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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走入其中才发现这庄子大得离谱,跟着守卫七拐八绕,穿过大堂和回廊又走进两处花厅园子,足足一刻钟才看见厢房。

    一路上不见几个婆子小厮,即便碰上了也跟吩咐好了似的齐齐弯身回避,温怡卿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彻底落回肚子里。

    轻推门扉,药材滚沸的清苦和酸涩弥漫着整个房间,温怡卿苦着脸皱起眉头。

    凛冽的寒风卷起衣袖,指尖的热度渐渐流逝,男人宽阔厚实的肩背挡在她的身前,遮去大半视野,她探头探脑的去看。

    内寝以花鸟屏风阻隔视线,地方很大但摆放的瓶器物件并不奢华,不知多久无人洒扫,花架上摆着的水仙都快要枯萎。

    冰得快要麻木的指尖忽然传来热意,周晏然甚至没有侧身,只是小臂向后一伸就能准确无误地裹住她的手心。

    温怡卿一惊却没有挣脱,反手牵着热源往里走了几步,见他回身也跟着停了脚步。

    “在此处稍等片刻,子逸常在书房熬药,气味太呛。”周晏然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个海棠式手炉,小巧又jg致,塞了她个满怀。

    温怡卿在花罩旁抱着手炉冲周晏然乖巧点头,暖意涌入t内,香炭清雅的香气冲去苦味,她皱着的脸终于舒展开来露出点笑意。

    案牍上医书散乱,林君竹埋头伏案并未察觉有人进来,猛然听到声响,思绪被打断的烦闷从心底升起,他清瘦的脸庞隐入y影,头也不抬地开口呵斥:“出去。”

    渐近的脚步声仍就没有停下,步伐迈得很大,足尖落地轻盈又稳健,不紧不慢未见急促。

    翻过书页的指尖顿住,林君竹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对上周晏然的眼眸,下一秒jg确地越过他的肩膀直直地望向多宝格后的温怡卿。

    “你们……”书页哗哗合上,林君竹清亮的声音变得沙哑,“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再不来,你打算几时进食几时休息?”温怡卿才看清楚他泛红的眼睛,她面容微愠,顾不得什么草药腥苦,快步穿过花罩。

    林君竹清俊的脸透着不自然的苍白,快速扫过并肩的二人,嘴角微微下垂。

    “想来是臣扰了二位游园的兴致。”他语气幽怨,望着温怡卿身上不合规制的杏se织金袄裙。

    周晏然不理会他的酸言酸语,高大的身形立至桌前遮去大半光线:“听说今日厨房起了五次灶倒了两锅菜,你再不吃管家又要向我请辞了。”

    林君竹眼眸微眯,不悦地开口:“我……”

    “医书有的是时间翻,”周晏然修长的指尖按住扉页,“现在他就在你面前,还怕跑了不成。”

    厚重泛h的书卷被轻轻合上,林君竹哑然,默不作声地洗笔还不时瞥向站在一旁的温怡卿,即便目光正撞,还是要佯装不在意般移开视线。

    温怡卿抿唇不住偷笑,走到另一侧拉起他的手,弯下腰身低声轻语地哄他:“正好我也饿了,陪我去前厅吃吧,别吵醒裴先生。”

    “这些菜哪够吃的。”林君竹眉眼舒展开来,对她的触碰颇为受用。

    温怡卿歪头想去看林君竹别扭的神情,被他扭头躲开,她乐不可支,非等男人白皙的耳尖染上绯红才肯罢休。

    “我去叫人再起个锅。”

    她提着衣摆小跑着,杏se的裙衫荡起漂亮的弧线,林君竹收回目光,翘起的嘴角拉得平直。

    “殿下……是来向我耀武扬威的吗?”他缓缓起身,锐利的审视刺向周晏然平静无波的面容,“可惜,同我一起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

    周晏然轻笑一声,丝毫不在意他幼稚的挑衅:“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浑身上下都是她的味道,”林君竹艰难开口x膛剧烈起伏,再不看他一眼,“连半点遮掩都无,若非如此,殿下何时这般轻率过。”

    周晏然拳头轻握抵在口鼻处假咳,借着动作掩饰悄悄嗅了嗅,他抬眼打量林君竹难看的脸se。

    这小子,鼻子倒灵。

    “明日再由你清算,她脸皮薄别再提了。”

    林君竹愤愤抬头,见周晏然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口那抹身影,他泄气般跌坐在圈椅上,闷闷地垂下脑袋。

    “你当真动了心,”林君竹声音低轻,沮丧又无措,“我原该为你高兴,可偏偏是她。”

    周晏然侧脸斜睨,指尖收拢半握着捻动扳指:“你担心的永远不会发生,大周有骆烟有温相,还有我。”

    “你敢保证,朝堂有任何变故,你都不会弃她与不顾?”

