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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劫後x索诺赫x余生

    当意识恢复时,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雪白的空间。

    在环顾四周後,她得出一个结论。

    「我si了啊。」

    不同於阿姨曾给她讲过的故事,这里没有天堂地狱的入口,也没有审判的天平,更没有所谓的摆渡人。

    这里谁也不在,只有盼自己一个人。

    踏出的脚步发不出声响,吐出的气感受不到,若不是还能看见伸出的手,盼都无法证明自己还存在。

    si後的世界原来是这麽空虚吗?

    「你醒了啊。」

    一道声音倏地响起,盼欣喜地寻找着源头,但这份希望很快被一望无际的白给抹灭。无边际的虚无驱使她前进,她迫切想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事物。

    白se。

    是白se。

    还是白se。

    在这个空间里连疲惫都被隔绝。

    旁徨无措的她不再前进,而是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毫无实感的身t。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角似乎掉出了yet,可是落地後什麽也没留下。

    她哭了吗?她连悲伤都无法验证。

    她为什麽会来到这?

    如果她真的si了,那为什麽她还有意识呢?

    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她再次听见了声音,听起来很温暖、很熟悉,好像她认识它。

    「不要害怕。」

    它好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好像不是。

    「那是你的名字吗?」

    听起来它是在自说自话,所以她没有回答它,不过另一个存在给了她勇气抬头。不知何时起,她的身前多了一朵白花。

    「索诺赫?」拿起花的那刻,她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个陌生的词汇。

    陌生?感觉也不是,她总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她端详手中的花,因为眼前都是白的,现在才发觉花瓣隐隐透着的光芒。她试探x地轻触,有gu暖流从相触的部分传来。

    像是重新建构她的存在般,先是指尖,然後手指,再来是掌心,随着她的靠近,暖流也开始萦绕全身。

    慢慢地,有一种异样的触感淌过脸颊,她注意到这个感受是有方向x的。她拿着白花探进,尽管依然是不变的白se,可是白花的存在让她感到踏实。

    「答应……不要……。」又有声音响起,这次断断续续的,嗓音也变得飘忽不定。

    「答应什麽?」她问。

    「我相信你。」它说。

    「你相信谁?」她又问。

    「所以你快走。」它又说。

    「我应该去哪?」她再一次问道。

    「我希望——」後半句被无形的力量裁断了。

    「你叫什麽名字?」它再一次问道。

    她停下了脚步,她不问它,而是问她。

    你叫什麽名字?

    归於寂静的空间开始瓦解,她望着漫天的白se碎片,好像并不感到害怕。

    最开始的声音又一次浮现,她记不清那人的面庞,只是清楚的知道,那是她非常喜欢的声音、让她感到非常安心的声音。

    「……盼。」

    是在叫她吗?

    「……盼,拜托。」

    她叫盼吗?

    「……一定要活下来,盼!」

    灰白的瞳眸染上蓝光,它不停流转着,最终融为不夺目也不耀眼的颜se。

    是啊,她有名字的,她存在过的,她要活下去的。

    现在的她还不能si。

    白花的光芒开始扩大,光汇聚在她周围,身t、视线、意识逐一被吞噬。

    似乎又过了很久,直到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她的感官。朦胧之中,光g勒出一个人的轮廓,那个人影让盼感到眼熟,她试图看清面容却仍模糊不已。

    「盼?你醒了吗?」

    等待一段时间後,视觉和听觉愈发清晰,盼揣着猜测,试探x地唤了声:「小……酷?」

    她记得这个名字。

    「对,盼,是我——酷拉皮卡!」那人俯身凑近,盼也彻底看清对方的面貌。

    灰se的隐眼能掩去男孩真实的瞳se,却藏不住他的心绪,是那个努力四十九次都未曾见过的表情,可是,已经无所谓了。

    「小酷……呜哇——」

    盼的视野再度模糊了,彻彻底底地,先前的委屈如海啸般涌上,她拼命想压抑住情绪,但眼泪依然不受控地滑落。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可最想说的还是这句。

    热泪频频落下,烫伤那发冷的手背。

    nv孩的哭泣让酷拉皮卡无所适从,思绪空白几秒後,他拥住了她。

    「听,我就在这,所以别哭啦……。」盼看不见他此刻的神se,只能听见对方颤抖的嗓音,以及来自脖颈的脉动。

    那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也是派罗他们失去的东西。

    意识到这点,盼哭得更厉害了,她靠着酷拉皮卡嚎啕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浸sh他的肩头,盼一方面希望酷拉皮卡是真的,一方面又祈求着这是场梦境。

    然而,隐隐发疼的身t提醒着她这是现实,独活的罪恶感令她窒息,她抓扯着自己的x口,恨不得将这样的自己撕毁。

    「呜呜……对不起……派罗、阿姨、叔叔、长老爷爷……都是我见si不救!小酷,他们是我害si的!」

    「别这样,盼!这不是你的错!」盼提及的人都让酷拉皮卡心头一紧,他咬紧下唇,一把按住盼的双手。

    纤细的手臂上布满的擦伤和瘀痕,酷拉皮卡的脸se变得更加难看,同时也稍稍放松了力道。

    「错的是那群渣滓!怎麽会是你?」

    「那为什麽只有我活下来了……?要是我再厉害点就能……。」盼拚命摇头,撕心裂肺地叫喊。

    酷拉皮卡牙一咬,一改温和的口吻:「盼!冷静点!」

    这招确实有效,盼一时忘了哭喊,亦是此时,她才注意到男孩眸下的黑印。

    原来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对不起。」酷拉皮卡低下头,金se的碎发覆上一层y影,他的声音还在颤抖。

