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深不敢相信赵津月加了他微信,他的心脏狂跳,一个不注意,骨折的腿磕到了桌角,疼得他快要升天了。虽然拆了石膏,但还在恢复期。淡定淡定!他不停地提示自己。疼痛让他恢复些理智,可他还是按捺不住砰砰乱跳的心脏。现在要跟她说什么?刚加上就要说话吗?会不会太过热情了?聊天界面空荡荡的,很安静。如果不是腿上有伤,他现在一定像个多动症,急躁地到处乱走。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要装作不在意!手机放到桌上,屏幕的光还亮着,他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自打知道赵津月会在晚上加他,他就开始忐忑地等着,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现在也是,连书都拿反了,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秒针静静地转动,时间过得异常漫长。他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聊天界面,每每屏幕暗了,他都会点亮了,继续等着消息。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 ai13 对面还是没有动静,他点进朋友圈看也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把他屏蔽了?就在他不抱希望的时候,界面弹出一条消息:「在家等着,我去找你。」程见深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他立刻截屏发给杨越,激动得手都在抖。杨越没回。他跳到和赵津月的聊天界面,忍不住地发了好几条消息。「现在吗?」「找我做什么?」「你一个人过来吗?」「知道地址吗?」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家的位置发了过去,下一秒,他顿觉自己好像个傻子。她和父亲在家里幽会过,肯定知道。他忽的感到沮丧,不过好在父亲加班,晚上不回来了。赵津月没有回应,杨越的电话震过来了。“她去你家给你送作业了,我以为她不能答应呢,没想到她同意了。”程见深诧异:“你怎么跟她说的?”杨越回:“我就说我家里有事,不能给你送作业了,能不能拜托她帮忙送一趟,顺便还可以找你问竞赛的事,她应该是为了竞赛的事才去找你的。”“她现在就过来了?”“不知道啊,你问问她,我又没她联系方式。”“她还没回我,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她?但是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了,现在挺晚的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接她?她一个女孩子……”杨越扑哧笑了出来:“别那么激动,小心腿上的伤。”“我哪有!”程见深脸一烫,语无伦次起来:“就送个作业,我、我就是怕万一出事了,再赖上我,我还想着睡觉呢,打扰我休息……”“那就跟她直说喽!”杨越学起了他的语气,“说你这个坏女人打扰到我睡觉了,改天再来。”程见深噎住了。杨越一本正经地说:“你要真的喜欢呢,就大胆点,你条件这么好,哪个追求者能比得上你?”“怎么可能?”程见深下意识地反驳,“她那么坏,天天欺负我……”他越说越没有底气,随便扯了个谎:“好了好了,我得换药了,挂了。”聊天界面静止不动。她可能在路上?不方便回消息。程见深这样想着,心里更紧张了。他点开谢舒元的对话框,找他了解竞赛的事,将他发过来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赵津月要是问起来,他能答得出来。他一边背着,一边拖着受伤的腿,以最快速度整理自己的房间。角角落落,一尘不染,整齐又干净。赵津月还没有回应。他又按捺不住地发了条消息:「在路上吗?大概什么时候到?」没有动静。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程见深又急又担心,一个语音电话拨了过去。很快,对面接通了,程见深顿感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装镇静:“你、你没事吧?现在过来了吗?到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话音落下,他的脸颊更烫了,手都出了汗,十分后悔说最后一句话,把自己的情绪暴露无遗。对面的环境很安静,打转向灯的声音响了起来,咔哒咔哒,过度紧张的他没有注意到这熟悉的声音。“过去了,不用。”赵津月淡淡地抛出几个字。脑子“嗡嗡”的,程见深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足无措,回了句注意安全就匆匆挂掉电话。绿灯亮了。车子占错了道,原本左拐,现在只能直行,偏离导航路线。赵津月看了眼驾驶位上的男人。“对不起。”像对她说,又不像。赵津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梁景川神色凝肃,心绪沉重。作为一名律师,敏锐力是必不可缺的,对待工作如此,对待情感也是,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儿子紧张她的声音。程见深不知道她多久到,不过听上去还需要些时间。他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比以前瘦了,但好在脸没有垮,只是状态看起来比较颓丧。他快速地洗了个澡,用夹板把头发弄得蓬松好看,喷发胶定型。柜子里的衣服翻了个遍,他挑不出满意的。他不知道赵津月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可能喜欢像父亲那样成熟儒雅的男人。他从父亲的衣柜里挑了几件正装,可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怪,和父亲的气质相差甚远。他垂头丧气,看着一堆凌乱的衣服,心里不是滋味。搞什么?这么正式的迎接她?还是大晚上的。她要问起来怎么解释?去做房产中介的兼职了?看上去还被人当成黑中介打到骨折。手机屏幕发着光,聊天界面一片绿色。热脸贴冷pi股。真没骨气!程见深咒骂了声自己,烦躁地抓乱头发,又换了身简单随意的家居服,看起来很懒散,根本不在意她的到来。不过这样很邋遢,不是他风格。纠结之下,他还是弄好了发型,套了身符合自己风格的卫衣长裤,又喷了点淡香,清冽干净,不明显但却很好闻。只是想遮盖发胶的味道而已,他暗暗解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没有消息弹出来,赵津月也没到。程见深瞥见了垃圾桶里的垃圾,上前系好袋子,一瘸一拐地出门了。不是担心她找不到路,而是倒垃圾。到了一楼,程见深回身看电梯里的镜面,理了理额前的发,放心地走了出去。车主是小区的业主,进来很顺利。梁景川停到了茂密的树下,虽然儿子行动不便,但他也不敢大摇大摆地直接停到自家楼下。这是一个秘密,两人的关系始终不可告人,除非她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赵津月仍冷着脸,面无表情,永远是理智清醒的模样。“什么意思?”她将手机移到他面前,屏幕显示转账界面。梁景川解释:“我只是想补偿你。”赵津月当着他的面退了回去:“我嫌脏。”当初他的卡,她也没有收。她并非装清高,只是清楚这些钱不能要,一旦要了,就有了证据,极有可能被扣上同流合污的帽子。她对他始终保持警惕,哪怕他在她面前贱得连狗都不如。梁景川的心隐隐抽痛。对高不可攀的神明动了不该有的妄念是很痛苦的,无论年龄还是身份,他都要收起这份妄念,况且,儿子的心思昭然若揭,作为父亲,怎么能罔顾人伦道德,和自己的儿子争抢同一份爱?甚至连这段主仆关系都要及时了断。可即使再压抑,情感还是存在。沉迷她所带来的、扭曲的救赎,无法自拔。他甚至想过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但又害怕放弃一切后,他也失去了她。那时的他将没有任何优势,只是一个平庸的老男人,正如长期被锁住的性器,衰颓不堪。有儿子这样年轻鲜嫩的肉体在,她又怎会垂怜他一眼?他不是一个好的律师,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对不起,我……”赵津月的视线直直地看向车的前方。梁景川心头一颤,意识到了什么,滞涩地看向窗外。车灯照亮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