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是暴露了自己。
深吸口气，穆尔咬着牙才能克制住那股汹涌到诡异的怒火。
但小猫咪那时候抓老鼠是为了讨好那个不近人情自己。无论从哪方面而言，他都没有资格去责怪对方不顾安全。
尽量缓和了语气，穆尔还是有些生硬的说：“好，我知道了。但你现在是人，不是猫。”
冷静了片刻，穆尔才握住乔乔的手腕，牵着人往卧房里去：“你进步的非常快。但在出门之前，我们还需要把计划再度讨论完善。”
虽然话题转得很生硬，但是乔乔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进步快”上面。
被夸夸了，还可以参与到讨论。
乔乔高兴的尾巴都变出来了，还在背后快乐的勾了个弯弯，一晃一晃的表达他的心情。
“要讨论怎么混进去当间谍吗！”乔乔手掌一抽，反握住穆尔的手，兴致勃勃的跟了上去，“这个我有看过！要先从小兵当起吗？需要卧底十年吗？……”
默默目送两人上了楼梯，张一语呆愣片刻，一个回身，握住了纪舒的手。
她目光诚恳，态度卑微的发问：“这是进化对吧？这就是进化吧？！”
纪舒肯定的点了头，同时温柔的替她撩起碎发。
然后无情的击破了某人的幻想：“不要想了，咱们在冰冰星过了三年，你连白熊家的小朋友都跑不过、猎物都拖不动，灯泡还要我来换。死心吧，鱼鱼。”
“嘤嘤嘤。”张一语假哭，“那还有智力呢！”
怜爱的抚摸鱼头，纪舒点破事实：“你的线性代数过了吗？昨天剪刀用完你放哪了？”
虚弱的靠在沙发上，张一语双手捂脸：“啊——我老了，不用管我了。”
“不过鱼鱼你倒是可以试试感知。”纪舒沉吟片刻，反倒正经起来，“保护舱坠地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觉得里面还有人活着？委员会去看过好几次，那就是一摊废铁。你怎么发现他们藏身位置的？”
放下双手，张一语迟疑道：“就，第六感？我也说不清楚……”
“那就继续保持吧。”纪舒并不追求，只是拍拍她的肩，然后抬头看向二楼，“要不是你这身份捏的不行，我都想让你跟去看看了。说不定你这神一般的直觉，还真能发现点什么东西。”
张一语并不服气，据理力争：“哪里不好了！咪子鱼踊跃龙门可是能飞升成龙王的！我可是在鱼塘登过基的龙王？！掌管十万水军呢！”
纪舒笑了笑：“行啦龙王大人，赶快给他们编个身份吧！末世混得太久，小说我都忘完了。好歹你写了那么多rpg，来帮我想想办法。”
“拿水煮鱼来换。”奸诈的“龙王”露出了她溢满口水的嘴脸，“好想吃辣椒——”
屋下热热闹闹，屋上氛围也并不沉重。
本想借着计划的名义好好叮嘱乔乔要注意安全，但真当两人端坐对视，亲自面对乔乔那期盼的眼神时，穆尔准备好的话又咽在了口中。
他想起乔乔跟纪舒说他想出去玩的事情，发觉即便是变做人类，少年那满脸的沮丧，也很容易便会令人想起他委委屈屈撇起耳朵时的可怜模样。
……所以纪舒才会想了这么个方法吧。
穆尔心念回转，在乔乔发觉不对之前，提起了计划。
在首都星局势明了之前，他并不打算掺手冰冰星的势力争斗。
但作为纯血教下属星球，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详实的面对这个暗藏祸心的势力，须得把握住机会根扎内部才行。
所以，作为暂且出现在冰冰星居民视线前的两个人，他们的主要计划就是打听清楚市场内部派系，好往里面安插内应。
听穆尔不紧不慢的分析完，乔乔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
他偷偷看了眼穆尔的情绪，然后小小声的嘀咕：“我还以为要亲自去当卧底呢。我还把打架的要点都复习了一遍……”
打架？
穆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的阴影半压着乔乔，看起来威严十足：“你跟谁打架了？”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自曝，乔乔懊恼的晃了下头，然后老老实实的交代：“以前跟别的猫打过架，为了抢地盘嘛。”
“那有受伤吗？”尽管知道那是很早很早的事，但穆尔还是忍不住追究，想要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乔乔摇头：“没有哦，我超厉害的！”
“而且，”他想起来一件事，主动撩起裤腿，想要给穆尔看，“之前的伤也好啦！你不要那么担心嘛！”
乔乔努力的想打消穆尔的敏感，但有关伤口的话题似乎起了反作用。
卧室里略有些温馨的氛围霎时凝滞。
他又把什么说漏嘴了吗？
乔乔有些紧张，又很愁苦。
做人好麻烦呀，随便说什么都会出状况，还不如以前喵喵叫呢。
他当时不愿意带声音系统，果然是很明智的决定！
乔乔斟酌了好半天，甚至都想现场给穆尔喵一句，然后躺平把白肚皮给他摸。
但很快，不用他纠结，一个宽大的怀抱挡住了他的视线。
贴近的味道熟悉的令人心安，乔乔忍不住揪住他的衬衣，小小的吸了一口。
从他醒来之后，穆尔就没有这么抱过他了。
“对不起。”
还在悄悄开心的小猫咪听到头顶传来饱含痛苦的声音：“我没有保护好你。”
乔乔有些懵。
他从来没见过穆尔这副模样。
他好像一直是，稳重的、冷冰冰的。虽然很少见他笑，但也不是没有。
可谁都没有见过的，是这样子的……痛苦？
撕开伪装的口子，被深深压抑在内心的话语涌出口便变得容易。
“我答应过你，却什么都没做到。我明明那么喜欢，却什么都没做。我想努力做好一切，却依旧出了疏漏。”穆尔缩紧了怀抱，那些耿耿于怀的悔恨夹杂着不安一同爆发，“对不起、对不起……”
乔乔听懂了。
小心的捏住衬衣，小猫咪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说当时不失望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然他干嘛要费那么大力气跑出皇宫？
可再重新回想起来当时，乔乔又觉得把过错全部丢给穆尔，似乎也很不公平。
虽然没有做好防护，但真正的变态是那两个人！不能放过这些行凶者才对！
而且，穆尔都惨到被袭击、被赶到这种小地方了，甚至连皇帝都当不了了！皇宫被渗透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哦？
至于星舰上的事……
乔乔还有点心虚。
他想起一直守在门口、最后还没看好他的两个亲卫，还有门口被他挠了好大一爪子的队长。
这个，好像也不能怪穆尔的哦？
眼神有些飘忽，乔乔神色变了好几次，最后才暗下决心。
“我才不原谅你呢！”
乔乔很用力的推开了哭包皇帝，凶巴巴的双手叉腰：“只有道歉，太没有诚意了！”
穆尔有些怔愣。
挤压多年的情绪虽然一朝爆发，但理智与冷静却是深入骨髓。穆尔很快便整理好情绪，只有略有些泛红的眼角及半溢的泪珠证实了方才的情形。
趁着穆尔还在发呆，乔乔气势汹汹的抓住了他的手：“我是债主！想要求我原谅，那你就得听我的！”
乔乔严肃立规矩：“不能躲着我、不能疏远我、不能看管我太严……我想想，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小猫咪超大声的宣布：“晚上要·一·起·睡·觉！拒·绝·分·房！”
没错，只有憨憨才会为了哄人选择原谅！
聪明的猫咪，都会为自己谋取福利！
第66章 故意的
第二天一早, 纪舒刚刚下楼，就在客厅看到了整装待发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