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龟
从酒馆出来已经天黑,按照打听的来看,那个延寿居住着的应该就是雷少爷。
师兄,七星续命灯是什么?你觉得会是咱们云里涧哪个人帮忙弄的?沈黛儿还记挂着这个。
生死由天,人各有命,这种违反天意帮人续命的事咱们云里涧是明文规定不允许的。
但也不排除有人私下违反规定吧?
一般来说不会,帮人续命这种事违反轮回天道,会损修为,钱买得到魔晶,买不到修为,甚少人会这么做,除非一些邪魔外道,而且七星续命灯最多续命七年,不存在二十五年一说,坊间传闻不可全信。
原来如此,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先前两家争斗之时就用了邪门歪道,雷家很有可能那时就接触到此类东西,家里那尊像,绝大可能是他们自己故意弄来给雷少爷续命的吧。
沈黛儿把自己的猜想说给姜妄听,又换来他一阵轻揉脑袋,真不愧是我媳妇儿,就是聪明。
沈黛儿无语,这就聪明了?不是很简单的推论吗?存心动手动脚吧!
其实我在想,雷家如此,那林家呢?林家秦姨娘魔物缠身是否又是个巧合呢?姜妄突然的话让沈黛儿愣了。
应该是巧合吧,清风台的人不是守着她的吗?要是有异常,他们没道理发现不了吧?
也是,他们整天待在林府,要还发现不了异常,那真就是没用了。
说话间,两人又回到雷府,此时月上中天,正是上床睡觉的时候,两人借着夜色摸进去,比白天便利许多,再来到延寿居,还是外面那棵树上,高高看向里面,就见那几棵绿竹之间有一团不一样的颜色在动,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个人,是一个女子,肯定是被绿竹迷了无疑。
姜妄让沈黛儿抱着树别动,随即下树翻墙,进了院子里面,动作之快,在黑夜中犹如鬼魅一般,眨眼功夫就到了绿竹面前,手起剑落,将绿竹横腰斩断,剑锋顺势插进地里,直断其根,完全没给它还手的机会。
隔得有些远,沈黛儿看不真切,只大致能看得清一些轮廓,正看着,只觉得腰间荷包动了一下,是狐妖。
你是要出来了?
荷包又动了一下。
沈黛儿想了想,将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下,随即将荷包打开,只觉迎面一阵风过,就听狐妖开口说:可憋死我了。
你没事吧?
没大碍,你与姜妄做一回就能恢复。
来不及与它多说,姜妄很快回来,看着她有些迟疑,仔细看了又看,狐疑说道:怎感觉你身上隐隐有魔气。
沈黛儿顿时绷紧了背,心儿提到了嗓子眼,不,不会吧?
难道雷府还有其他魔物?姜妄狐疑看了看周围,御剑在雷府上方转了一圈,除了延寿居这处,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魔气。
再看沈黛儿,她身上一点魔气都无,难道是他刚刚看走眼了?
身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姜妄问她。
沈黛儿赶紧摇了摇头,大气都不敢出,不明白为何姜妄突然能察觉到狐妖的存在,明明之前都察觉不到。
因为我没有本体,只是一缕魂识,魔气不多,之前藏在你魂魄之中,他轻易发现不了。狐妖与她解释。
那你的魔气对我有没有影响?
没多大影响,肉身才有情欲,我魂识不会有什么发情期,不会对你有何影响。
那就好。
沈黛儿稍稍放心,姜妄左右仔细看看没见她身上有何不妥,也就没再纠结,带着她进了延寿居里面。
被他一打断,沈黛儿赶紧收回了心神,没再与狐妖多言,她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狐妖的回答是在避重就轻,只说了不会发情,另外的影响半点儿没提。
走近一看,沈黛儿才发现院角的竹子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玉香炉和一个昏迷过去的女子在那里。
玉香炉里面不知燃了什么香料,一股竹子清香,淡淡地烟袅袅升起,风吹不散,隐隐飘出绿竹的模样出来。
沈黛儿扯了扯姜妄的袖子,轻声问他怎么回事?
耍个障眼法骗屋子里的魔物,让它察觉不出竹妖已死。姜妄说着,将地上女子抱起,一间房一间房找去,找到一扇没关的门,将女子放了回去。
沈黛儿跟在他的身后,一面听着狐妖的解释,才知道那玉香炉并不简单,那也是件法器,比较常见,虽叫玉香炉,但不燃香料不点火,只消耗魔晶,能还原魔物本来面貌,好的玉香炉能完全还原魔物本来面貌与实力,常用来教习初出茅庐的新人,给他们试手,姜妄这个玉香炉是最简单的,只能大致看出青竹的模样。
听狐妖的解释,沈黛儿突然想起以前在后山见过师兄师姐猎杀魔物,她当时还以为魔物进攻,吓得大惊失色,其他人却是一点儿不着急,只说练功,让不明真相的她白担心了好几天,觉都不敢睡,就怕突然要逃命,后来才知道只是练功。
狐妖感知她想,顿时捧腹大笑,笑得沈黛儿耳朵都红了,再不搭理它了。
将女子送回去,两人试着靠近了正房,透过窗往里面看。
房间里点着香,烟雾有些许大,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朦朦胧胧地,两人换了好几个角度,才将里面看全,架子床上躺着个男人,微微垂下来的床帘正好挡着他的头,看不清脸,只能通过他骨骼分明的手判断他是男子,男子极瘦,手臂在衣袖里显得空荡荡的,他盖着被子,被子高高耸起,明显里面藏了个人,看隆起的位置,不难想象被窝里是在干什么。
看那处。姜妄用手指了一下,示意她看去,就见床边角落放了个小小的神台,上头摆着果盘,燃着香,供奉着一尊玄武像,没想到还真被他们猜对了,真是一尊玄武像。
就这样供奉着就行了吗?沈黛儿正想着,姜妄的手落到了她额上,额上一胀,面前的景象完全变了,玄武像上,有两条长长的黑影蜿蜒盘旋一路向下。
一条向床上而去,虽是黑影,但那姿态一看就会让人想到蛇,并不会想到其他之上。
蛇尾巴盘旋在龟壳之上,蛇脑袋却是没看见,顺着长长的蛇身一路看去,一路看到床上,蛇身消失在被窝边缘处。
这是怎么回事?
沈黛儿还没弄明白,就听一男声说道:阿雯,行了,坐上来吧。男子声音很轻,有些哑,虚弱中带着些忍耐,看来是要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