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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二卷 第四章 邪影兰踪

    29-8-8

    乐1:三教同心天地行

    乐2:涅槃-缥缈剑法气势曲

    第四章邪影兰踪

    “八招?”墨天痕心疑道:“掌教莫不是记错了?”

    孟九擎看出他之疑惑,笑道:“十二路枪法,吾也只学得当中十一路,所以只能传你八招。”

    墨天痕道:“原来如此,不过为何燕岿然前辈不将完整枪法传于您呢?”

    孟九擎正色道:“燕歌孤问最后一式威力崩天动地,反噬亦是惊人,岿然好友自己也不曾用过,更不会将这自损之招传吾。”

    “自损?”墨天痕问道:“燕前辈为何会如此创招?”

    孟九擎反问道:“你将燕歌孤问前三式使过后,对此路武功有何看法?”

    墨天痕沉吟数息,道:“刚猛无铸,崩天裂地,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孟九擎赞许道:“不错,所谓勇者无惧,一往无前。面对妖邪恶孽,奸佞宵小,圣枪之主绝不退缩半步,故而这一套枪法极刚极猛,但问今朝,不问归途!”

    “原来这套枪法,竟有此等破邪立身之境意,若有机会,我定要与这位前辈高人一晤。”墨天痕心中暗道。

    孟九擎道:“敬仰先放一旁,接下来,看清楚了!”只见孟九擎单手一扬,一杆精钢长枪从武器架上隔空飞来,铮然入手!“燕歌孤问与你墨家剑式有异曲同工之处,招为辅,意在先,此地狭小,不是授业之地,你随我来。”

    说罢,孟九擎单足一顿,足下竟生风旋,短短数息,已腾跃至丈许屋檐!

    “掌教的轻功与晏坛主颇为相似,却好似另有奥妙。”墨天痕惊异之间,只听孟九擎于高空问道:“跟得上吗?”

    “纵然跟不上,也不会轻言放弃!”墨天痕高声应道,急调体内阴阳二气,运使轻功,迎头跃上!

    “不差。”孟九擎赞许点头道:“那你可跟紧了!”下一瞬,儒门掌教足下竟生金光万丈,身形宛如驾光而行,去势堪比划空流星!

    墨天痕自然不敢怠慢,运转阴阳天启,以此生最快速度发足追去,却只能远远坠着那道金光,难以企及!

    不出片刻,孟九擎身下那道光华已然离开邑锽,来到城外不远处的一片孤丘上飘然而落,墨天痕离他尚有一段距离,只见着华光停顿,追上已是一刻钟之后。

    来到山上,但见孟九擎屹立山巅负手远眺,绝世之姿高远旷然,令人倾心。

    “来了?”孟九擎也不回头,直接问道。

    墨天痕抹去额上大汗,粗喘道:“学生功力低微,令掌教久侯了。”

    孟九擎转身看向他道:“以你的年纪,虽不及破儿当年,但有此修为实属不易,看来司马家的阴阳天启果有神妙之处。”

    墨天痕怔道:“司马家?可师尊不是姓南宫?”

    孟九擎笑道:“哈,南宫离恨?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但今天我们不谈这些。”

    墨天痕忙虚心道:“还请掌教赐教。”

    孟九擎手一张,取过立于一旁的长枪,随即,劲风四起,盘走如龙!

    “今日我只传你招式,意境为何,就看你如何体悟岿然好友之心念了!注意来!”但见孟九擎长枪奔走,疾扎猛刺,寒光闪烁四周,宛如天星在前!

    “一式,歌西去,踏昆仑,二式,落北寰,跨天山!”

    “三式,碎昊日,烬长河,四式,翔九天,越沧海!”

    “五式,飞凤旋,枪龙舞,六式,惊鸿雪,裂苍黄!”

    “七式……”

    孟九擎一招招使来,枪法越发刚正迅猛,正气自流,看的墨天痕既是钦慕又是心惊:“即便掌教只用招式,亦有沛然之气源源而出,燕歌孤问,果然是配合圣枪的不二之招!”

    孟九擎将十一路枪法使完,望向墨天痕道:“如何?记住多少?”

    墨天痕躬身道:“学生愚鲁,此套枪法高深莫测,学生非但未解其意,连招式也只记住了九招半。”

    孟九擎却道:“不差,只一遍便能记住九招半,吾学枪之时,一遍也不过记住八招而已。”

    墨天痕谦虚道:“惭愧,学生这九招半有三招是先前就会,算来也只记住六招半而已。”

    孟九擎道:“这套枪法颇为深奥,能记得六招半也算不错。你且将这九招半使来与我看看。”

    墨天痕依言接过钢枪舞了一遍,孟九擎则指出他一些疏漏,再授以一些经验体悟,接着与他再舞一遍,二人就这样一教一学,直到正午时分。墨天痕本就身负先天正气,又得孟九擎悉心指点,已将这套枪法前十一路尽数习得,其中前三招又因得枪灵直接灌招脑识,体悟之深,甚至强于孟九擎,令他不禁赞叹。

    孟九擎又令墨天痕舞了一回,颇为赞许道:“无外乎众神默会在众弟子中挑你为主,你赤心不染,正气天存,确实是圣枪的不二人选,这套燕歌孤问也与你极为契合,甚至可说是为你量身而创,此等机缘,你切不可辜负。”

    墨天痕只觉受宠若惊,忙躬身道:“那时弟子不过误打误撞,哪敢厚颜以圣枪之主自居?”

    孟九擎摆手道:“谦虚过度,便成了迂腐,既然圣枪择你为主,那么你便该好好承起该当之责。”

    墨天痕躬身道:“掌教说的是,学生当谨遵教诲,不负圣枪择主之意,掌教授艺之恩。”

    孟九擎颔首道:“君子一言,吾笃信之,回吧。”

    墨天痕正欲如来时一般施展轻功,却被孟九擎叫住道:“来时不过为了测你修为,如今传枪事了,你陪我走一段如何?”

    墨天痕自然答应,二人结伴下山,一路聊及儒门典经,孟九擎博览群书,见解深刻又不乏新兴认知,令墨天痕仰慕之余更是钦佩不已。不知不觉,二人聊及墨家,墨天痕不禁神色一黯,但仍是道:“墨家训义,令弟子隐于世间,暗中行侠,不显声色,初时我也十分费解,为何行正义之事,却要避世人耳目,后来想来,此举非是为避世人,而只是先贤告诫我等,行侠乃是本心所向,非是沽名钓誉之途,净心低调,才是‘墨’之本意。”

    孟九擎沉吟良久,道:“墨学之悠久,堪与三教比肩,传承至今,自有其过人之处,你能悟得此点,甚好。”

    墨天痕不好意思道:“学生愚见,倒让掌教见笑了。”

    二人一路返回醒世公府,已是午时,二人用过午饭,孟九擎道:“天痕,今日除却传枪之外,还有有要事相商,需你一同前来,你且先去厢房歇息一会,待人到齐,自会遣人前去唤你。”

    墨天痕答应下来,一路跟着下人来到厢房暂歇,心下却抱有疑虑:“掌教有何要事,会轮到我去相商?”他左右想不通,干脆在房中静坐运功,等待有人前来。

    不多时,一名弟子来到门外道:“墨师兄,掌教有请,请随我来。”墨天痕跟随那弟子来到大殿,只见孟九擎连同三圣、三剑峰、四梵天、五佛座、七君子,与煌天破、籁天声以及一众曾进入武演终演的年轻弟子已悉数集结在此。

    墨天痕一眼扫过,只见晏饮霜正在晏世缘身侧,便到二人身边打了声招呼,与晏饮霜分立晏世缘两侧。(乐1)他方站定,就听孟九擎朗声道:“好了,人已到齐,接下来,吾将部署反攻事宜,请诸位仔细听来。”

    墨天痕不免疑惑,小声问晏世缘道:“坛主,反攻是什么意思?”

    晏世缘小声答道:“字面意思,你且听下去。”

    只听晏世缘道:“鬼狱邪人于屠狼关附近初现,其后破虏雄城、清洛、落松、皆现其踪,锄狼河全域、平狼江上游附近亦有邪踪回报,如今邑锽遭袭,已大致可断定其活动范围,乃是以屠狼关为中心向东、北二向发散,遭害地区,吾已在地图上标明,诸位,请看——”孟九擎说着,将一卷地图展于身后殿屏,对众人道:“邪人的活动范围,皆在两江之中和锄狼以西,最北不过邑锽,吾便以邑锽为起点,分兵五路,沿途清扫鬼狱邪人!”

