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楼之后,鹿溪发现先前那种暗沉沉的压抑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知道了所有真相后,她紧张的心情反而完全松弛下来,感觉一身轻松。
这一切已经不是她能改变的了,就这样吧,做条快乐的小咸鱼也不错。
想着,她先打车去经常买画具的店里痛痛快快给自己补充了一波颜料,买了许多以前很早就看上,但是因为太贵而舍不得买的,又找了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套房。
拿到奖金之后还没好好犒劳过自己,买点好的住点好的没问题吧?
她家境b不上江也家那么富裕,加上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还要抚养她,不能说从小过得有多借据,但富裕肯定是算不上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多年一直参加b赛还在网上接单的原因。
所以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花钱花得这么爽快。
而且奇怪的是,居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她乐得开心,后面几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
灵感像泉水一样汩汩不断。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画布上,画笔上。
画出一张又一张。
油画、水彩,就连许久没有练习过的素描也被她捡了起来。
半g的成品堆了满地,走来走去的时候都要小心才能不踩到。
累了就窝在沙发上睡觉,醒了起来继续画。
饥饿感似乎和情绪一起被剥离了身t,只有直到胃开始灼痛,鹿溪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起先点些粥来也能稍微应付一下,后来吃东西不管用,买药的外卖都点了两次。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过着每一天。
每天唯一心情沉重的时候就是醒过来看手机,要给向暖和程展报平安,怕g妈那边事情有新的进展要找她商量,又不知道怎么面对g妈……除了这些,其他时候,她都是快乐而又自由的。
直到住进酒店的第五天中午,鹿溪从沙发上疲惫的爬起来准备继续画画的时候,才发现白se颜料用完了。
常去的画具店没有外卖,她只能出门。
但她一点都不想出去。
外面yan光太大,人声太吵,风里有尘,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好。
她就想待在屋子里。
于是鹿溪继续蜷缩回沙发里,点开外卖软件一家家找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的颜料。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鹿溪有些绝望地透过窗帘缝隙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心里任x地想还是她画里灰蓝的se调更加有意境。
又在沙发上做了小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才磨磨蹭蹭起来换下浴袍。
她来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带,穿得自然还是之前那套衣服,重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五天来第一次推开门,迈出去。
一鼓作气走到楼下大厅,一边接着网约车司机的电话一边小跑出去,刚到大马路上,看见对街停着的一辆跑车,鹿溪顿住了脚步,y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我到了”咽下去,对电话里说道:“师傅我这边突然有点事,订单我取消了,等待费用我在平台上补给你。”
眼见对面那辆跑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一半。
鹿溪按断电话,扭头就走。
她逃也似的回到房间,一把关上门,无力地倚着门坐下。
x口因为突然运动而剧烈起伏,心也在怦怦直跳。
缓了好一会儿,人才平静下来。
想了想,鹿溪又掏出手机,把定位关掉。
这是之前和江也在一起的时候,看见网上流行用定位查岗,她闹着非要开的,没想到有一天用到自己身上了。
鹿溪双手环着腿,把头埋进膝盖里,只觉得那种沉闷窒息的感觉又追了上来,心脏一ch0u一ch0u的,痛得她想哭。
好烦。
画画吧,画画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想着,拖着疲惫的身t起来。
没有颜料了可以画素描,练练速写也行。
可是拿着铅笔在画板前站了半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鹿溪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心里难受si了。
画笔一丢,她毫无征兆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什么嘛。
她明明最讨厌画素描了,之前速写老师也经常说她形不准,笔也削得不好,明明和之前买的是同一个牌子,这次这么容易断,这不是欺负人吗?
天气也不好,那么大个太yan挂在天下有什么意思,那个司机也不好,看着导航还找不到路,稳稳当当停在酒店门口不好吗,非要她自己走到马路边去找。
最坏的,最坏的还是江也。
g嘛要骗她啊?
骗她好玩吗?
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啊?
怎么明明还好好谈着恋ai,男朋友就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之后要怎么面对g妈?
妈妈知道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想?
网上还有那么多人在骂她。
鹿溪哭得昏天黑地的,倒在沙发上捂着x口止不住ch0u,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只觉得日子真的真的真的好艰难。
天都塌了一样。
鹿溪恍惚想起妈妈的模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常总是温温柔柔喊她淼淼,不管她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都永远笑着反过来安慰她,给了她无限底气和力量的妈妈,怎么可能做小三?那个每年都会去父亲墓前祭奠他,看着父亲照片的眼里总是浸满ai意的nv人,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小三?
鹿溪想不明白。
她翻出手机里妈妈的电话,犹豫了半晌。
出事之后,她怕妈妈担心,电话里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g妈也在她的请求下选择了帮她一起瞒着。
而父亲牺牲后,他的事迹被好心人发到网上,说烈士牺牲,留下孤儿寡母生活艰难,希望这件事能够得到政府的关注,却被网友曲解成他们利用父亲的si进行炒作,自那之后,母亲就几乎不上网了,所以这件事,她目前还一点都不知道。
鹿溪看着那串从小就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良久,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从前不论她做错了什么,妈妈都会等她解释完再同她一起分析对错。
现在,她想听妈妈亲口说,事情到底是如何。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听筒里传来鹿溪熟悉的温柔nv声,“怎么啦,淼淼?”
这是妈妈惯用的开场白。
不是“喂”,不是“你好”这种常用的电话开场白,而是每次都关切的问她:怎么啦?
在外面过得好吗?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有开心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吗?
鹿溪心底涌起一gu酸楚,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见她一直不说话,那边有些奇怪,“淼淼?”
“在呢妈妈。”鹿溪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可刚刚哭过,鼻子还堵着,所以声音瓮声瓮气的。
“淼淼在哭吗?”妈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鹿溪捂着嘴下意识摇摇头,又后知后觉想起在打电话,清了清嗓子才应道:“没有,最近感冒了。”
“都快夏天了怎么会感冒,你有什么事情可别瞒着妈妈哦。”依然是温柔至极的语气,鹿溪觉得妈妈或许已经猜到了她情绪不佳,但是却也不愿强行b她开口。
“没有……”鹿溪终于稍微抑制住了心里的触动,胡乱找了个借口,“就是前几天天气太热,我穿得凉快了点,结果突然变天才着凉的,吃了两天药已经快好了。”
电话对面应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鹿溪想起自己这个电话的目的,抢先开口,问道:“妈妈,前几天g爹回来了一趟,我发现他和随行的一个阿姨……嗯……就是……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她还是不敢直接问,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的试探。
如果妈妈真的和g爹有点什么关系,应该会很在意吧?
她想着,不禁认真等待妈妈的回答。
那边似乎没反应过来话题转得这么快,愣了几秒,才开口,“那个阿姨漂亮吗?长头发还是短头发?身材怎么样?江远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淼淼你详细给妈妈讲一下呢。”
妈妈的语气之急切。
鹿溪的心顿时就凉了两分。
她态度冷y起来,“g爹是g妈的老公,妈妈你和g妈是闺蜜,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g妈吗?你与其关心那个阿姨长什么样,还不如想想这件事如果g妈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没想到鹿溪会生气,妈妈有些奇怪,小声反驳,“芸芸又不喜欢江远,她才不会伤心呢,要是她知道江远有喜欢的nv的,说不定b我还八卦……”
“什么?”
