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诠推开门,令他意外的是客厅开着灯。
他有些恍神,这才意识到,从此以后这间屋子里不再是他孤身一人。
管家的阿姨已经下班了,他轻手轻脚走向卧室,她一只手枕在自己胳膊上,连他走进门都没有发觉。
他的脚步一顿,生生忍住吻她额头的动作。她看起来睡得很香,而他也不想打扰。
女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朦胧中睁开了眼,看了眼时间:
“你怎么才回来……”
她的脸被胳膊压得红扑扑的,他见她醒了,还是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前额,语气温柔:
“在等我?”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一晚,他说服了她搬到他家来住。其实她还是不太情愿,陈诠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比如在他的家她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孩子?”她抬头问道。
她又说起了这个问题。陈诠把她的碎发别在脑后,把她的手握住:
“你说呢?”
她抬起头看他,眼里仿佛盛着破碎的星光。
陈卿也不知道,她明明不是忸怩作态的人,但和陈诠在一起的时候,总会露出小女生幼稚的一面。
“冰箱里有给你留的饭。”她轻描淡写地说。
“你做的?”陈诠挑了挑眉,显然很惊讶:
“家里有阿姨管一日三餐,不用你去弄。”
不知道他的哪个字又触碰到她的神经,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哦,那你扔了吧。”
陈诠脱下外套走过来,把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扯开:
“怎么还生气了?”
她的头垂了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似乎是在赌气:
“哼。”
陈诠看着她的样子,却忽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嘴唇。
他不会告诉她,很多时候他觉得她很孩子气。
他喜欢这样的她,渴望拥有这样的她,所以很难形容目前的感觉。
他们离得太近,陈卿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她的鼻子却动了动,一反常态地攥住他的前襟,然后她一下子把他推开,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陈诠不知道她的孕反会这么强烈,他跟在她身后,给她拍着背,低声问:
“好些了吗?”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声音闷闷的:
“你走开。”
“我——”
“你身上的味道真难闻。”她指着他说道。
陈诠开始蹙了一下眉,开始以为是身上的酒味,结果听见她说:
“你抽烟了。”
陈诠刚想解释他没有抽烟,就见她继续趴在洗手台上吐。
她什么都没有呕出来。借着洗手间的灯光,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打开水龙头,用冰水冲了几下脸,旁边被他递上了一块毛巾。
“……傍晚的时候,合作伙伴抽了几根,身上应该是沾了屋子里的味道。我以后注意。”
他像是在作自我检讨,惹得陈卿目光诧异。
“怎么这样看我?”陈诠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一会儿身上涂上你喜欢的味道,好不好,嗯?”他的语气越来越暧昧: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