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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拾)()两次都是强制正义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次离开没再受到阻拦,戴因随便在蒙德城里找了个旅店住下了。他对一般的生活细节不那么挑剔,而腹中的白垩造物也如同真正的胎儿一样,在最初的月份过去后就十分平稳。

    他每日只是写作那本《来自地心的国度与献给你的花束》,就像一个真正的自律的作家一样,雷打不动地从日出写到日落,日月星辰在他的窗棂上流淌过。本来自从那次灾难以后,他已经写不出任何东西,但是在阿贝多的提议之后他对“编织命运”这件事重新有了希望。自从晨曦酒庄离开之后也并没有过去多久,阿贝多便前来他下榻的旅店,将事情的进展告知于他:

    对于新深渊的调查进行得飞快,几个猜测也得到了证实:新深渊是与旧深渊原理上有巨大不同的存在,而的确是凯亚的意识在控制着现在的深渊——凯亚与现在的深渊存在着巨大的紧密的关联。

    他们见到了一些新深渊的魔物,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魔物中的一部分看起来比以前的丘丘人要更加智慧,甚至有种“人类”的感觉。那种和人类的相似感让人觉得很是不安,攻击性也不强,于是琴团长命令手下尽可能地避免杀伤他们。

    “你是说他们看起来就像减轻了诅咒一样,是吗?”

    “不错,”阿贝多赞同道,“我和你有一样的见解。”

    “所以现在是凯亚在担当‘罪人,了。”戴因平静地说道。而那些在慢慢解除诅咒的就是他的“卡利贝尔”。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旅行者告诉了他卡利贝尔的故事后,他用了好几天慢慢才接受的情形——他接受了“诅咒可以破除”的事实,却接受不了荧从未告诉他真相的事情。荧是什么时候开始与他心生嫌隙的呢?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被当做信任的对象?

    “……戴因?”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说来也很不巧,”阿贝多接着说道,“你猜怎么回事?自从迪卢克老爷下去,我们就再见不着凯亚了。琴团长……应该说没有以前乐观了吧。虽然她没明说,但我觉得她表情很沉重,似乎不相信凯亚能救得出来。

    “说到迪卢克老爷,他现在情况可是不太好。好像偏执的毛病又犯了,跟他合作的时候氛围像结冰了一样,对骑士团的人不耐烦,还有当独行侠的倾向。对了,今天我说要见你,他就瞪我。

    “……要能见到凯亚他就不会这样了。就当他是个需要照顾的幼稚鬼。”戴因长叹了一口气。阿贝多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哪怕对新深渊的了解不足……但是既然凯亚是‘罪人,,那么只要能再度找到他,我想问题也就解决了。

    蒙德,大抵也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阿贝多也看出了戴因斯雷布的去意。和迪卢克这样既热烈又冷酷的家伙发生关系,对于五百岁的坎瑞亚老东西来说确实太劳累了,他想暂且远离也正常,璃月离这里就很近,如果暂时去那边安心修养的话,有事也赶得回来。但是戴因就这么走了,对于蒙德城里已经熟悉了他的人来说就有点没头没尾的。阿贝多想了想,最后提了个建议:

    “但是告别总还是要有的吧。对了,蒙德新一年的的,化装舞会’已经在筹划的阶段了,戴因,不如你也来参加好好放松一下吧”

    戴因想起了那个活泼的、戴着蝴蝶结的年轻骑士,于是点了点头。

    “对了,迪卢克是不参加任何一届化装舞会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也就是说,他和迪卢克注定要没头没尾的结束了吧。

    阿贝多走后,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桌前,想在缅怀什么一般。直到深夜。

    几天之后,他挑了一个迪卢克一定不在家的日子,悄悄来到了晨曦酒庄。有个曾经照顾过他的女仆正在后门外坐着偷懒,看到他,不由露出十分惊愕的神情,马上站起身来:

    “您……”

    “请转告迪卢克老爷,我会参加今年蒙德的化装舞会,和大家告别。我……”

    女仆心情复杂地、局促地站在那里。戴因不知道迪卢克老爷是从来不参加蒙德的化装舞会的,因为化装舞会是蒙德人庆祝自己劫后余生的仪式,而凯亚少爷没有劫后余生,但她不知道是否应该诚实告诉眼前的人。也许应该先告诉女仆长?

    “或者不告诉他也行,毕竟,我想他是不想再见到我了。”戴因看出女仆的纠结,也就没再坚持。“只是想对你们还有他,都说一声——这几个月承蒙照顾了。”

    戴因说罢便离开了,在苍风高地上的神像处,远远地看了晨曦酒庄最后一眼。很多年前的记忆,已经磨损得记不清了,但如果很多年后他还活着的话——但愿那座阳光下被葡萄园环绕的红色屋顶的庄园,还会留存在他的内心深处,就像水彩画上的水痕一样。

    从晨曦酒庄回到旅店的路途,对他来说本不算长。但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还没离开多远,就觉得十分疲劳。戴因斯雷布疑心是自己腹中的两个小东西在闹脾气,但腹部安安静静,兴许是错怪了。好不容易走到清泉镇附近,还是打算暂且找了家旅店,在午餐后又睡了几个小时,傍晚才回到蒙德城里。谁知一进酒店,就有人着急忙慌地小跑到他的面前——

    ……这不是上午才和他见过面的晨曦酒庄的女仆吗?一时间戴因斯雷布竟不知改说什么好。女仆喘完最后一口气,稳住声线,说道:

    “可算见到您了,戴因斯雷布先生。”她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封十分精致的信函,“这是今年化装舞会的特制请柬……”

    “等一下,化装舞会是需要请柬的吗?”

    从阿贝多到其他与他提起过化装舞会的人,没有一个告诉过他这件事。而且化装舞会不是全蒙德城的节日吗?难道还要给每个人都发一份请柬?