    「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盼连忙拭去眼泪,ch0uch0u答答地说着。

    酷拉皮卡抬眸,唇角起了些幅度,他轻拍着盼的後背,後者的ch0u噎声渐渐平复下来。

    「好点了吗?」

    「嗯……。」盼x1着鼻子点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什麽,问道:「小酷……你是怎麽知道村子出事的?」

    「那不重要,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酷拉皮卡协助盼躺下,替她整理弄乱的浏海,大概是不想对方追问,又说:「等你伤好,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现在,什麽都别问。」

    酷拉皮卡如此决绝,盼再不情愿也只得将话咽回去,表示会先专心养伤。

    「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见盼不再过问,酷拉皮卡长舒口气,离开前再次承诺:「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迟到了。」

    盼目送着,侵扰她无数次的异样翻涌而起。

    她想挽留他,紧闭的唇瓣告诉她不能这麽做。

    她该追上那背影,可是此刻连双脚都无法使唤。

    维系生命的仪器与指针的声响交叠着。

    盼感觉自己被困在了原地。

    休养期间,酷拉皮卡只字不提窟卢塔族,盼也遵循约定不主动询问。

    在无法下床的这段日子里,盼开始读起那些村里不曾见过的书籍,直到晦涩的知识倒背如流、页角变得卷曲,她都不曾去回想那日,任凭时间淡化一幕幕血se。

    偶而,盼会听见病房外有人来访,不过她从未与他们打过照面。後来听护士转述,外面正报导关於她的遭遇,其中有不少人寄来善款,替奔波的酷拉皮卡减轻了不少负担。

    一旦出事了就一定会有人来帮忙——盼想起d.猎人里的话,心底似乎有gu暖流淌过。

    然後,红叶落地,皑雪融化,窗外的枯枝萌生绿芽,盼终於等来出院那天。

    久违的新鲜空气让盼感到恍惚,彷佛自己只是做了个恶梦,而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但她十分清楚,大门的另一侧只有无家可归的事实。

    无容身之处的两个孩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他们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小孩与父母的笑语即是二人的对白,亦是与世界的鸿g0u。

    「小酷,告诉我吧。」盼不再关注和睦的人群,仰头朝天,主动打破沉默。

    半年并不足以抹去经历的种种,派罗他们的笑容仍旧鲜明,那副破碎的模样同是如此,什麽都没变,唯独她的情绪不再跌宕。

    「好。」酷拉皮卡应声,目光落在nv孩好看的侧颜,娓娓说起所知的一切。

    酷拉皮卡是从新闻得知的,根据当时的报导,发现村子状况的是一位在森林迷路的nv子,从遗t的状态推断,案发至少超过一个礼拜。

    由於现场过於凄惨,这起屠杀案几乎轰动世界,但窟卢塔族自古有着「恶魔使徒」的传闻,最初只被认为是天罚,同情遭遇的人少之又少。

    直到百骸中昏迷的盼被发现,近乎不可能的幸存扭转了事态,加上酷拉皮卡隐瞒了身分,在外人眼中,非遗孤的盼成了受神眷顾的孩子,备受关注,所幸那之後的不久,有位穿西装的男人介入此事,这才让她不受外界sao扰。

    原来仅仅是身分的转变,就能得到截然不同的对待。

    盼低头不语,总感觉x口闷闷的。

    「虽然窟卢塔族被说成那样,但在分担医药费这件事上,我确实得谢谢他们……。」

    盼想不出合适的安慰,只能覆上那颤抖的手背。

    酷拉皮卡反手回握,片晌的沉默後问道:「对了,那些布是你盖上的吧?」

    「嗯……难道我做了多余的事吗?」盼心底一惊。

    「没有那回事。」酷拉皮卡摇摇头,眼角多了分笑意:「谢谢,不只是我,我觉得……派罗他们也是这麽想的。」

    「但要是我能出去求救……。」盼挠挠脸,回话并没有底气。

    「对我来说,光是你还活着就已经够了。」酷拉皮卡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道。

    盼垂着头,未出口的话在心底重组数遍,仍无法准确编织出她的感受。

    「小酷,我会努力活着的,所以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蹩脚的字句是她ch11u0的真挚。

    酷拉皮卡看着盼的眼睛久久未语,接着,视线滑落到她的上手臂,时间能抚平当时的伤,却还是落下了痕迹。

    或许,向往的世界不全然是假,属於他的真实始终近在咫尺。

    茶眸里的绯红明灭,最终沉没於暗se。

    「好,我会的——还有,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那些可怕的事。」他的承诺温柔坚决,藏起的哽咽却掉进了她的心头。

