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屈修燃已经比他们所有人的修为都要高,但在这些人眼里,他依旧不过是靠着歪门邪道修到了金丹期的劣等奴才。
而血统最为纯正,血统纯正的世家子弟中修为最高的,是盛玉,他就是这些人最为推崇的对象。
虽然他们自己早已经打不过屈修燃,但这些人们都期盼着盛玉能在这次比武中赢过屈修燃,成为大家的领袖。
第二天一早,在盛家后山山门处就已经有了很多人。
因为屈何没来,方家和盛家周围的人最多,正派的仙门世家几乎都是追随这两家人的。
方家虽然也是个修真界的大门派,但因为这一任的正房之子方司正没什么能耐,修为太低,也没人将这个孩子放在眼里,习惯性忽略方司正的存在。
澹台安也在人群里,屈修燃还看见了瞭望台上澹台安和方司正的父亲。
这老家伙年轻时处处留情,比起屈修燃的狐朋狗友纪唐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私生子倒是只活下来澹台安这么一个,估计也是因为澹台安在天衍宗有些话语权才留下的。
不过方家这些年一直和屈家走得很近,也因此这老家伙一直对待他很友善,原著中得知屈修燃喜欢澹台安之后,更是直接将澹台安送到了他床上。
此时方父被这么一群比自己儿子优秀很多的孩子围着,难免有些挂不住,但依旧稳坐在中央,靠的就是那一张厚脸皮。
“屈冶,你怎么也来参赛了,都没告诉我一声。”
屈修燃露出点笑容来,甜丝丝对着方父叫了声叔父。
后者眼睛都乐开了花,比起自家儿子,金丹期的屈修燃就上的来台面太多太多了,人们一看屈修燃来了,顿时也都提起了兴趣。
“以前不都是嫌弃这些比赛,怎么今天忽然想来参加了?”
屈修燃带着笑意,从一张张对他讨厌或者轻蔑的脸上扫过去,淡淡开口:“来见见世面。”
除了盛玉,其余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大家都认出了屈修燃,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比不过。
方父哈哈大笑了几声,当着所有人的面恭维道:“你要是来见世面,那我们这些小孩子确实没法继续参赛了,一个个刚刚筑基,拿什么比。”
他一边说话,一边搂着屈修燃的肩膀,将人带到旁边:“走,和叔父和两杯茶醒醒口。”
屈修燃知道这人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上一世就是方父将澹台安给送到了自己床上,这一世当然也会走这么一段剧情,对方一定会来询问他关于澹台安的事情。
果不其然,方父和他周周转转聊了一段,忽然就问起屈修燃来:“你们师门的二师兄,和你有什么过去的来往吗?”
“小时候有过些交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方父一下有些摸不清屈修燃的想法,看起来他并没有传闻中那样对澹台安如痴如醉的样子,似乎对这个话题都不太感兴趣。
“你也知道我这个当父亲的这些年都没替他做过什么事,找个好地方收纳他也算是弥补,你那边要是缺人,随时和叔父说。”
把卖儿子的事都能说成是弥补,屈修燃挺佩服这老家伙搬弄是非的话术。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拒绝方父。
按照原著里这时他也没有直接拒绝,他是在大会结束以后才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想要带走澹台安。
屈修燃这辈子对澹台安不怎么感兴趣,但他对澹台安背后撑腰的人感兴趣,将这人放在身边监视着,也许他可以早点弄清楚。
他得弄清楚想要颠覆屈家的人,究竟是哪一个。
于是他面上只是淡淡笑了下。
系统知道他想做什么,在他脑子里面开口:“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帮助他隐瞒上山的事情,拉个好感说不定还会得到一些好处。”
原著里澹台安背后有靠山帮别人做事的事情,方家不一定清楚,
屈修燃却直接对方父道“澹台安心思太多难以控制,我房里倒确实需要一个帮我洗衣穿鞋暖被窝的书童,可我实在不放心将这样的人带在身边来。”
方父似乎确实毫不知情:“怎么讲?”
“我亲眼看见他去了禁地。”
“去禁地?”方父重复了一遍,不太相信,“他去禁地做什么?不在山门里好好修炼,是呆的不耐烦了吗?”
“那必然是有人撑腰了。”屈修燃喝了口茶水,提醒过方父澹台安不好控制,也算让对方不要起在自己身边按眼线的心思,他又笑了笑:“方叔叔也不必生气,只要您放心将人交给我盘问,我自然也想问出他背后撑腰的人是谁。”
方父是个老狐狸,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最终回答屈修燃:“你尽管去问,我自然也会帮你。”
想要羞辱一个无情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成为一个暖床的男宠。
屈修燃不会给澹台安好过的机会。
和方父聊完,他重新回到人群里,其他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都骑在马背上,此时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他去的时候,这些人刚好聊到了澹台安。
分明澹台安人就在不远处,他们却一口一个私生子地叫着,血统在这些人眼里比什么都重要。
屈修燃的到来让大家安静了片刻,但很快又重新说起来。
“澹台安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比赛?方家的外门弟子?还是方父和村姑的孩子?”
