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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过的样子(4)加更

    他不确定谢程一能不能做到,他知道登不得台面的人手段必然多,但在谢程一的资料里,很清楚地描述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稀奇古怪的服务,也许没来得及,也许是放不下自尊,但至少耳濡目染。谢程一可以为韩宁放下工作机会,也可能为韩宁放下身段,如果她有兴趣,就像那晚,对自己做的那样,言传身教地打开他的开关……

    谢程一有这个机会,他已经开始做小伏低往青涩里装扮,韩宁被他g着手时周身danyan着独属于少nv时代姗姗来迟的芳心萌动。王言洲不敢多想,脸颊抵住她的膝盖,他看见韩宁的目光里有瞠然,兴味,戏谑,他不管韩宁眼里的多种颜se让他身心都涌起何种羞赧,他想,只要现在留住她。

    他垂下眼睫,只要她在跟前。

    韩宁看着掌心的链条,那其实是来回折叠起来的一团银se,拉手处是鞣制多次的小牛皮,柔软又jg致的做旧款,就这么看着好像是一条珍贵又新颖的饰品,也是别出一格的,牵引绳。

    “王言洲你在g什么啊?”她似乎笑了一声。

    挺长的,活动范围足够大,也支持她别的想法。

    一团银se被展开,金属轻轻碰撞。

    “我……”

    王言洲才要说什么,只觉得左边的耳朵上一凉,然后下巴被韩宁托起,他带着点不敢流露的惑se,看着韩宁的五官逐渐放大,她过来了,她……凉意从左耳流转到左脸颊,鼻梁,再到右脸颊,右边的耳朵,那根银链现在不仅仅绕在他的脖子间,也好像挂在他的面容上,韩宁的神se好专注,好像在,打扮他。

    王言洲很配合,但整个人因为韩宁若有似无的触碰而颤抖着,所以那根被他的鼻梁撑高的链条,也有些摇晃的闪烁,现在不单单是牵引绳了,即使牛皮拉环仍在她的手心,但这根链条当下的学名是,脸链。

    这张清隽又漂亮的脸蛋,被一条意味不明的装饰物g挂着,他潭水一般的眼眸里,既羞耻又期待的碎光b灯光下的金属还要亮。

    “小王总如果做男模,肯定有很多人点吧?”韩宁托着他的下巴,拨开他遮住眉眼的碎发,颇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作为昌锐的小王总,自身也是招牌,每每出席各种现场,各种活动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打扮得令人眼前一亮,头发也是留得稍长一些,方便做各式各样的造型,可是怎么就没有想过尝试一下这种呢,是因为被人凝视的感觉太重了吗?

    “那你会点我吗?”王言洲抚0上韩宁挑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那你会点我吗,韩宁?”他又问了一遍,似乎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脸还行,”韩宁由衷点评,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那要看你还有没有其他擅长的了。”

    并非是不是,但是有戏,王言洲闻言倒是从心里呼出一口气,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带上一点往常尽在掌握的笑容,引导韩宁的手在自己的颊上流连,然后来到唇上,然后咬住。

    他由着韩宁扯他的舌头,还在韩宁收回手时,探出舌尖追寻她的手,继而欺压而上。

    吻落在朝思暮想的肌肤上,他的手解开对方的上衣扣子,速度和力道都迫不及待地诠释着他思虑过重的想念,但他又不敢太激进,生怕韩宁不满就ch0u身离去,只是克制不住的喘息还是漏了出来。喘息是cuiq1ng剂,韩宁还挺稀罕王言洲言行合一的床上习惯。

    所以她好像表扬似的r0u了一下王言洲的耳朵。

    接着听到他sheny1n般的呜了一声,动作更加快了一点,他的嘴唇,逡巡在韩宁敞开的衬衫中间,手往下,为韩宁解开了下装的拉链,也就在那一声响起的瞬间,韩宁口袋里的手机蓦然嗡鸣起来。

    然后铃声大得像爆炸。

    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韩宁清醒过来,用足了力气推开王言洲,她起身,匆忙地整理好衣服。太荒谬了,谢程一还在楼上,他听到自己要去拿文件的电话,结果自己被王言洲绑进楼下……是绑进,还是诱进,她说不清,总之,不可以。

    韩宁想说脏话,于是她也说了。

    “韩宁。”王言洲猝不及防被她推到,歪在一边,回神后看到她蹁跹的衣角明白了她想走,他匆忙地去捞她的手,但这个时候的韩宁可以称得上雷厉风行,她要让自己逃脱这个迷幻人的暧昧氛围,也不管鞋子有没有穿错,扣子有没有扣好,头发是否凌乱,她一心往外,她0出手机,接受或拒绝的选择页面正好结束,未接来电累积在锁屏上,她划开一看,果然是谢程一。

    身后的王言洲在喊自己,他追来。

    韩宁回拨过去,最好是谢程一要跟自己说已经找好了酒店,拜托了,让一切不如回到原点吧,别让她左右为难。拉开门把手的那一刻,手机里的彩铃声响起,门外的手机铃声也响起。

    陌生的手机铃声,是谁的。

    这个民宿真的一点也不隔音,韩宁觉得很茫然,在看到夜se里的那份电子亮光后,茫然更甚。眼前的谢程一像一道无言的影子,也像是一堵沉默的墙。

    可就在张口之际,她被这个不言不语的人粗鲁地捞起,一只手臂像铁一般的焊在她的肩背上,固定她双手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像钳一样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张开一张可能会说谎的,言不由衷的口,韩宁骇住,谢程一的眼睛里翻滚着她从没有见过的y沉怒火以及克制不住的,占有yu。

    本来是准备来门口接她的,她去得有点久,只是拨打她的电话,铃声怎么是在楼下响起呢,他抱着怀疑的态度走近,反而听到了王言洲呼唤她的声音。

    韩宁知不知道她衣服都没穿好,露着一半肩膀。

    王言洲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谢程一忽地低下头,用力地咬住她软糯柔neng的嘴唇,这是她微凉的脸颊上最热的一处,被他折磨地温度加深。

    野蛮、强y、横冲直撞,搅得她舌根应接不暇的发酸,一遍一遍,他似乎在洗退什么痕迹,强势而专断地打下自己的烙印。韩宁吃不消,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谢程一,也深刻地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怵,也不由自主地心酸。

    韩宁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或许是拜他那颗笑起来才会出现的虎牙所赐,谢程一恍若未觉,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进攻,直到他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他才踉跄一步,不得不松开韩宁。

    王言洲一眼就看到韩宁唇上的血迹,整张脸的血se似乎都融在那冒出来的一滴瑰丽上了,谢程一简直是一条咬人的狗,王言洲心疼的要命,把韩宁护在怀里,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你发什么疯!”

