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仰真见他隐有不耐,想着这么好的豁口不能说没就么了,他站在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腼腆又生疏地卖乖道:“哥,你看你这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本来就是要跟你说谢谢的”有些人虽然天生不是学表演的料子,但架不住后天努力。他恐怕只是懂感恩这两个字怎么念,怎么写。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任檀舟眼前掠过某些人昨日在保险箱前鬼鬼祟祟喜不自胜的模样,他抬手稍微松了些领带,衬衣袖子也捋至手肘处。他从梯子上下来,摸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心里有了计较,眼底的成算和嘴上说出来的大相径庭。“兄弟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任檀舟将烟叼在唇间,拱手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又摘了下来,“现在出门没手机是不方便,一会儿周秘书过来送文件,顺便给你带一部来,你之前一直用的牌子上个月刚好出了新款,想要哪个颜色?”季仰真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简直要热泪盈眶,“随便哪个颜色都行还是白色吧。”果真在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他在家里等到了周秘书。周秘书提了一只礼品袋给他,里面不仅有手机,还有一些实用的配件,甚至还按照他原先的喜好,给他带了一兜子新出的盲盒。季仰真心情好,连带着看任檀舟身边的这只狗腿子都顺眼了许多,请他坐下来喝了罐汽水,自己则是在沙发上盘着腿兴致勃勃地拆盒子。周桉看他仿佛不像是已经步入社会的人,跟自家老板也就差了半岁,行事作风俨然差了一辈似的,莫说是兄弟,就说一个爹一个儿子都不外道。真正当爹的恐怕都没有自家老板这么上心呢。跟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也没见有多亲热,反倒是跟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弟弟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不光周桉一个人是这么想的。周桉坐了一会儿便上楼去送文件。七八个小时的会议整理出来的东西,任檀舟只用了十分钟就阅览完毕,可见这当中也没什么含金量,尽是些互通门路的水货,凭着背后的神仙在公司里作威作福。周桉自己有点私事,想请个假又担心老板这边有什么要紧事,便问道:“跟项教授那边约了明天下午两点做信息素提取,结束之后您还去公司吗?”“看情况。”这段时间公司里也不太平,人事变动还没有敲定下来,大大小小十几位副总都在眼热他手里的项目,他半天不应卯就能引起轩然大波了。任檀舟将文件袋里的u盘插入电脑,页面上的程序算法不断变化,“技术部加班了?”周桉点了点头,“季少爷手机上的使用痕迹会及时同步过来。”
任檀舟指尖轻轻敲击回车,目前为止唯一的痕迹曝露出来。不是下载小游戏,也不是刷视频,而是停留在搜索引擎界面。搜索记录1:金毛可以吃菠萝吗?搜索记录2:什么品种的椰子是烂甘蔗味?【??作者有话说】小季:有新手机了嘿嘿(露齿笑哥哥:玩吧玩吧(观察 9三天后,季仰真开始接受第一次分化试剂的注射。打完针之后在观察室休息了两个小时,没有出现排斥反应,项卫民又亲自过来抽了他两管血去做生化分析,顺便叮嘱他这两天不要玩水,当晚也不要洗澡以防着凉。季仰真这几天已经被抽了好几管血,细长的针头戳进他肘静脉里,他偏过头去咬着牙一声不吭,一直到项卫民松了止血带后他才缓缓地将脑袋转过来,按住那一坨棉花。任檀舟在工作日基本抽不出时间来,后续的检查打针都是周桉陪着他,帮他跑前跑后还充当司机来回接送。周桉也发觉,只要自家老板不在,他的这位宝贝弟弟还是挺有人样的。季仰真下午刚到家的时候还精神熠熠,拽着无事可做的文湘来陪他在客厅里打电玩,刷完了一抽屉的游戏卡,外面天幕沉下去才结束。那些游戏或跑或动,都是很消耗体力的一挂,文湘这种从不做专项锻炼的oga根本吃不消,但为了不扫小少爷的兴,硬是坚持跟下来了。结果最后方姨叫吃饭,季仰真随手扔下昂贵的游戏手把,一副不怎么尽兴的样子,问道:“你怎么打得这么菜,以前从来没玩过吗?”文湘弱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圆圆的脸蛋像敷了一层细腻的粉。别说玩了,就是见也没见过。他蹲下来收拾散落一的游戏卡,摞起来重新装进对应的盒子里,“玩过,是少爷打得太厉害了。”季仰真今天似乎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心脏在胸腔里强劲有力地跃动着,他对自己的这种生理状况不以为意,捧起饭碗正要说话,却发现文湘还在小客厅收拾。之前季仰真就跟文湘说过一次,让他到了饭点就上桌一起吃饭,别搞得真成家里佣人了。但这oga有点太胆小了,顾虑这顾虑那,最后还是没上桌。季仰真刚刚才跟他酣战一番,这会儿一个人吃饭就显得太冷清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坐下一起吃。”文湘被季仰真按在椅子上,面前又多了一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