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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G净的还没玩过呢/演戏把自己搭进去/校园剧情多互攻4-6

    【四】

    “屿哥,你到底看上了哪个啊?”

    嘴里含着薄荷糖的男生凭栏远望,目光扫过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那群少年,只觉得那里面的帅逼还挺多,但完全看不出来哪个会被谢屿恩这样挑剔的人看上。

    “穿白色球服的那个。”

    谢屿恩认真地摆弄着相机,他天生冷白皮,发丝深黑,在阳光下愈发耀眼,眼角泪痣点缀在脸颊上,倒显得原本冷淡的神情愈发潋滟多情。

    白色球服。

    “我倒要看看…………”许录默念着谢屿恩赏赐的线索,打算进行地毯式搜索,目光刚落回篮球场上,神情忽然呆滞。

    他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操。”

    谢屿恩瞥他一眼:“操谁?”

    “操我自己。”许录用舌尖将薄荷糖卷到一边咬碎,这感觉像是在嚼食自己的脑子,他很纳闷,“屿哥,你这是想找人群p吗?”

    不知道今天篮球场上在比什么赛,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全是穿着白色球服晃来晃去的人,只有背后数字和球服细节有所不同,许录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群会蹦会跳会投篮的保龄球。

    白色球服,这是多么苍白无力的唯一线索。

    谢屿恩冷冷说道:“真要找人群p,第一个干烂的就是你。”

    这人长得冷,话说得也比他嘴里的薄荷糖还让人大脑清凉,许录讪讪道:“这不好吧,咱俩撞号。”

    “是吗,我就喜欢操1。”

    许录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很开明、很讲义气的好哥们,为了兄弟幸福,可以慷慨赴死:“好吧,如果是你,我可以接受为爱当0。”

    谢屿恩低头查看刚才拍下的照片,拿着相机的指骨修长匀称,黑色挂带在手腕绕了两圈,长睫在眼睑下扑出淡影,他面无表情地说:“滚。”

    似乎想象到了那个画面,实在让人心理和生理上都无法接受,他又忍不住骂骂咧咧:“你有病啊,许录。”

    见谢屿恩黑着脸一副吃了隔夜馊饭的模样,许录一乐:“哎,我给了,你不要,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你就算脱光衣服躺在我的床上,咱俩也只能是海尔兄弟。”

    许录很受伤:“扎心,哥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跟我相比,还行吧。”谢屿恩再度举起相机,对着篮球场那边拍摄。

    目光凝视眼前这个一度被人捧上校草之位的家伙,许录无从反驳:“我认。”

    咔,谢屿恩转身对着他拍了一张。

    “你拍我丑照?”许录探过头去看。

    谢屿恩撩起眼皮看他:“要自信。”

    我很相信你高超的拍照技术,但我不太信任自己这张脸,许录幽幽道:“不是所有人的脸都扛得住高分辨率镜头……我要是能拥有你的一半帅气,就天天用脸在人行道上爬,谁都拦不住。”

    “不要妄自菲薄。”

    许录终于看清了那张照片,他由衷发问:“操,这个帅逼真的是我吗?”

    “…………”谢屿恩想说要点脸,但那确实就是人家,他神色极其复杂地点了点头。

    许录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篮球场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激情喝彩声,他和谢屿恩对视一眼,同时向声源处望去。

    谢屿恩说:“右边赢了。”

    “我操!那个球队里全是帅哥!难怪这么欢迎……他们赢的哪里是球啊!他们赢的是民心所向!”

    许录的胳膊挂在栏杆上胡乱比划,看向篮球场右侧对拳庆祝的那支球队,继续说道:“目测队员们的身高基本一米八往上,我估计他们是体育班学长,高颜值校篮队队员……这个配置……我靠!”

    他忽然反应过来:“屿哥,你看上的那个男生……不会就在这个球队里面吧?”

    谢屿恩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许录眼神惊疑不定,他上下打量谢屿恩:“你这是要,为……为爱当0?!”

    谢屿恩再次忍不住黑脸,一副吃了馊饭的样子。

    他问:“你可知道以貌取人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

    “哎呀……”许录也差点被自己这个不着边际的猜测吓了一跳,“……天真热。”

    他屿哥虽然气质长相清隽如玉,乍一看像被压的那个,可实际上却是不容置疑的绝世猛1,绝不可能会为爱当0。

    许录干巴巴地说:“屿哥,你看,我刚才都被热得说起胡话来了,哈哈。”

    谢屿恩的全部注意力早已落到球场之上,见那个男生被一群人簇拥着往桥这边走,看样子是要结伴去学校超市。

    他用手指勾了一下相机挂带,沉思片刻,朝许录说:“走,请你吃冰淇淋。”

    “我错了!”许录眼疾手快地捂着头闭眼喊道。

    这动静惹得旁侧过路的同学纷纷向他们两人行注目礼,眼里闪烁着炙热的八卦之光——不知道远处的人有没有看见。

    谢屿恩扶额,叹了口气。

    迟迟不见谢屿恩动手,许录疑惑地咦了一声,眯着眼睛缝,见他是真没打算动手,才松了口气,双手就势伸了个懒腰当做无事发生,干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对我进行爱的教育……哈哈。”

    谢·好爸爸·屿恩:“走吧,先给你吃一颗枣。”

    许录满口答应:“走走走,咱俩现在要去哪儿啊?”

    “学校超市。”谢屿恩无情道,“乖宝宝,吃了枣,可就不能躲开巴掌了哦。”

    许录后背发凉,突然就有点腿软,突然就很想择路逃往校医务室。

    “许录!”