    “路,由四梵天带领弟子两百,南出邑锽,沿平狼江流域,经湘星、楚江一线,至狼烟边城而终!”

    “第二路,由三教剑峰统领弟子两百,沿陵山、清云一线,至狼烟边城!”

    “第三路,由四佛座领衔,率弟子二百,往西南荆澄、金林一线,至屠狼关!”

    “第四路,由六君子带领,率弟子二百西出邑锽,走落松、筠泸一道,终至破虏雄城!”

    “第五路,煌天破、籁天声、墨天痕,领弟子两百,沿锄狼河一线,经天梁、渝江,至屠狼关!”

    孟九擎此言一出,殿中不少弟子顿生哗然,墨天痕亦是不解,为何这第五路竟由自己统领?即便煌天破、籁天声武功高绝,堪胜此任,自己却何德何能?况且,另四路皆有成名前辈带领,为何自己这第五路却由三名小辈统帅?

    这时,只见孟九擎摆摆手,示意殿下众人安静,随后道:“武演之前吾曾将圣枪立于天地庭,让有能者持之,如今新的圣枪之主已由众神默亲定……”说着,他望向墨天痕,道:“天痕,你过来。”

    殿中未经历天地庭一事的弟子们皆是羡慕的望着墨天痕,不知他为何有如此“运气”,而历经昊阳坛之战的弟子们皆向他投以敬佩的眼神,知晓他挺身力阻邪祸,该当获此殊荣。在这羡慕与敬佩交织的目光注视下,墨天痕只觉如芒在背,亦感压力颇大。行至掌教身前,只见孟九擎从身后掣出被布封包裹好的圣枪,双手递与他,道:“按说你承接圣枪天命,乃是可喜之事,至少也该设宴庆祝一番才是,但邪祸肆虐,不容轻慢,只能委屈你了。”

    墨天痕忙恭敬的双手接过,道:“不敢,身为三教弟子,当以诛邪平患,安黎民生息为己任,岂能为私利所误。”

    孟九擎点头道:“好生为之,不要堕了儒门与圣枪的威风。”

    墨天痕自是称是,拜谢而回。众人见他背负圣枪却步伐稳健轻盈,想到当日晏世缘负枪姿态,心中不禁大惑。

    待到墨天痕下台,孟九擎环视殿下,道:“鬼狱邪人数众,无孔不入,但好在气息明显,易于察觉,各路统领一会请清点调度麾下弟子,至少以三人为一队,开捕网之势,分别依各自路线搜查,一旦发现鬼狱邪人,立诛不待!”

    殿下弟子齐齐跪倒道:“遵命!”

    孟九擎点头道:“好,诸位今日且调息修养,明日一早,出发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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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路上,墨天痕一直忧虑忡忡,静默不语,晏饮霜见他愁眉不展,关

    心道:“天痕,你在想些什么?”

    墨天痕忧虑道:“之前高手尽数外派,被人差点偷袭得手,这回孟掌教为何还敢如此行事?”

    一旁晏世缘道:“前番邑锽空虚,乃是因为掌教与三圣、三峰在主持源经大阵,城中可算是只有我一人驻守,此回反攻,掌教与三圣坐镇于此,何惧宵小再来?”

    墨天痕心下稍安,忽问道:“此回反攻,师姐你也参与么?”

    晏饮霜道:“我在终演名单之中,自然是要参与的。”

    墨天痕忙问道:“那,你被分在哪一路?”

    只听晏世缘轻咳两声道:“霜儿被分在第四路。”

    墨天痕得知晏饮霜并未与自己分在一路,不禁有些悻然,晏世缘又道:“先前商议分路反攻之时,掌教只是安排了各路统领,却并未提及由你统领,我便将你与霜儿都安排在师兄弟麾下,托他们照料一二。岂料今日掌教竟突然令你自领一路,如此安排我事先也未得知。”

    墨天痕不禁心忧道:“煌师兄与大师伯都是三教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由他俩统领一路自是应当,但我武艺低微,不过蒙圣枪错爱,又怎堪担此重任,统领数百同门?方才在殿上答应,也只是不愿当面回绝掌教,令他难堪罢了,这要担起此则,我真怕力有未逮。”

    晏世缘道:“不必妄自菲薄,你与渎天祸一战威风绝伦,正气沛然,光凭此点,三教年轻一辈便无人可及你。你之表现,在场之人皆看在眼中,想来当无所异议。”

    晏饮霜好奇道:“天痕,这把枪真的很重吗?”

    墨天痕道:“甚是轻盈,背在背上还不及墨剑沉重。”

    晏世缘原本以为墨天痕用惯墨剑,膂力惊人,才能驾驭圣枪,不料墨天痕竟说它“不及墨剑”,当下也颇为惊疑。晏饮霜不信道:“我那日见爹爹背着都吃力的紧,你又是墨剑又是圣枪,竟不嫌重吗?”

    墨天痕无奈解下圣枪布包,单手递与晏饮霜道:“真心不重。”晏饮霜见他拿的轻松,也不以为意,直接伸手去接,却听晏世缘急道:“霜儿不可!”

    一声急吼,为时已晚,墨天痕手方松开,晏饮霜顿感手中如擎山岳,坠重千钧,难以把握,圣枪顿时脱手,丢落尘埃,发出哐然一响,地面竟是剧震龟裂!

    晏饮霜不料圣枪真如此沉重,一时竟已愣住,晏世缘责备二人道:“圣枪之重,负之如负山而行,岂可递交的如此儿戏!”

    墨天痕忙拾起圣枪向晏世缘赔礼道:“是弟子疏忽,与师姐无关,还请坛主责罚。”

    晏世缘无奈道:“圣枪之所以是圣枪,自有其奥妙之处,它既择你为主,你就该好好护持,不要随意现弄。”

    墨天痕尴尬道:“弟子知错,必当谨记教诲。”

    晏世缘摆手道:“罢了,你之后看护好圣枪便是。我们先回去吧。”

    三人回到住处,东方晨妍见丈夫安然归来,眼泪忍不住落下来,纵步扑入晏世缘怀中泣道:“你这冤家,非得让我担心死才肯罢休吗?”

    晏世缘颇为尴尬道:“妍儿,当着孩子们的面呢……”

    东方晨妍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事发当日她被晏世缘受创吓晕,被送回住处,今早方才醒转,知晓晏世缘在总坛由孟九擎医治,今日便可回来,这才心下稍安,恰逢陆玄音来到,他虽记挂相公,却也不能失了待客礼数,是以身在住处,心早飞往天外,此刻见相公安好回转,心中情绪哪还控制的住?

    回屋后,晏世缘向众人讲述日后安排,东方晨妍听后颇为不悦道:“你方受大伤,便要披挂领队?掌教是想你去送死么?”

    晏世缘微瞪了爱妻一眼,道:“祸从口出,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此回掌教师兄并未安排我出行,只是留我在京中养伤而已。”

    听闻丈夫不用带伤出征,东方晨妍心下稍定,转瞬又担忧道:“那你若不去,霜儿该由谁来照料?”

    晏世缘笑道:“这等事情还需劳烦夫人操心吗?霜儿与梦颖自有宇文与一干师兄弟帮忙照看。”

    陆玄音在一旁见得晏世缘夫妇二人感情甚笃,不禁想起往日与墨纵天的点点滴滴,轻叹一声,将墨天痕拉至一旁小声道:“天痕,其他四路皆是师叔师伯级的人物领队,唯有你这一路只有煌天破与大师兄带领,纵然他俩武艺不凡,但毕竟年轻,掌教这番安排,我着实不解,所以此行你定要小心谨慎,如有可能,尽量与大师兄在一处,不要再同之前一样逞强冒进,单独行动,知道了吗?”

    墨天痕道:“掌教此举,或许是将最安全的一路与我们,好让我们锻炼一二,娘你不必担忧。”

    陆玄音瞪道:“即便如此,你也需照为娘的话去做,听见没有!”

    墨天痕心中不免思索:“掌教令我三人为统领,那届时多半得分头行动,哪有在一起的机会?”但既然陆玄音一再嘱托,他也只好答应下来。

    一番交待过后,梦颖也凑过来小声道:“天痕哥哥,你既然是统领,能把梦颖调到你那里去吗?”

    墨天痕知晓她不愿意与自己分开,本想答应,却又想到快活林惨事,犹豫片刻,终是拒绝道:“我虽挂名统领,但调度分配一事皆由大师伯与煌师兄负责,而我武艺不精,此行只怕自身难保,你与师姐那一路师尊和有成名的前辈们照

    应反而安全。”

    梦颖虽是失望,但想到快活林那地狱般的屈辱,不禁打了个冷颤,悻悻道:“好吧……那你可要保重自己,千万别真的‘自身难保’了!”

