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的身体被膝丸抱在怀中,明明面容沉静,双颊也是健康的粉红。然所传递出的气息告知着他们,审神者身上的灵力全数消失,甚至气若游丝。与此同时,另一个时空内。“你是谁?”白发蓝瞳的小男孩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疑惑问道。羽生慈垂下脑袋,在环顾一圈四周后,扬起一抹笑容,“其实我是你祖宗。”五条悟:……你看我很好骗?五条悟其实并不想去禅院家赴宴。无论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将额头嗑在地面上的侍从。只要稍微露出一点不悦的表情,这些侍从们就会露出惊惧的表情,好似下一秒就会死掉。而伴随这些侍从恐惧生出来的,是那些丑陋又没用的咒灵。无聊,太无聊了。这个世界在六眼的注视下一切都无可遁形,一丁点的微小细节都能够被他看在眼中。在这无聊的生活中,只有偶尔冒出来的刺杀者算得上有趣。但这些刺杀者往往支撑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死去,那趣味的水花也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恢复平静。触目所及,是腐朽不堪的家族。耳闻所听,是压抑麻木的规则。每个人就像是蚂蚁,遵循自己的生存本能在这个庞大的牢笼中来来往往,明明外面的天空触手可及,却傲慢如井底之蛙认为这已经是世界的全部。无聊,太无聊了。如果不是听说禅院家有一个没有任何咒力的天与咒缚,他根本不会想着来禅院家。他无比希望这个人可以为这死一般的生活带一点乐趣,哪怕让整个宴会变得乱糟糟也好,总之不要让他失望。事实证明,五条悟猜对了。那个叫禅院甚尔的人真的将整个宴会搞得一团糟。周围都是惊慌失措的世家子弟,侍女们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护卫队们则冲出宴会厅前去制止天与咒缚的暴行。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无非是无咒力被家族中各子弟欺负然后受不了干脆打算走人,走人之前把之前在禅院家欺负得过分的人全部杀了。“悟少爷,我们快走吧!”担心受到牵连的侍女想要劝阻五条悟,想要带他离开宴会厅赶快回五条家,但是被五条悟躲了过去。此时的宴会厅早就没有奢靡的样子,到处乱七八糟。茶水,酒水,食物等东西统统洒落在地,有的甚至沾染上了精美的屏风,让那价值连城的屏风变得滑稽的同时又出乎意料衬景起来。“悟少爷!”来来往往的人群尖叫着,还有人企图呼唤回五条悟,都被五条悟无视掉了。五条悟当然不会回去。这是难得的机会,不是吗?脚踩在木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很沉闷。如果不是咒术师天生的身体素质,或许根本听不见。
现在还是夜晚,走廊外是精致如同浮世绘般的美景,却一动不动,真就和浮世绘一样精致到毫无生机。惊慌的侍从,流血的护卫,还有恼怒的大人们。五条悟一一路过,没有任何停留。心中的兴趣越来越淡,脚步也越来越缓慢,那因为逃脱了短暂束缚而跳动的心脏似乎又变回了死寂。直到,五条悟看见了那圆月下突然出现的女人。很突兀的,就这样出现了。其实这种突然出现的人影是很恐怖的,但很奇怪的,五条悟一点都不觉得恐怖,只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她就这样出现了,站在圆月之下。月白的光编织成了薄薄的头纱,将她长如绸缎的银发遮盖,却泄出了璀璨如银河的光芒,在她转身时,又汇聚成蜿蜒的河流,任由那长发飘散落入花丛中。纤长的双眉如落在枝头上的新雪般透白,稍稍颤抖,新雪就飘飘然然落在睫毛上,又将睫毛染成雪色。她的身形修长高挑,过分宽大的纯白色羽织遮挡住了她绝大部分的肌肤,只有胸襟前一点红色的襦袢,还有一双白得接近透明的双手。察觉到了五条悟的存在,与他对上视线。那是五条悟从未见过的瑰丽。神秘寂静的黑夜与璀璨光明的朝霞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就这样碰撞在一起,破碎而开的美丽在那短短的瞬间被捕捉入一双眼眸,只是撞入这般的景色内,便差点动摇灵魂。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人吗?但没有任何生者的气息。是咒灵吗?六眼下捕捉不到任何的咒力。那就是妖怪?但明明长着人类的模样。她就站在那里,静止不动。路过的人像是看不见她一样,匆匆忙忙跑过。哪怕是她周围精致的风景,都和她割据开,成为了两个鲜明的世界。她像是月光,却不是月光。她像是辉夜姬,却不是辉夜姬。她像这个世间的一切,却不是这世间的一切。所以,她是谁?“你是谁?”五条悟终于忍不住问道。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观看了一圈四周,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此时的情况。之后,她才扬起一抹笑容。这一抹笑容很亲和温柔,但五条悟直觉这是虚假的,像是什么游戏里npc的专用表情,公式化又刻板十足。她说话了,声音悠然。她说:“其实我是你祖宗。”五条悟:……“这里是禅院家。”五条悟提醒对方说谎也要记得做好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