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桥微微低头,扣着许延声的后脑勺,趁人之危也好,他忍不住,也受不了,情不自禁般吻住许延声的唇。唇齿轻轻厮磨,回忆着曾经的味道。许延声喝醉了没有顾忌,谢逐桥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记忆停留在哪个阶段,只知道他吻的很热情,像是对之后的事很期待一样。许延声被扔在床上时还在笑,视线飘忽着在谢逐桥身上扫荡,枕在凌乱的被上,语气嘲讽:“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主动?”谢逐桥压着他亲吻,抚摸他微凉的皮肤,掠夺他唇间的热气。许延声惊讶于谢逐桥的主动,想要把他掀过去,奈何酒劲上头,意识是个巨人,身体却无力支撑他的伟大原因。“嗯——”许延声猛地侧过头,大口大口的呼吸:“虽然我很喜欢你的主动,但是”谢逐桥撑手在许延声上方,盯着许延声的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温热的眼泪忽地砸在他的脸上,中断他记忆混乱的发言。“你怎么了?”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入脖颈,许延声从来没见过谢逐桥这个样子,也不懂两人亲的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哭了。“许延声”谢逐桥把头埋在许延声的颈窝里,急促的呼吸,克制不住的眼泪打湿他的衣领。做错事的人总是很难开口,谢逐桥很笨,除了说对不起,只会一遍遍叫许延声的名字。清醒时许延声不应,连看他的眼神都是陌生的,酒醉时许延声却不认识他,连亲吻都是骗来的。谢逐桥陷在这样挣扎的情绪里,终于明白许延声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在医院里陪许延声的那么多日子里,总会幻想,等许延声醒过来的时候,他好好道歉慢而耐心的对他好,他会学着弥补,只要许延声醒过来。可他忘了,许延声从来不是会原谅的人,谢逐桥曾经不懂,如今跟着“知道”接踵而至的是许延声不会再重蹈覆辙。后半夜许延声睡着了,谢逐桥一直没有睡意,当年来了就走的人,如果坐在床旁静静看着许延声的睡颜。谢逐桥不敢睡,酒意慢慢挥发,人越清醒,难过的情绪就越重。他怕自己睡过头,怕许延声醒过来看见他就再也不愿意让他靠近。于是他就这样静静坐着,在冬天天快亮的时候,把一个吻落在许延声颜色很淡的唇色,随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很轻,和许延声上辈子离开他时一样。冬天阳光少有,只有风总是大,许延声喝了酒,难得睡到很晚,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来电号码陌生:“喂?”“你好,外卖到了。”“放门口吧。”他头很疼,嗓音沙哑,挂了电话清了清嗓子,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才慢慢踱步到门口。乱七八糟的防范意识实际上只在宋承悦那里有用,许延声一直随便,他心很大却不傻,没宋承悦那样好欺负。拿外卖的时候只顺手看了眼上面的电话号码,发现并不是蒋行止的。noise:给我叫外卖了?药不能停:没有。药不能停:老板你醒了?
能给许延声叫外卖的无非那几个人,把小票拍照发给蒋行止:看看是谁的。程聿刚好在中场休息,他没理虾哥,想问问许延声醒没醒。昨晚一个个都喝迷糊了,平时拍戏也累,程聿觉得自己没醉,只是睡着了,但他醒来时在房间,许延声当然不在。“你老板没来?”程聿若无其事地问。蒋行止收到许延声的消息还觉得莫名其妙,抬头一看程聿。“”感觉可能但不至于。但他还是对了对手机通讯录的号码。蒋行止:“”“程聿哥,你给我老板叫吃的了?”此话一出,旁边两只耳朵立马竖起来。“嗯。”程聿面不改色地回答,“吵醒他了?”刚刚还在问许延声怎么没来,这会儿外卖都上门了,蒋行止实在是佩服这些演员,在日常生活中还能保持一颗随时演戏的心。药不能停:是程聿的。许延声微微皱眉,昨晚那段记忆还在:把程聿电话给我。蒋行止边给许延声发号码,边对程聿说:“程聿哥,老板要给你打个电话,你有空吗?”程聿扭头才看一眼片场,余光才接收到谢逐桥和宋承悦的目不转睛,电话就已经来了,心脏突突地跳,淡定接起来,微微一笑:“你睡这么久呢?”许延声连寒暄都不给:“我记得昨天我拒绝你了?”程聿在两人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离开,嘴角一直是笑着的,似乎很是甜蜜,转头时却敛了笑容:“嗯,我知道,当朋友就不能买早餐了吗?”“不能,吵我睡觉了,”许延声起床气很重,程聿没看见他这会儿表情一点都不好。程聿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在你那刷点存在感。”许延声不为所动:“你买多少都是这点存在感。”“许延声——”“蒋行止会给我买,他是我的私人助理,买早餐我给报销。”许延声打断他,“你买我报销不了,还会让蒋行止失业。”程聿:“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许延声:“所以我说我昨天拒绝过你了。”湖面风大,原本要飘到湖面的雪花最后落在了程聿肩头。程聿平静地望着,天很亮,一切场景都告诉他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程聿却很难过,理智没了酒精的阻隔,把他被喜欢了三年的人拒绝两次的事传进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