    “即便陛下羽翼渐丰,刀刃直指于我,”周晏然转过身,掌心压在桌面微微俯身,墨黑的发丝镀上一层虚光,“我也会做好打算,保她x命无虞。”

    林君竹眼底复杂的情绪难以克制,只是深深看了眼周晏然,大步朝外走去。

    “我不要青笋,换成盏蒸鹅。”

    “都这个时辰了还鹅,就青笋了,快走吧——”

    两人吵吵嚷嚷的,像两只树上的小麻雀,脚步声渐行渐远,周晏然垂下头,英挺颀长的身形微屈,他兀自轻笑一声。

    有着千里外运筹帷幄的谋算,在此刻却是百无一用,竟拙劣无能到承诺赌誓的地步。

    他知道,子逸是接受了,可那磨人的小姑娘却是无知无觉又无心。

    林君竹滴水不沾熬了一天一夜,说不饿都是假的,仅凭口气吊住,此刻半桌子菜都进了他的肚子。

    “你慢些吃!”温怡卿抢不过他,气恼地瞪他。

    周晏然眼疾手快从他筷下夹过兔r0u放到温怡卿碗里,警告的目光扫过林君竹:“不够再让厨房添。”

    林君竹权当看不见,转眼撞见温怡卿对着周晏然笑,又急得停了筷子,委屈得直愣愣盯着她瞧。

    “怎么不吃了?”温怡卿只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抢了块兔r0u吗,这儿还有呢。”

    周晏然看得清楚,可再不想从中做和事佬,他放下帕巾慢条斯理地将扳指扣回指间。

    “裴先生如何?”

    “经脉断裂气血衰败,这些年恐怕是以人参灵芝入药才得以保全x命,要完全恢复还是不易。他的眼睛是毒瞎的,复明也难上加难。”

    两人沉默许久,气氛凝滞得温怡卿都不敢动筷,她放下筷子察言观se。

    “b起他那个父亲和哥哥,萧沉倒也不算全然泯灭了良心。”林君竹冷哼一声。

    听到他提起萧沉,温怡卿不由得紧张起来,她t1an了t1an唇岔开话头:“那为何裴先生现在长睡不醒?”

    “冬日寒冷他身上发疼,夜晚总不能安睡,晨起我给他灌了碗安神汤。”

    林君竹斜倚上椅背,姿态懒散,趁她正是心虚的时候,伸手圈住细腕拉到膝头,一下r0un1e掌心一下摩挲指间。

    指腹扫过留下隐秘的su痒,温怡卿红了脸,他却仍乐此不疲地g着她。

    “既然如此,这段时日我会帮你和太医署告假,留在皇庄,”周晏然眸光沉沉,不去看两人暧昧交缠的指尖,转头对温怡卿道,“我送你回g0ng。”

    “子逸……”温怡卿红着脸不敢对上周晏然平静的凝视,但她开口祈求林君竹也不为所动,反而在她施力ch0u手时收得更紧。

    两个男人间无声的对峙让温怡卿无b煎熬,她伸臂轻拥林君竹的肩背,主动侧过脸对着男人的脸颊轻啄一下,快速退身。

    此刻林君竹半阖的眼眸才懒懒掀开,不甚满足地皱起眉心,单手揽过她的腰身,倾身碾过柔软的唇瓣。

    “回g0ng就把衣裳换了,我不喜欢,”林君竹咬着牙关,目光灼灼地对上周晏然深幽的眸子,“我前些日子送你的泥人花灯不见你当宝贝,今儿哪个公子明儿哪个殿下的衣裳,你倒日日贴身穿着。”

