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修燃御剑飞行,他是这群小辈中间唯一的金丹期修士,也是唯一能够掌握御剑的修士。
下方几个少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屈修燃和妖兽缠斗,他那细剑不用手拿就飞到妖兽头顶上去,割断了蛛网。
一群少年原本还在恐惧,可在发现了屈修燃的游刃有余过后,又看的津津有味,因为屈修燃吸引走了蜘蛛的视线,大伙想办法割开伙伴堵住口鼻的蛛网,隔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看着地上那一摊人皮,问道:
“朱洛是蜘蛛精,那真正的朱洛哪去了?”
大伙虽然都动弹不得,却同时看向人皮:“这,这人皮不像假的……难道已经被它杀了?”
这时候才有孩子回过神来:“蜘蛛精杀人了?后山的妖兽又杀人了?”
那妖精应付屈修燃的同时还有精力反驳:
“杀人?杀人怎么了?养着妖兽的人,不是为了杀人,还能为了什么?”
盛家确实养了不少妖兽,但通常都是用来给宗门弟子历练用的。
在屈修燃与之缠斗之时,尉迟渊已经来了,蜘蛛精陷入了死局,成了强弩之末,几乎不可能再有机会逃掉。
当然也不再会害怕有人伤亡。
屈修燃只要拉弓,只要这一箭射出,总分加上两百,他就可以拔得头筹,成为射猎大会的第一名。
他的弓被拉开,搭箭。
可下一刻,只见他箭锋一转,对准尉迟渊的位置,一箭射出,竟当真突破了对方的屏障,没有箭头的长箭直冲尉迟渊的面门,被带起一股子强风,势如破竹,将他周围的帷幔都掀了起来。
那一瞬间屈修燃看清了里面人的脸。
作者有话说:
这章也可能会改一改,感觉纯走剧情的章节我写的有点没意思,等改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好点,然后今天还有一更感谢在2022-03-08 23:57:20~2022-03-09 07:5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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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
屈修燃曾经以为尉迟渊会是个糟老头,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活了很久的隐士,可帷幔被吹起的一刹那,里面的人那张脸却很年轻。
尉迟渊人很白,五官深邃,睁开眼的瞬间像是瓷器人偶一般,只是这人身上有一股威压在,即便再好看也没法对他升起别的心思来。
屈修燃的箭在这人鼻尖猝然停住,尉迟渊睁眼,目光透过人群与屈修燃对视,下一刻那箭便急转了个弯,重新射向妖兽。
似乎在尉迟渊面前,屈修燃的小把戏都是小孩子的玩闹。
屈修燃收起弓,笑脸盈盈:“这箭没有准头,竟分不清谁是人谁是妖怪,该罚。”
没人能接话,周围陷入了一阵沉默。
直到尉迟渊开口说话,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那便回宗门领罚。”
一直到散场,宗门弟子还对屈修燃的事情津津乐道:
“屈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撒赖放泼,什么事都敢做,调戏男人都调戏到师尊头上去了。”
“这次射猎大会他也算出了大风头,就是不知道这次尉迟渊会怎么罚他。”
话虽然都这么说,但宗门里的师兄弟早就已经习惯了屈修燃的横行霸道,这人从前虽没惹过师尊,但大大小小的麻烦却只多不少,从来没有被惩罚过。
屈修燃没和其他人一起回宗门,大会散场以后他暂时留在了盛家,和同样等候在盛家的方父见面。
“恭喜贤侄这次拔得头筹。”
屈修燃笑了笑,没说话,方父于是扯东扯西聊了一会儿,最后才提起正事道:“不知道一整天过去,贤侄有没有想清楚。”
对方越是按耐不住心思,屈修燃越是不先松口。
“方伯伯很着急想把二师兄送出来?”他开玩笑的语气,反而像戳中了方父的痛点,“他是烫手山芋吗?”