这些轮到鹿溪一脸疑惑。
她觉得妈妈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哎呀,这件事本来不想让你们小孩子知道的,不过如果能让淼淼不生气的话,妈妈也不是不可以悄悄讲给你听,但是要保证不能告诉你g妈哦。”妈妈又恢复了那种哄小孩的语调。
鹿溪懵懵的,但面对妈妈,她从来都奉行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原则,学着小时候给妈妈拉钩作保的样子发誓绝对不把今天她说的话告诉g妈后,妈妈才讲起g妈的故事。
谁知道妈妈第一句话就直接把鹿溪震惊到了。
“其实你g妈心里一直有其他人的。”
鹿溪瞪大眼,脑子猛地里冒出jg明能g的g妈包养男小三的画面。
“那个人是芸芸父亲的合作伙伴,大你g妈十二岁,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芸芸好像才十五六,在她父亲的生日会上,她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
脑海中妖娆的男小三变成了油腻大叔。
鹿溪猛地甩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去。
g妈才不会那么重口。
她认真听妈妈继续讲。
“你知道吗,听江远说,你g妈十几岁时是最不学无术的时候,她从小家教严,可能压抑太久了,上了高中开始住校之后练得一身反骨,ch0u烟喝酒打架纹身,完全就是个自暴自弃的小太妹,那段时间,就连江远这么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都对她退避三舍。”
“她和那个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远也在,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g妈当时看见那个男人西装革履的走进宴会大厅的时候,眼都直了,眼睛里面直冒绿光。”
“那次宴会是那段时间里唯一一场没出幺蛾子顺利进行下去了的,就因为那个男人在,你g妈整场局都在装大家闺秀,后来第二天就拉着江远去把纹身洗了,头发也染回黑se,烟酒说戒就戒,曾经发誓si都不要接管家族企业的人却在大学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学习工商管理,现在又用那个男人交给她的方法管理着这么大一个企业,说起来,也挺感叹的。”
“假的吧……”鹿溪不可置信道:“妈妈你见过那个男人吗?”
怕不是g爹g妈随口编的故事,就妈妈傻乎乎相信了?
“当然见过!”妈妈却很斩钉截铁地说,“上大学认识你g妈之后,我们四个一起吃过好几次饭呢。”
说着,像是回忆起了大学里的时光,妈妈语气越发温和,“其实我第一次听江远这么说的时候也不相信来着,我在大学认识芸芸的时候,她已经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了,各科成绩永远都名列前茅不说,各种b赛也都是榜上有名,谁能想得到之前她做过一段时间小混混呢?”
“可是后来那个男人来学校里接她,我们一起吃饭,我就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鹿溪问。
“她喜欢的那个人值得她这么努力的去追逐。”
“那个叔叔……很优秀吗?”
“很优秀!”妈妈说,“不仅优秀,还很努力,当然,长得也超级帅,不然你g妈那个颜狗也不会见一面就ai了这么多年。”
“那他们为什么分手啊?”鹿溪不解。
“没有分手。”说到这里,妈妈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落,没等鹿溪再问,她继续说道:“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所以也不存在分手这一说,他们从你g妈高中开始一直纠缠到她大三,五六年,最后一场空难带走所有。”
鹿溪眉头紧蹙,“那个叔叔……”
“去世了。”妈妈帮鹿溪说完她不敢说出来的话。
妈妈道:“他们之前不在一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年纪差距,加上你g妈家境殷实,而你那个叔叔是个孤儿,靠自己努力拼搏白手起家,他怕和你g妈在一起了耽误她,他去世后,你g妈还在说如果当时在一起,发现不合适说不定就分手了,什么事都没有,结果人一走,好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这个故事听得鹿溪x口闷闷的,她叹口气,“那g妈和g爹是怎么回事?”
“商业联姻啊,强强结合,在他们圈子里很正常。”妈妈说:“你g妈的父母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见你g妈g爹天天黏在一起以为两个人之间有感情,就撮合了一下。”
“那时候对你g妈来说,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她手里拿着那个男人的所有遗产,誓要在商界有一席之地,而你g爹……”妈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一直都不太看得透他,你说他喜欢你g妈吧,很多细节上面又感觉他是真把你g妈当朋友,两人吵起架来谁也不让,但是说他不喜欢你g妈吧,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明明不在同一个校区,但他几乎每天都要过来找你g妈一起吃饭,风雨无阻的,平常有事没事就开车带我们出去玩,奇怪的很……”
听着妈妈的话,鹿溪想起那一沓照片,心中已经明晰了不少。
没有小三,没有婚内出轨,也没有什么私生nv,事情的起因,只是失去ai人再也无法忘却的g妈和偷偷暗恋却不敢表白的g爹在某一天一拍即合,选择了余生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而迟钝的妈妈,到现在也不知道g爹的心意。
不过这个秘密,就让它一直都只是个秘密吧……
一切都还来得及……
一通电话打了三四个小时,鹿溪终于把几个长辈的关系捋得清清楚楚。
挂了电话,她才感觉心里原本已经凹下去的那一块,现在又重新变得满满当当。
在沙发上又躺了一会儿,脑子里乌七八糟想了很多东西,最后被另外一通电话打断了思绪。
是温芸打来的。
起初鹿溪还以为妈妈挂了电话之后去联系温芸了,接起来才知道温芸打过来只是想和她谈这次的网暴风波。
在他们的调查下,确实和孙雨桐说的差不多,最开始是由宋嘉驹家里的媒t买通了网上的营销号和水军来带节奏的,但这只是开始,后面事情越闹越大,则是因为温芸手下公司这次上新的项目分了别家公司的n酪,那家公司借着这个机会来故意添乱打压,企图靠这件事让温芸自顾不暇,加上公司老板身上有w点,也可以增加他们在竞标中顺利中标的几率,所以才一直在背后推动这件事的发展。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现在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声誉和公司的正常营业,网上这么多记录都可以当做证据,我已经让律师开始走程序了。你放心,这次官司我们必赢,不然我在商界这么多年就白闯了!”温芸愤愤地说完这通话,又有些迟疑的道:“只是打官司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打算把你和江也先送出国去,淼淼你愿意吗?”
鹿溪敛眉,心知g妈这个想法其实算是当下最好的出路了。
官司打赢固然皆大欢喜,可等待真相大白的日子里,流言蜚语必然无处不在。
如果放在几个月以前,她一定会一口答应,跑得远远的,可现在,她不想这么轻易认输。
鹿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g妈有没有看见微博上整理出来的那些照片和故事。
说到这个,温芸突然激动起来,几乎是吼出声来,“怎么没看?我是混商界的,截照片多不吉利啊,我都怀疑之前那些没拿到的单子和这个有关系……而且明明三个人的照片,单单把我截掉,然后放他们两个人的,这种缺德事我还以为只有江远那个狗贼才做的出来呢!”
鹿溪没想到g妈反应会这么大,被吓得一时间没敢说话。
温芸也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打了个哈哈企图转移话题,却被鹿溪一句“妈妈全都告诉我了”给堵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许久,轻笑出声,“说起来也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牵扯出这么大一件事来,不过淼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g妈不得不多说一句……”
鹿溪轻轻嗯了一声,隐约已经猜到温芸要说什么。
“江也这孩子……是个意外,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了,急着完成长辈交给任务,做了很不负责的决定,亏欠了这孩子很多,等到想弥补的时候才发现完了,这是我和江远做父母的失职……这次事件爆发后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时,说实话我是真的很开心,你和江也都是既幸运又不幸的孩子,如果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圆满,可后来江也来找过我一次,我才知道他误会那么深,也是这几天我才知道,那孩子为了今天做了多久的准备,留了多少后路,唉,不管怎么样,不管淼淼你做什么决定,g妈都支持你,但g妈也希望你能……为他想一想……”
鹿溪垂眸,许久,才答:“我知道了……”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鹿溪拒绝了出国后,温芸没追问原因,挂了电话。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鹿溪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神。
良久,她打开手机定位看了一下,江也那边的定位显示和她只有一百多米。
他还在楼下。
那天下午他在家门口愣住的表情在鹿溪脑中不断浮现,挥散不去。
可一想到江也这样瞒着她,她还是很生气,气得想给他两拳。
但转念一想,当初江也发现他们有血缘关系的是怎么y生生地说服自己接受的呢。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好受的就对了。
叹了口气,鹿溪起身,再次下楼。
这会儿已经临近h昏,大堂里办理入住的客人并不多,外面马路上车流不息,鹿溪远远的就看见了停在树荫下的那辆跑车。
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但身t已经朝那个方向走去。
可刚出酒店大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宝宝……”
鹿溪回过头,就见江也站在大门右侧的墙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一副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眼神像极了她小时候放学回家路上遇到的那条流浪的小狗。
才小一周不见,他似乎一下消瘦了很多,脸se也很不好,想来也是几天没吃好睡好。
心已经软了,但嘴还是y的,江也瞒了她那么久,她冷嘲热讽一两句不过分吧。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吃饭了吗?”
