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丫鬟们走到时南箫身边将他半扶起来,王妃轻轻的将药吹凉,一勺一勺的喂他。
不过她许是没有照顾过人,汤药洒得到处都是,时南箫根本没喝进去多少。
王妃见她的金丝裙边被这汤药染黑了一大块,皱了皱眉,锋利的眼刀射向了一旁的白溪,“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喂药,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又呆又傻,身份还低下,真不知儿子看上她哪里,还为了她与自己作对。
“是。”白溪心中暗暗翻白眼,面上却不现,顺从的上前,从王妃的手中接过碗,小半勺小半勺给时南箫喂下,不一会儿就将一碗药喂得干干净净。
丫鬟轻轻的扶着时南箫躺下,又轻柔的为他擦去嘴边的药渍。
王妃就一直坐在旁边守着时南箫,时不时的为他擦去额头冒出的细汗。
白溪立在一旁暗暗叫苦,她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必须得站着守在一旁,还不如回房自在呢!王妃怎么还不叫她退下?
终于在她脚都站麻了以后,王妃起身打算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吩咐白溪,“尽心照顾好老二。”
“是。”白溪应道。
终于走了,白溪毫无形象的瘫倒在椅子上,杏儿连忙给她倒上一杯热茶,“白姐姐,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白姐姐挺着肚子站了这么久一定很难受。
白溪一口饮完杯中茶,“好,这里就麻烦你照看了。”
杏儿点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白溪本想躺着歇一会儿伸伸腿,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她就陷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与夫君团聚了,夫君得知她有了身孕,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大笑,“我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阿溪,谢谢你!”...
等她笑着从梦中醒来后天早就黑了,屋内已经燃起了烛火,她竟然睡了这么久?这段时间她的瞌睡是越来越多了,一天睡五个时辰都不够。
肚子这时也开始“咕噜噜”的表达着不满,唉,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又睡。嗯?怎么感觉有点像二师兄?
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得去找点吃的,刚一打开门,就见王妃黑着脸立在外面,吓了她一跳!
“见过王妃。”白溪连忙低头行礼。
“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我不是吩咐了你好好照顾老二吗?他发烧了你知道吗?还有心情睡?”王妃柳眉倒竖,眼神如刀子般射在白溪的身上。
白溪一愣,发烧了?受那么重的伤发烧不是很正常吗?他这么大的人了又不会烧坏脑子,白溪心中埋怨王妃小题大做,面上却诚恳的道歉,“是妾不好,请王妃责罚。”
王妃更气了,她有孕在身,自己又能如何惩罚她?“来人,将二公子的房中腾出一块地,摆上书桌,让秋夫人在此抄写经文五十遍。”
“是。”众人应声。
王妃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却留下了一个杨柳。在眼线面前,白溪不敢再敷衍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时南箫房中照顾着他。
杏儿一脸歉意的看着白溪,都怪她,作为一个大历人,她实在无法时时刻刻的将自己带入丫鬟的角色。
她也确实在这屋里守着,不过见时南箫安安静静的睡着,她也在一旁打起了盹儿。
直到王妃过来查看时南箫的情况,她才知道时南箫发烧了,当王妃怒气冲冲的询问“秋夫人在何处”时,去通知白姐姐已经来不及了。
白姐姐被罚炒经文,她也被罚了跪,看这样子是要跪到明日了。
抄经文倒是没问题,可是她现在饿啊!白溪悄悄看了一眼杨柳,见她正尽职尽责的盯着自己,立马端正坐好,拿起笔开始慢腾腾的写着。
刚写了一页,杨柳就在一旁提醒,“秋夫人,该为公子擦身子了。”
第63章 蠢蠢欲动
还得擦身子?白溪看向杏儿, “杏儿,你去打水来。”
“是。”杏儿起身应道。
打来了水,杏儿主动上前帮忙, 将时南箫的衣服解开,用湿帕子反复的擦他的胸膛。
杏儿见杨柳没看向这边,手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时南箫的皮肤很快就由古铜色变成了一大片的猪肝红。
看得出来她的怨气有多深了,白溪心中暗笑, 走上前用身子遮住杏儿,由着她发泄心中的不满。
杏儿将时南箫胸前的肉擦到破皮,又将手伸向了他的手臂,拿起帕子一顿猛搓, 你这个脑袋有病的疯子,该千刀万剐的禽兽!我搓死你!搓死你!
