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酥心里猛地一疼,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可还是莫名有些难过。
小姐姐惋惜地叹了口气,在证件上盖了章,“好吧,祝二位好聚好散。”
后面跟拍的狗仔队激动地快要跳起来,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把这个消息公布。
陈雨润和柳如酥办好了离婚,站在民政局前道别。
虽然是为了计划假离婚骗取信任,可毕竟要经历这个过程,柳如酥是个心软的,看着陈雨润淡漠的神情,突然很想冲上去抱住他,仿佛这一别,他俩再也没有关系了一样。
陈雨润一惊,没人比他心里更难过,可理智还是强迫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一米开外望着小兔子。
他清晰地看到,柳如酥的眼睛红了。
“你......”
陈雨润刚想出言安慰,可这样一来之前所做种种就没意义了,硬生生压住了嘴边那句“宝宝别哭”,转而换上了一副冰冷的神情,“从此我俩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
柳如酥闻言,委屈更甚,但他有分寸,尽管哭的浑身颤抖,可依然死死攥着拳头不上前一步。
陈雨润心如刀绞,一想到柳如酥还怀有身孕,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于他身体有损,更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哥哥,保重。”柳如酥抽了抽鼻子,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水雾。
陈雨润微微颔首,避开了他的目光。
临近走时,柳如酥破天荒跟他分开了,自己叫了一辆车先走。
陈雨润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打了个电话让鹿升来接自己。
鹿升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儿,几乎是立刻扔下手里的工作开车过来。
等坐上车,将窗户关起来的那一刻,刚刚态度刚硬如铁的陈雨润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力气,痛苦地捂住了脸。
鹿升知道他难过,安慰道:“陈厅,没事的,只是假离婚,夫人还会回来的。”
陈雨润疲惫至极地把脸抬起来,“不,鹿升,你不知道,如酥刚刚哭了,我这个懦夫,我都没法抱住他。”
鹿升从没见过这样的陈雨润,不由得叹了口气,“厅长......”
陈雨润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喃喃道:“他还怀着孕,我却那么冷漠地让他走......”
鹿升心都揪紧了,虽然陈雨润表面上是他的顶头上司,可两人亦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如今看到陈雨润这么难过,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没事的,润哥,夫人知道的,他不会怪你的。”
他没再喊陈厅,用了两人工作前常常挂在口头的称呼,陈雨润稍稍触动了一下,缓了过来。
“鹿升,早些派专员过去,再增加一些人手,务必保证如酥的安全。”
另一边,和陈雨润一样心境的还有柳如酥。
他已经习惯了陈雨润的宠溺,尽管知道是假的,但陈雨润久违的冷漠和疏离还是让他心如刀绞,坐在出租车上一路无话。
按照计划,他现在要去红灯街咖啡店与杨进喜接头。
等到了红灯街,柳如酥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跟拍的狗仔了后,才踏进咖啡店。
一进门,还是熟悉的光景,最靠窗的包间里大门敞开着,杨进喜正翘着二郎腿笑吟吟地看着他。
柳如酥微微攥紧了拳头,朝他走了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杨进喜好似贴心的把卡布奇诺推给他,惋惜地啧了两声,“唉,你看看这事闹的,陈雨润好歹玩了你三年,就算生不出S级alpha继承人,至少得给你一大笔分手费吧?真不是个东西。”
柳如酥听着他下作的话语,全然把自己当做了出来卖的鸭子,不由得沉了脸,强忍心中不适道:“陈雨润是什么人,我想杨老板比我清楚。”
杨进喜嘿嘿笑了起来,“那确实,我认识他可比你早多了,陈大厅长以前啊,呵,可比现在玩得花多了。”
这纯属诬陷,陈雨润是圈内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但杨进喜就想看柳如酥不痛快,硬是要说来贬低他。
第三十九章 尝尝小兔子的味道
杨进喜有心编排,柳如酥明明知道这只大尾巴狼的话不能信,可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之前他去碧香庭等陈雨润,却看到他和omega厮混的香艳画面,不由得微微攥紧了拳头。
“他以前,经常和你们在一起玩么?”