听到她关心自己,江也眼里闪过一丝光,急忙忙摇头,生怕慢一点鹿溪就不管他了。
江也这幅又乖又殷勤的模样鹿溪还是第一次见,当下有点不适应又有点暗爽。
“我点了外卖,沙发分给你,别踩到我的画。”
她故作冷漠的说完扭头就走。
江也在原地傻站了两秒,亦步亦趋跟上。
鹿溪走在前面,江也就乖乖跟在后面。
她不说话,江也也不说话。
进了电梯也是,像是生怕惊动到她一样,江也站得离她远远的,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鹿溪几次皱着眉头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心思各异地一起回到楼上。
用房卡刷开门,眼前客厅的地上全是鹿溪这几天的作品。
这几天她jg神恍恍惚惚的一直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画纸铺得到处都是,杂乱得很。
夕yan已经西沉,只一点点昏h的光从窗帘缝隙洒进屋子里。
“别踩着我的画。”鹿溪又提醒一句才走进去,后面江也关门的声音带走了走廊上照进来的光,她下意识伸手去0墙壁上的开关。
可下一秒,身后人忽然拥了上来,完全没给她一丝反应的时间,掰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正对着他,推到墙壁抵住。
紧接着,冰凉的唇就覆了上来。
鹿溪下意识扭开脑袋,双手僵持在x前企图推开江也。
可江也显然不愿轻易放过她,他的唇贴着她的,任她如何挣扎也不肯退开,也不更进一步,就sisi抱着她吻她。
“你有病吧?”鹿溪气急,见实在躲不开,索x张嘴一口咬在江也唇角。
江也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完全不顾唇角已经被咬出血,舌头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顺势伸进鹿溪嘴里搅弄出滋滋水声。
有病,真的有病。
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手也被江也制住,人还被抵在墙上,跑都跑不掉。
双唇被江也琢弄的发麻,他发了疯似的索取,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给鹿溪。
力气渐渐流失,鹿溪身t软了下来,脑袋也因为缺氧变得有些昏沉,生理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到眼前的人状态不对。
他歇斯底里的,已经不管不顾了。
一gu夹杂着绝望的委屈感涌上心头,鹿溪抑制不住掉出两滴泪,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江也推开。
江也措手不及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停住,像是终于清醒了一般,站在黑暗里没有动作。
鹿溪终于能自由呼x1,赶紧深x1几口气才稍微缓解一点肺部的不适。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两人都站在黑暗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都气喘吁吁的,想来模样应该都是狼狈至极。
鹿溪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盯着几步之外的江也,生怕他又发疯。
又过了几个呼x1,江也才微微动了一下,随后朝鹿溪走来。
鹿溪下意识想逃,才想起身后就是墙。
但这次显然是她想错了。
江也只是走过来,把头搁在她肩上,紧紧把她抱住。
鹿溪这才发现,江也身上t温低得彻底,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着。
她还是没忍心再推开他,但经由刚刚的事情,鹿溪心乱如麻,冷静地喊他,“江也。”
靠在肩上的人低低嗯了一声,声音瓮瓮的。
鹿溪张张嘴,又深呼x1一口,冷漠问:“你哭什么?”
“你骗我在先,怎么好意思哭的。”
这话一出口,明显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情绪有些失控,有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肩头,江也嘴里在喃喃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她听不清。
鹿溪又推了推江也,还是没能把人推开。
“江也,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她再次开口。
这回江也说话的声音终于稍微大一些了。
“淼淼……你别,别不要我……”
他仿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负面情绪,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紧紧抱着鹿溪,身t颤抖得厉害,不停地ch0u噎着掉眼泪,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语气卑微至极。
鹿溪的心咻得一下软下来。
她眼眶一酸,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哭。
江也却想忍都忍不住,当初决定瞒着鹿溪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那么痛。
这些天他一闭上眼就是她绝情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能抱到她了,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他满心都被害怕的情绪占得满满当当,抱着鹿溪哭得一ch0u一ch0u的,说话都费劲,却努力地跟她解释。
“我一开始没想瞒着你的,你那天找到我家的时候,我本来想等我们熟悉一点就找个机会告诉你,可是那天我喝了点酒,你又主动吻我,我就没控制住。”
“第二天我清醒过来就决定躲着你,但是后面一次次接触,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控制不了想要接近你的心思,后来,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也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可是……可是我怕,我怕你觉得我龌龊,觉得我恶心,我怕你不要我……我就想着,再等一等,等你再多ai我一点,等你ai我像我ai你一样深的时候再告诉你,你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大反应了,或者……或者我就不告诉你了,我就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
“淼淼,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想伤害你,这几年我靠投资存了很多钱,我们可以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段话说得尤为艰难,江也边说眼泪边夺眶而出,抱着鹿溪抖得不成样子。
听江也这么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如果换成是她,或许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大的勇气,而且他为之努力了几年
等等,几年??!
鹿溪震惊道:“几年?你几年前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
她猛地想起江也房间里的那个文件夹。
那天因为太匆忙没有注意到细节,但现在想想,那些东西看起来确实像是已经放了好几年的了。
“你……”鹿溪心里出现一个想法,迟疑着没敢问出口。
江也终于松开鹿溪,看着她点了点头,“我之前没有骗你,四五年前我们就已经在小岛上见过了,只是你不记得我。”
“你去哪儿做什么?”
“捉j……”江也低落道。
鹿溪恍然大悟。
不用问也能猜到了。
以为父亲出轨,请私家侦探调查后,跨越千里去捉j,结果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见钟情。
这么想的话,江也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光是想想鹿溪就觉得窒息。
她叹口气,看着眼前眸里还闪着泪光,卑微又讨好的望着自己的江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行了,别哭了。”鹿溪抬手,帮江也拭去眼角的泪。
这个动作仿佛给了江也极大的信心,他眼里顿时恢复一丝光彩,抬手拉住鹿溪的手,急切地问:“你不生我气了?”
鹿溪嘴一瘪,冷哼一声,“你骗我的事情还没完。”
眼瞧着江也泄了口气,整个人又变得有些颓靡,她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
江也再次恢复jg神。
这变脸的速度,逗得鹿溪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开口,就问:“你这么多年,都没想过私家侦探可能调查出错吗?”