时南箫在睡梦中紧皱着眉, 怎么身上火辣辣的?像是在被火烧?难道着火了,他长了张嘴,想叫人来救火, 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回事?快来人, 救火啊!可他的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白溪瞄到杨柳转过身看向了这边,连忙将衣服给时南箫穿好,又拿起帕子敷衍的擦了擦他的脸。
杏儿也不敢放肆了, 老老实实的擦起了手臂。
“好了, 二爷的烧已经退下去了。杏儿,你将水端下去。”白溪吩咐她。
此时杨柳过来了, 她接过水盆, 冷冷的看了杏儿一眼, “还是我来吧,杏儿,别忘了王妃的命令。”
“是。”杏儿垂头,继续跪下。
白溪也老老实实回到桌案前抄经文,屋内一时只有白溪翻页的哗哗声。
过了一会儿,门口被悄悄打开,杏儿一惊,连忙挺直了脊背。白溪也拿起了早就被放在一旁的笔,继续抄写。
“是我...”春红轻手轻脚的进来,悄声道。
杏儿一脸惊喜,“春红姐...”
春红扬了扬手中的食盒,“我就知道夫人和你都饿了,特意给你们留的点心。”
“春红姐,你真好...”杏儿激动的看着她。
“是啊。”白溪也十分感激,她早就饿了。
“快吃吧,我看见杨柳睡了才来的。”春红为她们倒上茶。
“嗯嗯。”杏儿点头。
两人饿得狠了,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盘绿豆糕,又喝了两杯茶,终于能感觉到饱腹感了。
吃罢,春红将盘子撤了,“杏儿,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好。”杏儿点点头。
“杏儿,你先起来吧,等杨柳醒了你再跪。”白溪打算扶她起来,却被她拒绝。
“白姐姐,你别管我了,你先睡吧,你有孕在身,早点休息。”说完她警惕的看了看门外,悄声道,“我等下半夜杨柳睡熟了我再起来。”
可不能被她逮到她偷偷起来了,否则她肯定会去禀告王妃,到时候自己就得被重罚了。
白溪想了想,环顾四周,然后走到时南箫的身边,将他的枕头轻轻抽了出来,递给杏儿,“杏儿,你跪这上面,膝盖不疼。”
“谢谢白姐姐。”杏儿甜甜一笑。
白溪打了一个呵欠,瞌睡又来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她就来换杏儿。
杏儿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头一点一点的,一个不小心就栽到了地上。她赶紧起来,上前探了一下时南箫的额头,怎么又烧起来了?
真是麻烦,她悄悄的打开门,打了一盆冷水进来,解开他的衣服,继续给他擦拭,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那么用力了,毕竟手下已经没一块好肉了。
她正擦着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杨柳进来了。
杏儿一惊,连忙拉起他的衣服遮住他胸前满是红痕的皮肤,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轻柔的给他擦腿。
“二公子又开始烧了吗?”杨柳将手伸到时南箫额头上探了探,已经不热了。
“是,杨柳姐姐,我可一直跪着不敢偷懒的,是见公子又开始烧了我才起来的。”杏儿连忙道。
“知道了,好好照顾二公子。”杨柳挥了挥手,打了个呵欠回房继续睡了。
杨柳一走,杏儿就卯足了劲的搓,搓死你,搓死你,禽兽!
时南箫难受不已,又来了,这种被火烧得感觉又来了,可他却怎么也动不了...
杏儿搓到手都酸了,终于放过了他,收起了帕子。
啊!好困啊!出了一小口恶气的她迷迷糊糊的爬到了外面的软榻上,和白溪挤在一起睡着了。
春红半夜起来替换杏儿的时候就见杏儿挨着夫人两人睡得正香,她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摸了摸公子的额头。
好烫啊!她连忙打水来给他擦拭身子,解开公子的衣服一看,红红的一大片,甚至还有些地方破皮了,这是怎么了?
兴许是公子打斗的时候受的擦伤吧,她只得放柔了动作,轻轻的擦着他的身体。
时南箫的烧反反复复,折腾了一晚上,春红下半夜一直没合眼,时不时的就上前为他擦拭身子。
“夫人,杏儿,快醒醒,天亮了。”看着天快亮了,春红忙将两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