“还不是方司正实在太废物,这种人才有机会也来掺和一脚。”
说话的这两人屈修燃都认识,一个叫洪兴一个叫任严,都是小时候那群人中间的,倒不是他还对这两人有印象,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人的样貌变化都很大,他认不出来才是正常的。
但他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两人脸上的伤疤。
小时候的他没什么力气,就算有刀也没法给任何人一击致命,所以深深浅浅留下了不少伤口,从前到后密密麻麻的,看起来触目惊心,这些留下的疤痕到现在也没有消退。
第9章
“方家这两个小辈长得都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
几个少年中间有个脸圆圆的是盛玉的堂弟,名叫盛泽,平常很是崇拜盛玉:
“方司正这么多年了还没筑基,方家拿什么和盛家比?另外一个病秧子就更不用说了,我看他爹也没有让他认祖归宗的意思,野种罢了。”
有个女生开口:“所以方家才会和屈家走的近嘛,实话实说,修真界小辈里有个屈修燃在,将来最有前途的还是屈家,方家只要讨好屈修燃还愁什么。”
一听见这个名字,原本还算和睦,相互恭维的人群一下子脸都变了,尤其是任严,他小时候分明最常欺负的屈修燃,现在屈修燃却变成了所有人仰望的对象,盛泽不服气,任严更不服气:
“邪门歪道而已,那副妖精样子能成什么大事?他要不是生在屈家,他就该当个炉鼎。”
嘴上说的再厉害,本质上还是害怕,他这句话声音比较小,身边的人都没听太清楚,屈修燃就也没听着。
澹台安人站在阴影里,他今天也穿了束腰圆领行袍,因为虚弱微微垂眼的模样有些忧郁,很好看,偏偏他听见了,往那方向看了眼。
对于任何人的言语他确实都没什么反应,手指在箭头上摩挲,时不时时看看自己的弓。
按照原著里很快他就会在比赛中将这群嘴碎的世家子弟挨个收拾一遍。
屈修燃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原著里就安排他目睹了这一切,同时开始对澹台安产生了兴趣。
方司正也同样听见了这些人说他废物的话,他并不像澹台安一般沉得住气,一张脸红红白白的,想反驳又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反驳,吃瘪的样子也很是好笑,半晌才走到那几人面前,憋出一声:“盛玉厉害和你们不也没什么关系,狗仗人势。”
任严却又笑了:“那怎么能一样,盛玉是正道之友,对所有人也都是以礼相待,那屈修燃把谁当过人来看?你觉得你能被他当人看吗?”
这人说起自己是正道之友,仿佛全然不记得小时候怎样欺辱别人。
刚被人怼了一句,方司正便透过人群看见了屈修燃,也许是狼狈的样子被撞见,瞬间脸红了个透。
坐在人群边缘看戏的屈修燃忽而朝他笑了下,起了点兴味。
他慢悠悠起身,被短靴包住的小腿线条优美而充满力量,走到方司正和澹台安坐的位置,距离方才还喋喋不休的那群人百步开外。
他对拍拍方司正的脸:“你的箭给我。”
后者本就难堪,一时间没搞清楚屈修燃要干什么,没有回话,直到身边的书童叫了他两遍,这人才反应过来。
那箭上面刻着方家的家徽,用于赛后统计,谁家的箭射中了猎物,就算是谁家的收获,因此这箭也代表着方家。
屈修燃这人有个习惯,他看不惯谁就一定会想个法子去找麻烦,表面看起来是给人出头,实际上就只是不想让人过得舒坦,为了找麻烦而找麻烦,最好两边能打起来,他看热闹更乐呵。
他接过方司正的箭,上马拉弓,腰身轻盈有力,瞄准了还在嘀嘀咕咕的严准和盛泽,一箭射出,旁人只听一声破空,下一刻那两人的帽子就已经飞了出去。
屈修燃准确地一箭双雕,将帽子串成一串咣当一声钉在墙上。
不管是长辈还是小辈,人群都随着这一箭安静了片刻。
任严后自后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竟是才发现自己从阎王殿前走了一趟,差点被人一箭射穿了头,他发出一声短暂的叫声,刚想要朝旁边跑,屈修燃又再次拉弓开口:“别动。”
屈修燃声音总是轻飘飘的,此时带点笑音,像是玩弄猎物的猫:
“方家的箭太轻,你若乱动万一我失了准头,把你脑袋钉穿在墙上,可别来我屈家说理。”
屈修燃胆子大,行事张扬,早就跋扈惯了,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也没人敢阻拦。
那两人知道没人能阻止他,果然听话不动了,维持着呆愣愣的姿势,眼看屈修燃再次拉开弓箭,咻的一声,一闭眼一睁眼,□□上也钉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