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霍杨轻笑一声,没有反驳。
上车后,霍杨还没说话,就有点意外听见秦袅袅在这时先开口。
像是回应开始霍杨的话那样,她又重复了一次:“我不是怕你。”
霍杨:“嗯。”
他的眼角这时候始终被晕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如今在霍杨眼里,看着秦袅袅这略带倔强的模样,只当做是小姑娘在发小脾气。
而秦袅袅的话还没完,很快又补充道:“我是怕你给我带来麻烦。”
正在开车的霍杨嘴角那抹极淡极淡的笑意就这样僵在了脸上,麻烦?他还不知道他这个人有朝一日在别人的眼里竟然是麻烦的代言词。霍杨是有点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如果是旁人,他一笑置之,旁人的想法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可这人是秦袅袅,他还真……放在了心上……
霍杨没问为什么,他等着秦袅袅自己给他一个原因。
手下的人可没有任何一个有比秦袅袅更没有眼力价,霍杨从后视镜里看着这时候还一言不发的丝毫没有要给他解释的秦袅袅,第一次发现自己在面对秦袅袅的时候并不是有百分百胜算。
“什么麻烦?”霍杨问。
秦袅袅抬头,像是对现在出声的霍杨觉得有点诧异一样,“你这么吸引小姑娘的脸难道还不算是麻烦?”昨天听蔡文学说,就连那个叫谢雅蝶的女生可一直都想要霍杨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这样的霍杨,对自己而言,可不就是麻烦?
霍杨听着秦袅袅还挺“振振有词”的理由,也不知道现在是该笑出声还是沉着脸。
这就是麻烦?
“就只是这个原因?”霍杨问。
秦袅袅点头,“自然。”
霍杨笑了。
秦袅袅从镜子里看着他的这个笑,心里反倒是没底,她皱了皱眉:“你知道谢婷婷吧?”
霍杨像是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里将这个人的资料给翻找出来一样,眉色间稍微变得冷淡了些:“嗯。”
“听说她每年都还要给你手里送请柬是吗?这一次的你收到了吗?”秦袅袅忽然来了兴趣,身体猛然朝前倾,单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脸探究看着霍杨问。
霍杨笑了一声,嘴角那弧度让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带着几分张狂和傲气。可偏偏因为他那张过分好看又矜贵的模样,愣是没让人觉得他有任何讨厌的嚣张,反倒是因为这周正的模样带着一丝邪气而变得更加吸引人眼球。
“不知道,每年坚持给我送请柬的人在上海多了去,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和事,没必要都要给我看。”霍杨淡声说。
他声音是很轻,可是语调里却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傲气和锐利,就那么的……不可一世。
就算是不可一世,也一点不会让人心生厌烦。
秦袅袅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霍杨的话再次传来:“不过你说的这个人,不要交往。”
“啊?”忽然转换的话题,秦袅袅觉得自己还没跟上节奏。
霍杨已经将车开到了丝绸街,停下来,看着后视镜重复说:“我说,谢婷婷这个人不要交往。不是什么好人,城府太深,你不是对手。”
秦袅袅:“……我其实不认识,只电影院外面的海报上见过她的照片而已。她女儿叫谢雅蝶,在我们学校,昨天给了我一张她生日宴会的请柬。听人说她每年都会给你送请柬,我有点好奇。”
“想去吗?”霍杨问。
秦袅袅赶紧摇头:“不熟,去了还要准备礼物,去什么?”
霍杨笑了笑,像是觉得她这回答太孩子气那样,“家中库房的钥匙都在你手中,随意挑选一件就行。想要去看看的话,我陪你去。”只不过,他内心不太想要秦袅袅牵扯到太多势力中,就这么做一个单纯的女学生就挺好。但如果秦袅袅想去玩,他也不会阻拦。横竖都有他在身边,他想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
“不!”秦袅袅回答地颇是斩钉截铁,“送给谁也不能送给跟日本人有牵扯的人,再说,我也没什么兴趣。”
从前的秦袅袅每天可只会逛脂粉铺子,去歌舞厅,找乱子添麻烦,何时霍杨从她的口中听见过这样不加掩饰的表达对某些人的不喜欢。
偏巧了,他们两人不喜欢的还真相似。
想到这里,霍杨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到底是北平那边的人,虽然从前有些顽劣异常,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他最开始以为的那么无可救药。
霍杨难得起了要好好调-教的心思,在看向秦袅袅的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认真,少了从前面对秦袅袅时的疏离和不耐。
“嗯,那先去上学吧,晚上我在学校门口接你。”
秦袅袅点点头,走下车。
虽然丝绸路没在圣阳大学门口,不过每天早晨经过这条路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秦袅袅跟霍杨挥手没走两步,就被背后猛然窜出来的人拍了肩头。她回头,就看见蔡文学那张放大的脸。
“好巧啊!袅袅!”蔡文学在昨天终于放弃了说服让秦袅袅加入自己的报社,今天早上没想到在路上遇见秦袅袅,想到自己采访人物的名额也终于定下来,心情就特别好。
秦袅袅自动忽视了省略了自己的姓氏的称呼,“早好。”
蔡文学挠了挠自己脑袋,他在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虽然自己的照片还不至于像是霍杨那样风靡上海,但在学校也不是没有女生不偷偷爱慕他的。秦袅袅还是唯一一个在自己都主动攀谈后还表现得这么冷淡的人,他不由觉得有点泄气。最开始他承认是被秦袅袅那瞬间的特别漂亮的样子给吸引,但昨天课间时,在秦袅袅无意间帮助他翻译了一首英文诗时,他瞬间对秦袅袅的印象改观了太多!
能将最后这段“Though I am old with wandering,Through hollow nds and hilly nds,I will find out where she has gone,…….”翻译成“ 尽管我已经老了,流浪倦了,空谷和山岭都走遍了,我还是要找到她的去向……”这样的人,绝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
报社里也会刊登一些外文诗歌,学校里不是大多数学生都有在外留样的经历,每次想找人翻译都是一大难题。
当遇见了秦袅袅后,蔡文学觉得自己简直是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袅袅,我们报社啊,每个月会有那么两篇很简短的诗歌翻译,你看如果你方便的话,报社也给你支付薪酬,麻烦你翻译一下怎么样?”蔡文学试探着问。
大约是之前被秦袅袅拒绝过太多次,蔡文学在看见秦袅袅点头那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