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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夜宫/乌尔奇奥拉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妮露本来是第三十刃,但是因为被其他两个狗十刃联手偷袭了,脑袋受伤才变成现在这样是吗?”

    我从沛薛和咚德恰卡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中提炼出来了简单的事情经过。

    妮露见我的目光落到她那,扯起嘴角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麦色的大眼单纯又无害。

    很傻很可爱。

    “虽然妮露现在是垃圾虫,”她指了指自己头顶的面具,“但是你看,我也有十分漂亮的面具哦。”

    我:“……”

    我歪着脑袋,问它们,“你们希望妮露恢复,再次回到虚夜宫去吗?”

    沛薛闻言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妮露现在面具破了,记忆全部丢了不说,连灵压都在不断的流失,这个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解决。”

    咚德恰卡也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沛薛说的对,不过比起在虚夜宫,其实呆在外面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危险,而且我们还能一起玩无限追踪躲猫猫滴啦。”

    妮露跟着摩挲起自己的下巴:“大哥们说的都对,不过,巴瓦巴瓦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紫色的大长虫从它们背后破沙而出,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

    沛薛和咚德恰卡跳起来,一左一右的站到长虫旁,扬起手异口同声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宠物,巴瓦巴瓦。”

    有那味了。

    虚圈相声团。

    见它们都积极的做了自我介绍,我便抬手指了指自己,简短的说道:“神荼,来虚圈办事的。”

    “那要跟我们一起玩吗?”妮露手指戳着自己圆鼓鼓的脸颊,“无限追踪躲猫猫。”

    “不玩。”

    我冷酷的拒绝。

    对面的三个虚顿时发出了失望的嘘声。

    我:?

    硬了,拳头再次硬了。

    “那你来虚圈到底是有什么事要办滴呢?”咚德恰卡问我。

    “找宝可……不是,我是来找虚的,”我用树枝在沙地上划拉了几下,画了两个简笔画出来,“差不多长这样,豹子和蝙蝠。”

    三个虚凑过来,看清楚以后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沛薛甚至惊恐的翘起小拇指,“莫非你要找的是虚夜宫的那两位?”

    “那两位?”

    咚德恰卡说起他们来似乎还有点心有余悸,“就是虚夜宫的那两位啊,第四十刃黑翼大魔和第六十刃豹王滴说。”

    “没错,大哥,”沛薛抱臂,若有其事的跟着点头,“幸好虚夜宫里面的十刃对我们这种弱小的垃圾虫暂时没有任何兴趣,不然我们哪还有命活到现在啊!”

    妮露上下挥舞着小短手,本就溜圆的眼睛瞪的更圆了:“没错!没错!”

    拜托,你们已经忘了妮露曾经也是十刃之一,还是第三十刃这件事了么!

    为毛叫自己垃圾虫叫的这么顺口啊喂!

    “我记得它们差不多就长这样,”我垂下眼睛,从自己纷繁复杂的回忆中仔细搜索了一下,“不过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它们是进化成破面还是被吃掉了,要是已经死掉的话……”

    思及此,我叹了口气,双手捏住妮露柔软的脸颊就是一顿猛烈的搓揉:“那只能在这里重新找别的宝可梦吧。”

    “嘤。”妮露圆嘟嘟的脸被我rua成奇怪的形状,她眼角挂着泪珠,断断续续的问道,“森…森么是…宝可梦?”

    “就是宠物啊,”我随口回答,“嗯……要是能兼职一下坐骑就更完美了。”

    话音刚落,我的手下一空,抬头发现那三个虚已经挤成一团,挂着惊恐的表情,仿佛竞走一般的迅速往后退去,中途甚至还努力的把巴瓦巴瓦往身后藏了藏。

    沛薛边退边朝我喊:“不愧是人类,居然有如此邪恶的想法。”

    我眉头一紧,“嗯?哪里邪恶了?”

    包吃包住包陪玩包洗澡,除了不包铲屎外,有编制也不过如此了吧。

    咚德恰卡跟腔:“巴瓦巴瓦是我们旋风四人团的一员,死心吧,我们不会让你把他抢走滴说!”

    紫色大虫赶紧点头。

    我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所以说,谁要抢了啊?”

