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犬(30)
落地的衣裙被一身热汗浸得湿透,奥德莉是决计不会再穿了。
她叫安格斯去取一身衣服来,安格斯只嗯一声,应完却半步没动,脑袋还在她肩颈处乱拱,这啄一下,那亲一口。
不知有意无意,他动着腰,胀痛的性器隔着布料在她臀缝间来回顶蹭,磨得奥德莉腿心都湿了。
吻着吻着嘴唇又开始往下移,湿热的舌头舔弄着乳肉,在白腻胸乳上咬出一个犬齿清晰的牙印,水痕湿濡,齿间一合,将软烂熟透的红肿樱果含在唇舌间轻吮。
清甜奶水从刺麻肿痛的乳孔中缓慢泌出,里面早已没多少。奥德莉喉中溢出一道短促气音,腰背紧绷,紧紧攀住了他的肩臂。
她呼吸急促,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拖开,指腹触到头皮,摸到一股汗湿,她又疼又气,骂道,你没断奶吗?别吸了
声音夹含痛吟,叫安格斯下意识抬起头看她。
金眸在昏暗中泛出微弱冷光,仿若夜间潜伏的捕猎者,但一秒后,长密眼睫又缓缓垂了下来,轻声道,我没吃过奶,小姐。
可怜巴巴的,好像奥德莉欠他的。
只可惜说这话时他唇上还沾着抹白浓的奶水,扮猪吃老虎也不像样,实在叫人怜惜不起来。
见奥德莉不为所动,安格斯又低下头,用指腹轻轻碰她软而肿的乳尖,有一下没一下去含吻她柔软的耳垂。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串脚步声,奥德莉凝神细听,察觉来人站在了门外,迟疑片刻后敲响了门。
莱恩管家,有人送了封信来女仆的声音隔门传入,轻声细语,好似害怕搅了房中人。
奥德莉背靠墙面,身体离木门不过半臂距离,女仆的声音仿佛响在她耳侧。
安格斯没搭话,仿佛没听见似的,还腻在奥德莉身上,亲吻声粘腻,生怕下人不知这座庄园的主人和管家在白日里偷情。
可他耳力惊人,怎么可能听不见。
奥德莉把人推开,蹙眉怒瞪了他一眼,他这才稍稍消停下来。
仅仅一墙之隔,安格斯怀里托着奥德莉,粗糙宽大的手掌抚揉柔着汗津津的白腻肤肉,嘴唇贴着她的皮肤,含糊问道,谁送来的?
语气嘶哑低沉,如古旧的提琴弦音,若来人历经情事,怕是一听就知他究竟在干什么。
奥德莉被安格斯抱进房间时许多人看得清清楚楚,女仆来此处寻他,显然也知道里面不止他一个人。
但女仆未敢点明,只道,信是一位年轻的先生送来的,他称是莉娜夫人派他前来,要他亲手将信交给奥德莉夫人。
莉娜与奥德莉通信已有一段时间,但要将信亲手交到奥德莉手中还是第一次。
安格斯眉心微敛,抬起头看了眼门的方向。他敏锐地察觉出异样,刚想开口,奥德莉却忽然偏头出声道,请他到会客厅等候,我待会儿就到。
奥德莉声音一出,犹如巨石入水又骤然归于岑寂,一时门内外皆静得落针可闻。
数秒后,女仆才颤着嗓子回了声是,而后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奥德莉回过头,就见安格斯目不转视地看着自己,俩人呼吸交织,气息密不可分,他拢了拢奥德莉散乱的长发,轻轻卡在她耳后,眼睫微垂,开口道,您这样她们就都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奥德莉说着,想从他身上下来,他却抱着没放。
安格斯沉默不语,抱稳她向往房中间走,奥德莉视不清四周,只得如一截柔软丝藤栖在他身上。
他将奥德莉放在了一张床铺上,转身点燃了两支长烛,火光照亮四周,在他身上漾开一片柔黄的光晕。
奥德莉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会儿陡然盈满大半间屋子的亮光。
借着烛光,她打量起这所房间来。房间不小,但十分空荡,木窗户帘布紧闭,只堪堪泄入一缕日光。
压抑非常,犹如一口巨棺。
屋中摆设朴素,如同贫民屋,面上寻不出任何能表明房间主人身份的东西,好在干净整洁,不然奥德莉恐是呆不下去。
奥德莉又看了几眼,很快认出这是安格斯的房间。
无怪乎其他,只因房内的陈设摆饰和多年前他在卡佩庄园居住的那间别无二致。
奥德莉曾照顾他时去过几次,如今还有些印象。一间屋子除了桌椅床柜,再无更多杂物。
安格斯转过身,见她赤身浴在光里观察他的房间,随手抓过一条薄被,准备披在她身上。
被子快落在她纤瘦肩背上时,安格斯手又停在半空,开口道,天已入秋,我这里没有新的,您将就着些。
听见奥德莉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他这才展开毯子将她裹紧。
熟悉又浅淡的味道将她包裹在其中,奥德莉靠在床头,视线跟着他在屋里来回转悠。
他举起一支蜡烛将其他蜡烛引燃,屋中如倒转的傍晚渐渐明亮起来。
可照得越清楚,越显得室如悬磬,空空荡荡,连屋顶都要高挺几分。
安格斯腰背挺直地站在屋中,倒成了房内此时最顺眼的存在。
他拉开柜门,骤然,一声突兀的吱呀声出乎意料地响起,奥德莉实在看不下去,蹙着眉心,没忍住开口道,斐斯利父子先前克扣于你了吗?叫你过得这样、俭省。
安格斯平静道,我只是习惯了,小姐。
奥德莉惯享富贵荣华,不能理解安格斯在衣食住行上的少私寡欲,在她看来,教堂里无欲无求的传教士也比他会过生活。
她指腹捻了捻身上还算柔软的毯子,眉心稍舒。
安格斯不知在柜子里找着什么,奥德莉余光忽然瞥见桌上一只简朴的木盒,她看了两眼,伸手将它拿了过来。
桌上除了茶具就只有这只盒子,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盒子有两层,奥德莉拨开锁扣,第一层乱七八糟堆着钱币,她拉出第二层,发现里面用丝帕妥善包着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是一枚戒指,上面嵌了颗极其罕见的双色宝石,半橙半蓝,飘摇烛光下依旧纯净夺目。
奥德莉识得这枚戒指,那是她从前身居家主时所得,没想在此处见到了它
她将戒指取出来,带在左手食指上,转着手腕看了几眼,把盒子给他放了回去。
安格斯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裙,又叫人送来一盆热水,他瞥见奥德莉手上的戒指,似是勾起某些回忆,神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打湿软布,拭去奥德莉身上薄汗,又仔仔细细给她胸前上了药,再换上衣裙。
奥德莉摆弄着戒指,问他,戒指怎么在你这?
