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见状,想要跟着追出去,但身子已是虚弱无b,毫无力气。
玄尘有些诧异,这几人的关注的点十分奇怪,就问道:“难道你们都不关心金佛珠到底有何之用吗?”
见没人应答,他只得自答道:“传说金佛珠乃奇物,凡人得此珠者,能囊括四海,并吞八荒,龙登九五;妖魔得此珠者,能威震寰宇,纵横天下,为地界霸主。”
“咕噜,就这么一个破珠子,哪有这么神,那沈公子捡到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当皇帝啊,而我家公子也因这劳什子差点送了命,我看是不祥之物。”
进宝一想到那物件是红毛和白猸的“结晶”,他就十分不悦,所以言语间尽是将其w名化。
玄尘见状,转而对石楠说道:“这位施主难道不想成为地界霸主吗?”
“小可伤势颇重,恢复与否暂且都为之艰难,哪还考虑什么霸主不霸主。初见高僧之时,高僧能够猜到我等心中所惑,我还以为高僧是菩提佛心,慧眼神通,可没想到如今却俗气了许多。”
“阿弥陀佛,施主之气血已被人尽数x1g,只靠法力吊着,但这法力也即将消耗殆尽,待法力耗尽,就是施主油尽灯枯之时。”
“咕噜,那公子可还有救?”
“阿弥陀佛,施主不想称王称霸,但那金佛珠还可助之疗伤,虽说不能‘起si人,r0u白骨’,但只要施主还有一口气,就算吃了‘鹤顶红’也能寒谷回春。”
“我这就去问沈公子借!”进宝听说石楠有救,不敢放弃一丝希望,急忙就飞出了佛堂。
沈泽霖自打拉着合欢一路狂奔出永佛寺,就来到了玉泉湖畔。
那个他们初见的地方。
“合欢姑娘,白猸姑娘曾说当初在‘谪仙居’和我……嗯~呃……的是你,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沈泽霖别别扭扭的,不好意思把那事宣之于口。
合欢见他如此扭捏的样子,忽地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对着自己的脸叫着清洛的名字,之后不知怎的,又似乎认清了自己的脸,但过后在何府却对她冷若冰霜,提上k子就不认人了。
想到这里,她就无b悲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独自熬过那些充满疑问的日子的。
“嗯~呃……”合欢似乎是赌气一样学着他的口气,又补道,“既然是白姑娘说的,公子还是问她吧。”
沈泽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表达,急得直抖眉毛,且脸憋得通红。
终于,他还是深x1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几乎是豁出去了一样坦诚道:“当初在谪仙居,我被进宝和白猸强行灌了带有春药的茶,又被锁在了房间。房间里的人是清洛,她似乎中了毒,但具t我也记不太清了,因为我之后中一种鼬类动物的矢气。”
“矢气?”
“御清回春堂的御清先生说鼬类动物的矢气有的可以蒙人心神,有的可以令人致疯致幻。所以,我只记得我和清洛行了……周公之礼,并给了她一件定情信物,似乎就是金佛珠。”
“原来是因为中了矢气的缘故?”合欢激动地用双手握住他的双臂。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合欢一边想着,一边抓着沈泽霖的手臂,仿佛指甲都要嵌进去。
沈泽霖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心中更是一颤:“该不会白猸说的是真的吧,那日与我有肌肤之亲的人真的是……”
合欢欣喜了片刻,然激动之余,忽觉不对,是沈泽霖先把她认成洛姐姐,后才中的矢气。b起事后“拔d无情”,她更在乎的是为何当初他怀里抱着自己,口里却叫着别的nv人。
可现在沈泽霖已然混乱了记忆,又怎么能解释得了当初为何把她叫错?唯一的解释应该还是他ai的人是何清洛,不是自己。
“所……所以,那日……是你吗?”沈泽霖小心翼翼地求证道。
“不是。”
合欢猛地松开了紧抓住他手臂的手,转身便跑开了。
沈泽霖很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他本是在听到那句“不是”之后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何故,似乎内心深处想听的不是这个答案。
就这样,他用矛盾而复杂的心情,转身看了看那玉泉湖的湖面。原本平静的湖水被一阵风吹得漾起了层层波纹,亦如他此刻的心波,久久不能平静。
更不平静的还在后面。
正当沈泽霖愣神之时,进宝突然从他身后闪出,接着就向他的x口轻击了一掌。
“这是作甚?”
这一掌把金佛珠震了出来。
进宝立刻接住了它,但紧接着却退后一步恭敬得向他行了个礼,赔罪道:“还请沈公子慷慨借珠一用,救我家公子x命,感激不尽。”
还没等沈泽霖反应过来,进宝又不知在哪儿拿出了一条帕子把他的眼睛给蒙上了,还嘱咐道:“委屈沈公子了。”
说完,便腾云飞走了。
原来他是怕在沈泽霖面前暴露妖怪的身份,才故意如此,且飞走还留下了一句:“你别信方才合欢姑娘说的,作为答谢,我就告诉你,那日跟你洞房的确实是合欢姑娘。”
只留下沈泽霖一人,呆呆地站在湖边良久。
合欢满是心事地回到了永佛寺的佛堂,正巧碰到进宝也飞了回来。
“公子,金佛珠我给您‘借’来了。”
合欢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石楠气弱地说道:“不必麻烦了,高僧也说金佛珠不能‘起si人,r0u白骨’,既然白骨不能长出r0u来,我一血尽之人,又怎么能凭空生血。”
“血尽了那就x1别人的血,总之,公子你不能就这么si了。”进宝说完,猛然意识到什么,“这不就有现成的吗?这汗血宝马刚si不久,而且他最不缺的就是血。”
“这样和那僚王有何分别?”