杨进喜知道,当柳如酥红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杨进喜哈哈大笑起来,带着草原狼独有的快意和戏谑,“那当然了,柳警官又不是没在酒店里见过,说起来,你还是我红灯街出来的草凤凰呢。”
柳如酥捏紧了拳头。
“我不信,陈雨润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可能会像你们那么龌龊。”
杨进喜双手一摊靠在沙发上,玩味地看着他,“是么?那柳警官不如想想,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柳如酥猝然睁大了眼睛,母亲是他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尽管他在心里无数次说服自己要理解陈雨润,将仇恨放下,可有时候想起来依然痛彻心扉。
“我没有忘,这也是我为什么来这里的目的。”
杨进喜大笑起来,“我就喜欢看这种夫妻相杀的场面,柳警官,我欣赏你,这才大发慈悲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
柳如酥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杨进喜,你处处指责陈雨润的不是,让我怪罪于他,可你也不想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陈雨润有罪,杨进喜更是罪无可赦。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惺惺作态?还大言不惭的说给自己一个机会,既做了鬼,还想做神。
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柳如酥强行忍住想把他掐死当场的冲动,面无表情道:“多谢杨老板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杨老板搞清楚,我们之间不存在谁施舍谁,只是单纯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你酒店里那个烫手山芋再不处理,可也是麻烦得很呐。”
杨进喜的脸冷了下来,他此人最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一切,柳如酥却偏偏要和他处在同等的地位,令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杨进喜在心里恨恨地想。
柳如酥从公文包里拿出离婚证,顺便把陈雨润给他的辞退信一并放在了桌上,摆出落寞又愤恨的神情,“你看看杨老板,为了区区一个谢安,陈雨润不顾我的安危和名节,硬是要我来参与这么危险的计划。”
杨进喜拿起那绿色的小本本端详了一会儿,戏谑道:“呵,真是可惜了柳警官这么个美人,不得不说陈雨润为了能把我送进去,可真是下了血本,可惜世事无常啊,还是我技高一筹,哈哈!”
柳如酥看他得意的嘴脸,心里暗暗高兴鱼儿终于上钩。
“杨老板,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我只是陈雨润的一个弃子罢了,他肯定还在红灯街里埋伏了别的王牌,小心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柳如酥说的微妙,杨进喜很欣赏地看了他一眼,“柳警官玲珑心思,还懂得审时度势,真是个妙人儿。怎么办,我开始喜欢你了,不如等我帮你解决了陈雨润后,你跟我怎么样?”
柳如酥浑身一颤,冷笑道:“别开玩笑了杨老板,我是别人睡了又睡的东西,你难道喜欢?”
杨进喜沉了脸,低低骂了句什么,柳如酥没听清,但绝对不外乎“鸭子”“贱人”这类。
不得不说,柳如酥在某些地方非常会拿捏人心,像杨进喜这般征服欲扭曲到顶点的人,自然不会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最终,杨进喜一脸晦气的站了起来,乜了他一眼,“起来吧,跟我回红灯街。”
柳如酥心中警铃大作,“为什么?我不去。”
杨进喜有些好笑,“你不去,陈雨润又不要你了,你跟人家睡了那么久,分手了像个傻b一样什么都不要,离了我你能睡哪里?大街上吗?也不拍被人拖走了玩死你。”
他说话下流,却很有震慑作用,柳如酥沉思半晌,还是起身跟他走了。
还是那条昏暗巷子里熟悉的小门,柳如酥光是站在它面前便一阵恶寒,一幕幕不堪的回忆争先恐后的往他脑子里钻。
杨进喜很喜欢这种猎物在他面前颤栗的感觉,大手一挥,将柳如酥推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还是不堪入目的场景,形形色色的肉食系alpha在各个商店前流连忘返,草食系omega像最卑劣的动物一样绑在笼子里,脚边,地下,商客们甚至不愿施舍他们一件衣服,只要兴致上来,谁都可以花一笔不多的钱将他们买走,拖进巷子里、厕所里甚至大街上疯狂交媾,就像最原始的畜生那般,看的柳如酥几欲作呕。
明明与现代文明一墙之隔,偏偏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柳如酥和杨进喜走在街上,迫于杨进喜的威信,那些被欲望刺激红了眼的alpha们只敢偷偷向小兔子投来罪恶的眼光,可就仅仅是这样,小兔子还是害怕地贴近了杨进喜,用了极大的理智让自己不拽住这个人渣的手。
杨进喜看他这副脆弱的模样,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好似贴心地拉住了柳如酥的手,柳如酥一惊,挣扎着就要甩开,可那里比得过杨进喜力气大,只能一脸不悦地瞪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杨进喜笑道:“别误会,柳警官,这里都是alpha,你知道的,我废了一只眼,到时候要是一不留神没看好你,让谁把你拖走了可怎么办?”
强词夺理!柳如酥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
但柳如酥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在困境中最大的保护自己,便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带到了酒店楼下。
杨进喜十分轻佻地吹了吹口哨,立马便有一群小混混围了过来,笑的谄媚,“杨哥,有何吩咐?”
杨进喜本来是想让他们把柳如酥安排到客房去的,可变态嗜血的心理让他不甘就这么放过柳如酥,便话锋一转,道:“把这个omega洗干净送到我房间里去。”
末了,还不无残忍地补上一句:“脏,洗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