    别叫许录,许录现在狗命难保,他顺着声源看去,瞅见几米开外浩浩荡荡的队伍里唯一熟悉的那张脸,他挥挥手,脚步虚浮地向前走了两步:“哥。”

    谢屿恩转过身,抬眸看了走在人群中心的男生一眼,下意识勾紧相机挂带。

    许乘对那个男生说了几句话,他忽然朝这边看过来,脸上恣意耀眼的笑容像是要晃进人心里的一缕骄阳。

    谢屿恩呼吸一紧。

    待人走近了,许录才把许乘拉到桥道旁边,问道:“刚才在哪儿躲着呢?我都没看见你。”

    许乘叫那些人别等他,先过去学校超市再汇合,才朝着树林某个方向,挑了挑下巴,故弄玄虚道:“躲在黑暗深处,明媚阳光无法照入的罪恶边缘。”

    许录一拳怼他胸口上:“说人话。”

    “树下乘凉。”许乘说。

    他笑着向谢屿恩打了个招呼,才压低声音跟许录说:“你这朋友,看着也太高冷了吧?介绍介绍啊。”

    “我的高冷男神1,谢屿恩。”许录退回谢屿恩身边,隆重介绍完,直接跟许乘打听其它的事情:“刚才那些人都是你们高三七班的吗?”

    “只有小部分吧,像陈书野、徐铭琛、陈禹……反正那些穿球服的帅哥都不是,只是经常一起打球吃饭,怎么了?”

    许录问:“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么?”

    许乘早已习惯回答这个问题,有一套完备说辞,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弟弟也会问起这个,他十分为难:“联系方式是有的,只不过……你是谁的小迷弟啊?”

    许录下意识地看向谢屿恩。

    “你们……”许乘的目光从许录脸上流转到谢屿恩脸上,实在摸不着头脑,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两人谁都不会主动要别人联系方式,“是想要谁的联系方式啊?”

    许录也很想知道,他看向谢屿恩,而谢屿恩脸上大有一种冷漠无情,叫做“你敢开口问我就死定了”,让他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能眨巴着无知的双眼。

    在双重目光的审视下,谢屿恩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融化瓦解。

    他犹豫道:“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没关系啦,认得脸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许乘操着一口广普,“走,带你们要人联系方式去。”

    他双手揣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边狂撒定心丸:“他们都很友好,而且之前也有小学弟要过联系方式,大家都是同学,交个朋友嘛,别担心啊!”

    许录一把拉住他哥:“等等等等……”

    “怎么了?”许乘的一只脚还在半空中没踏出去,被拉得倒退了一步。

    许录压低声音:“他害羞……”

    谁害羞?

    许乘应声看向谢屿恩,恍然大悟,进而满脸飘荡着“我相信学弟会克服心理障碍,早日走向人生巅峰”的过来人表情。

    他一本正经地说:“要大胆。”

    谢屿恩拒绝:“不,我……”

    “不要轻易退缩。”许乘大手一挥。

    谢屿恩抓紧相机挂带:“其实……”

    许乘学长乘胜追击,激情澎湃:“少年应当勇往直前,不惧风暴!”

    “…………”

    陈书野无意间看见站在超市外、穿着蓝白校服、脖子上挂着相机、乖巧但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小学弟,鬼使神差地多拿了一罐果奶,到收银台付账。

    “你……”排在他身后付账的许乘眼尖地发现,又确认了一下,疑惑发问:“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被您逮住的时候呀。”

    陈书野这人好相处,唇红齿白,声音清朗悦耳,早些年他跟着姐姐从京城下来南方,那一口京腔虽说早已被本地温软口音浸润默化,却依旧保持着一种独特的调性,叫人想让他多说几句话。

    许乘觉得他的耳朵怀了一胎八宝,酥酥麻麻:“这……这果奶太甜了吧。”

    “没注意。”陈书野趁收银台的阿姨还在扫货,随口问了句,“你带来的那俩小学弟,都认识?”

    即使在一个学校,许家两兄弟也很少打照面,知道他们是亲兄弟的人不多,像陈书野这样很少过问别人私事的人,更加不可能会知道,只是觉得其中一个男生的眉眼脸廓长得跟许乘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略圆、像小鹿眸子的眼。

    许乘朝外面看了下,说:“左边那个是我弟,右边那个小学弟应该是他新交的朋友,看着有点高冷。”

    陈书野顺着他的目光再看了一眼,忽然也觉得小学弟看起来的确高冷,冷得有些凌人傲气,不太好接触。

    “……谢谢姐。”

    许乘没再说其他的,陈书野也就没再问下去,他从四十六岁收银台阿姨手里接过已经装好零食的塑料袋,站到一旁空地等着其他人出来。

    陈禹举着一红一绿俩冰淇淋球茫然地走出来,一眼瞧见站在空地的陈书野,就像小鸡找见妈妈,那凌厉剑眉几乎跃出鬓角,他笑起来有一颗虎牙,很俏皮:“艹他妈的,这长队真是排死爷了。”

    这家伙一开口就有种无与伦比的反差萌。

    陈书野笑:“谁让你好这口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哎,我不想跟不吃冰淇淋甜筒的人说话。”陈禹抬头与陈书野对视,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

    他转过身看见许乘随后出来,手里提的袋子里面装了好几排ad钙,问:“你丫搞批发呢?”

    “是啊,请叫我临川一中ad钙批发商许老板。”

    许乘掠陈禹一眼,径直走向站在空地另一侧的许录和谢屿恩,从袋子里拿出两瓶ad钙给他们,低声问:“看见你们想要联系方式的那个人了吗?”

    许录摇摇头。

    他看向对面逐渐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越来越多的白色保龄球,又看着冰淇淋甜筒队伍越来越长,很是惆怅。

    谢屿恩不动声色地看向那边穿着白色球服叽叽喳喳的男生们——

    “我操……老徐,你吃烤肠归吃烤肠,油溅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拿着俩甜筒的陈禹心疼地瞅着自己的白色球服,那一片白上面被无情地溅上好几滴辣椒油渍:“我不管!要你帮我洗!”