    “其他人是不用的。”女仆非常诚恳地说,“但是迪卢克老爷下午刚刚向骑士团申请承办了今年的舞会。活动场所会有好几处——但是老爷是想邀请您务必到‘天使的馈赠’一聚。”

    “……”

    戴因斯雷布回到房间的时候,看着窗外,还算平静,宛如身处风暴的中心。

    但是就在当天晚上,从猫尾酒馆到猎鹿人,到处都炸开了——迪卢克·莱艮芬德前往西风骑士团这件事。不应该说从四年前,而是应该说从他十八岁那年开始,迪卢克出现在骑士团总部的机会一个手就数得过来。而且他还要办今年的化装舞会——

    但是众所周知,迪卢克老爷是从不参加化装舞会的。

    只有戴因本人没想那么多。也许迪卢克只是想要个有点仪式感的收场,他想,仅此而已。

    ……

    被扣住的身躯和肢体被暂时地放开了,但是仍然提不起力气,戴因非常勉强地把自己让桌子上下来,险些滑落在地上,咬住下唇吞下每一声喘息。

    自从那天从晨曦酒庄归来,容易疲乏的情况就时有发生,也有时候是瞬间无力,阿贝多说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刚才被迪卢克欺身上来的时候,也是相同的无力感。

    虽然无力,却更加的……敏感。无论是肉体还是内心。这次的粗暴和上次不同,今夜的迪卢克已经在破碎的边缘了,戴因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冷静下来。

    不过幸好他的力气恢复了一些。他低下头,检查着自己破碎的衣物,看是不是还有可能体面地离开。余光瞥到迪卢克修长的笔直的双腿,戴因已经没有心情去赞叹它们的紧实性感,只希望它们接下来不要拦住自己的离去。

    他的离去既是因为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支持他们的战斗不然和深渊有关的事他一定会去的,更是因为迪卢克。他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苍凉……

    到头来,他什么也没做成。迪卢克非但没有如蒙德人所愿,在和他的相处里好起来,反而病情加重……和前五百年一样。无论他选择什么,坚持什么,尽头皆是虚空,最后,连他自己都被磨损了。总有一天连踏上旅途的理由也会忘记——

    但是。戴因自嘲地想着,也不是每件事都是为了结果而做。他知道荧从他肚子里出来后,一定还是那么恨他,但他还是会生的;就算知道那张典雅的信函后面是一场羞辱,他会选择不来见迪卢克么?

    迪卢克看着他用披风遮住裸露的身体与凌乱的液体,冷静地站起来。

    “现在觉得玩够了?”他的语气有几分轻蔑,“脑袋清醒的时候,里面才会装着凯亚对吧?他在深渊里遭受非人之苦,你在做什么?”

    红发的青年板过他的下巴,两人互不认输地对视。

    “凯亚是凯亚,你是你。”

    戴因发出一声冷笑:“你自己信吗?”

    迪卢克不置可否。当情绪与直觉找不到通路的时候,身体有它自己的本能,顺从这本能,人就会变得卑劣。于是他趁人之危,趁着戴因斯雷布没有恢复力气就把人抱上了前往晨曦酒庄的马车。戴因的右手十指被他扣住,一旦有使用力量的迹象,就会被掌心传来的灼烧感卸力。迪卢克撩开他的披风,温柔地抚摸他隆起的腹部,低语道:

    “你会保护好他们的,对吧?”

    “你刚才的行径可不支持你现在说的话。”

    “……哼。”

    晨曦酒庄的大厅空无一人。迪卢克老爷给下属们都放了假,现在人多半都在蒙德城里寻欢作乐。

    迪卢克一手按住他的胸口将他钉在床榻上,另一手胡乱地扯开领口,咬下手套,在他像天幕一样压下来之前戴因四处观望,这不是他在晨曦酒庄的时候住的那间屋子。是迪卢克的房间。身上的衣物被青年尽数撕裂、一丝不挂的时候,戴因斯雷布竟然下意识地用手护在身前,试图蜷缩起来,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耻之意席卷了他。迪卢克那惯于使用大剑的身体精壮紧实,宛如雕塑般优美——

    戴因自己也曾有过那样不相上下的身躯,只是纤瘦些。但往昔种种俱已不再,留下的只有苍白、被腐蚀的肉体,因为被改造成母体而耸隆的腹部,胸肌也变得绵软,将淡色乳头挺起,像撅起的小嘴,更不用说被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外翻的那处。虽然外形仍在,但这已经是一具畸形丑陋的身体了,迪卢克投过来的火炬高举般的灼灼目光,更是令人难以理解。

    他双手被迪卢克拉开,按在头顶,一个吻落在他的耳边,在脆弱的软骨上来回的游移,耳边传来轻微的水声,耳骨从未被如此对待过。他闭起双眼,不知道这究竟是快感还是通路。潮湿的吻如水蛭一般游走到他的颈与锁骨,恶意地舔舐着当中的凹陷,戴因斯雷布颤抖着,眼泪汇聚在紧闭的眼角,晶莹,却有种销魂之意,一不留心,有些幼小的、像凝冻般轻轻晃动的乳就落入了迪卢克口中,他刹那惊喘出声,另一边的乳头就被惩罚式的拧了一把。他马上咬住了唇,只有一两声呜咽从喉咙深处传来。

    “别忍着。”迪卢克极不赞成地说道。戴因很容易高潮,但是很不容易情动。他停息了片刻,看着对方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前,懊恼自己是不是有些温柔过头了。戴因手臂上的束缚被松开了,他有些怀疑地睁眼,下一秒却是迪卢克的面容在他眼前放大,柔软但是不容置疑的唇夺走了口腔里所有的空气,每一个呼吸都需要他用悲鸣来哀求对方给予,眼泪瞬间沿着侧脸滚落下来。

    他推搡着迪卢克的肩膀,对方正毫不客气地、像抓住一对不听话的兔子一样揉捏起他的双乳,它们连呼吸也来不及的主人只好抽出一两声为他们哀鸣,只见雪白的奶房委屈地泛红,又涨乏了几分,淡色乳头也乳头红润如娇艳的果实,乳孔被揉得疏松打开,像一两颗藏在繁复礼服里的不争气的纽扣。

    从方才开始,不知不觉地,迪卢克用膝盖顶住他的肉花,随着他的呼吸往里顶去,膝骨最硬的地方已经顶开了阴唇,抵在毫无防护的阴蒂上,戴因斯雷布只觉呼吸一窒,两腿便失守的城门一样被破得大开,夹在了对方的腰间。

