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进入小区的?
他这样大摇大摆地暴露在监控下,不怕他报警吗?
他……是不是知道他绝对不会报警?
各种想法潮水一般冲进大脑,宋佳宝眼前发黑,差点倒下,但一双滚烫的手揽住了他的腰,他恍惚闻到一股极熟悉的香味,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想起来在哪里闻过……
究竟是什么香水?
为什么这么熟悉,他却始终想不起来?
他分明在哪里闻到过……
想不起来,他真的想不起来……
那人把他半拖半抱着弄进了卧室,扔在床上。
床垫偏硬,宋佳宝被摔得七晕八素,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更加反应不过来,只晕晕乎乎中看见那人细长的手指勾住领结,用力向下一扯,竟然带着某种优雅的力量感。
手上抓着领带,那人单腿跪坐在床边,与优雅的气质相反,他抓过宋佳宝的手腕,用领带绑在了床头。
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绑的,宋佳宝越挣扎,越是觉得手腕上的领带紧了几分。
他开始轻轻抚摸宋佳宝的侧脸,将因为汗湿而贴在脸上的头发一点点撸到了脑后。
“佳宝,你今天让我很伤心。”他的手指最后停在宋佳宝耳垂的部分,轻轻揉捻着,似乎随手都会狠狠按下去。
宋佳宝的耳垂昨晚被生生刺穿,今早为了把耳钉取下来,又加重了伤口。
尽管下午随便上了一点药,但若是被人狠狠按上一下,绝对会疼得不轻。
宋佳宝惊恐地看着他,依旧带着鸭舌帽与口罩,卧室的灯没有开,客厅的灯光从门框透进来,但他背着光,宋佳宝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不说点什么吗?佳宝?”他道。
宋佳宝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你、你是谁?”
他自顾自继续道:“我为什么这么伤心呢?佳宝?”
宋佳宝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为……什么?”
他拿出一枚耳钉,长度只有指节大小的黑色人形耳钉,他却能夹在指尖把玩,仿若什么指尖舞蹈的精灵,灵活而优雅。
“为什么要摘下来?不好看吗?”
“因为……”很诡异。
耳钉的形状太诡异了,像是在火中尖叫的人,看到耳钉,宋佳宝的脑中就会出现那样的画面。
“嗯?”他的手指稍稍用力按了一下,耳垂立马传来尖锐的疼痛。
似乎非要得到宋佳宝的答案不可。
宋佳宝大口喘着气,忍着眼泪回道:“因为……很诡异。”
“啊?不喜欢吗?你变了很多呢,佳宝。”
他变了很多?这个人早就认识他了?
男人停止了转动耳钉的手,俯身将耳钉抵在宋佳宝的耳垂上。
“不、不要……”已经结痂的伤口被重新刺开,可想而知那是怎样一种折磨,宋佳宝害怕地摇头。
男人充耳不闻,扶住宋佳宝的脑袋,缓缓将银针推了进去,“佳宝,好好戴着,很适合你。”
血痂堵住的伤口被捅开,比昨天晚上硬生生刺穿还疼。
宋佳宝被疼得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喘气,已经给不出半点反应。
男人暂时放过了他的耳朵,手来到了腰腹的位置,掀开衣摆,轻点在胃的部位。
“你扔掉了我为你准备的早餐,”他倏地轻叹一声,“啊、还有晚餐。”
夜晚的空气很凉,衣服被掀开那一刻,宋佳宝的鸡皮疙瘩就冒了出来。
更可怕的是,当男人的手指落在腹部时,又烫又痒,宋佳宝涣散的精神像是被硬生生揉捏在一起,他忍不住绷紧了皮肤,倒宁愿希望这人狠狠按下去好了,不要这么慢慢地折磨他。
“我很伤心啊佳宝,你要怎么样做,让我不伤心呢?”
宋佳宝颤抖着回答:“你想、让我怎么做?”
男人轻轻将他的衣服拉了下去,盖住颤抖的腰身,而后拖住了他的后颈。
宋佳宝可以预想到他要做什么,在他摘掉口罩俯身压下那一刻猛地转过头,男人只亲在了他的侧脸。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咬住了耳朵轻轻厮/磨,耳钉的存在显得格外突兀,而且持续带来尖锐的疼痛。
“不要……好疼、求你,放过我吧。”宋佳宝忍不住哭泣道。
“不要哭……”
男人松开他的耳朵,托在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把宋佳宝的头掰正,宋佳宝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微微偏头,那人顺着他的侧脸找到嘴唇。
刚开始只是浅尝即止的探索,但随着耐心渐渐消失,他的动作开始变得凶狠起来。
宋佳宝感受不到丝毫接吻的亲昵与浪漫,只有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着。
如果他不是躺着的姿势,如果他是坐着的,他一定可以吐这人一身。
这样的酷刑不知持续了多久,宋佳宝的口腔已经麻木了,只能在间隙中呼吸到一点参杂着香水味的新鲜空气,缺少空气而变低的气压挤得他的肺乃至整个胸膛都酸酸麻麻地疼。
男人一松开他,他立马侧过头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不等休息片刻,那人开始亲吻他的脖颈,会用利齿扣住他的喉结或者动脉,像是在倾听血液流动的旋律。
宋佳宝想,比起爱/欲,也许这人更加对他抱有食欲,他能感受到暗/涌的想要一口一口将他吞下的阴暗想法。
作者有话说:
注1:
I have loved to the point of madhat which is called madness。
That whie is the only sensible way to love。
——Francoise Sagan
第5章 他们
次日清晨,宋佳宝醒来时倒是没觉得多么惊恐,而是先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果然又摆着早餐。
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牛奶,手臂的酸痛提醒他昨晚确实被绑着很长一段时间。
喝下这杯牛奶,就代表着他对那人妥协了。
这听起来不太好听,但宋佳宝觉得这应该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了,他会想办法把那个人揪出来,但昨天或者前天晚上那样的经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喝下这杯牛奶,只是为了缓住那人,好拖延出足够的时间去抓住他。
宋佳宝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屈辱地吃下了一顿还温热的早餐。
随后他才去洗漱,他不想让这顿早餐的味道一直残留在口腔里。
宋佳宝恨不得把口腔刷一层皮下来,直到刺痛传来,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得有点可怕。
其实他长得还不错,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这么说过。
宋佳宝并不是现在最受欢迎的小鲜肉长相,相反,他的嘴唇是典型的厚嘴唇,上下皆是如此,鼻梁还算高挺,眼睛只是普通的内双,眼角下垂,显得有些无辜。
用很多人的话来说,宋佳宝的五官各个都不出挑,但胜在放在一起意外地和谐。
宋佳宝看过无数次自己这张脸,也庆幸过他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还不错,但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他的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与疲态,嘴唇被撕咬出一道醒目的伤口,耳垂挂着一个形状诡异的黑色耳钉,这一切与原本的他是如此的违和,却又是如此的相称,似乎把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宋佳宝狠狠洗了把脸,试图洗去脸上不属于他的神态,但他最终并没有敢摘下耳钉,就这么去上班了。
这次宋佳宝没在门把手上撒面粉,只是在屋内一些地方撒了些面粉。
毕竟不是每次他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李开朗帮忙把对门挡回去。
想起李开朗,宋佳宝突然有点失神,现在回想起来,昨天的事情有一点奇怪,为什么李开朗一说话,气焰嚣张的对门态度突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