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抱着杯子惴惴不安的坐在副驾驶座上,觉得这样窒息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硬着头皮开聊:“嘿嘿,局长您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局长面无表情:“你闻闻你的杯子里有没有什么味儿?”
元青一愣,把杯子凑近鼻子,深吸一口气,“没有啊,我刚刚洗的干干净净的。”
局长淡淡,“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马屁味。”
元青:“……”
沉默挺好,沉默是金。
车子在沉默中行进了一会儿,遇上了一个50s的红绿灯,局长一踩刹车,又开口了,“小梅是谁?”
“啊?”元青奇怪的转头。
局长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昨天抱着这个杯子痛哭不已,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说小梅死了,死在了这个水杯里,你哭着拽着我让我替她报仇,所以,小梅是谁?”
元青再次被自己酒后的中二言行震惊到,他紧紧抿着唇,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愤欲死。
求求你了,局长,你别说话了行吗?
“局长,绿灯亮了。”
50s的漫长红灯终于结束了。
车子再次平稳的行驶在大马路上。
元青脸默默的转向了窗外,车内再次被冰封的沉默覆盖,
但元青觉得,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可真棒啊!
……
元青他们到达的时候,空中酒吧已经跟昨日完全不同了。
门口没有了帅哥美女婉转如莺的声音,只有好几条明晃晃的警戒线,还有里面不断走来走去的穿着制服的同事们,看起来气氛十分紧张。
元青抱着杯子瑟瑟发抖,就错拿了一个杯子而已,阵仗不用这么大吧?
他们沿着酒吧长廊走了一会儿,一直走到了最后面的VIP包厢,一进去,发现沙发上躺了一个男人,看起来很不妙的样子。
鄂云穿着一身西装革履,胸前还別着一朵伴郎胸花,跟周离招手,“你终于到了。”
刚才在门口不觉得,走进了才发现,那人岂止是不妙,简直是惨不忍睹,他仰躺在沙发上,满脸长满恐怖的红色大包像是随时要爆炸似得,有的已经爆炸的地方血肉模糊,口吐白沫,脸肿的像猪头,眼睛被挤成了两条缝,那一对儿嘴唇像是两条饱满的肥香肠贴在发面馒头上,看起来,被毁容的彻彻底底的。
“什么情况?”
“投毒案,受害人是今天早上被酒店服务员发现,初步诊断是身中剧毒,毒发时间是昨天晚上一点到两点,奇怪的是昨晚跟他在一起的人,今天早上离奇消失了,监控显示从昨晚两人进这个包厢以后,就没有人从这里离开过。”
“什么毒?”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医生正在来的路上,全身皮肤长包溃烂,作案工具怀疑就是这里的酒杯,因为在酒水饭菜里没检测到任何毒性,我已经派人把这里所有的水杯都拿回证物室化验了。”
“受害人什么身份?”
“是一家煤矿公司的煤二代,大家都叫他老爸煤老板,称他为小煤……”
听到这里,元青忽然倒吸一口气,
小煤???
刚刚局长在家说什么来着,说服务员查了监控,发现他偷走了水杯?
而作案工具正是一个水杯?
他昨晚发酒疯不仅不要脸的跟上司搞黄色,还还还窜到别人包厢闹出人命了?
元青双腿一软,眼冒金星,身形一晃,
咣当!
栽倒在地,
在元青成精后的第三个月又两个星期零六天的这天早上,他妖生第一次晕了过去。
鄂云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周离迅速蹲下去,探了探鼻息,翻了翻眼白,“晕了。”
鄂云点点头,“可能植物系的妖精都比较胆小,见不了这种场面,我们警局新来的那些人类小警察,有时候也会这样。”
鄂云叫旁边的服务员过来帮忙,周离说了句“不用”,然后直接拦腰把人抱起,这次没有倒栽葱,用的是公主抱。
……
一只金光闪闪的大妖怪驾着五彩祥云来到元青面前,“恩人,我是来给你报恩的,我想对你以身相许。”
元青两眼冒着桃心,蹦蹦跳跳,“好啊好啊,你给我当媳妇吧。”
大妖怪欣然答应,从五彩祥云上往下一跳,跳到元青怀里,元青抱住一看,竟然是周离那张冰山脸……
“啊……大妖怪!”元青挣扎了两下,尖叫着坐起来。
“醒了?”低沉又好听的男声响起。
元青抬眼,梦中那张冰山脸冷酷的看着他,
噩梦!这绝对是噩梦!
元青看了看周围,记忆回笼,忽然想起什么,顿时心如死灰,低下头小声道,“他死了吗?”
“谁?”
“小……小煤啊。”
周离略一思考,挑了下眉,“你叫的倒是挺亲切。”起身给他拿了瓶水,“没有。”
元青耷拉着脑袋,“你把我抓走吧,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在人类社会生活。”伸出两只胳膊,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周离把水扔到他手上,“我抓你干什么?”
“我不是……杀人了吗?”
周离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还是第一见没事给自己找事儿的?”
元青抬头,“不是我吗?”
“废话!你有那么大能耐吗你?”周离想发火了,
元青眼睛顿时亮了,“真的不是我?”
“起来!一天天的白天晚上就知道睡觉,出去给我抓人去,抓不到就把你抓起来!”周离无语的开门拂袖而去。
真是只蠢妖精!
周离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会眼瘸到怀疑这只蠢妖精是他媳妇呢?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的十万八千里呢!
第10章
元青晕倒后是在酒吧的一个包厢里睡的,可能他晕的时间不长,出来的时候看到鄂云还在进行善后工作。
元青急忙走过去查看情况,鄂云看到他出来了,笑了笑,“醒了?”
元青尴尬的挠挠头。
鄂云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我们警队里好多刚来队里的年轻人,第一次出警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应激反应,严重的时候还会在犯罪现场呕吐,多来几次就好了。“
元青急忙点点头岔开话题,掩饰自己刚刚愚蠢的猜测,“那个小煤,就是受害人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看了以后觉得药石罔效,这具身体算是不能要了,已经走了。”鄂云推开门。
“啊?不是说没死吗?”元青随着他走进去,发现刚刚肿的像猪头的人已经不在了,一只毛茸茸的小黑熊正斜倚着包厢沙发的扶手上,一副喝醉了以后的痴呆模样,脖子上套了个颈圈,被栓在旁边的桌腿儿上,他正无意识地摆动着自己的熊掌,看到元青他们开门进来的时候,后爪迈着霹雳舞的步伐在空中上下划了两下,嘴里留着哈喇子,然后咚的一声,掉到地上,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仍然晕头转向的找不到方向。
“是没死啊,这不,这副样子了。”
“是他?”元青愣了下。
鄂云点点头,“他这期签证算是报废了,中毒那么深,怕是以后也难成人形了,下期签证估计少说也得几百年以后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是这副毁容级的长相,可怜啊。”
“这么严重啊,不能治吗?”
“人类和我们妖怪的构造终究不同,治疗难度本来就大,刚刚那医生看他皮肤生疮,满身流脓的,都吓坏了,说他中毒严重,上次中这个毒的人当场毙命,他算是命大的,所以准备给他注射一点急救解毒药物,看看是否起效,针头刚扎进去,他就变身了,张着大嘴嗷嗷直叫,直接把小护士给吓晕了,人家到现在还没醒,比你晕的还厉害,害我刚刚给人家医生道了半天的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