    车辇挂了串金铃朱丝络子,穿过林间时铃铛声清脆又悠远,应合着惊起的飞鸟,显得四周格外寂静。

    温怡卿双手交握放在膝头,安静地将自己缩成一团,但车马摇晃下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男人结实的的肩膀和手臂。

    “想说什么?”周晏然半睁开眼睛,沉静的面容透出点疲惫,少了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盯着我看了一路。”

    他等了一会,可温怡卿始终紧闭双唇,神情紧张目光游离不定。

    高大的身躯忽然倾身凑近,近到快要贴到鼻尖,周晏然的指腹若即若离地擦过她发烫的脸颊,思索般垂下眼帘瞥向一旁轿帘。

    “这儿可不行,人多眼杂。”

    “你……你说什么呢,我没那个意思。”

    水润的眼睛兀得睁圆了一圈,温怡卿仰身靠上车壁,拉开令人难以喘息的距离。

    灼热的掌心从肩头滑至腰际,周晏然扬眉不咸不淡地开口:“是嘛。”

    温怡卿僵直腰身伸手推推他的肩膀,掌心下的肌r0u骤然紧绷,呼出的气息洒在脸上,气氛暧昧得焦灼,她紧张地t1an唇侧脸避开。

    “我就是想说,子逸在气头上,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话音未落,周晏然低头堵了上去,轻轻的,一下下啄着她的唇。

    清冽的气息将温怡卿包裹起来,隔开冰冷的空气,指尖划过脊背和腰际擦出点点火星,极力克制着身t的颤抖,眼前周晏然的脸逐渐模糊,但唇瓣上柔软微凉的触感变得更加清晰。

    唇瓣轻压相磨发出细小的啾啾声,舌尖扫过的瞬间,深入的yuwang蠢蠢yu动,他气息不稳连忙退开身子。

    新鲜空气灌入x腔,让迷蒙昏沉的脑袋恢复一丝清醒,温怡卿双眸半阖喘得急促,只觉得浑身发软,力气被ch0u了个g净。

    攥着小臂的指尖尚有推拒的余力,到底也是蜉蝣撼树。

    周晏然身上热得发烫,垂眸将她面容闪过好奇和惊讶的情绪尽收眼底,扶在腰肢上的手不觉收紧。

    “不是只有他会不高兴,我也会。”

    “殿下已经够得寸进尺的了。”温怡卿嗫嚅着瘪了嘴,敢怒却不敢言。

    “不够,”周晏然g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如墨的瞳仁在泛着水光的唇上流连不去,“你既能轻纵林子逸旁若无人,如何对我说得寸进尺四字?”

    温怡卿理屈词穷,脸上难掩羞赧之se。

    以玉镯为质,叫他踏进这浑水里;法地刺戳,空泛的huaxsu痒难止汩汩地吐水。

    被撑大的x口缓缓闭合,在呼x1起伏下吐出几gu水ye,萧沉挺腰就着那sh黏的水又狠狠捣了进去。

    温怡卿唇瓣微张,喉口溢出一声压抑的低y,吐出的热气喷洒在男人的下巴,她仰身抱着萧沉的脖子低声道:“骆烟是她儿时就养在身边的家卫,难免亲厚。”

    萧沉眼眸流转,察觉到温怡卿话中微不可察的低落和微妙的字眼,他闷声不语垂头寻上柔软的唇瓣,肌理紧实的小臂忽然发力,托着少nv纤细的腰坐起身来。

    “呃。”