    墨天痕温言道:“这是自然。你也需跟好师尊,不要再一个人任性乱跑,知道么?”

    二人话语依依,各带关切与不舍,看的晏饮霜心底好似空落落一般,却又说不出是委屈还是难受。这时,只听柳芳依道:“墨公子可否带我随行?”

    墨天痕一怔,随即道:“柳姑娘你非是三教中人,何必以身犯险?”

    柳芳依道:“就当助拳好了,再不济,在你身边当个侍女,也好有个照料。”

    墨天痕忙拒绝道:“不成不成,你我是相交挚友,我怎可把你当侍女使唤?”

    柳芳依道:“不过是个说法,好让我名正言顺的在你身边。”

    墨天痕仍想拒绝,却听陆玄音道:“痕儿,柳姑娘武艺不弱,在你身边确实有所助益,你不妨带她同去。”墨天痕不料母亲也赞成此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晏世缘。

    晏世缘笑道:“这倒未曾禁止,我也并不反对。”

    墨天痕无奈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与我同去便是,但切记不要与我分开。”

    柳芳依展颜笑道:“这是自然。”

    三教此番反攻并非出兵,兵刃盘缠,换洗衣物皆要自备,饭食则可以在沿路的道观学府寺庙中解决,并无需如军兵出征一般,兵马未动,粮秣先行。众人商议得定,各自洗漱回房休息,准备出行用具。

    (乐1)次日一早,在损毁的天地庭当中,儒骨侠风、清圣道威、梵钟宝音汇聚一堂,五路人马,千名弟子,陆续到来,正是三教诛邪之前奏序曲!

    醒世三圣、三教剑峰、四梵天、天佛五座、问世七君子分立天下儒门总掌教孟九擎身后,面前千人一心,摩拳擦掌,正气浩然!

    见人已悉数到齐,孟九擎深吸一气,气沉丹田,声贯长空!

    “诸位,如今南疆鬼狱暗然兴起,作乱边关,害我戍边将士,又侵入中原腹地搅动风云,致使黎民蒙祸,百姓遭劫,生灵涂炭,更敢潜入京畿重地,发难三教武演,毁吾儒门总坛,猖獗嚣狂之态,无异在向三教挑衅请战!吾三教传承千年有余,历来以天下安危兴亡为己任,诛邪卫道,护世平患,邪人已逼至眼前,吾等又岂容邪孽造次?!”

    场下弟子不禁振奋吼道:“诛邪卫道,护世平患!诛邪卫道,护世平患!”

    孟九擎双手一扬,止住场下激愤人群,道:“今日,三教弟子,开杀戮之章,还天下安平!”随即手臂一挥,喝道:“出发!”

    段尘缘、商清璇、海倾天三人得令,率先落场,令上早已分配好的二百弟子出昊阳坛而去,四梵天、天佛五座随后动作,亦领弟子而去。墨天痕正欲准备下场,却听孟九擎叫住他道:“天痕,你且等下。”

    墨天痕躬身道:“掌教有何吩咐?”

    孟九擎道:“说起来,你之配剑墨武春秋也已随墨家先贤传承千年,堪称当世奇宝,你既得圣枪,想必无法再使,此番出征便寄在儒门如何?吾会遣信得过之人好生管养。”

    墨天痕婉拒道:“先父曾言,剑在人在,弟子不敢忘却,况燕歌孤问弟子尚未掌握纯属,有时或许仍需墨剑动武,只怕暂时也离不了身。”

    孟九擎点头道:“话虽如此,圣枪沉重非常,墨武春秋亦非轻盈,你同时背负两者,难免疲累,我便让破儿为你背负墨剑如何?”

    墨天痕躬身道:“这怎好劳烦煌师兄。”

    孟九擎笑道:“非是劳烦,而是吾在向你请求。破儿此行,并无趁手兵刃,吾想你既有圣枪,可否将墨武春秋借与破儿一用?当然,若你征途之中有用剑需要,破儿也自当奉还,这点吾可保证。”

    一旁煌天破轻拉孟九擎衣角,小声道:“师尊,吾……”却见孟九擎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只看墨天痕反应。

    掌教既已这般请求,墨天痕又岂有拒绝之理,当即解下墨剑布封双手递与煌天破道:“煌师兄于我有恩,弟子自然信他,若需此剑,尽管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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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九擎显然有所隐瞒,墨天痕又这般说法,煌天破自然不好推拒,还礼道

    :“天破在此谢过墨师弟了。”接过墨剑负于背上,又道:“墨师弟好膂力,这剑足有三十多斤重,你竟使的开来。”

    墨天痕谦虚道:“哪里,与煌师兄之武艺相比,不过珠粒之光而已。”

    孟九擎催道:“正事已毕,你二人就不要在这相互吹捧了,待到路上交流也不迟。”

    煌天破与墨天痕忙向孟九擎施以一礼,来到场下与早在此处等候的籁天声合至一处,领众弟子向城外进发。

    三人领众弟子一路向西南行进,路上,墨天痕仍是心有疑虑,忍不住问籁天声道:“大师伯,你可知孟掌教为何偏偏只让我们三人领队?你与煌师兄倒也罢了,但把我算作统领,此队战力可谓是五路最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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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煌天破道:“谁告诉你,此路只有我们三人统领的?”

    墨天痕一怔,问道:“第四人是谁?”

    籁天声道:“我们这一路,前方有倦潇尘与月冷星两位师叔接应,出除去三剑峰那一路,该属我们这路战力最强了。”

    墨天痕只依稀听过“月冷星”这一名讳,却不知籁天声口中的二位师叔究竟是谁,但听他如此自信,心里也放宽不少:“原来前方还有前辈接应,难怪掌教会如此安排。”

    籁天声又道:“天痕,你是师妹的孩子,算是与我和天破的小辈,你称我为师伯,就不好再称他为师兄了。”

    墨天痕刚要答应,却听煌天破道:“不必在意这些小事,他以晏师叔弟子身份参战,自然就是吾之师弟,这辈分本来就乱,就不必再算的那般清楚了,他想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好了。”

    籁天声不悦道:“辈分礼数,岂可随意而呼?”

    煌天破笑道:“本就不好定论之事,二者皆可,又何必强定?老籁你一道士,怎会在意这些礼数?”

    籁天声皱眉道:“长幼尊卑,岂是你儒门特有?我道门就不需遵循了吗?”

    煌天破道:“他称你师伯却称吾师兄,便宜都让你占了,你怎的还不乐意?”

    籁天声道:“我还不是怕你掉了辈分,令你不悦!”

    煌天破失笑道:“吾谢过你之好意,不过你吾相交多年,自然知晓吾对这等琐事从不在意,你就不必为吾擅作主张了。”

    籁天声知他所言不假,当下也不再多言。

    一行人行走三天两夜,终是抵达镐京附近的锄狼河岸边,想到贺紫薰就在不远处的城中,墨天痕心中便甚是思念,但身担重任,怎容他为私情误事?只得收敛了相思之情,听从煌天破与籁天声之安排。

    “老籁,我等任务,是肃清锄狼河两岸的区域,这样,吾领一半同门渡河,在河西一线行动,你则领一半在河东进行,你看如何?”煌天破问道。

    籁天声点头道:“可以,那我便与天痕领一半师兄弟在此向南进发,若有情况,随时派人联络。”

    煌天破亦点头道:“好说。”随后却解下背后墨剑递与墨天痕。

    墨天痕甚是不解,问道:“煌师兄,这是?”

    煌天破笑道:“吾并非专精剑道,留之无用,且一会你吾便隔岸而行,若你需用剑时,一时半刻哪找的到吾?”

    墨天痕欣然接过墨剑,道:“那天痕多谢师兄这一路为我负剑了。”

    煌天破道:“无妨,至少比圣枪轻盈许多。好了,话就到此为止,我们就此就别过,屠狼关再见!”

    籁天声目送煌天破一行乘船渡至对岸,转头对余下的众弟子道:“诸位同门,有提前定好队伍者,可以成组出发,余下散者,待我来分配组别。”

    三教弟子出发前或多或少都由师门安排好组合队伍,很快此地的一百弟子便分成十数个五人小队各自出发,留下三四个人员未满的小队与独身前来的弟子在此。

    籁天声环视一圈,先对墨天痕道:“天痕,出发前夜师妹曾找到我,希望我多照看于你,如今我们分兵两路,你可与我一组,柳姑娘也正好可以同行,我们再带上两名弟子即可。”

    墨天痕自然答应。籁天声又道:“那你且在此等待,待我安排好余下组别,我们便出发。”说着便向那些留下的队伍而去。

    籁天声前脚刚迈,便有一道瘦小的身影跳至墨天痕眼前,只听来人大叫道:“哎!姓墨的!让本……让本公子与你一组呗!”

