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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师尊想试试吗

    苍域闻言看向晏羽然,他以为师尊恢复记忆,但模样昳丽的青年的表情没变,还是温和的。

    但他知道这种温和跟以往的奚然仙君是相差甚多的,那时清冷疏离的师尊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礼节和教养,他对任何人事都不记心。正因为这样,如今的苍域得到的温柔就好像镜花水月,他不是透过失忆的晏羽然看向谁,而是觉得这点特殊迟早也会被收走。

    苍域也不知道他到底希望晏羽然记起来,还是就保持现在这样。

    晏羽然有些窘迫,他下意识想要在苍域面前表现好,自然是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事都不管的人,但都徊说的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晏羽然语气有些委屈又难过,他们希望出现的人并不是他,即使是寥寥数语他也知道曾经的他必然是十分出色厉害的人,“要是帮不上忙,就算了,我很抱歉。”

    都徊愣住,表情里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僵硬的看向苍域。

    这个不问世事的仙君真的失忆了?!

    这样一幅好像他被欺负的表情,就连都徊这个原本对晏羽然多少存在些不满的怀山宗宗主都尴尬了,他也没想过一个人真的会转性如此之快!何况,当时晏羽然他们匆匆下山前往秘境,这之后几年发生的事,简直是让所有宗门都措手不及。

    毕竟堂堂怀山宗里被很多人看好的大师兄竟然投奔魔域,还一举成为魔尊,这事的震撼程度要不是因为他们是大宗门压了下来,他们怕是要先乱了。

    虽然苍域后来主动联系都徊说明了原因,但他还是耿耿于怀。

    “禁地的事反正也这样了,等师尊恢复记忆再说。我这边已经让人去查文高远的下落,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处理?”

    苍域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僵在这里,事已至此,左右发生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其他事要处理。

    都徊点头:“他跟魔修合作,又背刺你,按照宗门规矩是直接毁了灵根,逐出怀山宗。”

    “好。”

    苍域知道都徊不会偏袒任何怀山宗弟子,哪怕文高远是已经到元婴的大能。文高远显然也知道,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跑走。

    关乎正事,都徊倒是勉强积极了几分,他们商议了下上古秘境的事。怀山宗这边姬秀风到时候会跟苍域一同前去,那美艳的修士虽然性情嚣张任性,但是在这大事方面向来是很有主见,又担得起大任。天门宗那边也会有两个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协助帮忙。

    “现在宗门新一代并没有什么天赋过于出众的,”都徊说,虽然他们这辈的还在,但苍域选择魔域那边无疑是让他们怀山宗整体的实力都少了一大截,他向来不会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不管你当时因为什么原因去了魔域,我们怀山宗永远接纳你回来。”

    苍域听到都徊的话,心头生出一点感动,还有些难为情。

    这么直白的感情向来是他所招架不住的。

    “嗯,我知道。”

    都徊咳了一声,他说这话已经让他十分羞耻,活了两百多年,这些话还是如此难以启齿。

    苍域勾了勾唇,低声说:“你要是对你师弟也这么坦白,我想也不会拉扯到现在。”

    “你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滚滚滚,我还有很多宗门内务要处理。”

    都徊就知道这家伙实际上也是个小心眼记仇鬼,他没好气的送客。

    晏羽然一直默默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感情实在是太难受,尤其是苍域跟都徊表现的那么亲近,他心头有种酸涩难受的感觉涌现出来。尽管早就意识到对自己徒弟有非分之想,但这种想来是不允许的吧,他是对方的师父,看来也是苍域一直敬重崇拜的人。

    若是让苍域知道他有这样让人不耻的念头……

    “师尊,你脸色好苍白,是否身体哪里有恙?”

    两人走出宗门大堂时,苍域关切的询问。

    他对于晏羽然那一头青丝变成的银白长发还满是痛心,即使知道对方能捡回一条命已是足够幸运,但苍域还是希望师尊能够好好的平安的活下来。

    晏羽然生怕他那样的念头会吓到苍域,还是隐忍的摇摇头。

    “我无碍,只不过这里给我一种熟稔的感觉。”

    “那师尊我陪你走走,也许能想起来。”苍域立马说,语气里都多了丝急切。

    “阿域刚才不是答应了那位修士,也许他在等我们。”

    “也好,那我们先去医师那里。”

    虽然苍域觉得姬秀风肯定没那个耐心等他们过去,他刚才也不过是推脱的说辞,但晏羽然的情况确实也应该检查下。他那时候凝构的身体里面掺杂着很多不确定因素,晏羽然不知道他痒了多久,也是最近才苏醒过来,之前他昏睡了很久。

    苍域召出飞行法宝,这里距离医师那里还是有一定距离,如今晏羽然的身体还很羸弱,他不想师尊再出什么问题。

    晏羽然坐上去,好奇的问:“我看很多修士都能御剑飞行,那两个人也可以吗?”