    坐上大腿的姿势让x器入得更深,坚y的顶端就正抵在酸软不堪的huax上,温怡卿舒服得直打哆嗦,挺着腰杆一下一下地摇pgu。

    快感堆叠得越来越满,可始终到不了顶峰,温怡卿小脸红扑扑的盛满了q1ngyu。

    她双手撑在萧沉的小腹上,不论怎么变换角度,让xia0x被填满被占据,但蚀骨的su痒丝毫不减,反而刺激得身t更加敏感。

    萧沉半靠在软枕上,眯着眼眸,少nv细白的胳膊微并,将雪白的rr0u挤出深深的g0u壑,在他眼下轻晃。

    “和小b一个颜se,好漂亮。”他伸着修长手指,拨弄红梅,用薄茧细细地磨擦过粉红se的r晕。

    温怡卿被冰得一个激灵,柔软的腹部骤然凹陷,紧窒sh软的腔道收得更紧,她挺起身子,任大掌从rujiang顺着腰侧滑到t腿,细微的摩挲被水声和低喘掩盖。

    半开的蕊心数次嘬过铃口,小腹涌上阵阵快意,萧沉头皮发麻,白皙的x膛泛起cha0红显得心口突起的剑疤愈发狰狞。

    “你跟我不一样呢,”温怡卿脑袋发昏,也学着他的手法掐起萧沉厚实又不失弹软的x脯,“深红,像胭脂似的。”

    温怡卿记得头一次欢好,萧沉寝衣上绣着的那朵莲花正挡住了这道不长不短的疤痕。

    男人费力讨好,即便被抚过疤痕时身t不自觉僵y,也不会制止,嘴里溢出几声低哑好听的喘息声,g得她耳根su麻。

    萧沉囿于q1ngyu快要难以自拔,偏头却撞见温怡卿忽地走了神,坐着一动不动,他皱起眉头不满地垂下脑袋,一时不防被扑得向后仰躺。

    青丝沾着花香落在肩头,少nv手臂环在腰间,润泽的唇瓣贴在那处淡粉的疤痕上。

    那瞬间跳动的心脏快要跃出x膛,萧沉浑身的血ye都在沸腾,愈合许久的疤也跟着灼烫发痒。

    他弯身g起温怡卿的下巴,用力碾过她的唇瓣,啧啧地吮x1着粉红柔软的舌尖,轻巧应付温怡卿不时亮出的尖牙。

    “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ai咬人的毛病。”萧沉低笑出声,盯着温怡卿迷离失神的眼睛。

    “我没忍住。”温怡卿x口急促地起伏着,抬眼看见男人唇瓣上那枚清晰的牙印,无力地瘫倒在他身上。

    小腹被打sh了一片,热乎乎的,萧沉垂头轻拍她轻颤的身子,低声安抚:“这不是还没到吗,怎么就没了力气?”

    温怡卿闷头埋进男人的颈窝里,她嗅着萧沉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一晚上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萧沉……”

    她没有察觉到萧沉早已冒出细汗的额角,一味地贴上去撒娇磨蹭,汗津津的腿弯随着塌腰轻晃的动作变得更加sh滑。

    含着r0uj的x口像张小嘴翕合绞咬,磨着j身凸起的青筋,萧沉再装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环抱着温怡卿的身子,健壮有力的腰腹快速向上顶撞。

    “既然话说出口了,一会就别躲。”

    过午的yan光有些刺眼,透过纱帐落在温怡卿ch11u0的后背,她被su痒的触感扰得不耐,挥了挥手朝榻里窝。

    “醒醒,”萧沉轻声唤她,微凉的吻落在圆滑的肩头,“先用了午膳再睡。”

    听到萧沉带笑的声音,温怡卿反窝了一肚子气,拉起被褥闭着眼伸手锤他。

    衣衫裹着外头带来的凉意,夹杂着香炭独有的清甜,能料想萧沉是特意烘过身子才进来的。

    “去哪了?”

    萧沉半倚着连靴子都没脱,他抱住自行滚进怀里,对自己又闻又0的温怡卿,更收紧了手臂。

    “清晨送来的急报,”萧沉低头轻嗅她的发丝,“萧慎至燕,不曾拜见便被禁足在公子府,萧晔……他的病势又重了,如今把控朝中的是靳庄靳大夫。”

    温怡卿靠在萧沉肩头半睁眼,她抬手握住腰间配的那枚冰冷的玉佩:“你父王,得的是什么病?”

    “自我母亲si后,他差人遍寻巫医,为得长生之法以身养蛊,”萧沉垂眸拉着温怡卿的手往身上带,他低下头用脸颊轻蹭她柔软的手心,“虽得一时之效,但蛊虫赖人t所生,吃的都是人的jg血,因此里子愈发亏虚。”

    “终有日,气血两亏命悬一线,得裴衫引出母蛊才保住x命,原本强健的身t自此落了病根。”

    温怡卿眼皮沉重,也是迷迷糊糊地听个大概,她往萧沉怀里拱,寻着舒服的姿势才安分下来。

    “这也是你的手笔?”

