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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到失语那一刻无与L比

    五月初,除了宣发部门全剧组出发东南沿海,颜雀选的拍摄地是一座开发失败的南部小镇,因为人口流失,大量烂尾楼在海边伫立着,即便有政府牵头企图开发旅游业,也因为本地人群极低的受教育程度和高度的排外情绪而告终。

    颜雀的制片直接联系了当地的开发办,开发办主任得知以后亲自来接机,将所有人带去整个城镇唯一的一座四星级酒店,酒店装潢高级服务尚可,最重要的时候顶层套房可以俯瞰整个沿海码头建筑群。

    灰云灰海,一大片受腐蚀的水泥楼像梦中的怪物,远远与颜雀对视着。

    开机仪式结束,颜雀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火速撤走,在那群灰色的水泥楼中挑一栋,由开发办牵头,草草在烂尾楼拉好水电就入驻。

    后勤迅速在楼里拉灯铺排,颜雀身后围了一圈人确认置景细节,第一场戏定在下一次天亮,不到24小时准备时间,女主角已经换了戏服在海边找感觉。

    一旦进入剧组,整个群体如同一条自动收紧的麻绳,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受力点,高度的配合要求也将时间分毫侵占。

    颜雀每一秒都在思考。

    三个副导演在她身边轮流对着拍摄细节,海潮声浇灌着她的耳朵,使心跳归于某一种相同的频率。

    “准备第一场。”

    女主角早就站在滩涂上等候开机,三台os分别位于近景远景待命,主机位却是一台德国阿莱胶片摄像机,开启以后胶片转动,颜雀亲自站在这台老式摄像机的取景框前,平稳地开口:“《滨海有花》第一镜,打板。”

    场记板一声脆响,礁石上涌上一朵汹涌的浪。

    女主角侧身露出一抹剪影,风中露水沾湿她的发尾,随着她逐渐转身,海尽头跃起的日光投进她瞳孔。

    绚烂的金色,映出一双沉浮欲望的眼睛。

    《滨海有花》的故事,就从这双眼开始铺展开。

    上世纪九十年代,小兰是滨海小镇的一个海女,面对陈旧的生活,腐烂的秩序,一个年轻的质朴的女孩,她的内心藏着懵懂而原始的热望。

    婚礼上她挤进男人堆里去看闹婚,看到新郎新娘钻进被窝,一件件衣服丢出来,她感觉到一种想象的释放。

    她想事情的时候会把自己沉进海里,任由海水一点点紧紧包裹她的身体,浮潜之间,就像被世界含在口中吞吐。

    美术系大学生楼书云为采风来到小镇写生,他属于艺术家的俊逸和气质使小镇的女人们议论纷纷,小兰与他几次擦肩而过,内心悸动不已。

    海边的妓女南湘时常喜欢勾搭楼书云,有一次无意间,她瞥见楼书云正在画女人的裸体,为了引起楼书云的注意,南湘用低劣艳俗的方法,故意在他面前聊起那些画,却不小心被同楼的邻居听见。

    落后的小镇可以接受别人卖淫,却不能接受正派的读书人画女人裸体,老房东一气之下把楼书云和他的那些“脏画”都赶了出去,楼书云流落街头,小兰趁机偷偷将他领回家,并“无意间”在他面前换衣服,第二天她看到楼书云床头的画纸上,画的是她裸露的背影。

    两人关系日渐亲密,不久滨海小镇迎来一场盛大的游神,在光怪陆离的烟火中,小兰捡了飞头蛮的面具戴在脸上,那是大学生第一次对她说:“你很美。”

    小兰满心欢喜,却并不知道,楼书云不喜欢她。

    他只是喜欢女人奔放的肉体,一边迎合开放的艺术观念,一边沉溺于男性的原始欲望,除此之外,这个男人骨子里满是现实和旧俗,他一直在等待家里给他介绍北京的大家闺秀结婚。

    楼书云只是跟小兰上床,画她的乳房和阴部,画满了一屋子的稿子,他却从来不画她的脸。

    有一天北京来了电话,楼书云接过电话后,第二天便一走了之。

    憨直的船夫余风告诉小兰,他听见楼书云接电话的时候说要回去结婚,小兰坚持不愿相信,可随即却又发现自己怀上了身孕。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海女鲜活的生命瞬间褪色,闲言碎语如海水般不断涌来,小兰坐着余风的小船回到海上,再一次跳进海里思考,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上来。

    三年后的美国加州,一百多张迸发着爱欲和生机的女性裸体素描,组成一场名为《滨海有花》的画展,发布会上记者询问这个海女的来历,楼书云回答:“是海边的一个妓女。”

    故事的结尾,楼书云一举成名,而海边小镇一如既往——一个名声狼藉的女人死去了,无人在意。

    颜雀还记得,当年剧本完成的时候,她跑去海边坐了一下午。

    她坐在海边,似乎能看到小兰腐烂的尸体随着浪潮一点点涌上来,海中的蚌贝海藻寄生着她的面容,仿佛是生命的另一种绽放。

    她呆坐在那里,头低垂着,如果不是路星河从身后冷不丁将她抱起来,颜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随着那具看不见的尸体,一头栽进汹涌的海潮中。

    路星河浑身僵硬,抱着她回到海滩,还没开口,就被她垫着脚尖攀着肩,软绵绵地含住嘴唇。

    颜雀轻轻啃咬他的嘴唇,深深吸了口气,口中湿漉漉的:“路星河,我想跟你做爱,就现在。”

    路星河垂着眼看着她,舌尖被颜雀翻来覆去地吮咬。

    下一秒颜雀被他打横抱起,二话没说就往岸上走。

    他们就在酒店后的私人海滩上做爱,一把大伞被横着打翻在地,颜雀在伞后面给路星河肏得撅起屁股,肉穴随着抽插翻动,路星河将她侧身按在柔软的沙子里,鸡巴上紫筋贲发,没有停歇地进出。

    颜雀忍不住一下下地哼吟,路星河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笑:“这么开心?”

    他弯下腰,鸡巴就从插软的阴道里滑出来一半,颜雀忍不住收紧腰腹,让那半根大肉棒再次嵌进她的身体,深到龟头顶得她发不出声音。

    “开心……唔……”她颤抖地高潮,抱住路星河接吻,“太开心了……”

    是的,《滨海有花》在她脑中形成的那一刻,她有同样的感受。

    就像被路星河肏到失语,那一刻无与伦比。

    前面几天的拍摄任务相对比较轻松,一个剧组最为痛苦的阶段莫过于中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因为冗长的繁重的任务,就连演员也很难保持状态。

    颜雀每天都让场务把伙食把关好,后来干脆请了几个阿姨在烂尾楼下做了个食堂,热菜热饭供应着,因为夜戏很多,几乎24小时食堂里都有东西吃。

    其实一共花不上多少钱,三个阿姨轮班工作一个人一个月就两千块,比起在餐馆每天定工作餐不知道要省下。

    颜雀经常是最迟来吃饭的那一拨,分组拍摄错落进行,但是她习惯把能看的素材都先看完才去吃东西。

    大半夜的其他组都轮流去睡觉了,颜雀手里捧着个小监,原本还有三个副导演围着她聊天,后来她边走边看,边看边停,渐渐走得就剩她一个人。

    食堂的两盏马灯在海风里摇来摇去,颜雀看完最后一遍素材,抬头转了转脖子,就发现几步开外站着一个大男人。

    滨海五月,夜里依然很冷,肖纵青还穿着那身薄薄的戏服,浑身被海风刮得通红。

    颜雀扶着脖子走进食堂,肖纵青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但好像每个呼吸都在短促地说话。

    “想说什么?”颜雀蹙眉转过头。

    肖纵青绷着下巴,盯着他,半晌开口:“我今天拍第一场戏,你为什么不在。”

    颜雀笑了声:“我只在最重要的场次。”

    但她知道今天肖纵青的戏份是什么,这是一场群戏,拍码头收渔,肖纵青饰演的余风只是作为很小的一个单位出现在镜头里。

    肖纵青听完脸上很不高兴,但没说什么。

    颜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食堂值班的阿姨见到她就摇摇手,问过来:“地瓜粥还热呢,配点茄子烧肉?”

    她朝那边点点头,又转过来看肖纵青:“听说你被骂了。”

    刚才副导演跟她提了两嘴,说肖纵青根本不会表演,镜头一打开他就跟死人一样杵在那里,严重耽误进度。

    颜雀带出来的几个助手都是干实事的,没活的时候才拍马屁,真的拍起电影管你是谁带过来的小白脸,该骂就是骂——所以她的副导演们才会个个有本事,却都没办法这个圈子里做大。

    肖纵青被她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说:“我就是不会。”

    颜雀点点头,只是问:“那你还想拍吗?”

    这个问题让肖纵青非常难受。

    他对电影一窍不通也没有半点兴趣,他会来这里拍片,原本确实是为了赚钱,可现在这钱眼看难吃下去,那个副导演骂他也是真的破口大骂,偏偏他还不能还嘴,按照肖纵青的臭脾气这吃屎钱谁他妈爱赚去赚。

    但他又很知道,如果他现在对着颜雀摇头,那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不要他了。

    所以颜雀这个问题看似是个选择,可他根本没有选择。

    肖纵青鼻孔出气,恶狠狠盯着颜雀:“我拍。”

    他瞪眼睛的时候还挺帅的,颜雀看了他几秒,低下头,捧过那碗热热的地瓜粥:“嗯,你吃了没?”

    随口一问,没想到肖纵青闷声回答她:“还没,怕错过你,就等你到现在。”

    颜雀拿勺子的手顿了顿,回头问阿姨还有没有粥,阿姨说只剩两个馒头,她干脆去拿了个空碗,把手里的粥舀出一半给肖纵青。

    大狗子看着推到眼前的地瓜粥,想吃又舍不得吃。

    颜雀看他这死样子就想笑,拿勺子敲了敲他碗:“吃吧,没毒。”

    肖纵青美滋滋地哼了声,心想有毒也得吃。

    半夜的食堂空旷到有回声,两个人少有地坐在一起吃饭,颜雀很自然地说起一些拍摄事项,教肖纵青怎么自然地动作和呼吸。

    “镜头就是观众的眼睛,摄像机在哪里,他们就站在哪里。”颜雀说,“有的导演可能会让你忘记镜头的存在,我觉得这不切实际,你就是要习惯,多看看镜头,把他熟悉到不恐慌为止。”

    其实颜雀认为好的演员应该要凌驾镜头,那样的状态,是根本不在乎观众是不是在看自己,但这些话对肖纵青来说必然有些多余,颜雀只能尽量说得浅白。

    肖纵青果然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让我天天对着那个黑漆漆的东西看吗?”

    颜雀喝了口粥说:“差不多吧。”

    他又问:“……那你也这样习惯过镜头?”

    “嗯。”颜雀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拍自己。”

    对面的人忽然沉默下来,连碗勺碰撞的声音也没有了。

    颜雀莫名抬起头,撞上肖纵青盯着她的双眼,嘴唇抿得死紧,半晌才开口道:“我,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看到镜头就害怕……”

    记忆中,镜头那口黑漆漆的洞,像是吃人的喉咙,随时会张开獠牙咬死他。

    他们曾经在那口镜头的注视下被迫做爱,在肮脏的电影院,在无数人淫秽的目光中,镜头下他们毁去彼此的人生,镜头看着他们怎么粉身碎骨。

    在那段记忆里,镜头贯穿始终,那仿佛无底的小小的一只眼,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诅咒。

    “颜雀,”肖纵青忽然伏低了头,呼吸坎坷地吭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做这行的?”

