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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等说完了,方啼霜又傻笑着扑上去,没轻没重地捏了一把裴野的脸:“你今天好真啊,都被我给捏着了。”

    裴野心里仍有气,便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地覆上去,方啼霜前些日子总和他厮混在一起,那会儿是已经学会了拥吻时该怎么用鼻子呼气了,可眼下吃醉了酒,便又傻乎乎地只会用嘴吐气了。

    陛下风尘仆仆地从关外赶回长安城,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也没时间刮,刺痒痒地扎人,方啼霜觉得难受了,便拳打脚踢的,意图将他推开去。

    可这几拳对裴野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他这样抵抗排斥,反而叫陛下心头的怒意又升腾了起来,于是唇分之迹,他便在他的下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方啼霜终于吃痛,嘴里还尝到了血腥气,顿时又清醒了不少,他睁大眼睛看了眼面前那有些陌生的情郎,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梦:“你是……你是真的陛下?”

    裴野真是气坏了,冷冷地夹了他一眼:“不然呢?”

    方啼霜的眼眶刷一下便红了,他紧紧搂住了裴野的腰,把脑袋埋进了他怀里,嘀嘀咕咕地说:“我可想死你了陛下,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做噩梦,梦见你死了,就再不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陛下顿时便心软了,觉得自己怎么不该同一个醉鬼置气,等他明日清醒了再问责倒也不迟。

    回宫之后,裴野将那小醉鬼抱进了寝殿里,然后将他轻轻地丢在了那张小床上,方啼霜在床榻上滚了一圈,而后很顺手地环住了裴野的脖子。

    “陛下,”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妓馆里不都是郎君嫖娘子、娘子嫖郎君的吗?为何那小倌说,我要上要下都可以,还要涂药……往哪儿涂啊?是嘴上吗?”

    裴野立时打断他:“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去睡。”

    方啼霜不肯睡,大着舌头红着脸,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长大了,很懂事了,陛下要是不肯告诉我,我改日便还要去找那小倌问一问。”

    裴野恼得不行,偏偏又舍不得打他碰他,只好一欺身,将他那双乱动的手按在榻上,而后放狠话道:“你要是再敢踏足那些风月场所,孤便打断你的腿!”

    他的眼神很冷酷,声音也冷急了,若是平时还清醒着的方啼霜,现在恐怕已经知道怕了。

    可今夜他吃醉了酒,胆子格外得大,不仅不知道怕,还要冲着裴野笑,有恃无恐道:“陛下舍不得。”

    裴野被他气笑了,冷着脸问:“你怎知孤舍不得?”

    “那你现在打我,”方啼霜耍赖道,“你就打死我好啦,我要看你为我伤心难过得掉眼泪——陛下,我要是死了,你会为我掉眼泪吗?”

    “不许说胡话,”裴野捏住他的脸颊,将他的唇瓣捏成小鸡嘴的形状,“臭嘴,快呸呸。”

    方啼霜傻笑道:“唔……呸呸呸。”

    两人又贴在一起纠缠了一会儿,情到浓时,裴野那长了一层剑茧的手掌忽地便越过他那一身衣裳,轻轻地点在方啼霜柔软的肚皮上。

    “痒,”方啼霜连忙捉住他的手,酒意又翻上来了,“不许戳我痒痒肉。”

    裴野的手缓缓向下,忽而捉住了什么,而后轻轻地揉蹭,方啼霜顿时就变了脸色,这会儿倒知道害怕了:“不能……那儿不能碰。”

    “就要碰,”裴野没好气道,“你不许孤碰,难道留着给外头的妓子们碰?”

    方啼霜很快便感觉到了某处的变化,有些害怕地往后一退:“不成不成,我要睡了,我困了。”

    自从那日做了那样坏的梦以后,他晨起时便时不时会发现身上的异样,可他不敢与旁人道,偶尔躲在被窝里偷偷蹭上一蹭,也觉得害羞极了,生怕叫旁人发现了。

    “那你睡吧,”裴野的声音轻哑,“孤这样碰你,又不碍着你睡。”

    方啼霜红着脸吭声道:“明明哪里都碍着我睡,你……”

    裴野手上的劲道又重了重,方啼霜顿时便说不出话来了,喉头滚动着,只剩下了轻哼声。

    “你睡呀,”裴野刻意打趣他道,“哼哼唧唧的做什么?”

    方啼霜现下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可听他这样问,也仍是觉得羞耻极了,于是便掩耳盗铃似地将脑袋埋进了枕具里。

    …………

    过了一会儿,裴野抽出一只绸帕,将手上的脏污擦拭干净。

    而后他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缓缓地将头埋进了方啼霜的脖颈之间,离开长安城的这一个多月,他度日如年,收到苏靖的情报消息,知道他和那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做朋友,总怕他遭人骗了,被人欺负了去。

    赶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一日只舍得睡两个时辰,原是想给这留守长安的方啼霜一个惊喜,没想到他却反过来,先给了他一个这样大的惊吓。

    方才有那么好半晌,他是真想立时便要了他,叫他知道痛,也知道怕,可是陛下理智尚存,到底还是不舍得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小醉鬼动手。

    裴野在他颈窝里闭了会儿眼,而后再一抬头,却发现那可恶的醉鬼不知何时,竟已经睡着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然后恶狠狠道:“掐死你算了。”

