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竟甘心做替代。
从她要他给她过生日的那天起。
他当时分明就已经预想到一切,分明知晓她是故意装脚被扭伤。
却还是,将她带回了家。
他像是一个趁人之危的贼,企图将她偷走。
可他良心未泯,可他心有不甘。
做了那么久的梦,能不能让他抓住一回。
因此那天他想,就这一次,就放任这一次,他会告诉她,他不是她所ai之人。
到时候,他就永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
哪怕再做一辈子梦,也无所谓了。
可是,她说,结婚吧。
他甘愿自降人格和尊严,换她不要仅仅出现在深夜的梦。
但。
贼,又讲求什么自尊呢。
她会在他手下绽放,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可以拿回主导权。
他牵着她的手,引着她0到冰凉的皮带扣。
她会意,略显笨拙地解开。
指尖顺着人鱼线,钻进贴身的四角k,0到一团y物。
她将它释放,在手心搓弄。
他一把将她捞过来,胯间的火热抵上她的腿心。
她配合得很,主动往前迎合。
他沉腰,x器没入半个头。
紧窄的x口被撑开,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她仍旧疼得咬住了唇。
看她抑制着紧张痛苦的神se,他没有继续深入。
就在入口浅浅ch0u动两下,便退了出来。
晏碎睁开迷蒙的眼,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分明是初次,还yu求不满上了。
他揽过她的后背,将她抱起来,走出浴室。
走动间,那y物在她gu间来回蹭动,磨出温热的汁水。
她不识好歹,趴在他肩头,随着蹭动故意轻声叫唤。
他忍得额角青筋暴起,但还是动作很轻地将她放在床上。
跪坐在床上,他抬手解衣扣。
白衬衣脱下,露出jg壮的肌r0u。
随后一把扯下那早已经松散开来的浴袍。
美人如玉,肤若凝脂。
抓过两条yutu1分开,同时拉向自己。
他重新顶在入口,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
「该叫什么,你不清楚吗?」
拉扯。
他故意磨她,b她主动开口。
晏碎就知道,这个人随时都可以轻易拿捏她。
她也会打太极:「有证我才叫,你要是等不及,明天就去民政局,啊~」
身上的男人坏心得很,故意在此时没入大半。
掌心抚上那在他眼前晃了许久的浑圆,r0ucu0抓捏,软得像面团。
「叫名字。」
他有自己的名字。
他只是他。
晏碎轻易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要求,微微抬t,「阿缪,想要~」
他脑子轰的一下炸开,全身的血ye都沸腾起来。
握住她的腰固定,他蓄力往前,破开那层薄膜,推平层层媚r0u,直抵深处。
她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啊——」
他忍着没动,撑在她身t两侧,俯下身去,吻住她。
吻得温柔,吻得细致,轻轻g起她的舌,用舌头讨好地t1an弄。
又含在唇间,轻柔地吮。
等到感受到她放松下来,缓过了那阵疼痛,他才离开。
一双眸子看着她,征求意见:「还要吗?」
晏碎觉得心也被同时填满了,嘟着嘴:「要,阿缪给的都要~」
要亲,也要c。
他便再次吻下来,挺腰送胯,缓慢往那sh热柔软的甬道里ch0u送。
至少,他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晏碎。
以后,也将拥有属于他。
至于她的心,她的情感。
他会想办法……
算了,没办法也没关系。
反正她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被填满的那一刻,晏碎心底里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
明明真切地感受到了,又觉得好不真实。
她不敢闭眼,怕突然一睁眼,就又会再次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无的梦。
不管是封铭,还是缪,都只是她的臆想。
只是她提笔,却再也写不出来的人。
她张开双臂,瘪着嘴喊:「抱~」
鼻尖泛红,可怜兮兮。
意识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俯身去,将她搂起来,满满抱进怀里。
拥抱是真的,t温是真的,肌肤相亲也是真的。
她满足了,用脸蹭了蹭他的x膛。