    大狗子虽然憨,但是不傻。

    当明星有那么难,当能潜明星的导演更难。

    他想不到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怎么能够进入这个行业——她是怎么习惯镜头,那些镜头,又是怎么拍她的呢?

    颜雀许久没说话,她低头把粥喝完,然后起身拿起监视器:“你怎么猜,就是怎么样的。”

    接着没管肖纵青一脸青白,她哂笑一声,转身就走。

    那晚肖纵青又梦到颜雀了。

    依旧是在那间飘着血腥味的电影院,他在颜雀双腿间进退抽插,肉棒没入又抽出来,每一次都带着湿润的水光,再肏进去的时候连阴毛都被卷进去。

    颜雀两只细细的脚踝在他手里晃来晃去,鸡巴顶到深处,她被肏得哭起来,两颗大奶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甩来甩去,艳红色的乳头被两边的男人嘬得湿亮,他愤怒地加快肏干的速度,一边喊:“滚开,那是我的!”

    那两个男人抬起脸来,一个是这两天见过几面的男主角,一个是上次在化妆室遇到的小鲜肉,两个人抱着颜雀的奶子放在嘴里,挑衅地用舌头来回吮吸,颜雀叫得更厉害,也更好听了。

    “你的?”男主角把颜雀的手拨到身下,握着她给自己撸,“这里在拍戏呢,我才是男主角,我要肏她最多。”

    小鲜肉伏在颜雀奶子上,英俊的嘴唇开开合合,贴着嫩嫩的乳头摩擦:“颜导,剧本上这里该换我肏你了。”

    肖纵青怒不可遏,鸡巴硬得不行,掐住颜雀的腰往死里插,插得水溅出来,弄湿了颜雀的小腹:“颜小鸟!你给老子告诉他们,你想被谁肏?!”

    下一秒颜雀脚踝从他掌心脱出来,一下踩到他的胸膛。

    他低下头,对上颜雀的双眼。

    这女人被他肏得颠来倒去,可冷冰冰的一双眼依旧稳稳地盯着他:“少废话快点射在里面,还有下一场戏。”

    肖纵青觉得委屈死了,委屈到梦醒过来。

    烂尾楼的宿舍里照进一片阳光,早上八点,距离他们那场戏补拍还有两个小时,肖纵青到现场换了衣服化了妆,心神不定盯着那几台机器半天后,开拍时依然心不在焉。

    副导演喊“卡”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回过神,这场戏竟就这么过了。

    “那小子有点意思啊。”

    小副导演跑过来给颜雀看回放:“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人看起来呆呆的,反而动作自然多了,你看,”他指着肖纵青的手,“这个细节没人教过,把船锚折过来向下垂钉,是出海老手的习惯,还得是那种破船,真是小看他了。”

    熟手是最难演的。

    茧子可以化出来,皱纹可以贴上去,只有动作里的从容和不做作很难假冒——一般新演员学会某一个技巧,会在演戏过程中着重体现,反而丢失熟手的糙感。

    颜雀盯着小监看了一会儿,想起肖纵青始终闭口不言的这十年。

    “颜导早知道?”副导演看她一眼,开了个玩笑:“开始还真以为是你潜进来的花架子,那可就完蛋了。”

    颜雀干脆没否认,指了指几个需要调整的光线和视角,转头向面前的工作中。

    她身后,张明烁皱着眉头,一改平时贵公子的气质,直等到颜雀转过身,还是绷着脸不说话。

    “还是不明白?”颜雀目光锐利,口气里有几分强硬。

    张明烁抿了抿嘴,硬着头皮说:“导演,我实在不觉得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

    十分钟前,他饰演的男二号需要临时加一镜特写,但颜雀要的那种“外收内放”他死活做不出来,连续拍了十几条都过不了。

    颜雀给他说戏,但他显然地已经有所抗拒,副导演耿直,在身后说了句:“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你想要转型,必须搞清楚哪里不一样。”

    从这句话后,张明烁的表演反而越来越差,甚至抛弃了所有修改,还是演回他第一遍的状态。

    这种拖进度的事情常有发生,颜雀不怪演员做不到位,但是如果演员反过头来想要教导演做事,这就是挑衅现场唯一指挥权,事儿大了。

    张明烁看她脸色,也不说话了,坐回到苹果箱上喝水,经纪人在他旁边压低声音劝,颜雀招手喊过女主,两个人在监控器前一遍遍过素材,张明烁眼也不眨地往那边看,大日头的,快到六月,颜雀一双长腿被薄薄的牛仔裤裹起来,微微躬身在机器台前,不经意地将整个圆臀描得很饱满。

    “你说,有多少人肏过她?”

    忽然地,经纪人听到张明烁说了这么一句,快四十岁的大叔整个吓白了脸,趔趄一下往他后背狠狠狞了一把:“你惹谁都惹不起这家的!张明烁,你丫脑子被驴踢了吧?!”

    张明烁视线晃都没晃,很平静地拿水喝过一口,嘴皮子几乎没动地说:“你喊什么,我犯得着去搞这种给人肏熟了的老女人,下面都插废了吧。”

    经纪人下盘已经发抖,又听他说:“上次加我微信的那个小骚货,我约了她今晚,你负责把人带过来。”

    “……这次又是几岁的,成年没有?!”经纪人敢怒不敢言,“这次才刚开始拍,你就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了!!”

    远处颜雀换了个位置,鸭舌帽下恰好只露出一双艳红的嘴唇,说话间贝齿忽隐忽现,张明烁仿佛能看到她舌尖在齿头扫过——就像刚才训他的时候那样。

    “大学生了,她说自己还是个处女。”张明烁喉咙有点哑,低头把水放回去,站起来,看着经纪人说:“那小破楼里不好办事,我要去开个房。”

    说完没等经纪人反应,他站起来,直直走向颜雀:“导演,我调整好了,可以试试看吗?”

    颜雀逆着光看向他,看清他眼里压抑的晦暗和旖旎,微微一楞,随即侧头示意场务摄像组预备,略有赞赏地拍了拍手:“对,保持这样,极端地想要和极端地抗拒,只有极端的矛盾才会是沈建业这个角色。”

    张明烁点头,一直盯着她,直到开机打板,他转过身,镜头带过他的视线,他说台词:“政府从明年开始收归海女,都走编制,”他眼皮向上抬了抬,露出黑仁的瞳孔:“你……要不要跟我睡一觉?”

    叫床声随着木板碰撞摇晃。

    屋里窗帘拉得死紧,天还没黑透,一点缝隙透进来,照着床上的小姑娘脸色酡红,小嘴合不上地连连叫唤,眼看着要哭了:“烁哥哥……啊……你轻点弄……啊,要裂了!疼……啊嗯……”

    张明烁跪坐在她前面,通红的鸡巴硬得高高翘起来,只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嫩屄里抽插着,他做爱太熟练了,即便心里不耐烦,手上还是抠得那粉穴湿哒哒流水。

    货真价实一个处女。

    还难得是个白虎,一点毛都没有,屄肉嫩得像热豆腐,连阴蒂都长得可爱粉嫩,要放在平时,张明烁肯定爱不释手,起码要玩个半个月,让那小嫩穴想死了大鸡巴,再轻轻柔柔肏进去。

    可他现在全身都是火气,那种恨不得把鸡巴插进肉穴里肏个三天三夜的那种火,他想要一个熟透的屄穴,像饱满到滴出水,果肉绷开果皮,露出内里浓郁的香气——他抱着那圆软的屁股,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鸡巴一鼓作气捅进最深处,屄肉严丝合缝地裹着他,让他摩擦抽送,一遍遍推他出来,一遍遍吸他进去。

    还有那对大奶子。

    两只手都拢不住,被摸了以后,乳头在内衣布料后面挺出来,肉眼就能看见那色情的凸起,舔起来是成熟女人的体香,吃起来软嫩,乳眼会吮着他的舌头,淫荡得让人想要咬下去。

    张明烁呼吸急促,把那小姑娘扶起来,去咬那处女不到b杯的奶子,姑娘娇羞得边躲边叫:“不是说……不是说晚上再……烁哥哥……人家没做过……”

    张明烁喘着气,手在她屄里顶着,温柔地看着她说:“我想见你,想你一整天,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想肏一个屄,想得等不到晚上。

    但这个屄却是这样的,没被人肏过,就像没熟的果子——他怎么吃得下去。

    张明烁面上的笑意未达眼里,他用手挑了挑眼底那对小小的乳尖,把手从嫩穴里抽出来,食之无味地亲了姑娘一口:“怪我,你还太小了,我应该好好珍惜你的……放心,以后我们慢慢来。”

    黄昏落下,黑暗中姑娘娇滴滴地落进他怀里,张明烁收起笑容,哑然一嗤。

    “cut。”

    颜雀放下对讲机,皱起的眉峰没有丝毫放松。

    男女主角第一场对手戏拍得很不顺利,这是一场逼仄楼梯上的内景戏,但灯光组总调不出颜雀想要的氛围,现场设备调度轮换了好几次,拍摄的旧楼安全问题也很大,主摄影冒险爬到房梁上架机子,但拍了几条颜雀还是不满意。

    虽然现场氛围凝重,但作为第一场重头戏,几乎所有演员都来围观了。

    肖纵青被各种咖位挤在犄角旮旯里,在没有人能注意到的角落眺望颜雀,他身边贴着轰鸣的发电机,各种灯光线路切割着他的视野,大狗看不清主人的嘴唇,焦急又茫然地,恨不得变成颜雀身遭的一颗尘埃。

    “颜导很美,是不是?”

    冷不丁有个人在他前头开口,肖纵青错开眼,看见张明烁正盯着他看——

    眼神里有些揶揄,更多的,是让肖纵青本能厌恶的一种暧昧。

    他这话是对着肖纵青说的,但或许有天赋的演员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将语言和身体细节有效混杂,形成一段流动的画面。

    短短七个字,肖纵青莫名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几乎是当着他的面在猥亵颜雀。

    大狗耳朵嗡地就炸了,可张明烁压根没想等他的反应,竟然自顾自又回过头去了。

    肖纵青对着那颗精心保养的后脑勺,低头看看拳头,又抬头看看颜雀,憋得胃里一阵扭曲。

    第一场重头戏一连拍了十五个小时,只有三颗颜雀满意的镜头。

    两位主演都相当专业,没有台词的一段动作连拍十五个小时,甚至可以越拍越好,颜雀最终确认完镜头,抬抬手指示意收工。

    全场默契地发出一声长叹,有个制片助理带头鼓了掌,于是所有人开始说说笑笑地专场搬运材料,副导演拿着喇叭安排下一场拍摄的人员,这时来围观的演员们都走得差不多了,颜雀低头看了会儿通告,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有条狗子在人来人往的灯光里一动不动盯着她。

    这画面很漂亮。

    夜半收工的片场,光影紊乱而急促,但肖纵青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等着一场永不来临的日出,高大又无助。

    颜雀掏出烟点上,拍完重头戏的时候她会有种醉酒的松弛感,譬如肾上腺素分泌过量以后,身体和脑子在混乱的血液中飘浮。

    爱和恨总在此刻模糊。

    她朝肖纵青勾了勾手指。

    后者几乎是踉跄了几步,左右看了看,然后同手同脚地朝她跑过来。

    肖纵青站了一整天,张开嘴巴都觉得有些不说话了:“你,咳,你忙完了吗?”