    妮露也朝我喊道:“…你还捏我的脸,虽然妮露是超级受虐狂…但是我是不会屈服的。”

    超级受虐狂是你这个年龄该说的话吗?

    我捏住拳头,缓缓举了起来:“够了,不许再讲相声,滚回来!”

    半分钟后。

    三虚一虫又老老实实的跪到了我的面前,每人头上都多出一个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大包。

    “对不起——”三个虚异口同声,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扶着自己的额头,莫名觉得有些沧桑,“十刃都住在虚夜宫里面?虚夜宫怎么走?”

    咚德恰卡点头,“是滴呢。”

    沛薛指了指他背后高耸的沙丘,“翻过后面的两个沙丘就能看到了。”

    “虚夜宫很大的,”妮露双手张开,比划了一下,“一眼就能看到噢,要不然我们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轻轻摸摸她的脑袋,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们保重,也许以后还会再见。”

    “啊?……嗯!”

    妮露眨巴眨巴眼睛,没一会儿脸腾的红了。

    挥手告别几个虚,我转身往他们指出的方向晃去。

    “话说回来,”背后的风送来了沛薛的声音:“…这个超大的裂隙是怎么回事,之前就有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啊啊啊小声点不要命了吗大哥!”妮露惊慌失措的压低声音,变成了窃窃私语,“其实是……”

    虚夜宫的确很大,在平坦的沙漠上一眼就能抓住人的眼球,洁白无暇的巨大建筑群坐落在广袤平缓的浅黄沙地上,在清冷月光的描摹下,看着像是一张安静美丽的油画,无端透出一丝圣洁之感。

    似乎有点奇怪。

    虚圈的破面是去现世学习过么?

    审美看着还挺在线,居然设计出这么后现代的建筑,并且还落实建造了出来。

    我在高调破门和低调潜入这两条分支选项中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在直觉的影响下选择了后者。

    于是,我成功在复杂的宫殿里面迷路了。

    我默默撤回了之前的看法。

    他妈的,到底谁会把宫殿里面设计这么复杂的啊!

    你们每天回家都要跨过几十个机关才能回房的么?

    说实话,有点烦。

    我面无表情的将插在头发中,以及兜在衣服里面的弩箭摘出来,它们的箭头像是被强大外力掰过一样,已经扭曲的歪向了旁边。

    身上的衣服也在接踵而至的机关中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样子,别说,还真挺有朋克摇滚那味了。

    不错,估计再多来几下我就可以裸着在这里逛了。

    我停住脚步,目光在周围游移一圈之后,向右手边的墙走去,接着抬起脚,往墙上踹了过去。

    ‘砰’的一声猛烈巨响后,我在灰尘缭绕中,咳嗽着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

    虚夜宫的内饰跟外观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简洁并且雪白,只有少量的装饰之类的不是白色,没把装修弄成全白估计是害怕在沙漠里产出得了雪盲症的破面来吧。

    好歹是没有继续在装满机关的走廊里面打转了,我打量一下所处的房间,自娱自乐的想到。

    抬脚走了没几步,一抹冰冷的触感悄无声息的覆到了我的脖间。

    我低下头,看到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正掐在我的脖子上,手的主人似乎是准备直接把我杀死,我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不停的用力收紧。

    好白。

    真的好白。

    我的曾祖姑奶奶死了一百年都没这么白吧…

    我的目光定在这只手的手腕上,思维莫名的发散开。

    诚如我之前所说过的,我对于各种杀气以及恶意的察觉度并不敏锐,实际上,说是基本没有也并不为过,所以我压根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破面来。

    除开被掐住的触感外,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多不适,脖颈也未同背后之人所预料那般,发出骨骼的碎裂声。

    我甚至抬了抬下巴,让自己维持在一个更舒服的姿态。

    背后的人似乎是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耐掐,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后又再次收紧,这次他的手指上覆盖上了一层灵压。

    嗯?

    好熟悉。

    这种带着极致阴冷和压抑,透露出些许绝望气息的灵压,我的目光飘忽的落到地毯边角的花纹上,脑袋里忍不住思考了起来,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接触到的呢。

    脑海中思绪翻飞,脖间的手不知何时也松开了。

    回忆突然在某些零散的画面中定格,我不禁回过头去,对背后的破面绽开一个笑容:

    “没想到,你已经进化成破面了啊!”