    就着月se,他看见韩宁低垂的眉眼和残破的下唇,才意识到自己是疯了。是啊,他疯了。谢程一只觉得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涌上来了,他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去碰感情这种跟毒药一样的东西,但是韩宁,韩宁出现,她让自己从小心翼翼到满心期待,结果却期待落空,再一次把自己丢到这样的境地里。

    可又能怨她什么,自己连承诺都没有索要到。

    半个小时前,她说愧对自己,他说彼此都有问题没有解决,结果他们两个都忘了,既然她有愧,自己又何必故作大方,应该当时就把她的手机夺过来,把门锁起来,如她愿,遂己意,让她周身只有自己的气息,让她只属于自己。

    月se明亮,照出小花园在长夜里提前苏醒的生机盎然,也照着在场三人心怀鬼胎的不同脸se。

    王言洲心疼之余,在窃喜,他伸手拂过韩宁唇上的血迹,如珠如宝地捧住她的脸庞。谢程一没忍住,他太清楚是什么原因,就像自己看到韩宁带谢程一走进屋子,只能于暗处咆哮着撕心裂肺的嫉妒,怒吼着晚来一步的悔恨……面对钟情之人谁没有占有yu?但他们的不同就在于自己服了软,乞怜且恳求,而谢程一的鲁莽让韩宁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努力按耐住得se,王言洲朝韩宁的伤口温柔地吹了吹,刚想说一句别理他,余光里的谢程一喝醉酒般的趔趄一下,韩宁似乎也在偷偷关注着这个人,立刻因为他的举动而偏头。

    “韩宁。”

    他这声怪得很,好像,好像。

    王言洲还没有想出个形容词。

    只听对方带着一点克制隐忍的哭腔开口了。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王言洲登时警铃大作。

    泪水的咸味都能嗅见了。

    这下韩宁不只是偏头,谢程一无所遁形的脆弱和月se一起撒过来,让她逃避不得,韩宁直接转过身去,脸se纠结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王言洲连忙拦住她,深呼x1一口,似乎很t贴地低声说,“我看谢先生情绪好像不太对劲,不如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走过去吗?走过去是不是就代表着和谢程一恢复那层关系了,可自己真能让他不再露出这么受伤的神se吗?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就在韩宁挣扎之间,她听到谢程一自嘲地笑了一声,“抱歉,是我自不量力,越界了。”

    他的身影是如此的仓惶,身后树影娑娑,有尘土的味道,季末的残花都蜷缩在角落,还有谁呢?谢程一身后还有谁能依靠呢?

    至少他们还是朋友。

    韩宁挣开王言洲的手,她嘴上还有被那条狗咬的口子,就浑然不觉地准备安慰那个身强t壮的谢程一了。王言洲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觉得谢程一就像在墙头上的美nv蛇,美nv蛇是喊着人名笑一下g人,他是喊着人名哭啼啼地抢人。疯狗一样的咬人举动反而被他现在的表现衬得像求生的挣扎,以退为进,这招王言洲不是不懂,但他用不了,他要是退就是把韩宁拱手相让,他只能步步进,韩宁也是的,真看不出来吗……他一开始咬人是真的,现在是装的啊!

    就在韩宁握住谢程一手的那刻,王言洲从身后搂住她,他替韩宁拉好肩膀上的衣服,嘴唇压在她的肌肤上,王言洲说晚风凉,赶紧进屋吧。谢程一凑到她空白的左肩,头发扎了一下她的耳朵,接着再扎进来的就是他的呜咽,喊着自己名字的呜咽声,说不要这么对我。

    怎么就陷入这种情况?

    王言洲的手搭在她的小腹,谢程一的手揽住她的后腰,几乎都在施力,把韩宁往各自的方向带。还没几秒,韩宁就哎哟一声,是把她拽疼了吗?

    其实没有,但是韩宁也不能一点反应就没有的任他们俩这么拽着吧,所以她发出点动静,这是属于她的动静,但是韩宁很清楚,这两个人还在等她的反应,可她也不知道褒义的反应该给谁。王言洲?气没消,看他还不顺眼呢,谢程一?他总要自己负责,可自己又不确定一定会给他一个善始善终的未来。

    两人很快就怕伤着韩宁而松了力道,暗戳戳地开始用言语较劲,谢程一说韩宁对不起把你弄痛了,可以原谅我吗?得到韩宁的一声嗯后,他声音轻轻地问韩宁也原谅王总了吗?身后的王言洲立刻僵y起来,开始yyan谢程一背后看戏的本事,话里话外牵扯到那个让三个人都不好过的晚上,谢程一也咬紧牙关。

    最后还是韩宁说了句烦si了。

    原话是,妈的,烦si了。

    韩宁t面人,人前鲜少说脏话,和洛小甲在一起才不把门,今晚一回两回,是真恼了,两个人讲话挺得劲的,他们中间隔着自己呢,但她呢,左右两张嘴,吵得她耳朵疼,更让韩宁不耐烦的,是自己优柔寡断的心思。她直接一前一后地把人一推。谢程一也不哄了,王言洲也不馋了,韩宁拔腿往房子里走。

    还是王言洲反应快,先跟上去。

    进得是楼下那间套房,楼上虽是她订的,但毕竟有个麻烦的外梯。她一进门就想上锁,但从门缝里先后滑进来两个男人。

    三文鱼,煎牛排好吃,但人会吃一辈子吗?相反,白粥和馄饨再适口,每天的餐桌上也不可能就这么两样。

    现在的韩宁只想吃饱,所以冷了脸,决定不再庸人自扰之。

    “我就是想放松下,别跟我整其他的,行吗?”

    王言洲面不改se,谢程一脸上又青又白,好在入口处灯光黯然,旁人看不见他咬着牙神伤,他觑了王言洲一眼,才发现这个人昂贵的风衣衬衫间有一天若隐若现的银链,顺着银链往上看正好是他的脖颈间。王总好手段,好下作的手段。

    谢程一想起之前韩宁在楼上对他的含糊依恋,当即上前一步,捉住韩宁的手塞进自己的卫衣,指引她按住自己的x口,同时hanzhu她的嘴唇,这一次,耐心,温柔,舌尖g着她的裹缠。

    他清楚韩宁想要自己,她想要,他就给,她之前说来日方长,他就骗自己一次来日方长,至少要把王言洲赶出他们之间,至少在王言洲面前,让他见一下韩宁对自己的渴望。

    “一分零六秒。”王言洲几乎快要沉不住的声音响起,韩宁略带迷蒙地松开谢程一,瞥了他一眼,这人走过来,贴在她耳边,说,“你想放松的话,一分零六秒就够了,我之前记录过,你最快ga0cha0的时间。”

    韩宁被王言洲抱在怀里,嘴却被谢程一难舍难分地咬住,他今天嘴巴怎么这么可怕,总是快人一步,谢程一沉溺在她的双唇里,凌厉得很,也留有余地,等韩宁慢慢0索过来,便张着嘴,伸着舌尖,眸se潋滟地看她,像美丽的贝放开了壳,露出软r0u,韩宁是笨鸟,急呼呼地去啄食,又被阖住,相争不休。

    忽地探来一只手,男人的手,宽手背,长手指,带了力道,青筋显露,韩宁的扣子扣眼刚被来回拉扯着,已经松了,一拨就散,衬衫极其自然地向两边垂开,半杯罩托住的r颤了颤,柔软地蹦在被t0ngt之se惑晕的谢程一眼前,他刚想伸手触碰,那只用力的手就从左到右地把那对r,r0ucu0地颤巍巍。

    殷红半遮半掩,又被人护住。

    王言洲在她身后,推了一把韩宁的下巴,sh润的吻从她的耳侧流连到唇际,亲昵,不戏弄,唤醒她的痒意,没有断档的你来我往,柔情温存,韩宁面se酡红,周身没骨头似的向下软,他抄住她,再度t1an上她的耳垂,问,“谁亲得舒服?”