    颜雀吐出一口烟,雾的边缘扫过肖纵青的发尾,她忽然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还抽烟吗,这几年?”

    肖纵青穿过飘散的光与颗粒望着她,颜雀的轮廓与五官变成某种无声的画面,与他梦中那个,在摄影机要他肏深一点的女人混淆起来。

    他等在这里,本来是想跟颜雀告那个小白脸的状。

    然而这女人这样看向他,他都忘了自己是死是活、要做什么——甚至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啊?”

    颜雀声音微哑,难得把自己的话重复一次:“我问你还抽烟么。”

    “不了。”肖纵青低下头,脚尖抵着一地灰尘碾了碾,“烟贵,买不起,就戒了。”

    临近凌晨五点,天都快亮了,四周的场务都在飞速撤退,人越来越少,颜雀环着手慢慢抽着烟,直到身边的桌子也被搬走,她用夹烟的手指拨了拨刘海,然后将那根抽到一半的烟递给肖纵青。

    “你以后买得起了。”颜雀甚至笑了笑,从他身侧绕开了。

    要说的话栽在嘴里,肖纵青怔愣着,拿着那根烟没动。

    直到那根烟燃到深处,火星一溅,像把他的心也烫着了。

    他终于低头去看那只女人抽的烟,烟卷上有漂亮的暗纹,不用查也知道十分昂贵。

    昂贵的烟烧得慢,就像不自觉地坠入深渊。

    肖纵青呆立很久,看着那根烟从一半烧到将尽,终于还是恋恋不舍地放在嘴边,贪婪地吮吸一口——那是深渊的味道。

    也是颜雀的味道。

    肖纵青双眼猩红。

    他想,这个女人真的不爱他了。

    那晚他的梦里,颜雀依旧拿着相机对着他。

    灯光打过来,颜雀将他压倒,坐在他没肏够的鸡巴上摆动屁股,肖纵青爽得说不出话,接着就看到颜雀拿着那台小小的dv,黑洞洞的镜头对着他。

    颜雀一边抬起坐下,湿漉漉的小穴含住他的肉棒吞吐,她慢慢呻吟,慢慢嘲笑他:“傻狗,这样你就不敢动了吗?”

    肖纵青看着那个镜头,那镜头摇摇晃晃,是颜雀在他身上挨肏的频率。

    镜头后是灯光不见的黑暗,一朵也在摇晃的烟星在颜雀手指间虚虚地夹着,她吐着烟圈,拿烟的手在他胸口画圈,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光泽。

    他忽然难过起来,梦中汹涌的窒息感淹没了他。

    肖纵青仰视着那口镜头,低声叫颜雀的名字。

    而那个女人只知道骑在他身上前后摆动,阴穴里一阵阵热流,无动于衷地用他的身体肏着自己。

    睡梦中他的鸡巴硬挺难当,他射不出来,几乎颤抖地喘息。

    颜雀就从他身上起来,用抽过烟的热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鸡巴,她趴在他身下吞吐,手中握着那只烟。

    他蓦地抓住他轻轻摆动的手臂,一点点舔吻那根夹着烟的手指:“颜雀……颜雀……”

    接着他就被吵醒了。

    颜雀的剧组从星级酒店搬出来后,就在烂尾楼住宿办公,这里有水电也有隔间,只是没有硬软装,四壁空旷很多,常常隔音不好。

    但这是肖纵青第一次听到女人的呻吟。

    被吵醒的第十五分钟,肖纵青从隔间里出来,看到一群男人正围着充电桩看a片,他们看得认真,没发现后面有人靠近,女人的声音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肖纵青认出这都是今天在片场最累的那群场务,高强度的工作之后男人喜欢看a片来宣泄,这无可厚非,他抓抓头发没说什么,正好他也硬着鸡巴,便凑过去看了看。

    下一刻他气血倒流,瞬间四肢发麻。

    a片上被人肏得呜呜叫的女人,好像是颜雀。

    手机屏幕很小,有一半是女人被蹂躏的奶子,a片里的男人正从她身后肏干着她,已经快到射精的部分,低吼着加快速度,于是那对奶子摇得更淫荡,几乎能看见乳头的虚影,女人屁股上被肏出了红印,自己用手拽住奶头捏揉,一边娇滴滴地用日文叫床。

    第二眼肖纵青就发现那视频里的女人不是颜雀,只是个某一瞬间很像。

    肖纵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敏感,他瞪着那些看着a片低喘的男人们,忽然很大声地吼了一句:“草他妈的吵死了!”

    这一声不知道把多少人吼萎了。

    通常肖纵青这种小演员在片场是要对场务客气一些的,然而或许是有风声传出去,说肖纵青是颜导带进组的,最后也没吵起来,场务们穿好裤子走人,请他不要张扬出去很麻烦。

    肖纵青有些不爽,然而没多久那群人就把链接给他发了过来,说是放松一下也好。

    肖纵青握着手机如坐针毡,最后睡也睡不着,还是点开了链接。

    他很久没有看a片了。

    片子里的女人一开始就被扒了内衣,奶子露出来,他就又怎么看都觉得不像颜雀。

    颜雀的奶子没有大得这么吓人,她更漂亮也更挺拔,乳尖是深红的颜色,被吸得肿起来,沾上一层唾液或者精液,反而颜色会浅一些。

    颜雀也没有那么多阴毛,阴阜更平坦,被大一点的鸡巴插进深处的时候,小腹会轻轻地鼓起来一点,肏起来阴毛总是会被很多的淫水染亮,沾在鸡巴上滑来滑去。

    a片上的日本女人很爱叫,颜雀不爱叫,她喜欢嗯嗯地哼,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在嘴里,肏狠了以后才会张开嘴唇,说一些气人的骚话。

    这些,都是他不久前见过的。

    a片都是男人的第一视角,肖纵青看着手机里,好像在他面前被肏着的女人,心里想的是颜雀那天在酌梦台被好多陌生男人干起来的模样。

    做颜雀的梦好像已经很难让他射出来了。

    肖纵青把手机丢开,躺在床上用力地撸着鸡巴。

    他想象那是他自己,是他在酌梦台把颜雀的屁股掰开,是他埋在她双腿间吮吸她的穴水,是他把鸡巴肏她的嘴里和屄里——那都是他。

    颜雀会求着他射在里面吗?

    肖纵青加快自慰的速度,好像在颜雀的肉穴里抽插,他想着那些久违的穴肉是怎样被他的鸡巴挤开,最深处的花心湿漉漉地勾引他钻进去。

    他的鸡巴都快被搓出了火。

    a片里的女人被肏热了,又哭又叫着喷了一屏幕的尿,肖纵青低喘着,最后想象颜雀趴在他身上,俯身来咬他的嘴唇。

    a片的字幕上翻译出女人的骚话。

    她说:“鸡巴在里面要化了,好舒服哦。”

    屏幕上特写的阴道口被撑大挤出泡沫,粉嫩的屄肉是肖纵青看不见细节的地方,于是很容易被替代成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颜雀……小鸟儿……”肖纵青忍不住低声骂起来,“肏死你,老子肏不死你……”

    鸡巴顶在空气里,憋得青紫饱满,龟头上一点点吐出水,但是他射不出来。

    肖纵青难受到极点,鸡巴搓了半小时,楼下却开始响起动静,他靠在墙壁上,不远处颜雀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a片的刺激里搞出了幻觉,接着十五秒后房门被打开,颜雀站在他没锁的门口,跟他胀大的鸡巴面对面。

    手机音量开得不到百分之三十,但这一刻画面里的女人突然嗯嗯啊啊地叫得更大声了。

    肖纵青愣住,一只手还在鸡巴根上套着,半晌没动。

    外头又有别的声音响起来,颜雀反手把门关了,很顺手地上了锁:“有事要问你,先把声音关了。”

    肖纵青手忙脚乱地关视频,他鸡巴硬了脑子也抽了,粗暴地关了屏幕结果声音还在,想把音量调小又按错上下,一瞬间那粘腻的性交声“啪啪啪”地响彻房间,肖纵青胸膛一热差点把手机甩飞出去——下一秒一只纤长的手从他面前滑下来,拿过他的手机两下按好静音。

    鸡巴在那只手扫过面前的时候差点射了。

    颜雀的味道近了,这水泥封墙的破楼整日有股湿臭,偏偏她身上还是那股很贵的清香。

    “憋死了?”

    她捏着他的手机,又居高临下看着他和他的鸡巴。

    肖纵青鸡巴不可抑制地涨了涨,在她视线下方吐出一点前列腺液。

    “嗯……”他只好承认。

    颜雀:“喜欢什么类型的?”

    肖纵青迷茫地在上头的血液冲刷里听清她的话,难受又委屈,咬牙说:“像你的。”

    颜雀笑了笑,刚才那十几秒里她已经看见屏幕上被肏得嗡嗡叫的女主角长什么样,一点也不像她。

    “下次别光看女的,”她一本正经,“也看看男演员怎么演的。”

    肖纵青直接骂人了:“我管他演的什么鸡巴,还给我!”

    骂人时那根凶狠的鸡巴更粗更大了,紫红色地膨胀着,跟他想射又不能射的双眼一样吓人。

    颜雀把他手机扔上床,冷不丁蹲下来,与他几乎平视。

    “松开,这样你明天都结束不了。”

    她声音还是轻淡的,好像讲的不是那根鸡巴的事,肖纵青呼吸急促了几分,却握着鸡巴没松手——怕直接射在颜雀身上。

    “你……让开,”他磕磕绊绊地说话,也磕磕绊绊地看她,“我很快……操!”

    是颜雀的手先到达了他的阴茎上,冰凉的指尖,几乎让着火的鸡巴一瞬间汽化了,肖纵青过度呼吸一样喘气,腰腹不由自主地拱起,让鸡巴贴在女人的指腹里蹭了一个来回。

    却还没有射。

    春梦做得太多,这一下剧烈的刺激没把鸡巴刺激软了,反而把肖纵青刺激得快疯了,他猛地将颜雀压在床垫上,在她开口之前先说:“就一会儿,我……我不会碰到你……”

    他一边说一遍单手拽下上衣,囫囵往鸡巴下一垫,整个下身才隔着自己的衣服顶住颜雀。

    鸡巴已经血脉喷张,硬得没有回头路,他双手撑在颜雀上方,粗喘着挺动起来——鸡巴套在衣服里,甚至没敢插到颜雀双腿间,只是在她衣冠楚楚的裤头摩擦,看起来像走投无路的恶犬。

    但颜雀就躺在他下面,这个角度跟真的肏起她来没什么两样——梦里她也经常这么冷着一张脸给他肏,就算下面吸得他神魂颠倒,嘴里喊着不行了要去了——也是这副模样。

    他早已经习惯肏着她这不爱他的样子,就这样在梦里用各种姿势把她肏了几百回。

    只是现实里不仅没有热热的阴穴,他甚至没有胆量低下头吻她。

    只可以这样隔着衣服,笑话一样地与她保持距离,笑话一样地假装肏她。

    肖纵青双臂一紧,光裸的上半身在射精时几乎绷出了所有的肌肉线,他目光游离地,口中热气蒸腾,挣扎一般地低吼一声。

    最后一下顶撞差点让颜雀以为自己要被那根肉棍顶吐,她盯着肖纵青,后者一射完就赶紧把包着精液的上衣粗暴一卷,扔到旁边,接着很快爬起来,光着身子坐到床边——

    一副被人上完没收到钱的怨妇样子。

    颜雀躺在原位半晌没动,肖纵青的脸移开以后,她能看见天花板上粗糙的半裸工程,这个废旧楼连水电也没有,吊顶很高,黑灰的天花板在遥不可及的远处,她在这个视角里想到很多灵感,最后说:“肖纵青,你有多想肏我?”

