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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 【咒术回战同人/虎宿】钟表之恋 > 40(完结)

40(完结)

    漫长的寂静填充在两人之间,虎杖面沉如水,宿傩漫不经心。

    月光黯淡,徒留两个模糊轮廓。天上的墨色流下来,污染了他们,满身烟花凋零的余烬。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宿傩仰首望向天穹,风吹云动,残月露出一角。半片明亮的月色落入杯中,曾在多年前为他饮尽。那个为他斟满酒杯的少年,有着春樱般浅粉的发色。当他拂袖扫落廊上的花瓣时,宿傩已瞥见他袖管里一闪而过的寒光。

    我要杀死你。

    那个少年的眼神和小鬼一样灼亮,纯然的恨意在其中燃烧。

    看着他眸中汹汹的火光,宿傩竟不自觉地微笑了。

    “这样就对了。”宿傩说。

    虎杖不由一怔。

    宿傩站起身,和服的袖摆在空中飞扬,月光为他盖上一层银白的披挂。

    在虎杖目不转睛的注视里,他伸手探向自己的脖颈,只轻轻施力,附着在他颈上的枷锁便锵然断裂,跌落在塔楼的瓦片上。

    虎杖一时错愕:“怎么可能!你明明……”

    “明明受到了你的压制,力量从暗级衰减到一级的程度。”

    宿傩如法炮制,手腕和脚踝的束缚接连掉在地上。

    “但你又如何能断定,你束缚住的……是我的全部?”

    宿傩在月光下展开双臂,双目微阖,神情宁静。一道刻印悄无声息地从他领口敞开的肌肤上褪去了,标志着一道束缚的圆满。于是久违了的磅礴力量再一次回归自身。宿傩只觉心情无比舒畅。

    “我对自己的束缚结束了。”宿傩说道。

    整整二十年的隐忍克制,换得将来长达四十年的全盛期。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真凄惨啊,小鬼。”

    他对虎杖残酷一笑。

    “在接下来的四十年里,你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威胁。”

    “即便如此,你也要继续恨我吗?”

    “即使没有任何胜算,你也要亲手杀死我吗?”

    宿傩身上极其强横的威压,如同一只巨手按在虎杖颈后,超负荷的重压几乎让他抬不起头。仅仅是在宿傩目光下抵抗片刻,虎杖身上便冷汗涔涔。他顶着额际不断滴落的汗水,艰难直起脖颈,却见宿傩俯身靠近。他伸手捧住虎杖冰冷的面颊,拇指用力抚过小鬼汗湿的眉宇。

    “害怕了吗?”宿傩轻飘飘地说。

    明明是那么可怕的压迫感。但当虎杖触碰到宿傩的时候,那股压力就像浮到水面的气泡一样消失了。

    他终于又能与他对视。

    虎杖眼睁睁望他,千言万语,欲语无声。他忘了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因此,那张年轻的脸上只余怔仲茫然,找寻不到一丝敌意的踪迹。

    小鬼眼里积聚起泪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在脸颊上,滑进宿傩的手心。

    “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死!”

    宿傩一边听着,一边拭掉虎杖颊上的泪水。他很耐心,动作也轻柔,像在擦拭一盏偏爱的酒杯。

    虎杖脸上的绝望被他一点点整理收拢,又变回了平时宿傩习惯的样子。他呆呆地看着宿傩,偶尔吸一下冻得发红的鼻子,仿佛很冷似的,他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

    宿傩摸摸他头顶乱翘的发。

    “你是现在站起来跟我走,还是打断腿之后被我带走?”

    虎杖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到宿傩面前。宿傩以为他要发泄一通,身体本能地做好抵抗的准备,但小鬼只是去够他的手。

    宿傩接住他的手。

    小鬼的手指冷得像冰,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失踪了,毫无温度的回流。

    宿傩心中忽有一瞬的迟疑。

    一瞬间。

    虎杖放开固守意识屏障的所有精神触须,自他与宿傩手心交握处开始侵袭。他初次使用能力,操控十分生涩,但宿傩体内流转的、属于虎杖悠仁的血液,却如地图上醒目的蓝标,为他指示出一条通向终点的捷径。

    宿傩早知虎杖没有向导能力,两人之间的沟通渠道一直被他捏在手里,单方面地开启或关闭。他读了虎杖悠仁太久的心,因此疏于防备——在他领着虎杖悠仁穿过精神领域的外围屏障时,这片长久栖居于他内心的隐秘之地便对命定向导敞开了大门,在主人的默许下,它包容了虎杖悠仁的存在。