    韩宁端水四平八稳,“宝贝亲得舒服……”

    “哪个宝贝?”王言洲不甘心,继续问。

    韩宁想说两个宝贝都亲得舒服时,她低呼一声,谢程一搂住了她的大腿,他跪在地上,这个高度呼x1正在贴在她的腰腹,他开始细密地亲她的腰,谢程一仰脸,略有胡茬感的下巴抵在她的腰r0u上,有些su麻,目光透过她的shangru,自下往上,和她对上。

    “宁宁,你想怎么放松,让我来。”

    这个时候让她怎么说?韩宁茫然,却悄然与他十指相扣。就在这时,眼睛从身后被一只手蒙住了,手的主人不喜欢韩宁被亲着时候还看着别人。站着的王言洲居高临下看着跪着的谢程一,嗤笑,他也想乞怜?趁韩宁的视力受限,他抬脚踹向谢程一的肩膀,松开韩宁的耳朵,用口型说,滚。

    h油n香随着激烈的动作一下子剧烈摇晃在空气中,谢程一满心满意看韩宁,没设防,被他踹在地上,还不肯松手地牵着韩宁,也拉着王言洲怀里的她一阵动荡。

    她只是想放松一下,但被牵来扯去,身t同时被两个男人的气息充盈包裹让韩宁觉得诡异,她0露或尚未0露的肌肤被四只手覆盖,洗退烙印同时打上记号,周而复始,不得喘息,嘴唇得不到空间,可怜的舌头被翻来覆去的搅弄,她不喜欢这样,她没有准备地被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折腾,甚至b起自己,他们的衣裳都称得上完好。

    感觉被玩了……自己像两个坏小孩正争抢着的玩具,一不留神就容易被撕坏。

    陷入自己思绪的韩宁被王言洲趁机压在床上,现在只有他的香水味在上方,足够让她游刃有余地招架,韩宁却不满,她推了一把王言洲的x口,勒令,“把衣服脱了。”

    又转向偷拉她手,顺着胳膊吻上肩头,重振旗鼓的谢程一,“你也是。”

    卫衣到底是b衬衫快了,谢程一提着领子往上一拉,那件轻薄适中的卫衣就被提起,过头,丢在地上,分明的肌r0u挤进韩宁的视野,谢程一推开在那边对扣子着急的王言洲,一把搂住韩宁,解开她后背的搭扣,然后用自己宽阔的背完全把春光挡住。

    不可能让那人看到的,这是他的韩宁,谢程一这样想,可是一对上韩宁的目光,紧绷的jg神就涣散,她脸上ye不掩盖,明晃晃的三个大字,取悦我。

    他亲着她的脖子,到锁骨,到起伏的x脯。

    柔软的r被他热腾腾的身子压着,肌理摩擦之间,殷红的小粒y挺起来。有布料撕扯的咔嚓一声,有人急了,脱衣服没得章法,伏在她身上的谢程一又被推开,半边身子被王言洲据为己有。

    他们彼此怒目而视,分庭抗礼,上身ch11u0的,在她的一左一右。

    王言洲在右边纠缠着,手不轻不重地覆盖着她的右x,没有限制掌下之物的摇晃,感受着rt0u跃起亲吻他的掌心,像是韩宁的身t主动索吻,他捞到韩宁的腿,将她右边都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胯间的炙热毫不夸张毫不遮掩地贴近,提醒一般地蹭了一下她的大腿。

    左边的谢程一收不住力道,一下掐得太重一下r0u得太轻,是故意的,还是一不小心的,他扶着韩宁的手压住自己的左x,低沉又暧昧,难掩伤心的蜜语却溜进她的耳朵,“宁宁,触碰彼此的心跳是不是代表着我们更贴近一点?”

    这种话他都会说,看来他要翻译的书是阿拉伯青春疼痛文学吗?这个模样格外可怜,韩宁快碎了,掌心下的手感太好,忍不住用了点手劲,她低喃一声,“宝贝……”

    王言洲还晕头转向呢,一声宝贝如当头bang喝,他目眦yu裂,咬着牙,不yu想那个他瞧不上的谢程一,这个人怎么可能和他相提并论,和他一起进入到韩宁亲密称呼的范畴之内,王言洲就知道韩宁不喊人名模糊概念闪烁其词是有意为之,他也抓过韩宁的手,粗鲁地往自己的x肌上按。

    好像谁没有似的!

    他的x肌也好,但不如谢程一的大,更漂亮的是他的腰腹,那里紧致又结实,没有过分瘦弱也没有过分壮实,掐捏正好的,极其优美的,赏心悦目的流畅度,并且,昭示着树大根深的经脉,清晰明了地向下蜿蜒。

    韩宁也不克制,在他的腹肌上流连。

    怎么办啊?韩宁混沌地想,她快0不过来了。

    在送那两只幼猫去父母那儿时,韩宁的爸妈已经养了一只狗,喜乐蒂,x子敏感又恬静,结果带出来的猫却有非常传统的狗狗x格,韩宁一回去,三根毛和小豆包就嗷嗷地扑上来,没有一点寻常小猫的矜持,挤在韩宁身边蹭来蹭去,见她不理会就跳到她身上,用j毛掸子似的蓬松大尾巴扫她的脸,这般粘人殷勤,是为了猫条,为了韩宁去c控它们钟情的激光笔,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她的垂青。

    就像现在,这两人都没有任何定型产品,原生的头发形态,王言洲的柔软,谢程一的微刺,倚靠在她的左右颈侧,源源不断地传递着他们的味道,右边烟熏甘辛,是漫上来的珍贵原料香,闻得出价值及价格;左边是暖呼呼的甜香,又卷着似在蓝天白云下的清爽,拿什么都不好衡量。

    谢程一先熬不住了,他把人往自己这边揽,而王言洲若有似无的冷哼一声,手在韩宁的脐下辗转,意图往更下的地方伸去。

    韩宁忽然转向左侧,捧住谢程一的脸,在他颊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太迅速,王言洲心惊r0u跳地以为韩宁选定了对方,还没出声,韩宁又转向他,声音懒懒的,带着一点说不清楚的笑意,“能打破最快纪录吗?”

    王言洲的瞳仁立即覆上一层疯狂的喜悦,都懒得去看那个定然会失魂落魄的小子了。

    他先在韩宁的唇上叨了一口,接着一翻身,吻住韩宁的小腹,移动着位置,来到她的双膝间,手拉住她下装的两侧,连带着贴身衣物也一同褪了下去。韩宁好配合,翘起腿,方便他脱得顺利,王言洲激动地要哆嗦,庆幸、期待、得意、喜出望外……快要被韩宁选择的百般情绪所淹没。

    韩宁把腿架在他的肩头,露出腿心处。

    已经泛n了,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下,也能看到一片汹涌而沉寂的晶亮,xia0x藏在外唇里翕动着,一片银河有迹可循,如同宝藏。

    赏赐给他的宝藏。

    他虔诚地吻上去。

    甫一碰到,韩宁就出了气声,她在床上不是特别ai出动静,所以一点不同都能给人很大的鼓励,今天可能是因为有人在旁看着,韩宁敏感得yye一片接着一片地汪洋,王言洲熟练地将其悉数卷入口中后,舌尖再次袭住y蒂,学语音的人绕不开弹舌,谢程一或许用这招伺候过韩宁,但他也擅长语音,甚至b谢程一会得语种多得多,大舌颤音,小舌颤音什么的,谁又不会呢?

    韩宁被他有力而密集地发颤着攻击着,呼x1都急促起来。

    持续攀升的快感太过尖锐,她不禁扬起身子去配合他的唇舌,手扣在王言洲的发上,鼓励着他继续,更深……这就是0索了五年的好处,王言洲太清楚如何催熟她的yuwang,如何收获yuwang的果实,他们青涩辗转,成熟入迷,持续失控,一直沉沦。

    y蒂被吮得肿胀通红,同时两根手指慢慢地来到芽尖儿下的r0u缝处,分开外唇,分开两瓣,就着黏滑cha进去,适应了内里的温度和sh润后jg准地碾扫向那片略不平的开关。

    太突然。

    “呜……”韩宁这回没忍住居然叫出了声,猫哼似的,而后是一片水se在灯下喷出,浇在对方的眉毛上,睫毛上,在滴滴地往下落,那一瞬间,韩宁夹紧了王言洲,内侧腿r0u牢牢地贴着他的耳朵,脸颊,然后一如既往地回味在失神里。

    短短时间,韩宁的腿已经沁出了薄汗,王言洲肩膀亦是,他清扫了下韩宁腿间的战场,但不擦拭自己脸上如同胜利勋章似的水痕,他终于看向面容黯然的谢程一,低声挑衅,“计时了吗?”