    肖纵青气急败坏地抓了抓头发:“你他妈别问我这种问题,你自己知道!”

    是啊,刚才顶在她小腹上的那根鸡巴有多迫切地想要肏穿那层衣料,肏穿她的皮肤,肏进她的阴道和子宫,他的精液想要射在哪里,简直有个写在脸上的答案。

    颜雀沉默不语。

    那么想肏她,好像想到要哭,这个大块头根本能用一只手就把她衣服全部扒光,就算真的肏进来还有无穷的力气能按住她的声音——他却忍着连碰都不碰她。

    那遥不可及的天花板上有一片肮脏的水渍。

    颜雀盯着那里看,半晌才开口:“近海和远海捕鱼要用的器具有什么区别,你熟悉吗?”

    肖纵青被她的转折问懵,却也觉得意料之内,她本来就是有事问才来找自己的。

    “有,我都做过,你缺什么了?”肖纵青站起来,在角落的衣服堆里扒拉件干净的,“现在就要吗?”

    颜雀没动,只是侧过头看他站在两米开外穿衣服。

    下半身的拉链还没拉上,射完的鸡巴贴在阴毛丛里,浓密的黑云里有几滴稠稠的浊液。

    “嗯,现在就要。”

    她低声说:“你精液没擦干净。”

    肖纵青动作一僵,顿时转头瞪她:“你管我!”

    颜雀低头笑了笑,起身走了。

    今天第一场戏在日出后,道具组那边出了问题的时候还没到五点,大清早把顾问叫起来也可以,但人员来回又要一小时,于是颜雀接到报告先想到了另一种补救方案。

    肖纵青进出道具组不到五分钟,挑挑拣拣着就把东西定下来。

    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又那样草草结束了晨勃,确认过今天没戏份后就回到水泥房里睡觉。

    这一觉睡到天色黑沉,他不知所以然地睁开眼,跟近距离放大的一只大瓶子面面相觑——肖纵青拿起那红色的东西,左右看看,嘟囔一句:“什么东西?”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惯来活得杂乱,小屋子有锁却总不用,这会儿就也不知道谁把这玩意儿放到他床头的。

    肖纵青既然活得杂乱也懒得管太多,只当是什么送错地儿的东西,醒了以后就去吃饭,正好在饭堂里遇见了颜雀。

    那家伙又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吃得少说得多,看得肖纵青恨不得上去拿勺子喂她,他臭着脸朝那边看,颜雀却始终没有得空往他这里回视一眼。

    肖纵青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如果她看过来,也许他就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望着她了。

    这一顿饭他莫名其妙地吃得磨磨唧唧,挺好吃的一碗梅菜扣肉竟然还剩两块,肖纵青皱着眉头发现自己现在不大行了,吃饱饭的日子还没两天就开始上头,再这样下去早晚有天要栽跟头。

    泄愤一样一口气塞下两口肉——

    然后他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抬头见到了颜雀。

    “收到了吗?”她站在桌边,低头看他塞满肉的嘴,“给你的额外酬劳。”

    肖纵青含糊地应了声,眉头迷惑皱起。

    他不知道是先回答她还是先咀嚼,于是楞在一个非常傻的角度,颜雀看着他,轻轻说了三个字:“飞机杯。”

    “……”肖纵青费力把肉咽下,没懂:“什么飞机?”

    颜雀并不意外。

    苦日子里一粒米要分两天吃的人,当初差点连人带鸡巴都卖给酌梦台,怎么可能会用过这种平均价格三百以上的情趣用品。

    她上午是突发奇想,想到这家伙辛苦地在一团衣服堆里发泄,心里莫名地快意,于是叫小竹子订了这个玩意儿给人家送过去。

    小竹子匪夷所思地用眼神询问她许久,颜雀没有回答,那黄花闺女只能红着脸扒拉着商品列表,磕磕巴巴地问:“要,要什么功能的呢,又什么螺旋压力,还有g点仿真……他喜欢啥样的啊?”

    他喜欢什么样的,这个问题肖纵青还真回答过。

    他说喜欢像她的。

    颜雀凑到小竹子手机面前,看不出哪个飞机杯里的内容可以“像她”——或许他还记得她里面是什么样子吗。

    那一瞬间忽而将所有兴致熄灭,她随手点了个最妖艳的造型,让小竹子付钱闪送过来。

    面前收到礼物却不知道飞机杯为何物的傻子还在用一种非常心虚的表情看她,见她没有说话又扒拉两下头发,懊恼地咬紧腮帮:“我见识少……那东西干嘛用的,你别浪费钱给我,如果是拍片要学的,你随便找个人教我就好了……”

    颜雀打断他:“不要紧,你不会用就扔了吧。”

    说完径自要走。

    肖纵青只觉得刚吃下肚的一整碗饭都在造反,他忽然胆大包天地抓住颜雀的手腕,一触即离,只为了让她等一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送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扔,我……操,我找人问问就能学……”

    颜雀忍不住笑出了声。

    肖纵青睁大眼看她。

    “别乱问。”颜雀垂下视线,动了动被他抓过的手腕,“我教你吧。”

    她忽然之间像变了一股味道,肖纵青刚吃饱又见鬼的觉得饿,这会儿颜雀就算让他学着去死他也会老老实实“哦”一声。

    颜雀说要来教他,肖纵青于是抱着那个不知啥用的“飞机杯”等她到半夜。

    然而一夜过去颜雀根本没有来。

    他第二天到片场才听说昨天导演老公来探班,两个人去了市区酒店开房,现在还没回来——这些都是那几个爱看a片的场务吃着早饭嘻嘻哈哈说的。

    肖纵青并不很信,他记得颜雀说过她与她老公关系不好,然而这不并妨碍他突然觉得那只该死的飞机杯很碍眼。

    又等了一下午,肖纵青的b组拍摄严重拉下进度,他的戏份一直没排到,直到副导演调整进度宣布他和另一组演员都可以去休息,肖纵青终于不高兴地抱着他的飞机杯去了烂尾楼的深处。

    颜雀住的房间虽然也是水泥楼,但比他的群居环境好得多,四周僻静,还刷了简单的白腻子。

    黑夜里能看见门缝里有闪动的光亮,像是烛火。

    肖纵青意识到里面有人,心就像那里面的光一样闪动不明。

    他疯了一样地一步步靠近,企图靠在门上听到点什么——会不会有人在里面做爱,这烂尾楼隔音很差,如果颜雀的老公有点本事,只要让她发出哪怕一点呻吟——这样的距离,他就能听到。

    臆想中的声音反而让他胸口烧起火来,然而他刚憋着火上前,那门立刻就打开了。

    颜雀见到他也很惊讶:“……你在这干嘛?”

    肖纵青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就扫向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路星河站在颜雀身后,灰色西装在灯火里透着丝光,正摘下眼镜递给身后的助理。

    两个男人隔着颜雀的肩头对上一眼,肖纵青只觉得像被埋到沙子里,呼吸困难。

    他一眼就能确认。

    妈的,老子什么也比不上这个人。

    肖纵青觉得自己像一条癞皮狗,行为尴尬又难看,他下意识地总去看路星河,然而对方似乎连他是人是虫子都不在意,扫来一眼后就越过颜雀往外走。

    男人西装笔挺,颜雀没有要送的意思。

    肖纵青呼吸困难,唯一庆幸的事,他妈的这两个人刚才没有在做爱。

    颜雀冷眼看他,又重复一遍:“你来这做什么?”

    “你说要教我用这个,”肖纵青把手里的飞机杯递给她,心虚地把语气放得很凶,“我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就一直等你。”

    说话时路星河恰好在他身边经过,听到这话冷不丁停下来。

    楼里没有太多灯,三个人站在黑暗的边缘静默下来,路星河看了看肖纵青手里的飞机杯,转而回头盯住了颜雀:“看来颜导确实很忙。”

    颜雀很淡地笑了一下:“是啊,随时欢迎陆总来监工。”

    两个人视线交锋,路星河下颌微紧,猛地向她踏去一步——却有个人影更快地窜到他视线里,挡在了颜雀身前。

    “干什么?”肖纵青压低眉眼,像条护住的烈犬。

    路星河终于把目光停在他身上三秒,深邃的双眼微阖,他们身量相当,没有谁需要被俯视,只是人与人与身俱来的区别像刻在基因里的高低,肖纵青没由来地觉得心虚——他凭什么挡在人家夫妻之间?

    却又因为这不要脸的一挡浑身战栗酸爽起来,肖纵青恨不得当着他的面说出那句:夫妻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是她第一个男人。

    肖纵青就等他问那句你是谁,可路星河似乎还是不在乎,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仅仅停留三秒,随后又去看颜雀。

    “下个月的拍卖需要你出席,记得安排时间。”路星河说。

    颜雀沉沉“嗯”了声,又接道:“谢谢你帮我搞定那块地。”

    路星河没回答,转身走了。

    直到整个过道里只剩下两个人,肖纵青后知后觉地胀红了脸,为那点不要脸的小三气焰打了自己一巴掌。

    颜雀心知肚明地看了看他,一整天的焦头烂额忽然有了泄处:“进来吧。”

    肖纵青看她:“进去?”

    颜雀自己进屋,也没关门:“不是要我教你用飞机杯吗?”

    “哦。”肖纵青诺诺地进门,又下意识地看一眼走廊尽头,等了十几秒才安心关上门。

    然而他一转身就整个人僵住。

    不远处的颜雀已经脱了背心,正在幽暗的灯光里把内衣解下来,衣扣落地的瞬间,那对丰满的双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把他鸡巴直接摇硬了。

    肖纵青顿时“操”了一声转过身,把自己挤在门边:“你干什么?!”

    “脱衣服,”颜雀在他身后说,“洗澡。”

    肖纵青咬牙切齿:“男人在这里你敢随便脱衣服,你欠肏吗颜小鸟!”