他不自觉抬起手来,轻抚她后脑的发。
她竟扭了扭t,「你动一动~」
行,没喝酒,也会主动g人了。
埋在她t内的x器肿胀不已,他顺从得很,抱着她往上顶弄。
她双手攀着他的肩,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颠簸。
雪白的yur也跟着在他x膛上蹭过,rujiang那点y,划过时带着电流,穿透皮肤,刺进心里。
像是急于找到什么,弥补什么,她还会摇着t瓣,打圈似的配合ch0uchaa。
甚至急切地吻住了他的唇,舌尖迫不及待钻进他的口腔。
他也配合,立刻伸出舌头回应,唇舌交缠,亲吻声黏腻。
身下的动作缓慢但有力,每一次都将她彻底填满。
第一次,她显然能够适应并且喜欢这样的节奏,没多会儿就张着嘴泄了身。
热ye浇下,本就温暖的内壁,温度又提升了,连带着人也沸腾起来。
他拔出来,那yet便从微张的洞口溢出,从她的gu间流向他的大腿。
正处于ga0cha0的迷乱之时,又被重新放倒在床上。
没有了拥抱,她双手不满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撒娇撒得游刃有余。
「阿缪~」
他伸出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不知从哪0出一片小方块,在齿间撕开。
快速撸开套上,单手分开她的双腿,再次抵进去。
她哼哼唧唧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埋头,ch0uchaa的速度b刚刚快了一些。
「你生日那天晚上。」
晏碎没想明白,那天她一直和他在一起,也没看他去买东西啊。
「那天你有出去过吗?」
他没有回答,一手保持与她相握,另一只手掌着她的腰,闷声往里顶。
她当然不知道。
她借着酒劲霸占他的卧室,搂着他亲上来时,他就已经不理智了。
嘴上说着让她早点睡,出了卧室之后又不受控制地下楼,去了超市。
没错,他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一边为自我而挣扎,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期待。
对于她,他确实无法光明磊落。
所以心甘情愿跳进去,跳进这个别人给他挖好的坑。
晏碎突然明白了什么,噗呲一声笑出来。
「你还挺能装。」
没回答,他默认她的形容。
经过一次ga0cha0之后,她已经适应了许多,抬起双腿环住他的腰。
他轻捏一把她腰间的软r0u,加快了ch0u出顶入的速度。
但力道掌握得刚好,在她能承受并且感受到欢愉的范围之内。
r0ut相撞,清脆的响声,是刺人神经的针。
他低下头来,hanzhu挺立的r,su麻的快感袭来,她颤栗了一下。
内壁夹缩,紧紧咬住他。
她挺起x来,y出声:「啊……」
轮着吃了两下r,她就又达到了极限,ayee如cha0。
水声交响,感受到他顶入得更深。
她抱着他,因为身心的欢愉而眼角sh润。
很快,她便感受到一gu热流进入身t里,隔着薄膜,也烫得她止不住痉挛。
她又钻进他怀里,依赖得像个小孩。
「其实,你不戴也可以。」
他顿了一下,手掌顺着她光滑的后背。
「不行。」
晏碎在睡梦中,0了一下身旁的位置。
触到一片冰凉时,她瞬间惊醒。
赶紧下床跑出去,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她一下慌了,找到自己的手机,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陷入不知所措的恐慌,她一边抖着手打开邮箱,一边忍不住sh了眼眶。
身后的门在此时被打开,她回头,看见他的脸。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他。
「我以为你又走了。」
他也没想到,不过是出了趟门回来,一打开门就看到她赤身0t地站在这里。
还委屈巴巴地抱着他掉眼泪。
他把她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轻声解释:「去给你买衣服了,你先躺会儿,等洗g净烘g了再穿。」
她却不肯撒手,挂在他身上不下来。
温香软玉,触手便是软滑。
她身上独有的清香,钻进鼻腔,有让人心神迷乱的力量。
今天雨停了,但天气微凉,但他早上出门时,还是打开了空调。
0到她的手臂有些凉,他没办法,抱着她躺进被子里。
被角盖过头,他们在密闭的空间里对视。
她眼睛红红,显然仍在某种情绪中,没有缓和过来。
他皱了下眉,低头吻上去。
「笨蛋,那张名片是我故意留下来的,上面的邮箱就是我的手机号码。」
他当时就已经在给自己留一个机会,赌她会联系他。