    他恨不能一口咬掉徐铭琛手里的那根滋滋冒油的烤肠,鼓着脸,一把将甜筒塞到陈书野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作最后挣扎,小心地擦吸着油渍。

    弄脏别人的球服,徐铭琛实在心里过意不去,他满脸通红,一口答应:“洗洗洗,我帮你洗——那个……你这内裤也要我帮你手洗吗?”

    陈禹瞪眼:“你还想帮我洗内裤?!”

    陈书野拿着两个甜筒站在一边,笑得眉眼弯弯。

    ——真可爱,想操。

    谢屿恩收回视线,再次给出一条弥足珍贵的寻人线索:“那个拿着两个冰淇淋甜筒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陈禹,你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吗?”

    许乘肯定地说,他连看都不用看,这群人里面就属陈禹最爱吃那冻牙又甜腻的冰淇淋球,一个草莓味,一个抹茶味,回回都买两个。

    原来那个男生叫陈禹啊。

    谢屿恩捏紧ad钙,点了点头。

    “好说。”许乘直接给出建议,“他喜欢学弟学妹管他叫陈学长,你直接过去喊一声陈学长,保管他会美滋滋地把联系方式送到你手上。”

    谢屿恩听得稀里糊涂,他没想到“陈禹”还有这种癖好,心情有点复杂。

    若是这样,他的联系方式岂不是早已被人加爆了?

    许乘说:“听我的,别害羞,要学会主动,主动才有故事。”

    许录咬着吸管,向谢屿恩点点头,他觉得他亲哥这个直男交际花说得话有几分重量和道理,大概是实践得真知。

    谢屿恩抬头望向那边的“陈禹”,可能是眼神太过炙热,对方似乎注意到这边的目光,忽然抬眸与他对视。

    两人各怀心思地退让,挪开视线。

    陈书野笑了笑,喊许乘:“乘哥,一块儿出去搓一顿啊。”

    “风里雨里阿里里!”陈禹把抹茶味甜筒递给徐铭琛,自己一口咬掉半个草莓味雪糕球,爽得灵魂激颤,“我老早就发消息叫扬叔烤上串了,咱走路去吗?”

    许乘对陈禹说:“不走路,许老板背你过去。”

    他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瓶ad钙递给陈书野,然后把剩下的两排递给站在旁边的人,让他们自己分。

    陈禹咂摸了下:“想背就直说,爸爸又不是不愿意。”

    这逼玩意……许乘嘴角抽搐,他眼神复杂,小声地问谢屿恩:“你确定你是想要陈禹的联系方式吗?”

    许乘特地咬重了陈禹两个字,可他压根就不清楚,又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谢屿恩眼里看见的那个“陈禹”,跟他说的这个陈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所以在谢屿恩不知所以然点点头的时候,许乘如遭雷劈,外焦里嫩,只能劝慰自己这大概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许乘想,或许陈禹身上的确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魅力吧,能吸引到这么一个长相好看、性格略显冷淡、偶尔内向害羞的小学弟主动要联系方式,不容易。

    他原本想拍拍谢屿恩的肩膀,但两人还不熟不好动手,只得是拍拍自己身上的校服衣摆,叹了口气:“去吧,记得喊他陈学长。”

    谢屿恩勾了下相机挂带,眼角薄薄褶尾上挑,他看向陈书野,深吸了一口气。

    陈书野不经意间转过头,再次对上了这个高冷小学弟的目光。

    其实有很多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校服纽扣扣到最上面那颗的陌生小学弟——原因无他,谢屿恩的身高一米八往上,身材颀长,肩背削薄却不显瘦弱,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紧实,五官精致明朗,又极具清冷感,确实是一个很引人注目的帅哥。

    在阳光照耀下,他肤白似雪,耳尖却红得滴血,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众人喝着ad钙,目光注视着小学弟慢慢走到陈书野面前。

    可能是小学弟实在太激动所以无法控制情绪,在他人看来,谢屿恩顶着一张冷冰冰、能冻死人的bkg脸,却是从耳尖红到脖颈下,对着陈书野说出了足以令所有人惊掉眼珠、满地找头的话。

    “陈学长,晚上约会吗?”

    【五】

    “……屿哥是问那帅哥晚上约吗?”

    许录惊得差点平地摔,手指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想掐自己一把,又被他哥许乘一巴掌拍下去:“说什么呢,明明是在问约会吗……你他妈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哦……说的是约会啊!”许录恍若大梦初醒。

    如果是约会的话,他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细数流程,小声咕哝:“两个人先见面,然后吃饭、逛街、开房……以屿哥的手段,其实可以直接省略前三步……那……”

    那不就是,帅哥今晚约吗。

    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疼得皱眉看向前面石化的一群可怜学长。

    陈禹的甜筒啪嗒一声掉地上,他嘴角一撇就要哭出声,刚想跪下为那半颗草莓味雪糕球守孝就被徐铭琛掳到了一边。

    其余人也都纷纷感叹着今天天真热哈哈哈、争先恐后地离开了那片空地,只留下主角二人,大眼瞪小眼。

    陈书野盯着谢屿恩。

    谢屿恩看着陈书野。

    陈书野率先挪开视线,耳尖竟也染上绯红,长睫微颤,喉咙里像是梗着一块甜腻的硬糖,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你。”谢屿恩说。

    陈书野有过被男生表白的经历,虽说他从来都不排斥被同性喜欢,但也没有想过要跟他们约会、谈恋爱、或者发生什么别的事情,所以他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委婉拒绝,才不会伤害到对方。

    可当他再次将目光落在谢屿恩的脸上时,发现这个小学弟似乎很紧张,他看上去像是要哭,眼角微垂,脸颊通红,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抿紧,有些颤抖,在不经意间打碎了眉目间那丝疏离感。

    看上去确实有陈书野对他第一眼的感觉,漂亮、乖巧、沉默寡言,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会鼓起勇气当众表白。

    陈书野:“同学,可能你误会……”

    “谢屿恩,我的名字。”

    很明显,眼前这个小学弟并不打算给陈书野委婉拒绝的余地:“陈学长,可以试着跟我谈个恋爱吗?”