    墨天痕只觉这声音颇为耳熟,转眼望去,竟是一名水灵清秀,皮肤白皙的矮小公子,再定睛一看,那“公子”唇红齿白,乌眸烁亮,神态颇具贵气,眼神却刁蛮不已,不是千兰影又是谁?

    “要命!”墨天痕暗叫不好,这爱找事的小郡主怎的如此阴魂不散,竟跟到此处来,还非要缠着他?无奈问道:“郡主,你怎会来此?”

    千兰影若无其事般道:“哦,我与大哥吵了一架,恰巧你们三教武演又终止了,我左右无事,就跟出来玩玩。”

    墨天痕只觉一个头撑

    成两个大,急忙道:“郡主,三教弟子驱邪反攻非是游玩,此行必将危险至极,您千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

    千兰影不屑道:“千军万马中本郡主都来去自如,何惧那些只敢暗里行动的宵小?你个穷酸少在那借故推脱,本郡主愿和你一组,那是抬举你!”

    籁天声正分配着几名独身的弟子,忽闻墨天痕正在与人争论,心下奇道:“是天痕认识之人么?”一走近,却听墨天痕称那小姑娘为“郡主”,顿知事有蹊跷,忙上前隔开二人,问千兰影道:“这位是?”

    千兰影上下打量籁天声一眼,傲慢道:“你就是希音观的清音弦剑?”

    “正是贫道,敢问郡主如何称呼?”

    千兰影报上家门,又道:“本郡主此番偷……不对,出巡,想与你一道,想必你没有意见吧?”

    籁天声躬身道:“郡主,此行非是儿戏,前方凶险不知几何,还请三思。”

    千兰影不料籁天声跟墨天痕一个语调,不免恼怒道:“你们两个,想违抗本郡主吗?”

    籁天声不卑不亢道:“郡主,您既是出行而非传令,那此间安排调度该全由贫道做主,故不存违抗之说。”

    千兰影气粉脸通红,直跳脚道:“本郡主的话就这么没分量吗!你们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好啊!待我会邑锽禀明兄长与义兄,定要治你们一个不敬之罪!”说着纤腰一转,头也不回的跑开,墨天痕担心她遇上危险,刚想叫住,又想到她对自己屡次刁难,极难相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远处便是西都,她自小在这长大,应该遇不上什么危险吧。”虽说小郡主与自己相处并不愉快,但毕竟只是女儿家,墨天痕心有忧虑,却也只好这般安慰自己。

    而在东京,飞龙营与将星营的将士们早没了往日的沉稳如山,偌大的邑锽城满街都是两营将士穿梭奔波的身影。将神校场中,亦有披甲军士来回急奔,忙碌不停,帅帐之中,早已抓狂的千鎏影正气急败坏的呵斥着一众副将:“四天了!四天了!那么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一个个都是吃狗粮长大的吗!不对,狗还能帮本皇找人,你们他娘的就只会吃!只会吃!”

    于此同时,皇城天铸殿上,当朝圣君亦在大发雷霆,锦帝钟铮怒不可遏,冷眉直指当今儒门人——孟九擎!

    “孟掌教,京畿重地,你三教未经报备便行千人集会,朕已是容忍,没想到在你三教地头竟出如此大事!如今朝中大臣联名上书,向朕讨个说法,其中不乏要员重臣!你倒是给朕建议建议,朕该如何给他们,给天下一个说法!”

    三圣立在一旁,见圣君如此震怒,忙上前劝道:“圣上息怒,此事乃邪人作祟,非我儒门所能……”

    “邪人作祟?”钟铮粗暴打断君舍稷劝言,怒道:“你三教弟子武艺超群,人数众多,又有高手坐镇,竟防不了区区几个邪人作祟?”

    “这……”君舍稷还想劝解,却听钟铮怒道:“够了!不要再跟朕解释!朕现在是在问如何处理,不是在问是何原由!”

    孟九擎忽道:“启禀圣上,蒙祸之家,赔偿金额儒门已全数备齐,各家子弟有愿入三教学艺者,可任选名宿为师,分文不取,京中损坏倒塌之民屋,儒门也会出资修葺,并为流离百姓暂供安身之所。不知圣上可还满意?”

    钟铮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你明日早朝说与文武百官吧!”随即甩袖转身:“邹总管,往锳娥宫!”

    待到钟铮离开天铸殿,君舍稷安慰孟九擎道:“圣上本就对三教武演颇有微词,偏偏遇上邪人搅局,自然圣颜不悦,委屈你了。”

    孟九擎摇头道:“无妨,圣上登基以来,对三教政策日益从严,明眼人皆知他不愿我等分他权柄,还好那些邪人扮成普通百姓潜入邑锽,乃是城防守卫之失职,而圣上遣将神出京,若要追究到底,乃是他轻调大将,使得城防疏漏,如若不然,他定会借此机会,狠削我等权利。”

    民为天叹道:“伴君如伴虎,圣上年轻多疑,终不能如先帝与我等一般彼此信任,毫无保留,长此以往,将对社稷无益。”

    宦孝臣道:“圣上毕竟还有才干,不过缺少如先帝一般的征战磨砺,手腕也略显稚嫩,我等既然为人臣子,应当好好引导才是。”

    孟九擎却盯住远处蓝天,默然不语。君舍稷问道:“九擎,你在思索何事?”

    “帝王,不过苍生之柱,黎民之舟,与百姓相比,又算何物?三教护世千年,从未染指帝权,何也?盖因守土之责,远高统治之任,谋求权柄,反而失却大义,落入下乘。”孟九擎目不转睛望向西南,眼中雷霆四起:“诛邪靖祸,还中原安稳太平,才是三教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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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邑锽锳娥宫中,钟铮与一人同坐雕花黑檀桌前,正在独自饮酒。

    一杯饮罢,陪同那人把盏浅斟,伸来的一双手白皙纤巧,珠配环绕,正是这锳娥宫的主人——祈贵妃。

    “圣上忧色忡忡,是否遇上什么烦心事?”祈贵妃将酒壶放至一旁,小心问道。

    钟铮取过酒杯,正欲饮下,手至半途,却斜了祈贵妃一眼,放下杯盏,冷声道:“朕之所忧,皆是国事,你身为后宫之人,哪懂朕之忧思?”

    祈贵妃温柔浅笑道:“臣妾自幼养在闺中,不曾见过世面,自然不通政事,但臣妾知晓圣上郁结于心,所以才会来此着臣妾侍酒。常言道‘不吐不快’,臣妾虽无法为圣上排忧解难,但至少可以做一位倾听者,好让圣上将心中不快尽数倾泻。”

    钟铮冷笑道:“满殿文武都不能帮朕之事,你听朕倒两句苦水就有效果?”

    祈贵妃忙起身跪拜道:“臣妾不敢。”

    钟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瞥了眼正拜伏于地的祈贵妃,自己取了酒壶斟满,方才道:“罢了,平身吧。”祈贵妃这才起身,却不敢再坐下。钟铮摆了摆手,道:“倒确实有很久没人与朕聊天了,不然朕今日也不会摆驾锳娥宫,你坐吧。”

    祈贵妃忐忑不安的坐下,只见钟铮一昂首,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开口问道:“这几日宫外所生大事,你可有耳闻?”

    祈贵妃摇头道:“臣妾一直在深宫之中,对外界一无所知。”

    钟铮笑道:“一无所知,那朕今日便做个说书人,与你讲上一讲。”他说着,将酒壶提起,打算再斟一杯,壶嘴方斜,却突然觉得碍事,便直接往嘴里倒了两口,缓缓道:“不久前,金成峰被个脑袋有病的秃驴送去见佛祖了,金钱山庄群龙无首,成了一片无主之地,百姓死伤不说,朕的朝廷每年得从金钱山庄购入无数兵刃甲胄、粮食药材,如今全断了!全断了!我大锦军队的军需命脉,就被那脑袋有病的秃驴一掌全数打断!”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是按捺不住愤怒之意,将手中酒壶狠狠掷地,刹那间,玉瓷粉碎,琼浆满地,惊的祈贵妃几乎背过气去。在外侍候的宫女侍卫不知发生何故,赶忙进来查看,钟铮却大手一挥,不耐道:“你们进来作甚?再去给朕取壶酒来!”