    “嗯,”颜雀的声音越来越近,慢慢到他身后,“我是啊。”

    肖纵青感觉到一对奶子隔着衣服贴上自己的时候,鸡巴几乎快把裤裆撑爆,脑子也在这瞬间快爆了:“颜雀你他妈别逼我,我真的会肏你,他妈的……我会肏哭你……”

    他这样说着,但却没敢回头,整个脊背在颜雀赤裸的靠近里僵硬着,他打从心底很想回头爆肏颜雀,但是这对奶子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温柔地抱住他。

    肖纵青疯了一样想要肏屄,却疯了一样舍不得这个拥抱。

    然而这个拥抱仅仅不到五秒,颜雀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他手里的飞机杯,轻轻按了个按钮,一点奇怪的声音就从那玩意儿里发出来。

    “啊……啊……好舒服……哥哥……啊……”

    九百多的飞机杯还有语音模式,这声音一出来,肖纵青猛地低头看清颜雀抱着他在干嘛。

    那女人用奶子贴着他的背,一手绕过他的腰解开他的裤头,然后把他喷张硬挺的鸡巴往那杯子里塞。

    “你就看着我,好好用这个杯子。”

    颜雀在他背后轻笑了声。

    一块没什么鸟用的隔帘在水幕里啪啪作响。

    肖纵青坐在正对着简易浴室的一张单人沙发上,看着颜雀在里面洗澡。

    那隔帘近乎透明,只能消耗一些让人生气的细节,却还是能在偶尔的时候映出颜雀奶头的颜色,嘴唇张合的弧度,还有她洗到下体时手指怎么掰开阴唇,让水流往里面打湿。

    肖纵青恶狠狠地握着飞机杯,把鸡巴往里插了又插。

    颜雀的裸体他在不久前就见过,再虚幻一些,就现在他看到的这种模糊程度,他妈的他一晚上能梦到三次。

    只是这女人说她欠肏,并且在他面前逗着他玩欠肏的游戏时,肖纵青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眼前的东西太碍事,肖纵青干脆闭上眼,想象自己正在肏颜雀。

    “……”然后他就开始压低声音说脏话。

    颜雀不知道怎么能在放着水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优哉游哉地揭开帘子看过来:“怎么,不满意?”

    肖纵青鼻子出气。

    “不是说喜欢像我的,”她湿着身子跟他对视,很自然地把头发撩起来,“我不像吗?”

    肖纵青胯下顶着个大号飞机杯,很想冲过去把她按在自己鸡巴上肏,气得动作更加用力起来。

    飞机杯上的声音叫得更大声了:“嗯嗯啊……我快被哥哥肏死了……好舒服……快射……快射……”

    “闭嘴!”肖纵青快听萎了。

    “声音不喜欢可以关掉。”颜雀一边冲水一边说,“下面应该有个按钮。”

    肖纵青手指不听使唤,像昨天按手机一样把音量按得更大,他感觉更萎了,气急败坏地要把这玩意儿拔出来毒哑。

    下一秒一双湿漉漉的手出现在他大腿根,颜雀滴着水蹲到他腿边,扶着他的大腿肌肉低头去找开关。

    鸡巴一秒又充血上头,肖纵青哀嚎一声把头抬起来,捂住脸长叹。

    飞机杯的声音“嗯嗯啊啊”地小下去,最后关掉。

    肖纵青一副死了的样子仰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飞机杯,一只手把脸埋在里面喘气,颜雀看着他,慢慢开口说:“还好用么?”

    “好用个鬼!”肖纵青连骂好几句脏话,还是没把手放下来。

    颜雀就低头去看他插在飞机杯里的玩意儿,那大鸡巴已经胀得很大,跟昨天见到的时候差不多,巨大的根部几乎挤开飞机杯的填充硅胶,进出的时候每一下都显得又凶又狠。

    只是不应该插在一个飞机杯里,过于浪费了。

    颜雀知道自己下面已经湿透,只是跟满身的水珠在一起,她还能轻松乍一乍这条傻狗。

    可这傻狗连看都不敢看他。

    性欲带来的冲动是极短效却又极汹涌的,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握住了肖纵青的手——两只手,她看着肖纵青近乎疯狂的双眼,慢慢将他两只手按在自己的双乳上。

    一边一个,轻轻按好。

    “飞机杯其实不用扶着,只要鸡巴够大,插在里面不会滑出来,”她一脚踩在肖纵青的两腿间,俯身下来,“你看,它能自己动。”

    肖纵青看个屁,他握着一对大奶子,被湿漉漉的颜雀占据了所有的视线和理智,从喉头里发出的声音都是哑的。

    他忽然凶狠地捏了一把颜雀——捏在她送过来的一对大奶子上,手掌用力开合。

    颜雀被捏得喘了一声,下面一股热流涌出来,她没说,只是居高临下一皱眉:“轻点。”

    肖纵青顿时什么气都没有了,鬼迷心窍一样轻轻地摸她奶子。

    他的手掌特别大,上一次摸她的胸还是在两个月前,那时他还是一条刚被捡回来的野狗,手上有重活的厚茧,现在被包养似的做了两个月小白脸,手上的茧子少了些,摸在奶子上是刚刚好的程度——大小刚好,一手一个包裹得很全,掌心的茧子一点点,刚好停在奶子尖的地方,划一下就能过电。

    “嗯……现在可以重一点。”颜雀忍不住挺起腰,把奶子往他手上凑。

    肖纵青听话地用力揉起来,整个人都在颜雀眼皮底下蠢蠢欲动,好像忍了很久才说:“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颜雀喘着往后一退,“就只摸。”

    “好,好!操,你别跑……”肖纵青求她,“你别……我就只摸摸,颜雀……你真他妈的……不是好鸟儿!”

    颜雀被这句怒骂听笑了,于是大发慈悲地握住他的手往下挪了挪:“……我没说只能摸一个地方。”

    肖纵青的手被挪到一片湿润的阴毛里,粗长的指节不假思索地就往里面窜进去,性急地撬开肉缝钻到深处,一下子就钻出一股热流,几乎把他整个手掌打湿。

    颜雀轻轻叫了一声,把肖纵青叫得头皮发麻,一只手用力扣住了她的臀,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扯过来。

    奶子颠颠地几乎晃到了他面前,肖纵青张开嘴想叼住近在咫尺的肉豆,舌尖碰了碰那块嫩肉又缩回来,想到颜雀说的不可以,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低下头,只敢用手去摸——用力地摸颜雀屄穴里的每一块皮肤。

    他想疯了这个肉穴,用手指肏进去的时候肖纵青才终于感觉到这个飞机杯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的手指正在一片软烂的热穴里替他的鸡巴抽插,颜雀的阴道他插过,十几年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更湿更骚,湿得让他发疯,骚得让他恼火怨愤。

    肖纵青插进两个手指,指腹用力地往最深处顶,想要找到当年颜雀最舒服的那块地方,可是她被插得奶子乱抖,似乎只要有东西插到她身体里,什么地方都能让她舒服起来。

    ——你这里面已经尝过多少鸡巴,才把你肏成现在的模样?

    他徒劳地张嘴呼吸,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摸着颜雀,用手指肏着颜雀,那女人低着头在他手里被插得低声叫唤,于是肖纵青什么也不舍不得说,只用双手在她身体里摸索着答案,最后在飞机杯的震动中射了出来。

    “求你下次别再这样玩我了……”

    肖纵青被放走的时候好像说了这句话,颜雀正背对着他穿回衣服,于是什么也没理会,放任他喘着粗气自己走了。

    傻狗气急败坏,即便射出来了也觉得浑身难受,颜雀却在那两只又粗又热的手指下被插舒服了,很快把她两个月没有开荤的身体安抚下去,又继续开始工作。

    余风的戏份就在第二天,颜雀突然改变计划领着a组给他拍了一整天,一开始的台词说得磕磕绊绊甚至还带口音,肖纵青急得嘴皮子要冒泡,每次颜雀喊停他就蹲在地上埋着头,好像一直等待宣判的死狗。

    后来不知怎么颜雀让全组停下来休息两个小时,她跟主摄还有两个副导一起进了小屋子里修改剧本,临时修改的部分有一点争议,但颜雀在《滨海有花》剧组有着绝对把控权,她低头不再说话了,其他人只敢说行行行就这么好。

    肖纵青的台词被缩减到只有五句,其中三句是蹲在码头的自言自语,他不用说得太清晰,但镜头会给特写。

    他拿到改好的剧本心里一凉——早几天就听说过表现不好的演员因为签了合约不能换人,就会被现场删戏,最后也有可能一个镜头都用不上。

    肖纵青不在乎自己上不上电视,他怕颜雀真的觉得他没用。

    “这几句可以吗?”颜雀见缝插针地调整机位,连视线都没向他投过来。

    肖纵青张了张嘴,又闭上。

    “都听你的。”他闷声说。

    其实在片场所有人确实都听导演的,但没有人会这样跟导演说“都听你的”,好像冷不防露出一点公事以外的委屈,显得尤其耐人寻味。

    身侧几个化妆师和场务闻言动作都顿了顿,然后欲盖弥彰地低下头。

    颜雀终于抬头给了肖纵青一眼,又回监控器前坐好:“机位准备好没?”

    摄像那边正在紧急摆弄,好像新换的机位很刁钻,肖纵青完全不懂,看了半天只有满肺的惴惴和烦躁。

    这几场拍到天光没了就转场,夜里是女主来找余风借钱买卫生巾的戏,肖纵青自己的台词都说不清楚,一走戏就更可怕,女主脾气好,走了几遍还开玩笑说是自己没办法让对手代入角色。

    代入不了角色是新手最大的问题,但颜雀敢找肖纵青来演余风也不是毫无对策。

    实际上对着一只渴情的公狗而言,演好了就给他肏一顿是最方便的方法,行业内也不是没有这种故事,只是导演和演员是颠倒着来的,颜雀开玩笑时或许会这么说说,但他知道肖纵青并不是不够认真。

    他反而是太认真了,颜雀希望他开始做梦。

    这晚暂时先回去休息,电影镜头有时候就是死磕,并不像电视剧一样精确到每一天每一小时的进度,能够牺牲细节来完成整体。

    肖纵青回去的时候是失魂落魄的,颜雀倒没说什么,吃完饭回房洗澡,结果水一关停就听见有人敲门,颜雀正好让小竹子给自己带一壶凉茶,于是随手裹了件浴巾就去开门。

    开了门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是张明烁。

    颜雀被浴巾勉强裹住一半酥胸,大腿根还在空气里湿着,看清楚他脸的瞬间有些不悦:“什么事?”

    张明烁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长得足够帅,昏黄的灯影下好似从海报里活了过来。

    他看看颜雀,忽然肆无忌惮地往她遮不住的乳沟里瞥了眼:“有几个戏想找颜导指点一下。”

    颜雀并不给脸:“明天再说。”

    说罢作势要关门,张明烁却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轻轻卡住了颜雀的动作:“颜导,明天我有行程已经请了假,再回来的时候是直接开拍,我怕到时候接不上,今晚做点笔记,出差路上我多想想。”

    颜雀记得小竹子说了这事,于是皱眉,还是把门开了。

    张明烁大步跨进门,手里已经递过几页剧本,颜雀一眼扫过上面确实有几处笔记,习惯性地脑子先动,接过剧本看起来。

    低头的时候她湿漉漉的头发钻进乳沟里,那随意塞好的浴巾只是因为胸够大才勉强撑住,随着她的动作几乎能够看到挺立起来的弧度,张明烁口干舌燥,好想趴上去把那对乳头从浴巾里叼出来吸。

    颜雀知道这是个挺有灵气的男演员,否则也不会在毫无名气时就选中他的角,但看到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时还是有些赞叹,许多心理内核他分析得特别好,把沈建业这个人物从心肝肺分析到了下半身,边角还写上一些动作癖好的养成——

    直到她看见那行潦草的“有机会要狠狠艹一艹颜雀才可以”,她整个人顿了顿,抬起头看向走进自己房间的这个人。

    张明烁笑了笑:“哪里有问题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不在颜雀眼里,正盯着她抬头时摇摇欲坠的浴巾边,牛仔裤下面已然鼓起一块。

    颜雀随他的视线垂眼看看自己,内心非常平稳,甚至没有去拉浴巾,她知道有些男人面对这种退势保守的行为更上头。

    她也笑了:“没什么问题,分析得不错,比上一次怎么都演不出来好点。”

    张明烁果然冷了几分目光,视线移上来盯住她:“颜导,你知道上一次戏我怎么过的吗,”他勾了勾嘴唇,“你要不要和我睡一次……这句话,我是对你说的。”

    颜雀挑起眉,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是沈建业这个角色把你弄疯了?我看你面相不是这么有种的人。”

    张明烁一连被呛两句,硬爆了的鸡巴软了几分,他却没有后路,忽然朝颜雀凑近一步,低声说:“是啊,这个角色色欲熏心又阴险狡诈,颜导你看,我现在就是沈建业吗?”

