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安心里小小地哼了声,他不要长大了,他不想和雄父分开睡。
对于维安不愿意和他分开睡的这个表现,艾尔罕德拉心里既满足又苦恼。
他上前将埋在床上的小维安抱起来。
被抱起来的维安坐在他的腿上,小脸蛋上满是不高兴。
艾尔罕德拉给他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对上他低落的眼睛道,“为什么不想自己睡?”
维安一头撞在他肩膀上,将脸埋起来,闷闷的声音传出,“我不想和雄父分开。”
“也没有分开,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就隔了一堵墙。”艾尔罕德拉抱着他来到床对面新开的一道门前道,“你看,打开这道门就是我们维安的新房间了。”
他抱着维安打开门走进去,将脸埋在他肩膀上的维安悄悄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暖色系的地毯,然后就是一张软软的床,床上面的被套是最新的机甲图画,床旁还立着一个和他一样高的机甲模型,它还会动,还会简单的对话。
“这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我亲手挑选,亲手布置的你最喜欢的模样。”艾尔罕德拉将他放在床上,蹲下平视着他,揉着他的头柔声道,“能不能辛苦维安尝试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维安抵着雄父的额头,有点委屈,“就不能不分房睡吗?”
艾尔罕德拉心疼的捏了捏他的脸,“没办法啊,我们的维安要长大呀!”
想当初那么小小的一个,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啊,啊”叫的幼崽,怎么转眼就到了分房睡的年龄了?时间啊,真的是一点都不经花!
维安抬起肉肉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凑上去用脸蹭了蹭,软着声音撒娇,“那晚上我想雄父了怎么办?”
“想我了,就打开这道门来找我。”
“那好吧。”维安勉强答应下来。
终于完成了劝说,艾尔罕德拉松了口气地一把将他举过头顶抛了抛,一开始维安还抿着嘴,后来实在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不断地喊着,“雄父再抛高点。”
“好。”听着他的笑声,艾尔罕德拉眼里也浮现笑意。
中午吃完饭,维安就趴在沙发上给小伙伴们打通讯,咨询单独睡觉这件事,“喂,商酉,你是什么时候和你雄父分开睡的啊?”
嘴里叼着个水果的商酉眨了眨眼,“好像一岁左右就分开睡了。”
维安惊讶地瞪大眼,“这么早的吗?”
“嗯嗯。”
“那你都不想你雄父吗?”
商酉的小脸上浮上点嫌弃,“谁会想他。”
和商酉聊了会维安就挂断通讯打给克利洛川了。
克利洛川也差不多一岁就没和雄父一起睡了,从维安的问题中看出点什么问题的他道,“你是不是害怕独自睡啊?”
维安犹豫了会点了点头,“有一小点点怕。”
“你不要怕,其实都没什么不一样的,我觉得独自睡更好一点。”
克利洛川给维安说了很多独自睡的好处,什么晚上可以偷偷吃零食,可以偷偷玩游戏等等,说得维安都有点期待起独自睡的时候了。
“而且,你现在可是我们圣斯蒂的首席,要给其余那些还没独自睡的雄崽,做出榜样。”克利洛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其实虫族的雄崽超过两岁了还和雄父一起睡的少之又少,像维安这样五岁了才分房睡的更是罕见。
被克利洛川这一句话戳到心坎上的维安,立马坐正严肃地用力点头,用力之大连脸上的奶膘都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抖动。
一心想着要做榜样的维安,一到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跑到自己的新房间。
见他跑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样子,艾尔罕德拉眼里浮现笑意,早上还百般不愿,这到了晚上倒迫不及待了起来。
果然,幼崽的心情变化得比天气都快。
房间里,维安将枕头放好,小肉手拍了拍后满意地洗漱去了。
洗漱完的他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新奇地睁着,这就是一个虫睡觉的感觉吗?
也不是很奇怪!
过了新奇劲后困意上涌,维安搭拢着眼帘逐渐睡着。
床边有个散发着柔光的盒子,微微的光照亮房间却一点都不刺眼,这是艾尔罕德拉担心他独自睡会怕黑,特地为维安放置的。
夜深,月亮高悬在天空,如水的月光洒下,躺在床上睡不着的艾尔罕德拉无奈地坐起身叹了口气,想了许久,他还是起身抱起自己的枕头,轻手轻脚地打开床对面的门。
布置温馨的房间里小小的灯光还在亮着,能让他清晰地看见维安睡得香甜的肉乎乎小脸。
睡得倒是香!
