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又询问了一番他们姐弟俩的近况,得知他们姐弟俩在军区认了一门干亲,还和许老太太他们断了亲,她更高兴了。
精神头也更好了,甚至有种浑身一松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精神头好了,她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和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许新月他们姐弟俩倒没觉得不耐烦,就是许新月闻着他们端过来的那碗红烧肉的香味,嘴巴有点馋。
好在陈翠兰的精力有限,只絮叨了十来分钟就蔫巴了,主要是饿的,没什么力气。
许冬至很贴心地让陈瀚民先喂饭给她吃,还跑去厅里把他们端过来的那碗红烧肉端进来。
陈瀚民本来不想收的,但想到他娘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到底还是收了。
不过,他也没敢喂他娘吃多少,怕她久不沾荤腥,一下吃太多,肠胃会受不了。
他给他娘喂饭的时候,许新月他们姐弟俩没有离开,一直等到他喂完饭,扶他娘躺下休息后,才和他一起离开。
离开他娘的房间,又听他絮絮叨叨几句,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终于可以回知青点了。
回去的路上,许冬至问许新月:“伯娘的身体怎么样?”
“不怎么样。”许新月说,“如果我们今天没过来的话,她很可能活不了几天。”
“你能救她?”许冬至问。
“你在怀疑什么?”许新月睨了他一眼。
“没怀疑。”许冬至会那么问,完全是下意识,没怀疑她的能力,“你刚是不是用异能给她续命了?”
“嗯。”许新月说,“我看她连说话都费劲,就用异能帮她治疗一下。”
“像你之前给我治疗那样吗?”许冬至想到她用异能给他治疗时的感受,整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身体前所未有的松快。
“对。”许新月点头,“但只是稍微治疗一下,让她舒服一点,没有彻底治愈她。”
“难怪。”难怪他看杨翠兰的样子,只是精神头稍微好一点,并没有像他当时那般,“你要救她吗?”
“我能不救她吗?”许新月不答反问。
“能。”许冬至说,“你有不救她的权力,但我希望你能救她。”
“怎么救?”许新月问。
“我想想。”许冬至说完,就开始想是用异能救好,还是用苹果救好。
杨翠兰的情况和沈老爷子不同,她的身体目前具体如何,只有许新月知道,连在她身边精心伺候的陈瀚民,都只能通过她的精神头来判断她的身体好与不好。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段时间,如果她能吃好喝好,保持身心愉快的话,身体慢慢转好,是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姐弟俩身上的。
当然,这个“人”并不包括沈老爷子和沈追司。
沈老爷子和沈追司要是知道原本病重的杨翠兰,在他们姐弟俩去看望完她后,身体就日渐好转,肯定会怀疑他们也给她吃了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
这是他们无论用不用带有治疗效果的苹果都避免不了的结果。
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个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杨翠兰去死,所以,用异能救和用苹果救其实没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就是要不要让杨翠兰和陈瀚民知道苹果的存在。
可以选择的话,当然是不要。
倒不是他不信任杨翠兰和陈瀚民,是苹果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不能再犯第二次。
“用异能吧!”他说。
“好。”许新月无可无不可地应下。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每天都会抽空带一些吃食去看望她,陪她聊聊天,让她吃好喝好,保持身心愉快。你不需要每天跟我一起过去帮她治疗,隔个几天过去一趟就行。”
“这样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瀚民哥,都会以为是她这段时间吃好喝好,身心愉快,身体自己慢慢转好的,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许冬至说。
“可以。”许新月颔首。
两人到知青点的时候,陆白炒的西葫芦刚好出锅。
嗯,陈山他媳妇和陈瀚民都拿了西葫芦过来,他就没炒土豆丝,改炒西葫芦。
见他们姐弟二人回来,他便让他们洗手准备吃饭。
等他们姐弟俩洗完手时,他已经把饭菜,连同碗筷都拿到厅里的桌上。
胡胜利的窝窝头已经吃完了,但并没有离开,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陆白放在桌上的饭菜,时不时还吞咽一下口水,就差没把“想吃”二字直接写在脸上。
等陆白他们都落座后,他还把自己几乎黏在饭菜上的目光硬抠下来,转而落在陆白身上,满是渴求道:“请我吃点吧!”
陆白见不得他那满是渴求的目光。
于是,他闭上了眼,盲吃。
胡胜利:“……”
胡胜利默默把他那满是渴求的目光移到许冬至身上。
许冬至侧过身去,假装没看见。
胡胜利不能把他的身体掰过来,只能把那满是渴求的目光又移到许新月身上。
许新月眼里只有红烧肉,对红烧肉以外的东西视而不见。
“我要的不多,就尝尝味,求求了。”胡胜利不是个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只要给他一碗,他就能把自己对折拧成麻花。
“分他一点吧!”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声音有些不耐,听在胡胜利耳朵里,却仿佛天籁。
许新月的眼睛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但耳朵不行,他太吵了。
为了自己的食欲不受影响,她决定牺牲一点食物堵住他的嘴。
她一说要分他一点,胡胜利果然安静了,像只等待主人投喂的狗子似的看着睁开了眼的陆白。
陆白:“……”
陆白没有他这只狗子。
“拿碗去。”指望他喂他不成。
“好嘞!”胡胜利麻利地起身跑去厨房拿碗,然后,发现厨房里没碗。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碗也是有限的。
不过,没有碗并不能难倒想吃饭的他,他拿了个盆。
“你怎么不把锅拿过来?”陆白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比他的脸还大的盆,有些无语。
“没碗了。”胡胜利说,“将就着用吧!”用什么盛饭不重要,重要的是饭。
“盛多少?”这话陆白问的是许新月。
许新月说:“最多两块。”
然后,陆白就给胡胜利盛了一块红烧肉,两勺米饭,三块西葫芦。
“她不是说两块吗?怎么就盛了一块。”胡胜利看着盘子里的红烧肉,恨不得自己上手盛。
“你还说你就尝尝味呢!”陆白冷漠脸。
“一块不够尝尝味。”胡胜利说。
“那就别尝了。”陆白作势要把盆里的红烧肉夹走。
胡胜利见了,赶忙把盆抢过去。
心想,一块就一块吧,总比一块都没有强。
大不了他把一块分成两块吃。
陆白的肉切的不算小,分成两块也挺大的,完全够下一口饭,两块肉下两口饭刚好,就是三块西葫芦有点逼死强迫症。
“再给我一块西葫芦。”他说。
西葫芦不是什么稀罕物,陆白很大方地又给他盛了一块。
胡胜利把四块西葫芦也分成两份后,才开始享受他的美食。
一口下去,好吃到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把饭菜永远留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