    盼望着交叠的掌心,两个浅浅足以叠出炽热的心绪。

    「小酷,我还有事得跟你说……。」

    盼从不对酷拉皮卡隐瞒,现在也是如此,她决定将那天发生的事,乃至奇怪的声音,一字不漏地托出。

    盼慢慢地说,酷拉皮卡静静地听。

    「我知道这很吊诡,所以你不信也没——」

    「我相信。」

    「哎?你不会觉得我是胡说八道的……疯子吗?」盼不可置信地反问。

    「你这问题真奇怪,我有哪次不相信你吗?」酷拉皮卡的神情一如既往,他捏了捏盼的手,紧接道:「何况,这也不算无稽之谈,《d.猎人》也出现过类似的场景,对吧?」

    盼点点头,她还记得自己对那段情节特别在意。

    「虽然我不清楚声音的事,但结合你的经历和梦来看,我认为索诺赫很有可能就是白花的名字。」酷拉皮卡讲述完观点,反问道:「而且啊,梦通常是浅意识的造物,既然那朵花频频出现也确实存在,那不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在意吗?」

    「这麽说也是……。」盼眨眨眼,有些被说服了。

    「如果这样都算疯子,那相信你的我也是。」酷拉皮卡笑了,笑得还是很好看。

    最开始,她的知无不言是想告诉他不必藏匿,现在想想,其实是她藏在了他的泪里。

    也许自己真的没疯?再不然就是她跟酷拉皮卡都疯了。

    盼决定相信前者,即便未来告诉她是後者,那也没关系,就像他所说的,两个人一起疯吧。

    「话说回来……我已经决定要成为猎人了,猎人的情报网应该能找到你过去的线索。」说着,酷拉皮卡的眸光再度掀起波澜:「族人的眼睛我会全数讨回,还有……。」

    盼猜到了後半句,踌躇半晌才替他补全:「小酷,你……是想复仇吧?」

    「那群渣滓该偿还自己的罪孽。」他扬起的唇角未落,眉眼的笑意已然消失。

    盼并不感到意外,她也有过那样的念头,只是不清楚那是否正确,那群人为了私慾屠杀族人,那麽同是为了私慾而复仇的自己,与他们有什麽区别?

    书里找不到的解答,她从那抹笑里找到了方向。

    不管是那时向她奔来的他,又或是此刻牵着她的他,都是那个有点冲动、有点暴脾气,但其实很温柔的酷拉皮卡。

    盼感受着从掌间逆流到心的温度,郑重地道:「既然这样,我也要成为猎人……在有限的生命里,我都想与你一起。」

    无论酷拉皮卡选择什麽,她都会与他并肩齐行,即便前路注定一片荆棘。

    恰逢其时的春风吹落漫天樱花,粉neng的se彩将她的黑发衬得深邃,灰蒙的蓝眸因真诚而明亮,即便此刻不是夜晚,酷拉皮卡却彷佛见到了星空。

    又或许,浩瀚银河都没有她来得耀眼。

    酷拉皮卡曾害怕这个决定会让盼失望,可是她没有,也没有指责他的不成熟。

    只是单纯地、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侧。

    他该推开她的,她不该陪他冒险的,但他清楚,她也知晓,若真想这麽做,最开始就不该道明这个念头。

    「那我们得快走了,如果要参加猎人试验,现在就要开始做准备。」酷拉皮卡笑着,紧握住手中的暖意。

    「嗯!」她回以相同的笑。

    平凡不过的小公园里,为彼此许下的诺言落在时间的长河,涟漪圈圈扩大,牵动往後的每一步。

    不大的客房里没有太多的生活痕迹,约莫十六、十七岁的少年少nv正收拾着本就不多的行李。

    少年伫立桌前清点物资,倾泻的窗光落在清秀的面貌。灿金的发本就惹眼,那身蓝se为主、橙红为辅的族服,更是将存在感拔高一个层次。

    待手边的事告一段落,少年转向坐在床边整理物品的少nv。

    少nv眉清目秀,嘴角带笑,是那种路上遇见会多看一眼的长相,不过及腰的乌发再搭上一身的灰白,与少年相b,倒显得寡淡似水。

    少年抿起唇,眸光带些犹豫,过了大约半分钟後终於开口:「盼,你……真的要参加吗?」

    听闻少年的话,少nv倏地阖起包,抬眼迎上他。

    「小酷,不管你问几次,我的答案都不会变,总不能让这四年的准备打水漂吧!最重要的是,有猎人执照才能跟你一起去更多地方嘛!」

    「是没错,可是你也知道去年的结果。」酷拉皮卡的语调沉闷,不安融进了茶眼。

    26期猎人试验,参加者达数百,除去考官外,走到终点关的二十名考生皆成了残废,最终无人合格。

    盼猛然起身,个子勉强超过酷拉皮卡的肩头。

    「别担心啦,没有什麽困难是我们齐心解决不了的,这几年不都是这样走来的吗?」盼踮起脚尖,用手捧住酷拉皮卡的双颊,呼x1交织成炽。

    「唔、嗯,确实是这样。」酷拉皮卡答得漫不禁心。

    「总之你别想太多。」盼向後拉开距离,她眯起双眼,嘴角g起好看的弧度。

    酷拉皮卡陷入思虑,没有察觉到盼的注视。

    自己就这麽不让他放心吗?她观察着少年脸上的变化,不由得想着。

    「知道啦,我不会再问了。」权衡许久,酷拉皮卡终於有了定夺,等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是十分钟後的事。

