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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 被绝世美颜攻略的日日夜夜 > 分卷(103)

分卷(103)

    许是听见戚九嗷嗷的惨叫声,来者突然欢乐起来了,提着环月弯刀,站在月光明媚处低低淡笑着,我的小祖宗,太轻了,再来!

    戚九蓦然觉得熟悉非常。

    只见打了自己的家伙穿一身华白无暇的宽大袍子,整张脸都被帽子遮掩着,唯独露出完美如琢的下颌。

    世间再无 自有年少时候

    上官伊吹怎么可能在此, 定然是自己看错了!

    再说来者并非宫中侍卫, 又年纪轻轻, 戚九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叫道, 圣皇金安!,支着个头猛朝对方腹处撞了上去。

    白衣来者固若磐石,于戚九的大头造成某种不可言说的痛楚前,一把扯住他漫头卷发, 准备提起来看看脸,怎么会如此凶悍。

    事败,戚九头皮扯痛嗷嗷一叫,滑出蝶骨翼刀对准敌手的下盘,平削一刀,那刀子锋利无比炫似流星, 纵力去, 是没有什么惹人厌烦的祸根是斩不断的。

    哦白衣来者俨然功法奇高, 轻易趋避, 我的小祖宗,你若真割到我了,你可就得陪我对食了!

    人虽年轻,力气奇大,举惯了巨阙的双手攥着戚九的长发, 跟提起一只小羔羊般轻巧自如。

    放开我!戚九剧痛到翻起白眼, 小刀子握在掌中挥来扫去。

    如你所愿。白衣来者把人一甩。

    戚九恰像装在衣服里的软面团, 不停地在玉道上翻滚了好几圈,直把衣襟摇散,双腿尽露,才自花坛前驻停下来。

    你该死!戚九挺腰而起。

    我倒要看看,谁能叫得这么欢!白衣来者身形微闪,一把摁住戚九的肩膀,将负隅顽抗的人死死钳制到纹丝不动的地步。

    戚九昂首,月光恰散入他灼灼的怒目里,泛出一圈圈月晕似的涟漪。

    对方明显怔了一下。

    戚九趁彼不备,一把扯掉白衣来者的帽子。

    好一张足令天下生,天下亡的绝世容颜。

    上官伊吹!!

    纵而他半颜时,足以倾覆整个北周的繁华盛世,此刻却是完整的一张青涩脸庞。

    他的眼神即是妖异的罪孽。

    两个人都把对方看呆了。

    良久。

    上官伊吹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握着对方滑软的肩头,戚九的破衣大敞,一副春桃含露的激动样子,以为自己把人打到哭泣,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太黑了实在失礼,依你模样不似宫中人,莫不是圣帝圣后请来的异族贵客

    不禁上下打量着戚九破破烂烂的衣服,忖着异族贵客总不能穿着褴褛衣衫面见主君吧。

    他那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如火如荼得烧人,眼神褪去妖冶的颜色,居然清凉甘醇的糖酒一般柔滑。

    戚九观此幻中,上官伊吹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的年岁,自己竟被收拾到满地打滚,真是丢人现眼。

    不由双颊微酡,拢紧胸前春光,故作陌生道,对啊,我就是帝后邀来的烨摩罗贵客,你还不赶紧给我赔礼道歉?!

    噗嗤上官伊吹散散一笑,我从不说道歉二字,对谁都一样。更何况是对番邦来的猴子。

    语毕递给戚九一只手。不过,我倒是可以拉你起来。一番倨傲的态度与北周那些王孙贵胄不约而同。

    戚九今日见够了恃强凌弱的各种姿态,想着借此机会整整上官伊吹,反正只是幻彧里偶遇,索性坐在地上道,这里舒服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上官伊吹已然把他横空抱起,轻放置在花坛的汉白玉石栏上座下,略带三分不通情理,七分则是少年戏耍,笑意漾漾道,北周可没有让客人坐在地下的规矩。

    那北周就有让客人坐在雕花石栏上的规矩啊!

    这人原来还有如此讨厌的时候!