    众宫女侍卫唯唯诺诺的退下,钟铮望着满桌的菜肴,长叹一声,接着道:“这几日,三教以‘武演’为名,在我京中集会武者千余,个个身手不凡,逼的朕不得不将龙皇飞将调来才勉强心安,然而就这些高手,竟在武演时被仇家寻上,偌大昊阳坛被毁,在场观看之人死伤无数,其中不乏重臣要员之子嗣!一时间朝野激震,你可知这两天有多少人到朕的面前哭诉,数落那三教的不是,想从朕这儿讨个交待?可事出三教之地,你讨说法不敢去儒门,却偏偏敢在朕这儿哭爹喊娘?!你说,这些人眼里,谁!才是这天下帝王!?”

    祈贵妃小声道:“自然是圣上您了。”

    钟铮冷哼一声,道:“你说是,但他们却不觉得。朕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傀儡,任何事情都需经他们同意,没有权利,没有地位,空有一身头衔象征,却无法随心所欲下任何决定,因为任何决定,他儒门都要掺上一脚,都不能触犯他儒门的利益!”

    说到此处,钟铮已是满脸赤红,却又不似喝醉。祈贵妃道:“臣妾虽不懂朝堂利益,但亦知君权至上,无人可悖。”

    “君权至上,无人可悖?哈!连女流都知晓的道理,在儒门眼里,就成了‘民为重君为轻’!朕堂堂九五之尊,在那群腐儒眼中,却只不过是那些黎民百姓的奴仆而已!”钟铮咬牙切齿道。

    祈贵妃小心的探问道:“既然儒门嚣张至此,圣上何不派龙皇飞将将他们全数剿灭?”

    “剿灭?哈!果然是妇人之言,无知而毒辣。”钟铮冷笑着道。

    祈贵妃忙又跪倒在地:“臣妾不敢。”

    钟铮自嘲般一笑,道:“你确实不敢,因为连朕也不敢!儒门怕皇家猜忌,奉行‘从政不掌兵’,但儒门势力盘根错节,满殿文武,有其门生,军中将帅,得其栽培,无论寒门士子抑或王公大臣,皆与他儒门脱不开干系!正所谓桃李遍布,朕只怕稍有念想,便会被一群人拼死相谏!”

    祈贵妃生怕自己说错话,仍趴在伏在地上不敢言语,钟铮也不管她是伏地还是在座,自顾自的道:“他们以为,不掌兵权便能得朕之信任,可他们所握之权柄,令朕即便掌军也不敢妄动!即便朕铁心调动军队,以他们之能为,抢夺军权亦是轻松!”

    说到这里,他又瞥了眼跪伏在地的祈贵妃,问道:“你是不是在疑惑,既然朕坐拥天下之兵,却为何奈何不了三教这些人?”祈贵妃生怕失言,不敢多话,钟铮也不待她回答,又道:“西北金钱山庄,坐拥丰富矿藏,庄主金成峰更是商场霸主,虽无称帝之心,却野心勃勃,想一统天下商贾,更是划地自治。当年朝廷外患频繁,令他趁机坐大,尽收渔利,等朝廷平定边患,却已无力再与其周旋,只得以国之体量与其通商,名曰互惠,实则丧权!而中原西南,位置得天独厚,东、南有沧澜天堑,西、北有山土相隔,四界外敌皆难进犯,又依山傍海,水利通达,自古鱼米丰产,富饶丰沃,却催生无数门阀盘踞其中,看似各自分治,又以南水陆家为首自成一系,势力根深蒂固,旁人难以插足。但他们如若偏安一隅,哪怕明面臣服,暗中不理政令,朕也不会说什么,偏偏那帮人身享天时地利,心却总欲操弄天下,我大锦建国之初,开国圣祖便得南水之资助,方得以推翻前朝,问鼎中原,再溯时以前,只要摊逢改朝换代,总少不了那些人的暗中拨弄。如今那帮人对朕阳奉阴违,继续盘踞着那块社稷宝地,依旧潇洒的当着他们的万世土皇帝,朕却不得不在社稷危难之时,低声下气的去求人!朕空有这偌大的疆土,却仅有西南、东北两处可以倚仗,你说,朕如何不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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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详细明了,将胸中郁结一吐为快,祈贵妃自然听懂,却生怕引得圣怒,不敢妄言。

    钟铮原本也没指望这美丽而无知的贵妃能为他担去多少忧愁,他今日前来,并非只是为了饮酒谈天,不过经历方才一阵,他也确实“不吐不快”,借着酒意,眼前这趴伏在地的年轻身体竟比以往诱人了几分,于是继续道:“你可知朕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祈贵妃道:“臣妾不敢妄猜。”

    钟铮道捏住祈贵妃小巧的下巴,带着微醺的醉意,道:“朕已登基七年,后宫却仅有嫔妃四人,出公主五人,并无圣子,故而至今不曾立后。如若不然,以儒门那帮人的苛刻程度,你能进的了朕的后宫?”

    祈贵妃自然会意,心底顿时大喜,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许弧度,却不敢在钟铮面前表露出来。

    钟铮捏着祈贵妃的下巴眯眼端详半晌,道:“朕那日只匆匆瞥了你一眼,今日仔细看来,倒算他们有些眼光。”

    祈贵妃知晓这是在夸赞自己,不禁羞红了脸:“臣妾……谢圣上恩宠。”却听钟铮又道:“你若是肚子争气,这后位……也非遥不可及之事。”说着,他直起身板,大声道:“今日朕便留宿锳娥宫了!”

    候在门外的邹总管闻言,忙遣宫女们撤了酒席,布置床褥,只一会功夫,已收拾停当,祈贵妃自是娇羞不已的前去沐浴更衣。这时,邹总管入内请示道:“圣上是否还有吩咐,若无需要,老奴就先行退下了。”

    钟铮小声道:“朕今日在此留宿不过权宜,你需尽快安排朕交待你之事,明白了吗?”

    邹总管俯身道:“老奴明白,亲卫们已在加紧张罗之中。”

    钟铮略显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好。朕不能连自己的后宫,都要被那群穷酸掌控!”

    邹总管退去不就,祈贵妃便已沐浴完毕,着一袭轻衣而出,见钟铮正坐在榻边,便行至他身旁,跪下垂首道:“让臣妾侍奉圣上宽衣。”

    钟铮盯住她薄纱之下的朦胧娇躯看了几眼,忽的起身一把将她按倒在床,粗暴的扯去那身白丝纱裙,将她玲珑秀致的娇躯暴露在空气当中,惊的祈贵妃惊叫一声,却不敢有所反抗,只得任由这九五至尊在自己的裸躯上挑逗舔弄。

    “朕自己有手有脚,宽衣还需侍奉?你想侍奉朕,就在这床上好好努力吧!”

    芙蓉帐暖春宵裹,锦衾一夕梦行云。锳娥宫中轻吟阵阵,阴阳交泰,但男女之欢,岂是皇家独有?

    “嗯……啊……哈……”温软甜糯的呻吟在小屋中不断回荡,与之紧密配合的是不绝于耳的而节奏欢快的“啪、啪”之声。高挑窈窕的纤细女子一丝不挂的趴跪在床,曲线玲珑的腰身傲人无比,纵观香背,如摇曳玉板,横看腰臀,如谷山连绵,曲线柔滑顺畅,弧度圆润优美,胸脯更是豪硕惊人,白皙剔透,悬垂在半空雀跃晃荡,好似雪灵起舞,玉兔狂奔!

    叶纶望着眼前那绝美无比的妖娆身段,只觉下体快感如火烧般涌现,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美人,缉罪阁的地字神捕,西都人民为之赞叹公门娇女,如今就在他身下雌伏挺臀,将那粉嫩的一线美鲍朝天挺出,供他将胯下肉龙尽根没入她紧凑窄密、汁水丰沛的桃源秘处,宛如征战时一般任意驰骋!

    “你抗拒我,不屑我,无视我,但最终,只会属于我!”叶纶握住贺紫薰那纤细而润滑的蛮腰,竭力的挺动臀胯,仿若置身战场,挥鞭驯马,恣意抽打!一条“长鞭”在贺紫薰这头“烈马”的一线蜜屄中进出不停,快意抽插,声如战鼓密集,又如鸣金清脆!

    “如何?如何!”叶纶捏住贺紫薰柔和小巧的下巴,将她上身向后弯起如满弦之弓,紧紧稳住她翕张的柔嫩芳唇,下身自是不曾停歇,凶狠的肏弄着女捕汁水横流的一线蜜屄“我与你那儒门的相好比,如何?”问及墨天痕,贺紫薰却并不答话,只是继续着阵阵低吟,胸前两团绵柔巨乳在身后男子的接连挺动下甩荡不停,欲波泛泛!

