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酥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伸手抱住陈雨润,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口。
陈雨润沉默地抱着他。
偏偏柳如酥不识趣,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问道:“哥哥,你饿了么?”
被他这么一问,陈雨润还真感觉腹中空空,便点了点头,不露痕迹地微微推开了一点他的小脑袋,“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兔子很自觉地摇了摇头,“不啦哥哥,这么多天一直是你给我做饭,今天我给你做吧。”
说罢,不等陈雨润回答,柳如酥便拉开被子下床,他身上穿的还是陈雨润的衬衫,宽大异常,下面空荡荡的,两条白皙的长腿在自己面前晃悠,还带着某些被蹂躏的痕迹,看的陈雨润眼眸微深。
唔,他貌似想起了自己某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哥哥,你的面加不加鸡蛋啊?”
柳如酥软软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陈雨润赶紧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他看了看自己一片狼藉的衣衫,微微皱眉,便拿了干净衣服进到浴室冲洗,哗哗的水流顺着饱满的肌肉而下,勾勒出他劲瘦的狼腰,锁骨处一个浅浅的牙印。
陈雨润愣了愣,伸出手摸了摸。
这是昨晚小兔子情动时留下的。
陈雨润沉默地冲着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按理说,陈家是不可能接受他娶一个草食系的omega进门的,他自己深知这一点,陈星河对s级alpha的陈家继承人几近痴魔,如果自己不能如他所愿,陈星河会做出什么他根本不敢想。
但是一只草食系的长毛兔omega怎么可能生得出S级的alpha后代呢?
陈雨润烦躁地关掉了花洒。
“哥哥,你洗好了吗?面要坨了。”
柳如酥软糯的嗓音在门外响起,陈雨润应了一声,披上衣服便出去了。
坐在饭桌上,柳如酥看着脸色阴沉的陈雨润,心里暗暗讥笑他一番。
怎么?易感期刚刚睡完别人,扭头就想反悔了吗?
果然,肉食系alpha天生傲慢,从骨子里就没有对草食系omega的尊重,那些易感期里的甜言蜜语,包括他和自己结婚时说的那些情话,都只是为了拿他发泄欲望的幌子罢了。
陈雨润,这个冷漠凉薄又毫无同情心的警视厅厅长,他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么?
柳如酥看着他默默吃面,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陷得太深。
可是看到陈雨润修长无名指上那枚钻戒还是有些心疼。
这两枚情侣戒指,是易感期的时候陈雨润去买的,回来后兴高采烈,还藏着不给柳如酥看,当天晚上,陈雨润一双炽热的眼睛里满是爱意,近乎有些烫人,单膝跪在他面前,用深情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跟他求婚,柳如酥哭的稀里哗啦。
他还没过容易动心的年纪。
其实在那一刹,柳如酥想过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坦然的面对陈雨润,从此恩归恩,过归过,他不用藏起自己难以言喻的喜欢,也不用压抑对他积累三年的恨意。
能坦坦荡荡的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多幸福啊。
“我等会儿,要去局里。”
陈雨润吃完最后一口面,将碗推给柳如酥,沉声道:“辛苦了。”
柳如酥很乖巧地接过,歪着脑袋看他,“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陈雨润顿了顿,“我易感期落下挺多工作,可能要加班,你今天不用等我吃饭了。”
柳如酥点了点头,两只软软的长耳朵耷拉下来,有些期待又害羞地看着他。
陈雨润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顿时烧了起来。
他易感期的时候跟柳如酥如胶似漆,几乎每次出门前都要恋恋不舍地深吻胡闹一番。
但那是陈雨润情绪和爱意都被无限放大的时候,现在他恢复正常了,便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
大大的不妥。
陈雨润微微侧了脸,语气有些慌乱,“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大门“砰”的关上,柳如酥端着碗愣在原地,气的脸颊鼓鼓。
什么嘛!搞得像他在求欢一样,明明每次胡作非为的都是他。
柳如酥叹了口气,将碗放在水池,手机却“滴滴”响了起来。