    颜雀被他紧盯着凑近,那一瞬间在一盏简陋钨丝灯的照射下,张明烁俊美的轮廓一半晦暗一半刺眼,像取景框里的画面向自己袭过来。

    很逼真,逼真到颜雀忘了躲开,她目光微亮,竟是笑了笑:“很好,就是这样。”

    张明烁呼吸骤然发颤,大步一跨凑上来要吻她,颜雀在那双嘴唇到达嘴边时躲开,张明烁握住她的下颌逼视她:“颜导不给点奖励?”

    奖励我现在就地肏了你,鸡巴在你嘴里驰骋,或者在你夹起的奶子上面摩擦,直到精液射满你的眼睛鼻子嘴,你像骚浪的妓女一样叫得全世界都听见。

    颜雀斜睨着他粗喘动情的脸,不用问也知道他要什么。

    她只是好奇这个好好的一线艺人怎么突然就疯了,敢拿自己一辈子的前途跟她犯这个混。

    “你是要继续发疯,”颜雀说,“还是想要下一部戏?”

    张明烁却低头哂笑,作为顶流的脸难得露出这样鲜活的肮脏神色:“颜导,如果你知道我手里有什么,可能不仅让我发疯,还得给我下一部戏。”

    颜雀挑眉:“哦?”

    张明烁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说:“昨天你老公走了以后,你在这里跟谁做爱了?”

    “肖纵青那个傻逼,好像把颜导伺候得不是很舒服,”他说着,已经把手放到了颜雀乳沟上,指尖勾挑,轻轻插进柔软的深处,他被爽得喉结耸动,“……操,颜导,你不知道这栋楼隔音有多差吧?”

    颜雀盯着他:“你有证据?”

    “你猜?”张明烁呼吸一顿,没怎么用力就扯下了她的浴巾,让她整个裸体呈现在他怀里,洗热的奶子散发着一股浓香,他忍住没有立刻低头去吃,继续说,“颜导放心,我只有一个要求。”

    颜雀笑了:“只想肏我一次是吧?”

    张明烁清爽地咧嘴一笑,当真有万人迷的样子:“不对,是一晚,好几次。”

    他已经想好了是怎么样的几次。

    第一次他要先把这个被人肏到烂熟的女人舔干净,让她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的味道,先从嘴开始,妈的接吻太舒服了,他时常在跟女演员接吻的时候硬起来,但想到跟自己对戏的女演员都被各种傻逼亲过,他很难真情实感地继续硬——

    所以他要先跟颜雀接吻,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水特别多的类型,上下两张口都很多,上面的嘴被含着吮吸会嗯嗯地流出很多很多口水,把下巴晕得湿亮,下面的嘴也会因为接吻湿起来,然后发骚地掰开双腿要他吃屄。

    她的屄要重点吃,阴唇一片片分开放在嘴里,跟接吻一样用他的舌头舔弄,然后是屄肉,那道在他眼里必定被很多男人肏熟的穴口肯定是艳红色的,充血得特别快,只要他摸住奶子就能一股股地往外冒淫水,把舔干净的阴唇洇湿,变得深红。

    然后他用鸡巴肏进去,一下子要肏到最深,抓着她的屁股,一边骂她背着老公吃别人的鸡巴,一边用鸡巴顶得她一句话都辩解不出来,把平时那张不可一世的冷脸肏哭,让她说着自己快被肏死了求他慢一点。

    这时候他要狠狠地揪住她的奶子,扇那团奶子肉,最好把乳汁拍出来,他捧起来一边嘬一边吃。

    第二次要开着电话,让她打给自己那个惹不起的老公,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一边摇着屁股挨肏,一边对老公说今天工作辛苦了,他趁机一下下把鸡巴捅到她的g点,看着她被咬烂的奶子在前面发抖。

    第三次还没想好,他可能会来一个睡奸,反正这个女人也没什么损失的,不知含过多少人的鸡巴才爬到这个位置,肯定不会为了再被另一根鸡巴肏一次而毁掉自己的婚姻。

    “颜导,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张明烁压低声音,已经情不自禁地往颜雀身上凑去。

    下一秒却被一只手顶开了脑袋,颜雀还是那张他最看不惯的冷脸,即便此刻赤身裸体,这么近的距离,依然有一股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气势。

    “一晚上几次,”她微微仰头,却像在俯视他,“现在到天亮就一个多小时,你早泄?”

    昨晚那只傻狗从套上飞机杯到射一次出来就用了一个小时,虽然有些特殊情况再那里,但不妨碍她用来对标别的男人。

    张明烁热血上头,眉眼一沉看着她:“我现在非常想肏你。”

    颜雀点点头:“看的出来,你胆子确实大了,但是脑子却小了。”

    她施施然抬腿,从张明烁身边径直走开到了床边,随手勾了件t恤套上,尽管依然能看见挺翘的一对奶子轮廓,以及若隐若现的双腿之间,但张明烁已经看出来了,这场交易肉眼可见地谈崩了。

    他怒火中烧,连日来的禁欲不得发泄,那小处女根本不能让他彻底尽兴,今晚来这一趟除了碰巧抓住颜雀的把柄,还因为他实在是逼疯了。

    如果可以,今晚他本来要把颜雀肏到对他的鸡巴爱不释手。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却还是绷着没让自己冲过去把颜雀按在床上,“你不怕我把证据捅出去?”

    结果那女人却正背对着他找什么,弯腰的时候露出一点漂亮的屄缝,不知是洗澡水还是淫水落在上面,显得特别好肏,也特别欠肏。

    张明烁呼吸都在发抖,然后颜雀就直起了身,又把自己招惹鸡巴的屄藏在衣摆下面,她找到了她的火机和烟,于是单手点了一根,只是闻了闻没放嘴里。

    “我当然知道这里隔音很差。”颜雀夹着烟,在一缕白雾里向他看过来,“你脑子不好,不过也可以想想,我为什么知道还无所谓。”

    张明烁眉目森冷:“不怕你那个总裁老公知道?”

    颜雀被逗笑了:“确实,他知不知道很重要。”

    于是她就在张明烁的眼皮子底下又摸到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颜雀在张明烁阴霾的视线中,把手机凑到耳边:“喂,老公。”

    线路那头的沉默甚至不超过一秒,路星河的声音很快响起来,他似乎笑了一声,低声应道:“老婆。”

    “没事,”颜雀嗓音忽然有些哑,啼笑皆非地哂了一声,“这里有个人,说想跟你报告件事。”

    路星河说了什么张明烁没听见,他看着被颜雀递到眼前的手机,忽然整个人如坠深渊般冷起来。

    他闭着嘴一个字都没说,看着颜雀希望她放过自己一次。

    颜雀如同看个玩具似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货是不顶用了,于是自己又把电话拿回来,对路星河说:“昨晚你走了以后,我在房间里跟别的男人做爱了。”

    张明烁头皮发麻,却在很隐匿的瞬间又一次硬起来——因为这句骚死的话。

    代入这顶绿帽子的爽感让他鸡儿梆硬,然而电话那头的正主却只是默然片刻,然后低声问:“舒服吗?”

    路星河的声音被外放出来,像丝绸融在夜色里,温柔又高贵:“有比被我肏舒服吗?”

    颜雀不知为何心中一涩,实话实说:“……没有。”

    “委屈你了,”路星河低声笑,“那我等你回家,老婆。”

    颜雀所有玩闹的心情都没了,在他最后一声“老婆”当中腰后一软。

    “挂了。”她哑然落下一句,然后看向张明烁:“还不走?”

    张明烁只觉得胸腔里一口能度上来的气都没有,他不敢再看颜雀,几乎落荒而逃。

    一场闹剧终了,房间里又只剩颜雀一个人。

    小竹子送凉茶来的时候就发现颜雀自己坐在烂尾楼的破窗边发呆。

    她小心翼翼走进来,把凉茶送过去:“姐,在想什么呢?”

    颜雀双手环胸,轻轻看着眼前的夜色,半晌只说:“我第一次遇见路星河,就是在海边。”

    也是这样的深夜。

    那时颜雀在上三流本科,她大一做过不少兼职杂工,大二的时候偶然得到片场群演的工作,第一次接触到电影剧组。

    并不像肖纵青说的那样,她对镜头没有仇恨也不抵触,她始终知道摧毁自己的是什么东西,所以在见识过片场工作以后,她经常应聘群演,有时甚至翘课去当场记,就为了躲在角落看导演怎么工作。

    第一次躲在无人发现的角落看监控器里的画面,颜雀有些呆住了。

    现实世界的光影,在这一个小小的屏幕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呈现,群演没有知觉地游荡,但在镜头里是很重要的一抹颜色。

    她不在乎自己站在哪里,她第一反应是:不对,这个镜头应该再仰一点好。

    发呆的时候导演组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陌生人,演员经纪一个都不认识她,那导演姓胡,看她资质好,也不生气,只笑笑说:“想学学我们女主怎么演戏啊?”

    颜雀见他面善,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想学怎么拍。”

    一圈人都嘻嘻哈哈笑出声,胡导也笑,看她几秒,又认真地说:“拍戏首先得有剧本,你有了吗?”

    颜雀当群演是没有剧本的,但看了几次工作也知道剧本是什么,她被所有人揶揄地盯了一会儿,只说:“暂时没有,谢谢导演。”

    然后她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当作事业来做,她花了一年的时间辗转各种剧组,跟群演混在一起攀谈积累素材,修修改改地完成了《装》的第三稿。

    有了剧本第二件事就是找投资。

    颜雀没日没夜计算这第一部电影的成本是多少,她抓紧每一个机会跟现场的打小制片搭话学习,在片场次数多了总有人问她要不要当演员,可以直接安排一个角色立刻上镜,她总说我有更想做的事,拍戏会偏移她的方向。

    但长得好看,在这个圈子里是硬通货,颜雀当时就彻底明白。

    遇见路星河是在夏城一个大剧组里,大夜戏,在海边的一片别墅群。

    夏城的冬夜,海风跟剧组大灯一起打过来,整个人像在光里被冻起来,颜雀穿着军大衣跟制片助理正聊,片场外面开进来一辆保姆车,这剧的女主角先下车,电动车门没关上,很快又走出来一个高大修长的男人,长腿从漆黑的车厢里踩下来,毛呢西装,披着一件冷灰的羊绒大衣。

    像是劣质仿造韩剧男主的打扮,但这人套着这一身就真的像个韩剧男主,海风吹过来,冷也冷得有了格调。

    大灯外无数视线藏在黑夜里,颜雀跟所有人一样盯着那里,制片助理在她耳边说:“这是咱们这部剧的大金主。”

    风刀刮骨,但颜雀目不转睛,嘴上低声问:“有多大的金主?”