    刹那的白芒占据了视线,宿傩再度睁眼。

    他正坐在牛骨堆砌的高台之上,向下俯视站在血河中的小鬼。

    “下来。”小鬼说。

    宿傩冷笑一声,置之不理。

    小鬼叹了一口气。

    青绿的枝条自虎杖脚下向前延伸,蜿蜒攀上高垒的骨山。带着紫红色斑点的茎条如枷锁般缚住宿傩的手脚,徐徐招摇着,开出几簇白色的小花。

    过了片刻,宿傩说:“这甚至不是一级向导能做到的。”

    小鬼笑了笑:“因为我是你的命定啊。”

    “你的命定怎么可能平平无奇呢?能和你并肩的,只有同样强大的存在吧。宿傩。”

    宿傩垂眸望他,没有说话。

    “我们的力量系出同源,而我的能力则全部由你给予。”

    “你在二十年前主动束缚了自己的力量,当然也带走了我的那一部分。所以等我出生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分给我了。”

    “我是能力近乎于无的四级向导,除你以外谁都感受不到。”

    “但是,就在刚刚,你的束缚结束了。”

    “在你取回力量的同时,我也得到了应得的部分。”

    “所以啊,现在的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向导了。”

    小鬼平淡地说着,他脚下的枝条无限制地蔓延,填满了整个领域,将尸山血海包裹成碧绿的花球。

    他俯下身,从血河中捧起无名氏的头骨。

    他说:“我现在知道他是谁了。”

    宿傩瞥向他。

    “他是我。”小鬼说。

    “不可能。”宿傩说,“他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过你的年纪。”

    “那又如何?”小鬼反问道。

    “除我以外,还有谁能给你留下痕迹?”

    宿傩默然。

    虎杖手中微微施力,那颗久封的颅骨上便显出裂痕,灰白的骨质如同消融的雪块,在虎杖掌心融化成水。

    宿傩的记忆如同一条流动的长河,缓缓漫过他的身体。

    禁忌的双子,火祭之刑,两道同时成立的束缚,宿傩数百年来残缺的记忆,和另一人不间断地轮回。

    终于,他知晓了宿傩的全部,而宿傩对他自身却一无所知。

    他抬眼看向宿傩。

    他说:“宿傩,我回来了。”

    宿傩瞳孔骤缩,不及思考,质问已脱口而出。

    “你是谁!”

    虎杖安静地凝望着他。

    “头骨是束缚的象征。它消失了,说明束缚已经完成。”

    “可你却忘记了束缚本身。”虎杖说道。

    “所以你也忘了,束缚完成之后,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走到宿傩身边,半跪在地,轻轻揽起宿傩的肩膀。碧绿的枝蔓仍在向四处扩张,覆盖了原本属于宿傩的一切,血河、牛骨、神龛,一切都为虎杖的意念焕发出生机。

    刻印的力量在衰弱,束缚的代价已很明显。

    但宿傩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亦不足惜。

    宿傩扯开手腕的枝条,掐住虎杖的脖颈。

    “小鬼……是你……”

    满布全身的刻印逐渐消散,力量不断流失。与此相呼应的,是脑中如油漆般剥落的、纷乱显现的记忆。

    粉发。

    无数粉发的行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从稚子到少年,又从少年踏入青春。

    无数的行人长着一张相同的脸。

    他第一次认出了这张脸。

    小鬼的脸。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吧。

    羂索对他说。

    宿傩,你不觉得……粉发这个特征,出现地太频繁了吗?

    复苏的记忆在脑内嗡嗡作响,宿傩没有半点检阅过去的心思,他将它们尽数抛在脑后。

    记不起来的过去有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

    他注视着小鬼。

    “是你啊!”

    “原来就是你!”

    宿傩用力收紧手指。

    “为什么要让我认出你!”

    虎杖的喉咙被他掐得咯咯作响,但他始终没有移开望向宿傩的视线。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杀死你……”

    好啊,真是好得很。宿傩想道。既然当年我宁可放弃生命也要再次遇见你、认出你,那么你给我陪葬也是理所当然。

    尽管他们的同步率还不到95%,但小鬼采取的压制让领域已经有了融合的迹象。

    他死了,小鬼也活不成。

    “禁制。”宿傩说。

    出乎意料的唤起,虎杖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早已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却一再猜错宿傩的心思。

    命定伴侣的链接,在宿傩话音落处,刻下永恒的印记。

    宿傩说:“你要忘掉关于我的一切记忆。”

    就像我忘掉过去的你那样。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虎杖。

    虎杖愣愣地望他。他不相信忘却一切的宿傩会不明白记忆的重要性。

    遗忘,会让他连命定伴侣的事实一并忘记。

    真物在此刻变为伪物,命定的结合已成虚假的空谈。

    见虎杖久久不答,宿傩便不耐烦地催促:“你的决心呢?”