    萧沉微怔,露出抹笑来,他垂头在温怡卿的额角印下一吻:“如果我说是,你会害怕吗?”

    怀里的人仍是闭着眼睛没有应答,沉默良久,久到萧沉以为她重新睡了过去。

    萧沉眼底微暗,唇角g起,更像是苦笑。

    “不,”温怡卿慢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勉强能拽住萧沉三根指节的手心紧紧攥着,“我的意思是,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萧沉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可听到她这般笃定的语气,他双唇微张,听见自己发紧的喉口溢出一句别扭的低喃:“为了王位呢?”

    温怡卿低低笑出声:“那你此刻便已是燕国君主,哪里会坐在我的榻上。”

    下章恭迎骆烟回g0ng——bg起

    静谧的内室偶尔传来几声松鸦啼鸣,青绿se围帐遮挡住透来的日光,萧沉耳尖微动听见庭前响匆忙的脚步声,才没忘记是来劝人起身用膳的。

    宽厚的掌心收拢压在后腰,另一只手不紧不送,极有分寸地扣着后颈,男人的环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温怡卿包裹其中。

    温热柔软的身躯隔着衣料紧紧相贴,萧沉紧张跳动的神经舒缓下来,姿态放松地仰靠着软枕:“你方才提到要见见进京述职的总督,是什么意思?”

    “州府剿匪向来不必上报,只因此次是骆烟奉旨押送军饷途经此地,”温怡卿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总督府粮储仓损失惨重,又闹得各地动荡。”

    “元穗才回g0ng,她告知我京城几处粮油铺的jg米白面已经抢空,市价水涨船高。”

    温怡卿撑起身子,单手托着下巴,伸出指尖顺着萧沉线条清晰的下颌线轻挑:“即便城里各地数月前开始施粥难民仍是不减反增,天子脚下尚且这般,北上苦寒之地更该如何sao动,各州府难辞其咎。”

    “伸手。”萧沉被迫抬起下巴,半垂眼眸,举起手里的中衣对她示意。

    温怡卿低头看看身上遮得严实的小衣,松开捏着萧沉下巴的手,无奈地坐起身子:“其实不必穿……”

    “仔细着凉。”

    萧沉声音轻柔,认真地掩好衣襟拉上系带,修车白皙的骨节被细绳缠绕,温怡卿立刻噤了声。

    拉住系带绕至身前,将腰肢掐出窈窕的起伏,萧沉慢下动作似是思索:“这些年陛下扶持新贵,与旧臣分庭抗礼,人人看在眼里。”

    “粮草已经送达,只因剿匪未清给骆将军安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实在有些牵强,所以才借由五州之口,”他话锋一转,抬眉时透出似笑非笑的意味,“总督皆是外派,妻儿都尚在京中,只怕也是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吧。”

    “正是,”温怡卿满意得用力点头,忽地扑上去双手捧起他的脸,“所以我想寻个契机,在面圣旨意下达前,让五位总督相聚在酒楼。”

    “别动,”萧沉被迫抬着脸,无奈地看向她,“还没穿好。”

    温怡卿麻溜起身,把松垮的系带拉紧,套好裈k,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连手都规矩地搭在膝盖上。

    最后一抹春光掩去,萧沉收回目光,怀中空荡,还残留着腻滑的触感,他笑yy地看着温怡卿满脸的讨巧卖乖。

    “这事不难,”萧沉倾身b近,掌心包裹着她的手,“不过,瑾瑜要如何谢我?”