江也怔愣一瞬,迷惘道:“什么意思。”
鹿溪垂了垂眸,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三只小猪……”
对应着挂掉g妈电话后,律师发来的整个事件的完整时间线以及证据链条,这个三只小猪的故事一直断断续续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期间江也几次yu言又止想要打断,却在鹿溪的眼神胁迫下不得不闭嘴听完整个故事。
然后……看着手机里的一堆证据,彻底沉默了。
鹿溪大概能猜到江也现在心理有多复杂,她懂事的回了房间,把客厅留给江也,让他可以慢慢消化今天谈话的内容。
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鹿溪长长呼出一口气,心理终于得到片刻宁静。
可这短暂的平静却在拿起手机看到群聊消息时戛然而止。
【班长: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暖暖:不是吧不是吧,这种时候了还能有更坏的消息???】
【暖暖:求你看在我可怜脆弱的小心脏上先说好消息吧,求求大哥了】
【班长:好吧,你记得我们才入学的时候有个学姐差点跳楼的事情吗?】
【暖暖:知道啊,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就因为她,广播台连续一周每天中午都在科普网贷的危害呢,怎么啦?】
【班长:不是网贷】
【暖暖:???0贷嘛?我记得没错啊】
【班长:都不是,是霸凌】
【暖暖:??????】
【班长:那时候她和孙雨桐一个班,后来她因为这件事退学之后,孙雨桐就转到一班去了】
【暖暖:我去,等等,不会是孙雨桐g的吧?】
【班长:你觉得呢?】
【暖暖:大哥你知道就直接说好不好,别打哑谜了】
【班长:好吧,其实我和这个学姐家就住一个小区,算是认识但是不熟,当时我才入校她就退学了,所以一直不知道她和我们同校过,是前几天我查孙雨桐的记录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她的档案,才知道当年因为0贷被b退学的那个nv生是她】
【班长: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学姐家里绝对算不上穷,而且她在邻里邻居嘴里的评价特别好,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类型,怎么都不像是会去0贷的那种人,那天刚好在小区里面碰到她,我就直接去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暖暖:……不愧是直男,上去就揭人伤疤】
【班长:……你到底要不要听】
【暖暖:你说你说】
【班长:本来她很礼貌的和我聊天,但是我一问出口她脸se就立马变了,嗯……就是那种很警惕又有点害怕的眼神,我怕她误会,赶紧就把淼淼的事情告诉了她,问她对孙雨桐有没有了解】
【暖暖:然后呢?】
【班长:然后她没理我就回家了】
【暖暖:……】
【班长:但是晚上的时候,我都准备睡了,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她给我发了很多条微信】
【班长:里面全是她以前和孙雨桐的聊天记录还有各种她受伤的照片,还有一些孙雨桐威胁她的录音】
【暖暖:卧槽??????】
【暖暖:所以是孙雨桐拍了她的0照然后散布出去的??那当时为什么说是0贷啊,而且她手里既然有这些证据为什么不直接去告孙雨桐??】
【班长:她家里还有个小她十三岁的弟弟,听她说当时孙雨桐她家给了一大笔钱和解,她爸妈收了钱趁着她睡着把大部分证据都删了,还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出去闹,然后没过两个月去按揭了一套房在她弟弟名下……】
【暖暖:……】
【班长:总之,学姐说学校里很多ga0霸凌的都和孙雨桐脱不了g系,其实你看当初淼淼被班上姜琪欺负的时候,她不就是仗着她姐姐姜媛吗?姜媛之前又是孙雨桐跟班】
【暖暖:对诶】
【班长:所以学姐说,如果我们要起诉孙雨桐的话,她可以提供证据,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出面指认】
【暖暖:好诶!!!那这样胜算不就大多了?!!】
【暖暖:那你刚刚说的坏消息是什么?】
【班长:……我今天下午去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路过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了,偶然听到了江也学长的名字,就趴在门口偷听了一下】
【班长:他们好像在说因为这次事情影响太大,可能要取消学长的保送资格和今年的全球高校数学竞赛资格……其实保送都还好,学长成绩好,不保送也能靠自己考上去,但是竞赛资格……学长都认真刷了好长一段时间题了……】
【暖暖:……完了】
【班长:嗯……不过听他们的语气还没定下来,但是事情不快点解决的话就……】
最新一条消息只到这里。
鹿溪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一次提起来,揪得她难受。
这一场因她而起的风波已经波及到太多人了。
想了想,她先在群里安慰了一下一直为她担心的两个小伙伴,又点开g妈的对话框,把下午写好的一篇小作文全部删掉,思来想去反反复复删了写写了删几次后,她终于打下几句话,点击了发送。
放下手机,想起一直没有动静的客厅。
鹿溪起身推门出去,才见客厅已经空无一人,她转了一圈,在yan台发现隐匿在夜se中的江也。
他背对着她,周身烟雾缭绕,背影模糊。
左手指节间是那根点燃的烟,因为一直没ch0u,烟燃了一大截,烟灰摇摇yu坠。
右手则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他只是听着电话里的人说,偶尔应上一两句。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直到香烟燃尽,微微亮光熄灭在夜se中,江也才挂断电话。
鹿溪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
“给g妈打的?”她问。
江也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面满是疲倦,“总要问清楚。”
“江也……”鹿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喊他名字。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江也终于有了动静,他有些奈何地轻笑一声,扒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将人重新抱回怀里。
他弯下腰,额头抵住鹿溪的,说:“其实我在庆幸。”
鹿溪望着江也闪着微微水光的眸子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他话里深刻的含义。
她鼻尖一酸,y生生忍住眼泪,朝他扬起一笑。
“那你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江也问,他还记得鹿溪先前说的话。
鹿溪窝在江也怀里重重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不打算逃。”
江也捏了捏鹿溪脸颊的软r0u,叹息道:“看来我那两张机票是买早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面对,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消极了。
后面几天的节奏很快。
鹿溪火速回家,把自己的意愿告诉了g妈,请她帮忙。
又麻烦班长和暖暖继续在学校里面调查有没有同样被霸凌过又肯出面作证的同学
两边效率都很高,g妈公司的公关团队也很快的拿出了几套公关方案。
鹿溪看那些文件看得眼花缭乱,于是她一个也没选。
但当夜。
已经半个月没有更新博文的“咸鱼水水”发了一条微博。
【因为近期网络上的言论已经影响到我和我的家人朋友的正常生活了,虽然公关团队告诉我冷处理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还是想出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所以如果有愿意听我解释或是相信我的小伙伴,可以明天晚上八点来我的直播间哦~】
就这样,一条有些卖队友又带有讨好意味的完全不专业的公关帖,被顶上了热搜。
从鹿溪发帖到第二天晚上八点的这几十个小时,对向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看到帖子的第一刻她就给鹿溪打了电话过去,确认几遍才肯相信她的号没有被盗,内容也都是自己想的。
可这篇半公关半直播预告的帖子,槽点简直太多了。
语气不严肃,卑微又讨好,显得对这件事得不重视和轻浮。
卖队友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关注这件事的都知道她背后和江家有关系,就担心这些有钱人拿钱压事呢,鹿溪倒好,不打自招。
奈何向暖看到帖子的时候,这条帖子已经上热搜了。
但在她胆战心惊点进评论区,本以为会见识一场腥风血雨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种画风。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公关的时候主动说自己有公关团队,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看出公关痕迹的贴】
【+1】
【附议】
【有种槽点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的感觉】
【江家生意做那么大,请的团队就这?】
【嗯……很难评……】
……
前几条热评全是在吐槽帖子本身的,竟然没一个提“私生nv”和“1uann”的事。
向暖咂舌,这风向变得还挺快。
不过她也没敢完全放心,一直在关注评论走向,结果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因为这条公关贴太不公关又上了一次热搜,虽然排名靠后,但也x1引了一批追热梗吃瓜的路人。
看着评论区终于不全是画圈那几个没得奖的大大的粉丝和一些不知道是谁请的水军后,向暖终于勉强松了口气。
很快,时间就到了约定好的八点。
向暖点进直播间的时候,发现观看人数已经有两三百了,并且人数还在快速往上涨。
直播画面里的鹿溪正在调整设备,江也在她旁边,偶尔帮她弄一下,两人并未说话,全靠眼神交流,却很默契。
很配。
这个想法突兀的从脑海里冒出来。
接着向暖就看到不少弹幕,同样在说两人看起来很相配类似的话。
短短几分钟,直播间人数已经破万。
镜头里的鹿溪也终于开始有了动作。
她先给大家打了个招呼,感谢大家今天愿意来听她澄清,然后简单的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线把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讲述了一遍,算是为吃瓜没有吃全的朋友们做了个前提预告,随后便直接切入“举证”环节。
整套流程十分流畅。
证据充足,时间线完整,且两者相辅相成,加上鹿溪讲述的条理清晰,三言两语便把事实真相讲得清楚明白。
当然,这个真相里面并不包括江远的暗恋和江也父母的商业联姻。
这一番话说服了大半的人。
可忽然,弹幕又变得躁动起来。
无事生非一般。
像是觉得在原本的事件上挑不出毛病了,所以又开始说鹿溪利用这件事炒作,指责她身后团队套路深。
明显是在找茬,可如果不好好回应,靠着“请了个假公关团队”积攒的一些路人好感就可能被败光,闹得不好的话就算这件事解释清楚了也会引来另外一场网暴。
可鹿溪就像没察觉到危机一样。
她看着那些弹幕,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然后大方的承认了确实有团队,而且他们就在她旁边给她出谋划策,但是因为他们不想出境,所以不能拍他们。
听到这儿,向暖傻了。
这是在说什么东西?