    虎杖目光一乱,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宿傩的手。

    他抿了抿颤抖的嘴唇,尽可能平稳地说。

    “我要你死。”

    禁制就此成立。

    宿傩不由发笑。

    有了禁制的加成,他的力量成倍流逝,生命已所剩无几。

    第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生命在步入倒数。

    领域在崩毁。

    四面燃起焚烧的木香。

    小鬼低头望他,目光渐渐变得疑惑。记忆如雪消融,他的表情就如初见时那般对宿傩陌生。

    依托于记忆的同步率随着遗忘开始下降。

    在刻印完全消失之前,他还有一点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他杀死小鬼一万次。

    但宿傩只是抬起手,按下虎杖后颈,在他唇上烙印一个濒死的吻。

    小鬼震惊又慌乱地看着他。

    那一定是很可笑的表情吧。

    在逐渐暗下的视野中,宿傩想道。

    可惜他已看不清。

    小鬼以为那个头骨是重要之物。

    他错了。

    其实宿傩根本不在乎,无论是头骨代表的束缚,还是留下头骨的人。死物便是死物。他从未萌发过对那个人的好奇。不管漫长生命中到底错失了多少次他的轮回,宿傩都无所谓。

    不是因为小鬼是他,而是因为他是小鬼。

    尽管他受束缚驱使,曾无数次地回到宿傩身边。但宿傩没有一次为那些人影停下脚步,千万张相同的面孔,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行人。

    他们对宿傩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时针与分针在途中的相遇。

    他只在乎最后的重合。

    一切终结于零点。

    两面宿傩的时间停止了。

    ——end

    五条去探病的时候,虎杖正在看新闻。

    为了跨年夜准备的烟火库存管理不当,被烟花大会的余焰点燃,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幸而发生地离烟火大会的举办地较远,除了烧毁了一座木质塔楼之外,并没有市民受伤。火情发生时五条刚好在附近,因此大火还未发展起来就扑灭了。总的来说,是有惊无险。

    唯一倒霉的人是虎杖。

    按五条的说法,虎杖是第一个发现火情的人,他分别给消防局和五条打了电话五条在他眼前晃了下通话记录,速度很快,虎杖没看清楚,自己则冲进火场救人,结果刚走到二楼,就被烧毁的横梁砸到脑袋,差点被烟憋死在火场里。幸好五条来的及时,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难怪脑袋这么痛……

    虎杖摸了摸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后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和耳鸣。

    五条阻止了他的动作:“还是躺下休息吧。”

    虎杖依言靠上枕头。

    “硝子说你这是头部受创造成的脑震荡,虽然程度不重,但大脑确实受到了损伤。除了头痛头晕耳鸣呕吐之外,还会有一段时间的厌食和失眠。这都是正常的。以你的恢复力,两周之后就可以活蹦乱跳地出院了。”

    虎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对五条说:“抱歉啊五条老师。是我太鲁莽了。”

    五条耸耸肩:“至少人还活着嘛。”

    这种玩笑真让人笑不出来啊。

    虎杖“哈哈”干笑两声。

    见他状态不错,五条放了心,起身准备离开。

    “五条老师!”

    虎杖叫住他。

    “之前我意识不太清醒,不过现在好多了。五条老师可以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吗?”

    “虽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我隐约记得……我好像是想去救一个人……”

    “可是……除了这个念头之外,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虎杖看向五条:“那个人活下来了吗?”