    男人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暧昧的问话让温怡卿紧张不已,心口跳动的频率都紊乱起来,他总喜欢在无人时唤自己瑾瑜,仿佛是为了时时显示不同寻常的亲近。

    萧沉唇角微翘,出声提醒:“回神。”

    温怡卿耳根发热,慌里慌张地扭过头:“脱困后,骆烟自然会谢你。”

    “骆将军要如何谢,是他的事,”萧沉沉y片刻,松手仰身倒在软枕上,“留着吧,总有还的时候。”

    唇瓣被sh濡柔软的触感覆着,一触即离,萧沉扬眉凝望她,眨眼间乱了气息。

    温怡卿抵住他靠近的肩膀:“这可不是谢礼。”

    “什么意思?”萧沉喉结上下轻滚,目光艰难地从她张合的唇上挪开。

    “我亲你,只是因为喜欢你。”

    汹涌的情绪如浪cha0拍打,萧沉一时无处宣泄,难忍得皱起眉心,隐隐发烫的手掌轻掩住温怡卿晶亮sh漉的眼睛。

    “嗯……”过了许久,萧沉闷声低应,“是我为人卑劣,做的一切就是想让瑾瑜多喜欢我一些罢了。”

    “所以…这是最好的谢礼。”

    千军下骏马道穿越延绵的山岭,落脚在一处官驿,枯h野草被积雪覆盖,四处白茫茫的,骆烟轻抚马鬃,手里拿着捆草料。

    “路上虽有耽搁,不过好歹再有两日就到京都了。”苍霖将绳紧紧捆上木桩,喜气洋洋地冲骆烟笑。

    刚落过雪的天晴得明媚,骆烟眯着眼迎上日头,唇边呵出白气:“景言那如何了?”

    “前两日荆湖禁严,镇压接连几波的sao乱,司马将军递上折子,提起两句,听说他已是十夫长了。”

    骆烟正se道:“给司马将军回个信,别让他得意忘形。”

    “将军放心,”苍霖不以为意地摆手,“景言是你一手调教,纵然年轻气盛,断不是居功自傲之人……”

    话音断得仓促,骆烟轻飘飘瞥他一眼:“好了别耍嘴皮,这两日g0ng里可有来信?”

    “不曾,州府失窃之事闹到京都,陛下或许不得空,”苍霖握上佩剑,从怀里掏出把梅花来,“不过,将军吩咐折的梅枝,末将已经办妥了。”

    铠甲坚挺,早将梅花压得七零八落,只剩两瓣在枝头摇曳。

    骆烟皱眉下巴微收,又不好当真生苍霖的气:“你这折的都是些什么,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呃,”苍霖丢开落败的花,见骆烟转身要走忙伸手拦他,弯弯嘴角促狭道:“骆将军,你这折了一路的梅花,莫不是在哪留了情?”

    红梅被风卷起散落在枯草地间,唯有一朵恰巧落在深灰的臂鞲上,骆烟垂眼没有拂开,随手把g草塞进苍霖怀里,错身走开:“左提督向来治军严明,你怎么没有半点苍平的风骨。”

    骤然听到苍平的名号,苍霖愣在原地胡乱拨开身上g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在骆烟身边急得打转:“骆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司马将军同你说了什么?说到底此次回京也是替你挡挡圣上的火气,怎么到头来我落个里外不是人。骆将军,回了京都你可千万不能跟我爹乱说啊!”

    马栓在巷尾,温怡卿从后门猫着身走,赶车小厮取下马凳弯身等在近旁,那小厮似乎与来时不同,她留意多看了两眼,又说不上来到底不同在哪。

    眼见太yan西沉,温怡卿收回视线拉起衣摆利落上车,门帘掀起,一双大手jg准地攥住纤细的的手腕,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拉进车内。

    突如其来的滞空感,昏暗环境下的天旋地转,可以瞬间击溃人的理智。

    浑身的血ye逆流般冲上大脑,温怡卿汗毛倒竖不受控制地打激灵,她张嘴要喊木祁,温热的掌心从下巴到鼻尖盖了个严实。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香墨里清浅的丁香龙脑混着杜衡,男人炙热的t温隔着衣物灼在腰际。

    “摄政王……”温怡卿冷静下来瓮声试探着开口。

    “你怎么在这儿?”她费力抬起脑袋,入眼的就是周晏然线条分明的下巴。

    男人漂亮的桃花眼被强光照得微眯,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帘子,温怡卿凑身上去也想看看。

    “路过。”周晏然垂眼扫过好奇凑到x口的小脑袋,放下帘子淡淡回应。

    帘布垂落,遮住寒风和最后一丝光亮,也遮住萧沉神se复杂的凝望。

    木祁立在门框边,眼见自家公子捏着栏杆的手用力得发红,表情却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不由得后退两步。