但鹿溪那边没停。
她伸手越过镜头,从后面拿了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无b认真的对着直播间里面的所有人说:“以我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肯定没有办法应付这件事的,证据是律师调查出来的,时间线是我和g妈一起整理的,刚刚说的那些东西确实都是稿子,但是都是我自己写的……他们帮我改了一些。”
说着,她把那两张纸凑近镜头。
密密麻麻的字。
嗯……是一看就是画画画的很好的人写的字。
上面还有很多用红笔标注出来的,划掉的。
鹿溪说:“其实今天本来是打算脱稿的,我都已经背下来了,但是我怕自己忘词,所以还是贴在后面以防万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秒,抬头会看了江也一眼,嘴角g起一个暖暖的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口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甚至……都算不上活泼。”
“我知道今天直播间里面也有一些我的小粉丝,他们应该知道,我是个十足的社恐,不会说话,胆子小,遇到事情大多时候只会算了算了,实在被欺负急了也只会哭,在认识江也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懦弱又胆小的人。”
“包括这次的事情。”
“我最开始也是想要以逃避来解决的。”
“公关团队给出的最佳处理方式就是冷处理,这样不会节外生枝,随着时间这件事会逐渐被淡忘,然后等到官司打赢的那一天,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大松一口气然后接过g妈给我定的机票逃到国外,做一只缩头乌gui。”
“但现在……”鹿溪眼神扫过江也又越过手机看向远处的人,轻轻笑了笑,说:“现在我ai的人就在我身边,他们给了我十足的底气与勇气,我想为我自己,也为他们努力一次。”
她眼神坚定:“我一定一定一定会让造谣者付出代价!”
听完全部,向暖有些讶异。
她起先以为会是江也来解释的。
但江也这次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鹿溪旁边,给她递证据,偶尔稍微提醒。
从前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如今在少nv身边,甘做配角,还把她照顾地十分周道。
而曾经胆小懦弱,不敢为自己争取利益,话都不敢大声说,只会忍气吞声的少nv,如今勇敢的面对着上万人,为自己辩白着,坚定地放话要造谣者付出代价。
向暖突然就有些感动的想哭。
这场看似无厘头的直播澄清效果居然好到出奇,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在直播结束的当晚,鹿溪微博评论区的风向就变了。
【当时这件事爆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反转,拜托,哪有帮小三养nv儿的,当有钱人都是傻子吗?】
【+1,说到底还有某些人瞧着小姑娘好欺负,想拿捏,结果碰到钢板了想着闹大搅浑水,不过看他们拿出的证据,造谣的人这次是玩脱咯】
【还有那些造谣人家画画抄袭的人,拜托,稍微看过一点前几年的评选得就知道,这个小姐姐真的超级有才华有礼貌的好吗,之前还有过校园突击采访,那时候就懵懵的超级乖!!】
【啊啊啊!!!我看过!!那时候她才初中吧,因为当时在电视上面看到一眼觉得长得很可ai还专门上网查过,加上名字也好听,印象特别深刻!!!】
【啊,悄悄问一句没有磕cp的吗,感觉她男朋友看她眼神好拉丝嘤嘤嘤】
【好集美,我也看到了!】
【全程跟着看完直播的我只想说,小姐姐和小哥哥真的好配啊,两个颜都好好,呜呜呜】
【而且好真诚啊,看她拿出小抄的时候真的笑si我了哈哈哈哈,那一手字还没我八岁儿子写得好哈哈哈哈】
【人家画画的不在乎那些啦,不过可以练练签名倒是真的,万一以后火了呢?】
【好像已经火了】
【已经火了】
……
或许是因为她那条帖子误打误撞成了热梗,x1引了太多路人的原因,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骂她私生nv1uann的了。
效果很好。
不过鹿溪也没空看这些评论。
风波平息没几天后她和江也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学校,这次温芸特意找学校申请把鹿溪换到了艺术班。
虽然向暖和程展舍不得她,但也都知道鹿溪那脑子学文化只会把路走si,心里还是为她开心的,何况都在一所学校,也不算远。
温芸则以公司的名义正式起诉了孙雨桐和宋嘉驹两家人。
能和江也上同一所学校的人,家里的财力自然也不可小觑。
这场官司打了三个月,因为证据充足,一审判孙雨桐和宋嘉驹两家败诉,但是他们又提起了上诉。
就在案件焦灼之际。
网络上突然爆出不少孙雨桐初中霸凌同学和混吧的帖子,最开始只是几个,后来越来越多,直到很多曾经的受害者实名举报,其中最严重的是一个nv孩子因为被孙雨桐霸凌三年换上严重抑郁症,自杀数次,手臂上全是被刀割出的伤疤。
这种陈年旧事,想也知道不是程展和向暖能查得到的,不过对于之前被网暴的事情,鹿溪一直耿耿于怀,江也想要让他们也尝尝是什么感受,她也不想拦。
这一举动果然引起许多曾同样被霸凌过的人的共情,网络上舆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种压力下,两家人很快支撑不住。
只是这种情况判不了刑,但温芸请的律师很厉害,狠狠让那两家人出了次血。
其实到这里,对于这个结果,鹿溪已经并不是很有所谓了。
她知道一定会赢。
所以在下了飞机,打开手机收到温芸发来的报喜短信的时候,她并不惊讶,只把手机屏幕亮给等行礼的江也,甜甜道:“赢了~”
江也看了眼亮着的屏幕,说:“我妈问你这些钱你有没有打算。”
鹿溪想了想,问:“捐给了反校园霸凌基金会可以吗?”
江也点点头,很爽快,“当然。”
拿了行李,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鹿溪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心情好得不行,脸上的笑都明媚了不少。
直到上了租来的车,她还兴奋得不得了。
江也熟练地点燃火,还是没忍住问:“这么开心呢?”
少nv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头也不回,重重点头,“终于盼到暑假可以回家了,我当然开心!”
顿了顿,她问:“我们先去哪儿啊,这岛不大,哪儿的路我都熟,可以不用导航,好吃的小店我也都知道,有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啦……”
喋喋不休的。
江也宠溺的笑笑,说出早已在来之前就想好了一定要去的地方,“先去青山墓园。”
少nv背脊一僵,终于回过头看向江也,一瞬的诧异后,她嘴角再次g起一抹笑,应道:“好,那就先去和爸爸打个招呼,告诉他他的宝贝nv儿回来了!”
“还有未来nv婿。”江也认真补充。
鹿溪吐吐舌,扭过头装没听见。
江也无奈叹气,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汽车高速行驶在公路上,咸sh的海风温柔拂面。
今天yan光正好,未来可期。
——全文完——
这篇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谢谢几个一直从开始陪伴我到现在的宝子,你们的支持对我真的是莫大的鼓励啊,没你们我真的不行呜呜呜呜
不过好歹是写完了,给了江也和鹿溪一个完美的结局,我已经很满意啦!!!