    此话一落,本来等到快睡着的盼一下就来了jg神。

    「小酷,我一定会——」

    咕噜咕噜——

    盼的话语戛然而止,气势被这不看场合的声响破坏。

    「咳咳!小酷,你饿的话就早说嘛。」

    「是是是,离出发还有点时间,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再登船吧。」酷拉皮卡哭笑不得。

    打点妥当後,盼与酷拉皮卡办理了退房。街道人群熙攘,兴许是靠海的缘故,徐来的风还带点咸sh的味道。

    「今天未免太热闹了吧,明明前天也没见这麽夸张。」盼抱紧随行包,稍稍贴近酷拉皮卡。

    「毕竟今天有多雷港的船班,估计都是为了猎人试验而来的——来,走这。」酷拉皮卡拉起盼的手腕,带着她挤出人cha0。

    新鲜空气扑面而来的那刻,前方的巷口恰好有位男孩走出来。

    刺短的黑发、一整套的绿衣短k,拿着一个与身高相当的钓竿,是再寻常不过的孩子。盼并未细想,注意力很快回到酷拉皮卡身上。

    同时间,男孩看向了她,两对视线交错而开。

    抄了挑近路,两人来到半开放餐馆,一点完餐,盼便按耐不住地张望,游移的眸光最终滞於一抹绿se。

    又是那位男孩,这次的他满脸兴奋,似乎在追着什麽,没等盼找出端倪,那抹小小的绿se便远去。

    「盼,那孩子怎麽了吗?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他。」酷拉皮卡问。

    盼收回注视,自己也没弄明白怎麽了,只能含糊带过:「没什麽啦,我随便看看而已。」

    「久等了,这是小姐的水果沙拉套餐,还有先生的招牌午餐。」

    酷拉皮卡yu说些什麽,店员恰恰在此时上餐,男孩的话题无疾而终。

    二人礼貌道谢,店员笑应几句後转身忙去。se彩缤纷的沙拉看着就食慾大开,仅仅嚐了一口就让盼直呼好吃。见对面一脸满足,酷拉皮卡才用起餐点。

    平静的时光在饮品送来时被打破了。

    「……有毒蜘蛛啊!」突如其来的尖叫x1引了全场注目,更是把盼这个离案发地最近的人吓僵原地。

    「客人,如果乱动的话会被咬的!」刚才大叫的店员已经退了好几步,只敢远远提醒。

    那晚之前,盼最害怕的就是毛茸茸的节肢动物,而现在那可怕的东西就在自己桌上。与之相b,酷拉皮卡未有半分诧异,仅是盯着爬行的蜘蛛。

    盼勉强缓过神,试图将蜘蛛拨开,可每当蜘蛛一有动作,她就不敢继续。

    眼看蜘蛛就要爬上酷拉皮卡的手臂,瞬息之间,茶眸里闪过绯红,酷拉皮卡以r0u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翻过叉子,将蜘蛛送到旁边梁柱上。

    盼沿着轨迹看去,毫发无伤的蜘蛛从叉子的间隙溜走了。

    「盼,你没事吧?」酷拉皮卡的眸子恢复原本的se泽,他伸出手刚想安慰,对方猛然抬头,目光炯炯。

    「好帅!」他听见她极为真诚地称赞。

    「哎、哎?」

    「小酷,你刚才真的太帅了!」见酷拉皮卡一脸错愕,盼又重复了一遍。现在她的脑海里都是那一幕俐落的手法,节肢动物带来的恐惧早抛诸脑後。

    毒蜘蛛都未曾让酷拉皮卡有所动摇,一句猝不及防的称赞却惹得他满脸通红。

    有了盼起头,其他客人也纷纷夸赞起少年的身手,源源不断的喝采让酷拉皮卡略显局促,他没有搭理众人,故作镇定地拿起新的餐具。

    盼盯着那微红的耳根,完全藏不住唇畔的笑意,若不是对面人出声提醒,她觉得自己可以看上一整天。

    她识相地收起视线,没吃上几口,外边又起了动静。

    「小偷!不要跑!」

    盼才转过身,声音的源头已被人海埋没,不想,余光中再次晃过绿se身影,这一次,男孩身前多了位戴着小墨镜的西装大叔。

    大叔举止鬼祟,蹑手蹑脚靠向无人看管的鱼店,嘴里更不知在呢喃着什麽。

    「小酷,那个大叔——」

    盼的话还没说完,大叔抱起店里的鱼货拔腿就跑。

    「喂!你!」盼刚想起身,手腕反被酷拉皮卡扣住,她一个踉跄,跌坐回椅子。

    「我们等等还要去办手续,会花不少时间的。」看着盼气鼓鼓的模样,酷拉皮卡无奈一笑。

    盼瞧了眼偷鱼大叔的背影,又瞧了瞧酷拉皮卡,经过短暂的斟酌,决定继续吃她的饭。

    完成必要的手续後,盼和酷拉皮卡登上海神号。距离启航还有半小时,甲板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貌似都是为了猎人试验而来。