    他太过志得意满,以至于以为韩宁那声躺下是对自己说的。

    谢程一还没理解韩宁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就听到她对王言洲说打破纪录的话,不被选择的痛犹如山崩似的摧垮了他,难以消化,随后韩宁就牵起他的手,她ga0cha0来临时,出汗的掌心还要束缚住他,这个时候,她还要让自己知道她在为其他男人而秾yan绮丽地绽放……好残忍,韩宁真的……然后韩宁拉了他的手,说躺下。

    他愣愣地被韩宁压在身下。

    k子被解开,半脱,深se的内k已经鼓起了相当可观的尺寸,因为韩宁的注视,藏在布料下的那话,还难耐地动了动。

    她要g吗?谢程一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甚至没幻想过这种场面,韩宁要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主动跟他发生关系。

    他不知道王言洲刚才的想法,他只觉得现在是不是疯了,一切都是梦吧?可是拒绝不了韩宁,谢程一的手一会掐在韩宁的腿侧,一会落在她的腰上,甚至还推了推她的肚子,但始终都让她在上方,那个让他不知所措的位置。现在被选择的是自己吗?只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

    王言洲快疯了,他知道韩宁的身子在cha0吹后会软一阵,但她居然还坚持用在上的姿势坐在谢程一的胯上,明明她才因为自己舒服得失神,现在却……为什么?为什么是他?难道她就是一视同仁,天公地道,就是这般公平的不厚此薄彼吗?他去拉韩宁的手,低声下气地悄声询问,“刚才是,”王言洲艰难地闭了闭眼睛,“刚才是哪里不满意吗?”

    韩宁正隔着布料玩谢程一的roubang,g一下,弹一下,器物挣出了纤维的包容度。这一幕太过碍眼,王言洲恨yu其si的怒气也只针对韩宁身下那个人。

    她说:“没有不满意,小王总好厉害。”

    王言洲脸上挂出一点苦笑,他去捧韩宁的脸颊试图重新x1引她的注意力,又见她躲开自己的手,反而点了一下他脖子间的银链,“借用一下。”

    他自然交托而出,只是没想到韩宁是要去捆谢程一那双yu拒还迎,yu言又止的双手。

    谢程一被韩宁的态度早就折磨得没有脾气,此时也没有挣扎,只是咬紧嘴唇,羞耻地闭上眼睛。

    韩宁拉开布料,谢程一弯而翘的深红seroubang弹在他的小腹上,韩宁直接往根部碾坐上去。

    王言洲错开眼,觉得难堪。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韩宁。”

    这个时候的身子实在是软,韩宁动作地有些费劲,她把谢程一的roubang扶正,对准自己的x口,缓缓沉腰坐上去,有了时间短但实在舒适的前戏,她的甬道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但分量不轻的那话儿全部挤进去的时候,她还是发出了些受不住的喘息。

    为什么一定要nv上位?因为她能看到王言洲。

    韩宁开口,“王言洲,za不算什么。”

    她的语气很微妙,王言洲想起来,当时她问自己是否能破记录时的笑容也意味深长。周身漫起一gu无措的冷意,不知为何而起。

    孤零零撑在床头的王言洲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地有几分熟悉,只听韩宁继续开口,“我向你保证,没有人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耳边轰隆一声,似有雷声暴雨,像是回到了夏天,那个路灯下有蛾子飞舞的晚上。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后悔了。”

    “韩宁,订婚不算什么,我向你保证,没有人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韩宁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不算什么,怎么可能……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王言洲往后退了一步,脑袋里嗡嗡作响,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烈火烧灼,疼得他周身痉挛,像是掷身进滚水中,可他又觉得冷,寒意细卷,进入他的骨头缝里,冷得他牙关都在打哆嗦。

    他骤然恍悟,原来当时的韩宁是这种感受。

    那年的圣诞夜,五年多的旧时光似乎都因为一句台词而悉数破碎,丢在痛苦的洪流里鞭长莫及。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韩宁置于那种境地……

    但到底是说了,木已成舟的事实。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会觉得真没有人会影响我们的生活吗?或许没有人,因为在说出这句话时,你已经是罪魁祸首,始作俑者。

    就像王言洲了解她的身t,韩宁也了解王言洲的身心,他热衷谈判,所以也有一张刻薄的双唇,别人说再多的话,再多的重复,再多的抱怨,对他来说,也仅仅是习以为常的雁过不留痕。那个晚上,韩宁可以冲他大喊的内容有太多,可还是决定不再相见,就这么罢了,只是他又是惹是生非的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她是有几分心猿意马,但狗链子一戴就认为以前的那一切可以烟消云散吗?

    说不恨是假的,只是……只是她从来不痛快。

    韩宁努力欣赏着他的表情,欣赏着这份她熟悉的,只因为一句话,旧忆,约定,得t的一切就这么分崩离析的表情。唯独切身之痛才会让他会明白,那一句对不起,是多么的单薄。

    她对谢程一的那句对不起也是同样的单薄,韩宁身下的谢程一,终于明白韩宁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不为先前,是为他,作为道具般的现在。

    她的手压在谢程一的腹部,他被紧束的快感淹没,身子不停地哆嗦。

    撑压着,韩宁抬起,坐下,带着弧度的滚烫,强y地剐蹭着她甬道的前壁,腿几乎快软了,但是自己选的,她缓了一下,重新动作。

    谢程一被王言洲的链子捆着手,连抚0都做不到,他感受roubang被花x吞没,推出,被她的内里,渐入佳境的吮x1挽留,他斗胆挣开眼,去看这令人羞赧的窘境,去揣测她的心情。

    可韩宁都没有看他,平时全神贯注,或者是带点戏谑的眼神现在都没有,她在看那个王言洲。

    这像是兜头一瓢凉水,浇得谢程一发抖发颤。

    他呼唤她的名字,宁宁,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后半句却如同棉花一般哽在喉咙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想这究竟是给他的赏赐还是惩罚。

    这次的无助是货真价实的,即使韩宁和自己肌肤相贴,但谢程一一点点安全感都没有得到,她只是要做给王言洲看吗?他无法不带着十二分的酸意如是想,酸意和戾气交织,越想越痛,腰胯施力,迫切地向上顶,陷在甬道里的roubang,企图往更深的地方开凿。

    因为下方的动作,韩宁身子仰起来,往后倒,双臂并拢撑在枕被上,只为扶持着自己su软的身t,x前荡出r波,点点殷红,犹如摇晃在高脚玻璃杯里散发着香味的红酒,反复来回漾着,零星半点地撞上杯壁,又带着余味地滑落,谁都想尝一口。

    她在王言洲口中瑰丽地盛开,也在谢程一身上极致地怒放,韩宁贪恋着谢程一的滚烫,放肆地前后左右摇晃,幅度小但如骤雨般地起落,已经cha0吹过一次,。

    谢程一在挣扎,挣扎着解开手上的束缚,韩宁当时心急如焚,绕了一圈,两圈,三圈,没打什么结,他用力,但链条间相碰,相惊伯有,反而有几分费劲。他可以从王言洲的神se里窥到韩宁的心狠,也是,她都这般对待自己了,怎么不能说是个狠心的nv人,可为什么对自己也这么狠心,难道是自己b得太紧了吗?他失措地想,但又不肯就此作罢,爽够的韩宁容易进入贤者时间,会变得冷静,谢程一甚至在脑海中g勒出她离开的身影,她要是真的烦了,真的会离开……

    最脆弱的时候,最毫不设防的时候,即使她前一秒还对自己冷眼相待,但此刻的王言洲无不庆幸地想,终于被他等到。

    韩宁被王言洲抱起来,本还以为他会气愤地拂袖走开,但没有。

    在韩宁讥诮的眼神里,王言洲突然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掴去,事发突然,韩宁的手无力,做不到舒展,王言洲的力道是实打实的,所以那不是一掌,更倾向于一拳,她愣住了,觉得自己的关节都痛了。

    “你发什么疯?”