后面预计还会有两篇番外,其中一篇可以算是下一部文的一个小预告下一部的纲已经完成80了,可是我另一篇文的读者们还在等,加上开之前要存稿,所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宝子们可以小小小小小的期待一下,磕头跪谢!
ps:番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写对八起,不过正文已经完结了,想看的宝子们可以偶尔来看一下有没有更新
最后,再次再次再次郑重郑重郑重感谢每一个每一个每一个给我鼓励给我送猪猪和支持我的宝子们,祝你们生活愉快,天天开心~~
计划在岛上待的时间只有七天。
但虽然时间紧,两人却并不匆忙。
一是因为鹿溪从小在这里长大,哪里是真景点哪里是唬外地人的,她一清二楚。
二是因为江也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旅游的人,与其说想来岛上看风景,不如说他更想光明正大的了解这个鹿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其实他以前也来过不少次。
每次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只是喜欢岛上的风景,来旅游而已。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和鹿溪来上一次他jg心安排的偶遇。
他在小超市里顺手帮她拧过瓶盖,在公园里的大树下和她一起短暂的躲过雨,甚至听见与鹿溪同行的朋友暗地里讨论过他的长相。
可偏偏鹿溪毫无知觉,甚至在现在他提起时,还一副震惊的模样。
彼时她手里拿着一把烤串,毫不顾忌形象的啃下一块r0u,听到江也说的这些“往事”,下巴差点没惊掉,愣愣说:“你偷偷跟踪我???”
“我光明正大的,我倒是希望你能发现,但是一次都没有。”江也难得没忍住脾气,白了她一眼,却还是伸手拿了两张纸,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
鹿溪想起初中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上学和画画的自己,没心没肺地哈哈一笑,没敢接话。
之前或许是因为江也心里藏着兄妹的秘密,对她心里有愧,做事还算有那么点分寸,可自从这个误会解除之后,他就像被解除了什么封印似的,吃醋能力和占有yu蹭蹭蹭的往上涨。
不想被“教训”,还是少惹他b较好。
少惹他的意思,主要是别因为和某些男x老同学玩得太开心而彻底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夹紧双腿。
这个动作自然没能逃过江也的眼睛,他目光在她的裙摆停留了一下,才似笑非笑问她,“冷?”
大夏天。
虽然已经临近傍晚,温度有所下降,但也在三十度左右。
江也显然不是真的在担心她是否着凉。
他只是恶趣味的提醒鹿溪现在她裙底不着寸缕的事实而已。
脑海里猛地浮现一个多小时前两个人在沙滩上g的那些事的画面,鹿溪生怕江也要再来一次,赶紧移开视线不看他,一本正经地吃手里的烤串。
想起一个多小时前还兴致b0b0跟着江也来沙滩上搭帐篷的自己,她简直yu哭无泪。
他c的又急又凶,鹿溪几次都以为摇摇yu坠的帐篷要被折腾塌,却没想帐篷还没出问题,她先不行了。
做到后面,她被刺激的没忍住哭出声来,可怜兮兮地求了江也好久他才肯s。
结果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内k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正遇上那时候涨了一波cha0,鹿溪只能暗暗祈祷内k是被cha0水卷了海里,不然她都想象不出来清理沙滩的工作人员捡到一条内k会是什么表情。
看她吃瘪,江也低低笑出声,眼里都是餍足,心情很好的样子。
鹿溪瘪瘪嘴,只能对烤串出气。
等她吃饱喝足,海面上只余下一点点落日余晖了。
两人一起收好帐篷放回车子后备箱,出发回家。
返程的机票定在明天中午,今晚是最后一夜,想到这里,鹿溪心里难免有点不舍,越是这样就越是舍不得浪费掉这一夜。
所以车才将将驶出去十几分钟,鹿溪就提出了下去走走消食的想法。
江也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没多说,直接在路边停下车。
不曾想两人再次踏上松软的沙滩,才发现这里是他们初见的地方。
刚上岛的时候,鹿溪就缠着江也来这里看过一次,后来因为每次回家都会路过这里,她少不了调侃江也对她一见钟情的事情,虽然每次都会被教训,但她乐此不疲。
可今天或许是被即将要离开的情绪所影响,她没什么嬉闹的心思,倒认真思考起江也对她一见钟情的原因。
就很奇怪。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问起这个问题,江也也总是一副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原因的样子。
可……她长相其实算不上特别出众,怎么就能一见钟情了呢?
不会是因为误会她是自己的妹妹,而痴恋那种不l的背德感吧……?
鹿溪不敢往下想,可连带看江也的眼神变得审视起来。
江也眼睁睁瞧着少nv的状态从心事重重变得越来越奇怪,大概猜出她那脑回路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为防止她无限发挥自己多余的想象力,他及时制止,“想什么呢?”
鹿溪牵着江也的手晃了晃,又松开,蹦蹦跳跳走到江也前面,面对着他倒走,诚实道,“我就是想不通那时候你一眼就喜欢上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能持续那么久呢?”
后半句话是重点。
一见钟情或许很简单,但暗恋多年却不常见。
江也张嘴正想回答,就被鹿溪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她皱着眉头,脸颊气鼓鼓的,一副你要是再用什么喜欢没有原因这种话打发我我就弄si你的样子。
江也失笑,不得不努力回想几年前初见的场景。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时候他上岛后就偷偷去了鹿溪当时所在的初中,饭都没吃的在外面从中午蹲到晚上放学时间,然后看着鹿溪上了她妈妈开来接她的红车小车,两人一齐进了一家饭店,吃了一个小时饭,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三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自然是江远。
那个在江也印象中永远都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男人,穿着休闲装,背上还背着鹿溪的粉红se小书包,看着母nv两人的眼神温柔又热烈……
江也当时的心情自然不必再说。
反正不太好过,没忍住差点哭出来,浑浑噩噩的叫车跟着三人到沙滩上,看他们“一家三口”快乐的在沙滩上玩,自己却只能躲在石头后面像个小偷一样在暗中t0ukui。
最后他好像还是没忍住,背靠着石头抱着膝盖哭得厉害。
鹿溪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她走过来拍他的肩膀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江也恍惚想起那天鹿溪的模样。
其实她背着光,他又满眼泪水,压根没看清她当时的表情。
只记得她声音软软的,递过来的纸巾上面有种让人很安心的味道,裙摆被风扬起来的幅度很漂亮……
要说唯一印象深刻的东西的话……
“气味……”江也喃喃出声。
鹿溪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江也解释,“味道,如果y要问原因的话,你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能让我安心的味道。”
“这是什么原因……”鹿溪显然一点也不满意这个回答,但还是拎起领口的衣服嗅了嗅,迟疑道:“没味道啊……现在我身上也有吗?”
江也俯下身,把头凑到鹿溪颈窝处,轻轻x1了口气。
痒意让鹿溪瑟缩了下,为了答案她没躲开,可下一秒脖颈上就被人啃了一口,还使坏般的轻轻t1an了两下。
“江也!!”
鹿溪一把推开江也,气急。
后者笑开来,对逗她生气这件事显然很乐在其中,但逗归逗,也知道见好就收,“现在也有,但是其实有没有都不重要啊宝宝,现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这话深得鹿溪心,她瞬间被哄好。
不过……
鹿溪突然想起前几天和妈妈的那通电话,她从小挎包里找出一瓶i喷雾在手腕处喷了一下,举着手问江也,“是这种味道吗?这是我妈妈用自己种的那些花调制出来的,我都用了很多年了。”
当时听妈妈讲的时候她还没当回事,但看江也的模样,有可能,缘分这颗种子,是年幼的她一手种下的?
江也抬起少nv细白的手腕闻了下,点点头,心里有些诧异。
在发现自己对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起了不l的心思后,他曾找过心理医生,那时候便聊到过他在鹿溪身上闻到的味道。
那时候心理医生给出了两个答案。
一是生理上的x1引,他的基因选择了鹿溪。
二是猜测他曾经被这种味道抚慰过,所以身t记住了这种味道。
可今天鹿溪说这香味是她妈妈自己调制的,也就是说独一无二的。
难道……他所以为的初见其实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早在更早更早以前……?