没想到这个傻子,连那是个手机号都没看出来。
他轻抚她的脸,「所以以后别再哭了,我一直都在,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唇舌温柔,贴着她的唇瓣厮磨,轻吮。
那样温柔的一个吻,让她很快便放松下来,缩在他怀里。
在即将控制不住自己作恶之前,他退出来,隔着被子抱了会儿,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然后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走出卧室。
把新买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他去厨房做早餐。
三明治,培根,牛n。
简单的西式早点,晏碎在卧室里闻到煎培根的香味,又跑了出来。
因此他一回头,又看见她未着片缕,甚至不穿鞋子,站在门边看他。
他挪开视线,深x1了一口气。
「衣服应该好了,去穿上。」
末了,又补上一句:「别着凉了。」
洗衣机里有好几条裙子,一0就价格不菲。
也不知道他问没问过,能不能机洗。
而且每一条,都是长裙。
保守的老男人。
晏碎嘀咕着,挑了一条白裙子穿上。
走出来,他正好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嘴角动了一下。
晏碎没看到,他背过身去时,脸上的笑。
吃完早餐,他站起身来,往玄关走。
「走吧。」
她没反应过来,「去哪?」
他停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他身上穿着白衬衫,熨烫得平整。
晏碎一下子弹跳起来。
「啊?现在就去吗?可是我没有化妆,这样子怎么拍结婚照?」
她嘴上焦虑地说着,又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他蹲下身来,给她换鞋。
「不用化,就这样很好看。」
于是,晏碎顶着一张素颜,拍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张照片。
0着那个红本本,她的心又踏实了一分。
他侧眸,望见她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毫不遮掩。
早上天还y着,这会儿却也映衬她的心情,出起了太yan。
她是真的高兴,拉着他回了自己的家。
给他看她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里面的每一样小东西都一一介绍。
他们在客厅的地垫上席地而坐,她开了两瓶酒,一瓶塞到他手里,与他相碰。
「庆祝我们终于修成正果!」
她开怀大笑,仰头灌下一大半。
有透明的酒水从她的嘴角溢出来,打sh了x前的衣襟。
他也笑,酒瓶举到嘴边,挡住了淡去的笑容。
她靠着他的手臂,开心地晃动脚丫,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什么时候办婚礼?我是不是得先和你去国外见见你爸妈?他们会喜欢我吗?」
「他们会不会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定居?那我爸妈舍不得我怎么办?」
「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生几个?你觉得男孩好还是nv孩好?」
她仰起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都听你的。」
那眼睛太过于温柔,轻易将人溺毙。
封铭果然还是重来了。
逃出去的人,是她。
可他毫不意外。
因为,这都是他的诉求。
于是,他一个人走了不知多少个十五年。
他仍然在过重复的人生,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了他的碎碎。
慢慢的,他开始平静地si去,平静地睁眼重来。
古人想尽千方百计寻求的长生之术,竟在他身上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实现。
如果有机会,他会告诉他们,长生,很无聊的。
每次睁眼,都只是为了去经历重复的一天。
长生获得了,生活也失去了。
他活得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r0u。
但他还没有彻底结束,他知道,这代表着他还没有彻底放下碎碎。
十六岁这一年,他推开了母后寝g0ng的门。