艾尔罕德拉会心一笑,轻轻地爬上床的一边,伸手将维安揽进怀里,才满意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维安满脸疑惑地坐在床上,看着一旁熟睡的雄父。
雄父怎么会在他房间里呢?
他歪了歪小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
等艾尔罕德拉醒来后,维安直接扑进他怀里仰着头问,“雄父,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艾尔罕德拉慵懒地揽着他,听见他的问话后,歪了歪头做思考状,“可能是梦游了。”
“梦游?”
“就是睡着后,做一些没有意识的事。”
维安似懂非懂的点头,“那雄父晚上还会梦游过来吗?”
艾尔罕德拉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不一定。”
吃完早饭抱着维安在沙发上玩的权褚听见维安说,雄父会梦游到他房间里的时候,不由地抬眼看了眼艾尔罕德拉。
坐在一旁的艾尔罕德拉面不改色的任由他看。
权褚收回视线,心里有那么丝好笑。
…………………………
战场一向是最容易虫化的地方,暴戾的情绪和杀戮,精神力和身体上的双重亢奋,都能让EY物质毫无顾忌地大批量进入他们的身体里。
权闫从破碎的机甲里跨出,庞大的骨翅从他身后展开,刹时掀翻了无数驾驶着机甲冲过来的帕尔冥族,锋利的骨尾一甩,洞穿了机甲,将里面的帕尔冥族一同洞穿。
滴滴血液从森白的骨尾上滴落,落在沙土上,将沙粒染成了暗红色。
猩红的竖瞳透过飞扬的沙土,带着死亡的宣告落在敌方身上,那横贯面容的伤疤在这一刻狰狞得骇人。
狂风卷起沙粒,肆意着整片天地,在有雄虫的战场上雌虫能毫无顾忌地主动虫化,释放他们最强的战力。
当面对那巨大得能遮天蔽日的虫兽的时候,驾驶着机甲的帕尔冥族和兽族下意识地退缩。
那是来自深渊的恶兽,浑身弥漫着让智慧生物恐惧的气息,它们是行走在宇宙中的死神,每次降临都将带走大量的生命,只留下死亡和恐惧。
我曾向上帝询问,这样恐怖的存在怎么还能拥有智慧,他们会毁掉星际的!
那些记录在史书上的字句,在这一刻化为了真实,将死亡笼罩在了他们的头上。
因为星兽域的原因,军校的雄虫毕业后,几乎都赶往了与星兽域的战场。
所以这些与虫族对战的帕尔冥族们,从来没面临过雄虫在场的战场。
也从来不知道拥有虫兽的战场会有多么地残忍和绝望。
他们遗忘了历史书写下来的教训,遗忘了祖辈的警告,遗忘了血脉里的恐惧。
雄虫们庞大的精神力在这个以星球为单位的战场上建立起了链接,他们并不需要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和动作,就能获悉战场上的一切情况。
并且只需一丝灵光或一个闪念,就将指令下达至每一个雌虫脑海里。
他们的精神力能看见雌虫所见的,这使得虫族每次的应对,变化,对策都比敌方快上许多。
每当他们这里刚做出什么动作,虫族那方立马就能知道并且做出应对。
没有身处战局的根本不知道那种感觉,虫族就像是拥有上帝视角般,洞察了战场上的一切。
他们是一切战场上的主宰!
为战争而生,为杀戮而成长!
所有智慧生物理应为他们的存在感到胆寒!
秋风夹杂着果香一路奔跑,早早的采摘了一篮子水果的维安,抱着水果奔跑到后院,脸上的肉肉随着他的奔跑颤抖着。
在这广阔得似乎是原野一样的草地上,有着十多头虫兽,身形庞大的它们下意识地收敛着锋利的骨翅和骨尾,喉咙里发出代表着威胁的低吼声,紧缩的猩红竖瞳盛满了嗜血暴戾。
但是维安一点都不怕它们,捣腾着小短腿抱着果篮来到它们面前,顺着骨尾就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