    “不、不要,”他扭开头,嘶哑地拒绝,泪流满面,“不要……唔…………”

    他的声音又被夺走,肉逼也被迪卢克用膝盖钉死了,任上半身如何扭动挣扎,腰胯都不能动。被剥光了的红艳娇嫩的阴蒂趴在坚硬的膝骨上悔恨痛哭,不一会就哭得花翻蒂露,汁水淋漓,两片小阴唇本来像小嘴一样来回收缩的讨好那硬处,有如翻涌的花瓣和红浪,在无情的碾压间,花与豆收缩得越来越厉害……

    随后戴因斯雷布只觉得两眼一黑,整个上身绷紧如待射的弯弓,两腿之间本应喷射而出的水泉被堵成两段溪流,淋透了迪卢克跪着曲起的腿。

    “……”

    好不容易将眼神聚焦归来,他听到身下响起汩汩水声,那处柔嫩的、畸形的器官已经可以容下对方的三根指节进出,甚至停滞得时候有种满足感。他越过红痕遍布的胸膛看去,迪卢克正专心的取悦他的逼穴。下身一丝不挂,双腿环住对方的腰身,和逼穴相比已经不太能感受到快感的男根沉默的躺在自己的小腹上——但那形状还能看出方才的状态,上面还挂着可疑的白稠。他是被顶得前后一起高潮的,轻易地,就这样……无论是手指,桌角,还是膝盖,还是被玩弄乳头,都身不由己,身体完全被迪卢克控制了,毁掉了。

    他周身颤抖个不停,被迪卢克轻易的翻过去,一根粗硬炽热的的分量不轻的东西顶到了花唇之间,不容拒绝地滑进去,撑开瓜壁,在里面四处搜寻胞宫。双乳还在被那人的手细细疼爱,在无法逃脱的窒息的快感里,有人亲吻他的汗湿后颈。那东西在里面四处翻搅,活脱脱像个蛮横的婴儿,戴因扶住在胸前作乱的那只手,声音低微:

    “别伤到他们……”

    回应他的是扶住他面容的一个细密绵长的吻。迪卢克的手很好看,白皙而骨节分明。虽有些伤痕带来的沧桑感,魅力却不减反增。

    可是,无论是这双手,还是这个男人……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啊……

    ……

    “我会去向他坦白的。”

    “因为……我已经把你当做了蒙德的一部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对他不公平,因为你我都明知道他还活着。”

    “但我就是动心了。我不能自欺欺人,我不能欺骗他。也不能欺骗你。”

    “可是你对他……?你肯定曾经说过你爱他吧。”

    “当然。”

    “那么,我们就是有罪了。”

    “命运至此,我只能有罪。”

    ……

    至少在那个时候,你还是有认真的,在想着跟那个蒙德男人在一起。很多年后你还记得他如赤阳尾焰般的绯色长发,晨曦是朝阳贯穿的云海……

    那是你的暗示的应该说很不一样,戴因不是被献祭而是自我决定献祭的。大家可以注意一下凯亚提到的‘那家伙’。好了枭拾篇在这里就结束了,下面应该是荧戴/原创角色x戴因的重头戏,壶环,还有羽拾羽番外,各种不同风味的h,敬请期待咯~~~毛茸茸大将终于要出场了,我要暂时去写丰饶角啦哈哈哈哈哈

    写完丰饶角也可能会先写个短的在回来写这篇,比如心心念念的钟若或者花魁一斗,这篇太长了

    ——稻妻表面上同其他各国一般开化,但实际上封建尊卑严明。尤其是三奉行的家族中,更是风行着所谓士庶不婚,良贱不婚。

    ???身为神里家家政官的托马心里清楚,家臣当了主子的正妻,那是僭越,家主神里绫人的正妻必然是某位出身三奉行之一的高贵的小姐。若是一定要当,家主也可以拥有多位侧室夫人,倘若家主乐意的话。

    ???然而此事可谓难之又难,一来他是beta,无法结番,生育又难。二来他出身异国,看似温和爽朗,实际颇有主见,让他与他人同事一夫或一妇,实难接受。三来,也是最要紧的,家主大人似乎也绝无此等意思。

    ???神里绫人自分化为alpha那天起,便是稻妻城中无数小姐佳人日思夜想之人。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眉目温柔多情,爱好风雅之人……每每青石板上响过他的足音,便传来不胜数的哀婉叹息。山樱烂漫,小春日和,多少春情长梦在白昼里消磨去了。常有写满爱意的手札被送到社奉行来,梦里人却不见踪影,只能有碧绿色瞳孔的异乡人礼节周到地笑着代为收下。

    ??眼前的佳人如明镜,托马于其中照见自己深藏于肺腑里的眷恋和哀怨。只是此事,若是让人得知了,还不知要起何等波澜呢。

    ??在将军大人废除锁国令后,春日也渐渐过去,白昼渐长,而神里小姐也渐渐有了她自己的心事。小姐心中挂念的,乃是那位从异乡流浪而来、在稻妻动荡岁月里立下大功、声名显赫的旅行者。也难怪小姐对他十分垂青——稻妻四岛中,有两座都不适宜居住,而海只岛又是旧日奥罗巴斯的地盘,在此之上,锁国令切断了稻妻与外界的通路……小姐的青春岁月所能涉及之处,就只有这美丽却封闭的鸣神岛罢了。小时候,绫华小姐便时常缠着自己多讲些蒙德的故事。如今那位少年要周游七国踏足此地,又是那样的年轻、聪慧、友善和美丽……对于小姐来说,那一定就如同在泡沫中映照的仲夏焰火一般,美丽、易碎、致命吧。

    ???然而这次神女有梦,襄王无心。绫华同那少年前去赴约,回来的时候,面上还带着浅浅笑意。她用华扇遮住面容,旁人只当她是少女含春的羞涩之意,托马却隐隐看出有些不对头。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小姐便头晕起来,似乎是犯了风寒。

    ???神里家有随行的大夫照料,本不是什么大事。小姐也说:“许是我在水中起舞,不小心染上了寒气吧。”见托马十分担忧,还对他笑道:“谁让我不是真正的白鹭呢?”