柳如酥瞥了一眼,是陌生来信。
他环顾四周,偷偷避开了陈雨润在厨房安插的针孔摄像头。
说来也好笑,陈雨润身为警长,到搞得像自己是犯人一样,家里四处都是摄像头,柳如酥近乎花了一周时间,才将它们尽数找到。
坐到沙发上的监控盲区,柳如酥打开了手机,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左侧第二个抽屉,U盘倒数第三个文件。
柳如酥皱了皱眉,目光投向了陈雨润的书房。
联盟已经开始下一步动作了。
他缓缓起身站起,按照之前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的那样,流畅地绕过监控区,来到了陈雨润书房前。
柳如酥脑门上微微一层薄汗,缓缓推开了门。
陈雨润的书房,是整个别墅中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也是陈雨润绝对不允许别人进入的禁地。
就连易感期时那个傻乎乎只想爱他的大老虎,在他撒娇想跟他一起到书房办公时,都被婉言拒绝了。
柳如酥深吸一口气,轻轻走向陈雨润的檀木书桌,成功在抽屉里找到了U盘,打开了那个名为“红灯街14”的文件。
柳如酥从怀里掏出一个传输器,看着进度条缓缓向前,手机上出现了“发送成功”的提醒。
做完这一切,柳如酥如释重负,正当他准备把U盘放回去时,抽屉里露出了一本手记。
手记表面有些暗红色的液体痕迹,看起来有些旧了,里面露出的书页都微微泛黄。
柳如酥很好奇,但他怕陈雨润回来发现端倪,硬生生忍住想要翻看的心,将抽屉关上。
很多年后,柳如酥一直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翻开这本手记,以至于错过了陈雨润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第六章 小兔子和大老虎的三年之痒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陈雨润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抛弃柳如酥,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呆了三年。
除开半年一次的易感期,陈雨润几乎不愿跟他有更多的温存,夜里每次办案回来,只是在他身上发泄多余的精力,掰过他的脸看他噙着泪水求饶,然后愈发凶狠的动作。
日子一长,柳如酥仿佛产生了这栋别墅不是陈雨润的家,自己也不是他明面上的妻子,只是一个酒店里恬不知耻伺候男人的玩物罢了。
柳如酥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陈雨润给了自己钱,带给他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富裕生活,而自己本就带着目的接近他,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陪他睡,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阴谋,三年的博弈,总有一个人要付出血的代价,难道沾染上自己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爱意,结局就能改变吗?
柳如酥知道自己不能奢望太多,所以联盟交给自己的任务,他也是一刻不停的努力完成。
他的母亲死于陈雨润见死不救的冷漠,隔了这层血仇,他俩之间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要么,他扳倒陈雨润,看着这个在其位不谋其职的混蛋身败名裂;要么,陈雨润发现他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间谍,将他折磨致死。
就这么简单。
每次他被陈雨润按在床上毫无节制的索取,不懂怜惜地在自己洁白的身体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都会让他想起母亲被肉食系alpha接连蹂躏致死的场景。
他当时明明可以救他们于水火,只要简简单单一句呵斥,母亲就不会死。
所以他恨,恨不得想要将陈雨润剥皮折骨,啖其血肉。
可当他易感期温温柔柔地抱着自己,说着会让柳如酥脸红心跳的情话,带他去旅游,看日落晚霞,在摩天轮上红着脸表白,举着四指认真的说今后只爱自己一人。
他又爱了,爱的义无反顾、难以自拔,想把心都交给这个人。
柳如酥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怎么会有人矛盾成这样?
夜里,在餐桌前等了许久的柳如酥终于明白,陈雨润不回来吃饭了。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精心做好的饭菜倒掉,再看看联盟发来的消息,不知多少次潜入陈雨润书房传输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