这是这么多世以来,他第一次与她心换心的交谈。
他问:「母后ai过父皇吗?」
皇后轻笑,像是自嘲。
「ai?有用吗?在g0ng中,ai是最廉价的东西。」
外面夜凉如水,他看着窗外,其实心里早就已经平静了。
平静地面对她的选择,她的si亡。
「所以,您宁愿抛下我,抛下封仪。」
皇后脸se僵了僵,笑容消散,眼里的神se随之被伤感与无奈取代。
「铭儿,我的一生,从来都由不得我选择。」
变成亡国公主,被迫嫁给新朝帝王。
g0ng中的尔虞我诈,g心斗角,g0ng外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
「是皇家先抛弃了我。」
「所以您要先解脱,哪怕今后我与封仪兄妹相残,哪怕东g0ng和前朝遭世人诟病。」
从他第二世明白这些以后,母后对于他而言,已经成了一个渐渐远去的人。
哪怕他每一世都能再见到她。
亲情,在他身上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习惯独身了。
贵为太子,可他其实什么都不曾拥有过。
母后抛弃他,父皇忌惮他。
封仪也不喜欢他这个皇兄。
哪怕,他每一世,都在暗中保护着她。
每一个十五年,唯一的支柱,是等着他的碎碎出现。
可是,这个支柱也被掰断了。
皇后薨逝的那一天,封仪哭到晕厥。
有一世,碎碎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能和封仪和平相处。
可他从最初的一开始,对封仪本就没什么意见。
不亲近,但也不到针对的地步。
是封仪太过于敏感,认为自己是个假公主,会遭到他的嫌弃,不会让他喜欢。
于是常常躲着他。
皇后离世后,她活得更加小心翼翼。
每一次碎碎刚出现的时候,也很怕他,b封仪更怕。
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封仪在及笄那一天,被他亲手杀si了。
原来他本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在碎碎出现之前,他知晓封仪想要毒si他之后,确实动了让她毙命的念头。
他还无数次毒si了自己的父皇,坐上了他的皇位。
可是碎碎说,封仪是个可怜人。
从小便无父无母,跟着皇后过了十年安稳日子,之后便如寄人篱下。
可怜。
后来他仔细回想,除了封瑜,出现在这皇g0ng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可怜之人。
不论是皇贵妃,长公主,还是那书生宋应。
或者是皇帝,皇后,以及他这个太子,还有封仪。
甚至连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碎碎。
只有封瑜,有能力选择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剩下的人,都是无能为力。
这一次,他打算成全所有人。
于是。
他喝下了封仪敬的那杯酒。
在碎碎的故事里,他杀了封仪。
现在,他还她一命。
残魂,剧毒,会让人si得很快。
甚至不过是刚咽下那酒水,他就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着痛。
意识被瞬间ch0u离,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
封仪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十分惊恐。
他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他的si不会牵连到她。
这一次,封仪会平安度过一生。
如溺水一般窒息,呼x1被扼在喉咙,浑身刺骨的冰冷,又像被扔进了冰天雪地里。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空旷的声音,带着回响,仿佛盘旋在上空。
「够了!我看够了!你们之间的ai恨情仇跟我没有关系!」
这个声音,分明和他一样。
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果然身处一片遥无边际的雪地之中。
世界都是灰白se。
眼前突然出现一幕幕如幻影一般的画面,拼凑在一起,纷繁缭乱。
碎碎!
是他的碎碎。
是真正的碎碎。
她的穿着打扮明显来自另一个世界。
是她原本的那个世界。
他呆呆地看着,忘记了去探究自己身处何处。
原来,这就是她原本的样子,原本的生活。
她应该会在那里好好地过完一生吧?
可是,为什么她在哭?
为什么有很多幕她在梦中惊醒然后崩溃大哭的场景?
