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似是有好几人,里头有苏宿的声音,是他引着那帮江湖客进来了。
洛闻心微微一愣,先是有些慌张,可又想起若有人在,季晟必定没法再不要脸。
——这可是露天凉亭,又不是温泉,才没有水能挡住他。
定是没办法再偷偷摸摸干坏事的。
洛闻心抬头去看季晟,弯起眼笑了笑,笑容里还带着点儿狡黠的小得意。
他像是知道男人没法再拿自己怎么样了似的,含着笑,眼梢微微下垂。
紧接着,又使坏一般,在男人挎着断魂跟无上旁边往下的位置轻轻戳了一下。
马上就有人进来了。
可季晟这个东西,那么显眼,得找什么遮住才好呀,不然等苏宿他们进来了,看到这里,季晟难道就不丢脸?
男人被他戳的咬肌收缩一阵,握着他腰的手瞬间收紧,连同黑魆魆的眼睛也盯紧了他。
分明已是初秋,但被洛闻心稍稍一碰,很轻易便又觉得热。
浑身燥的像要流汗,他喉结上下滑动,侧耳听一阵动静,只觉脚步声渐近,但那股子难耐却依然难忍,思忖一秒,干脆把人往肩上一扛,翻身便跃出了院墙之外。
第51章
一阵笑谈声由远及近。
别庄门被一左一右推开, 紧接着,便走进来几个年轻男子,佩刀或佩剑, 俱是江湖人打扮,只是都有些风尘仆仆。
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苏宿,他好客健谈,上山这一路,自是早已和这几位少侠打成一片了。
客客气气一路将人请进院内大堂,婢女上了茶水, 几人又拱手谢过, 为首的那白面男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四下环顾一圈,这才道, “对了,苏庄主, 你方才所说的那位洛少侠,怎么不在此处啊?”
苏宿也好奇, 正探头寻呢。
他下山去接引这帮江湖客,左不过半个时辰, 这一眨眼,洛兄和洛贤弟, 怎么就又不见了?
招来婢女悄悄一问,才道这二人在廊下咕咕叽叽一阵,就一同往山后去了。
苏宿当下便无奈摇头,只道洛兄还是心疼幼弟, 一有机会, 便只愿陪着他一起。
对旁人的耐心倒是少多了。
那套刀法还没演示完呢。
苏宿道:“孙少侠有所不知, 洛兄是带幼弟一同出来游山玩水的,此前在碧云湖泛舟,我同他二人萍水相逢,觉得投缘,特意邀他们过来小住,并非是我庄中人。”
又笑道,“方才他们还在的,不过洛贤弟么,身体不好,洛兄大约是带他出去透气去了。”
那白面男“哦”了一声,面上好奇的神色便淡了几分。
方才上山时,就听这人说的神乎其神,说什么近日刚好有一擅使刀的侠士也在庄内小住,若各位有意,可以互相讨教一番。
可白面男如今一听——又是泛舟游玩,又是哥哥弟弟的,他还当是哪方值得称道的豪杰。
更何况,他也没听过当今武林有哪一号姓洛的高手大侠。
这白面男是打东边来的某门派弟子,不过他年少时曾在楼外楼学过两三招,后来才去了东瀛拜师学艺。此次回中原,一是为了参加群英会,二就是为了见一见故人。
与他一道的,也是一些青年侠士,这些人一同从姑苏出发,途经此地,可不巧路遇暴雨,只好稍作休息。
白面男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水,胃里暖了,谈兴便旺了几分。
一月前的群英会令人大失所望不说,连带着楼外楼也成了一桩笑柄。
可毕竟是前师门,师门丢脸,他也觉得脸上无光,言谈中不免对当今中原武林都轻视几分。
他夸夸其谈,对当今武林局势是好一番评头论足。
先说几大门派都已式微,连个数的出来能担事的后辈都没有,又讽刺了一番现任楼外楼主尹悟祥,说他不过一介鼠辈,却因得上一任楼主赏识才坐上这个位置,楼外楼在他手里,简直是江河日下。
最后又点评一番武林几个叫得上名号的年轻俊杰:
说沈牧轻狂,断臂活该;说江之慎窝囊,被人削了面皮也不敢多吱一声。
又说徐温淼阴险小人,萧恕唯唯诺诺,最后说到季晟——
顿了两顿,茶盏在桌上一磕,才说道,此人过于桀骜,不知天高地厚,人品低劣,为人不齿。
在场的人都是从姑苏来的,都见过那日季晟横刀纵马,所以此话一出,众人是纷纷附和,端的是同仇敌忾。
唯有一人面色尴尬。
苏宿干笑一声,一把扇子摇的慢吞吞的,道:“孙兄这话说的未免太武断了些吧?”