    “哪天你若是见了他,别忘了告诉他,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的人!”一声宣告,紧接一记满含怒意与征服的一击,换来一声凄婉而诱人的哀吟!叶纶胯下肉棒足力而发,重杵在贺紫薰花穴之中,规律搏动之下,已将满袋浓稠的子孙浆尽数倾泻入性感捕头的女体深处浇灌淋沃土!

    下体的快感冲击,使得叶纶浑身一颤,转瞬两眼一黑!下一刻,双目倏张,眼前景象竟熟悉而似空幻!

    “唔……我这是……”四下观望数息,叶纶神识渐复清醒,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家中床上,下意识的伸手向两旁探去,摸到的却只有冰冷的床褥,而窗外天暗如水,星月高悬,显是半夜时分。

    “哈……是梦么……我竟连做梦也在想着你,这便是所谓的‘梦寐以求’么?”叶纶自嘲一笑,神情转瞬变冷:“不过,也快了……”

    贺紫薰自是不知有两个男人正为她魂牵梦萦,贺巽霆终得医治,她

    也稍稍宽心,返回自己家中休息。然而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她,夜中却娇躯火热,难以静心。平日里她多是守在贺巽霆身边,倒未察有异,今日终得空闲,却反而难以入眠,脑中尽是那日叶纶在昏睡的贺巽霆面前强吻自己的画面,更可气的是,她那日虽是抗拒与不愿,但被亲吻的种种细节,哪怕是叶纶唇舌拨弄自己香舌的节奏竟也都记得一清二楚!

    本就是屈辱之事,却成为深刻之烙印,这对贺紫薰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靓丽性感的女神捕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难得安寝,眼前那屈辱之景挥之不去,极尽清晰,令她不得不迫使自己想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她先是想到了鸿鸾夜遇墨天痕,二人初见便大打出手,又想到了醉花楼大战,二人并肩共迎强敌,随后一道逃亡天涯,途中相互扶持,共战花袭,感情日益升温,再到回来那日,二人便在身下这张小床上坦诚相见,私定终生,各自奉献出最原初的美好……

    然而再往下回忆,却不可避免的想到那日令她颜面扫地、清白尽失的欲林祭奠,自己的所爱便被绑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两名西域淫徒反复奸淫玩弄,内射中出!

    想到这里,贺紫薰原本满是甜蜜的芳心倏然一沉,本能的翻了个身,想要忘却那段令人不快,甚至是思之胆寒的可怕回忆,然而思绪却好似被那记忆牢牢牵扯住一般,竟不受控制的如走马灯一般将那日的种种淫乱场景详尽清晰呈现在她的眼前,令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一日被玉天一父子一前一后同时奸淫的强烈快感,娇躯也随之更为燥热!

    “啊……为什么……”贺紫薰并不明白自己发生何种变化,只知道此刻自己非常思念墨天痕,不但思念男儿,也渴求着能再度得到男儿的蜜意爱怜,强力挞伐,但此刻墨天痕尚不知在何处,远水难解近火,而身如火焚的女捕头早已按捺不住体内窜动的欲浪,纤长素手颤抖着探进了亵裤当中,寻到了自己那一线桃源轻轻抚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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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捕的葱指方一滑过已有点滴蜜液渗出的玉门,顿时浑身一颤,两瓣樱唇中沁出销魂而美艳的声响,手更不由自主向自己那片愈渐泥泞的湿地进发而去!

    “性”之一事,从来都是生者本能,纵然贺紫薰从未行过自渎之举,却也无师自通,十根修长的葱指来回抚过自己的一线蜜屄,不停的将从桃源深处泌出的湿滑爱液轻轻涂抹在两瓣娇嫩的蛤唇之上。此刻的她,身体无比渴望着爱郎能在身边,用他的阳物来纾解自己的焚身欲火,但眼前之景象,竟是在欲林祭与叶纶强吻的两处画面轮回切换!

    “唔……为什么会这样……我怎能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心知此景不对,身体却动作难停,贺紫薰素手一颤,一根葱指不自觉的向里弯曲起来,正顺着潺潺吐蜜的一线洞天,探入女体花径之中!

    这一根手指纤长细直,虽不及男人雄根强健,却也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贺紫薰只觉漫天欲浪不再令她狂乱而窒息,反而如清流微涛一般舒适,令她情愿随波逐流!

    “小墨……小墨……我……”口中声声,呼唤的是爱郎的名字,手上律动,填满的是自己的情欲,眼前景象,却是被她视为今生最大之耻辱,再也不愿提及与想起的屈辱过去!矛盾之中,贺紫薰再也难分虚幻与真实,也再难能保存理智,此刻的她宛如在浩瀚欲海中恣意徜徉,飘荡沉浮,亦是对内心欲望的顺从与臣服!

    不知过去多久,小床上的被褥早已被掀落在地,贺紫薰青丝凌乱,香汗如雨,娇喘难息,浑身衣衫被扯去大半,曼妙性感的火辣躯体春光尽泄,乳峰如涛起伏晃荡,纤腰玉胯左右扭摆,丰臀雪股婀娜生姿,但一支玉臂仍停留在小腹之上,不断的为她带来、诱人而舒爽的禁忌快感!

    随着女神捕手上动作不断加速,她的呼吸也随之更加急促,终于,伴随一声悠长的轻啼,贺紫薰娇躯剧震,纤腰猛抬,身挺如弓,一线蛤口银浆如泉,挥洒泄落!

    高峰之后,便是沉寂。贺紫薰侧卧在床,胴体弧线跌宕起伏,火辣而完美,满头青丝被汗水凝结,散乱的铺在娇颜之上,遮住了她春情迷离的欲目,只透出些许娇声轻喘,显示着方才的激烈。

    “哈……哈……怎会如此……”在莫名的意乱情迷间被自己的手指送上极巅,这种事情放在以前,贺紫薰连想都敢想象,但今日,她却鬼使神差

    的踏出了这令她极为费解的一步。然而更令她在意的是,经历方才那轮放纵,虽是攀上绝顶,此刻沉静下来,她竟隐隐感觉到下体仍是空虚,心中仍有渴求!

    “不成……不能再被这感觉左右了!”察觉到自己的“欲求不满”,贺紫薰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欲念压下,告诫自己道:“贺紫薰啊贺紫薰,爱人不在身边,你竟这般渴求?义父尚未恢复,叶纶也还在谋划着要夺你的身子,大把的事在等你去做,你怎可就此放任自流?好好睡觉,明日——还要对付叶纶呢!”

    夜尽天明,又是全新一天。叶纶按约来到医房,打算为贺巽霆继续诊治,不料刚进门,却觉有些不对。房中竟有已六七个人在等待,见他到来,齐刷刷的抬头看向了他。

    叶纶微微一愣,两眼飞速的扫过屋中之人,暗道:“什么情况?三个天字捕快,三个地字捕快,这是要给我摆鸿门宴么?莫非……她已知道了些什么?”

    但叶纶毕竟身为天字捕快,与这些人也算相识,见那些人面容并未有兴师问罪的神色,于是忙道:“诸位师兄师姐,好久不见。”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子道:“叶捕头久见了。”开口之人正是现任缉罪阁天字捕快的贺巽霆长女——贺紫苏。

    “苏师姐,什么风让你们今日齐聚于此?”叶纶不禁小心探起来,在场中人,除却贺紫苏,尚有身为天字捕快的第三子贺梓菘、地字捕快的次女贺紫芙、四女贺紫蓉、六女贺紫薰,以及天字捕快张蔚风、五女贺紫葵。

    这六人皆是贺巽霆的得力干将,亦是其亲信力量,除贺紫薰外,其余几人平日皆是在外奔波,处理各地事宜,极少在西都露面,贺紫葵更是嫁给张蔚风,远赴东北主持当地事务,五六年也不曾回来一次,而今日,这些人竟齐聚于此,不禁让叶纶压力陡增。

    贺紫苏道:“我前几日收到紫薰信件,说义父已得医治之法,于是便赶来,探望义父状况。”

    贺紫葵接着道:“我与蔚风就近处理朝廷在孟坪镇之事,也是得了紫薰书信,这才急忙赶回。”

    本来这些人因贺巽霆受伤与贺紫荆身亡之事,早前就被贺紫薰请回帮忙与吊唁,但贺巽霆昏迷日久,他们无法长时相伴,于是皆外出干事,阁中仅有贺紫薰留守,叶纶也就肆无忌惮起来,不料今日,这些人竟再度齐聚,令他心底安生恼火:“贺紫薰,你就是不愿乖乖就范,一定要给我使下绊子吗!”但转瞬也放下心来:“看他们态度,并非前来兴师问罪,既然不是,那么贺巽霆中毒的真相想必他们也未查明,不过是想借着人多,让我好好医治贺巽霆,不要再打她主意罢了。”

    此时,却听贺紫薰和颜悦色的对叶纶道:“叶捕头你来啦,快为义父医治吧!”

