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她沉静开口叫我。

    「嗯？会很痛吗？」

    「我们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如果你是2008年前就混迹于小说论坛，寻找txt资源的老网民。你也许会对

    一本名叫《我和我妹妹雯雯》（下称《雯雯》）的情色小说有印象。

    尽管是情色小说，但这书曾一度以「言情小说」的分类出现在各种正规小说

    论坛上。虽然大多下场都是几天后被版主删除；但少数版主则让这书安静躺在自

    家论坛内，格外头铁的还给此书加上了「精华」标签。直到国内第一次净网行动，

    这本书才从正规论坛上遁去。

    《雯雯》是本讲述亲兄妹禁忌之恋的情色小说。是早年从台湾网络流转过来

    的老物，在我印象中，这书应该在国内互联网刚普及时，已经在网络上流传了。

    故事主角是一对相差5岁的兄妹，父母常年在海外，兄妹俩在城市这座钢铁

    森林里相濡以沫的生活。正篇以哥哥的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了妹妹少年时期的故

    事。作者自述，此书是他真是的人生经历改编（对于这点我不置可否）。

    客观来说，全书的文笔偏平淡，性戏的描写也不算出彩。但却让我深深着迷

    无法自拔。归咎原因，是因为《雯雯》并非本人愉快打手枪的小黄文，它反而像

    是一本哥哥的忏悔录，全书无时无刻着传达哥哥的痛苦和挣扎。

    有爱上妹妹的懊恼，兄妹相恋不被世俗允许的无助，屈服于欲望和妹妹性爱

    的自责，和妹妹交合后内心的煎熬，以及玷污妹妹清白的痛苦。

    特别是最后一项「玷污妹妹清白的痛苦」。这涉及到书中一段揪心的情节，

    也是兄妹关系的转折，孽恋的开端。

    为什么说是「玷污」，因为这是哥哥对妹妹用了迷药的情况下，和妹妹首次

    发生性关系。用通俗的话说，就是「迷奸」。

    哥哥曾侥幸地以为妹妹会完全不知情。但事与愿违，妹妹从身体的异样察觉

    到了端倪。一开始哥哥没有去承认，妹妹也没有主动逼问。两人关系一度变得冰

    冷起来。最后是哥哥按耐不住，主动向妹妹承认了此事。当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兄

    长玷污了自己，妹妹哭了，声泪俱下地痛斥哥哥。

    「你……你怎么可以真的对我做这种事……？！我是你妹妹耶？！」

    「这几天我也是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而且这几年，我心中也一直很不好

    过……

    「我是你妹妹耶！！」她彷佛歇斯底里的尖骂出来，然后流出眼泪。「我是

    你妹妹耶！！」

    当看到这段时，脑中出现了一个少女痛哭流涕，歇斯底里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我是你妹妹耶」这句话刺痛了哥哥的内心，也让身为读者的我一阵心塞。

    承认了那晚的罪行后，兄妹俩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但妹妹却没有报警，或

    者把事情告诉父母，依然和哥哥共处一屋，只是常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原因的话，

    也许像哥哥的自述那般，年少的妹妹没有经济来源，也无处可去；亦或者，妹妹

    内心深处仍然无法和哥哥割舍。

    对我来说毫不意外的，妹妹原谅了哥哥。妹妹在一次重感冒中卧病在床，哥

    哥不顾妹妹的阻挠，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一晚，曾很长时间没有交谈的兄妹

    俩打开了话匣。也是那一晚，妹妹原谅了哥哥。

    毕竟相比远在海外的父母，妹妹对常伴身旁的哥哥贯彻了无数的信任和依赖，

    哪怕是经历了失贞的悲剧之后，哥哥也是她无法割舍的人。

    如同股票跌底反弹一般，兄妹的关系逐渐回归以往，不久便超越从前，由兄

    妹渐渐向恋人转变。在这之后的故事，主要讲述俩人甜蜜和苦涩并存的经历。若

    不考虑二人兄妹的身份，他们那段日子确实很像一对小恋人，

    比如一起泡温泉；回老家参加「捡金」；渡蜜月旅游；还有妹妹意外怀孕并

    且堕胎。

    《雯雯》的后半段故事中，悲伤的基调被淡化了一些。也许是因为妹妹成为

    自己真切的恋人，就如同光明照下，将哥哥的阴郁驱散了少许，但只是少许。

    穿插在章节中哥哥的独白，引用的圣经典故和佛门偈语，还有妹妹的一句

    「我们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这些语句都在提醒我，这是一对不被世俗允许的恋人，他们始终不能暴露在

    阳光之下。他们的相爱始终是痛苦和挣扎的。

    读完《雯雯》的整篇故事，我有一种感觉。就是哥哥和恶魔抗争，最终惨败

    落入地狱。在坠落的瞬间，妹妹却跳入深渊将他救起。但二人没办法重归光明，

    只是相互扶持着在地狱的边缘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