“为何?”
苏宿道:“季晟又未曾伤你分毫,他和别人有什么私人恩怨,你又何以得知呢?”
上山以来,苏宿便一直客套且礼数周全,还从未跟此刻这般面色严肃。
白面男被驳的面色一讪,当下便道:“我怎么未曾得见?那日群英会,我就在现场,远远看着他仗着沈牧断臂不敌,好一顿欺辱,这不是恶劣,又是什么?倒是苏兄,你又不知道季晟为人,怎么处处为他说话?”
苏宿甚少与人争执,此刻也是被噎了一下,可他又的确也从未见过季晟本人,只是仰慕他武功高强不为俗礼所拘罢了。
眼下,他见眼前人神色激愤,心知与他浪费口舌也没什么意义,忙转移话题道:“那个什么,说着话都忘了!我有一新得的古籍剑法,要请各位少侠一同鉴赏的,在场哪位剑法最好?就同我一道前去取吧!”
古籍剑法!
这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方才还同仇敌忾的众人当即面面相觑,争执起来。
“要说剑法,那还是孙兄当居第一!”
“谁说的?王兄的回柳剑也是不俗……”
苏宿长舒一口气,悄悄给一旁的婢女使个眼色,预备溜之大吉,可刚走没两步,就不知谁的剑鞘飞了出来,生生砸到他脑袋上,砸得他忍不住痛呼一声。
-
院内争执不休,院外却是好一片旖旎温情。
少年腰身细的只有一握,男人两只手拢住它,都像还有余地。
于是忍不住越握越紧,隔着光滑衣料摩挲一阵,又忍不住掀起一角,用粗糙掌心去碰那温软皮肉。
时隔数月,少年好像终于被养出了点肉,原本纤瘦到各处都能摸着玲珑细骨,如今,腰间却是覆了一层软绵绵的肉了。
那软肉手感极好,嫩滑无比,稍微摸一下都软腻的留人的手。
于是季晟便也没将拿开,一手拢着他腰,另一只手,则是包着少年的小手一同往下,带着他一道碰那断魂与无上旁边再往下一点的位置。
洛闻心方才还悄悄戳他,此刻让他光明正大来弄,不必再偷偷摸摸,却是又怎么又不肯了。
他把脸埋在男人怀里,娇气的哼哼着不愿动。
可如今都到了院外来,没人能看见他们,季晟那可有可无的羞耻心自然是早已抛诸脑后,他将少年的手握的很紧,没让他躲开。
可就算是被带着一起,也同样能令少年脸红。
没过一会儿,洛闻心眼底就泛起一层薄薄水雾,是羞出来的眼泪,但又不算真的哭,只是吸了吸鼻子,小声道,“苏庄主明明让你在院内等他呀……”
现在也许人家在四处寻他呢,但应该没有人会想得到,季晟居然带着他一起躲在人家的院外墙根,偷偷摸摸做这种事。
越想越羞,就要抽手,可男人用大腿抵着墙卡住他,另一只手又在他腰上握的死紧,整个身体都压上来,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硌的洛闻心生疼。
滚烫粗重的气息喷在洛闻心耳廓,连同口腔里咽动的水声也清晰。
洛闻心被他又亲又搂的没有力气,身体软绵绵的往下坠,却恰恰好坐在男人抵在墙根的大腿之上。
前后都被卡的动不了,没办法,他只好就这么在男人大腿上坐了半个时辰。
一直到手都酸了,男人才堪堪停下来,握了他脖子,凑过来,大狗似的深嗅一口他颈间香气。
洛闻心很少熏香,皮肤上却总是香香的,说不出的好闻。
然而这香味儿却在方才莫名浓郁了一点,是股透着旖旎的温热香味。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自然也包括嗅觉。
季晟方才便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