    “可以说这里所有人的工资都是他发的,叫声爸爸不为过。”制片助理看了她一眼,“别想了,他的投资不好拿,听说咱女主陪睡了五年才拿到这个配置,你等不起的。”

    颜雀“嗯”了一声,收回视线。

    那个月她就经常遇到路星河来送女主,按照剧组内八卦的说法,路星河最近在夏城有个分公司要开,顺便来操操女主罢了。

    娱乐圈里女明星光鲜亮丽,背后的风言风语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污秽——颜雀有时候想,如果这是面前最快的一条路,那么她可以理解。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跟随路星河,有时是视线,有时是行踪。

    终于有一天路星河跟她对上了,颜雀在场务帮忙,手上是一双脏兮兮的手套,路星河远远穿过灯光组背后的窄道,双手揣在大衣里朝她这边望过来。

    第一秒像是巧合。

    第二秒才算确定。

    颜雀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冬日的雾气从她嘴里散出来,模糊了一点视线,但路星河的目光依然很清晰地投进她眼里,他什么也没说,但她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一个讯息。

    他要她来找他。

    路星河在剧组里有一个固定的去处,颜雀第一次靠近女主的化妆间,听见了里面咿咿呀呀叫床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留了一点门缝,颜雀站在外面看见十分钟后就要上戏的女主被按在高高的化妆台上撅起屁股,白花花的长腿被肏得翘起来,路星河脱了大衣,解开裤腰带,鸡巴在女主粉嫩的屄里进退有度。

    颜雀一声不吭,路星河转过头看向门外,胯下狠狠撞了一下女主,他没说话,只让女主用一声隐忍不住的浪叫告诉颜雀:我的鸡巴又屄肏了,别来送。

    然而当时颜雀却没走,她透过微合的一扇门,双眼不错地看着里面的活春宫,面上一点也没被羞辱的难堪,反而是莫名其妙的惊骇和兴奋。

    路星河对于送上门的女人有惯性的判断,但当他一边肏着身下的女明星,发现门口的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本子开始涂涂写写的时候,突然就没了性致。

    女明星感觉到小穴里抽插的鸡巴慢下来,本想为了上戏婉拒的身体开始有些慌乱,随即开始扭腰摆臀地挤出很多淫水,甚至自己动起来,伏在高桌上扬起身,把揭了一半的奶子送到路星河手里:“是不是这里空气不好,你多闻闻我好了……”

    路星河看见门口那偷窥的女人面不改色地继续写,好像是把这发情的台词记下来。

    他鸡巴彻底软了,在女主屁股上拍了两下,示意她自己拔出来,女主看他脸色,蓦地也朝门口看了眼——不知道是谁开了一点门缝,虽然外头什么人都没有,但她吓得屄里一紧,赶紧夹着一屁股淫水去关了门。

    颜雀带着灵感小笔记欢快地从化妆室跑出来,回去以后立刻给自己的剧本润色,加了两场床戏。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男人女人做爱的画面也可以很漂亮。

    第二天她用一只香奈儿过季包从制片助理那套到路星河的酒店信息,穿了件衣柜里最好的衣服就去了,五星级酒店电梯要刷卡,她只好等在酒店大堂,从过午等到了半夜。

    外头车都快没了,颜雀没等到路星河从外头回来,倒是等到剧组的女主带着口罩墨镜从电梯下来,穿着高跟鞋,但走路姿势有点怪。

    像是做狠了。

    颜雀转头看向那电梯,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很自然地跟随一个光头大叔走进去。

    十六楼套房,费了些心思才走到路星河套房前,颜雀在门前站了30秒,伸手按了门铃。

    路星河开门的时候正在抽烟,胯下松松垮垮地围着一圈浴巾,两腿间鼓起来,不知道是刚硬起来还是没退,看都没看门外一眼,开了门就转头回去:“又什么忘带了?”

    颜雀站在门口看着他光裸完美的背部肌群,一时有些愣神,然后说:“路总,我有一部剧本想让您看看。”

    路星河这时候才转头看向她,手中的烟顿了顿,浓眉一蹙:“是你。”

    颜雀干脆进了门,把剧本双手呈上来:“八十万投资,路总可以直接冠名,票房全部归您,要不您先看看。”

    路星河站着没动,床事后的一种倦怠感还在他身上留着,微垂的刘海下一双幽深的眼睛像蛇,没什么温度:“我不缺八十万,也不缺八十万投资的利润,别麻烦了,不干净的人我不碰。”

    不管什么形式一个女人找上一个男人的酒店房间还能有什么意思,路星河奇形怪状的投怀送抱见多了,本意是你送剧本不如送体检报告。

    颜雀却对号入座,没解释自己干不干净,只是硬着头皮说:“抱歉,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投资。”

    路星河不冷不热地扫视她:“你的条件,裸贷就能借到一百万。”

    裸贷又是羞辱人的话,颜雀轻笑了声,倒也实话实说:“钱是一回事,但我还想要路总的资源,没有您的路子得一百万才够。”

    直到这一句路星河才算好好看向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衣服穿得很有意味——外面是严丝合缝的羽绒大衣,但能看出里面大概穿得单薄。

    她已经做好准备,能用上面的嘴说通最好,不行也可以用下面的嘴。

    路星河舔了舔嘴唇,忽然伸手接过了她的剧本。

    大概只翻了两页就又还给颜雀,没等她再说什么,从床边的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给她:“我现在不缺女人,这个人可以给你一百万,想好再去找他。”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是注定你愿意卖就能拿到足够的投资,颜雀盯着路星河,从他眼里看到仁至义尽的漠然,随即接过名片,道了谢开门出去。

    半夜12点五星级门口的灯光很暖,但走出不到五十米就感觉到刺骨的风刮在脸皮上,颜雀大步走着,喘着气,雾气里双眼垂下又抬起。

    两天后她照着名片给对方打过去,路星河果然没骗他,好像已经跟人打过招呼,那大老粗是个项目经理,接了电话就给她报了个ktv的地址,说现在过来就好。

    算是整个夏城最好的ktv,颜雀还穿着那天晚上去找路星河的衣服,进门被一屋子烟味扑了满鼻,忍住了,一直在包厢角落坐到没什么人了,才站起来,给那经理倒了杯人头马。

    经理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把那身厚重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纯黑半高领的针织连衣裙,款式挺简单,布料却是很好,灯光下一点丝绒勾勒出埋在大衣下的动人曲线,经理拿杯喝了一口烈酒,盯着她倒酒时俯身的胸部,内衣都撑不住似的晃了晃。

    五分钟后整个包厢被清场,经理开始解衬衫扣子,颜雀坐在沙发边看着他的皮鞋,心里想:还好,这个不是太丑,五官是好的,就是皮肤有点差。

    五分钟后一根硬挺的大鸡巴被送到颜雀面前,经理把圆滚的龟头往她脸上蹭了蹭,酒后沙哑的嗓音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摸她耳朵:“给我口出来,就给你一百万。”

    颜雀盯着眼前那根鸡巴上,嘴唇微动,呼吸颤抖起来——然后憋不住吐了。

    她先是干呕,自己拼命捂住嘴,想要忍住,那经理立刻面露菜色,她企图解释,伸手表示自己还可以,接受手指一碰上那根软了一半的鸡巴,她又干呕了一下。

    经理都说不出来话,想要后退,颜雀心中着急,赶紧用手拽住他胯下那发软的肉棍,嘴上艰难地说:“郑先生……不是,麻烦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姓郑的一辈子潜过多少女明星干过多少这种勾当,见过宁死不屈的,见过一边挨肏一边哭的,第一次见到当着他鸡巴的面呕吐的。

    颜雀还企图挽留:“抱歉,可能是吃坏了东……呕——”

    郑经理彻底萎了。

    那晚颜雀怎么来的就怎么走的,到最后甚至是郑经理拜托她行行好放他一个人在包厢里静一静,起身把她推出门去的。

    包厢外没暖气,一下子就冷起来,颜雀把大衣原路裹上,发现自己那叠放剧本的文件袋还落在包厢里。

    也没好意思再回去拿了。

    她按了按干呕后痉挛的咽喉和下颚,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坐公交回到剧组宿舍。

    那天之后剧组里就没见到路星河的人影,据说他分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回帝都去操别的女明星了,颜雀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人家好好给自己前线搭了桥,也算半个贵人,结果她当众给人呕萎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两个月后是春日,剧组杀青,路星河也到现场,以女主的名义给剧组全员发了红包和礼物,还送来了一大捧花。

    黄玫瑰。

    女主那个脸瞬间就在三月春阳里冷了下来,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出声。

    制片助理抱着红包在颜雀身后吃瓜:“噢哟,这是要分手了啊,路总真是个体面狠心人……”

    而颜雀只盯着路星河手边的那个牛皮文件袋——是她那晚落在ktv的那个。

    于是就在所有人面前,路星河朝她走过来,把文件夹放回她手里,说了句:“你上次落下的。”

    抽气声此起彼伏,颜雀看见不远处的女主朝她投来愕然的视线,不由得脊背一冷,盯住了路星河,后者温和地笑了笑,留下一句“我会再找你”就转身走了。

    留下颜雀一个人,成为在场最为瞩目,也最好欺负的一个对象。

    那些普通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污秽谣言,立刻从一个女人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被请出庆功宴,被迫跟自己忙活了几个月的剧组彻底切割。

    体面狠心人,路总这惩罚来得又准又快。

    或许短时间内她会因为路星河两句语焉不详的垂爱得到一些机会,但时间一久她没真正攀上路星河的床,就会被已成气候的女主连根拔起,成为一棵还没发芽就死在土里的野草。

    圈里将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剧组的工资都没给她结,财务说等到制片拨款后再统一发,原本这在圈里是常见的事儿,此刻就像是悬而未决的一笔劳务债,颜雀觉得没什么希望正常开支了。

    她有些冤枉,但身单力薄,只能认眼前的怂。

    拿着那包五百块的红包颜雀还是坐公车回家,没想到人还没下车就接到了路星河助理的电话,告诉她接下来一周的工作日都可以到酒店跟路总签约。

    颜雀在颠簸的公车上握住手机,半晌没吭声,那助理耐心地解释一遍:“《装》的剧本路总已经开过内部会议通过,您上次说的八十万资金会在项目报备后到账,颜小姐有律师代理的话也可以一并带来磋商合同细节。”

    颜雀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终于说:“我没有律师。”

    “那就你自己来,反正你什么都输得起。”

    电话那头蓦地换了一个声音,温沉的疏离的。

    路星河低笑了声:“记得穿你今天的衣服,显胸大。”

    路星河就像水泥路上忽然驶来的一辆银魅,在颜雀一片大雾毫无前路的人生景象里,他突兀地出现,第一镜像是隐喻和嘲讽,第二镜始料不及地停下来,把荒芜的背景变成一幅画。

    颜雀签完合同,把文件推给助理,抬头正对上路星河那双孤星独月的眼睛。

    他真是长了一副很适合上镜的脸,彼时还未拥有一台摄影机的颜导忍不住用自己的眼睛寻找画幅和分镜,心魂都因此安静下来。

    路星河收下她的视线,他像一尊常年停留云边的神像,似乎早已习惯世人的目光,并不迎合,也不抗拒。

    眼前的女人很听话,果真穿了杀青现场那身衣服,修身翻领毛衣,穿得有些旧了,低档的布料有些扭曲,下v的领口处洗出了波纹,露着一点隐隐的乳沟。

    颜雀的美平分给脸和身体,冬去春来,回升的温度剥去她的累赘,总算完整了她动人心魄的美艳。

    路星河望着她,目光轻轻地扫视,没让她觉得不适,灯光下那双偏金的眼睛像流动的酒液,反而使人不自觉迷醉进去。

    助理很快处理完所有合同事务,问了颜雀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余光还在看路星河。

    看到他起身放回酒杯,在吧台边接了个电话,她问题回答完的时候,路星河已经换了身外套,她第一次见他穿工装款,头发随手拨了拨,袖口绣着一只暹罗猫,又是差别很大的样子。

    他低头拿上手机,问助理:“都好了吗?”

