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过是去阴阳寮聚一聚而已。”羽生?慈回答。这回小短刀们?也迷迷糊糊睁开眼,很快收拾好了自?己来到羽生?慈的身边。全程, 羽生?慈都没?有给站在门口的藤原月彦一个眼神。“既然晴明邀请,那?就去聚一聚吧。”羽生?慈说。刀剑们?没?有疑虑,都将东西说是好。鸣狐也重新将面具戴上。而脖子上的铃铛,他思考再三,还是没?有摘下来。虽说戴着难免羞耻,但毕竟是审神者的赏赐,也算是宠爱的一种表现。待众人?准备离开时,羽生?慈余光瞥见了藤原月彦,才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还在呀?”月彦的胸口早已经被怒火填满。他站在这里,不断质问她,却得不到巫女?的任何回应。现在,她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反过来问他?“巫女?,你就不觉得,这都是你的错吗?”月彦从齿间挤出一句话来,眼眸盯着羽生?慈,企图从巫女?的笑脸中找出点别?的情绪。可是,他失败了。就算月彦的眼神足够阴冷,巫女?的表情都没?有受到影响,还是那?一副面具般的笑容。亲切,却虚假。从最开始,巫女?面对他时候的表情都是如此。虚假的表情,平淡的眼神。明明是为他免除痛苦的巫女?,却总是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另外的人?。她的部?下能够得到的关注,远比他来得多。月彦不明白这痛苦是从何而起,只是下意识觉得巫女?看?向他的眼神令他感到憎恶。那?憎恶的情绪如同熊熊的烈火,将他的理智灼烧,只剩下满腔想要尖叫的恶意。“你是我的巫女?,你万不该,和?他人?牵扯在一起。”月彦靠近羽生?慈,朝她伸手。他想要拉住她的袖子,如前几次喝完药之后那?般。“藤原月彦,你还真是垃圾一样的家伙啊。”巫女?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月彦怔愣,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什么?”“不断地将错误推给他人?,理所当然倾注恶意。”巫女?的言语平静得毫无?波澜,就连望向他的眼神都是寡淡无?味的。她像是在注视他,又不像是在注视他。那?轻飘飘的眼神如同风,轻而易举将他的遮盖在身上的布匹吹开,露出里面烂透的灵魂。“藤原月彦,你正?在尝试摆脱必死的命运。这本?是值得称赞的事情,然而你却只是自?私地享受利益,不愿意承担这条路必须承担的责任。”
月彦的身体开始慢慢颤抖,迟来的属于重病的痛苦一点点爬上身躯,如同蚂蚁啃食他的血肉。他倒了下来,眼眸却追随巫女?的目光。她在说什么?她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发现了什么?“你这个人?,连嫉妒这样的情绪都不愿意自?己承担。”一字又一句,仿佛重锤敲在他的心脏上。藤原月彦这时才惊觉,原来巫女?早已经将他的本?性参透。每一次相处,每一次视线落下,都是她对他的无?声视察。藤原月彦是怎么样的人??他因为无?法如健康人?那?般自?由自?在而自?卑,又因为高贵的世家与天然弱势地位而自?负。他自?私自?利,冷血无?情,懦弱胆小,推脱责任。几乎所有负面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他,因为他的本?性正?是如此。这样的他,哪怕是感受到强烈的嫉妒,都下意识地将此作为罪恶然后理所当然推给他人?。只要如此,他便不用?忍受这种负面情绪所带来的痛苦。羽生?慈神色淡淡,对趴在地上的青年已经不想再投入自?己的任何注意力了。根据药师那?边的命运轨迹,事情已经快要落入尾声。不出几日,平安时期的任务就可以完成。摆脱命运轨迹的灵魂是无?法捕捉到太多的细节,因此羽生?慈才会选择在这里逗留。“走吧,该去晴明那?了。”羽生?慈说了一句,抬腿便要离去。“是!”刀剑男士们?已经准备就绪。正?准备离开房间,羽生?慈的行灯袴再一次被扯住。藤原月彦抓住了巫女?鲜红色的行灯袴,表情愤恨,“你不能走!”羽生?慈不语,只是低头?看?着月彦,过分平静的眼眸内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扯着她的青年身体正?颤抖着,显然病痛令他动弹不得。可他依旧执拗地死死攀附着她。“正?因如此,你才能要留下来。”他说。他抓着鲜红的布料,仿佛抓住了从前投射在纱网上的金色光斑。恍惚之中,月彦甚至以为自?己抓住了吹拂树叶的微风,随着那?鲜红布料的摆动,柔软又留恋滑过他的手臂。“你知道我的本?性如此,你清楚我的命运忐忑。这些所有的一切,只有你明白。所以,你必须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你是巫女?,你应该救助我这般的人?,而不是冷漠离去!”事到如今,他依旧卑劣。甚至自?以为是将这些说出来,展现自?己的软弱,就可以将巫女?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