江也话到嘴边,却在看见鹿溪表情的时候停住了。
少nv在月光下笑得狡黠,犹如一只调皮的小狐狸。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现在轮到你猜了哦~”
大四毕业前夕,鹿溪办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场画展。
自从高二在画界崭露头角后,她这些年像是终于走对了路一样,一路来都顺风顺水。
网络上的粉丝量早已破三百万,加上大三的时候收到瑞士一所国际顶尖艺术学院的邀请,过去做了一年的交换生,参加了几场b赛,在国际上也稍微有了点知名度。
所以当她在微博上放出自己画展的售票链接时,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抢光。
惊叹于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的同时,鹿溪也开始更加努力的——背稿子。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按理说见了那么多世面她也该有点长进,可在众人面前说话就怯场的毛病却总是改不掉。
好在她向来老实,改不掉就背吧。
自己写了开场白,又把每幅画的含义和创作的心路历程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背了小半个月,在江也面前过了两三次,总算是差不多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开展第一天的宣讲环节和采访出乎意料的顺利。
向暖和程展在台下给她捧场,鼓掌鼓得手都快断了,温芸也忙里ch0u闲来露了一面给她撑场子。
唯一可惜的,是江也没来。
他太忙了。
自从上大学他开始逐渐接管江家的企业事务后,就总是很忙。
其实细想,两人在一起这么几年,一直聚少离多,零零散散在一起的时间还没高三那一年多。
可一想到他们都在自己喜ai的事业上面闪闪发光,鹿溪就总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江也陪伴自己时间太短。
毕竟当时去做交换生的时候,江也不也全力支持她吗?
可在画展开到临近尾声,还得知江也回不来的时候,鹿溪难免还是会有点失落,甚至考虑要不要再延长几天。
毕竟这是她的第一场画展,不能和男朋友一起分享喜悦就太可惜了。
但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还是说着:“没事啦,今天实在回不来就算了,突发事件我可以理解的啦,反正这几天都有录像的,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回看嘛。”
“对不起宝宝……”
尽管电话那边的江也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能听出浓浓的疲惫。
心里最后一丝不开心这下也变成了心疼,关心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发愣似的盯着屏幕看了半晌,直到屏幕熄灭,鹿溪才长长叹了口气,往休息室走。
每天下午这会儿来看展的人都不多,她也能去休息会儿。
却不想走到经常去的休息室时才发现里面居然被人反锁了。
当初租场地的时候,有一个房间被业主从中间隔断分成了两个房间,大小不够用来做展厅,于是鹿溪便在这儿摆了几张休闲椅和沙发当作休息室,但展厅里本来就有不少可以休息的地方,所以这两个房间几乎都是空着的,平时除了她和员工,很少会有客人来。
不过鹿溪也没多想,径直走向第二间。
手刚刚搭上门把,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只手伸出来握住她小臂,轻轻一扯就把她拉了进去。
视线瞬间被黑暗包围,鹿溪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又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嘘。”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温热得气息打在耳垂上,激得鹿溪身子一颤,起了一身j皮疙瘩。
她双眸一亮,手自然而然环上面前人jg壮的腰,惊喜道:“不是说回不来吗?”
“怕我不来你哭鼻子。”江也抵着鹿溪,用鼻尖轻磨她耳垂上的软r0u。
鹿溪被弄得一阵痒,边嘴y着说她才不会,边躲闪,然而她整个人都被江也圈在怀里又堵在墙上,竟然哪儿都逃不出去。
江也的手已经不安分的从她裙摆钻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这几年两人见面打招呼的第一件事从问好变成了za。
但这是在画展的休息室里!!
虽然刚才鹿溪听到了门反锁的声音,可这房间是被隔出来的,隔音效果可想而知,加上另一个房间也锁了门,明显是有人的。
她慌慌张张去拦江也的手,怕被人认出声音,只能小声制止,“不行!”
谁料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男人的粗喘。
鹿溪一怔,抬头望向停止了动作的江也。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一点点昏暗的光正好让她看清江也脸上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意味。
来不及多想,鹿溪再次听到刚才那个声音。
声音的主人似乎年纪并不大,难耐地颤抖着说出一句话。
“姐姐……不行,别……别在这儿……”
随即一个清甜的nv声响起,“唔,快一点就好了,沈烁还在外面等着,你不进来我就自己吃了!”
话音落下,就听隔壁两人同时传来一声满足的喟叹,还有淡淡的水声……
隔壁有人在……!!!
鹿溪的脸噌的一下变得通红,下身一su,下t不受控制的涌出一波水团。
趁她脑子混乱的这一会儿,江也上半身又覆了上来,压着她在她耳边厮磨蛊惑,“老婆,我也想要……”
叫鹿溪老婆就算了,竟然还学着隔壁那个男生那样,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
说话间,一只腿也强y的抵进鹿溪两腿间,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合拢已经来不及了。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战况激烈,鹿溪脸红到爆炸,整个身t都羞的滚烫,这会儿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被隔壁听见。
她这窘迫的模样却像是取悦了江也,他像是忍不住似的,在她耳边低低笑开来,鹿溪气得想打他,抬手却被江也握住手腕,引着她去握他身下已经y得不行的yjg。
只是隔着k子轻轻抚0了两下,里面的东西就难耐的跳了两下,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挣脱束缚赶紧出来。
鹿溪咽了口口水,小腹同样一阵燥热,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这里乱ga0,可隔壁yi的声音冲击着她的耳膜,腰间缓缓往上抚0的手也在一步步击垮她的防线。
“不……不能把衣服弄乱了,待会儿……还要出去。”
rujiang一颗被人含在嘴里x1shun,一颗被捏成各种形状,鹿溪满面cha0红,难耐的仰头,却露出了更g人的白皙脖颈。
江也卖力t1an舐的间隙偶尔抬头望向她脖颈和锁骨连接处的baeng肌肤,琢磨着待会儿一定要在哪儿留下几分属于他的印记。
挽好的发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松的,掉下来几缕被细汗浸sh,凌乱的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魅惑。
引导着鹿溪的手早已松开,可她却还在上下撸动,感受着那根粗长的yjg在自己手里变得更加蓬b0滚烫。
想要……
鹿溪迷迷糊糊想。
江也像是听到了她心中所想,停在她腰间的大手缓缓下滑,完全没有阻碍的就找到了目的地。
压在身上的人突然一顿,动作停了下来。
鹿溪正舒服着,半睁开一双sh漉漉的眼,迷惘地望向江也。
江也垂着眸,等了两秒,灵巧的手指准确找到鹿溪的y蒂一捏,身下的人一阵颤栗,叫出的声音被淹没在隔壁两人的欢愉声音里。
“你g嘛……”鹿溪娇嗔一声,顶着胯去接江也的手指。
“内k呢?”江也问。
“……”
“嗯?”他手指浅浅伸进x口,g出一丝清ye。
鹿溪沉身去追,扑了个空,终于开口,“你……你不是说今天……回来吗?”