    苍域心里一跳,饶是他这般沉稳的性情也无意泄露出一丝期待。这时候的师尊还没有恢复力量,若是想要御剑,必然是他主导,那样的话是不是晏羽然靠在他身后就要贴近他了。尽管他们已经做过亲昵的逾越师徒关系的事,只是那时候仙君都是不清醒状态,到底是有种让人心酸的疏离感。

    “师尊想试试吗?”苍域低声试探的问了句。

    晏羽然自然想,只是不好意思,还是矜持的拒绝了。

    “没事,等我恢复了自己也可以御剑的吧。”

    苍域失望,“自然可以。”

    气氛莫名的有些低糜下来,晏羽然总觉得他好像错过什么,只是他看苍域已经转头操控飞行法宝飞跃山峰间,也不好在说什么,干脆也沉默的望向那些连绵的山峦。怀山宗常年大雪覆盖,这似乎每一个大宗门都是如此,一片白茫茫的,也就显得那些房子点缀的反而有几分人世间的感觉。

    修仙之路从来都是不易的,不但要忍受漫长枯燥的修炼所带来的孤寂,相识相知的人可能慢慢都失去的痛苦,还有进入秘境寻求天才地宝所遭遇的危险以及勾心斗角,失去得到从来都是无法预料到的。就像那些让人殷羡的奇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始终保持本心是最为难得可贵的。

    晏羽然忍不住想过去的他有坚持吗,还是也在这漫长的修仙路上迷失了。

    “阿域,过去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开口问道。

    苍域显然没想到师尊竟然问这种问题,他有一瞬间陷入到过去种种回忆当中,竟是感觉原来他认识仙君已经快三十年了。这对凡人来说是很漫长的时间,也许就是他们的半生,而在生命漫长的修士眼中,这个时间或许也不值一提。

    毕竟哪怕有认识上百年的,也有可能因为利益冲突而争锋相对,拼个你死我活。

    “师尊是个很好的人。”

    苍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想了很多夸赞的词,但那些都完全不够。

    对他来说,晏羽然是将他从黑暗里拉出来的人,无论谁都无法比拟的。

    晏羽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并不是为了让苍域夸,只是对于失去记忆的自己,过去空缺的一大块没有被填补,那种不安定的感觉就永远无法消除。尤其是在那些曾经他应该非常熟悉的人出现后,这种茫然感就更加严重。

    “我并非这意,”晏羽然轻声说,“只是这个宗主说那个禁地百年前就应该处理,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出问题,我心里难安。”

    苍域见此,有种想要将晏羽然抱在怀里安慰的冲动,那些汹涌的情绪快要压抑不住,他当真怕哪一日就将这些完全泄露出来。只是这样必然会吓到师尊,或者对方干脆离他远远的,这是苍域无法忍受的,所以他也只能克制着隐忍下来。

    “那禁地的事和师尊你无关,本就是宗门发现问题没有处理,再者也是都徊不在意。这存在几百年的问题,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解决。”

    原来那禁地有个问题,只要向天道发誓脱离怀山宗,就再也关押不住了。

    这是天道允许的,就算晏羽然是飞升大能,他也阻止不了。

    文高远既然已经不愿意当怀山宗弟子,苍域自然也就可以放手让封蒙处理这事。至于怀山宗表态,苍域也是优先让他们确定解决方式。

    “原来是这样,那那个文高远又是什么样的人?”

