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嗯，那就开始……等等，不行？”
沈玥又重复了一次，“对，不行，14号不是筹码，不能上赌桌。”
沈玥在和l·a交涉，也因此她没有看见，当她说出这句话以后，14号眼中复杂的情绪。
l·a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沈玥这话后，突然变得好说话了起来，接受了沈玥的拒绝，同时他那边的条件也没有变化。
“最后一局，你快点输我要去吃饭了。”
沈玥点头，“嗯，我尽量输快点。”
l·a：……
荷官开始发牌后，前面的抽牌都一切正常，直到沈玥在手中还剩4张牌的时候判断出了哪一张是乌龟牌。
她按照14号的抽牌习惯，把乌龟牌放在了14号会抽的位置，14号也确实将这张牌抽走了。
但下一轮，这张乌龟牌就落到了l·a手上。
沈玥轻轻调换了手中牌的位置，确定了l·a一定会从14号手中抽掉鬼牌这一事实。
经过刚才的几轮，沈玥已经明白了，只要鬼牌到了她的手上，在14已经胜利的情况下，l·a就绝对不会抽到她手中的鬼牌。
换而言之，14号胜利后退场，如果她拿到乌龟牌，那么这把必输。
她得保证让司承佑先赢。
而让司承佑赢的办法也很简单，通过控14号的牌去制约l·a。
只要司承佑没有赢之前，她保证让鬼牌一直待在14号手上就行了。
这个操作看起来很难，可在刚才的赌局里，沈玥已经记住了所有人的习惯，和目前出现过的所有牌的流向。
她不能确定具体每个人手中哪一张具体是什么，可她却可以大概确定每个人手中都有什么牌。
在沈玥一直将乌龟牌刻意转给14号的情况下，几轮过后，司承佑成功最先退场。
这时，乌龟牌又到了沈玥手上，之后被14号抽走，又再被l·a抽走。
现在乌龟牌就在l·a手上了。
而在l·a拿到鬼牌后，14号也很快凑齐了对子，退场。
还在赌桌上的人，跟刚才一样，只剩下了沈玥和l·a。
l·a拿着两张牌在沈玥面前，笑道，“可以，有进步，乌龟牌现在在我手上，但主动权在你。”
l·a手中有两张牌，也就是说他有二分之一的几率会输，可即便如此，l·a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沈玥的眼神落在l·a手中拿着的两张牌上，突然把自己的牌扔在桌上，而另一只手，精准地从l·a看似是两张牌，实则是三张牌的手上抽出了那张隐藏的牌。
正是和沈玥手上的黑桃3凑成一对的方块3。
沈玥看着还在发愣的l·a，轻声道，“我赢了。”
第161章 监狱篇（回忆）50：你的人心我理解不了
l·a看着沈玥，一脸难以置信，他不理解为什么沈玥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能够看穿他的手法。
从前面几局来看，沈玥无论是从手法上还是习惯上，都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的完完全全的新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前面都是沈玥装出来的吗？
这么能装呢？卧槽影后了吧这是。
就在l·a和他的下属们都沉浸在沈玥一把翻身的惊讶之中时，只有司承佑毫不意外，悠然自得地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对沈玥夸赞道：“做的好。”
l·a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司承佑，好似是松了一口气：“司老大，原来是你在捣鬼，我就说一个纯粹的新人，怎么可能看穿我的手法。”
l·a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他认为沈玥根本不可能够到他的高度，输在这种人手中，他不甘心。
所以当司承佑开口以后，他下意识地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司承佑身上。司承佑是他佩服的人，不管怎么说输给司承佑都能让他更加好受一点。
然而司承佑没有配合他，在听完l·a的话以后，他无害地笑了笑，就像是对待老朋友那般对l·a说道：“你猜错了，我没有动任何手脚。”
温柔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l·a如坠冰窖，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沈玥，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沈玥面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做了刚才你对我做的所有事。”
l·a立刻一拍掌心，肯定道，“原来你在我这边也安排了人偷看牌？卧槽，到底是谁敢背叛劳资？是不是你，啊？！”
l·a毫不犹豫，抬脚踹向了站在他左后方的小弟，“劳资就知道你站在这里肯定没好事，是不是把劳资牌说出去了！”
挨打的小弟一脸懵，感受到自家老大的重拳拳锤在他胸口的力道，不停地表忠心，“没有啊老大！我都不认识她！而且我今天一直跟在你身边怎么串通别人！”
l·a住了手，略一思索还真是这个理，于是他又看向另一边的小弟，问，“不是他的话，是不是！”
“冤枉啊老大，您今天起床都是我给您擦的眼屎，哪有空去串通别人给您做局！”
l·a又一听，确实也是这个理，于是他迷茫了。