    酷拉皮卡默不作声,虚揽着盼的肩,让她走在靠海的那侧。

    盼扫视周围,个个都是面貌凶狠的壮汉,与他们这对小年轻形成了鲜明对b,尤其是她自己,作为全场唯一的nvx实在太格格不入了。

    最终两人挑了个堆满杂物的位置,盼紧绷的神经终於得以释放,再加上整个下午的奔波,眼皮逐渐沉重。

    「睡一下吧,你昨晚也没睡好。」酷拉皮卡拿出新买的书,表示自己会打发时间,盼没有理由拒绝,乔了个舒适的姿势後呼x1渐沉。

    不起眼的角落里,读书的少年肩上靠着熟睡的少nv,与嘈杂的海神号犹如两个世界。

    当盼再次睁眼时,港口已经替换成碧蓝大海,以及争吵的人群。

    「——扔他下去。」

    她才听清几个字,眼前紧接就是被抛进海里的大汉,水手还「贴心」地附上救生圈。

    「上了船就得听船长的指示。」说话的是留着小胡子、鼻头红红的老人,他扫过在场每个人,厉声道:「否则,就像那个人一样,明白没有?」

    在船长这一系列的c作下,现场仅剩下浪拍打船面的声音。

    围观的众人散去,盼举目四望,睡了一觉後,船客貌似增加不少,甚至连那个偷鱼大叔都在场。

    参加考试的还真是什麽人都有。

    盼撇撇嘴,才这麽想着,一抹绿se猝然晃过,定神看去,果真是在岛上见过数次的男孩。

    屡屡的缘分让盼感到神奇,她瞟了眼闭目养神的酷拉皮卡,目光锁定回那个存在感强烈的孩子。

    男孩盘腿坐在栏杆上,全神贯注盯着飘扬的鱼线,没多久,他钓上了一条大鱼,看着那几乎与他差不多大的鱼,盼不禁连连惊叹。

    除了盼心里的肯定,男孩还得到红鼻子船长的赞赏。

    一高一矮的两人聊得很是愉快,不稳定的风声将对话内容裁得七零八落,正当盼考虑要不要凑近听清时,男孩忽然放下手上的鱼,凝重地眺向海面。

    风恰巧在此时变缓了,男孩的声音也变得清晰。

    「暴风雨要来了。」男孩没来由地说着,得来旁人的质疑後,又补充道:「吹来的风变得微温,还有很重的盐味……而且,海鸥也叫我们要小心。」

    盼对男孩的话感到好奇,只是从头到尾都不在谈话中的她并不想贸然cha话。

    「海鸥?哈哈,你懂鸟语吗?」

    恰逢其时的发问响起,盼感激的眼神才刚投去就收回了,替她发问的竟是偷鱼大叔。

    「嗯,稍微懂一些!」男孩话音刚落,盘旋的海鸥像是在回应般地发出叫声。

    盼大概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男孩x1引了。

    钓鱼达人、气象雷达,还能跟动物g0u通,盼觉得这个绿衣男孩跟d.猎人特别像。

    船长跟男孩似乎又说了些什麽,海风再次模糊谈话,盼只知道在他们聊完後,船长便命令水手收帆。

    浩浩荡荡的水手们有条不紊的工作,溘然间,一个大木桶从天而降,不偏不移地套住偷鱼大叔的脑袋,滑稽的画面令盼忍俊不禁。

    谁知她刚嗤笑出声,桶子随之解t,散落的木片直往她和酷拉皮卡飞来。

    盼当即避开,不等她提醒,酷拉皮卡维持着休憩的姿势,连眼都没睁开,俐落躲过所有袭来的物件。

    酷拉皮卡的实力她一直是清楚的,但眼前的画面还是让她忍不住惊呼。

    帅气、优雅,还有离谱。

    约两小时後,狂风骤起,乌云密布,落下的细雨有扩大的倾向。

    盼和酷拉皮卡正想避雨,突来的异样止住了他们的脚步,回身看去,桅杆的顶端被诡谲的紫光侵占。

    「是圣艾尔摩之火。」船长眼瞧异象,吐出那个盼曾读过的名词。

    「圣艾尔摩之火?」男孩问。

    一听此话,酷拉皮卡跨出步伐,径直穿过人群,最後停在男孩旁边,对方略略瞪大眼,惊讶地盯着这位陡然出现的金发少年。

    「这是一种名为电晕放电的现象,由於电位差超越击穿电压,使得空气成为导t,从而在导电的过程中发出冷光。」酷拉皮卡自顾自地解说起来。

    一下对小孩子说这麽多专有名词,人家听得懂才怪呢。

    盼暗暗吐槽,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老师」的背影,男孩也不出意外的一脸困惑。

    「哇哦——」

    人群里传来突兀的讪笑,循声望去,是那位偷鱼大叔。

    「你的解释还真是详细呢,真是谢罗!」

    闻言,酷拉皮卡颦起了眉,连带盼的唇角微搐。

    「简而言之,风雨中的物t,尤其是高处,容易受空气中静电子的影响而发光。」盼没好气地说着,两步做一步来到酷拉皮卡身边:「大叔的理解力显然不适合详细的解释。」

    「你这小鬼,叫谁大叔——!」

    盼忽视大叔气红的脸,反手给酷拉皮卡一个胜利的手势,後者无奈一笑,扣着她的手腕换位,将她彻底隔绝在大叔的视野外。