“反正他都si了,白用白不用,公子若是再耽误下去,等那‘红毛驴’的血g了就不能用了。”
话音刚落,进宝的腿一软,就单膝跪在了地上,胯间出现了一片黑红的血se,伴随着带有锈味的恶臭。
“进宝你可有恙?”
“咕噜,不瞒公子,我中了一箭,那箭贴着我的‘命根子’划过,扎到了我的大腿内侧,虽然当时不怎么疼,但那箭头腐朽了,如今才感觉到了瘙痒和疼痛,似乎是创口感染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这条腿沾染了这千年恶锈,恐是不保了……”
“那……那我这‘命根子’呢?”
显然进宝更在乎他的“宝贝”。
玄尘摇了摇头,道:“这佛像和弩箭都是汉代所铸,川渝之地素来cha0sh,经年累月,恶锈已然成毒,若是不截掉坏肢,怕是过不久,溃烂就会波及全身。”
“大师,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石楠急切地问。
“咕噜,公子,玄尘师父不是说那金佛珠可以疗伤吗?既然能救你,必定也能救我。”进宝强忍着疼痛,道,“你说是不是啊,师父?”
“阿弥陀佛,这金佛珠确可救人,只是不能凭空造生,如果有替代物,那么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不能生血,但可换血;不能生r0u,但可易肢。”
进宝喜极,把珠子拿出来问道:“好,就用这‘红毛’来易,敢问师父该如何用这宝物?”
说完,便想要用法力来启动它。
方才谈话间,进宝还称其为“劳什子”,如今就改为珍宝了。
“小施主万万不可,要想用金佛珠来疗伤,需要‘翠玉茶’来帮忙。”玄尘从怀里掏出一包茶叶递给了进宝。
“翠玉……茶?”合欢激动地问道。
那茶叶卷儿的清香隔着老远就能嗅到,且令合欢觉得说不上得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没错,渝北三怪之一,只有把yufeng山上修炼八百年道行的茶树叶子泡成茶,再把金佛珠泡在茶里喝掉才有功效。”
合欢心里有了一丝安慰,暗道:“好在翠玉姐姐道行颇深,自身又有这样的奇用,那僚王应该不会太难为她。”
石楠盯着玄尘瞧了良久,有些疑惑地问:“大师博闻,敢问这世间还有大师不知晓的事吗?”
玄尘没有回答,而是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道:“饮了这茶后,施主便可x1食汗血宝马的血ye。只是这位小施主嘛,需要自断yan器和一条腿,对接上新的才可饮这茶。”
进宝急不可耐,当下就要砍了自己的下半身。可就在此时,沈泽霖失魂落魄得从外面回到了佛堂,吓得进宝一哆嗦。
他看见合欢,眼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合欢却什么都不想听,故意回避着他的眼神,又不知如何自处,只得把头别过。
沈泽霖见状,知道现在处境尴尬,不是说话的时候,索x转身走出了佛堂,想着该怎么开口。
“二位疗伤过后,注意休息,切莫伤神。因为饮了翠玉茶的缘故,之后会看到你最渴望的事或者你最害怕的事。如果事先不知情,也许你看到的会成为你日后的困扰。只要记住,所见所闻,皆为虚像,便可化解。”
合欢本是望着沈泽霖离去的背影,但玄尘的这句话不知何故,竟像一记重拳,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脑海里回想着:“翠玉姐姐离开yufeng山之前还没这个味道,但这个味道似乎是在梁记布桩里的茶香,自己和楠哥哥都喝过这里的茶,之后楠哥哥和自己都把那梁裁缝看成了沈公子,难道那就是翠玉茶?难……难道,沈郎把我认成洛姐姐是因为饮了翠玉茶的缘故?”