    叶纶哪里看不出她是在借众兄长之威胁迫自己?不禁暗暗自嘲道:“我以贺巽霆性命要挟你,你却反过来以他之性命来要挟我?贺紫薰,我倒是小瞧了你!”心底虽有怒火,叶纶却不动声色的取出怀中针盒,道:“那请诸位先让一让,让小弟先为阁主施针。”只见他慢悠悠走上前,对贺紫薰道:“贺捕头,我要求的汤药你备好了吗?”

    贺紫薰笑吟吟的道:“药房那里已经在煎,待叶捕头这边施针完毕就能即刻送来。”

    叶纶心头怒火狂窜,却不敢在此表现出来,只得依法施针,几针过后,已将贺巽霆体内的毒素聚集在胸前的鸠尾穴处。贺巽霆毒素暂除,悠然醒转,忽见眼前竟有这么多人在注视他,不禁愣了片刻,疑道:“难道我又昏迷了半个月么?”

    贺紫薰喜极而泣道:“不是,义父,这是你上次醒来后的第三天。叶捕头正在帮您拔毒。”

    贺巽霆看向叶纶,感激道:“又劳烦叶捕头了,药花一脉,果然名不虚传。”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贺巽霆客套之言,却让叶纶眼前一亮,心道:“原来如此!贺紫薰啊贺紫薰,你的心思倒是缜密!哈!”

    这时,药房也将煎好的汤药与治好的膏药一并送来。贺紫薰接过汤药,正要喂贺巽霆服下,却听贺紫苏道:“六妹,让我来吧。”贺紫薰忙道:“不用了大姐,我来就好。”

    贺紫苏道:“我们姐弟常年在外,阁中只有你在照看义父,今日机会难得,便让大姐尽一番孝心可好?”

    既然大姐如此恳求,贺紫薰也无拒绝之理,将汤药递了过去。叶纶则接过膏药,敷在方才鸠尾穴四周,随后对众人道:“阁主之毒,再有若干次治疗便可痊愈,只不过……”

    贺紫薰心头一拎,忙问道:“只不过什么!?”

    叶纶慢悠悠的道:“阁主之毒,毒素分布在百会、章门、神庭、鸠尾、心俞五穴,这五穴之毒相互牵连,及是难除,需先以金针封穴,断却五穴之联系,再将某处穴道的毒素引至一处,以药膏拔除。上次与今日,我已将鸠尾穴处的毒素拔除,但此五穴之毒各不相同,又相互牵引,保持微妙之平衡,一旦打破,后续治疗将更为棘手,仍不可掉以轻心。”

    贺紫薰忙问道:“怎么个棘手法?”

    叶纶一摇头,叹了一声,道:“穴之毒,两次便可完全拔除,第二穴之毒,则先需施针一次,验化其成分,再调以对症之药,经四次拔毒方可祛除。再往后,随着毒力失却,剩下三穴之毒的牵连会更为紧密,第三学之毒,需八次拔毒才可尽除

    。而第四、第五穴之毒同理,每次拔毒所耗之次数皆会较前次倍增。”

    贺紫薰心头一凛:“他这么说,是想提点我解毒耗时甚久,姐姐们不可能一直都在此守候么?哼!但我所倚仗,岂会如此简单?”

    张蔚风道:“如此说来,倒是项浩大的工程,真是劳烦叶捕头你了。”

    “真是贺巽霆的得意门生,一开口便把求人之事说成既定之事。”叶纶腹诽着,却仍耐着性子解释道:“再者,随着治疗次数增多,药草之用量也会成倍递增,常见药材倒好说,但一些特殊或是名贵的药材却是难办,有的反季难以获取,有的则天生数量稀少难以收集,在这期间,所需准备之工也极为庞大。”

    贺紫薰心道:“又拿金钱说事么?还好我早有准备!”

    只听贺紫苏道:“这个大可放心,即便倾尽缉罪阁之力,我们定也将药材凑足。”

    贺紫芙亦道:“不错,资金若是不足,我可以出,药材若是不足,我也可以让夫君在南水搜集。”

    叶纶笑道:“以芙师姐夫家在南水的威望,我自然不怕会有资金或是药材上的短缺,但有一事,请容小弟坦诚相告。”

    贺紫薰不料叶纶还有话说,心头暗叫不好,但仍未太过担心:“我最大的倚仗,便是他药花一脉的颜面,如今姐姐哥哥们都已知晓他为义父疗毒,届时无论他因故推脱,还是无力医治,药花不敌药王之事便会天下皆知!叶神将全靠多年来无毒不解,用毒必杀之神话才得圣上厚爱重用,为人又极为爱惜面子,曾夸口‘天下无吾药花不解之毒’。此事若传出,必然会令药花一脉颜面扫地,进而失势!我倒要看看,你耍的花招,能否负的起如此沉重的代价!”

    却听叶纶道:“阁主所中之毒,小弟自当拼尽全力去医,但此毒乃是摧花药王新研之物,以小弟能力,并无法保证阁主可以完全康复。”

    众人皆大惊失色:“这是何意?”贺紫薰更是不解:“他竟敢这般草率承认?就不怕堕了药花一脉的威风,被叶神将责罚么?”

    叶纶看了眼在场众人的脸色,强忍住想要勾起的嘴角,道:“这药王与家父同出一门,甚至乃是家父师兄,用毒造诣并不在家父之下,若是家父在此,要解此毒并不算困难,但小弟年轻学浅,对此毒虽有大致解法,却难尽透其奥妙,只能尽全力施为,或许可勉强保住阁主性命。”

    听他说的毫无自信,众人皆到吸一口冷气。贺紫蓉不甘道:“那可否请叶神将出手?功成之后,我缉罪阁必有重谢!”

    叶纶故作遗憾道:“大家同朝为官,又在同门做事,蓉师姐何谈重谢?只是家父常年在南戍边,鲜有归来之时,此回更是刚走不久,想必此刻仍在行军路上,想要请他回来,必须圣上降旨才可。”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叶明欢身负屠狼关戍卫之重责,又是圣上亲自调度,岂是说来就能来的,再者,南疆年年犯边,即便众人联名上书恳求圣上,圣上又岂肯为一介总捕,而放弃边关要塞?

    贺紫薰心底更是懊恼,她百般思索,自以为抓住叶纶死穴,却不料一番暗斗下来,叶纶竟是故意示弱,将事情推至其父头上,反令她无从还击!

    叶纶终是得胜,强忍住笑意,将贺巽霆身上金针拔出,对众人道:“各位师兄师姐,阁主身子虚弱,每次拔毒都会消耗不少元气,所以施针只能每隔三天一次,今次治疗已毕,容小弟先行告退,你们若是无事,也不妨先回去,让阁主在此静养为好。”说着便收拾行装,与众人打过招呼,退出了医房。

    叶纶这边出去,贺紫苏叹道:“六妹,我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既然知晓义父能得医治,无论成败,都算是好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贺紫蓉接着道:“我即刻回南水筹措资金,之后义父需要药材与银钱你尽管与四姐说!”

    贺紫薰强颜笑道:“知道了,大姐四姐,你们保重。”

    目送大姐四姐出门,贺紫葵也携张蔚风来辞行:“六妹,我与蔚风尚在缉拿逃犯,也是不便久留,待此回事了,五姐一定来帮你照顾义父。”

    贺紫薰顿时鼻头一酸,强忍住泪水道:“谢谢五姐。”

    贺紫芙怜爱的摸了摸贺紫薰后脑,哀叹道:“原来七妹在世时,还能与你相互帮衬着些,可是……哎……”想到已经亡故的贺紫荆,贺紫芙又是一叹,道:“傻丫头,照顾好义父,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有什么情况,虽时与我们联系。”

    贺紫薰含泪点头道:“知道了,谢谢二姐……”

    待到几位姐姐全部离开,却见贺梓菘沉声道:“六妹,你写信把我们聚集于此,真的只为告知义父已有治疗之法吗?”

    贺紫薰一怔,忙应付道:“三哥你在说什么?”

    贺梓菘上前道:“无论义父醒转,还是得医治之法,书信皆可说明,何必把我们全部召回?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我们姐弟几个帮忙?”