    目睹全程的船长若有所思,话锋一转:「自古就有传说,看见圣艾尔摩之火的人都会成为不归人。」

    「那不是很有趣吗?」本在气头上的偷鱼大叔,转而露出一抹奇怪的笑。

    「……会有巨大的风暴。」船长仰向天边的乌云,众人随着他的视线而去。

    雨势渐大,酷拉皮卡和盼回到船舱,在他的建议下两人各挂了张吊床。

    事实证明酷拉皮卡是正确的,船身被汹涌的海浪推得左倾右斜,大群壮汉跌得东倒西歪,又被滑动的杂物砸得鼻青脸肿。

    相b之下,躺在吊床上的盼很是惬意,像在荡秋千般,玩得还挺开心。

    风雨持续了数小时才稍作平静。

    舱门被缓缓推开,走廊的灯光照亮舱内的一片狼藉,坐在吊床上的盼投以目光,进来的人是绿衣男孩。

    她看了看那身乾燥的衣服,不难推测出暴雨时他人在何处。

    有趣的是,走廊不仅狭窄,杂物绝不b舱内少,可男孩神se泰然,非但没晕倒在地,还主动照顾其他晕船的人。

    种种的观察结果都指向男孩的特别,与酷拉皮卡一起旅行的几年里,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却从未遇过这样的人。

    盼沉y良久,从随行包里翻出白se药包,紧接着跳下床,一路走到男孩身後。

    「那个……。」盼主动搭话,鼓足勇气才将药包递上去:「这个,磨成粉的话会b较好入口。」

    男孩回眸相望,带着稚气的笑颜道谢,接过药包的他没有多作检查,将药粉喂给面前脸se苍白的男人。

    「你就不怕我给你毒药吗?」盼蹲下身,这话吓得男人想吐掉嘴里的药。

    男孩边说着不可以浪费,边摀住男人的嘴,转头笑着解释:「姐姐给的药包和我的药草味道是一样的。」

    盼不禁纳闷,据她所知,这种药草理应是没有任何气味的。

    「而且我觉得姐姐不是坏人,我相信姐姐!」男孩又说,语气真诚无b。

    盼眨巴几下眼,0了0後脑勺。

    「这帮没用的东西竟然还想成为猎人。」伴随嘶哑的嗓音,门下的光g勒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船长失望地环顾昏迷的考生们,在见到盼等人时表情转变成一种兴致。

    「你们四个,叫什麽名字?」他问。

    四个?

    盼带着疑惑回望,发现除了酷拉皮卡、她、男孩外,清醒的人还有偷鱼大叔。

    偷鱼大叔阖起ren杂志,倏地起身,神se极为不悦:「哈?想知道我们的名字?」

    对此,船长只是淡定地给予肯定的答覆。

    「我叫小杰!」第一个回答问题是绿衣男孩。

    「我叫酷拉皮卡。」原先还躺在吊床上的酷拉皮卡亦坐起了身。

    「我叫盼。」盼紧随其後。

    「我、我叫雷欧力……。」眼看在场的人都回答,偷鱼大叔才不太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小杰、酷拉皮卡、盼和雷欧力是吗?」船长复述一遍,道出下个问题:「你们为什麽想成为猎人?」

    这个问题让盼心头一颤,犹豫地给酷拉皮卡抛了个眼se,对方回以一个摇头。

    「为什麽要告诉你啊?你又不是考官,在那边问什麽问?」本就不大情愿的雷欧力,现在就差把「我超不爽」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不要管别的,快回答。」

    「什麽——」

    「我是因为爸爸在做这个工作,所以想知道这是怎样的工作!」小杰打断雷欧力的质问,再次成为第一个回答的人。

    「等等!谁让你回答的,这麽没有团队jg神!」雷欧力低声斥着,语气缓和了点。

    「只是说出理由,有什麽关系嘛!」小杰不解地反驳。

    「真是缺根筋的家伙,反正我才不会说!」雷欧力叉起腰,用力别过脸:「我不想做的事,宁可g架也不g!」

    「我深有同感,雷欧力。」酷拉皮卡出言附和。

    盼与轻跃而下的酷拉皮卡撞上视线,短暂对视後,後者没多作停留,率先将目光移向船长。

    「喂,你年纪b我小吧?」雷欧力脸se愈发难看,板起脸将声量提高几分:「称呼我的时候怎麽不用敬语啊?」

    盼瞅着那飞溅的唾沫,不自觉地往後挪了几步,拉开距离。

    「随便撒谎蒙混过去是很简单。」酷拉皮卡笔直向前,最後停在盼的身侧:「但我认为,伪证和贪婪同为人类最无耻的行为。」

    「你有没有在听?快改叫我雷欧力先生!」

    酷拉皮卡没有理会雷欧力,兀自说下去:「况且……我的理由涉及个人ygsi。因此,恕我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回答。」