    她想ch0u回手却被桎梏住,脸皮上出现红痕的王言洲擒着泪吻上来,颊上的温度还没有散,下一刻韩宁便被脸朝下,压在床上,有解开皮带的声音,王言洲蓄势待发的那话抵在了她的tr0u上。别这么冷,韩宁,如果一直这么冷,那可不可以让你一直陷入最脆弱的时候?

    王言洲说:“韩宁,对不起,我是发疯了……韩宁,你之前也是想要我的吧?你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来给你,我会让你舒服,让你放松的……”

    韩宁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刚抬眼,下巴也被强y地托起来,挣开银链的谢程一抓着她的手,摁在自己被抛弃而得不到抚慰的roubang上,呼x1落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韩宁,你不是愧吗?不是说要补偿我吗?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糟蹋我?”

    他咬住韩宁的下巴,颊r0u,再到嘴唇,韩宁的脸痛得要si,伸手推他,但是后腿被王言洲拉得悬空,手一动,弓起的身子就失去平衡趴下来。

    趴在谢程一的腰上。

    sh润的甬道已经被手指和roubang扩张过,虽然静默过一点时间,但进去不算特别费劲,xr0u和它们冷漠的主人不同,欢迎着截然不同的来者,王言洲看着自己的一部分破开r0u缝,慢慢与韩宁交融,紧握感包裹着他,王言洲犹被握住灵魂,他终于满足地喟叹一声,不收劲,蛮横地往前一顶。

    韩宁惊叫sheny1n,身子向前匍匐,声音和姿势,都刺痛了谢程一。

    roubang恶意地刮过两只r,殷红的n头都沾了guit0u上的黏ye,他撩开韩宁垂下来的头发,把她的头按下去。

    “别为他叫,别光说不做,韩宁,补偿我……”

    他用roubang堵住韩宁的sheny1n。

    这栋洋房好像有些年份,这张双人床也是个嘎吱嘎吱作响的老古董,韩宁被人从后面c得摇来晃去,但摇来晃去的身子就被眼前的人固定住,两只baeng的nzi被掐得痛极了,嘴巴也是,谢程一相当野蛮,好像带了惩戒的力道,不容置疑地把她的舌头,钉在自己的roubang上。

    她发不出来动静,床的sheny1n反而是最吵,与之相伴的,还有两个男人的声音,王言洲边挺腰边哭,往日动听的低y变成了哭腔,好像被强迫的是他一样,热烫的眼泪掉落,被空气扇凉,再被自己的t温蒸发,谢程一是气音,哄着她,说如果她真的乖就好了,说别离开自己,说她的嘴巴好bang,语无l次的,最后却是私心澎湃,说韩宁你要记得,你自己说愧对我。

    主动愧和被动愧完全是不同的概念,韩宁被c得神智混沌,嘴巴也一直张着,撑得又酸又涨,闻言立刻起了一gu子气,牙齿故意下压,碰在他roubang的g0u壑处,蹭过他敏感的guit0u上,谢程一被疼痛刺激,低低地ch0u了一口气。

    王言洲俯下身子,扣着她的腰,想将她拽直起来,上面动作温柔,下面的水声一次不少,撞得韩宁眼前的世界都在摇晃,xr0u最敏感的地方被他轻而易举地捕捉到,狠狠地撞着,c着,tr0u颤如春波。她昏昏地想,贱人……

    王言洲是不可能被气走或者是因为她的话伤心逃窜,消失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把韩宁和这个姓谢的丢尽鸳鸯戏水的春情里。

    至少要有露脸的机会,至少让韩宁念起他的好,哪怕只是床上的好。

    有一个道理怎么说来着,当事实对你有利,就强调事实,当规则对你有利,就si抠规则,当一切都不利你,你就拍桌子,把水搅浑……韩宁恨si了,taade王言洲,真的是无孔不入的疯子……她捏紧拳头,夹紧了x,听到身后的哭腔骤然停止,变成一声千回百转的哼y。

    谢程一瞅准机会,把韩宁捞过来,她被掬着两条腿再次压在了谢程一的胯上,弧度夸张的弯bang一点也不客气地cha进去,韩宁水莹莹的唇得以放松,发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听得人心要炸了,谢程一卡紧了她的腰,疯狂地往上送,不得章法不得要领。

    口中声音不成言,身下酸爽沉沉堆砌在小腹上,凉透了的十一月,韩宁身上都蒙了汗,xia0x被cha得服帖,没有再排斥任何一根roubang,怎么进来都是痛快,yshui太多,浇cha0了谢程一身下的床单,摇晃的nzi再次被人用两只手拢住,不是谢程一,他的手在腿上,是谁,她好像发烧,像做梦,像奔跑在迷雾中的人,看着那张被ye困住,如黑潭般的眼睛凑近,眼睛的主人张开唇,叼住她的rujiang,也拢着她的手,圈在自己那根粉neng的roubang上。

    直到疲倦的后半夜,她的x也没有得到休息,王言洲和谢程一都紧绷着,谁都不肯s,就算s了,也要迅速地借着韩宁的手或唇把自己撸y,调整到让韩宁爽快的马达状态,这自然苦得是韩宁,她不记得自己泄了多少回,喷泉也有休息的时间,但韩宁没有,水润透了席梦思的弹簧。

    眼睛快合上的时候,她瞥见床头有一张小卡片立牌,是房东留下的,一大堆禁令,禁止ch0u烟,禁止大声喧哗,禁止违法行为……现在算什么禁止行为吗?

    还是那句话,韩宁恨si了。

    现在把腿间的谢程一踢飞的力气都没有,王言洲这个贱人,美名曰给她补充水分,给她喂矿泉水结果喂到了x口,水流一gu一gu,他非常开源节流地凑去t1an。

    妈的,刚才还是打轻了,韩宁恨恨的想。

    真正停歇时,窗外天空泛蓝,王言洲替她卸了残妆,谢程一抱她冲了澡,好似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冲动粗莽,谢程一替她服务时轻声地说对不起。

    这个晚上听到的对不起,说出的对不起,就跟花伞一开,冒出的水那般密集。韩宁置之不理,阖着眼皮,等出去浴室后又被王言洲用浴巾接过去擦拭身t,这个时候他们倒是默契。

    楼下的床是不能睡了,楼上还是g净的,王言洲抱她上楼,在她耳侧悄声说,要不今天就别去上班了,休息一下。

    韩宁双眼紧闭,睫毛一颤,一言不发,似是拒绝。

    等到身子进入到被子里,两侧的软垫也因为男人的重量而一左一右地陷下去,有手要抚0她的发丝,韩宁说:“别碰我。”

    一方讪讪地退开,另一方想替她掖被子,甫一接近,韩宁就埋进被沿里。

    那只手静默下来。

    王言洲罕见地没有任何表情,沉沉地看着韩宁,目光代替指尖描摹至三颗小痣,他腿一迈,先一步挑中了旁边近在咫尺的沙发。谢程一无声地与王言洲对视,本想说等她睡醒,但等她睡醒后自己会等来什么呢?天明不可避免,照亮两个人的无可奈何。