    戚九的脸颊气鼓鼓的,像颗待熟的红樱桃,流波斑斓的眼神迎光挑战着上官伊吹完美无缺的脸颊,而后逃命似地又躲避开了。

    上官伊吹并不介意,起码眼前的烨摩罗人偷窥的眼神带着几分依依不舍,并不让他讨厌。

    伏头扫量,突然道,你的脚怎么流血了

    果不其然。

    戚九的双足因为打斗摩擦,足弓上裂了好几道血口子,随而无所谓道,新换了几层皮,已经不像最开始那般撕心裂肺了。

    上官伊吹不再说话,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巾,撕作两半,逐一替戚九仔细包扎起来。

    他的手法娴熟自然,恰如老成的御医一般精湛,准确避开了所有会让对方感到疼痛的角落。

    戚九被他侍弄得禁不住轻笑,咯咯咯,痒死了。又见上官伊吹伏低的墨发如玉,不间断回想起自己与他未来的日夜厮守。

    他很庆幸此刻遇见的人是他,他也很庆幸自己将来遇见的人是他,人活一世值得回忆与预测的时刻有万万千千,索性全部是他。

    上官伊吹蓦地抬头,反而碰到了戚九波光粼粼欲要掩去的眸子。

    心里的擂鼓蓦地齐齐争鸣。便听玉道另一头有人低声催道,伊吹,该走了。

    上官伊吹隐约想问问戚九为什么哭,但是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问了反不若不问。

    对戚九略感抱歉道,我有急事,必须要走了。

    戚九点点头,你去吧。

    上官伊吹默然捡回了木杖,递给戚九。

    暗处的声音有些催促道,时不待人。

    上官伊吹走了三步距离,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鸠罗纳夜,戚九在月光白石间轻轻一笑,我叫鸠罗纳夜。

    很好听的名字,上官伊吹由衷赞道,若能有幸再见,我就叫你阿鸠了!他背朝着戚九,摇摇手臂。

    戚九轻轻又轻轻地喊,那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伊吹

    上官伊吹

    他像临行远地的风一样走得很快,蓦地又回了次头,然而说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仅从怀里掏出一颗险些压扁的橘子。

    接着,阿鸠!

    戚九阖手稳稳接住,芬芳的清香扑满怀抱。

    好好在北周待着吧,别太想家了!上官伊吹的修长身影渐渐消融。

    他竟以为自己是思念家乡呢!

    戚九拈着橘子,沉甸甸地放在掌心一掂量,似是下定决心,悄然无声地跟了上去。

    上官伊吹沿着玉道走出御华庭,远处比肩站着一队七个白衣人。

    七人身上的服裳与上官伊吹的同款,都是华白无暇的阔大罩袍,宽松的垂帽均遮着脸,看不分明。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虽然服饰统一,然而自身流泻出来的与世隔绝的气质,绝对是万中无一。

    他对晃神的上官伊吹道,寻你一个时辰,居然绕道跑来御华庭,当谨皇后久等了要怪罪。话虽如此,却不是责难,反而有些好笑的意味。

    上官伊吹自然听出来了,像是对着亲哥哥一般无拘无束道,圣皇夜宴,没有那么快结束。

    余下六个男子再绷不住严肃,纷纷笑道,少堡主你看,伊吹他果然不怕你诈唬,他的主意那么正,满肚子坏水儿自小难拐,待咱们的任务完成了,皇后还不得让他来坐白家堡的少堡主之位。

    白凌霜,白无咎,你俩且胡说吧,上官伊吹对着伙伴们展露笑颜,只要清丘哥在的一天,他就永远是白家堡堂堂正正的少堡主,你们可别祸害我们哥俩的感情。

    白清丘淡笑不言,出手摸了摸上官伊吹逐渐聪慧非凡的额头,十分宠溺道,方才与谁说话呢

    八个人一并谈笑着,走了起来。

    上官伊吹道,一个烨摩罗来的家伙。

    白清丘追逐着他的神情,你向来不喜欢跟白家堡以外的人多说一句话,一个烨摩罗人居然让我唤了你两次

    那家伙挺有趣的。

    你确定,他只是有趣白清丘的意味深长反叫上官伊吹有些不好意思,踟蹰道,我听说有个不怕死的烨摩罗人横渡乌木苏沙漠,一个人来到咱北周我觉得他挺勇敢的。

    哦~

    白清丘自小照顾着上官伊吹,整个白家堡里唯一的异姓人,却比任何人都似他的亲兄弟。

    除了勇敢呢?

    上官伊吹摸摸自己的耳朵,居然火烧火燎起来,他从不把任何人纳入眼中,却对一个 原罪

    遥看去, 辉煌璧影, 九天玄星堪堪得落满凡间。

    今夜, 应该是最后一次了。白清丘暗自盘算了一下,对余下的人道, 都谨慎些,咱们的任务胜利在即。

    上官伊吹几人默默点点头。

    确实,总算可以结束了。

    皇后娘娘的寝殿自然不会准许男子肆意进入,假山丛立中特意劈了一条暗道, 白清丘几人像敏捷的幽灵一般,趁着四下无人时候,转瞬进了暗道。

    暗道内已有宫娥前来接应。

    无需赘言,一行人于黑暗且罅细的隧道中缓缓蜗行, 几个人约定俗成,潮湿阴冷的道路中只有轻轻的鼻尖呼吸,任何人都封锁好自己的嘴巴,绝对不会胡言乱语。

    隧道一直挖到了寝殿地基之下,物换星移之后,旷亮华美的地下宫殿赫然尽收眼底。

    压抑的气氛冥冥中隐藏自光源深处,随光潜行。

    皇后身穿藕荷色齐胸衫裙,牡丹花绣开满裙摆, 外罩青雾缭绕的大袖衫, 青丝若瀑, 拢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 眉心一点朱砂宛如第三只精矍的凤眸, 虽是徐娘半老,然而风韵犹存。