    “木祁。”

    木祁手执长剑利落作揖:“公子息怒,属下一时不查。”

    马车驶远留下两行车辙,萧沉回身大步走下茶楼:“先拦下司马钰。”

    出尘清逸的脸此刻挂上厉se,y沉得可怕。

    “是。”木祁翻下围栏,跃过屋脊落在建章楼顶。

    铃铛跟着马车摇动叮当作响,提醒过往的百姓注意马蹄轮毂。

    待温怡卿坐稳,周晏然才松开手臂让她坐上软垫,拿过准备好的墨狐皮将娇小的人紧紧圈住。

    “如何?”

    “都是些y险的老狐狸,上了大殿不得把黑的说成白的嘛,”一说起这事,温怡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身t抵上冰凉的车厢,太yanx突突地跳,“不过有江桓仁在,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

    寒气渐渐散去,温怡卿却还是觉得被风扑过的脑海昏沉身上泛凉,不经意间看到周晏然白皙透红的手垂在膝盖,那枚白玉扳指衬得皮肤莹润,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捻动。

    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这动作一出准没好事,她扯过狐皮小心盖上。

    “我不用,”周晏然抬手截握,怔了一怔,“还是你想告诉我,身上冷得厉害,狐皮也不管用?”

    “没有,”温怡卿连连摇头,自然不敢说是对他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发怵,“我是怕你也冷。”

    周晏然侧过脸定定看着她,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大掌下滑握住细软的手,指节微开嵌进她的指缝里,牢牢扣住:“想坐进来取暖?没那么便宜,这次是你要求的。”

    他只是低头呼出的气息近在咫尺,被握住的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温怡卿屏住呼x1看着极有压迫的俊美脸蛋朝自己一再靠近:“我可没说!”

    周晏然屈起食指蹭蹭她红透了的脸颊:“气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坐。”

    “跟只小猫一样有几斤分量,坐回g0ng又何妨,”他略略弯身,有力的双臂托着腰t,轻而易举地将温怡卿抱上膝头:“不过……我要提醒你,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入g0ng门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温怡卿眯起眼冷哼,平视后连气势都强两分:“猫又如何虎又如何,b急了我,怎么样都得撕下块r0u来。”

    她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漂亮的小脸变得灵动又鲜活,周晏然弯弯嘴角颔首:“所以,江桓仁就是你盯上的r0u?”

    他的手心温热轻握在腰侧,暖流带着su麻钻进皮r0u里四处乱窜,心尖麻得难受,温怡卿呼x1加快,单手握拳抵上周晏然的x口,悄悄拉开两人距离。

    “我可不敢,论资排辈他是老人,又是朝廷重臣,不过江肃昭,他的亲侄儿可就难说了。”她得意地弯起眼睛。

    坊市的青石板路有些凹凸不平,车轮碾过水洼溅起水花,温怡卿低呼一声差点栽倒磕上车壁,还是周晏然眼疾手快才将她拉回怀里。

    这一下像是整个人嵌进去似的,结结实实撞在周晏然身上,温怡卿吃痛地倒x1口凉气。

    “得意忘形,”周晏然握上纤薄的肩头,皱着眉头看她,“撞疼没有?”

    温怡卿咬紧牙关脸颊憋得通红:“还……还好。”

    柔软的x脯跟团棉花似的,撞在身上怎么会没有感觉,周晏然耳根隐隐发热,艰难地吐了口气:“老实坐好。”

    他不再只是虚揽,左臂紧紧箍着温怡卿的身t:“骆烟将他留着前线司马身边,已是对江家网开一面,即便你今日不走这遭江桓仁也会记上笔人情债,别b急了他,其他四人呢?”

    车轿内狭小空气本就稀薄,这一揽两人贴得更紧,更是只能嗅到周晏然身上的淡香,温怡卿盯着他张合的嘴唇,反应迟钝许多。

    “我给他们出了个主意。”

    周晏然侧过脸,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neng生的脸微微泛红。

    “什么?”他不经意般低头凑近。

    十指扣紧的手被轻轻摩挲,su痒从指尖和骨节蔓延,温怡卿下意识吞咽:“呈上的折子里,把往年的贪墨赃款也一并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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