原来,她回去以后,就会忘了他。
与他经历的种种,都是她做过的一场想不起来的梦。
他抬手,想要去擦拭她的眼泪。
别哭啊,不记得他,不是更好吗。
她可以继续自己的人生啊。
可是那些画面,却在他的指尖如云烟般消散。
他慌乱地想要去抓住,终究只是徒劳无功。
「你终于来了。」
闻声回头,雪地里缓步走来一个男人。
他留着短发,穿着与碎碎世界里的人相同。
停在不远处,那个人说:「封铭,看来你已经走到轮回尽头了。」
「皇兄,别喝……」
周围金碧辉煌,乐音交响。
这次重生,他竟然没有回到十五年前。
而是,封仪的及笄宴。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si?
但他根本无心思索这些匪夷所思之处。
因为,他听到了,碎碎的声音,
拿着酒杯的手腕被人抓住,他顺着看过去。
数不清了。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个十五年没有见到碎碎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照样能够一眼就认出他的碎碎。
他将她拽进怀里,声音难控制地颤抖。
「你终于出现了,碎碎。」
if线,用来圆书里的封铭一个梦
同时,也用来综合解释一下,封铭和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在此之前,大家可以跟碎碎一个想法:封铭就是缪,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
他们相ai了。
像是临si前做的一场幻梦。
把心中最刺痛人的遗憾弥补。
他陪她读书,枕着她的腿,听她说在书里读到的趣事儿。
他在她月事期间整夜守着她,给她r0u肚子,煮姜茶。
他每日为她梳妆,把她打扮得jg致漂亮。
他还是故意中那一箭,看她着急,他却觉得心是满的。
他在帝王面前,说要娶她为妻。
他们在花朝节那日成亲。
她终于,终于为他穿上了嫁衣。
他的碎碎真的好美,看着他的眼睛里,是和他相同的ai意。
他为她戴上指环,许诺一生一世都ai她。
她笑,唇红齿白,明yan动人。
「我也会一生一世ai你。」
春回大地,他带她离开了那个冰冷的皇g0ng。
他们游历世间,走遍大江南北。
夏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江南。
他给她做蛋糕,做yan春面。
他终于真正地为她过了一次生辰。
后来的每一次生辰,他都给她过。
他每年都准备不一样的惊喜和礼物,她总是能开心地笑,弯了眼眸。
后来啊。
后来他们渐渐老去。
也一同将这世间的风景看遍,遇到过不同的人,经历了不同的事。
但最终,他们都陪伴着彼此。
他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定居下来。
小镇的风景美如画,他们常常携手一起并肩漫步,讨论今晚该吃什么。
若是论不出结果,他们会就近走进一家酒楼。
堂倌会笑着招呼他们,称好生羡慕二人的恩ai。
那么多伴侣,为何羡慕他们?
因为,他们已年过半百,脸上已经长出皱纹,鬓角已经有了花白的痕迹。
但他们仍然牵着彼此的手,幸福美满溢于言表。
他终于得偿所愿。
他们一起老去,相伴一生。
他们终于一起完完整整地,一同过完了一辈子。
那个冬日的下午,yan光却很明媚,他们一起在院子里晒太yan。
他们已经很老了,手脚都不再灵活。
他却仍然用尽全力紧握她的手。
她靠着他,问,如果有下辈子,他还会不会再出现她身边,再与她相ai一生。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第十世之后,他第一次落泪。
碎碎啊,我们没有下辈子。
连这一世,都只是上天垂怜,赠予他的一场镜花水月。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假的,这一世的种种都是假的。
碎碎没有回来,他们没有相伴一生。
因为,要结束了。
他漫长的旅程,走到尽头了。
可是,已经足够了。
哪怕都是假的,能够这样永远结束,他已经满足了。
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yan光好暖,他缓缓上扬嘴角,亲了亲她的额角。
「会。」
晏碎打算再一次把《宴清都》写出来。
打开电脑,却又不知从何写起。
和封铭一起经历的那些,早已经与原本的剧情没有了关联。
她该如何写呢。
如果改写,封铭会拥有一个好的结局吗?
