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先这样。”他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问正在发呆的季仰真道:“现在是什么感觉,头疼?”“是偏头痛。”季仰真一直没能睡着,他一边说着,伸手去拽被他踢到床边的被子,距离有些远,他求助道:“哥,被子。”他肩膀一动,下面是被汗液浸透的深色湿痕,身上又滑又湿。“不是热吗?”任檀舟将那条被子掀得更远了一些,“湿成这样先别盖了,躺好。”低烧也不至于把人脑子烧糊涂了,季仰真还保存着高比例的清醒,尽管难受,他还很不好意思地伸出胳膊状态似无意地遮住了胸前挺立的两点。任檀舟看他还有心思做这些小动作,看来也不是很严重,轻笑了一声,转身进了洗手间里。等到他拿着一块拧干的毛巾出来,季仰真仍然顽强地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我不要你”季仰真看见毛巾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眉心皱得更厉害,满脸写着抗拒。任檀舟也不恼,坐在床边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那你要谁?他们这个点都休息了。”季仰真热得直冒汗,以前发高烧身上都没有这么难受的,他蔫蔫地闭上了嘴。他能感觉到,任檀舟对待生病的他要比任何时候都宽容许多。任檀舟将毛巾叠成豆腐块,顺着他的脸一点点往下擦,冰凉的触感让旱燥许久的季仰真舒服地喉咙里出发阵阵呻/吟。那条毛巾在抚拭散热的过程中也在一点点升温,从锁骨擦到胸口,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凉意。“手拿开。”任檀舟道。季仰真对那种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他闷声指使着,“这毛巾也变热了,你再去洗一遍。”任檀舟没动,将豆腐块拆开换了个面,将崭新的那一块贴上了他横在胸前的手臂上,“又不是没有碰过,你现在在发烧,乖一点,哥哥很担心你。”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通常都是吃软不吃硬。这个道理,季仰真明白,任檀舟又怎么会不了然。季仰真自知现在宛如砧板上的一块肉,只能表现的比以往都要听劝些,只考虑了几秒钟就放下手臂。【??作者有话说】虽然已经do过,但还是好清纯的两位(捧脸 10
任檀舟的还贴着抑制贴纸,先前换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摘下来。他十分熟练地替季仰真降温,那块毛巾先后洗了三四遍,每一次到最后都热气腾腾的,像从蒸锅里刚捞出来。季仰真整个人被翻到了另一边,原先躺过的地方跟犯罪现场的鉴证科留存标记没什么两样。任檀舟去药箱里翻出来一板退烧药,又到楼下厨房接了一杯热水,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季仰真又把身上的毯子给蹬掉了。他也听到电话里项卫民是怎么说的了,但他就算再不舒服也没有跟自己开口说想要哪怕一丁点的信息素。变成药剂注入跟直接作用于他的身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质,任檀舟知道他在忌讳什么,所以他不主动提,任檀舟也不上赶着,就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把他扶起来吃完药,任檀舟没急着让他躺下去,就让他这么倚在自己身上,手也很自然地拢在他的身侧,打量着问道:“要不要再给你擦一遍,你身上还是很烫。”可能是太晚了的缘故,季仰真的状态明显不如刚发烧那阵子,偏头痛疼得更加厉害,呼吸也愈发粗重,只有毛巾擦身体散热的那几分钟里是要好受一些的。季仰真有气无力地说:“不要了,擦完有对比只会更热,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你先走,我睡一觉就好了。”任檀舟的信息素比较特殊,说通俗点就是自带一种降温的增益,因为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物理效果,所以也不会像真的吹冷气那样让病情加剧。对现在的季仰真来说简直是刚需。就好比有一颗汁水充沛的果子吊在眼前,季仰真馋得垂涎欲滴,看得到吃不到也是一种折磨,于是就只想先赶走对方,眼不见为净了。任檀舟对他直白的驱逐充耳不闻。发烧的同时伴随肌肉酸痛,任檀舟的手顺着季仰真的小臂一寸寸往上,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正经的推拿手法,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放低声音问季仰真道:“要不要去我房间睡。”季仰真喉咙里哼哼两声,“不要,你的床好硬。”任檀舟听了很快反问他道:“你去过我房间么?”季仰真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一紧张脑袋都快炸了。他很想假装睡觉,但任檀舟好像格外在意这件事,在他耳边又问了一遍。“当然没有,我进你房间干什么你请我我都不去,我才不像你,随随便便地进别人地房间,还偷看人家的日记”季仰真强撑着从他身上滚下来,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说服力,嗓子一不小心就喊劈了。嗓音嘶哑得像小鸭子在叫,他还是要把剩下的话说完。“你不是一直都喜欢睡硬床吗,啊你好烦,别待在这里影响我休息!我是病人!”任檀舟等他叽里呱啦地说完,无所谓地抿了下唇,“你别激动,我随口一问。进就进了,没谁说不让你进,这个家里也没有你不能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