    所以,他果断拒绝:“不可以。”

    之前被他拒绝的那些人大都会忍不住问为什么,可这次陈书野并没有听见任何质问,似乎这位小学弟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回答,只是手足无措地抓紧了胸前的相机挂带,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

    “好,我知道了。”谢屿恩说。

    陈书野莫名感到心软,轻声道:“谢谢你的喜欢,但是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同性恋……现在也不想谈恋爱……”

    谢屿恩脸上已经恢复冷漠神色,略微退开了两步:“没关系,我追你。”

    他眼神平静,语气毋庸置疑:“陈学长,总有一天,你可以是,也可以想。”

    陈书野一噎。

    谢屿恩笑了笑:“能记住我吗?”

    陈书野久久说不出话。

    “没关系,以后会记住的。”谢屿恩从兜里摸出一枚圆形相片吊坠,神色郑重地拉过陈书野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见面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陈书野看看掌心,又看看谢屿恩,最终握住了那枚相片吊坠,“……谢谢。”

    谢屿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这片空地,背影挺拔而修长。

    许录立马跟上去。

    “你哥呢?”谢屿恩问。

    “他打电话去了。”

    谢屿恩:“哦。”

    “你这……约没约上?”许录从谢屿恩冰冷的神情里面看不见答案,只好压低声音问道,“屿哥,问个问题,你要找的到底是陈禹,还是陈书野呀?”

    谢屿恩皱了皱眉:“陈书野是谁?”

    “我哥担心你找错人,所以让我告诉你,那个跟你讲话的帅哥叫陈书野,陈禹是站在树下的那个。”

    许录用眼神示意方向:“喏,那个正在哐哐撞大树的帅……额,他撞树做什么?”

    反正都帅,各有各的帅。

    “不过,要我说啊。”许录感叹:“幸好他俩都姓陈,才没闹出大乌龙。”

    原来他的名字是,陈书野。

    谢屿恩垂眸盯着地板,说:“说好了请你吃冰淇淋,没吃到,下次我补上。”

    “你请我吃的还少啊?你简直就是我的移动小金库子。”

    许录忽然话锋一转:“假设……我是说如果啊,如果那个陈……陈书野……他拒绝了你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嗯?”

    许录说:“我哥跟我说,陈书野家里管得严,不许他惹事、不许他早恋、不许他跟不三不四的人在外面鬼混、不许他做这个不许他做那个……他家还有门禁,晚上必须在十一点之前回家……天啊,真惨。”

    “你哥还说了些什么?”谢屿恩问。

    许录想了下:“……没了,大概就说了这些吧。”

    “过于直白的话语会令人脸红。”

    谢屿恩顿了顿,继续说:“可能是我行事风格过于偏激……对他,慢慢来吧。”

    一记狠顶肏得穴肉绞紧,蚀骨销魂。

    “慢慢来……所以,你第二天就打电话叫我去酒吧接你?”

    “啊!轻点……疼……”

    谢屿恩被顶得几乎快要弹起来,屁股堪堪离开床单,又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翻了个面,狠狠掐住瘦韧腰肢,拇指摁在腰窝上摩挲揉捏,陈书野从他背后猛地肏了进去,逼得他眼泪直流。

    “我那时候喝多了,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这话说得他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其他的记不太清了。”

    “我至今也没问过你。”陈书野用力扇打他的屁股,问,“你是怎么把我的联系方式弄到手的?”

    “别……别打了……就像我当初会直接飞去美国找你一样……”谢屿恩感觉臀肉疼得发烫,忍不住伸手挡了下,“……我们富三代……嗯啊……追人手段当然很多……这个世界上,能用钱办到的事情,也很多。”

    “那为什么当时……蒋非呈说你的手机上只有我一个联系人,备注还那么……”

    谢屿恩神情有些不自然:“……富三代不能有两个手机吗?我长得这么帅,不能有个老婆吗?”

    “操,脸皮真厚……万一我没去呢?”

    “没有万一,你就是来了。”谢屿恩喘了口气,“……嗯啊……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会被一群流氓渣滓摁在厕所给……嘶!很疼的!你干嘛突然掐我?!”

    他挣扎起来:“我还没说完呢!我手段这么阴,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谢屿恩,你不要总是心存侥幸。”

    陈书野既埋怨,又心惊胆战:“这些年我一直很庆幸那一次及时赶到,不然你出了任何差池,我都会后悔一辈子。”

    “其实……”

    但不说出当年的真相……会不会让陈书野会对他稍微多点怜惜呢?

    谢屿恩忽然觉得有些事还是让它变成秘密比较好,含糊道:“其实那天的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你别害怕。”

    陈书野垂眸,盯着那吞吐着巨物的红肿穴口,身体退出些许,那张淫荡的小嘴又紧缩些许。

    他突然问:“你……你刚才那么害怕被录视频……不是因为那次的阴影?”

    “什么阴影?”谢屿恩不太懂,“我只记得你救了我,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陈书野忽然将谢屿恩抱进怀里,鼻尖蹭着他的脖颈:“老婆,我一直害怕你多想,所以没跟你说,其实那天去接你的路上,我突然又接到了你的电话,你一直没有回应我……但是那天在酒吧洗手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都过去了。”谢屿恩安慰道。

    陈书野抬起头去吻谢屿恩,他的唇有些冰凉,有些颤抖:“你不害怕吗?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时候才十七岁。”

    谢屿恩抱着他,问:“所以十八岁的陈书野有怕过吗?”

    ……

    “陈书野,你哭了吗?”