想到此处,合欢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佛堂,去找沈泽霖。
可寻了半天也没有碰到。
合欢只好叹了一口气,心事重重得乱逛,不知何时竟在山脚下碰上了一个人。
“御清先生……”
许久不见,甘御清此时正背着竹篓,手里拿着镰刀,身上原本的长袍已然换了一身及膝短袍。袖口窄瘦,衣领紧收,似乎是为了方便采药,但不变的依旧是淡青se,还有那面慈心善的模样。
他见了合欢,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扔下手中的镰刀就跑过去想要抱住她。
眼看就要把她拥入怀中,还没等合欢后退,甘御清就发觉是自己失态,就先一步刹住了脚。
“合欢姑娘,是在下冒失了。”
随后,他立刻转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衣冠,扑了扑身上的土,又掏出帕子拭了拭手。想是在山中采药,身上少不了尘hui,况且他平日里言行得t,又极为看重礼节,相当在乎自己在合欢心中的形象,才多生出如此赘余的动作。
待梳整完毕,甘御清才自信地转过身来,想要抱一下合欢。
可合欢这次有所戒备,就连忙后退一步,道:“御清先生多礼了。”
说完还侧头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
若是她心中之人,此举也许会赢得她的赞赏,觉得此人温柔细腻,思虑周全,t贴得生怕w了自己的衣裙,可若非心中之人,此举就令人觉得戏多又有点矫情。
也许早在他非礼自己的那个时候,心里那个高大的圣人形象就已经崩塌了。
见合欢对自己如此生分,甘御清的嘴角颤抖了一下,弱弱得在她耳边问道:“姑娘难道不记得那日在御清回春堂的‘一龙入双洞’了吗?”
合欢听后耳根一红,想起那日自己开了y关之后的放纵,虽然令人脸红心跳,但y关带来的只是r0uyu,并非自愿,还险些被沈泽霖看见。
就极力否认道:“大白天的,先生在说什么梦话?”
甘御清一急:“我没有说梦话,我们两个早就私定终身了。”
合欢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起来,话锋也突变了:“御清先生如此优秀,身边定不乏温柔可人的nv子,万万不可拿你我的名节来开玩笑。”
这话说得十分流利,令她也惊呆了。
总觉得这对话如此得熟悉,似乎是沈泽霖第一次来何府提亲时,他拒绝承认与合欢有肌肤之亲的话。如今合欢居然学得分毫不差,连语气与神态都与当时的沈泽霖如出一辙。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提上k子不认人”……
甘御清被她的话给惊得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像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寻常nv子婚前shishen于男子,都会哭哭啼啼地要求男人娶她并许诺ai她一生一世,而像她这种耍负心男人嘴脸的nv子这世上恐怕还没出生。
于是,就悲凄得诵道:“‘nv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得。’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男nv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随后便仰天长叹道:“什么‘士之耽兮,犹可脱也。nv之耽兮,不可脱也。’明明士也不可脱也!”
合欢无奈,虽然开了y关之后自己很是主动,但明明一开始是他先侵犯自己的,怎么如今反倒是受害者的模样……
“御清先生难道忘了是您先冒犯的吗?”
甘御清本是抬头看天,但听得此话便立即回正了视线,道:“姑娘承认我们的关系就好。”
这话要是从旁人嘴里说出,也显得俏皮些,但甘御清,一个浑身散发着医者仁心的慈圣模样,就令合欢觉得有些不适,于是便瞪了他一眼。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言语欠妥,有些浮浪,随后便手足无措地回道:“是在下醉酒,又会错了意,万分该si……”
见空气几乎凝固了,他又退后一步,拱手弯腰向合欢行了一个大礼,并轻声问道:“上次姑娘光着身子跑出御清回春堂,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这不提还好,一提就令合欢想起了自己差点在街上被那梁裁缝给掳走,还好碰上了陆远浩救了自己。
不过想到梁裁缝,她忽然就想起了他在梁记布桩给自己喝的茶,于是便询问道:“先生知道翠玉茶吗?”
“姑娘也知道翠玉茶?渝北三怪之一,饮了会出现幻症。”甘御清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那次在石坪镇,那位沈公子请我为姑娘诊过脉,那脉象像极了饮过此茶。”
合欢颤抖了手指,暗想:“原来自己喝的真的就是翠玉茶……”
“姑娘当时是看到了什么幻象?”他好奇地问。
“我看到沈郎……”
合欢刚要脱口而出就觉有些不妥,话说了一半就晾在那里,直到身旁走来一个人。
甘御清听他叫沈公子叫得如此亲昵,想起他们从前便相识,又似乎关系暧昧,抬头一看,居然正好是沈泽霖走了过来,于是吃味道:“说曹c,曹c就到了。沈公子,合欢姑娘适才念叨您呢。”
沈泽霖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合欢有一肚子话想问他,但如今这个场合她也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只得接着方才的话题问道:“我们刚才聊到翠玉茶,沈公子博闻强识,可知晓此茶?”
“虽然家父做的是茶叶生意,自家的茶叶在下倒是每种都能叫上名字,但是也只是略懂一二,翠玉茶却是从未接触过。不过,这茶跟‘翠玉’有关系吗?”
合欢急于得到答案,情急之下便抓住了他的衣袖,反复确认道:“这么说,沈公子不曾饮过此茶?”
“不曾。”
合欢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惆怅。
甘御清见她一开始不想承认和自己的关系,如今又当着自己的面儿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便想起她从前与许多男人纠缠不清,各有瓜葛,自己还亲眼见到何清泓同她上演的一出jg彩的“玉树h0ut1n”。
想到这里,他便心生不悦,但也不敢当着沈泽霖的面儿宣誓主权,只道合欢果然是云水心x,随后便拂袖而去。
合欢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求证,忽然就忆起与那日与沈郎的初次yu,似乎是进宝与白猸给他下的毒。
“对,他们俩一定知道!”
于是乎,她便丢下沈泽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