    晏羽然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这个禁地问题还真不是可以轻易解决的。

    “文高远啊,我对他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是投靠怀山宗的,后面呆了几十年,那些弟子对他倒是颇有好感,说他温柔体贴,心细,经常私下教导一些修炼瓶颈的弟子。不过一直没有道侣,对外是说一心修炼。”

    苍域虽然被文高远背刺,但评论他倒也没有恶意不公,只是他也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受谁指使,还是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结怨过。

    晏羽然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也没有接触过的原因。

    “师尊,到了。”

    苍域将飞行法宝安稳的停到医师的房子前,下意识的伸出手来。

    晏羽然自然的将手搭上去,下了飞舟后,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手,只是耳朵的发红出卖了他的情绪。

    苍域自然注意到,他只觉得心头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不顾一切的抱住对方亲下去。

    那唇,是那样柔软而美好。

    只是这些到底只能成为苍域所臆想的,他还无法忍受晏羽然会疏远他的这种可能。

    苍域跟晏羽然走进去,姬秀风果然不在,没成想林白鱼却守在床边。

    钟瞬昏迷着,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浓眉紧皱,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些萎靡。晏羽然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好歹也是一起生死与共过,钟瞬人也不坏,还是他的徒孙,表示下关心也是应该的。

    林白鱼瞧见晏羽然,本来还算平静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莫名的情绪,但在他身边看到苍域后,那些通通化为委屈,一副楚楚可怜的意味。

    晏羽然多少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曾经拆散过林白鱼和苍域后,他甚至有种他是不是什么恶毒的人。若他们真心相爱,晏羽然还做这种事,他都要唾弃自己了。只是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他也着实还想不起来。

    他们师徒,变成这样,这并不是晏羽然想要见到的。

    “他这是怎么了?”苍域问。

    医师开口:“他之前伤及内里,全靠灵药吊着,所以后面会显露出来,不过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林白鱼眼神忧郁,他没有开口,而是看了眼苍域,在发觉对方全然不在意他的眼神后,整个人颓废而可怜。晏羽然见状都有些于心不忍,他想要开口安慰一番,却被苍域阻止。苍域早就清楚林白鱼的小伎俩,相处这么久,他也不会在被对方欺骗。

    “麻烦前辈帮我师尊看看,他身体有些不适,我担心有什么问题。”苍域言词恳切的开口。

    医师点头,招呼晏羽然到他诊断的房间。

    苍域也打算离开,还是停下脚步:“白鱼,我念你是同门师弟,不想因为我们的事而惹出什么问题。”

    “你说的什么问题?”

    林白鱼压抑着声音,满脸委屈的控诉,“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如此让你不堪吗,还是你当时对我表白是为了戏耍我?我们都知道是因为谁的原因,苍域,宗主还有其他人都可以为我们做主,你为什么又要委曲求全的呆在奚然身边?”

    哪怕苍域解释过很多次,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因为晏羽然,林白鱼却总是不听他的真实想法。

    “我后面跟你说过我对你在意是因为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以为我们小时候见过。如果这让你误会,我很抱歉。但相处之后,我觉得这是我的错觉,我也不想欺骗你。”

    林白鱼猛地站起来,眼神倔强的看着苍域:“你敢对天道发誓你对我不曾有过一丝情谊?”

    苍域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指,他的双眼清明,无论是跟天道发誓还是其他的,大概只要能让林白鱼清楚,他是当真没有喜欢过对方。

    “……好,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林白鱼恍惚的坐下来,说完这话就沉默下来。

    苍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转身离开。

    他担心晏羽然那边。

    “我以为我入宗门以来你对我的照顾是和我两情相悦,”林白鱼幽幽的看着昏迷的钟瞬,喃喃自语,“结果竟然是我自作多情。苍域,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他握紧拳头,凑到钟瞬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没一会就决然的离开了房屋。

    医师给晏羽然搭脉诊断了好几分钟,没有说话,表情也是有些微妙,这让失忆的仙君有些忐忑。

    “前辈,师尊身体可有什么问题?”苍域走进来,先瞥了眼不安的晏羽然,沉默了下问道。

    “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医师在晏羽然和苍域身上来回看了两眼,“方便我们单独说说?”

    晏羽然本以为是问他,结果却是他要回避。

    他懵了下,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等到房内只剩下医师和苍域,他干咳了一声道:“你跟你师尊……可是双修了?”

    “……嗯。”

    苍域也没有隐瞒,医者能看出来也很正常,只是被这么直白的问,他还是多少有些拘束的羞怯。当初已经没有其他方法,苍域只能通过他们灵肉交融的方法来帮助师尊活下来,可这何尝不是他的一种私心。能跟晏羽然那样亲昵的接触,苍域发觉他后面更是无比坦然接受要位于下位这种方式。

    只要能跟师尊在一起,触碰到他的身体,苍域根本不介意任何方式。

    但这些,如果是林白鱼,他根本不会想起这种可能。

    “行吧,”医者也不好意思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表情正经的换了话题,“除了要时不时构建身体,奚然仙君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好好休养就行。”

    “那他还能想起以前的事吗?”

