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屈修燃面无表情将项圈从尉迟渊身上摘下来,他拽着尉迟渊的领子,用项圈抽打在方才烙印过的地方:“这个小秘密如果被弟子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往日里高高在上超尘脱凡的师尊,脖子上却带着一块牲口的烙印,无论谁来看都是耻辱。
对方看着屈修燃的眼睛,听屈修燃回答外面的人:
“你师尊好像走火入魔了,这眼神正想杀我呢。”
没有出声反驳。
话虽然这么说,屈修燃语气中却一丁点急迫都没有,倒是门外的大师兄一听这话直接冲了进来。
“师尊他怎么了?”
屈修燃看起来很无辜:“我不知道。”
大师兄又指着这人脖子上的红痕:“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倒是我搞的。”
大师兄人傻了眼:“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这不是为了帮他舒活经脉嘛,他这把老骨头,谁知道是哪里犯了病。”
大师兄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也懒得和屈修燃再废口舌,火急火燎将尉迟渊扶了出去。
屈修燃倒并不担心自己折磨尉迟渊的事情会被报复,那被烙印的地方是一定会落疤的,以尉迟渊的性格,余生应该都会很害怕被人看见,他也有的是办法羞辱尉迟渊。
不过第二天宗门上下还是都收到了通知,说要排查弟子之间携带的药品。
毫无意外地,最终药瓶是从方司正那里被找出来的。
屈修燃坐在人群里,看着人们审问方司正,那人一张白脸此时吓得毫无血色: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那药不是我的……”
师尊情况有些严重,一整晚的闭关让大师兄很担心:“不是你的?东西从你那搜出来,书也是你整理的,这邪药就涂在书页上!”
“是,是澹台安!一定是他,是他想要陷害师尊!他故意把我拉过来顶罪……”
人群里传来了窃窃私语:
“这时候还想着陷害二师兄,方司正真的对澹台安嫉妒到了这种程度吗?”
“二师兄最近都在养病,从来没去过那间屋子。”
“我看他是发了疯,退一万步说二师兄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周围人们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
方司正绝望地想,所有人都被澹台安骗了,被他那副毫无攻击性的样子骗了。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狼狈过,恐惧和千夫所指带来的耻辱让他开始流汗,开始在人群里寻找着屈修燃的身影。
屈修燃就站在人群中间,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模样就像在看一个在记忆里没留下什么痕迹的陌生人。
而人群里站在屈修燃背后的,是澹台安:
“师兄还真是精明,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人群里澹台安从背后贴近屈修燃,因为身形更高,他垂着眼睛看向屈修燃的后颈。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有万字更新和加更,我这几天想更新三万字,不过也不确定能不能做得到
第18章 以后还要见面,就拿东西给我
不甘, 痛苦,也许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几乎充斥着方司正的头脑。
屈修燃知道这件事吗?知道是澹台安冤枉他吗?
从前愿意给他解围的是屈修燃,如今对他视而不见的依旧是屈修燃。
为何这人能对人这样无情。
方司正被人关了起来, 在师尊醒来之前都不可以离开宗门。
当然, 在师尊醒来之后,估计他也没有机会再留在宗门里了。
人群里议论纷纷,尤其是大师兄的两个书童:“我就说他那天从师尊那里回来怎么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原来是得手了。”
“不过这人真蠢啊,只有他去整理书籍, 出了事最先被怀疑的人肯定是他啊, 他怎么会觉得能污蔑到二师兄头上。”
“可怜二师兄估计也会受罚吧, 毕竟是他建议方司正过去的。”
当天盛玉也来了,人们在看方司正笑话的时候, 他也在人群里看见了屈修燃,看见站在屈修燃背后的澹台安, 屈修燃正背过头和这人说了些什么,后者垂头盯着屈修燃。
“看来传闻是真的啊,屈修燃和澹台安真的搞到一起了。”盛泽也顺着他的视线在旁边看戏, “这太好了,看来那屈修燃对哥你也没什么兴趣了,盛家的两个儿子现在又都成了弃子, 修真界只剩下了哥你一个可以靠得住的小辈。”
分明是高兴的事,可盛玉看起来却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还有屈修燃。”
“他能有什么出息。”
盛泽嘀嘀咕咕:“哥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将这家伙放在眼里吗?怎么忽然这么在意一个邪魔外道了?”