    他收紧手臂:“不要哭,对不起。”

    [未知短信:哥们儿,来一趟kill酒呗,地址:川南区中岳大道88号。]

    陈书野正洗完澡,擦着发梢的水珠走出浴室,他的目光扫过这条读起来像是骚扰信息的短信,随手划掉,又把手机丢回了床头,不小心砸到枕头旁边放着的圆形相机吊坠,在床单上压出个窝褶。

    他扒拉开手机,忽然界面又蹦出几条未知短信。

    [未知短信:谢屿恩玩筛盅的水平实在令人堪忧,那骰子跟他有仇似的。]

    [未知短信:你是他老婆???]

    [未知短信:他被一群男的给摁着灌了几瓶酒,估计没法自己回家。]

    [未知短信:实在没办法,他不让我打车,也不跟我去酒店,手机里就你一个联系人。]

    [未知短信:你要是没时间过来,我就采取强硬手段把他拖去开房了。]

    陈书野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

    谢屿恩眼神幽暗地盯着蒋非呈:“你捣鼓我的手机半天了……干嘛呢?”

    蒋非呈不想跟醉鬼说话:“你闭嘴。”

    “…………”谢屿恩仰头靠在沙发上,轻阖双眸,感受着烧喉的酒液在体内散开,四肢有些绵软,但意识不算混沌,“你们先走吧,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蒋非呈一边飞快打字,一边嫌弃地说道:“真不是我埋汰你,喝成这样,你走出去就得栽进门口的垃圾桶,说不定等我明天来捡人,你还戳在垃圾桶里面呢。”

    “操。”谢屿恩一手捂脸,觉得蒋非呈的语言表达让人很有遐想空间。

    他想象着自己戳在垃圾桶里的美丽画面,没忍住笑了声:“……像我这样的大帅逼,要是戳进垃圾桶里,那大概是它这辈子唯一的高光时刻。”

    “照这么说,合着你栽进去,它还蓬荜生辉呗!”蒋非呈也有些醉,他把手机一关,递回谢屿恩手上:“拿好了,别再把手机丢了,到时候又联系不上你。”

    谢屿恩捏着手机一角甩,说:“昨天晚上那是个意外……”

    蒋非呈呵了一声:“把手机当成扑克牌丢进垃圾桶,揣着一张方片k回家……你确实挺让人意外。”

    “……是吗,我突然记起,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也不知道是谁在草里捡了根树枝非说自己是神秘魔法师……”

    “去你的,先别说这个。”蒋非呈揉了把脸:“……你什么时候搞的对象?”

    “什么对象?”谢屿恩懵了。

    蒋非呈舌头有点麻:“你给他备注老婆,这还不是对象?难道是炮友?”

    “嘶……”谢屿恩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冰水,理智回笼,“你说他啊……我是挺想操他的,不过人家轻易不给操。”

    “人家可是乖孩子。”他笑了笑。

    蒋非呈说:“难怪我刚才让你家乖孩子来接你,他一条都不回。”

    谢屿恩神情一滞:“?”

    “不知道他看见短信会不会过来,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蒋非呈从桌上拿过车钥匙,绕在手指上转圈圈:“要是他愿意过来接你,我就先带俞仔和肃哥回酒店了。”

    他用鞋尖踢了下躺在沙发对面、长腿肆意伸到这边、醉得像条死鱼呼呼大睡的两人,非常崩溃:“我真是要被你们这群菜逼玩意操服了!这俩货他妈的直接睡死过去,难搞。”

    亮光映在透着红晕的脸颊上,谢屿恩用指尖戳着手机,看着通讯录唯一联系人的备注,已经想不起他早上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打出这两个字,沉沉呼出一口气,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谢屿恩?”

    耳畔是呼啸的风,和陈书野那清朗温润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谢屿恩忽然醉得有种轻飘飘的眩晕感,怔愣了几秒,直到电话那边的人再次重复了遍话语,他才找回自己的神智:“陈……陈学长。”

    酒精上头,烧得脸红,他温吞的讲话声听起来特委屈:“没有人要我……你……你可以过来接我吗?”

    多次提出想要把他一并带去住酒店但均无果的蒋非呈:“…………”

    果然铁汉柔情只赋予家中贤妻。

    已经行了近半路程,陈书野看了眼仪表盘,车速已经接近道路限速,他轻声哄道:“我马上就到了……你别乱跑,我去接你。”

    “好。”谢屿恩一口答应。

    电话挂断,他抬眸笑吟吟地看向蒋非呈,颇不要脸:“未来老婆说接我诶。”

    蒋非呈神色复杂地看向谢屿恩。

    这人现在就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狡黠小狐狸,漂亮的脸颊上缀着浅浅笑容,连耳边翘起的发梢都愈显娇俏,眉目间风情潋滟,带着点若有似无的风流淫浪。

    反差也太大了,真叫人无福消受。

    他叹了口气:“谢屿恩,你这样真的不会挨操吗?”

    谢屿恩嗤笑一声,慢慢敛去笑容,话音冷了下来:“我倒想知道谁敢。”

    “也是,就你这武力值,干翻一群男人不在话下……上次你揍的那个傻逼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吧?”

    “没,那傻逼躲着我呢。”

    谢屿恩冷笑了声,嘲道:“怕我再给他另一条腿打折了。”

    蒋非呈咂摸着嘴:“可他上次断了两条腿啊,这是怕你撅了他的第三条腿?”

    听起来就很蛋疼。

    谢屿恩无语片刻,说:“要不你还是先带他俩回酒店吧,我在这歇会儿。”

    “真不用我陪着你吗?”蒋非呈不太放心。

    kill酒吧是所乱得出名的gay吧,鱼龙混杂,什么鸟都有,顾客之间发生口角纠纷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情,就连他们几个人过来玩也是为了寻求新鲜和刺激。

    谢屿恩说:“真不用。”

    “那好吧。”蒋非呈两巴掌啪啪啪扇醒那俩昏睡的死鱼,暴躁吼道,“都他妈给老子醒醒!艹他妈举白旗的傻逼们!”