    「快叫我雷、欧、力、先、生!」

    酷拉皮卡草草斜了眼雷欧力,全然不在意现场的硝烟弥漫,情势一触即发,盼虽对雷欧力没有好感,但也不乐见他被船长丢进海里。

    「我、我还没回答问题呢!」她将话题导了回去,试图转移两人的注意。

    「船长先生,我跟小……酷拉皮卡是夥伴,我们的理由是一样的,都是想成为赏金猎人。」

    「理由呢?」

    「我们有必须讨回的东西,成为赏金猎人才有更多的资金与门路……。」盼眼光闪烁,越说声音也变得越小。

    「你们要讨回什麽?」船长说着,那彷佛要将人剖开的眼神让盼极为不适。

    她拼命想找出两全其美的答案,然而无论哪种都会回到最根本的原因。

    一gu莫名的不快油然而生。

    盼搐了几下嘴角,压抑想逃开的本能和心绪,正se应答:「那与我们的家人有关,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恕我没办法告诉你这个初次见面的人。」

    「理由啊……还不够明显吗?」

    从最初的肃然转为疑惑,在短暂的回想後,盼的神se最终化为恍然。

    这帮没用的东西竟然还想成为「猎人」。

    理由早已给出了。

    船长满意地咧起唇畔,扯着嘶哑的嗓音:「没错,猎人的测试已经开始了——从你们上船的那一刻起。」

    「还不打算回答的人现在立刻下船吧。」语毕,船长从x口里掏了张纸片,纸片一亮出,四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是……!」雷欧力震惊地往後退了几步。

    以白se为底,最外圈有细框作为边饰,上半部由两个「x」的字符镜像交叠,重叠部分恰恰组出一处红se菱形。

    那是猎人执照,也是盼与酷拉皮卡此行的目的。

    「想成为猎人的人有如过江之鲫,但时间人力可不够测试所有人,所以就会雇用我们来帮忙筛选,无论是落船的人还是倒在地上的人,我们都向协会提报淘汰了,即使他们抵达会场也无法参加考试。」

    「你们能否参加真正的测试还要看我的心情,劝你们还是回答问题吧。」

    事已至此,盼也无法含糊带过,刚想开口,骨节分明的手便挡在了身前,阻止她的恰恰是酷拉皮卡。

    盼心领神会,但还是不悦地撇起嘴,用口型问:「真的不让我来吗?」

    酷拉皮卡轻轻点头,无声的对峙後,盼似是被说服,无奈地耸耸肩。

    「没办法,只好回答了,我想成为猎人是因为——」

    「刚刚盼说过我们的理由是一样的,所以我接下来的回答也等同於她的回答,这样可以吧?船长先生。」好巧不巧,酷拉皮卡又一次打断了雷欧力。

    果不其然,本来怒火稍作平息的雷欧力,被这一下激得暴跳如雷。

    「喂!我正在说话啊!而且你怎麽就叫他先生了?」

    「行吧,如果理由能让我中意的话。」船长冷哼。

    「正如盼所说,我们都想成为赏金猎人。」酷拉皮卡蹙紧眉头,浅浅呼了口气後说:「我们都是窟卢塔族的遗孤,四年前,幻影旅团杀了我们的同胞,而我们是为了要抓住他们……。」

    「才想成为猎人吗?」船长接下後半话,酷拉皮卡和盼没有犹疑地点头。

    「幻影旅团全是a级罪犯,就连老练的猎人也不敢轻易出手,你们只会白白送si。」

    「si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gu恨意最後随着时间烟消云散。」酷拉皮卡说得坚决,堵得盼的x口发闷。

    听罢,船长看向另一边,收到注目的盼立即答道:「我也不认为si很可怕。」

    「哼……你的眼神和他可不一样。」船长半眯起眼,始终都是那一号表情。

    此话一出,盼唇边的笑意乍然消失。

    盼当然明白船长的意思,她也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麽。

    尽管对幻影旅团的憎恨、对族人的愧疚并无虚假,可她十分清楚,自己对复仇的执着远不b酷拉皮卡强烈,驱使她走到今天的从来不是这个。

    盼瞟了一眼酷拉皮卡,语调淡然:「很抱歉,关於这点……我难以解释你所谓的不一样。」

    「你真的解释不了吗?」

    「是的,而且我不认为我需要因他人的臆想去自证。」

    无声的对视持续了半刻,船长不再追问,也没有要淘汰她的意思。

    盼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窥望身旁的少年,他低垂着眸,不发一语,那对茶眸透着她读不太懂的心绪。