    ??托马听出了她语调中的哀叹之意,想来旅行者大概是拒绝了小姐,才会令她十分伤心吧。以家臣的分寸,既然小姐说了无碍,那他本不该僭越,但是心中那份无名的不安却让他不能如此。此刻几近深夜,原本晴朗的天气也突然变得阴云沉闷,从窗外看去已经看不到月亮,而家主大人此时又公务,今晚大概是不会回来。

    ??“小姐的身体要紧。保险起见,今晚我就守在小姐的屋外廊道上吧,这样随时有事就可以唤我。”

    ??绫华小姐并未拒绝。于是托马抱来了被褥等,就在小姐门外稍作歇息了。他和小姐男女有别,哪怕作为家臣,此举也多少有些失礼,但他相信家主大人是能够理解的。

    ??不知大约什么时辰,托马在睡梦中,觉察到一阵潮湿和寒意,不觉醒转。只听见阵阵雨声,大约的确是下起雨来了。他缓缓起身,想先去看看小姐是否在安睡,然而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烛光,令他不由得大惊失色。他分明是在门外守候着的,如何这一觉睡到小姐的房中来了!这要是被人看了去,岂不是有损小姐的名节?托马马上想抓起被褥,先退到门外,在试探性地问一声绫华小姐,然而就在他把薄被掀开之刻,却见明明入睡前还穿戴完好的一身衣物,此刻已经凌乱不堪。腰封从中断作两截,从那齐整得令人生畏的断口来看,必然是把锋利的宝刀,上身的衣物绵软地堆叠在臂弯处,裸露出了整片麦色的光滑的胸膛。下身尚且称得上完好,但也有几处可疑的撕裂的痕迹。似乎是那个原本在他身上有所意图的人,行事到一半,又匆匆逃离了。

    ??——有人要害他和小姐!托马一想到这里脊背发凉,丝丝后悔今晚的决定。就在他拿不准是该先穿衣服还是先出去之时,他听到了小姐的声音:

    ??“托马。”

    ??方才过于匆忙,他此时才发觉,小姐的房间被一扇精致的屏风隔开,分成了两处。烛光悠悠,将一个披散着头发和衣物、手持扇子遮住面容的女子的剪影映照其上,令人想起那些街边售卖的仿古的浮世绘。那过于美好剪影似乎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托马一时竟不敢回声。只因为他是个beta,并不能闻到——小姐此刻的气息正如山茶初绽,清香雅致,但那香气所掩盖的痛苦却有如灼烧一般。神里绫华小姐已分化为一位alpha,在爱而不得的绝望和思念之中——

    ??虽然不能闻到,但托马通晓世事,只需看向那双被烧灼得清亮的双眸,不不难得知一二。小姐的分化有所耽误,到了现在这般,不疏解便高烧不退的地步。

    ??小姐所爱的,乃是那远道而来的、不属于此世的少年。托马所爱的,乃是小姐的兄长,是宛在水中的遥不可及的家主大人。然而运命宛如儿戏一般离奇折磨,那一晚在神里绫人视线不在之处,便发生了这样可悲可叹的万不得已之事。直至黎明,绫华的高烧褪去,分化也已经完成,最危险的关头已经过去了。家政官一身红痕昏迷在小姐的床榻之间,无法为她梳起那春雪般的秀发。

    ??神里绫华并不慌张,哪怕心下凄然——分明昨日还心有所属,初恋之苦还如茶香萦绕舌尖,结果就在当晚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样轻易地就背叛了自己的心意。就算回到旅行者的面前,那也不是当初的神里绫华了吧。

    ??而等哥哥回来以后,托马又该如何呢?且不说二人都是不情愿的,而要说入赘到神里家,又多少浪费了“神里绫华的夫君”这样一张在三奉行之间周旋的底牌;若说是古代稻妻的“小姓”,托马的位置早已在那之上了,且多少有点贬低人。如今自己已经分化为一位alpha,那看来只有“夫人”这个位置是适合他的了。

    ??托马还在昏睡之中,昨夜,在情热狂乱之中,他的发带最后被小姐扯断,湿漉的头发披散在脊背上,散落在枕边。神里绫华对镜独自梳弄着洁白长发,忽然心底涌起一股暗流,镜中仿佛生出幻影。社奉行中身份高贵的白鹭公主,平日里穿着梳妆有人服侍是自然,但有谁会为家臣束发呢?

    ?镜中倒影,是托马有些受宠若惊又奈何不得的样子,些微地低着头,温顺地露出一小片后颈,年轻俊朗的面容因为难为情而红润,如同醉酒后的媚态。这种时候,若是称呼上一声“夫人”会让他害羞到想钻进镜子里。夫人。身为主君,为自己宠爱的夫人束发,那便是理所当然了吧。

    ??神里绫华在心里暗自盘算,打定了主意。

    ??昨夜里。

    ??托马在门廊上安眠之时,神里绫华却煎熬得难以入睡。这个年纪,她的同龄人都早已分化,而她的分化迟迟未到,只是在今日回家的路上她就有所预感。按理说alpha的分化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绫华身上显然是失控了。然而身为神里家的小姐,那种荒淫的丑态……怎可被人看到?

    ??她的家政官是beta,此刻睡的很沉,对房中的情形一无所知。神里绫华小心翼翼地拉起屏风,点起灯烛,房间的这一头只有她和一面梳妆镜,心里想到那位金发的旅人,不由得落下滚滚珠泪。她周身滚烫,头晕目眩。

    ?抬手间,雪白睡衣落在榻榻米上,少女的胴体如月光一般光洁、柔软、美丽;随后飘落的是昂贵柔软布料制成的抹胸,一对雪兔般的奶房在解除束缚的那一刻弹跳而出,在寒凉的夜色中微微颤颤。白鹭公主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双白袜。

    ?神里绫华亦不知该做点什么来缓解此刻的煎熬。alpha是她的第二性别,此种欲望的表现,与第一性别的“女性”截然不同。她的两腿之间并无如一般女性那样流露出爱液,只是烫的惊人——那是女性alpha的阳具即将苏醒的征兆。女性alpha的阳具在非发情期的时候非常细小,收在体内,不细看的话就像多长了一颗奇怪的阴蒂——在发情的时候却会变成令人骇然的庞然大物。少女痛苦地夹着腿,情热如浪潮,但是两腿之间干涩非常,属于女性的器官快感的反馈微弱,而当中的那个丑陋的东西好像没法自行地长出来。

