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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

    窗外无雨。

    然而冽风打至玻璃面上的力道强劲而不留情面,向来浅眠的意识在长久困结的泅泳间逐渐清晰,睁开眼帘那瞬瞳孔跌入的光让你下意识眯了眯眼,刚走完一趟过於真实血淋的梦境,如今映入眸底的平静反而安稳得不似现实。

    你没有尝试挪动手脚伸展躯g,让那人圈於怀中入睡早是不知何时肇始的习惯,你知道自己仰首便能看见他俐落刚毅的下颚,垂首便能望见他环绕於你腰腹之上的厚实双臂,习惯了在他温柔如水的孔雀绿目光下醒来,此刻早於他重新迎接这个世界,你其实有些无所适从──然而你清楚自己并不愿惊醒他的好眠。

    余光瞥至窗外被落日燃烧成橘红se的苍宇,你赫然惊觉时间之足早轻巧跃过一日之晨与午,此刻傍晚的如煦暖度倒似是每日入睡前他掌心有一下没一下抚过你发丝的温度,恰如其分地、百般适宜地,总让你在不知觉间不再惧怕多舛的梦境幻林。

    昨夜宿醉使你的头仍隐隐作痛,然而身t却毫无负担得轻松舒惬,察觉到这点,你终究克制不住逐渐上扬的唇角,你知道在你不醒人事时那人定是早轻柔地为你按摩过全身放松过肌r0u,小心仔细地替你洗净身t擦乾濡发如对待不禁摔折的珍宝──他总让你觉得备受重视,但也总用无数倍的肌肤疼ai让你清楚你其实不能尝试也对他温柔几分。

    嘛,他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总让我把持不住,凛。得不到你应允时他总习惯这般细语低喃,只手流连过你的脚趾你的腰身锁骨双唇并虔诚如祝祷似地於你身上烙下青se的记痕漫山遍野的紫花;他总不厌其烦却认真无b地叙说着让你心惊的话语,呢喃着他其实恨不得将你豢养起来,可同时他又深怕自己会断了你的翅翼,而他多怕失了翅翼的你不会甘於只在他撑起的天宇间翱翔。

    不要闹……再闹我打si你。

    当他指尖顺延着你背脊起伏的棱线抚0而下,你低声的轻y与要胁却总让他当成软乎乎的撒娇而起不得半分作用,你知道他其实不会违逆你心意让你在他身下深陷於那松石绿的青荇水波里,却会毫不收敛地攻城掠池双瓣间的唇齿之地、狂放而霸道地撩拨你每一分神经与情慾,他会g起唇角笑得深不可测道:你不让我要你,也好,那我才能更加放肆地亲吻你。

    每次你让他紧紧箍於怀里时总忍不住暗忖,畴昔的他并不是这麽样一个人。

    他该是习於掩藏情绪悉数波动於那境界彼方、惯於在稍嫌漠然的作风下缄默不语着b谁都执着的念想的──然而後来你听着他无数次於沉眠间唤着你的名扣着你的腕,你才敏锐地察觉到你们相识的时间长度早横越了小学到国中、高中到大学直至如今──於是没有什麽是不会改变的。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我。

    你真该把我的心剜出来看看,里面从来都只有你。

    在我面前,你还需要伪装什麽?

    凛,你的全部,我都想要。

    ──一直以来他都b你以为的更加ai你,b你以为的更害怕失去。

    你忽然希望他快些醒来,别再耽溺於那些没有你的梦境里不愿归返,你想听他一如既往地撑起眼皮对你说早,眸底的绿在看见你时顿然深邃而涵漾着无与lb的耐心与眷恋。

    你想问他──当然其实你最後也不会问出口的──b起昨夜他看见你被灌醉时无可奈何地包容叹息之外,这麽长的日子没能见面,他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想对你说些什麽?

    朦胧间你彷佛听见凛在你耳畔低喃些什麽,像是入秋了起床要多加件衣服这种细碎的叮咛话语,然後感受意料之外的、额际传来嘴唇印上的温度是暖是甜,无法厌烦的眷恋触感让你本能如渴求似在满目漆暗中想要回应而索探他的唇,却如何也没有寻找到熟稔的温度。

    你下意识收紧双臂,果然捕捉到怀中人打算离开的意图,理智游走於清醒与浅眠之际再无从厘清,你忽然发觉自己竟无法从诡谲多变而狎弄专恣的梦魇里夺回主控权。突然间你怕,这样反常却让你欣喜的他是否要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只愿在睡梦间走得轻巧甚连余下个背影都是吝惜?