    对苍域来说,师尊失忆不会影响到他的感情,可没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不会运用灵力这方面无疑是他最担心的。

    “恢复力量应该是迟早的事,至于记忆,这可能需要其他契机。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切都是看缘分。”

    “我知道了,谢谢你,前辈。”

    苍域走出去瞧见晏羽然正抱着琴,手指无意识的拨动琴弦,那安静漂亮的侧脸是那样的美好,连带着他浮现焦躁的心也慢慢沉稳安定下来。苍域想,这样也挺好的,哪怕师尊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只要陪伴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晏羽然正百无聊赖的发呆,他出来后没多久林白鱼也跟着从屋子里走出来,本以为要尴尬的招呼,结果对方根本就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御剑离开了。虽然有些郁闷,但晏羽然也不是冲动暴躁的性子,只是有些感慨他们看来是师徒缘分太浅。

    他们为了苍域,也许都曾失去过自我。

    “师尊。”

    苍域走过去轻声开口,他不愿意打断这幅美景,但也怕对方在外面着了凉。

    “阿域,”晏羽然转头看他,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医师说我没事,怎么还单独跟你说话,是你的伤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记得苍域遭遇偷袭,重伤昏迷的情况,尽管知道元婴以上的修士结丹成功后,只要不陨落,身体恢复的很快,但晏羽然还是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回来怀山宗,苍域都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苍域怔了下,被师尊如此直白的关心,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以往的仙君待他的方式,总是克制而疏离的,哪怕苍域知道他是真心为他好,还是有种隔了层纱的距离感。

    要是仙君恢复记忆,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会回到过去他们的相处模式当中?苍域无法想象那样的话,他能否重新适应。

    一个人一旦接触到所奢求的东西,那么贪婪也会为之生成。

    苍域发现原来他跟那些凡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终其一生也是在渴望些得不到的情。

    “我无事,倒是师尊,累了吗,我送你回洞府歇息吧。”

    晏羽然看苍域不是很想谈论这事,虽然心头有些莫名的难过和酸涩,但还是体贴的点头,踏上苍域的飞舟回到他的洞府。

    这座洞府在比较偏僻的山峰,除了晏羽然外,没有其他人居住。他后面收了苍域跟林白鱼后,才又开辟了几个洞府。林白鱼的跟苍域的挨着,因为师门人少,所以他刚进来怀山宗时特别喜欢黏着师兄,谁想到这样就心悦上对方。

    “师尊,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不过多久没回来,苍域竟然有种物是人非的陌生感,连他这个经常呆着的地方都有种朦胧的疏离味。

    晏羽然看了下这个过于简单的洞府,单调的摆设,没有人烟的布置,若是说这里没有人住,他也不会有所怀疑。

    “没有。抱歉,我也想早点想起来。我这样既没有自保能力,连谁相熟谁是仇敌都不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你的拖累。”晏羽然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

    苍域知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师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次文高远的事让我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信赖。”

    或者说,苍域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听到这话,晏羽然心头一颤,他伸出手来想要安慰苍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没有失忆的他,是不是就能够保护着他不受到伤害。

    两人一时有些默默无语,尤其是苍域越想解释越发现好像更容易误解,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嘴拙。

    过去从未担心过这种问题,晏羽然全然相信着他,何况他们相处了几十年。

    如果师尊没有失忆……

    “嗯,我知道。徒弟应该也累了,你去歇息吧。”

    晏羽然压下心头难过,淡淡的说。

    他知道这样没有力量的自己终究会是拖累,就算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可知道是知道,心头的郁结一时还是难以缓解。晏羽然不想让苍域因为他的事烦心,勉强朝对方笑了下。

    对方需要的并不是他。

    苍域眼睁睁看着晏羽然转身进入洞府,那纤细瘦弱的背影好似会被风吹散一样,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要失去。

    这种沉重的想法让堂堂魔尊第一次失态,他想要开口,喉咙一滚,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却弥漫上来。

    苍域惊愕的停下来,他下意识捂住想吐的嘴,那张沉稳的脸上也难得显露出一丝茫然。

    他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要是这时候出问题,那之后他们要去上古秘境怕是多有不确定性。

    苍域本想去找医师看看,但那种恶心晕眩只是一闪而过,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样。苍域现在也没空担忧这些,他本以为自己突破成化神,这辛岩域不说横着走,也没人敢轻易招惹。当然,他并不是封蒙那样的性子。但这几年发生的种种还是让苍域有些精疲力竭。

    在一次次的打击动荡之中,苍域的性子被磨练的越发成熟稳重,他终于对刚成为晏羽然徒弟时,师尊所劝告的话的意思有所透彻的领悟。

    “你当真认为自己拥有无人可及的天赋吗?”