    “嘎子——!”

    挥来的刀刃在颈边猛地刹住,带起的风撩开了别在耳后的发丝,我看到面前面色苍白,眼下有着如泪痕般深绿色纹身的破面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

    他看着我,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是那双微微地震过的墨绿色瞳孔告诉我,他想起我是谁了。

    是的,没错。

    眼前这个身材纤细但匀称,面容俊秀但冰冷,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无所屌谓气息的破面,就是我要找的宠物之一,那只骨质的蝙蝠。

    不过在回忆的时间线中,它们都还只是动物虚的形态,此刻面对着跟人类基本别无二致的破面,突然觉得宠物这种说法有点破廉耻是怎么肥事。

    焯。

    我看着他冷酷无波的绿色眼睛,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那只破碎的,虚弱的蝙蝠趴在树底下,胸口的虚洞几乎都被撕裂,我蹲到它的身边,撑着脸看它有些吃力的抬起头来。

    目光相接的瞬间,我才发现发现它眼里的光虽未完全泯灭,却充满了不属于低等虚的情绪——虚无和乏味。

    明明是个低等的虚,眼睛里却能透出这么深沉的情绪,真是很有意思。

    于是我将它拾起放到肩膀上,带着这只极度虚弱的蝙蝠开始在虚圈到处晃悠,惹是生非。

    后来的后来,我又在悬崖边捡到了一只受伤严重但是脾气暴躁还十分傲娇的豹子……

    我就这么带着两只宠物在虚圈建了一个小小的木屋,开始了一人两宠种田做饭并不是的虚圈物语。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卷到了尸魂界去……

    “是你。”

    他语气冷淡的开口,声线居然是清透的少年腔调,一边反手将刀收回鞘中。

    我靠近两步,仔细的看了看他,开口:“嘎子,你…”

    他打断了我的话:“乌尔奇奥拉·西法。”

    “喔,”我点点头,“真是好久不见啊,嘎子。”

    乌尔奇奥拉:“……”

    他看着我,目光一如蝙蝠状态时的冷淡虚无。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而问道:“为什么来虚圈?”

    我从旁边捞了个椅子过来坐下,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是回来找你们的。”

    “这么久了,你回到虚圈来,”乌尔奇奥拉将手插回兜里,冰冷的目光在我破烂的衣服上定格了一会,才终于开口:“就是为了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开始了,无意义战士。

    你的嘴上虽然说着没有意义,可是眼睛还会打量别人的衣服,可怕的很。

    我用手撑住侧脸,目光在他的身上仔细逡巡一圈,路过锁骨间的虚洞时微微一顿,最后扯起嘴角来,“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啊,嘎子。都已经从亚丘卡斯进化到破面了,还是没有找到你想要的‘意义’。”

    虽说已经将两种结局的情况都设想过,不过猛一下见到本尊,记忆和现实一对比,心里还是稍微产生了些割裂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在手机上将旅行蛙蛙派遣出去,许久之后再次打开手机发现,它虽然回来了,但是却变成了一个人。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我养的崽终于出息了”之类的慈母心态?

    e莫名有点恶心。

    乌尔奇奥拉对我话语中的讽刺充而不闻:“找到我们之后呢,你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闷,一点都不可爱。

    “本来是有点想法的,”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既然你已经变成破面,那就没有了。”

    乌尔奇奥拉:“……”

    “对了。”

    我站起身,靠近沉默不语的破面,一只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按住他腰间的刀柄,阻止了刀刃的再次出鞘,“嘎子,你就是第四十刃吗?”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整个人跟他的距离又缩短了一大截。

    他短暂的沉默一下:“是。”

    “豹子还活着吗?”我接着问道:“它是第六十刃?”

    乌尔奇奥拉简短的答道:“是。”

    我微微张开嘴,感觉自己的眼神里面失去了光。

    实锤了,到手的坐骑也飞了。

    还没来得及好好抒发心中的失望之情,一股狂躁暴虐中带着莫名熟悉的灵压从房间外渗透进来,伴随着刺耳的巨响,房间的门整个横飞进来,我偏过头,坚硬的门板擦过耳边,狠狠插到对面的墙上。

    跟着响起的是嚣张又狂妄的嗓音:“这么久了,闯入者还没死?”