    助理随即拿了所有材料退出房间,颜雀后知后觉地坐直了身体,嘴唇微动,下腹有些不舒服。

    今天她提前吃了止吐药。

    可路星河没给她看自己的鸡巴。

    他从酒柜下摸出一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机械表,随手带上,一边说:“八十万拍一部电影,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外行人对电影工业的理解有时仅限于明面上的几个工种,隐形成本,坏账,磨损,推倒重来,一部电影最后用到的资金比算出来的多三倍都算成功的了。

    尽管颜雀的剧本确实可以分为小成本,但八十万依然像是开玩笑一样的数字。

    “拍不出来,可以拿apy来要下一个八十万,”路星河没看她,像跟自己的助理交代一会儿吃什么,“拍到哪你自己选择,能不能拿到钱就看本事了。”

    颜雀听得清楚,点头道:“明白,我会先省着用。”

    这个事情她早有预备,省钱对于小导演而言甚至是比会拍更重要的技能,但她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路星河大概真的看完了她的剧本,这八十万正是最小下限。

    “所以你见到男人的鸡巴真的会吐?”

    路星河看过来,语气没变,还是那么自然地说话。

    在快要潜规则的气氛里突然说起公事,在谈到公事的间隙突然又说起这种话,颜雀差点在满屋子马鞭草的香味中落进他的节奏,喉间烫了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碰了碰耳垂:“我后来去看了,医生说是神经性干呕。”

    路星河望着她,点点头,尾音轻柔低哑地拉长:“应激反应?”

    他的语言不紧不慢甚至算得上礼貌,但颜雀莫名觉得他用这四个字问了很长一句话:被多大的鸡巴操怕了?

    一种存在于通感下的虚构冒犯,本该引起她细微的应激反应,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止吐药,颜雀没觉得不舒服,一点也没有。

    她甚至舌根一热,感觉到唾液腺缓缓地分泌出湿热的津液,在路星河的目光和声音里立刻沁润了她的口腔,溢下咽喉。

    她垂下眼,声音放低:“希望有机会能跟郑先生道个歉。”

    路星河轻声笑了,喉音很好听:“他喜欢看小姑娘跳脱衣舞,你会吗?”

    颜雀抬起头,两双眼安静地对视片刻,路星河走到沙发边,忽而俯身凑近她。

    具象的美感倾轧下来,颜雀没有躲,双眼清明地睁着,他却只是伸手摸到她侧边,用指尖捞走了一只打火机。

    “回去吧,”路星河点上一支烟,隔着飘起的烟雾垂视他,“钱明天到账,你可以先开始筹备制片和选角了。”

    第一次拍电影,前期准备繁琐到使人痛苦,颜雀尽管乐在其中,也实在心无旁骛,直到再一次见到路星河,距离那次签约已经过去两个月,制片妆发主角都定了下来,只是业内她看的上的摄影都贵,机缘巧合让她从帝都美院的电影社团找了个大学生,几页剧本加五千块钱就把人包走,终于凑齐了主创在帝都的一间短租办公室里开了碰头会。

    路星河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又或者是在去操某个女明星的路上,顺道拐过来了。

    颜雀发现他的时候,会已经开到一半,路星河没带助理,端着一杯咖啡,穿着一身春末常服,侧倚在办公室简陋的推拉门边,看不出来是来接女朋友下班还是要莅临指导。

    开完碰头已经是两个小时后,颜雀发现路星河没走,坐在公用区的沙发上看文件,他助理送来两份包装精致的外卖,放在桌上就走了。

    “吃点?”路星河看看她,“叫了些清淡的。”

    一家人均三百的粤式餐厅外卖,颜雀都找不到地方下手拆,半天才搞定,很自然地就挨着路星河坐下,胳膊碰到腿,很淡的男士香水味蹭到皮肤,荷尔蒙见缝插针地缠绕在一起。

    颜雀端起一份粤式牛河张嘴吃,路星河侧头看她被油光抹过的嘴唇,忽然说:“那个病好点了吗?”

    颜雀筷子顿了顿,摇头:“没管,暂时也不需要。”

    路星河低头喝了口汤:“也不一定。”

    每一个字都很好地配合着视线的偏移,颜雀用余光确认,他从自己的脸一路向下,看完奶子又看向腿间。

    背心裹着挺拔的胸和漂亮的腰,下面牛仔裤勾勒出笔直的腿型和平坦的三角区。

    颜雀挑起一条河粉,有些局促地翘起一只腿,反倒让那硬挺的牛仔布料便更紧地描出了阴阜的轮廓。

    路星河看着她,蓦地像是笑了,转头继续喝汤:“我前段时间开的那间公司,准备用你和你的这部电影作开业门面。”

    处女和处女作,在电影界像是维纳斯自己铺纸绘画,不论成品质量如何,电影出来噱头就够公司玩上半年。

    颜雀偏过头,看见他手上有一张写着号码的纸,字迹早干了。

    那张纸从他手心递过来,颜雀感受到上面的温度,像被路星河摸过手心,她轻轻抖了抖。

    “我的号码,”路星河说,“公司不会给你班底,但有几个老师,需要的话我派他们跟你一个月。”

    颜雀看着他的侧脸轮廓,半晌说:“需要的,谢谢路总。”

    她心知肚明。

    电话号码完全可以由他助理可以发过来,写在纸上的话,像是秘密变出实体,轻飘飘从他手里递出来,再由她清清楚楚接过。

    路星河便看她用那双纤长漂亮的手指裹起自己的号码,轻轻塞进腿根的裤兜里。

    是从一张请柬上撕下的纸,有些克重,硬邦邦地塞出了一道形状,让牛仔裤绷得更紧了些。

    对于艺术工作者来说,仿佛一个性暗示。

    但颜雀是个半路出家的野和尚,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吃那碗比她这间办公室日租还贵的河粉,路星河似乎没有什么胃口,给她递了张纸巾随即起身走了。

    办公室简陋的门框被关上,颜雀看了眼那袋外卖,轻笑了声。

    外送的东西,他应该都看不上。

    二十出头的颜雀说不清自己当时在想什么。

    八十万款项早已经实打实进了颜雀的账户,那个合同她仔细看过,还偷偷拍了照片,其实只要按照目前的步伐走下去,她很不需要再去做曲意逢迎的事。

    但也许靠近路星河根本不是曲意逢迎,是她何乐不为的本能。

    颜雀拍《装》用了将近一年时间,没有用到路星河给的第二次加码机会,只是在电影拍到一半的时候,她跟路星河做爱了。

    电影开机之后她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跟路星河有任何接触,对方甚至没有直接或间接地向她询问电影进度,出品方仿佛给了钱就忘的冤大头,任由她失去一切联系,带着一批人躲进深山老林拍些没有人知道的东西。

    这是任何独立导演做梦都会笑醒的情况,但颜雀偶尔会在拍完一个满意的镜头后,有些期待来自甲方的电话,像兢兢业业做好作业而等待老师抽查的孩子。

    路星河整整半年没管她,之后的第一次联系,反而是她主动了那个写在硬卡纸上的电话,倒也没说什么废话,正儿八经地告诉路星河,她遇到了问题,大概需要专业老师来介入一下。

    电话里路星河不知在忙什么,颜雀把情况简要说明花了五分钟,他只有很轻一点的呼吸声,直到最后才说了这通电话里唯一一句话:“好,你等两天吧。”

    说完就挂了线。

    颜雀握着手机,坐在深山农村的猪圈边发呆,摄影器材在她脚边堆放着,臭烘烘的圈里几只小猪拱来拱去地叫唤。

    她不知道路星河是不是已经忘了她是谁。

    两天后路星河派来的顾问到了,整个剧组有空的人都跟颜雀去接,开车的开车,泡茶的泡茶,连男主角都在大夜戏后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听说出品方第一次派人来,整个草台班子都有些忐忑。

    顾问来了两个,一男一女,各自还都带了助理,颜雀只好从县城车站又租了辆看得过眼的大众把所有人运回去。

    颜雀没有驾照,安排好所有老师的座位,自己最后一个上车,但莫名其妙在车门前顿了两秒,然后才上车关门。

    路星河做事挺周到的,颜雀告诉他自己在男女主演的对手戏上卡壳了,总是拍得不满意,所以除了一个上过节目挺知名的两性专家,还请来了首都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客座教授。

    颜雀一辈子都没学过电影,细说起来,也没学过什么健康的两性关系,顾问待在剧组整整一个半月,她学了很多很多,每天都在努力地学,努力地提问,但在顾问离开的那天晚上,颜雀还是失眠一夜,她觉得自己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她觉得自己像一面被水汽糊起来的镜子,她脑子里的画面依然没有变得清晰。

    几个小时后终于的颜雀被电话吵醒。

    她疲惫到沙哑,甚至没看清来电号码,只很低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还是稳稳的呼吸声,随即颜雀听到路星河的声音:“没睡,还是没睡好?”

    颜雀登时就睁眼了,从床上坐起来,叫了声路总,然后说抱歉,她把散乱的长发捋到脑后,呼了口气:“抱歉路总,可能我需要另外的老师来看看。”

    路星河说:“可以。”

    颜雀沉默了一下,又忽然说:“或者,我回一趟首都,我们能见一面吗?”

    路星河显然停顿了半秒:“见我?”

    “嗯。”颜雀抿了抿嘴唇,像是斟酌,又像是无奈苦笑:“如果可以……我想再看一次,您跟别人上床的画面。”

    电话里有片刻的空白,颜雀只听见一些古怪的声响,但这动静又听起来有几分耳熟,颜雀心跳蓦地加快了几下,起身走向窗边。

    耳边传来路星河的声音,他似笑非笑地,还是那句话:“可以。”

    背景里还是那窸窣声响,像踩在麦秸上的脚步。

    颜雀伸出手,探向朦胧微光帘布。

    阳光倾泻进这土房小屋时,颜雀看见窗外一望无际的麦田边踱来一个男人。

    路星河停在麦田延向天边的边缘,从小窗外看向她。

    “这里没别人了,那就直接跟你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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