    ??——保守如稻妻对于性别方面的话题,真是异常的暧昧和扭捏。女性alpha以第二性别而非第一性别行于世是不被鼓励的,阳具被认为对于女性的美丽而有损,不利于闺阁小姐的名声。但是倘若某位身为alpha的小姐心意已定,并且成功地与一位或多位oga结番,人们又会反过来赞同她拥有alpha的一切特权,反而对她礼遇有加。一旦想到神里小姐风雅高贵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根巨物,人们的幻想多半也就破灭了。

    ??绫华放弃了让那东西自行长出来的尝试。她浑身湿透,如传说中的人鱼姬一般躺到,肌肤泛着珍珠的光泽。即便是无人看见,她还是小心地夹着腿,不愿露出双腿大张的丑态,哪怕她的下身仿佛燃起烈火。她挣扎地站起来,披上羽织,拿起折扇,试着在黑暗中起舞,让自己冷静下来,如同以前感到无助时候的修行一样。然而不多会他就会失去了重心,被长长的衣物绊倒在了门边,手中的折扇脱手了,门也被她笨拙地撞开,甚至白袜都被她慌乱中踩掉一只。看到了家政官正沉沉地睡在门廊上。如果有人现在看向这里,便会大惊失色地看到小姐仅着一只白袜、神情涣散地摔出门外,娇躯横陈,毫无往日的作派和风度。

    ??托马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皱着眉翻了个身,但仍未醒来。这对于他来说,也是并不寻常的。神里绫华看着他,不知不觉间,竟幽生出些许怨怼。beta,真是令人无可奈何的、不受控制的性别……呢。

    ??小姐仿若被梦魇所控制,一丝寒光从她眼中闪过,连带着一丝不详的意图。她将那位心地纯良的家政官拖入屋内,又关上了门。她轻巧地拿起案上的佩刀,寒光一闪,便将异乡人的腰带并睡衣都切断,袒露出麦色的肌肤。随着对方胸前两朵红晕微微暴露,她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跨坐在本与她情同兄妹的家臣那精健的腰身上,扑下身去把男人两枚乳粒夹在指间揉搓捉弄,万般疼爱。甚至如揉弄面团一般发狠了将托马的奶子与自己的揉作一处,一时四个羞人的敏感红蕊来回顶撞,在两对肉团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男人的胸肌柔韧饱胀,点点红痕渐渐被凌虐而生,十分魅惑,男人的双臂无意之间已经举过了头顶,把整个胸脯暴露给少女,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凌乱呻吟起来。

    ??“家主大人……”

    ?神里绫华的动作和神情,瞬间冻结了。

    “请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吧,托马。”

    这是小姐的,命令。托马心内苦涩非常。小姐在高烧里连保持理智都困难,可是对于他来说,并未动情,而与人交欢的经历更是前所未有——小姐所言的声音,该是什么样的呢?

    “托马办不到的话……还请留下我一个人,独守此夜吧。”

    “可是……小姐的身体,我还是为您找来一位可以信赖的oga吧……”

    “托马,请到屏风后面来。”

    小姐赤裸的身体上仅披着一件御寒的外跑,半只肩头还在外面,即便如此,她还是保持着跪坐持扇的姿态,但她对于该做的事又似乎已无师自通。托马几乎是麻木着跟随小姐的命令分开大腿坐到了她的膝上——少女肌肤那柔润的质感,却令他害怕不已。托马不敢真的坐在小姐的腿上,害怕自己身为成年男子的重量会令小姐吃不消,因而用双手撑在身后的地面上。至于已经破碎的睡衣会让整个斑驳的胸膛露出给小姐的羞耻姿态,已经来不及顾忌了。托马干脆闭上眼睛。绫华放下扇子,拾起不止从何处拾来的脂膏盒子,涂抹在苍白的手指间。

    “唔……”

    眼前一片黑暗,而胸乳却被猝不及防的,冰冷、柔腻、温柔的东西怜爱拨弄,两个乳尖像被月亮吻过一样冰凉,令他不由得吸入一口凉气。小姐的呼吸却十分灼热,一冷一热间,从锁骨以下直到脚尖,都酥麻了。托马维持着十分辛苦的姿势,胸乳落入小姐手中的同时,下体则身不由己地往前贴合,小姐微微分开些推,阴阜便撞到了他的会阴处。托马光是被疼爱了胸脯便发出闷哼,扭动着腰身却强忍着不逃脱的模样,似乎大为取悦了神里绫华小姐。

    “很可爱呢,托马的‘这里’。”身为小姐是不能说“奶子”这样粗鄙的字句的,“非常丰满,却又相当敏感……托马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吗?想必是寂寞已久了……”

    托马已经脸红到耳根,摇头哀求起来:“小姐,请您别说了……唔……”

    前面的物件早已有了反应,但那不是小姐所需要的。身后的秘密甬道,才刚刚有些被刺激到。面对神里绫华小姐,即使是beta的身体也难免有了反应,开始分泌出细密的水液,身体里仿佛生出了一个空虚千年的洞窟。从小姐干涩的阴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探头了,像一颗毛茸茸的竹笋的芽,时而坚硬时而柔软。小姐的衣袍早已滑到了臂弯中,盈盈的少女的身体坠落下来,紧贴着他的,颤抖不已。绫华像保住一块救命的浮木那样保住家政官精壮的身躯,哭泣道:

    “它长不出来……托马……救救我……”

    “帮我……把它骑出来,嗯……可以吗?”