    韩宁再睁眼时,蒙蒙的光已经泄进屋子,她拢共合眼一个小时,没睡着,jg神持续紧绷着,两个男人已经陷入沉睡,但都睡得不好,王言洲半蜷在沙发上,手脚不得施展,眉头也蹙着,陷入难以逃脱的梦境;谢程一靠在躺椅里,环住胳膊,他似乎有点冷,口中有低低呓语。

    她静默片刻,轻手轻脚地离开。

    等把自己关进密闭的车内,韩宁才有一点真实感,她搓了搓脸,t力耗尽的饥饿和心力交瘁的倦怠席卷上后视镜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韩宁,可能因为没有好好防晒,她的晒斑明显了一点,眼下青黑明显,眉梢也没有什么被喂饱了春情,整个人实在称得上难看。

    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冷处理,去工作无异于投王言洲的罗网,所以和青岛负责人g0u通活动的安排,也注定要爽约了。五个城市五场活动定的时间是个连号,对于统筹全程的幕后工作者来说不可能一场落地后再安排,想当大喇叭又不敢到处宣扬,最后,希望有律师能给您讲解一下,何为名誉侵权。”

    韩宁说完,一口气终于通畅了,她等待着杨郁金的下文,在对方的沉默里却等来了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她声音里的嘲弄挂在了脸上,好歹也是业内大前辈,善始善终的习惯都没有。

    这事完了吗?韩宁不知道,之前心里是有气的,因为她被绊住,差点被砸到就是因为看着杨郁金发来的了,是个熟人,杨郁金……”她停顿,“你想把交给陈式开来做?”

    王言洲点头。

    “理由呢?”

    “是内部商讨的结果,具t的你可以问刘秘……马助也知道。”

    居然是可为外人道的理由,韩宁眉头松下来,看来不是他的一意孤行。

    王言洲不想让她回忆起被人揣测的境地,却也没打算隐瞒,他嘴巴张张合合,犹豫地说:“一点私心也没有……那也太冠冕堂皇了,反而让我的明恋像个笑话,戏胜那边是不打算合作了,所以在慢慢ch0u出项目,更多的……”他动了动手指,牵住韩宁的衣服,用行动表明,我想见你,徇私你不理我,那就徇公。

    他从不是克制yuwang的人,此时ch11u0直白地投注着渴求、急切、胆怯的眼神,想获得韩宁的首肯。

    所以他会获得他想要的吗?

    “王言洲,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谢……”

    他不待听全那个名字就打断韩宁的话,有了力气似的,眼里满是希冀的光。

    王言洲说:“如果你真的决定甩开我,你就不会在那个晚上摇摆不定,你就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和我发生肢t接触,更不会一直在我床前等我醒来……”他用力地抓着那个已在他手心的衣角,王言洲心想,承认吧韩宁,他紧紧地盯着她,“你是喜欢姓谢的,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但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我不介意他,你会因为他介意我,继续一而再,再而三地远离我吗?”

    他是在说傻话吗?韩宁忍不住如此想,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可能说全,但又说他不介意谢程一。

    那谢程一呢?谢程一,谢程一……等到见面再说吧。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见到谢程一。

    “之前不是被曝出抄袭的可能嘛,还有那个穿假货的小明星……当时推波助澜的就是戏胜,想着闹大了,咱们陈式开收不了场,他们好重新接手呢……现在查出来了,昌锐怎么可能让这种帮着对家ga0自己的公司继续服务?”韩宁摇摇酒杯,抿了一口,随后顺着乔游扬起来的手和投出去的笑容,看到谢程一。

    热闹至沸腾的人群里两个人遥遥一瞥,呼x1同时轻下来,一切好像放慢了,他穿着看起来很柔软的灰se针织衫,被身边人拉着,挂着不好意思拒绝友人的苦笑,盛在火锅店堪称辉煌澎湃的烟火气里,眉眼倒是一如数月前,一如那晚,一如想象中的画面。

    从马助理那儿了解到内部商讨结果的韩宁,正在给组员讲昌锐和戏胜相ai相杀的三两事呢,忽觉做了梦,梦里被酒气蒸得熏醉,哑巴了,愣愣地看着谢程一也回不过神般地走来。

    原来乔游的家属就是那个请谢程一翻译书籍的教授助理小陈,原来他今天也刚到北京,小陈见他还没有吃晚饭就一块拉过来。

    这个本来就是最后一场活动圆满成功的庆功宴,人多才热闹,小陈自然要和乔游坐,现在只有韩宁旁边才能腾出空位。

    韩宁往里面挤了挤,她听到小陈介绍谢程一,又听到晓蕊说,“未来翻译的谢老师?给咱们翻译视频文案的那个谢老师吗?”

    谢程一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未来翻译了。”

    晓蕊看着他,想到刚才小陈的介绍,往谢程一头上镶了几个大字,青年才俊,更详细的来说,把人对照进清爽不拿乔的青年才俊这个框架里,脸红了,夸奖:“谢老师翻译的真好,主视频数据很不错,反馈也好。”

    他谦虚两句,顿了顿,“我该感谢韩组长给这个机会。”

    韩宁给他拿碗筷,“我就不端着了哈,本人确实慧眼识英雄。”

    然后他坐下来,两人的胳膊碰到一起,韩宁的热乎乎的,谢程一的沾了外面的凉气,隔着衣料,一个软脂馨香,一个结实有力,缓慢地研磨,可能因为太吵,没人吭声,可能因为太挤,没人躲开。

    “宁姐,然后呢?”有人冒出来,继续韩宁之前扯得话题,“那咱们以后真能取代戏胜的位置啦?”

    另一边,小陈要给谢程一倒酒,他连连摇头,小陈劝,“哎呀,拒绝什么啊,庆功宴上哪有不喝酒的,况且,没想到大家居然认识,还碰上了,这不就是有缘嘛,为了缘分也得喝……”

    “你想得美,真以为昌锐不动脑子啊,人家也是用咱们过渡而已。”

    两边都说着话,各进各边的耳朵,胳膊上的温度没有了,本望着小陈的谢程一突然扭头看了韩宁一眼,韩宁靠在另一边的晨姐身上,没瞧他,笑得开心,脸颊上的痣染了灯光,烫在他心头,谢程一松开盖在杯子上的手,说,“就一点。”

    一点,一点,每次都是一点,不知不觉地就多了,不过在场哪有不能喝的,韩宁更是吃菜喝酒两手抓,她矫健地下r0u,笨拙地捞r0u,只是r0u会游泳,都被对岸的乔游捞走献媚给小陈了,韩宁不气馁,但次数多了就咬牙切齿起来,刚要对乔游怒目而视,旁边的谢程一就推了一碟子r0u到她眼前。

    “吃我的。”他声音轻而低。

    韩宁止了动作,不动声se地推开了,也终于偏头看他一眼,暗暗蹙眉。

    谢程一明白了她目光里的谴责,谴责现在还是谴责那晚,总之,不是不为所动就好。

    他拉回碟子,找了个理由,“冷了,我给你夹新的。”

    乔游很快捞不到了,看到韩宁那儿堆成山了,不高兴地嚷嚷,“韩宁你恶龙啊,光囤不吃!搁碗里看着就高兴了是吧!”他又转看谢程一,“你呢,翻译老师,你是恶龙的奴隶!”

