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陌生的男人,陈卿此前从未见过。
她没再多看一眼,只觉得此人和黎纤昀的轮廓有几分相似——是她的哥哥?
这个疑问在饭后得到了解答。
陈诠在她去洗手间的时候似乎喝了不少酒,身上有股酒味儿。陈卿的眉头微微皱起,哪知这男人浑然不觉,非要用他刚冒出来的胡茬蹭她的脸。
他把她拥住,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外走。他的司机已经提前在门外等候。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
“陈诠。”
那男人朝他们走来,走路的姿势平稳标准。他身穿一件驼色大衣,长度在膝盖上面。他的腿笔直修长,陈卿一时不知道他穿的是什么品牌的深色牛仔裤,只知道品质极佳。
那男人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熟稔与矜贵,如果陈卿没有猜错,此人并非池中物。
男人原本脸色不佳,但即刻转换成了淡淡的笑意:
“这就是你夫人了?”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陈卿与之轻轻一握。
“我刚还和小卿说起你。”陈诠给陈卿介绍道:
“这位就是黎呈桉,黎总。今天能够到这里来,多亏了他的邀请。”
“没有。”他微微一笑:
“都是自家人,你我间不必客气。菜吃的还习惯吗,陈太?”
后半句话是对陈卿说的。她点了点头,目光懵懵的,似乎还没有适应“陈太”这个称呼。
“下次再来。”
陈诠笑了笑:
“一定。”
黎呈桉注视着眼前人离开的身影,胸腔感到一阵烦闷。
他最近因为一件事抽烟抽得很凶,那么多支烟无法解决内心的愁苦。
刚才黎纤昀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外养着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哑巴,他无从否认,纤昀果然歇斯底里。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被奉作榜样的兄长竟然如此不堪。
仿佛一万只蚂蚁噬咬自己的心脏,黎呈桉丢掉了烟蒂,慢慢走上了楼梯。
……
陈诠和陈卿坐在车子后座,车子往墓园的方向平稳驶去。
“刚才——”
“你想问黎呈桉?”陈诠的手肘撑在车窗玻璃上,一眼看出她内心所想:
“那家饭店就是他的。”
这件事陈卿从刚才他们的谈话中猜的八九不离十,她还有些好奇:
“他——”
“他不是你我可以深入了解的人。”陈诠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
陈卿心里一惊。
陈诠没过多解释,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甚至叹了口气。
“他的父亲和我小姨是后组家庭。”陈诠道:
“他在京城也算‘根正苗红’,我们这种暴发户大概也很难入他的眼。你别打他的注意。”
“我没有!”陈卿抱着胸,目光炯炯。
“我知道。”他一下子把她环住,语气有些无赖:
“那——陈太你想什么时候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