因为师尊受伤, 宗门里上上下下都被调查了一遍, 屈修燃作为当事人也被找过去询问了许久。
不过大师兄不比师尊, 在本身没什么背景和权力的情况下, 他也很难给屈修燃定罪, 审讯是和澹台安一起的,后者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到夜里大师兄才让屈修燃重新回到了偏殿。
他又在这里住了两天,前段时间尉迟渊一直在他身边,那小册子也一直没时间看,现在这人终于不再碍眼,屈修燃抓紧时间将书看完了。
他这段时间见到的人很少,没有师尊的意思也没人敢私自让他回去,待在偏殿就像被人遗忘了似得。
他迫切想要泡个温泉。
直到四五天后,屈修燃的偏殿才好像终于被人想起来,有人贴心给他送来了浴盆。
他舒舒服服泡了个舒服,身体终于温暖起来,屈修燃就连手指的骨节都舒展开。
夜里,澹台安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房间。
他今天心情不错,连带着看澹台安都没有那么不顺眼了,只是也不代表他会对这人有好脸色:“你来干什么了?”
分明是说好的愿意帮忙做事就可以来找他,可事情结束屈修燃又翻脸不认人,利用完了澹台安就丢到一旁,还要加上几句调笑羞辱:
“二师兄做完了事来找我付钱吗?”
后者没有理会屈修燃说什么,直到屈修燃从远处靠近了,他才终于有所反应:“你对师尊都做什么了?”
“把他对我做的回报了一下而已。”
“师兄都愿意下毒了,不是早就应该想到了我不会善待他了吗?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手下留情吧?”
屈修燃心里嘲笑了他的样子,才重新开口:“当师兄的亲兄弟也真是怪可怜的,这下从宗门被赶走,师兄应该有机会重新回方家了吧。”
“我不知道。”
“怎么这时候还能在无辜?”
澹台安看起来倒并不是在意这个,他手指忽然勾了下屈修燃脖子上的项圈,“尉迟渊身上的烙印,是这个留下的吗?”
屈修燃也扯了扯:“怎么?师兄也想要一个?”
澹台安没说话,屈修燃就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摘下来,套在澹台安脖子上:“瞧瞧,还挺好看。”
他忽而凑近看澹台安,在这人身上闻了闻,澹台安身上有一股子药味,也许因为两人离得近,也可能是澹台安没打算掩盖住那股子味道,他扯了扯嘴角:“怎么二师兄还受伤了吗?”
方司正人是澹台安介绍过去的,他自然也会被怀疑,况且说是受伤,那时候的他身上却并没有明显的伤口,为了不让人发现是他陷害方司正,澹台安硬生生在自己肩头挖下去一块肉。
这也是后来没人怀疑他最重要的原因,他身上确实有伤,而且伤的不轻。
这几日没来找屈修燃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澹台安对别人算计,对自己下手也是一样狠,即便这样做了,经过这事情以后想让师尊对澹台安完全信任还是不太可能,不管是师尊还是大师兄一定都会对他有所提防。
人人都说屈修燃人如蛇蝎心狠手辣,而屈修燃却觉得澹台安也不遑多让,对待从小将自己照顾有加的师尊都可以下得去手,这人心倒确实无情。
屈修燃忽然有了兴趣似得,用手指按住那里的伤口,歪头看着澹台安:“疼吗?”
眼中没有心疼,只有好奇,后者摇摇头,捏住他的手腕,手心贴近的地方很凉:“不疼。”
故意装出这副样子给人看,屈修燃觉得这人实在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