    “啊……遵、遵命……”托马也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抱住绫华,让她平躺在地上,自己的两腿几乎被掰成了一字,骑在了少女的胯部,用自己些微张开的后穴对准了那个正待生长的器官,小心地、前后地碾动起来,不一会儿,竟感到浑身灼热,下身摆动的速度也不自觉地越来越快。托马的意识变得迷离起来,紧闭着双眼,却不自觉地吐露出些许的呻吟,浑身紧实的皮肉也变得柔软,从小姐的眼中看去,早已化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臀波乳浪,淫乱非常。托马晃动腰腹的力度逐渐变大了,连带着小姐的身体也一并震动,两团凝脂般的乳肉如碎雪晃动,好像要被甩飞一般——小姐有只好些难堪地把它们抱在双臂间,以抵抗传来恐怖快感的下身。被托马蹭过的阴阜一阵阵高热……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数汗水被震到空中,而托马忽地失声浪叫起来,两只手也难自禁地抓在胸前,两团饱满胸肌早已被他自己蹂躏得嫣红,不知廉耻地从指缝间涌出,两腿抖如筛糠,几乎无法保持跪立的姿势,似是想要逃离,却早已被钉在欲望上:家政官的后穴被小姐那骤然破出的新生的阳具,精准无情地扎捅了个对穿,一下子抵到了甬道最深处去了。

    “好厉害……”托马哽咽不已,连出口的言语亦无法控制,舒爽到抽搐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揉弄着自己的奶子,扣弄着早已熟大的乳头,“小姐的……好厉害……好大……连我一个beta都……嗯……”他一片泪眼朦胧地痴痴地望着小姐,“这也太超过了……”

    就连小姐本人,似乎也对这根新生的巨物震惊不已。绫华小姐熟读诗书,深谙礼仪,剑术精湛,然而在她过去的岁月中,还不曾学习如何令一个人雌伏,甚至她本身“白鹭公主”的名号,令她在三奉行之间,总被视为婚姻的猎物。她隐约感到什么在苏醒,如同一场初春的雨落在冬日后皲裂的大地。她缓缓坐起身,松松地圈住托马,家政官已经无力支撑的双腿一下子卸了劲,整个人在挺立的阳具上做下去,坐到了底,连摊在小姐腿上的臀部都已经变得绵软,托马闷哼了一声,眼睛向上翻去。

    绫华就着这样的姿势,将他一条腿扶到肩上,令家政官换做一个好被进入的姿势。

    “托马,我要进来了。”

    小姐随后便俯下身,认真地工于性事,她的眼神里最初的迷乱褪去,已经变得清明,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而托马无力地将胳膊折在两侧,将这具身体和不再压抑的娇喘如数向小姐献上,陷入了艳丽至极的、欲望的漩涡之中。

    ——没了托马,绫华无心细致梳妆,只是随便挽了头发,批了外衣,便走入院中。彻夜的雨只留一个尾声,是从不堪重负的青叶上滴落的露水。家政官那难免令人想要犯错的肉体正沉睡在她身后的榻榻米上,盖着轻薄的单衣,勾勒出惹人遐思的轮廓。

    到处都是水洼,这场雨真是下得没有来由。踏入神里家宅院的家主大人,神里绫人,如是想到。

    朝露之思上

    神里绫人踏入屋敷不过片刻,便有家仆上前禀报。

    “家主大人,绫华小姐有一事想要对您言说,但务必等到正午之时。小姐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明白了,那么,约定在午饭的时候见面吧。”

    家主大人的面色如常带笑,令下人们暂且歇下一口气。小姐与家主大人平日里不会这样生分有礼,如此派人传话很不寻常,家主大人必定能猜到有蹊跷。幸好,家主大人并未对他们追问,又或许这是对于小姐的信任:小姐也大了,许多事情她能处置妥善,当哥哥的不必事事关心。

    神里绫人看向院中,朝露停于草木之上,颗颗露珠,十分惹人恋爱。一如世人皆言人生苦短,爱如朝露,一见日光便如分离的泪水般逐然干涸……彻夜奔命于公务令他疲倦不堪,是时候安睡歇息了……怎么没见到托马?

    在往日,家主忙碌彻夜归来,这位忠诚体贴的家政官必然放下手中一切活计前来迎接服侍,生怕他劳累过度。他眼中的关切和怜惜,绫人并未错过。然而今日他竟没出现,绝非寻常,再说绫华——或许是处理绫华的事端了。绫人在睡梦之间也不自觉地牵挂起那两人,不由得紧缩眉头。

    到了中午时分,他被不熟悉的家仆小声地唤醒。托马还是没有出现在他视野中,再加上莫名的起床气,竟令他有些恼了,差点对无辜的下人发起火来。小姐已经在厅中等候。

    行至廊中,微风袭来,绫人竟不觉郁气消散。时日连绵多雨,日头已半日不见,虽然清凉,但潮湿如忧思般不绝,亦叫人烦闷。那草叶上本该消散的朝露,非但没有消失,甚至还圆润起来了,沉沉地压着草叶往下坠。绫人看了只觉其嚣张,不喜。

    待他踏入屋内,见小姐局促地坐在案几那头,心神不宁的模样。绫人不言,只是看了半晌,心头一切疑惑便渐渐解了。并非云开雾散,而是随着无声的风暴,整颗心沉入不见底的深渊。绫人并不落座,只是干脆温和地问道:

    “绫华,怎么不见托马?”

    ——若说起女子的可爱之处,必定要提及那脆弱、白腻的颈。稻妻女子喜低头,从略略宽松的领口出,总是露出一截脆弱的后颈,令人爱怜非常。一亲芳泽之时,不留下些许爱痕几乎是不可能的。绫华的脖颈干干净净,甚至没有刻意遮蔽,看不出拥抱他人或是被拥抱的痕迹,却反而更叫人惊心。从外表上看不出异样来,但是一个青涩非常的alpha那无法收敛、四处流淌的信息素却出卖了她。

    ……绫华,他外表乖巧端庄的妹妹,分化成了一个alpha。

    绫华的分化来的太晚了,他一直都有关注这点。毕竟常识来说,分化来得越晚,反应就越激烈,倘若绫华是oga,那么初次发情将会陷她于极大的危险之中。但是绫华是alpha。那可怜的beta不知道,还当她是需要照拂的如山茶般娇艳的小姐呢,岂料她正是彻头彻尾的危险本身。

    要不人们总说呢,“alpha最了解alpha在想什么了”。

    高雅的,美丽的,却是狂蜂浪蝶,很意外吧,我的家政官。真想知道啊,在被她汹涌地拥抱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呢?