    似是觉察到视线,酷拉皮卡抬起头,不过当他望去时只有少nv的侧颜。

    「哼,真是群任x的家伙,报仇不一定得成为猎人吧。」听完两人的理由,雷欧力嗤之以鼻。

    「我说呀,你这样争锋相对有什麽好处吗?」盼的嘴角已恢复往常的幅度,对雷欧力的忍耐也濒临极限。

    「怎麽?你这小鬼头想和我讲什麽大道理吗?」

    「你——」

    「盼,不必和他一般见识,毕竟这人可是问出了世上最愚蠢的问题。」先前一直无视雷欧力的酷拉皮卡此时出了声。

    盼本想多说什麽,但在见到一闪而逝的绯红後,话就这麽卡在了喉间。

    「很多地方、很多情报,是不成为猎人就进不去、得不到的,我想你的大脑大概连这点基本常识都装不下吧,雷欧力。」酷拉皮卡徐徐说着,气得雷欧力直跺脚。

    「还不叫我雷欧力先生!」

    「哼嗯,那雷欧力先生你的动机呢?」船长倒是配合雷欧力的要求,这才让後者的火气有所削减。

    「我吗?我可不打算讲什麽虚情假意的漂亮话,就直说了哈!」雷欧力用两指搓出钱的手势,张臂大声囔囔:「是钱啊!成为猎人就能赚到很多钱吧!只要有钱,什麽都可以买到啊!豪宅、名车、美酒,甚至是nv人……嘿嘿嘿!」

    「噫,还真是身兼多职,既是小偷又是个se鬼……。」盼颇感不适,满眼鄙夷。

    尽管盼放低了音量,话还是传到当事人耳里。

    「说什麽啊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什麽时候偷过东西了?」雷欧力y沉着脸,步步b近。

    酷拉皮卡面不改se地将盼拉至身後,顺势阻挡雷欧力的接近。

    「……鱼不是挺好吃的吗?」他抬眸含笑。

    「什、什麽鱼啊?」雷欧力身t一颤,回话也变得支吾。

    「况且……你这麽需要钱,身兼多职这个词不也挺适合你的吗?」酷拉皮卡瞥向身後的少nv,又道:「但一个人的品x用钱是买不到的,雷欧力。」

    雷欧力攒紧拳头,深深呼出一大口气。

    「第三次了。」不同於原先的暴怒,这次的他语气异常冰冷。

    顶上的雨声清晰可闻。

    雷欧力俯视身前两人,一字一顿地说下去:「你们都给我滚出来,我今天就要让窟卢塔族人绝种。」

    「立刻——」

    「收回那句话!」

    酷拉皮卡的嗓音被另一道怒吼盖过,一同呼啸的风熄灭了瞳里的绯se,紧接上映的一幕太过震撼,连板着脸的船长都不得不瞪大双眼。

    娇小的少nvsisi拽住一米九出头的男人,巨大的身高差迫使雷欧力俯下身,两人就这样以诡异的姿势僵持着。

    「你要敢伤害小酷,我跟你没完!」

    盼感觉脑袋发热,耳鸣将周遭的声音掩得模糊,莫名的不适让她更加烦躁。

    「哈!你们这两个没礼貌的小鬼本就该好好受教育!」雷欧力不甘示弱,试着直起身却只换来更强力的束缚。

    紧勒的领口让雷欧力难以呼x1,他si命想扒开盼的手,但都是徒劳。

    「没礼貌?究竟是谁先找碴的?又是谁在取笑我们成为猎人的理由?现在要让窟卢族人绝种的人又是谁?」盼怒不可遏,清算起雷欧力的种种行径,把後者怼得哑口无言。

    原先还在挣脱的雷欧力停下动作,眸光透着纳罕。

    「盼,冷静点。」终於回过神的酷拉皮卡上前劝阻,盼总算松开手,在雷欧力笔挺的衬衫上留下极深的褶皱。

    雷欧力试图抚平衣领,忙活半天痕迹仍未减去半分,於是果断放弃整理,出言嘲讽:「呵,没想到你是个只会躲在nv人身後的孬种。」

    「你还说——!」盼怒瞪回去。

    「我从不打算那麽做。」酷拉皮卡按住盼的肩,接着站到雷欧力身前:「但你要敢动她,那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呜呜,还真是让感人的情谊呢,嘴上保护来保护去的,倒是给老子看看你的实际行动啊!」雷欧力假惺惺地哭了两声,对着二人竖起中指。

    盼搐了搐唇角,0上腰包里的银针。

    「盼。」似是察觉到盼的意图,酷拉皮卡轻唤一声,给了她眼se,转而怒视雷欧力:「归根究底,这事因我而起,就该由我一人做了结。」

    「那出去吧。」

    「求之不得!」

    「喂!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船长连忙制止,然而他们早已不在意考试,各自从衣里拿出自己的武器,头也不回地离开船舱。

    「随他们去吧。」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杰发话。

    这理所当然地得来船长的疑惑,在对上视线後,小杰又说:「想了解一个人,就要先了解那个人生气的理由,这是米特阿姨教我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在我看来,他们都有值得生气的理由,所以让他们自己解决b较好。」小杰瞩向身旁的盼,澄澈的眼神让她难以招架:「就像盼姐姐会这麽生气是因为酷拉皮卡吧。」

    盼愣怔住了,探了眼酷拉皮卡他们离开的方向,重新看回小杰。

    这孩子真的很特别。

    她暗暗感概,随後r0ur0u小杰的头,莞尔一笑:「看来你的米特阿姨把你教得很好。」

    尾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上方淅沥的雨声。

    「……但不管怎样,外面毕竟还在下暴雨,我还是想去看看情况。」

    留下这句话後,盼奔往了两人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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