    高大的身影从门口缓步走来。

    上衣大敞、露出腰腹间线条清晰深刻的肌肉,长着一头冰蓝色短发和同色系眼睛的男人拥有着仿佛野兽一般的凶狠目光,脸颊边半块锐利的尖齿面具泛着森冷的气息。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杀气走来了。

    我们的朋友,小豹子。

    他看着乌尔奇奥拉,语气挑衅,“连个垃圾都处理不掉吗,乌尔奇奥拉?”

    这人嘲讽的表情已经清晰的挂上‘你也是个垃圾’几个字了。

    乌尔奇奥拉冷漠的挪开视线,明显不想跟来人多做纠缠。

    眼见挑衅的对象压根不接他的茬,已经从大猫进化成男人的豹子才无趣的将目光施舍到我这,他像是看死物一般,自下而上,载满杀意的目光裹挟着沉重的灵压挤压而来,最终停在我的脸上。

    片刻后,嘴唇微动,吐出个字来。

    “操。”

    大概,是想起我来了吧。

    我::-d

    毕竟也是老熟虚了,我抬起手,朝他挥了一下:“好久不见,你也进化成破面了啊——”

    “旺财——!”

    豹子:“……”

    乌尔奇奥拉:“……”

    “你他妈,”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老子叫葛力姆乔·贾卡杰克!”

    “噢,”我点头,“你还是这么有活力啊,旺财。”

    乌尔奇奥拉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轻微漂移了一下

    葛力姆乔看着我,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邪佞狂妄的笑容中杀气暴涨,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出手如电,单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举了起来。

    我::

    谢邀,上扬的嘴角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

    所以你们今天是约好组团来掐我的是吗?

    我偏偏头,看了一眼身边事不关己的乌尔奇奥拉,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安静的看着我们。

    “原来是你这个垃圾,”葛力姆乔冷笑道,“去死吧。”

    他猛地发力,单就力道来说,势必是要让我的脖骨碎裂。

    “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旺财…”

    我轻叹口气,语气莫名带着一丝慈爱。

    我抬起手抓住葛力姆乔的手腕,另一只手攥成拳头,直接擂到他的肋骨上,“一见面就给我整这死出是吗?”

    ‘咔嚓’一声闷响,葛力姆乔痛哼一声,被我锤的重心不稳仰倒在地,我们之间的体位一转,变成我伏在了他的身上,脸颊几乎要触碰到他高挺的鼻尖。

    可能因为是虚的缘故,葛力姆乔身上的温度并不高,只有微凉的热度,我将他的手交叉按过头顶,另一只手按在防备薄弱的颈间,单膝跪地,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

    ……

    哇哦。

    我的视线没控制住往底下飘忽过去。

    他妈的,感觉自己好猥琐!

    我迅速抽回视线,凑近到葛力姆乔耳边,压低声音说:“放心吧,旺财,就算你进化成超级赛亚虚,也杀不掉我的。”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

    “我超强,谢谢。”

    “:-d。”

    葛力姆乔被我死死的按在地上,说话间的气流拂过脸颊和鬓发,他没忍住偏过头去,发丝间露出的耳朵尖微微煽动两下,顶端迅速染上了一抹浅粉色。

    乌尔奇奥拉伸手揪住我的后领,将我从葛力姆乔身上拖了起来,我顺势松开手,站到他的身边。

    “你是在看不起我么?”

    葛力姆乔站起身,嘴中咳出几口血沫来,他用拇指擦掉嘴边的血液,像是锁定猎物一般,对我呲出了锋利的犬牙,“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垃圾!”

    他拔出腰间的刀,“吱嘎作响吧!……”

    “到此为止。”

    乌尔奇奥拉出现在葛力姆乔身边,抬手按住他的胳膊,冰冷的打断了他的归刃。

    他没有情绪的注视着葛力姆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噱的意味,“蓝染大人说过,虚夜宫内禁止械斗,禁止归刃。你这是要反抗他的意志吗,葛力姆乔?”

    嗯?

    等等?

    谁?