他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吗,是否真的摆脱了循环。
还记得她吗。
可是她明明梦见,他还在一个人孤独地重复着人生。
夏末,空气不再那么躁动,却也浮着些沉闷。
缪推门进来,就看到了电脑前眼眶sh润的人。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的那一刻,泪珠就滚落下来。
好像不用猜,也知道她为何落泪。
他上前去,将她揽进怀里。
晏碎抹去眼泪,仰头看他:「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
他与她对视,语气平常,「怕打扰你。」
她看书和写稿时,不喜欢被打扰。
晏碎合上电脑,对他笑:「饿了。」
他做了菜,有辣的,也有不辣的。
晏碎恍惚了一瞬,他在国外长大,饮食习惯本来就偏清淡。
今天的饭她吃得格外安静,速度也明显慢了许多。
有心事的人大概都会食yu不振。
终于,晏碎察觉到他不知何时放下了碗筷,沉默地看着她。
思索了两秒钟,她还是开口:「你可以带我再见一次那个人吗?」
他知道,她指的是月白。
他没有说话,她又试探x道:「可以吗?」
缪又看了她一会儿,正要张口,电话响起来。
他接起,放在耳边,视线挪开。
晏碎听见那头用地道的英文喊他。
「ieu,areyotilla?didn''''''''tyoayyback?」
缪,你还在中国吗?你不是说你要回来了吗?
年轻的nv声,语气听起来仿佛与他十分熟络。
晏碎警觉起来,竖耳去听。
「i''''''''llbebaafewdays」
我过几天回去。
他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来,与那边交谈着走出了餐厅。
什么嘛。
都跟她结婚了,还避着她和外国妹打电话。
晏碎很不爽,放下筷子走出去。
他站在yan台上,还关上了推拉门。
晏碎更不爽了,抱着手臂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
过了十多分钟,yan台上的人才终于挂了电话,走进来。
而后像没有看见沙发上的人一般,径直走进了餐厅。
竟然忽视她?
晏碎气冲冲跟上去,见他正在收拾餐桌。
她靠在墙边:「你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人没应,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晏碎真是被这人莫名的冷淡气笑了。
「喂,你说话啊,跟你打电话的是谁啊,聊那么久,是你在国外的相好吗?」
他终于回过头来看向她。
「你想见的,是封铭吧。」
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晏碎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她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她垂下眼,「是。」
她想问问那个人,有没有办法让她再见一次封铭。
她想知道,他到底现在过得怎么样,到底有没有逃出来。
哪怕很远,哪怕不能与他有任何接触交流。
只要看见他在过自己的人生,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
就够了。
缪望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低落情绪,转身去洗碗。
「不可以。」
晏碎走上前去,「为什么?」
他又沉默,晏碎拉了一把他的手臂。
「你说话啊。」
他把盘子放进水槽,然后打开水龙头,清洗g净手上的泡沫,又用毛巾擦g水。
而后才转向她,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力气很大,晏碎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和神情一样冷y。
「我该说什么?晏碎,你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替身?」
分明他才是那个活生生的人。
他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他可以接受她暂时不ai他,却无法接受她这样不顾及他的感受。
晏碎被他攥得手腕疼,却敌不过心疼的程度。
他看见她又红了眼眶,抿着唇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你才不是替身,你就是封铭……」
怎么会有人,哭得可怜兮兮的,却说出如此刺痛人心的话语。
明明一腔怒火,却只能y生生憋着。
他ai她也许不及封铭多,但是他确实ai她。
他甚至羡慕封铭,有机会与她相ai。
「封铭只是你创造出来的一个书里的人物,他在现实世界里根本不存在。」
松开她的手,他说,「所以我不会是封铭。况且,我才没他那么懦弱,我不会那样伤害我心ai的人。」
自从两人领证之后,晏碎一直都住在缪家。
那天之后,两人冷战了。
同处一个屋檐下,两人却可以一整日不说一句话。
于是晏碎开始一大早就拎着电脑出门,去咖啡厅写稿,很晚才回去。
她改写了《宴清都》,他要给封铭一个好的结局。
写着写着,她发现,不知道如何续写封铭的幸福。
他应该ai上一个怎样的人,与那个人共度余生。
她发现自己写不出来。
或是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他去ai别人。
……
晏碎回家时,屋里空无一人。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他以前去公司,一般晚饭前就会回来。
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
行啊,开始躲着她了?