江也低笑两声,暗暗说了句真sao,ch0u出手,衔住鹿溪的嘴角磨她的唇。
手指在y上画圈在x口打转,却就是不深入。
他真的太吃鹿溪又纯又浪的x子了。
说她浪吧,你说两句sao话她就脸红,脸皮薄的要si。
可你说她纯吧,0两下就sh得一塌糊涂,还不穿内k。
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q1ngyu已经被挑起,那是那么容易忍得了的。
“你吊着我……”她有点委屈,小腹里的空虚感快遍布全身,整个人被江也熟悉的气息萦绕,距离明明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
可他偏不让她如意。
鹿溪心一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抵着江也的x口直接把人推倒在身后的沙发上,然后腿一跨便坐在了他的腰上。
江也明显懵了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鹿溪已经握着他的yjg对准位置尝试着往下坐了。
平常鹿溪懒,常常要江也哄很久才肯在上面一次,所以对这个姿势很不熟练,握着yjg坐了几次也没找到舒服的位置。
江也难得一次这么被动,却也不想制止。
他压住把鹿溪抱起来csi的冲动,微眯着眼看她。
他来时还穿着西装,虽然脱掉了外套,可现在身上还算穿着整齐,可鹿溪就不一样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身中式旗袍风的连衣裙,本就紧致凸显身材,可现在上身还被江也脱到了腰间,将将好卡在x下,两个nzi被迫挺翘着,上面的r贴也不知道被丢在了什么地方。
随着鹿溪的动作,两团ruq1u就在江也眼前一上一下的晃动,看得他口g舌燥,yjg涨得发痛。
但鹿溪还在小心试探。
明明水都滴到他k子上了。
江也没忍住,一掌拍在鹿溪t上,这一下激得她xia0x一阵颤栗,止不住又溢出两波水团,浇在堵在x口的滚烫guit0u上。
她终于腿一软直直坐了下去。
xia0x里猛然传来的充实感让鹿溪没忍住jia0y出声。
突然想起自己身处何地,她赶紧捂住嘴扭头去看两个房间中间的那堵墙,却听隔壁的小情侣似乎已经到了激烈的时刻,动静b他们大了不少。
鹿溪松口气,回头,想动一动已经被撑得有些发胀的xia0x,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也的双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腿。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活像sisi盯住猎物的野狼。
“江……啊!”
话没说完,江也便猛地一顶。
这一下直达huax,如cha0般的快感从小腹迸发,直冲脑门,直接给鹿溪顶得眼前一花,全身都软了下去。
她伏在江也x膛上,全身的重心都在腿心,随着江也的ch0u动,rujiang不受控制的在他x膛上下摩擦,又痛又爽。
下身层层叠叠的快感一波b一波来得快,一波b一波刺激。
江也g得级狠,简直像是要把她给顶穿,而她只能sisi咬着指尖不让自己叫出声。
不知道被这样cg了多少下,终于,一阵白光从脑中闪过,xia0x像蟒蛇捕杀猎物一般猛地收缩绞紧,被软r0u裹住的柱身剧烈颤动几下,江也双手狠狠压住鹿溪的pgu,挺着yjg在x深处s出gugu白浊。
鹿溪双眼无神的伏在江也身上,困意涌上,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又沉又重。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yshui味。
两人都没说话,隔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战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激烈运动完后的喘息声。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直到鹿溪定的闹钟响起,她才逐渐回神。
闹钟声音之大,隔壁人显然也听见了。
因为鹿溪听见刚才那个男生的声音,然后是匆忙的开门关门声。
鹿溪绝望的闭了闭眼,“他们不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看他们隔壁是谁吧?”
“不会。”江也捏了捏鹿溪的tr0u,“听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心虚跑了。”
鹿溪松口气,一掌拍开江也的手,坐到一边整理衣服。
江也撑起上半身,gg嘴角,“做完就不认人了?”
鹿溪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
等两人都整理好了着装,要出门的时候,鹿溪才从裙子侧边的小包里面掏出两百块钱,眼疾手快一把塞进江也衬衣x口的包里,“g得不错下次别g了,不用找。”
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剩江也一个人在后面愣在原地半晌,才无奈地笑着把那两百块钱“赏钱”ch0u出来放k包里。
但不管怎么说,有江也陪着,鹿溪整个下午场都活力满满,连带着给人讲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欢快了几分。
而且她还发现了隔壁的那对小情侣。
说来也是巧。
那个男生居然穿着她和江也高中的校服,看款式,才读高二。
他们一行三人,另外一个应该是叫沈灼的男生走在nv生另一侧,看脸倒和那个高二男生有几分像,像是兄弟。
中间那个nv生则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说是个小明星鹿溪都信。
不过鹿溪并没太在意,因为江也又要走了。
才短短待了几个小时,他就要离开,说不舍肯定是假的。
好在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客人,鹿溪当下也没了工作的心思,两人又腻在休息室缠绵了许久,直到不得不走了,才长吁短叹的动身去机场。
一路上鹿溪都望着窗外的风景沉默,江也知道她情绪不高,握着她的手,也没说话。
到了机场办完手续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两人本来打算去贵宾室等,却在路上又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像小明星的nv生。
不过只有她和沈灼,她男朋友却不见踪迹。
瞧着鹿溪满脸疑惑,江也适时开口,“程熠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程熠?
鹿溪问:“你认识?”
江也点点头,“学校也算是我们家一部分产业,偶尔要跑动一下,程熠是这届学生会会长。”
鹿溪恍然大悟,回过头又问,“他们去旅游吗?”
“对……”江也回答到一半,看着两人的目光微凝,剩下的话没说出来。
鹿溪不解地顺着江也的目光望去,才发现这两人居然在大厅里旁若无人的接起吻来。
???
这时头顶传来江也迟疑的声音,“程熠给我说,他nv朋友要去和闺蜜旅游来着……”
鹿溪惊地眼睛都瞪大了。
良久,才喃喃出一句,“还能这样……”
江也不知为何,总感觉从这四个字里面听出来羡慕的意味,于是直接问:“羡慕了?”
“没有没有!”鹿溪连忙摆摆手,但紧接着就失望地小声嘟囔,“羡慕也没用,不过我怎么没想到呢,要是两个人的话就可以没有空档期了……”
她声音不大,可话里话外都在控诉江也陪她少了。
江也简直要气笑。
他扯了扯突然感觉有些紧的领结,拉着鹿溪手腕往反方向走。
“你g嘛,去哪儿呀。”鹿溪被他扯着踉跄了下,赶紧跟上。
江也眸子扫了鹿溪一眼,“先带你去试试看看一个能不能吃得消,免得你脑子里还想要来两个……”
这是吃醋了。
开个玩笑也吃醋。
鹿溪哈哈一笑,顺毛哄,“我就随口一说嘛,我当然最ai你一个啦,别走了别走了,这儿是机场呢!”
谁知道江也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机场上面也有酒店,还有一个多小时才登机,够了。”
鹿溪这才知道江也是来真的,还微微有些发麻的xia0x害怕地缩了缩。
眼见就要走进酒店大门了。
鹿溪赶紧服软,“我错了我错了,来不了了。”
“一个就够了,有你就够了,不用证明也够了!!”
“真的不行啦!!!”
“江也……”
“哥哥……”
“老公!!啊!放过我吧!”
————
这次是真的结束啦!!!
鹿溪和江也的故事就到这里了,两小只在他们的世界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然后,就是我的下一篇……诶嘿,看到这里的姐妹们应该猜得出来下一篇是1v2了吧哈哈哈哈哈
虽然写得不好,但是扛不住我想作si的心
1v1都写了,写个1v2不过分吧哈哈哈哈哈哈
有喜欢的宝子可以稍微稍微稍微稍微期待一下下下下
因为这本肯定是要十一月以后才有可能发了
先把文案奉上!
————
见se起意1v2
文案:
【持美行凶大美人vs半职业拳手&纯情男高】
夏栀在里经常看到nv主同时被两个男人追求,不知道如何抉择的艰难场面。
她就不一样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她两个都要!
下午刚刚和沈灼do完,晚上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程熠送的花。
临睡前,0着自己完全没有一点用处的良心。
夏栀掏出手机。
【咱俩在一起的事情先别让他知道吧,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们兄弟感情。】
复制转发一气呵成。
沈灼:行。
程熠:我知道了姐姐。
这种在两个男人之间辗转的苦,她愿意一个人承担!
可夏栀再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不是有洁癖,不给口吗,他就可以?
——前面的第一次是他的,后面为什么不能给我?
——骗我和闺蜜旅游,实际和他去海边别墅do了三天三夜?
——说亲自给我做生日蛋糕,却n油涂身和他do了一下午,然后买个蛋糕敷衍我?
夏栀:……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沈灼/程熠:呵!留着力气待会儿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