    此刻,她正斜卧在曼帘重影的凤榻上,蹙眉而视,一副苦恼的样子。

    八位白衣男子皆恭敬地施了遮面礼。

    皇后从来都不喜陪着真元帝日夜纵情声色,借口七皇子需要尽早就寝,寻着由头便抽身而出。

    原本她盘算着欲要去御书房里彻夜批阅奏折,结果七皇子在乌木苏沙漠时,被群狼惊吓过度,无论如何都不肯规矩就寝。

    只得把七皇子安顿睡下,她才又转身进入地下宫殿间,接见白家堡的少堡主。

    皇后大道,平身吧,自有一番主君般的超然霸气,与她平素伪装的贤淑知理毫不相同。

    地宫内的空气带着湿闷,故而使用了特殊质材的宫灯,内设套匣,装入祛除阴潮的稀奇药粉,散发着淡淡的馨甜的气息。

    此刻宫灯明火,一切景物如镀了金液一般奢贵而又令人安暇。

    因是密地,皇后肆无忌惮道,你们的帝王耽溺于声色犬马,无心主持朝政,哀家近日来案牍累成,刺促不休,梦魇之症犯得愈发厉害,你们几个且来帮哀家诵一诵擘逻漓咒,助哀家减轻些头痛欲裂之苦,最终清除一下残留梦境中的孽障吧。

    八人闻言互相点头示意,

    白清丘带着六人围着凤榻摆出七罡御魂的法阵,选到准确的位置盘腿坐下,吐息纳气之后,沉神入体,口中源源不断地吟诵擘逻漓辅咒。

    贴心的宫娥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走到附近的每盏宫灯下,拉开套匣将药粉微微扑撒些,而后施施然退下。

    殿内的气氛蓦地芳香四溢,一股靡靡之烟借由石蜡的燃烧,恰婵娟的流影如丝如澜。

    安魂香。

    烨摩罗进贡的上等香料。

    皇后唯独对上官伊吹勾了勾手指,上官伊吹规矩越前,跪在了凤榻之前。

    你做好准备了吗?空旷的大殿回响,使得皇后的冷淡声音,充满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威严。

    真元帝性格懦弱且毫无主见,与杀伐果断的先祖父皇们毫无相似,由其在他觉察出自己的皇后居然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时候,更加放纵自己于酒池肉林。

    当他的身体被美色逐年掏空,智慧被佳酿逐渐消磨殆尽之后,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对国家的权利统辖,转而投身去美女温软的酥胸间施展龙威。

    上官伊吹隐约感觉到皇后的目光如炬,依照君臣之礼伏低头颅,臣下一直在做准备,并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头上的宽大罩帽被一只绵软的手蓦地掀开,露出里面艳倾朝野的绝伦面庞。

    上官伊吹微微闭了眼,没有退缩。

    皇后的眼睛不无艳羡地流连在他完美无缺的眉眼唇鼻之间,不禁一番赞叹,真不亏是哀家从北周万万众里挑选出来的顶尖人物,直面哀家的审视时,亦能做到不慌不张,从容有度。

    她的手轻轻抚摸在上官伊吹柔顺的墨丝之间。

    你的颅脑准备好,替哀家承受一切因缘罪果了吗?

    上官伊吹并未点头,他超然淡定的神情足以证明,他即是最佳的人选。

    皇后疲累烦躁的情绪,因为看见了绝世的容颜而稍稍缓释,她的眼皮终于从日夜紧张的状态里,缓缓松弛着。

    她的嘴,亦开始缓缓开阖,仿佛被安魂香彻底瓦解了心底防备,从潜意识下流露出内心深处的秘密。

    哀家十六岁便被你们的帝君封为昭仪,情窦初开时候,哀家总天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命中的船帆,足以携手百年,共乘岁月风雨。

    哪知男人根本不过是奔驰的河流,无情的洪涛,卷走了哀家如花似玉的青春,连着最初的美好愿想亦埋藏在积厚的淤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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