    死鱼一号夏孜俞挺动了一下。

    死鱼二号江肃挺动了两下。

    谢屿恩捂着耳朵:“嘶。”

    蒋非呈一边扛着死鱼胳膊往外走,一边忍不住嘱咐:“……这破酒吧连未成年都不管,治安管理肯定不比我们之前去的那些酒吧……你别撩骚,别到处乱跑,也别看谁不顺眼就揍……回到家记得发消息。”

    谢屿恩极其敷衍地应了几声,给蒋非呈搭了把手,帮忙将那两人抬到车上,又把酒店详细地址告诉代驾,才砰的一声给关上车门,准备转身离开。

    蒋非呈还是不大放心,降下车窗对谢屿恩喊:“千万别打架啊!不然被你爸发现了他只会掐死我!”

    谢屿恩没吭声,他拿出手机调弄了下揣进兜里,直接走进酒吧大门。

    随后他悠哉悠哉,去了洗手间。

    一群猎人紧跟猎物其后,呲着尖牙愈发逼近,眼中闪烁着贪婪幽绿的光芒。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人关上。

    他其实不想动手。

    冰冷的水流冲洗过手指,谢屿恩站在洗手台前,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缓缓向他靠近的几个男人,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将手擦净,只觉得无趣。

    若是回回如此,早晚蒋非呈会被他爸谢舟山掐死。

    为首的混混站在离谢屿恩不到半米的地方,抽着烟,周身烟雾缭绕。

    与其他歪瓜裂枣相比,这家伙的身高看上去跟谢屿恩相差不大,五官硬朗、染红的短寸、鬓角斜剃两道飞线,瞧着人高马大,浑身肌肉线条紧实饱满,生得一副不错的皮囊,却走了歪道。

    他弹了下烟灰,伸手去拉谢屿恩,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小宝贝,现在有时间聊一下,咱俩的事情了吗?”

    【六】

    “你是谁?!”

    谢屿恩侧身避开这个混混的触碰,反应很大的喊了一声。

    陈霄一手抓了个空,那浓黑划了两刀的断眉不由得拧紧,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脸上,慢慢扫视到他紧扣的衬衫衣领,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出什么反应。

    就在半个小时前,两人偶然在洗手间碰见,他拦住这个小美人,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姓名和约一炮的想法,这人让他等会儿再聊,现在却装作不认识?

    难道这小美人,喝懵了?

    陈霄粗声粗气道:“你老公。”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摸谢屿恩的胸口,“这衬衫纽扣扣到顶不勒脖子么?老公帮你解开?”

    傻逼,操你十八代祖宗,谢屿恩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却是一派柔弱不得反抗,像畏惧惊恐的一米八小白兔。

    “你……你别碰我,你别脱我衣服。”谢屿恩推拒着他的手臂,声音颤抖,“离我远点。”

    要说小美人清醒时看着还让人觉得冷冰冰的,这喝得醉醺醺、满脸通红的模样倒真是软得流水。

    陈霄简直欲火焚身,直接将手臂从谢屿恩身体两侧穿过撑在洗手台上,把人严丝合缝地禁锢在自己怀里,身下若有若无地蹭擦着他的臀,语气狠恶:“你他妈几个意思,玩我呢?”

    谢屿恩强忍着恶心,紧绷身体,想着兜里的手机,这戏还没到杀青的时候。

    他的眸底似乎升起一层薄薄水雾,眉眼乖顺,委屈可怜地看着陈霄:“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蹭我……”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可惜陈霄早已精虫上脑,他只想操翻这小美人。

    还没等陈霄说话,谢屿恩的目光掠向站在他身后那那群歪瓜裂枣,觉得有些碍事,只得弱声道:“你带这么多人把我堵在酒吧洗手间里,还锁上门,我真的很害怕……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屁眼啊!”

    歪瓜裂枣们发出一阵恶意哄笑声。

    很好,谢谢你们,我尊贵的傻逼群演们,正因有你们,这大恶霸欺负一米八小可怜的表演效果才会拉满,我很满意。

    “不要!我可以给你们钱!”谢屿恩眼神惊恐,大声喊道:“我……我还没成年!而且……而且我有男朋友!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强奸犯!”

    “哟!模样还真可怜,这么害怕我们呢……莫不是个嫩雏儿?长得这么好看,你男朋友居然也舍得不操你啊?啧啧啧,那还真是可惜,要不要给你男朋友录个开苞视频一起欣赏啊?”

    盯着少年漂亮的脸上流露出屈辱愤恨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陈霄越说越兴奋,贪婪地掐住他的腰:“要不跟你男朋友分了吧,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天天爽到飞。”

    “试试看……先操嘴,再干烂你的小屁眼,插得你浪叫个不停、吐舌翻白眼、在你的肠道里灌满精液……多漂亮,保管你那男朋友看了也鸡儿梆硬。”

    将烟头摁灭在水池里,陈霄恶劣地向前顶了顶胯,只觉得被自己压在洗手台前的少年长得漂亮,这屁股也紧俏浑圆,抱起来操干肯定够带劲,瞬间性欲高涨。

    “喜欢吗?”陈霄伸出舌尖舔了下谢屿恩的耳垂,声音喑哑:“小宝贝,让我等了这么久,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谢屿恩肩头瑟缩了下,双手没用什么力气地推着,像是在欲拒还迎。

    他紧贴在陈霄的耳边,确保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得见:“我给你舔……你先让他们出去好不好……我不喜欢被人看着。”

    诱人的甜蜜气息萦绕在耳边,陈霄哪儿还用思考,恨不能直接脱裤子。

    他给那些歪瓜裂枣递了个眼神,那些小混混显然早已习惯这种情况,立刻心领神会,淫笑着哄闹着,退了出去。

    直到吵闹的声音远去,没有人停留在外面,谢屿恩放松了身体。

    陈霄满意地回过头,正对上谢屿恩似笑非笑的眼眸,他作势要亲过去,还没靠近,就毫无防备地被人怼着脸哐啷一声揍倒在地上,后脑勺砸得头晕眼花。

    谢屿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还是那么柔弱:“好疼啊……谁来救救我……”