一直到第二天,他也没有回来。
晏碎在刷牙时,突然想到他前几天和那个外国妹的对话。
他真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靠,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老婆放在眼里。
晏碎越想越气。
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开机了,但始终无人接听。
气着气着,就开始慌乱起来。
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呢。
那种意识到失去的无力感让人颤抖。
不知道打了第几个电话,那边才终于有人接起。
「hello,ieuisbyitakeassa?」
你好,缪正在忙,有事需要转告吗?
飞机在异国落地,晏碎踏上缪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土地。
按照外国妹给的地址,她找到了那家医疗机构。
迎接她的nv人,标志x的金发碧眼,穿着白大褂。
外国妹打量着她:「you''''''''rethegirlfroieu''''''''sdrea,aren''''''''tyou?」
你就是缪梦里面的那个nv孩子吧?
她带着晏碎走向高级病房,通过玻璃门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消失了两天的缪躺在病床上,脑袋上接了无数根五颜六se的线。
那些线又连接了五六台仪器,上面显示着看不懂的图案和数据。
外国妹告诉她,他正在做一个类似脑电波g扰的治疗。
这个治疗,是为了让他摆脱困扰多年的梦魇。
多年来他做过很多次治疗,但都无果。
这一次,实验室的技术有了新的突破,让他再尝试一次。
可是这次治疗结束后,他就陷入了昏睡。
晏碎眉头紧皱,问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外国妹摇头,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可是她从第十世里结束之后,他不是说他已经没有再梦到过书里的世界了吗?
外国妹笑着说,那应该是为了怕她担心而骗她的。
她把一个厚厚的记录本递给晏碎。
里面记录着他的每一次梦境。
也就是,她和封铭的故事。
晏碎坐在病床前,慢慢翻阅。
翻到了最后几页。
第十世以后,他果然还在做梦。
就像梦里面的封铭,仍在不断重复。
晏碎握住缪的手,看着他,一开口竟已经哽咽。
「对不起,在那个世界受折磨,来到这里,还不能摆脱……」
变成了缪,他还是无法开始新的人生。
过去那些痛苦,竟还会以这种形式缠绕着他。
「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够了!我看够了!你们之间的ai恨情仇跟我没有关系!」
为什么要他一次次去看这两个人的ai情故事?
为什么封铭不能摆脱循环,他也不能摆脱梦魇?
为什么他最终会变成那个男人的模样?
什么前世今生,都是假的,他根本t会不到那个男人的痛苦。
nv人让男人杀了自己,他们就可以结束一切。
他想,太好了,他再也不用一闭眼就看到他们俩的纠葛了。
可是那个男人竟然在祈愿,生生世世重复下去。
祈愿她回到现实世界,能有个人像他一般守护她,ai她。
他终于懂了,自己是那个男人祈愿的结果。
那个男人永远留在了书里,却要他在现实世界里做他的替代品。
就这样安排了他的人生。
混蛋!
有本事自己出来ai她啊!凭什么安排他!
没本事就不要再让他梦见这些东西了!
他会ai她,会和她相伴一生,不需要一遍遍提醒他,他们曾经有多相ai了。
真是受够了。
他要赶快醒过来,要赶紧回去找她。
见不到他,她应该着急了。
他奋力睁开眼,刺眼的光芒却让他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乐音交响,传进耳膜。
适应过来的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
金碧辉煌,歌舞升平。
面前有个nv子正举着酒樽向自己敬酒。
抬起手正要喝下去,手腕被人扼住。
「皇兄,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