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完全,更准确地说,他不信的,只有钱是捡的这一点。
他想钱应该是她在去打谷场的那条小巷子里得的,至于是怎么得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黑吃黑。
有人尾随许新月,试图对她图谋不轨,她知道后,故意把人往偏僻的小巷子里引,然后,黑吃黑。
这个情形他很熟,因为亲身经历过。
陆玉听许新月他们姐弟俩的对话倒没有怀疑什么,只觉得许新月运气好,出去送个东西都能捡到钱,还不少,他看了一眼,有一块二。
许冬至一直到吃完午饭,才找到机会问许新月:“你黑吃黑了谁知道吗?”
“知道。”许新月说,“陈麻子。”
许冬至一听陈麻子这个名字,眉头就忍不住蹙了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冷了几分:“他想对你做什么?”
“不知道,我没问,他一上来,我就一脚把他踢飞了。”许新月如是道。
“没脚下留情吧?”许冬至问。
“没,就差没用上异能。”许新月道。
“就只是踢了一脚吗?”许冬至又问。
“还踩了两脚,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一脚踩在他的腿上,把他的腿踩断了。”许新月老实说。
“挺好的。”虽然他姐的死,严格上来说是许老太太他们造成的,但陈家人也不无辜,而且,是陈麻子图谋不轨在先,怪不得许新月,“你就是因为这事耽搁了?”
“不全是。”许新月说,“我回来的时候,路过许家,没忍住翻窗进去,让炸鸡把他们一家人都抽了一顿。”
“没抽死吧?”许冬至问。
“没有。”许新月摇头。
“那就好。”只要不闹出人命,她抽许老太太他们,许冬至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下午的时候,沈追司又来了,来给他们送肉和鸡。
总共送了五只鸡,十斤肉。
“这数量不对啊!”许冬至虽然不嫌鸡和肉多,但深知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上面说不能白要你们的水果,让我多给你们送点鸡和肉过来,但现在情况特殊,今天时间又有点晚了,我最多只能弄来这些。”鸡还好说,肉联厂的猪肉一般是留不到中午的,这十斤肉是他从他们团的食堂里调的,原本是他们团今天晚上的食材。
“我们不缺水果。”许冬至说,“你们这样搞得我们都有点亏心了。”
“你们还知道亏心啊!我以为你们都没有心。”沈追司一脸嫌弃道。
“只有我没有心,尤其是良心。”说这话的是许新月。
沈追司:“……”
好吧,这事他知道。
“就算你们都没有良心,我们也不能白要你们的水果,因为我们有良心。”
“不算白要,你们付出了鸡和肉,还有劳动力,那是你们应得的。”许冬至说。
“鸡和肉是用水果换的,劳动力不值一提,我们几乎等于什么都没付出就见到了炸鸡,以及它的催生能力。”所以,还是他们占便宜了。
“你们想见炸鸡和它的催生能力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它肯见你们,肯给你们演示它的催生能力,你们就能见。”
“它不属于我们,也不听我们差使,它是一个独立个体,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我希望你们能清楚一点,从始至终都是它不想见你们,不是我们不想让它见你们。”
“事实上,我们一直在努力让它接受你们,从一开始的避而不见到现在的它能跳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并不是我姐一句话的事情,是它自己慢慢在接受你们。”许冬至一脸认真道。
沈追司很想相信他的话,但他的话不可信是一点,还有一点是,他们是答应许新月要给鸡才见到炸鸡的。
要知道在他开出条件之前,许新月可是咬死炸鸡不见他们的。
他一开出让许新月满意的条件,炸鸡就肯出来见他们,这让他们很难不往炸鸡是听许新月差使的方向想。
“炸鸡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答应要给你姐鸡才肯出来的吗?”
“你以为只有我想吃炸鸡吗?”许新月问。
“你的意思是,炸鸡也想吃炸鸡。”额,这话怎么那么怪呢!
“嗯哼!”许新月点头。
“你开玩笑的吧?”沈追司不相信。
“连你们那样的家庭条件都不知道炸鸡是什么,你觉得我一个从小到大鸡都没吃过几回的乡下丫头是怎么知道的?”许新月微笑着问。
沈追司觉得……
沈追司其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陆白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他也是听我说的,我找你要鸡,就是想让他试着做给我吃。”许新月如是道。
“所以,炸鸡的存在是炸鸡告诉你的?你因此给它取名炸鸡,或者,它本来就叫炸鸡?”沈追司说完这话,感觉自己都没太听明白,不知道许新月听明白了吗?
许新月听明白了。
“我天天听它说炸鸡有多好吃,也想吃,干脆就给它取名叫炸鸡。”
沈追司好像知道他之前朝院子里倒蜂蜜水、红糖水,以及刷锅水,甚至是翻土施肥,炸鸡为什么都不肯出来见他了。
因为炸鸡是一棵喜欢吃炸鸡的苹果树,看不上汤汤水水和肥料。
艹,这特么谁能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除了炸鸡, 它还喜欢吃什么?”沈追司想知道他们下次再想见炸鸡要给它带什么过来,这样没准还能省了许新月那个中间商赚差价。
“那可多了去。”许新月说完这话,就开始给他报菜名, 从烧烤火锅红烧肉,报到炸鸡汉堡配可乐,又从猪肉羊肉牛里脊,报到鸭肠鹅肝辣子鸡,再从糖醋排骨红烧鱼, 报到清蒸螃蟹小龙虾……
生生把他给听饿了。
没办法, 中午忙前忙后,根本没时间吃饭, 就吃了两颗桃子,还是在他们家吃的。
觉得饿了后, 他也没跟许新月他们客气,直接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边吃还边问:“你们中午有剩饭这玩意儿吗?”
“没有。”许冬至摇头,“有我姐在,不可能有剩饭。”多少, 许新月都能给造完,“你中午没吃饭吗?”
“没, 光给你们搞肉去了。”沈追司说。
“那我给你煮碗面吃,或者, 你自己去煮。”煮碗面花不了多少工夫。
“算了, 我吃点点心垫吧一下就行。”沈追司觉得麻烦,懒得去煮, 又不好意思让他一个小孩子去煮, 要是陆白给他煮的话, 他就不客气了,话又说回来,“陆白和他弟呢?”他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陆白和陆玉。
“都上工去了。”许冬至说。
“他弟也是来下乡的吗?”沈追司问。
“不是。”许冬至摇头,“他弟是来看他的,他要去上工,怕他弟在家无聊,就带上他一起,顺便让他锻炼一下。”虽然陆玉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缝都写着不愿意,但是陆白瞎,没看到。
“他们兄弟俩都知道去上工,你们姐弟俩就不能找点事做吗?”他就没见过日子过得比他们姐弟俩更悠闲的人。
“我们这不是在招待你嘛!”许冬至说。
“屁,分明是我自己招待我自己。”点心是他自己拿来吃的,茶也是他给自己沏的。
“那我去给你煮碗面。”许冬至站起身来道。
“别。”沈追司还是没好意思让他给他煮,“我吃点心就行了。”
“点心剩得不多,你再吃,我姐就不够吃了。”许冬至没说谎,点心确实剩得不多了,陆白下午去上工就是打算明天请假在家给许新月做各种点心,不然,他下午完全可以不去上工。
沈追司:“……”
沈追司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但……
“那不是正好,她一天吃太多点心了,得控制一下。”
“滚去煮面吃,或者,饿死。”许新月面无表情道。
“一顿不吃饿不死,更何况我还吃了点心。”沈追司这会儿肚子里有点东西,已经没那么饿了,“我把鸡送来了,陆白今晚是不是要做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