沈玥此时也从l·a的话里面听出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丹妮拉，问道，“你刚才把我的牌告诉他了吗？”
丹妮拉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坦然承认，“是。”
沈玥哦了一声，倒也没有问为什么。
l·a这时才算是发现了乐子，刚想说点什么，对上司承佑的视线又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既然你在这边没有做局，那你到底学了我什么。”
沈玥没有立即回答，她现在要是回答了l·a，主动权就在l·a手上了，可她要是不回答，主动权就在她。
“你刚才说，输了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l·a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心情有点烦躁，他揉了揉头发，粗声粗气地回答，“你想要什么，你最好想好再回答，要是劳资办不到，也不会给你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沈玥倒是没什么犹豫，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我想你教我什么是人心。”
l·a来到这所监狱里也有很多年了，他从一个普通的犯人，坐到8号楼掌权者的位置，又能在最巅峰的时候安全退下来成为8号楼的小头领，这样的人没有心计是不可能的。
可偏偏所有认识l·a的人都觉得这只是个赌术不错的傻大汉，并且天天为14号疯魔，特别可笑。
l·a的弱点太明显，这就无意识地降低了别人的警惕心，让人意识不到面前这只披着傻大个皮的人，在内里究竟是什么模样。
但沈玥意识到了。
从l·a出现在她面前的第一时间，她就看出了l·a其实很不习惯于跟人肢体接触，在他的小弟靠近他时，他会下意识地避免触碰，在碰到l·a时，看起来是亲密无间的姿势，其实是l·a在克制自己想要逃离的本能。
包括l·a在追赶14号时，两个人之间也有太多的异常。
这种异常普通人感觉不出来，可已经记住了14号每一个习惯的沈玥却无法忽视。
就是从l·a和14号互动开始，沈玥警惕起了l·a，也开始记下他的所有动作和习惯。
最后，沈玥发现了这个人的厉害之处，他的言语，能够蛊惑人心，他的动作，会让人放松警惕。
若果她能够学会这个，是不是就能从真真假假的信息中找到关于玛莎真相了？
又或者放弃真相，以无害的姿态接近所有人，直接送他们去地狱。
l·a听到沈玥的回答，只惊讶了一瞬表情便恢复了正常。
他本想往后一倒，做出两只手搭在椅背上的大佬姿势，但一想到刚才椅子倒了的事他又放弃了。
轻轻咳嗽了一声，l·a对沈玥说道，“这个好办，什么玩意儿人心，劳资最清楚了，一个左心房一个右心房，流的血是红的，卤出来非常好吃！”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l·a被打断，便收起了装疯卖傻的神情，问，“你这个条件，跟收你为徒差不多了，我不随便教人，除非是我特别感兴趣的，你先说说看你刚才是怎么赢我的，我再决定。”
沈玥又重复了一次，“就是你教我的那些。”
“所以我踏马到底教你什么了！”
“你拿牌的手法很奇特，和司承佑还有14号拿牌的方式都不一样，我试着学了学，发现正好能在牌里再藏一张牌。
之后我发现每一次你让司承佑抽牌时候都会再一次调换拿牌的姿势，我又学了学，原来这样就可以控制被抽牌，无论抽牌的人原本想抽哪一张都可以立刻悄无声息进行替换。”
“等等，你光看就学会了？！”
司承佑此时在一旁插嘴，“她观察力和模仿能力一向可以。”
通俗来说就一句话，死记硬背哪家强，新人楼新秀找玥翔！
l·a还是有些不服气，“就算你能控制牌，可没有人告诉你别人手上的牌你怎么可能知道该控哪一张？”
沈玥轻声道，“可以算。”
玛莎经常和她玩数字游戏，玩的多了，她也会用一些了。
l·a略一思索，觉得他对沈玥还是感兴趣的，于是立刻答应拜师（bhi）并潇洒滚去吃饭了。
“行！就这样！你今天开始就是我徒弟！徒弟下午两点！不见不散！”其实l·a还想知道丹妮拉的事，毕竟那个女人是在司承佑的安排下帮他出老千的，可司承佑又像是和沈玥一边的。
唉，难搞哦。
这种尔虞我诈背后捅刀子最有意思了，如果不是司承佑的瓜他一定吃到天昏地暗，啧，烦死了！
好想吃瓜，又不敢。
走在路上，l·a越想越烦，越想越不甘心，终于，他踹了旁边的小弟一脚，“喂！你去找刚才那伙人听听后续，等会跟我讲！”
另一边，沈玥等人也一起准备去餐厅吃饭了。
14号自从听见丹妮拉给l·a漏牌以后表情就不好。
司承佑还是那副模样，不过在14号盯着丹妮拉眼神攻击的时候，还是抓住空隙问了沈玥一嘴，“你觉得l·a厉害吗？”
沈玥点了点，“嗯，厉害，但没有你厉害。”
司承佑原本准备再兜三百个弯子问沈玥对自己的看法，就这样被怼回了肚子里。
沈玥看着司承佑，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突然说出了足够让人心如擂鼓的话。
“你教的人心我有些理解不了，但是l·a教的人心很好理解。我想，如果我先理解了l·a的人心，是不是就能理解你的了。”
司承佑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司承佑，等我理解了l·a教的人心，你能教我你理解的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