发现妈妈还是比较温柔的,如果不温柔,怎么还会哄着他入睡,给他讲故事。
江糖垂落长睫,没有把那颗小脑袋推开。
她打字的动作轻了些,慢慢的,指尖停下。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梁深纠正道:“你就是死了。”
江糖没有在意,说:“我要是死了你应该很开心呀,那样你会重新到爸爸那里,还有好年轻温柔的后妈。”
后妈二字让梁深脸色立马变了。
“我不要后妈我不要后妈我不要后妈!”他怕极了,连续说了三遍才停下,梁深死死搂着江糖胳膊,“我要亲妈!”
“……”
“我也不回爸爸那里,周六日我也不回去了,我就陪着您,哪里都不去!”
这件事让梁深顿悟了。
他是王子,爸爸是恶龙,妈妈是上了年纪的公主,所以……王子要保护好公主!
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是开门声。
梁深看着门口,一脸警惕。
“我出去看看,你去找妹妹他们。”
把梁深护在身后,江糖赤脚下床。
啪嗒。
门开了。
月光勾勒出男人高大的身形,她摸索着打开壁灯,玄关处,西装革履的男人弯腰换鞋。
江糖愣了下,随后叫出他的名字:“林随州,你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的浅浅也从卧室出来,她揉揉眼,看清来人是谁后,张开双臂欣喜的扑了过去。
“爸爸——!!”
林随州眉心舒展,自然而然抱起了她。
“爸爸……”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时好像在哭,被人欺负了吗?”
“没有人欺负浅浅。”小姑娘抽了抽鼻子,轻声说,“就是妈妈差点死掉。”
林随州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什么?”
“妈妈断气了,不是哥哥的哥哥让我们送妈妈去火化,最后是梁深的真爱之吻救了妈妈。”
“……”
这都什么和什么,乱七八糟一句都没听懂。
感受着林随州困惑的视线,江糖尴尬一笑,说:“我低血糖晕倒了,他们以为我死了。”
说完,男人眉头皱了皱:“你没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吃……”
林随州放下浅浅,伸手松了松微紧的领带:“明天我把宅子的厨师给你调过来。”
“不用了。”
男人睨了他一眼:“别误会,我是怕孩子跟着你营养不良。”
“……”
江糖没和他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移开话题:“你过来做什么?”
“顺路来的。”
其实是惦念他们,毕竟电话里浅浅的哭腔很让人不安,如今看孩子和大人都好好地,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林随州又看向江糖。
灯光朦胧下,她美的毫不遮掩。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饥渴所产生的错觉,总觉得……江糖更加诱人了,身材似是比原先还要凹凸有致,裸.露在外的皮肤竟散发着一层蜜色的光。
林随州心里无端窜出一团欲.火,轻咳声掩饰下去,哑着嗓子说:“那我先走了。”
说着,慢悠悠往上穿鞋。
见女人不为所动,林随州又说:“最近有雨,你注意些不要感冒。”
他瞥了江糖一眼,别开头轻咳两声。
江糖挑眉:“你病了?”
“最近忙,又受了点寒,不碍事。” 鞋子穿好,他握紧车钥匙,“我开车回了,晚安。”
江糖说:“你自己开的车?”
“嗯,司机家里有事,”
她抿抿唇,从这儿到林宅还是有些距离的,尤其他又疲劳驾驶,要是出什么事就麻烦了,思来想去,江糖决定暂时让林随州留宿一晚。
“你要是不嫌弃……
没等江糖把话说完,三个字脱口而出:“不嫌弃。”
“……”
气氛诡异的沉默。
江糖纠结看他一眼:“去梁深床上凑合一晚吧。”
林随州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裂痕。
梁深抱着江糖大腿:“我要和妈睡。”
“………………”
这么大人怎么还和妈睡,没出息。
林随州咬咬牙,说:“没事,我就去梁深房里凑合一晚。”
等来到房间,看着那张滑梯儿童床时,他终于陷入静默。
江糖怕吵醒熟睡的初一,强忍着笑意:“晚安,林先生。”
“……”
“我这儿没男式睡衣,你难受就裸着吧。”
“……”
说罢,江糖重回卧室。
那张小人儿床睡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实在勉强,林随州像是虾米一样缩在上面一动不敢动,他深怕自己翻了个身就压塌了这张脆弱的床板。
黑暗寂静,下铺的初一呼吸绵延。
林随州双手环膝侧躺,眸中清明。
江糖……会不会不和他复婚了?
以前他从没有对自己这段婚姻有过期待,可是自从离婚后,他竟对她生出几分不舍和依靠。他期盼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窗台时,她能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复婚吧”,那个时候,林随州会镇定接受,带她去定下的小岛重新举办一场婚礼。
林随州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不是爱情,只知道很难挨,他会因为她生出激动,期盼,开心,也会低落,无措。
他皱皱眉,小心起身从床上跳下。
尽管动作放得很轻,可还是发出些许声音,林随州余光瞥向初一,确定他没有要醒的意思后,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江糖卧室没锁,林随州推门而入,上前掀开被子,弯腰抱起了窝在江糖怀里的梁深。
这个动作立马惊醒了江糖,她打开台灯,愕然看着毫无预兆就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林随州嘘了声,重新抱着梁深回到那张小床。
一会儿后,他侧身而入。
几乎没给江糖反应的机会,男人便拉开衬衫压在了她身上。
江糖闷哼声,一脚踹了过去,低吼道:“你干嘛?!
他喘着粗气,骨骼分明的大手松开皮带:“讨债。”
……讨债?
“讨什么债?”
他说:“你欠我一百。”
“……”
他怎么还记得这事儿!
江糖再次觉得林随州有病,正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