    ……绫华抱了托马。而托马,显然对他的小姐爱惜异常,连一个指印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

    “我本想,和托马一起,将事情和哥哥说的。可是……”绫华强压下不安,缓缓道来,“托马忽然不见了。明明之前还看到他好好地睡着的……”

    绫华偷瞧着兄长的脸色,却不由得想起昨夜托马睡梦中失神之时喊出的那声“家主大人”,心里一阵失落。自知理亏的她垂下头,神情茫然。

    绫人已经在盘算最坏的情况:“他的行李和贴身的东西都还在吧?”……不要现在人已经在去蒙德的船上了。

    “我早已派人去看着了,并没有被带走。我……我不要他走。”

    绫华自知失态,又低下头去。说来也奇怪,这明明是她的过错,但实际上从刚才开始,她并没有从前犯了错在哥哥面前低头认罪等待教诲的感觉。反而自从兄长大人出现,她便不自觉地在心里将他与自己比较,盘算着,暗暗地不肯服输。如果说低头是做妹妹的习惯,那不服输是分化成alpha后的本能吗?

    哥哥也是。分明分化的情况异常凶险,却一个字也没有追问昨晚的情形,反而字字都在问托马的事情。

    啊,分明哥哥不喜欢托马……哥哥是那样心思缜密的一个人,他与托马朝夕相处,必定早已知道托马的心意,却迟迟没有回复,那必然是无感了。不然,对待自己喜爱的人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也未免太残忍了。但是哥哥却一直在追问托马,这也是alpha不服输的表现吗?

    好像在一夜之间,“神里绫华小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alpha神里绫华。想到此,便让人觉得落寞。

    “托马是不会离开的。”绫人从不担心托马会不告而别,“但是我想知道,你要怎样处置这件事。神里屋敷的其他家仆对这件事知道多少?看起来,你并未隐瞒这件事。”

    在稻妻这样压抑到怪异的环境里,倘若不刻意去堵谁的嘴,那么明日任何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关于托马的流言始终没有停下过,虽然他是个beta,但是他掌管着神里家的家务、对兄妹二人的起居无微不至的态度令他早已有了些暧昧的称号。绫华太天真了。

    “我……已有打算。”

    “哦?”

    面对兄长如炬的的目光,绫华竟然十分心虚,不得不组织了许久的语言。她似乎知道哪里有些过分了,但是,也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想……让托马当我的夫人。”她又补上,“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了。”

    绫人竟对着自己的妹妹冷笑了一声:

    “他不会留在你身边的,他留下也不是为了你,”他轻声道,“那个时候你还是懵懂稚童。”

    “我并不比你小多少,哥哥。”绫华反驳道,“以及……”

    这时候有家仆来报:

    “禀告家主大人,还有小姐,我们找到家政官大人了。他其实并没有离开这儿,而是一直在后面的房间内扫洒,不知为何我们一直都没有觉察到……需要带他来见吗?”

    “不必了,我去看看他。”绫人立刻起身,而神里绫华紧随其后。

    托马所打扫的房间,乃是一间很久不用的客房,十分不起眼,绫华自己都几乎忘了神里屋敷还有这样一个房间。托马背对着匆忙赶来的兄妹二人,没有回头。清瘦熟悉的背影让神里绫华莫名地鼻尖发酸,她不顾兄长在场,快步地走到前面,试图伸手去触碰那人的身影:

    “托马……”她怔怔道,语气中几乎有些痴了。

    分离不过半日,但是这半日之中,她时刻被“如果再也不能见到托马了”的念头磨折着,惊慌不已。看到对方颈上自己留下的红痕,更是意动,几乎想要马上带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将内室紧锁,就这样数日数夜缠绵不休,谁也不见。

    托马不忍心在绫华身上留下印记,却忘了遮住自己身上的吻痕;绫华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忘了自己哥哥还在场了,她好像马上就要从身后抱住托马的腰身了……此情此景,绫人的脸色没法好看:他本以为托马是一只忠诚的忠犬,结果却成为了他妹妹的母狗呢。

    ——托马是个成年男子,绫华不过是个少女,如果不是托马自己愿意,绫华能得逞?……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已经暗生情愫了。温柔地看着自己的托马,其实,也一直温柔地看着绫华吧?现在绫华破了他的身,那更是……

    “绫华小姐,家主大人……”

    托马轻微地一扭,挣脱了绫华试图抱住他的双臂,但是他始终不忍心转过头去。

    “我,托马……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想留下来,一直当神里家的家政官。”

    “但是……”

    “我不想成为谁的夫人……抱歉。”

    ——绫华没有隐瞒昨晚的事。其实从醒来的时候,从家仆的态度,就已经猜到绫华的想法了。并不是讨厌绫华什么的,哪怕知道实际上她也是心有所属……绫华其实是想对自己的过错负责的。

    但是稻妻人所谓夫人,其实也就是带名分的情人罢了。虽然以稻妻的风俗和托马的身份来看的话,成为神里家的夫人是实质上的地位提升,更可以堵住众人的口。但是托马并不是在意这一点。

    哪怕他不是在绝望之中暗暗青睐于家主大人他也会拒绝的,毕竟……他不喜欢小姐,小姐喜欢的也不是他。

    白天里,兄妹二人商量着如何对外公开绫华已分化的消息,还有消减有关托马的流言,但是背地里都各有心思。

    ……其实绫华在被拒绝的那一刻,差点脱口而出:那如果我愿意给你正妻的位置呢?但是光是想想都有些荒唐的感觉。她迟疑了一下,便没有说出口,也许还要再多加思忖,而在那个房间里,绫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不过是后来让托马在夜里来他的卧房一趟,让悄悄来到托马的房间门口守着的妹妹扑了个空罢了。

    托马知道绫人必定是要同他谈论绫华小姐之事。小姐的名节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如今无论如何也要尽量的弥补,且只能弥补。绫人的邀请说来其实十分突然,但托马并不意外,白日里他便已经将可能得举措推演了无数次,也做好了承担一切流言的觉悟——最坏的结局,大约就是一张回到蒙德的船票了。