安格斯单膝跪在床边,握着她脚踝替她穿戴鞋袜,头也没抬道,您去世后,我从您身上取下来的。
奥德莉垂目看他,那这身衣服呢?我死后从我尸体上脱下来的吗?
不知哪个字触痛了他,安格斯替她系袜带的手一滞,嗓音干涩道,不是,是近来备着的。
在自己房间提前备上她的衣物,出自什么心思不用多说也明白。
奥德莉笑了声,揶揄道,要我夸你思虑周全吗?
这话显然不需要安格斯回答,他岔开话题,今日之后,他们或许会在私下议论您。
他抬起头,凝视着烛火下奥德莉姝丽的面容,或会辱您浪荡、饥不择食,宠幸我这般低贱丑陋的奴仆。
房内密不见天,灯芯炸响发出爆脆声,烛火烧得通透,几乎要叫人忘了此时还是白日。
奥德莉想笑,他若真担心她的名声,就不会没日没夜往她房里钻。
十多年前他藏着掖着不敢叫她知道,如今他怕是只想将俩人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高跟鞋底踩在冰凉石面发出闷响,奥德莉倾身靠近他,浪荡?
安格斯眨了下眼,迅速改口道,是我,小姐。
他低头在她手背落下一吻,是我放浪淫乱,想尽办法勾引您,求您爱我。
你知道我性子,奥德莉看着他,虎口托起他下颌,若我听见下人一字议论,你身为管家,便是首当其冲第一个挨罚。
冰冷双唇轻碰上她指尖,安格斯笑了笑,沉声应道,是。
莉娜除了派人送来一封信,还带来几本奥德莉托她帮忙寻找的古籍。
莉娜如今怀胎九月,即将生产,公爵忧心她高龄产子,于她事事小心,门也不让她出。
好在有伊莱配陪作消遣,不至于太过无聊。
奥德莉读着信,几乎能从那东拉西扯的满满两页信纸中想象出她郁闷的神情。
然而细看之下,才知闲话只是掩盖,信中字里行间,皆透出城内快要变天的消息。
奥德莉逐句阅完,翻至最后一页,蓦然又看见一句话。
【乖巧可心的人儿想必你已见到,望你喜欢。莉娜】
乖巧可心的人?
奥德莉稍一思索,才明白过来这人指的是莉娜派来的送信人。
她这些日忙得不可开交,早将那事抛诸脑后,没想莉娜竟真为她找了个情人。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的确如女仆所说,是位年轻的先生,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将信交给奥德莉后没多说一句话,安静得如同背景板,叫人难以注意。
他身形高瘦,衣饰简洁,如一杆青木站得笔直。奥德莉打量了他几眼,恍惚间生出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她刚想问他叫什么名字,视线瞥见一旁冷脸站着的安格斯,才察觉出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此人的身形气质,倒和从前的安格斯有些相似。
不过他面目比安格斯更加柔和,少了一分阴郁之气,像个干净未经世事的青年。
奥德莉失笑,当下提笔写了封回信谢过莉娜好意,又遣人将他送了回去。
如今庄园里还有个诺亚,她无需那么多情人,留着反倒耽搁了他。
安格斯自见到送信人脸色一直不好,直到奥德莉把人送走,神色才云散雨霁。
您喜欢他吗?安格斯收拾着桌上笔墨,问道。
奥德莉没有正面回答他,只道,诺亚来时你也问过这样的话。
她翻开书,随口道,你看着他不觉得眼熟吗?
安格斯摇头,我没见过他。
他有些像你。奥德莉道,以前的你。
安格斯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奥德莉迎上他的目光,忽然抬起手触碰他颈上狰狞疤痕,指下手感凹凸不平,叫人很难不去猜想他究竟遭遇过什么。
虽然满身伤痕,可他看起来又和以前好似没有任何区别,这些年尽长年岁,却不见皱纹。
算来,他如今也有三十多岁奥德莉想着,抬手就在他脸上揪了一把,下手半点没收力。
安格斯也不躲闪,反而单膝蹲在她面前,方便奥德莉捏他,问道,您将他送走,是因为他像以前的我吗?
不,我只是不喜欢男人。奥德莉道。
安格斯舔了下唇,那您也讨厌我吗?
奥德莉抬起眼睫直直看向他,你是男人吗?
安格斯极轻地笑了一声,他抬手覆在奥德莉手背上,偏头亲吻她的掌心,语气温柔,像是在说情话,不,小姐,我是您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