    方啼霜无意识地拍开了他的手,翻个身继续睡了。

    第八十八章 “陛下,你瘦了。”

    翌日。

    方啼霜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醒来时脑袋一阵阵地发涨,头疼得厉害。

    他倚靠在床头,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紧接着昨日夜里发生的那些糟心事,便有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让陛下撞见他醉倒在妓馆厢房内的床榻上便罢了,但昨夜回来之后,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准确地说,应该是裴野对他做了些什么。

    方啼霜忍不住垂下了脑袋, 一张脸憋的通红。

    与此同时,婉儿端着铜盆入内,轻声问:“主子醒了?快些洗漱用膳吧,圣人今日替您请了假, 要您睡醒后去正堂见他。”

    “我不要, ”方啼霜果断拒绝了, “我不见他。”

    “圣人说, ”婉儿有些为难道,“您若不肯去,便罪加一等, 要将游夫子与江先生一道请进来审问您。”

    方啼霜忙懊恼地掀开锦被, 而后光着脚丫子跳下床, 婉儿连忙将铜盆放在一旁,捉起不远处的一双靴子替他套上。

    “这是怎么了?”婉儿有些不解地问,“圣人回宫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儿,怎么昨夜不声不响的,今晨起来陛下便一直冷着脸, 这几年圣人哪里发过这样大的火?主子您是怎么惹着陛下了?”

    方啼霜捡起铜盆上挂着的棉巾擦脸, 然后嘀咕道:“我就是跟着裴逸他们到平康坊里逛了一圈, 清清白白的,连嘴都没让人亲呢,我可冤枉了。”

    婉儿吃惊地瞪大了眼,嘴上没说,可心里却想,她家主子若是挨了罚,也是半点不冤枉的。

    方啼霜洗漱过后,没什么胃口地扒拉了一口素面,然后喝了一碗解酒汤,这便犹犹豫豫地往正堂里去了。

    正堂里的侍者不多,方啼霜一露面,裴野便将那些宫人们全都遣散了。

    等宫人们退去,裴野便用下巴指了指案前摆着的一条小板凳:“坐。”

    方啼霜眼下正心虚着,因此也不敢像寻常一样张牙舞爪地撒娇耍赖,只好顺从地走到凳子边上,而后乖乖坐下了。

    “孤不在的时候,你都犯下了什么错事?”裴野看着他,徐徐然道,“从实招来。”

    方啼霜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半晌也没吱声。

    陛下对他现下这种态度很满意,认为他是打心底里知道错了,才会显得这样心虚。

    可再过了半晌,他还是一眼不发地杵在那儿,裴野便有些不太高兴了,他太知道方啼霜了,寻常分明是那样嘴碎的性子,哪有一犯错,便闷声不语的道理?

    他若再默不作声地低着头,裴野都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说话。”他刻意抓起那镇纸重重一拍,而后冷声命令道。

    方啼霜被吓了一跳,这才开了口,声音短促道:“我不该去妓馆里吃花酒,也不该那么晚了还不回宫。”

    裴野继续问:“还有呢?”

    方啼霜仔细忖了忖,再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过错,于是便摇摇头道:“没了。”

    “这就没了?”裴野稍一倾身,定定然看着他,“孤可听人说,你近来同那礼部尚书的嫡次子陆旭走的很近,他还邀你去他府上看画呢。”

    方啼霜坦然道:“我没答应,我心里很有分寸的,也并没有走的很近,就是多与他说了几句话,因为他很喜欢我的画,我才同他多说几句的。”

    “那昨夜是怎么回事?”裴野继续问,“你与那小倌同处一室时,他怎么也待在屋子里?”

    方啼霜抬眼见他一副严肃模样,故而也不敢有一丝的不认真:“我不知道啊,我吃醉了酒,他和那小倌一道扶我进了厢房,然后……然后陛下就来了。”

    他刻意省去了这其中的几番拉扯,就怕裴野因此冲他发火。

    “就这样?陆旭那混蛋碰没碰你?”裴野直截了当地问。

    方啼霜连忙摇了摇头,故意嘴甜地提起:“饭桌上我都和他说明白了,我心里已经有陛下了,不能再和旁的人亲近了。”

    果不其然,陛下对他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冷酷的神态微微松动。

    紧接着,堂上的裴野朝他一招手:“上来吧。”

    方啼霜连忙离开了那条硬邦邦的小板凳,几步跑上去,然后扑进了裴野怀里,两手环住他的腰背,接着又抬头仔细看他的脸。

    过了半晌,方啼霜忽而有些心疼地说:“陛下,你瘦了。”

    裴野也不动声色地丈量了一番他的腰围,再掐了一把他的脸,而后刻意佯出几分可怜模样:“孤一路紧赶慢赶地回来见你,马都累死了两只,能不瘦吗?”

    不等方啼霜答话,他便又道:“你倒好,在外头野得那样开心,到后头连封家书也不肯写了。”

    “我这不是……挺忙的嘛,”方啼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愧疚极了,“既然陛下回来了,我往后便再不往那外头去了,先前是你不在,我一个人待在这大明宫里,又烦又闷,到了夜里还害怕,我怎么能不出宫去找点乐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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