    “操你妈逼骚货!”陈霄怒骂。

    谢屿恩往他鼻梁上揍了一拳。

    陈霄痛苦不堪地捂着鼻子,脖颈青筋暴起,被人突然袭击的暴怒涌上心头,他欲抬腿扫踢过去,却被谢屿恩狠狠踩碾在膝盖上,隐约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

    闷痛喘声伴随着粗口辱骂,谢屿恩一脚蹬碾在陈霄的小腹上,神情冰冷,嘴里痛苦乞求的话语不知道在对着谁说:“陈学长救我……学长,我真的好害怕……”

    “操你妈找死呢吧?!叫他妈哪个陈学长啊?!没人会来救你,去死吧!”

    两人身高体型差距不大,陈霄一把挺身抱住谢屿恩翻身将人压摁在地上,扬起拳头就要往那脸上招呼,谢屿恩用力扳着他的肩膀,眼疾手快地躲过,凌厉的拳风堪堪扫过他耳畔,震得发梢凌乱飞起。

    谢屿恩借势啊的叫了一声,让人听起来还真像是被人揍或者其它怎么了那么一回事:“啊!不要打我!你别碰我!”

    “贱婊子!”陈霄啐了声,再次挥手想要扇过去。

    谢屿恩一把扣住陈霄的手腕,掌肉相撞啪地一声极其清脆,他顺势曲起膝盖重重一顶,将人狠狠掀翻,果断站起身一脚碾折那只手腕,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若是陈书野再晚一点来,他怕是会忍不住先把人解决了。

    陈霄忽然嵌住他的脚踝,一把将人拖拽滑倒,嘴里嘶着凉气,青筋暴突的脖颈粗红,握紧的指骨突出,雄壮胸肌剧烈起伏,他强有力的双膝钳住谢屿恩的腰,将人狠狠掼在地上:“欠操的贱货!”

    谢屿恩的白衬衫裹挟着脏水皱开,黑色发丝凌乱,他曲起长腿,双手抓摁着陈霄的粗壮胳膊,指尖几乎要陷进血肉,他正要将人掀翻,外面突然传来了叫喊声和敲门声——

    “谢屿恩!你在里面吗?!”

    是陈书野来了啊。

    谢屿恩眉头一挑,抓住陈霄的双手忽然卸去力气,手指移到衣领飞快地解着自己的衬衫,喊道:“陈学长!救我!”

    这主动献身的动作看得陷入暴怒、毫无理智的陈霄真以为小美人是害怕了,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响亮,谢屿恩生生挨住,带着鲜红指痕的脸颊偏向一边,溢出血丝的嘴角轻微上扬,连带着崩开的纽扣四处弹射乱飞。

    陈霄怒火欲火攻心,一边怒骂着婊子贱货一边伸手用力地撕开他的衬衫,扒下裤腰,嘶啦——

    谢屿恩想,演得漂亮,该杀青了。

    陈书野胆战心惊,狠狠踹开门。

    手机里传来的通话内容无比清晰,他发了消息叫人报警,一路猛踩油门超速赶过来,完全不敢想象谢屿恩这样乖巧、温顺、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学弟是如何倍受坏人凌虐折磨。

    调戏、羞辱、殴打、强奸……在陈书野被疼爱、幸福、浪漫贯穿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如此凄惨不忍的景象,强烈的视觉刺激差点让他眼前一黑。

    他咬牙切齿地踹翻那个钳制着谢屿恩的混混,膝盖猛顶他的腹部,强硬拳头疯狂砸向他的脸,几乎叫人无法还手。

    陈霄痛苦惨叫的声音淹没在沉重殴打之中,先前被谢屿恩踹骨折的右腿再度受到二次伤害,彻底以反方向扭曲,他被揍得眼都睁不开,只能拼命护住头,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艹他妈逼的!怎么会有这么疯的人!!!

    陈书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他似乎陷入了怪异梦境,双目被血雾彻底遮住,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像谢屿恩这样高傲清冷的人被几个街痞流氓如此折辱,将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他不是救世主,但他痛恨有人打碎他绮丽美好的幻想——凭什么这些像寄生虫一般下贱卑劣、恶俗粗鲁、道德败坏的傻逼敢对谢屿恩下手?!他们怎么敢!!!

    “陈学长……学长……陈书野!”

    谢屿恩看着陈书野发了疯似地快要将那人活活打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演得太过火,情急之下只好过去拉住他的手。

    这傻逼死不足惜,但绝不能是陈书野手上沾血,要处理也是他来。

    手臂被一双冰凉的手拉住,陈书野怔怔地看向谢屿恩,他身上的白衬衫早已脏污不堪,嘴角破皮,左脸被扇肿还带着明显巴掌痕,神情担忧,眼神哀伤,偏偏嘴里还说着安慰的话:“陈书野,学长,没事了,没事了…………”

    陈书野很想抱抱谢屿恩,事实上也这么做了,两人心跳声鼓动纠缠,他轻拍着谢屿恩的背,低喃道:“……别怕。”

    “别怕……没事了……”

    究竟是在对谁说,无从而知。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在这一刻,彻底陷入命运共轮。

    “敢欺负我儿子?!”

    谢舟山还没听完就直接暴怒,他愤愤地捶了下方向盘,只想马上驱车赶过去宰杀那狗东西,再不济也要补上两脚:“我草踏马了戈壁的狗逼屌毛玩意!你……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谢屿恩扶额,“爸,你别这样,有辱斯文。”

    “嗷?!我儿子被人欺负了,我他妈还要什么斯文?!”

