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生睡眼朦胧地从课桌上爬起来，顶着同桌关心的眼神拿起水杯去接水。
这是高二平平无奇的一天。
陈雨生哈欠连天地走出了教室的后门，他刚从梦中醒来，梦里他还在和同学们一起在森林里采蘑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总之，他现在反应还很迟钝，连对面走来了什么人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直到和那个人擦肩而过，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那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陈雨生的肩膀，陈雨生清醒了许多。
他抬眼看过去，撞进了一双漂亮又阴沉的眼睛里，居然是周允贤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他们似乎刚打完篮球，一行人都是大汗淋漓的模样。
陈雨生从高一入学开始知道这个人，每次见到他，对方都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关于他的传闻太多了，不过每次周围的人提起来，都被陈雨生的耳朵排除在外。
他不是很想听，因为他很不喜欢这个人，他最讨厌不学无术整天混日子的人，何况，这个人的眼神让他感到不舒服。
而陈雨生也感觉得到，周允贤也是不喜欢甚至厌恶他的，一个是劣迹斑斑的坏学生，一个是老师同学眼里的香饽饽，互相看不顺眼很正常，甚至一开始都没有一个合理的契机，两个人基本没怎么说过话。
有的人，天生气场就不合，从第一眼见到对方开始就注定了。
周允贤撞了他，也没有道歉，反而眼里浮起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反正陈雨生还没睡醒，也看不见。
陈雨生假装无事发生地走过去，打算和周允贤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周允贤那一群人似乎提起了他。
“刚刚那是陈雨生吗？传说中的第一名，”男生的嗓门有点大，“之前都没注意过他，刚刚仔细看了看，还挺好看的，就是瘦了点。”
另一个人附和道：“啧，要是个女孩我就下手了，妈的他怎么是个男的啊，男的长那么精致干什么？”
周允贤冷冰冰的语气响起，听着像来讨债的阎王，每一个字都散发着不爽：“再讨论他我就把你们扔出去。”
几个人有点紧张，悻悻地笑了笑，假装自然地换了话题，周允贤的家世在这里摆着，谁也不敢惹他。
陈雨生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很快把和周允贤打了个照面这件事抛之脑后，只是接完水后，他被一个男生拦了下来。
陈雨生朝陌生男生点了点头：“我接完了，你来吧。”
现在他可比刚才清醒多了。
男生似乎不是来接水的，他看着陈雨生，语气十分紧张：“我，我是想告诉你，给我一分钟时间，可以吗？”
陈雨生不明所以：“啊？可以，什么事？”
男生鼓起勇气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陈雨生刚刚清醒的脑子又开始一团浆糊，难以置信刚刚听见了什么：“什么？”
男生比他还稍矮一些，从陈雨生的角度看过去，对方居然眼角带了一些泪光，他人都快傻了，谁知道睡了几分钟觉的时间，桃花居然从女生变成了男生。
他不是没有被男生塞过情书，但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听见这句话。
他大脑运转地比在数学课上还要迅速：“同学，感谢你的喜欢，但是我是个直男，喜欢女孩，很抱歉。”
男生显然很失望，但是也没有死缠烂打，只是带着希冀的眼神道：“那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生，记得考虑一下我啊。”
陈雨生的眼角一跳，他无奈地笑了笑：“应该不会有这么一天吧，感谢你的抬爱，同学。”
男生手无足措，同手同脚地走了，陈雨生松了口气，往教室走。
虽然好像伤害了一个同性的心，但是他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也没有撒谎，他的确没有对任何同性有过任何心动的心情，当然对异性也没有，或许他这辈子只能和漫画里的纸片人结婚。
还没有拐到教室那条走廊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那个人似乎一直在这里斜靠着，不知道刚刚听见了多少。
陈雨生不打算理他，直接过去，谁知道从来不和他说话的周允贤居然开口了。
“真受欢迎啊，学霸同学。”
那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让陈雨生直觉这个人对他十分不爽，不过周允贤本来对他也不爽。
陈雨生面无表情地直视他，态度不卑不亢的：“那怎么了？不关你的事吧。”
“我是个直男，喜欢女孩，很抱歉。”周允贤一字不落地重复两分钟前陈雨生说过的话，眼神也戏谑起来，“撒起谎来都不打草稿呢。”
陈雨生鬼火直冒，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他是不是直男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确实喜欢女生，而且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雨生说完，打算直接走人，他一眼也不想看这个讨厌鬼的脸。
周允贤轻轻笑了笑：“那你最好是。”
陈雨生气得心口痛，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既然这么恶心他，干嘛一天到晚在他跟前刷存在感？
他回头想要骂周允贤傻逼，结果直接天旋地转，画面忽然一转。
陈雨生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卧室天花板上的花纹愣了半分钟的神。
周允贤在旁边拿着笔记本正在看报表，看陈雨生从梦里惊醒，赶紧去倒了杯温水，扶着他喝了几口。
陈雨生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复杂，明明两个小时前还用双腿缠着他的腰叫他老公呢。
“怎么？不认识我了？”周允贤摸摸他的脸。
陈雨生终于缓了过来，靠在床头看着他，这是现实世界，旁边是二十七岁的周允贤，梦中那个带着点青涩的少年的脸，已经随着岁月变成了现在的成熟面容。
他慢悠悠地开口：“我梦见了点以前的事。”
周允贤等着他说下去：“哦？”
“我问你，你高中的时候对我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为什么别人对我表白也要被你阴阳怪气。”
周允贤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了这么件事，他坏笑道：“你猜猜呢？”
“我猜你是个深柜，”二十七岁的陈雨生明显能看得懂当时周允贤的表情了，“你还以为我说喜欢女生是在说谎，你是不是希望我喜欢你？”
“唔，有点，反正你不可能是直男，我当时想，你要是喜欢我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
陈雨生听完先是把枕头扔他怀里表示不满，然后冷冷地笑：“你居然能和讨厌的人在一起，真是精神可嘉。”
周允贤回想了一下：“可能也没有那么讨厌……不过可能也有一点，我想想。”
陈雨生打算把他轰到书房去，不过周允贤捏住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脚腕，手从被子下面缓缓伸进去，摸到了陈雨生的大腿根。
陈雨生疼得“嘶——”了一声。
“还疼啊？我给你涂点药。”周允贤打开抽屉，拿出棉签和药膏，打算掀开被子。
不过陈雨生紧紧裹着被子不让掀，周允贤就做罢，直接上床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
“老婆别生气，我来用身体抚慰你了。”
陈雨生笑骂道：“去你的。”
“啧，早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把你操了，还至于耽误那么长时间。”周允贤低声说，眼神看起来十分危险。
陈雨生震惊：“你说什么？”
周允贤的手已经又握住了陈雨生射完精没多久的阴茎，熟练地帮他弄了起来，陈雨生一边想扇他一边呻吟起来。
“我操，今天已经做了四次了，别来了。”
周允贤置若罔闻，掀开被子，先是欣赏了一下陈雨生最近锻炼身体的成果，然后把粗大的肉棒送了进去。
暖春的卧室里一片沁人的花香，床上的两个人纠缠的身影映在落地窗上。
这是一个不被打扰的美好的夜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