经历过这次射猎大会,方父恐怕更清楚澹台安有多难控制,所以想要将人送到屈修燃手下,将人毁掉的想法也更加迫切。
原著里为了得到澹台安,屈修燃给了方父这个老狐狸不少好处,让对方不仅解决了麻烦还吃尽了他的好处,最终屈修燃被澹台安一箭穿心,方家还能心安理得视之不理。
这一世的屈修燃可并非是个傻子。
眼看这人被自己三两句话堵得说不出个两全的话来,屈修燃又一笑:“方伯伯,您也知道我这人向来爱惹麻烦,柿子都挑硬的捏,这个麻烦我确实可以帮您收留下来。”
“不过有些事情最好还是能算的清楚,万一我被这疯狗记恨上,被打击报复,方伯伯可不能坐视不理。”
分明屈修燃的年纪不大,老狐狸一样的方父却感觉到了很大的压迫,他陪笑道:
“既然人送过去了,我们就是上了一条船,如若他存心报复,方家也不会置之不理。”
有了这话屈修燃这才算满意。
方父的手段倒是很快,两人交流没过多久,澹台安就被送到了屈修燃的住处。
对外声称是指导屈修燃修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往屈修燃房里塞人。
人被送来的那天,屈修燃正坐在书房吃葡萄,一颗一颗熟透的果实被指尖捻起,再送进嘴里,因为刚醒不久,他头发全披着,人看起来有些慵懒散漫。
等澹台安和他的书童一起进来了,屈修燃才稍微抬抬眼皮:
“二师兄来我房里做什么?”
他一副明知故问的嘴脸,喜欢给人难堪,而澹台安也确实像原著中描写的,是不折不挠的高岭之花,只说了句:“父母之命。”
屈修燃便乐了,丢下手里的葡萄,擦了擦手指:“父母之命?就是说父母让师兄做什么,师兄都愿意做?”
上一世这些对话也发生过,哪怕是将人带到了自己院里,屈修燃也从未苛待过澹台安,只是轻薄,但也许对澹台安来说还不如苛待。
在澹台安来的第一天里他就迫不及待吻上了那从小便惦念着的人,他踮着脚掐起澹台安的下巴,室内温暖,澹台安的嘴唇却很凉,是舔/吻也好爱/抚也罢,不论屈修燃如何动作,都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应。
如果按照澹台安记忆里的剧情,今天应当是他与屈修燃关系越线的一个开始,日后在屈修燃院子里住的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这一世记忆却忽然出现了偏差,屈修燃指着自己书房的软塌:
“二师兄把衣服拿去洗衣房,仔细着点清洗干净,别让你的书童帮忙,他手脚太粗糙,我那料子比他还贵。”
室内安静了片刻。
屈修燃更小一点的时候也曾经给澹台安洗过衣服。
那时的澹台安才刚刚得到师尊的器重,每日每夜忙得不可开交,屈修燃见他日夜劳累很心疼,澹台安当时的书童便让他给澹台安洗衣服。
因为宗门里都说他娘是奴才,那时的屈修燃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可唯独为了澹台安忍下来。
这是和澹台安记忆中完全不同的事情发展,记忆中的亲近和偏爱都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是冷硬的屈修燃。
他重新窝回软塌上看书,隔了一会儿澹台安才走到他身边来拿衣服。
屈修燃的衣服都只是穿了一次就要拿去清洗,不仅不脏反而有点他身上的香味。
澹台安好像并没有那么多顾忌,走到屈修燃面前。
微微低头,对视的时候,屈修燃狐狸似得眼睛微微笑起来,那模样有些俏皮,他在澹台安伸手的同时伸手,将衣服拽出来,手一扬丢在地上,再用脚尖一挑,将衣服踢远了。
站在远处的书童也看见了这一幕,上次射猎大会上时屈修燃替方司正出气,远远走过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屈修燃小腿细长又直,也许因为皮肤薄,屈修燃脚背上的青筋脉络清晰。
可这样伸出来还是第一次,小书童忍不住发愣。
偏偏屈修燃自己只觉得自己是在羞辱人,见那两人盯着自己看,屈修燃尾音微微扬起问:
“不服气?”
澹台安还是那样看他,视线落在他已经收回袍子底下的小腿上,皱眉,然后看向屈修燃的脸和手腕。
指尖触碰到落在地上的衣服,澹台安将衣服挂在手臂上,柔软的布料应当与屈修燃此时穿的相差不多,它们曾经覆盖在那具身体上,盖住屈修燃的脖子,腰,小腿。
……
洗衣房里大部分都是屈修燃的衣服。
澹台安指尖拂过长袍,屈修燃的脚踝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可即便清瘦,澹台安却很清楚屈修燃的小腿很有力气,前一世的屈修燃会用腿压住他,坐在他身上。
活了两世的澹台安脑海中的记忆全部都非常清晰,脑海中的画面总是在某种场景下被激活,他垂着头,将那布料捏紧,心口一阵怪异的情绪。
“二师兄……”
小书童察觉到澹台安的情绪波动,以为是被屈修燃刺激到,他上前两步:“要不然我来洗吧?他应该也不会知道的。”
“你出去。”一开口,澹台安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