    五条说:“啊啊,你说这个啊,悠仁,这个叫做近事遗忘哦,是指伤者不能回忆受伤当时的情况和经过。也是脑震荡比较常见的症状。”

    五条顾左右而言他,虎杖的脸色不由地凝重起来。

    他皱紧眉头,执拗地盯着五条。

    五条慢慢敛了笑容,说。

    “他死了。”

    闭上眼还能看见他。

    四面燃烧的火海里,他温驯地靠在他怀里。

    慢慢停止的心跳,渐渐微弱的呼吸。

    一只按在颈后的冰凉的手。

    一个垂死挣扎的吻。

    其实那大概不能算吻。虎杖想。

    也许他是想得到一点氧气,也许他是想求助,也许他是要向虎杖托付遗言。

    只是残余的一息不够支撑他到最后,他拉下了虎杖,却半途而废。

    虎杖确信他失去意识前还把他抱在怀里。

    那是一具很有分量感的身体,如果他移开了,自己会感觉到的。但他的怀抱里空空如也。那个人像烟雾一样消散了,

    五条说他烧成焦炭,死无全尸。

    怎么可能。

    明明他们倒在了同一个地方。

    除非……

    除非是有人用身体遮蔽着你。五条以极快的语速说着。否则你不可能毫发无伤。

    我找到你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五条说。

    一刻钟的时间到了,五条摆脱了羂索的控制。

    他正欲追击,却见羂索微笑着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

    拥有超过一百年历史的木质塔楼自内部发生爆炸,年久失修的楼顶轰然倒塌,巨大的冲力震碎门窗,溅落无数玻璃碎片。灰烟滚滚,烈焰熊熊燃起,塔楼犹如烤红的火桶,一时间火光冲天。

    在五条奔入火场检索虎杖踪迹的同时,羂索已退到了五条无法追击的安全地带。他在汇合点等待着。

    宿傩没有出现。

    羂索从胸有成竹,到若有所思。

    他抬头仰望明亮的月相,掐指计算年岁的流失。

    啊啊,宿傩。又三十年了。

    你每多添一道刻印,延续三十年的寿命,你所束缚的灵魂便会在这多添的寿数中出现。

    我真是奇怪,精明狡狯如你,怎会到现在才发现。

    想必你也明白的吧,一旦承认了其中的关联,便达成了束缚的条件。所以你宁可忽视他的存在,否定他曾经对你的意义。你不愿为自己忘却的事物支付代价。你从来只活在当下。

    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认为。

    你只在乎虎杖悠仁本身。

    无论是你的双生兄弟,还是播磨药师,亦或是想要杀你的加茂族人。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影,拥有如此相似的相貌,却从未分得你一丝注意。

    你不在乎。

    尽管你曾因“爱”定下束缚,试图留住你的兄弟。然而,感情失却了记忆,就成了镜花水月般的伪物。

    这样的爱,无比无聊。

    宿傩,我以前也很赞同。

    但你此刻没有出现,我不由得开始存疑。

    即使是最恶劣肮脏的爱,也会有一霎的完美洁净。

    就像仁君曾说过的。

    行在地狱之上,却望见繁花。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种表情。虎杖仁想道。

    胸口血流如注,奇怪的是并不很痛。而是像在正午的日头里暴晒了很久似的,身体感到一股微热的虚弱感。

    身体被扶了起来,靠上女人纤瘦的肩膀。

    “她”握着匕首的柄,不自觉地微笑着,像是握住了可以号令世界的权杖。

    “她”此刻甜蜜满足的表情,就连在香织身上都不曾见过。

    如果这不是发生在杀死他的时刻,就只有结婚典礼上交换戒指的场合最合适了。

    只有在极度幸福的时刻,才配得上这极度餍足的表情。

    虎杖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原来“她”也能感到如此的幸福。

    明明是那么凶残恐怖的妖怪,更换了不知道多少具身体。

    可是,就在这些完全不属于“她”的躯体中,竟然还存有独属于“她”的、和人类无异的部分。

    “她”原来……是人啊……

    虎杖仁安静地阖上双眼。

    原来地狱之中,亦有繁花。

    “这个……”

    钉崎指了指自己的耳垂。

    “为什么只戴一个?”

    虎杖摸了摸左耳的耳钉,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哈?”

    钉崎瞪大眼睛:“你就直说你是在装酷,我也不会笑话你。”

    “干嘛搞的神神秘秘的。”

    “另一个不会是丢了吧?”

    说着她凑过去看虎杖的右耳。

    并没有耳洞的痕迹。

    她不由“咦?”了一声。

    “难道说……”

    钉崎摸着下巴,做出沉思之态。

    “……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耳钉’?”

    她猛地拍了下虎杖的后背。

    “看来你圣诞节的礼物选的很好,大姐姐很高兴诶。”

    “是吗?”

    虎杖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块黑曜石打磨平滑,摸上去有如肌肤般的触感,令他从心底感到熟悉。

    “但我并没遇见什么大姐姐哦。”

    他笑着说道。

    忽略了钉崎脸上的不可置信,虎杖朝宿舍走去。

    又一次,他走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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