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第二幅是姬炆求丹药。因姬炆的故事我已耳熟能详,故前半部分匆匆略过,只看史书没有记载到的部分,即姬炆带领七千位女子离开京城后的故事。她们与天星门两位门人一同来到大树下,开始研制丹药,这段记载也证明了我的猜想,那七千名女子的确不是什么“药引”,而是实验品。不过,她们并非通过真正的怀孕产子来检验药效,而是服下药后,触摸树的根须,门人会根据根须的反应调整用剂,再用河水洗净女子的身体,即可服第二次药,重复验证,直到丹药的效用达到预期。只有第十五味药例外,第十五味药涉及婴儿的存活,必须要新生儿验证。但很奇怪的是,两位门人是女性,在场的七千名女子也都是女性,图中没有一个男性,但图中的女性却怀孕并生下了孩子,太神奇了。如果那个时候已经实现了孤雌纯坤的繁衍,女国应该成为女儿国一样的存在不是吗?为何还会生下男性呢?太奇怪了,但是我没有在壁画中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它就那么理所当然地画在那里,好像默认观者知晓答案。当十五味药全部研制成功后,天星门托水中的鱼儿将药方传给了姒国,后来的故事世人已经知晓,姒国雷厉风行,几乎动用国本也要将药推广到全国,但世人却不知晓,那场被姒认为是国运的天降山火,竟是天星门门人干的。姬炆知道此法之难,一定会导致内忧外患,离开时拜托天星门,希望能在女国生死存亡之际伸以援手。天星门居于世外,本不介入任何争端,每次实现上山者的愿望都是授之以渔而非直接插手,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地介入了世事。门人在云端瞥见来犯的军队,从高空洒下火种,引发了那场山火。
天星门在这些壁画中总是神乎其神,无论在刘召的故事里还是姬炆的故事里,都是真正通晓神识的仙人,和我见到的大为不同。想到那群成天用“气”烘衣服、驱蚊的人,我真的很难把他们和这些画中的神仙联系起来,我可能上了个假山吧……结束了一切后,姬炆没有回去继续做帝王,而是与剩余的女子一同在树下长眠。她走上山时已经五十六岁,早已过了生育的年纪,故她本人没有参与任何实验,见到其他女子为了她的愿望饱受药物摧残,她感到很惭愧。这棵树就画在壁画中心,高大茂盛,几乎占到了壁画的叁分之二。树根之下流出一条蜿蜒而上的河流,河流四周长着大量的植物,一直蔓延到崇山峻岭之外。我后退了几步,远远看去,这些画构成了一个女子,伸展的树冠是她的头发与手臂,枝干是她的腰身,河流是她肠子,也是她的蛇尾。这个图像的轮廓是……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币,借着壁画微弱的光对比了两者。相像,太像了,因为太过吻合我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联想到姒后来为了进一步改善女子体质也来到过天星门,她们应该是见过这副壁画才铸出的银币,也很合理。可是,既然她们也来过这里,为什么没有在史书中记载后来的故事呢?姬炆长眠的这棵树又是什么?这么大的树,如果真的存在,一定会被很多人注意到,也会有很多记载,我钟爱树木,钟爱植物,也却从未听有人提及过它,不可不谓奇怪,还是说,它只是某种东西的象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