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传来了声音,他控制住了那些躁动着想要吃人的妖兽,这一次也跟了进去。
终于找到了安静站在妖兽背后的屈修燃,对方轻轻抱住了他,那一刻失而复得的怅然几乎要把屈灵吞没,他看着屈修燃,差点哭了出来。
两天的训练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几乎没有一刻可以好好休息,但有屈修燃在身边,这折磨感好像有少了点。
那人全程都陪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虽然心里很清楚这更多只是一种手段,屈修燃看起来并不害怕,但屈灵还是出乎意料地全部坚持了下来。
一旦克服了恐惧,后面的训练就要轻松很多,一年的时间屈灵的控制力突飞猛进,他能够召唤的妖兽越来越多,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同时,屈修燃也收到了屈何的信。
这一年的时间里屈何经常给他写信,大约从半年前开始屈修燃就已经知道了澹台安的行动,对方果然以屈家与妖兽为伍为理由,开始攻打屈家。
战事发生的很快,澹台安的实力也确实很强,实力再强的修士只要和他对上,所有的攻击也会在几个回合之间土崩瓦解。
但屈家到底是屈家,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屈何还是坚持了半年多。
屈何信里没说,但从边境周家也能听见消息,在这半年里澹台安一直在屈家找什么人,但却一直没有找到。
周家已经没落,原来的那些世家子弟每天都坐在门槛上头说闲话。
“找的人就是屈修燃吧,我听说这两人不是有仇吗?澹台安之前被屈修燃折辱了很久。”
“不是屈修燃还能有谁,其他人和澹台安又不熟。”
“怪不得要逃到边境来,一躲就是一年多,看来这屈修燃是早有预料啊。”
“不过澹台安知道屈修燃躲到这来了吗?”
“你想去告密?劝你还是别想,修真界那么多人都知道屈修燃来了,他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你要是去告密了到时候得罪了屈家也不一定能投诚澹台安,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屈灵穿着红色长袍,双手环胸站在门边,手里攥着的石子朝那两人的方向一弹,没一会儿功夫就听见哎呦一声:“哪个不长眼的……”
回头一看是屈灵,后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嘴巴结巴:“哪个不长眼的……坐在门槛上嚼舌根,耽误了别人走路,您这是要去哪?”
屈灵咧嘴一笑,他最近的模样比起从前要更像个大人了,也更加灵动,拽着那两人将人都丢出门外,才去找屈修燃。
屈修燃正在修炼,他修炼的时候总是和纪唐生一起,两人往往是互不打扰,没有玩乐的东西可以消遣的时候纪唐生就会看书。
这人虽然个纨绔子弟却并不是个草包,他看过的书也许可以和屈家藏书阁里的藏书数量也相差不多。
屈灵不打扰静坐中的屈修燃,但他最近很喜欢去找纪唐生的麻烦,从那人手里抢过书,险些丢进茶水里。
不知为何纪唐生明明不是个修仙者,手上动作却很快,一把将书抽出来,顺手就拽过了屈灵的袖子,快速擦拭着桌面上茶渍,还不忘记感叹道:“你怎么做事毛手毛脚的,好脏。”
纪唐生讨厌脏东西,如果书碰到了茶水,那他就一定不想要继续看下去了。
后者任由他拉着袖子在桌子上擦,等都擦完了才带着点笑意道:
“你要是也是妖兽就好了。”屈灵有点可惜地对纪唐生道,“我可以直接指挥你去挑衅屈修燃,然后看着他把你扒皮抽筋。”
这种暗自的嫉妒和较量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的对待纪唐生挑衅,纪唐生拍下这人的脑袋:“我要是个妖兽,我都不想活过一天。”
妖兽在修真界的地位卑劣,他是故意刺激屈灵。
两人在房间里的时候除了斗嘴其他几乎什么话都不会说,就这样到了晚上,屈修燃睁开眼睛才算结束。
屈灵又会主动黏上屈修燃,他平常并不喜欢在人前对屈修燃表现出过分的依赖,但在纪唐生面前不同。
屈灵一直想从这人身上找出同样的嫉妒情绪来,可更多的时候比起嫉妒,纪唐生好像更讨厌屈灵碰自己的东西。
这人有种怪癖,除了屈修燃以外,任何人碰他他都会很嫌弃,甚至觉得很恶心。
屈灵便故意在他面前碰屈修燃,但纪唐生对待屈修燃却一如既往。
屈修燃懒洋洋躺着,他并不介意屈灵的动作,也不在意这人说了什么话。
如果说妖兽全部都是屈灵的傀儡,那屈灵就完全是屈修燃的傀儡。
现在的屈灵已经比他高出了半个头,总是习惯亲吻他,尤其是在洗澡了时候,这人总是喜欢从背后靠上来,吻屈修燃的后背。
他抓着屈修燃的手,屈灵的手比一般的成年男人还大,一只手就可以将屈修燃的两只手腕全抓住,他好像更喜欢这样带着控制性的动作。