    那美若紫红蝴蝶兰的他总说你是最理解他的人,然而其实你却从没探清过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定位究竟处在一个如何的平衡点之间。时间之轮旋得飞快,无数事情过後你反而再不愿如先前那般ai得无声无息,你宁可使话语ch11u00地倾巢而出,也不愿错估任何可能使那紫红身影再有契机如高中时期一般──为人着迷而疯狂──心底大半都让另个水se身影给占了去。

    距离无从消泯减褪我对你的思念,在那些看不见更探不着你的流光岁月间,别离不过让你曾有的呼x1更加炙热,笑意复加璀璨,昔日的拥抱与触碰,明晰深刻得亦如你眸中不来不去的万般景致。

    这世界何其广阔,然而我的眼界便是这般狭隘,狭隘得只装得下你一人。

    凛是你的,也必须是你的。

    你想将他宠到不能没有你,想让他离开了你一秒皆无以适应这花花世界,想让他再无法淡然无谓地背对你、离开你、忘却你、放下你,犹是对他而言你其实一点也不要紧──你恨不得将全世界奉献予他,哪怕刻意不去询问他是否愿意接受。

    循着浓郁香气走下楼时你将视线抛向厨房中忙碌走动的身影上头,自梦魇复返间清醒後你慌乱失措地四处寻觅着属於那紫红身影的颀长姿态。而如今从这样的角度望去,你凝视他修长手指拿起菜刀看来意外和谐,jg准俐落的步骤竟是全数到位得不若生手,一抹安心温暖的情愫无以遏阻地於你心底滋生盘缠,你突然幸福得不知所措。

    昨晚有睡好吗?怎麽不叫我起来?我来弄,去客厅坐着。

    走向他随後自在地从那人腰际後方环上,你瞧见松冈凛回首迎来的笑容如风轻拂,你忍不住取过他手中利刃摆置於一旁,开始把玩着他细致柔软的指腹而舍不得放下。

    听话。

    嗯,不过先让我抱一会儿。

    在他面前你将那些焦虑忧忐敛收得很好,哪怕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早沉静成熟得让人骤生诸多错觉──他非但不会走,更其实始终在这──然而到底你将他看得太重太深,你仍会不由自主地担忧那无光天冥间过於真实的墨se泥沼。

    醒来时看见你还没醒,就没叫了。

    松冈凛低垂的羽睫微搧如筛落的树影,沾染上潋灩碎光。你溺ai的视线毫无顾忌地自侧後方落於他身上,目光笼住他漂亮白皙的面孔,你像只偷得甜头的猫笑得餍足,片刻间你猜想一切的一切都能是能该是庸人自扰,便是再多的不安与阻挠又怎能屈服你贪婪地亟yu完完整整、从头到脚拥有这个人的决心?

    又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逃走?

    将头埋入他的脖颈,鼻息间缭绕着沐浴後的淡淡清香,你忆起方才醒来时那无以言说的偌大空虚,终於忍不住叹息了声话语里尽是宠眷:凛,我到底该拿你怎麽办才好呢。

    你低语呢喃,嗓音轻如蚊蚋。

    片瞬後你回神将他朝厨房外头推去,回身前g起笑意弹了弹他的额,好了,去外面,酒还没全醒就别乱跑。执起刀刃你挑眉扬起孔雀绿的黯,在彼此对视之际惯x地承接他瞳孔里的光。

    方才那句轻声自语你其实没想过能够得到答覆,因此当松冈凛走了几步又蓦然回身决绝得亦如当年他初次离开你那日时你几乎反应不过来,仅是再来他出口的话语让你清楚让你醒悟,他从来晓得你自以为秘而不宣的隐密心思。

    ──相信我,宗介。

    他说。

    他的话语轻如尘埃,而你只得g起笑意一个箭步吻上他柔软的唇。

    自己深ai的人喜欢浪漫。

    是以当山崎宗介端着一杯花茶找到腻在yan台外头的松冈凛时心底其实没多大讶然,俐落收拾乾净碗筷後时间早深得不允许谁凭藉自然界的光去探视周遭。

    但也不妨碍什麽的,他想,毕竟早在搬进来之前他便预先设想好所有景况,yan台上头的人工灯光或许失了点真却绝对足以保护那美丽的紫红瞳仁不受伤害。

    淡白月se下灯火均灭熄而宁静,b起室内孓然一人的清冷山崎宗介更向往室外阒寂的氛围,有松冈凛在的地方对他来说便是最好,这样的念头自幼至大到底未曾动摇过一丝半毫。

    想着他就像场风暴将自己断裂又重组,山崎宗介放轻步履走近对方,极目之处松冈凛的剪影绵长而纤细、他的身影淡然而清润,翻阅着一叠颇有厚度的资料,他不声不语的侧脸霎时让山崎宗介下意识屏息几分。