    都晕乎乎地,醉是一个很好的形容词,任何亲密的举动在此时会缩小进无伤大雅的范围,大家哄笑起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韩组长和谢老师的举动并非寻常关系之人该做的。

    韩宁端起碗,凶狠状,“我现在就吃,馋不si你!”

    她把最后一块r0u塞进嘴里,侧身叫服务员加菜时,靠在谢程一耳边说,“别夹了。”

    属于韩宁的味道这个瞬间就强烈起来了,在周围人都沉浸在浓郁的火锅味里时,谢程一淹没在韩宁的香气中,她腕上,脖间,衣袂翻飞处,内里布料解开之时,拥有过的回忆就像火炭焦灼的火锅,一下一下,不停歇地接着冒泡,他明明也有一定的酒量,此时却头昏脑涨,谢程一转过来,不再克制的视线持续地落在韩宁的颊上。

    他的目光太痛苦了,让韩宁心里颤了一下,明明他紧抿着双唇,可是下一秒,却好像听到他低沉而压抑地呼喊,她开始躲避这份毫不遮掩的渴求,韩宁腾地站起身子,“借过。”

    尿遁不是个好办法,离开得一时的空闲,也给觊觎者提供了机会,韩宁在卫生间外见到谢程一时,突然觉得如果他有为非作歹的能力,将b王言洲过犹不及,但正因为没有,所以他珍惜每一次相遇。

    她要张口,面前的人抢先一步说,“韩宁,没有那么多借过。”

    店外风大得很,卷得地上的落叶翻飞起舞,店内人多,受不了热到外面喘口气,偷闲ch0u烟的人也多,韩宁转悠半天,才找个避风又隐晦的位置,但x腔里的那颗心跟迈开了腿似的,还在转悠。

    “你在北京待多久,等到工作全结束?”

    “图书翻译这块我没有做过,估计译稿质量要求这儿,张教授就要给我讲一段时间,了解专业术语后,开始翻译样章,样章没问题的话,剩下的工作就可以拿回s市做……”谢程一思索了一下,“大概一到两周……你呢?”

    韩宁哈了一声:“今晚都是庆功宴了,自然马上就回去了。”

    谢程一露出明显失望的神se,转头到一边看火锅店喜气的红se灯光,就待韩宁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谢程一突然说,“冷吗?”

    当温热的手覆上自己的手背,韩宁才发现自己凉得吓人,她没带外套,只着了一件薄薄的衬衫,不知不觉已经抱起了胳膊。

    谢程一似乎想为她暖手,似乎觉得这样不够,想要抱她,却畏惧她反感的目光。韩宁将他的无所适从尽收眼底,心想原来犹豫是这样的,也心想,他和王言洲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行事风格相差甚远,但喜欢上一个人的笨拙却是如此相似。

    那他会怎么办?

    “两周,也好,”韩宁点点头,“趁这段时间想想,想清楚,我们俩的进展太快了,可能你混淆了不甘心和喜欢,有个词叫头脑发热,你知道吧,你现在就处在这个状态。”

    谢程一笑了,旋即反驳,“那我能头脑发热一辈子。”

    韩宁很不客气,“一直发热会变成傻子。”

    “我是。”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承认了。

    韩宁看了他许久。

    “……王言洲骨折了,今天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问,”她省去诸多内容,言简意赅地说,“他问我,如果他不介意你的存在,我还要不要他。”

    既然人生没有那么多借过,那他会让开吗?

    “……你真觉得他不介意?”隐晦的角落灯光昏暗,照不清神se,韩宁还是能感觉谢程一僵住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所以呢,你是想问我介不介意,还是直接……”

    韩宁打断他,“我不想对不起你,所以我让你想清楚。”

    她的眼多冷多清啊,犹如一眼望见鹅卵石底的溪流,她正大光明地坦白着自己贪婪的企图,浑身的肌r0u都做好了准备,听见一声“不”就决定ch0u身离去,好像还扬言把选择权交给他。

    在那个晚上就明白了,她的愧不仅仅是因为她做过的事,更多的是她对另一个人的无法割舍。

    他来得太早,又来得太迟。

    谢程一似乎听进去了,行吧,就用这点不见面的时候来思索吧,思索待在她身边这个得不偿失的机会吧,用一颗完整的心来换半颗心,俨然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不是所有人都是王言洲那个jg神病,又或者王言洲在赌,赌谢程一反而容不下他的故作大度……她不用谢程一现在给答案,一个七天,两个七天,新陈代谢都轮回一半了,脑袋里自然会剥脱下一层自己的影子,届时的不联系就已经是回答,韩宁如是想,她抑制住叹息的冲动,离开餐桌有段时间,现在也该回去了,这回真的要请他借过了。

    韩宁抬脚时,肩上的手蓦然紧了一点,他说,“你让我想清楚,想清楚后呢?”

    她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后是什么情况,谢程一就说了自己的方案,“如果想清楚后,我说我也不介意他,那你要在明面上承认我。”

    韩宁深思熟虑,她在北京多留了一天,去见了新界的齐潭,齐潭阔气,许得是s市分部的总监职位,韩宁和她见面就已经说明了态度,所以也没有扭捏。

    齐潭想到之前她实习结束不留在新界的理由,笑道:“想法变了,不再觉得新界的择客观有问题了?”

    “也不是变了,还是持怀疑的态度,但更多的认识到两年前自己的不足,年轻嘛,主观得很,”韩宁从容地和她谈起以前的自己,“总是认为自己看得上眼的才是好客户,才是潜力gu,但经过多方评定的客户又怎么会差劲呢……以前我觉得新界狭隘,不如说是我狭隘了,不过齐副总,你答应我的啊,我现在来新界会更放得开手脚。”

    齐潭笑起来,“当然。”

    聊到一半,齐潭突然问,“新界现在正服务着晖喆,你才接手过昌锐的,不知道那边会不会让你补签竞业协议?还有昌锐小王总那儿……”

    其实韩宁这块不是技术岗,并不会签竞业协议,但齐潭的言外之意俨然是表明新界暂时不会接触昌锐,要专心服务昌锐的对家晖喆。北京活动现场在布置的时候出了意外,昌锐小王总救职员的事迹就算用双手捂实,但他骨折的消息还是透出去,有心人一打听,就能从细枝末节里猜测到原貌,不得不思量起韩宁和王言洲的关系。

    说实话,坐上高位后,同各司高管的见面就勤了,齐潭自然希望自己的员工四通八达,只是她们这类公司属于乙方,保不准有些甲方专断地出现怀疑的想法。

    “当然,我们又不是晖喆的品牌部,自然不可能只为他们服务,只是有时候他们问起来,咱们也不能说得含糊。”正因为不能为他人左右,所以齐潭得清楚韩宁这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韩宁没有搪塞,她坦然地说自己和小王总是校友,曾是男nv朋友关系,至于未来嘛……

    她笑了一笑,“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未来的事不知道,但今晚的事很清楚,洛大小姐飞过来了,先恭喜她升官发财si老公,再热烈地邀请她欣赏北方模子哥,韩宁又开始一脸“啊,这样不好吧”的神情看她以借庆祝之名huangy1n无度。

    洛小甲嚷嚷,“有什么不好的,国王大人骨折了,王子殿下被你赶去冥思苦想了,你别整信nv茹素那套,好吧?咱们就过过眼瘾,快跟我去见识见识板寸帅哥!”