    嘎子,刚才是不是有一个特别不得了的人名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了?

    “啧。”

    葛力姆乔沉默一会,居然真的放弃了归刃。

    他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张口就开始喷:“等下次没碍事的东西在场了再杀你!垃圾!”

    看出来了,你这战斗力是可以的,一句话骂两个人。

    我并没有计较大猫亮出的锐利爪牙,轻快的朝他扬了扬嘴角。

    接着我向乌尔奇奥拉靠近几步,开口问起另外一个更让人在意的问题,“嘎子,你刚才说的蓝染大人……是说蓝染惣右介吗?”

    乌尔奇奥拉面上明明没有表情,可压低的眉眼、微垂的薄唇和面颊的泪纹让他的五官看上去全都萦绕着一丝悲伤,此刻他平静的看着我,绿眸中竖直的黑色瞳孔保留了一丝野兽的特征。

    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悲伤绝望的小兽气质。

    莫名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片刻后,他说,“无可奉告。”

    啧。

    撤回,谢谢。

    葛力姆乔嗤笑了一声,“你对蓝染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乌尔奇奥拉。”

    “我们所处的世界毫无意义,活在这里的我们也没有意义,但是…”乌尔奇奥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蓝染大人了解我正在寻找和探索的东西,跟着他,总有一天我能获得内心想要探求到的答案。”

    我:“……”

    “……就在这?就靠着这鸟不拉屎的虚圈,空无一物的大沙滩和圈养公主似的大白宫殿?”

    我没忍住‘啧’了一声,“我说嘎子你真的别太轴了,还不如跟我出去种种田钓钓鱼逛逛街呢。”

    抱歉,我本人对虚圈其实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意见,因为这里作为三界循环以及维持平衡重要的一环,存在的意义和必要性也是无可撼动的。

    只是抱着没有意义的想法去反复审视这片已经看过无数遍的景色和生存环境,再无数遍的重复已经形成习惯的生活日常,这种过程真的能灵感突发感悟生命新真谛吗?

    我个人持怀疑的态度。

    乌尔奇奥拉淡声道:“何况,我并不认为做你说的这些事能收获什么有意义的结果,就像以前经历过的那样,毫无意义。”

    醒醒!

    如果你刚才说的蓝染,就是那个蓝染的话,我都不用看你八字,你这辈子被他忽悠瘸三次。

    蓝染惣右介是谁,他是靠着一副眼镜忽悠遍整个尸魂界的男人,简直比他的幻觉系斩魄刀还能骗人。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他要转行去写作,分分钟就能给读者写出好几种不同版本的厚黑学来。

    虽然他长相绝气质佳花样多,但是我并不想卷到任何涉及到这个世界根本的麻烦事情里。

    于是在蓝染对我发出‘垃圾灵王被贪婪贵族控制,腐朽尸魂界制造阶级矛盾,不公命运对我反复捶打,无数次的忍让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v我50聆听我的造反计划’的信号时,我还是谢邀了。

    不然我为什么要直接润了。

    我在心里吐槽几句,抬手摸向乌尔奇奥拉的眼下,对方一动不动,任由我触碰到他的皮肤。

    手下的触感分外冰冷,微软且有弹性,像是在摸一具在冰棺中冷冻过的尸体一般。

    我用指腹顺着乌尔奇奥拉面上的泪痕纹路往下摩挲,最终捏住他削尖的下巴,开口说道:“嘎子,你要知道,我们的脑子可以思考很多,但是只有心才会做出决定。只要活着,你心中做出的一切决定,收获的全部体验,都是意义。”

    他沉默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回应。

    倒是我先被自己的爹味劝导熏得不行。

    不行,太是那味儿了。

    “算了,我来这又不是为了干这种事的,”我张开双手,直接将乌尔奇奥拉按进自己的怀里,他身材纤细,个头只比我高出些许,被抱过来时脑袋正好搭在我的肩上。

    我避开面具上尖锐的角,轻柔的摸了一把他细软的黑发,真诚的祝贺道,“恭喜你成为破面。”

    乌尔奇奥拉:“……”

    我在他要抽手之前松开胳膊,接着速度极快的跳起,反身挂到了一旁的蓝发男人身上。

    “?!”