    家政官心事重重地在家主的房门上叩了三下,在对方语气轻柔的邀请中拉开房门,在踏入那珠光昏暗的房间之时,心口的位置没来由地揪痛了一阵。绫人并未出面相见,而是在屏风之后,只留给他一个剪影。此番情形,竟让他无限地回想起昨夜——

    稻妻的物语绘卷,也常以一位不便见人的大家小姐,栖身在屏风之后而开始。绫华小姐这般行为容易理解,家主也这么做却不知是何意。或许家主和小姐毕竟是兄妹,在行事上总有相似的地方,家主和小姐都不是出于礼节和羞涩,而是——不愿意让相互看见此刻的表情罢了。

    在这房中不过呆了片刻,托马却十分不安,这相似的氛围和相似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小姐昨夜的温热,从裸露的脊背到腰身,让他有种此刻衣不蔽体的错觉。

    “家主大人。”

    “到这边来,托马。”

    明明只是一扇屏风的距离,明明走过那扇屏风就会离绫人如此的近……托马的双腿却像钉在了地面上一般,怎么也移动不了一步。他无意识地让双手贴紧了身体。这种感觉是……

    竟是恐惧。

    “家主大人直接吩咐即可……”

    自屏风后传来一声冷笑。

    “你知道我为何邀你深夜前来么?”

    托马连忙回复:“自然是为了小姐的事情。”

    屏风后没了声响,许久,他听到那熟悉的冰冷的声音:

    “我早知道绫华有心上人。我想,那人并不是你吧。”

    ——托马见过各种模样的绫人。这样冰冷的语调,是用在审讯敌人的时刻,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他低下头,回复道:

    “小姐的确实芳心另属。昨日乃是万不得已之时的意外罢了。”

    ……总觉得这些事情绫人应该早就知道的,突然又追问起来有些奇怪。

    屏风后传来轻笑,绫人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满足:

    “既然是意外,就别让它反而生分了你我。绫华的事她自能处理,我们不提她了,可好?到这儿来,托马。”

    这次托马再无理由拒绝,只得靠近,谁知神里绫人突然从屏风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托马大惊失色:

    “家主大人!”

    回过神来,他已紧贴着对方的身体,被绫人揽入怀中了。

    “我十分嫉妒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夺走了你的初夜。”说着不提绫华的那个人,却反而再次说起,“真是令人不省心的妹妹……别动。”

    托马控制不了那双在他身上急躁地游走的双手,那双手所到之处正在四处重燃那本该被遗忘的记忆,他惊慌失措,不明白绫人为何突然这么做,更不明白是否应该反抗,只能咬住唇舌,不发出可疑的声音来。但是这样的克制也落空了,绫人突然将他推到墙面上,随后托住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双唇,试图将其撬开。

    不行的,家主大人……

    这是他唯一想说的话。但是他在身体的灼热之中,内心却被一阵寒意充斥,他紧闭着牙关,试图躲避,双手也发了力想要推开家主大人。明明是喜欢的人,明明是一直想要亲近的,可是。

    不当绫华小姐的夫人,难道就要当家主的夫人吗?

    正如绫人所想那般,身为成年男子的托马如果不愿意,是很难让他服从的。这根本不是什么欲拒还应,如果不是托马不想伤到他,现在他们应该是扭打中了。他稍微一卸力,托马便推开了他。

    “别这样对我,绫人……”

    所以托马其实是会拒绝的,只是不拒绝绫华罢了。所以就算几天之前还在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要绫华要了他马上就改变想法了。而且就算明知道绫华喜欢着其他的人,他都不拒绝。

    ——绫人曾和旅行者闲聊时,提起过自己喜欢狗。狗,忠诚而又温顺的动物。当时旅行者好像想到了什么,多说了两句后,他才勉强地笑道:

    “……但是说一个人像狗,有时候也算是一种侮辱人的话吧……”

    旅行者大约是看出什么来了,只是秉持着某种政客礼节,他并未对此多说,只在最后点了一句:

    “有时候,看起来是忠犬的,也许内心深处也和山猫一样不可捉摸呢。”

    在离得如此近的地方,托马眼看着神里绫人的眼眸顷刻冰冷。他们的暗面如同隔着一层纱,随时就会坦诚相见。托马到底并非漂泊无根,他的归处在海的那一头,是风车菊呼呼转动,到处飘舞着蒲公英的原野,旅行者为他带来了故乡的信物,他便赠与了贴身的御守。托马随时都会随着一张船票顺着风回到蒙德……要让神里屋敷变成他的家才可以呢。

    ——看似风雅实则凛冽的的神里家主,是个像狐狸一样的、手段比他的心思还快的人。在他袒露心意之前,很多事情便已经做成。托马从他怀里挣脱起身,没走出去两步,忽然仿佛被电流击中般,又再次瘫软在榻榻米上,只能看着绫人再次接近。

    “绫人……你……”

    明明是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此刻,在不知名药物的作用下,托马却前所未有的惊慌。

    “真是万分抱歉……托马,我本以为今晚会是良宵的,所以才让下人在方才的热茶里,放些助兴的药物的。而且,你我现在都饮下了……”

    “……”

    “像往常一样,为我更衣好吗,托马?”他拉起那双手,放在自己重重叠叠的衣襟前。

    但是托马浑身都在颤抖。他的不安甚至有些超出了绫人的预料。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成为夫人。毕竟稻妻是这个样子,他是知道的,他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要成为绫人的夫人,就像那些大人们的侧室一样——如果这就是绫人想要的。虽然从此就不再是自由人,然而所谓爱之悲切,爱之牺牲……又如紫之上于源氏那般。但是这么多年了,绫人没有说出那句话。

    作为社奉行的大人,当然是要谨言慎行;但若是为了夺取心爱之物,便现出老练政客本色,不择手段。从未曾回应的苦恋到如今这步说到底也只过了一夜——被绫华小姐占有的一夜。无论外表如何秀丽,绫人终究是男性的alpha……怎能容忍自己身边的人被人觊觎,哪怕那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家政官并不是被爱着,而是沦为了那两位alpha互相比试和争夺的道具罢了……那两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alpha……

    ——这便是他的命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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