    刚收徒的晏羽然冷淡疏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还未长成的徒弟。

    苍域不服气,他刚入门还没一个月就领悟炼气,吸收天地灵气而长,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整个辛岩域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天赋极佳,无人可敌。

    “百年难得一见,”奚然仙君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本命法宝,清灵琴音在房间里波荡开来,他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上一个如此形容的天才最后怎么了吗?”

    苍域好奇道:“弟子不知。”

    “那是在一个小宗门里出现的,他们宗主修为也不过才凝脉期。他们说他叛变宗门,偷走镇宗之宝。在他要突破筑基时将他围剿,毁了他的灵根,斩断手脚,刺瞎双眼。随后他不堪受辱,跳下山崖尸骨无存。但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找到自尽的方法吗?”

    奚然仙君在讲述一个修士的陨落时语气依旧是轻描淡写,但这些话无疑让年少的苍域打了个寒颤。

    他从没想过一群人的恶竟然可以表现的如此直白而赤裸裸。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过于优越的天赋只会成为拖累。你以为怀山宗就没有龃龉?”

    苍域虽然还是有些不清晰的明知,但他也算听进去师尊的话,是以在第一次被自己所认为的至交好友背叛时,他虽然也痛苦难过,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只不过却是不想再看到对方一眼。即使知道在秘境里,哪怕是亲人爱人都可能因为天才地宝而翻脸甚至厮杀,但真的体会到这种,还是让苍域痛苦。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结果被师尊轻而易举地指了出来。

    晏羽然唇角勾了勾,看着徒弟这傻不愣登的模样,他知道在怀山宗弟子眼中已经越发成熟稳重的大师兄实际上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人心哪里是那么轻易就可以了解透彻的东西。

    “都要滋生心魔了,还觉得自己掩饰的很好?你就是太过顺风顺水。”

    “我……师尊,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时候的苍域还有些过于稚嫩,尽管年岁的成长让这张脸的轮廓趋向于坚毅英气,但他到底经历太少。一听到师尊这么说,满腹的委屈和痛苦不解全都汹涌出来,那一双干净的眼如此直勾勾的看着奚然仙君,想要从自己敬重的师尊口中得到让他解惑的答案。

    晏羽然被那一双如此信任的纯粹眼睛看着,莫名的有些心痒。

    不明白这种感觉的奚然仙君伸出手,第一次唐突的掐了下苍域的脸颊。

    “……师尊?”

    “咳,我这是告诫你,”晏羽然收回手,掩饰心下翻滚的情绪,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清冷疏离,“你修炼的比那些弟子快太多了,他们接近你也很正常。人总是慕强的,他们崇拜你,但不代表他们是真心想要跟你结交。”

    苍域抿着嘴,他低着头没说话。

    他说不出口的是,当师尊那略微有些冰凉的手触碰到脸颊时,那种莫名的悸动让他大脑空白了一下。他的心乱的无法控制,“咚咚咚”剧烈跳动的声音甚至让苍域有种晏羽然也听到的恐慌感觉。

    是因为他们之前并没有过这种亲昵的碰触,所以他如今才会不知所措吗?

    “徒儿……你在出神,可是我说的不愿意听了?”

    奚然仙君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但苍域总觉得好像听到一丝委屈,他怀疑是不是自己胡思乱想多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没有,师尊,我会好好反思的。”

    “我并不是为了让你反思。”

    苍域听到这话疑惑的看向那过于漂亮出尘的仙君,“那是?”