    「在看什麽?」

    自己从毫无声响到开口启唇嗓音流泻、他从安然自处到惊觉自己的到来而怔愣而缓缓释落笑意,山崎宗介几乎要失笑於这样的小心翼翼,然而松冈凛的每一个动作再是细微亦能在他底心掀起一片狂风骤雨──谁让他的世界早因他而拥挤得再也经不起另一抹鲜花的轮舞。

    这样美丽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谁还舍得移开目光呢。

    「身t状态罗。」晃了晃手中纸张,松冈凛的口吻慵懒随意,「昨夜让教练灌了那麽多酒就算了,回来前他还把这些塞到我包内,要我先有个底之後的训练会再做改变……嘛,这也没什麽,只是字有够多。」

    耳里收入他并不认真的抱怨,习惯x去判断分析松冈凛所有的举动与心思,山崎宗介闻言起先顿了会,尔後才笑了笑递过花茶,更探手r0u上对方过於柔软的发,扬起淡然近乎宠溺的笑,「三金一银,你还不满意什麽?」

    当年许下雄心壮志的松冈凛後来终是如愿加入国家游泳队,并於四年前的奥运会上以新人之姿勇夺两金一铜;如今四年後奥运会再次步入尾声,仅报参四项竞赛却夺下三金一银的佳绩至此将他的名讳推至无以b拟的高度,凯歌响奏得昂而不嚣,他漫步於世人目光汇聚之道看似从容不迫、意气风发。

    然而山崎宗介却清楚,便是如今那紫红身影已然伫立於b常人都更高更远的地处,他仍会因着对自己要求从不局限於此而备感失落不足。

    「……没有不满意。」笑意浅淡而漂亮,松冈凛想起那最後仅差了分秒便能许予自己一个完满的最大缺憾,想起自己庆功宴後不愿多留只想即刻看见这黑发男人的念头,忽然心底最後的一丝介怀刹那间被尽数抚平,「只是你知道的,呵,我原本以为可以更好些。」

    「想看见更多记者就对了?」挑起眉梢,山崎宗介觑着松冈凛镇定自若的面庞,唇畔g起深深的捉狭笑意,随後印在他唇上的碎吻像夏日的风蜻蜓点水。

    「你已经够好了,凛,你永远都足够好。」

    自松冈凛凯旋而归到今夜风凉,十数小时的时间里山崎宗介从未想过要刻意提及此事,他为他沐浴他拥着他入眠、他为他做饭他替他泡上杯醒酒的花茶,并非是吝於给予一句鼓励与肯定,只因对山崎宗介来说,松冈凛迟早会是那锋芒尽现的王、迟早会矗於不败之处让他或许会首次心甘情愿与世人分享他的美。

    ──所以有些话语,其实不必说出口。

    意外被偷得便宜时松冈凛起先愣住几秒,之後旋即不甘示弱地回咬上对方炙热的唇,他看见山崎宗介轻淡笑容里充斥着如水霸道与浓烈不已的占有慾,而孔雀绿双眸里始终是他自己那略显稚气的面容。

    松冈凛於是忍不住笑得更开,他知道山崎宗介也该要知道的,总有些话不必言清,正如总有些位置,早注定给了彼此。

    「宗介……」紫红身影轻唤,尔後笑得灿烂,「嗯,我真的尽力了。」

    他ai的人是青春中带点狂狷,带着一贯轻浮慵懒却始终b谁都沉稳认真。

    他ai的人是青春中带点沉敛,携着一贯漠然冷凉却始终b谁都严谨执着。

    时间之转旋过无数轮圈,你们总在梦里失去对方,在现实里重新拥有彼此。然而其实无论岁月如何似歌、前景如何璀璨,b之巧语花言b之羡叹妒嫉,你们都不过更想听对方一句──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这篇真的自己都喜欢,想谈这样的恋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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