    “滚啊!!”

    葛力姆乔闪避不及,被我结结实实的抱住脖子,他狠狠地掐住我的腰,想把我从自己身上拔下去,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一个接一个字的往外蹦:“放!开!老!子!”

    我无视他的威胁,手脚并用,像个树袋熊似的将双腿交叉锁在他劲瘦的腰后,接着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嘬了一口。

    葛力姆乔气息一滞,未被骨质面具遮挡的半边白皙脸颊飞上极为浅淡的红,攥在我腰间的双手力道也猛的松懈下来。

    还是跟以前一样傲娇,口嫌体正直。

    见机,我抚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冰蓝色的发丝摸起来的手感比起乌尔奇奥拉的黑发要更为粗硬一些,但并不扎手。

    我看着他海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面正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接着诚挚地开口:“也要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进化成了破面呢。”

    葛力姆乔嗤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

    我接着道:“旺财。”

    葛力姆乔:“…去死吧。”

    他咬了两下后槽牙,面无表情的把我从身上撕下来,用力甩出去。

    我在空中翻身,稳当的落到地上,语气轻松:“也算好好道别过,那我走了,未来你们好好保重。”

    说完,利索的转身往被踢烂的墙走过去。

    毫不拖泥带水,我可真是个果断的美女。

    路过葛力姆乔时,他突然‘啧’了一声,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想要把我拉过去。

    结果没拉动。

    骚凹瑞,我下盘超稳哒。

    我回头,正好撞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里。

    葛力姆乔眉头拧在一起,眼角下湖绿色的眼影纹从视觉上拉长了他的本就偏狭长的眼型,让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

    “让你走了吗?女人。”

    他捏着我的胳膊,靠近两步,缓缓地俯下身来,不断贴近的高大身躯带来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一股陌生的、独属于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锐利又冰冷的目光在我的脸和脖颈间来回逡巡,像极了锁定猎物随时就要扑上来的野兽。

    我抿了抿嘴唇,心里微微一动。

    “乌尔奇奥拉,我听萨尔阿波罗说,入侵者定位在你这,刚才虚夜宫外围的塌陷好像跟那家伙也有关系…”

    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黑皮破面出现在门外,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边低头从破烂的门框钻进来,在看清房间里面的情况时也是一愣,“葛力姆乔也在,嗯?等下…这女人?…入侵者?”

    他一时没摸清房中的情况,颇为谨慎的打量着我。

    我沉默一下,没忍住张嘴问道:“你们虚圈是不是修习了一个叫葫芦娃救爷爷的秘籍?”

    房里的破面:“?”

    “牙密,”片刻后,乌尔奇奥拉声音平静,“出去。”

    “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嘛,”被称作牙密的破面没有理会乌尔奇奥拉的话,眼神中的谨慎逐渐被恶意替代,“看起来还挺好吃,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冲我张开嘴,“魂…”

    葛力姆乔抬脚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目光下移,视线刚落到面前线条流畅漂亮的腰上,就听到他冰凉又狂妄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响起:“垃圾,你是要对我的猎物出手么?”

    啧,这肩腰比,真有劲啊。

    什么绝世小腰精。

    我被葛力姆乔的腰吸引走注意力,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对峙。

    在葛力姆乔开口之后,牙密嘴里蓄积的灵压增增减减,停滞半晌,最终全部消散无踪。

    “真碍眼,”牙密有些不甘心,上前两步却被挡住,转头对葛力姆乔发起了难:“你这是什么意思,葛力姆乔,包庇入侵者,你要背叛蓝染大人吗?”

    不是,原来你们都是蓝染的狂热粉吗?

    我揽住葛力姆乔的腰往后拖,在他发飙前迅速松手,退开几步,反手划了个界门出来,在房中的人有所动作前果断跳入。

    界门缓慢闭合,眼瞅着已经没了门的宫殿被界门吸走了大半,我眼皮一跳,对脑海里那张悲伤小兽脸产生了一丝歉意。

    原本我也妹打算拆别人家的。

    奈何破面圈深谙葫芦娃救爷爷战术。

    我怕我再不走,再晚点一到十刃就全都要来乌尔奇奥拉房间里开会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

    那腰的手感…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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