    韩宁半推半就地刚被她拉进包间,立刻就有小伙子眼泪汪汪的,甚至还带了点良家妇男被迫般的不服气,犹豫着递上来一杯酒,韩宁念了半天的过过眼瘾,过过眼瘾便全抛在脑后了。

    事实证明,洛小甲投其所好对了,韩宁就是喜欢咬着嘴唇的倔种。

    “唉,见多了,你也发现他们俩就那么回事了,”洛小姐和韩宁咬耳朵,说王言洲谢程一的坏话,“我跟你说,我真是不乐意见他俩,上次去你家拿东西,电梯门一开,那两孙子吓我一跳,还装呢,真当我看不出来,要是你,肯定就被狐狸jg们骗住了……”

    洛小甲又咧嘴,有点得意,“不过你以退为进用得真好啊,让他们走,反而才会巴巴地往上赶呢,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

    韩宁无辜地看着她,“我只是很真诚地跟他们说了实话而已。”

    她的好闺蜜大笑起来,推了她一把,“行,真诚!”

    回到s市后,韩宁完成了小果园和甘六奇的服务便提了离职申请,昌锐撇去戏胜,陈式开进入其视野,他们工作室在业内地位水涨船高,韩宁是功臣,加薪不是问题,但也是因为工作室规格原因,升职是困难的,陈式陈开惋惜,却不是不理解,她也有再往上的选择,b如成为陈式开的合伙人,但韩宁更想拥有足够的经验,为将来独自立业做准备,所以她会回到更大的平台,新界。

    新界那边入职时间迟,韩宁有意给自己放个假,洛小甲的计划是声se犬马,纸醉金迷,韩宁痛斥且不耻,随后帮她买了去哥本哈根再转法罗群岛的机票,这个地方她们早就想去了,洛小甲看到购票信息后还愣了一下,感慨,“你居然还记得。”

    她掐了掐眉心,很快反应过来,掏出手机迅速地找民宿及酒店,“走!”

    这次真是奔着以前的愿望去的,轻装上阵,化妆品也没带,两个人合用一罐面霜,行李里最主要是洛小甲的飞行眼镜和无人机,航程还是挺费劲的,但在上空见识到这座岛的全貌时,憧憬期待将疲倦洗涮一空,机场出门左转就是租车中心,自驾——允许范围内,她们最热衷的出行方式,驾驶员当然也是不知道累的韩宁。

    韩宁是真的不知道累,这都几天了,腿还跟上了发条一样,被酒se掏空的洛大小姐,盯着前面人的背影如是想。

    海蚀柱林立,上覆深厚沉重的绿,没入深蓝的底端一次次被海水勇往无前地撞出层层叠叠的白沫,亿万年前造物主开凿了欧洲大陆,溅起的碎石筑成了孤悬在外的法罗群岛。韩宁站在崖边,一双眼睛看不够这里的景se,长时间的冲刷和侵蚀造就了国内仅缺的峡湾风光,这是心动,激动,冲动,最后又迫于现实情况而曾压下的渴望,此时抬头是燕鸥高鸣,向往已久的火山岩和草甸就铺在脚下,韩宁怎么会知道累?她当然不累,她荡气回肠。

    韩宁,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她问自己,亦如数日前的夜里,但心境早已不同。

    让他人想清楚的两周,对于自己来说,又怎么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如果使谢程一头昏脑胀的滚热散去,看清了重复x的冰凉现实,她会以朋友的身份挥挥手,说一份迟来的好久不见后笑说再也不见。

    就像在哥本哈根本转机时的夜晚,一抬头就看见旁人等候多日,恭候多时的盛大流星雨。满目银光彩点真实流动,韩宁只觉得自己很幸运,无论是王言洲还是谢程一,以为是相错而渐远的直线,没想到峰回路转的再度重逢。

    人生已经足够厚待她。

    “韩宁!”一如那年游漳晃山落在她身后长吁短叹的nv同学,一如那日左拥右抱唉声叹气经年不散的好朋友,洛小甲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喊,“韩宁!”

    她回过头。

    “我还担心你被王言洲和谢程一困住,所以想带你去领略不同男se!”

    cha0sh多雾,大风多雨。

    两个人的防水冲锋衣吹得猎猎作响,带着特殊味道的气t将她并不洪亮但声嘶力竭的话语传递过来,在无人之境盘旋回荡,两个人都是素颜,青黑的下眼圈,有痘印或者是晒斑,反正不是平时描眉画眼风情万种的模样,彼此看着,像是看到一览无余的年少时光。洛小甲一度很不解,为什么韩宁会对一个过去式念念不忘,可在她看到韩宁订好机票的那一刻,又庆幸韩宁是个对过去式念念不忘的韩宁。

    韩宁什么都记得。

    可能是美景催人泪吧,洛小甲感动si了,她吼,“你没变,没想到被男se困住的是我!”

    韩宁也把手拢在嘴边,回话。

    “洛小甲,笨蛋,把帽子戴上,这里鸟太多,有鸟屎!”

    声音还没有完全传到,洛大小姐已经脑门一sh。

    这里车开不进来,全靠徒步,这是她们两个人的ai好,但洛小甲已经因为t力不支落后一步,不知道是被友谊啊,羁绊啊什么的震慑到了,还是一泡新鲜且稀薄的鸟屎给予她足够的养分,洛大小姐嘴里呜呜哇哇地叫着,一鼓作气地往前冲。

    然后抱住韩宁,拼命地要把表面结了一层膜的鸟粪蹭到她脸上。

    最后还是韩宁ch0u了纸巾替她把那玩意儿擦了g净,当然在擦之前,韩宁还留了照片,两个人的合照,轻松愉快,冲出屏幕外的松弛,韩宁想解除飞行模式,发给爸妈看看,但是视线触及到月日时间,心跳还是稍微加速了一下。

    法罗群岛b国内慢七个小时,至此,早就过了她和谢程一约好的那一天。

    她下滑,拉下顶端面板,将小飞机调回寂静的深se模式,接着打开数据漫游。

    稍微等了一会,一大堆消息弹了出来,有打着工作交接问题瞎扯淡的,是晨姐和乔游,有分享今日饭菜和猫咪睡姿的,是她老爸老妈,还有谢镜,从北京回来时她给谢镜带了天坛造型的小玩具和特产,从s城出发前,她和洛小甲一起去学校给他送了小汽车蛋糕,他兴致b0b0地说着所见所闻……韩宁一一瞧着,每个人投s过来的亲密都浓缩成了嘴角的弧度,她把自己放纵在海阔天空的照片发给他们,最后再到王言洲和谢程一。

    他们的消息都不多,同样都是三条,发得早,叠在下面。

    韩宁先看了王言洲的,他很没营养地说:腿疼、疼得晚上睡不着、想你。

    她退出来,没点进谢程一的对话框就能看到最后一条消息,但是那条消息是个称呼:同桌儿。那上面呢,会是抱歉、再见、还是,我对你真失望,又或者是,韩宁,我觉得我们最好的结局是长存在彼此的记忆里。

    她不再想,她点进去。

    [……韩宁,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喜欢我?]

    [明面上承认吧,承认我,承认你一直喜欢我。]

    [同桌儿]

    韩宁紧捏着手机于x口,思虑不过三秒,迅速地拨通语音电话,她不用说迟来的好久不见,她要亲耳听到谢程一的另一个答案,也要回应这个答案。

    电话很快就接起,响了两段铃声,然后被接起,跨越万水千山,只入她耳的一句你好响起,诸多画面一一闪现,它们一分不差地驶向未来,毫秒不落地倒向过去。

    “你好,我叫程一。”

    “姐姐你好,我叫程程。”

    “免贵姓谢。”

    这次呢?他说:“试试吧,韩宁,一起试试看吧。”

    谢程一的同桌儿突然笑开了,眼中泪突然汪洋而倾,又即刻被吹散,横在颊上,韩宁看向远方的海面为大风刮起了雄浑又脆弱的浪。心想。

    人生果然厚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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