    晏羽然发觉他当真是喜欢极了徒弟看着他的神情,那种全然的敬重信赖还有直白表露出来的情绪都让他感觉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挠着他的心。所以,素来平静无波的仙君生出了一点恶劣的小心思,他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沉默的盯着苍域。

    苍域被他的眼神看的不知所措,他有些不自在,似是想要逃离,又不知渴望着什么,如此反反复复纠结,却不知气氛里生出几丝勾连的暧昧,很快弥漫在两人之间。

    只不过苍域以为他是对师尊的敬意以及拘谨,再加上被仙君发现他竟然滋生心魔之后的心虚,重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有些呼吸急促。

    至于奚然仙君更是哪里懂得这些情绪,他只是觉得徒弟这般纠结的模样并没有让他高兴,反而难受,想让对方高兴起来。

    “你凝脉期心性还不稳,这时候滋生的心魔并不难除,只要我引导你进入识海当中,到时候击杀掉即可。”

    “好,那要麻烦师尊了。”

    师尊这么说,苍域悄悄松了口气,他乖巧的点头,安心的等待奚然仙君教导他怎么进入自己的识海当中。

    “等过两日,你再进去,你刚从秘境回来,也需要好好修养。”

    修士不代表着已经脱离肉体凡胎的地步,苍域匆匆离开秘境回来,那里面本就生死难料,再加上还被认为的至交背叛,这其中的心绪哪里可以轻易平缓开来。

    晏羽然虽然已经离这种简单的争斗很久远,但不代表着他没有经历过。

    时间当真是最好的抚平伤口的良药,就算当时有再多的难堪和痛苦。这一经历多了,漫长的回忆后发觉那些让他难过的人都死了,晏羽然就算想追究,那也得找到人。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活太长,仙君发觉他过去的记忆模糊成一片。就算刻意想,好像也没有太过在意的事。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想不起来晏羽然也不会为难自己,左右也不是他需要在意的。

    “我知道了,师尊,谢谢你。”

    这时候的苍域还能露出简单纯粹的爽朗笑容。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苍域发觉就算他越来越强大,依旧有无法掌控的事情出现。

    那种无力感在晏羽然为了保护他而重伤彻底达到膨胀的顶点。

    苍域甚至怀疑那时候他的心魔并没有灭除,而是偷偷藏起来,随后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来个触不及防的袭击让他再也承受不住。

    “师兄。”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沉思的苍域身后响起。

    林白鱼御剑下来,一双人畜无害的眼温柔的盯着苍域的背影。

    苍域神色一僵,他转过身来,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他虽没有将厌恶表现的赤裸,但冷淡的神色和语气都让他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林白鱼露出可怜的表情,意识到这对苍域没有用后,他幽幽叹了口气。

    “我始终记得,我进入怀山宗成为你的师弟,你悉心照拂我,教我如何炼气,还经常送我丹药。我成功炼气赠给我的护身法宝我现在还用着。虽然师兄什么都不说,但我也能感受到师兄对我的好。”

    “你说的这些都是师尊让我做的,无论是法宝还是灵识丹药也是他给你的。”

    苍域丝毫不领情,毫不客气的戳穿林白鱼话里的意思。

    林白鱼委屈,“师兄,从晏羽然不让我们结成道侣我就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

    “胡说八道,这件事是我入门时就答应师尊的。”

    “……不应该是这样,”林白鱼似乎是被一连串的不客气的指责给弄懵了,“我们才是天生一对的道侣,梦里面你根本不是这样!”

    “我看你是臆想过头。”

    苍域不愿在跟林白鱼有所纠缠,每次看到对方都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仙君重伤的画面,那血淋淋的无论怎么也止不住的伤口让他快要破碎的心揪了起来。所以林白鱼不知道,这个在他看来冷酷又温柔的师兄实际是怕见到他触景伤情,难以自控。

    林白鱼闻言,那张清秀的小脸惨白一片。

    “我知道师兄是为了考验我,我不会在对师兄欲情故纵,为了表明我的决心,我会帮师兄找到文高远,为师兄报仇。也请师兄不要阻止我。”

    他泫然带泣说完,御剑离开。

    苍域面无表情的看着林白鱼飘飞的背影,有些头疼。

    年少时或许对这单纯洁白的师弟有过好感,毕竟林白鱼乖巧听话,还总喜欢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虽然没有为此膨胀到飘飘然,但一点点心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只是在苍域头脑一热向他求结道侣,一同上姻缘台时,原以为会毫不犹豫答应的林白鱼却三番两次找借口,哪怕都要到姻缘台前,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离开。

    苍域在这样的暧昧拉扯中莫名觉得累了,他那点好感很快烟消云散,再加上想起答应师尊的事,那更好,两人都可以冷静下来想想。

    难道这个道侣就非结不成。

    再者,苍域后来发觉林白鱼还跟好几个弟子有勾连不清的关系,他就更没有这个念头。

    偏偏林白鱼就认定是晏羽然挑拨离间他们。

    苍域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放下这事,做好下一次进入上古秘境的准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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