    谢舟山脸色阴沉森寒,脖颈实在勒得慌,他抬手解开衣领上面两枚纽扣,那双凌厉冷淡的眸子盛满怒火:“儿子,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交给爸来处理,定要那傻逼十倍百倍奉还!”

    “这样的话……”谢屿恩回头看了眼站在远处的陈书野,略微侧过头,颈项肌肉线条锋利,压低声音状似父子俩唠家常,随口道,“爸,我希望以后那个人都不会再出现。”

    谢舟山沉声道:“小事。”

    “你现在一个人待在那里吗?”谢舟山总觉得谢屿恩这小子喜欢单打独斗,这会儿估计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人陪着,担忧地问道,“这个点也挺晚了,我去接你吧。”

    “两个人。”

    谢屿恩弯了弯唇,嘴角有些痛,他嘶了一声:“还有你未来儿媳。”

    “哦,那……嗯?!你说什么?!”谢舟山只觉得脖颈勒得像是喘不过气。

    这小子什么时候搞的对象?!

    一刀封喉、杀人放火的事情都且先放放,谢舟山问:“……什么样的男孩子?”

    “很乖、很温柔、我很喜欢。”

    谢屿恩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我还没跟这么干净的玩过呢。”

    “别总是玩弄别人感情,好好处。”

    左右也是自家儿子糟蹋了别人家乖儿子,谢舟山的指腹摩挲着方向盘,心里有点负罪感,他果断决定承受起以后要往儿子银行卡里打双倍零花钱的重任。

    并苦口婆心道:“屿恩,这事儿你先别跟你小爹说,万一你最后跟这好人家的乖小孩分手了,别说是你,连带着我都要被他骂死渣男……为父不愿意跟你连坐。”

    “啧。”谢屿恩说,“行吧。”

    陈书野站在车边,看着远处那道腰背削薄、在路灯下朦胧清冷的身影,不经意注意到谢屿恩身上那件崩掉纽扣的白衬衫几乎拢不住,露出了大片胸前肌肤,在光下显得愈发盈白。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谢屿恩朝这边看过来,眸光也很淡,也许是被刚才那些事情吓到了,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神情迷茫,莫名叫人生出几分怜惜。

    下一刻,谢屿恩扯出了一抹笑容。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陈学长……”

    “打完电话了?”陈书野看着他脸上的伤痕,问,“真的不去医院检查吗?”

    “我……我不想去医院。”

    谢屿恩像是鼓起很大勇气,几乎是哀求道:“你今晚可以陪着我吗?”

    “我会陪着你的。”这模样看着怪可怜的,陈书野实在不忍拒绝,他先前也带过受伤的朋友回家,他姐给他定的门禁时间也快到了,这会儿直接问道,“你……想去我家吗?”

    谢屿恩:“…………”幸福来得这么快?

    “我……家里有门禁,快到点了。”

    陈书野见谢屿恩久久不回答,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说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家住,我可以先送你回家……或者送你去住酒店,但这样我就没有办法陪着你了。”

    谢屿恩说:“我跟你回家。”

    酒店房间天花板的灯光很亮,落地窗外夜景繁华,远处灯火阑珊。

    谢屿恩抱着陈书野,突然问。

    “跟我回家吗?”

    “不。”

    谢屿恩说:“嗯,好。”

    陈书野躺在床上,任由谢屿恩在他身上用指尖细细描摹,感受着他似乎在那形状分明的肌肉上画了两条弧线,大概是一个心形,触感又痒又酥麻。

    他点了一支事后烟,慢慢地抽着。

    大概是后面不舒服,谢屿恩也有些蔫蔫的,眼睫微垂,嘴唇颜色很淡。

    陈书野摸着他的头,问:“你又在想什么?”

    “陈书野,我们和好,可以吗?”谢屿恩又抬起头,凑上去吻他,“和好。”

    陈书野一手扶着他的腰,轻轻啃咬那柔软唇瓣:“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别说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谢屿恩一手扶在床头,一手掐着陈书野的下巴,嘴唇被舔吮得湿润,眼神十分幽怨:“别装傻。”

    “谢屿恩,你想要的太多了,从来都学不会珍惜当下。”

    陈书野握住他的手腕,沉敛的眉间尽是凉意:“总是觉得后悔了再去追溯曾经失去的一切真的很没劲,很傻逼。”

    “那你要我怎么办?”

    谢屿恩挥开他的手,心绪不宁地躺到一边:“哥,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想公开我们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这样啊……谢屿恩,当初不愿意对外承认身份的是你。”

    陈书野没什么表情:“现在又说要公开,我倒是无所谓,你玩够了吗?”

    “我……”

    谢屿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陈书野最爱他愿意向所有人公开他的时候,他却只能选择抹去自己在他身边的全部痕迹,营造出两人陌路不相识的假象。

    他说不出话,躲进被子里。

    陈书野呼出一口烟:“你怎么可能会玩够,再等等吧。”

    “这里,也受伤了,疼吗?”

    陈书野拿着碘伏,为谢屿恩手肘上的细小划痕消毒。

    “不疼,没有感觉。”

    谢屿恩乖巧地任他握着手腕,洗过澡后的肌肤愈发细腻光滑,长长的睫毛落下投影,他的目光落在放在陈书野枕头旁边的圆形相片吊坠,唇角微勾。

    陈书野的房间很大,暖色调的家具规整地摆放着,连书桌上的书籍也摆放得井井有序,桌面摊开着一本物理习题。

    陈书野的床,也很大,很柔软。

    谢屿恩收回视线,毫无进入主人房间的自觉性:“我可以跟你睡吗?”

    陈书野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这个小学弟明确表示过喜欢自己,要是两人再躺在一块睡觉不太好。

    可谢屿恩说:“遇到这种情况,我一个人睡觉会感到害怕……可以跟你睡吗?”

    “……可以。”

    陈书野心太软,叹了口气,很没有原则性地点头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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