最后一次的训练是在赤炎山,屈灵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屈灵,他操纵起妖兽,周围红光乍现,地表都震动起来。
第35章
屈修燃和左樱一起, 从远处看着那方向。
“成长的很快。”
“确实很快。”
左樱:“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他会比其他人都更好控制。”
屈修燃没有说话,没有认可也没有否认。
隔了一会儿人才从远处回来身边, 这人站在屈修燃和左樱对面, 他周身有着一股子黑气,从那其中雪白的脸平视着屈修燃。
“这样下去,不久就可以回去了。”左樱说着话,但屈灵却一直没有看她,默默走在两人跟前。
才一回到营地, 那人的身体就覆盖了上来, 屈修燃被抓着胳膊往墙边推, 身体碰撞发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他被按在墙边, 身后的人咬上屈修燃的后颈。
屈修燃拽住屈灵的头发,让这人抬起头。
又是这样, 每一次操纵了妖兽以后,屈灵都会被妖兽身上的黑气影响,陷入这种状态。
才刚被抬起脑袋, 屈灵又将屈修燃的手掰开,重新抓住,随后细碎的亲吻也带着些许强势, 他从背后抚摸屈修燃的脖子,手指顺着脊柱往下。
往日里乖巧的模样好像全都消失了, 感受到对方的意图, 屈修燃被搞烦了, 转身捏住这人的脸颊抬起来, 却猝不及防看见屈灵在哭。
方才还在妖兽中间充满魄力的小狐狸此时脸上全是泪水, 原本清澈干净的眼睛红彤彤的,似乎很痛苦,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原本打算责骂他两句的屈修燃一时间都哑了哑:“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对方这出乎意料的眼泪瞬间将屈修燃的怒火浇灭了,他通常并不会怜爱别人,但对于一只狐狸,尤其是心智不坚定的狐狸,他并没有责怪的理由。
尤其对方总在无形之中提醒屈修燃,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行为是因为屈修燃的目的,是因为被屈修燃利用。
重新抱住屈修燃的时候,就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被妖兽的业障影响,而非他本意。
屈修燃将人推开点,拽着领子到桌边坐下,屈修燃一背过身,后者就稍微变了脸色,从前的苍白可怜都不见了,更多只剩下了满足。
屈修燃让他坐在桌边,径直走向室内,一会儿功夫才重新和他说起正事。
“妖兽要送回屈家去,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这件事情并不能让人知道和屈家有关系。”
屈灵有一句没一句听着,屈修燃说的这些话再正常不过,他心里都很清楚,不能让人知道屈家和妖兽有关系,所以他要用自己的身份去对战澹台安。
他也许很快就会和左樱一样,作为明面上看起来和屈家毫无关系的人生活在修真界。
时间再晚一点,屈修燃和他说完了话便让他回自己的房里去。
屈灵没说什么,依旧是那副乖顺的模样,临走之前还帮屈修燃把门关上了。
在边境的日子太过于乏味,很多时候屈修燃都看不见纪唐生的人影,不知道这人又跑去哪里混时间,他只有偶然的一天两天才会和纪唐生一起吃饭。
纪唐生吃的不多,一会儿就饱了,坐在一旁看着屈修燃吃。
“这些日子去哪了?”
“看见了熟人。”
“谁?”
纪唐生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你可能不会想见到他,但盛玉还没死,我在周家听到,偶然发现他被困在赤炎山下。”
屈修燃啧了声。
主角果然是主角,野草一样的生命力,除也除不掉。
“不过他暂时也出不来。”纪唐生喝了口茶水,提醒屈修燃。
“你需要注意的是屈灵,如果在操纵妖兽的过程中不小心将盛玉放了出来,麻烦就更多了。”
“我知道了。”
纪唐生这人整日晃晃悠悠,但对有用的情报却比谁知道的都多。
他和纪唐生在屋子里聊了一个下午,很多事情他不一定会听纪唐生的,但却会从这里获取情报。
等从纪唐生房间里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了,空气中的干燥感减弱,屈修燃深吸了口气,看向坐在院子里石桌旁的青年。
屈灵不知道来了多久,他手上缠着黑布,应该是受了伤,露出的手臂线条显示着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屈修燃走到他身边:“来了多久了?”
“刚过来,听左樱姐说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