    贺梓菘年长叶纶五六岁,却已当了十年的天字捕快,察言观色能力自是不差,贺紫薰听他发问,忍不住当即就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与他一并商议如何处置,但想到叶纶之威胁,心下不免又犹豫起来:“我若告诉三哥,叶纶以此中断解毒,那我岂不是亲手葬送义父生机?”

    只听贺梓菘又道:

    “你若有难处,不妨说出来,趁我们姐弟都在,说不定能帮上忙。”

    贺紫薰听的心动,只是想到叶明欢之势力与叶纶之威胁,始终难以断下决定,她心知若借助众姐弟的力量就此与叶纶决裂,非但贺巽霆得不到救治,还会连累他们对上药花神将,届时局势将更难收拾!

    见贺紫薰神色摇摆,贺梓菘暗忖片刻,联想到方才贺紫薰与叶纶不经意间的针锋相对,竟已猜到些许,于是道:“六妹,你若是招惹到哪位大人物,生怕连累到我们的话,那就不必担心了,你且把事情跟三哥说清,三哥自然会与姐妹们暗中行动,绝不会走漏风声!”

    一听此话,贺紫薰黛眉一动,眼神瞬亮,饱含希望的盯住了贺梓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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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贺紫薰正在医房守着再度陷入昏迷的贺巽霆,此时,只听“吱呀”一声,一人推门而入,正是白日间已退走的叶纶!

    贺紫薰早知他会到来,头也不抬,因为今早治疗的条件,便是自己此时此刻在此等待,待他前来尽情鱼肉!

    叶纶见贺紫薰对自己不搭不理,也不以为意,径直走到佳人身前,一屁股坐在贺巽霆的床边,捏住女捕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螓首抬起,笑道:“薰师妹,你还是不老实啊!我尽心尽力为阁主医治,不过提出点小小报酬,竟被你这般针对?”

    贺紫薰冷眼望着他道:“你要报酬是么?那尽管来取就是了。”

    叶纶吃了个瘪,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一把揪住贺紫薰的衣襟道:“尽管来取?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再度痛吻上女捕的柔软芳唇!

    而面对叶纶的无赖攻势,贺紫薰却好似木雕一般毫无反应,更毫无反抗,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任由这无耻小人恣意舔吮着她的娇唇,挑逗卷弄着她的香舌!但在她的眼中,始终透露着一股冷厉之色!

    叶纶吻了足有一刻钟,只吻的二人唇边皆是湿漉一片,在昏暗的烛火下闪亮着淫糜的反光,贺紫薰却仍如开始时一般一动不动,只冷眼看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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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今天打算以沉默来反抗?”叶纶不屑道:“你不动,那我自己动!”说着,一双罪恶的手便解开了女神捕的衣襟,猛然一扒,那秀致圆润的双肩与精致漂亮的锁骨便呈现在他的眼前!更为诱人的,是那道如幽谷深邃的沟壑,和两边如雪亮白、如峰耸立,却只露出冰山一角的两抹酥胸嫩乳!

    叶纶只觉一阵眩目,眼前景致,竟比他梦中所想更为性感诱人!这前所未见的火辣美景,令他顿时下身鼓胀,支起偌大的帐篷!

    “薰师妹……你真是……太美了……太美了!”美肉在前,叶纶急色上头,虽口中称赞,但哪还有心慢慢细品?只见他抓住女捕香肩处的衣角,用力向下一扯,一对豪硕丰软的绝世美乳便如完完全全的暴露在空气当中,暴露在早就垂涎她身子的小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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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叶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平日隔着衣物,他已能猜到女神捕的身材颇为不凡,梦中时分,更是窥得一二,但今日实景入眼,却远胜臆断妄猜!只见那对豪硕丰满的巨乳白皙莹亮,颤颤巍巍的挺在胸前,虽因重量之故微微有些下倾,却宛如两座山峰拔地而起,丝毫没有下垂之感,顶上乳晕尺寸适宜,仅有铜钱大小,如盛放之桃花,粉瓣衬蕊,诱人倾心!

    贺紫薰忍不住偏过头去,不愿再看见叶纶那副饥渴难耐的嘴脸,却也同时将自己这对圣洁的乳峰拱手送上,供其玩弄!只见叶纶罪恶的双手正覆盖在贺紫薰不着片缕的白皙胸乳上来回抚摸,宛如在玩弄着一件稀世瓷器般小心翼翼,手掌的纹路不时蹭过乳峰樱首,惹得女神捕在不情愿中却感酥麻阵阵,酸痒不已!

    叶纶只觉手中触感极佳,温温然,如抚柔羽,颤颤然,如握白兔,远胜凤月楼里的那些风尘女子,颤着的双手不禁加重了一分力道捏玩起来!

    胸前触感有所变化,贺紫薰娇躯一颤,本能的后退半步,一对玉峰雀跃的脱出叶纶掌间,惹的叶纶顿时不悦,快手捉住那对弹跳之物往回一扯,傲然道:“怎么?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掌心么?”

    贺紫薰愤然的回望他一眼,却是咬住薄唇,一言不发。叶纶只道她敢怒不敢言,心下更是快意,手上力道再重三分,捏的那对硕大玉乳从十指缝隙间不断挤出,细腻脂肉粉红一片!

    “上次隔着衣服,不大尽兴,这次我定要好好把玩一番!”叶纶说着,双手不断的在贺紫薰广阔而白净的乳峰上大快朵颐,时而轻擦慢摩,游走抓捏,时而托住底端,翻掌挑逗,时而又捻住樱首,搓挤揉按!

    望着朝思梦想的女神捕那一对丰满绵软的巨乳在自己手中不断的变幻形状,任自己予取予求,叶纶仿佛置身幻境一般,美好却难言真实,但手上那温热、细密、滑腻的触感又如此清晰,令他不禁一阵恍惚,自己究竟身处现实,还是沉沦梦幻?

    “

    管他那么多!”叶纶突然猛地一摇头,心道:“梦里,你是我的,现实,你依旧是我,是真是梦,有何区别?你终究还是属于我!”心中起念,手上随之一动,叶纶掌心猛然用力,如握杯一般将贺紫薰的绵软丰乳紧紧钳住,却不能尽握,仍留下一寸有余的丰腴乳肉和虎口处凸出的浑圆乳首!

    胸前突然吃痛,贺紫薰秀眉一蹙,却仍咬紧牙关不多言语,只是眼中神色怒火更炽,几欲噬人!但叶纶竟在女捕的凌厉眼神中寻到了一闪而过的无奈与哀怨!叶纶虽是挂名,但好歹仍是缉罪阁在贺巽霆之下最强的七大“天字”捕快之一,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俗,顿时明白贺紫薰那一瞬的心境,进而想到一些更令自己振奋之事!

    “她将贺家姐弟尽数请来,却仍无力改变什么,心中定然已是失望至极,反抗的念头自然也会随之减弱,这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想到美人无奈,恐已失了后招,叶纶心情大好,只见他仍是紧紧握住贺紫薰胸前那对玉乳,拇指则左右拨弄起那因长时挑逗而翘立起的红樱,得意笑道:“薰师妹,你可还有什么难处,大可跟师兄我提,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师兄我定然伸手相援。”

    他这话阴阳怪气,语气得意至极,贺紫薰哪听不出这是小人得志的揶揄之言?顿时怒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帮我?那就先把你的脏手拿开!”

    叶纶早知她性格如此,何况自己胜券在握,也不以为意,惬意的享受着手上的舒适与柔软,怡然自得的道:“拿开?那可不成,我这可是在收报酬呢!贺老阁主培育你多年,想必也教过你‘买物付款,欠债还钱’的道理吧。”

    贺紫薰反唇相讥道:“叶神将栽培你多年,想必也教过你‘为人君子,不要趁人之危强迫要挟’的道理吧!”

    叶纶干笑两声道:“我爹只告诉过我,想得而得不到,只不过是自己能力不行,喜欢什么、想得到什么,就该想尽办法让自己去得,而不是在一旁看着本属于你的东西被他人夺走!”

    叶明欢话本无错,却被叶纶曲解其意,成了其强取豪夺的理由,贺紫薰不由感叹自己竟栽在这样的卑劣人物手中,心里满是不甘不愿,却无法抗拒,只得在言语上反击些许:“是么?那你若是想当皇帝,是不是还要起兵造反?”

    叶纶自知口头上讨不到是么便宜,只“嘿嘿”两声,也不再争辩,笑道:“我知道你牙尖嘴利,但不久之后等我把它们塞满,你就可以尽情的‘口上逞威’了。”

    贺紫薰不禁啐了一口,道:“你捏够了没有!够了就快点把你的狗爪拿开!”

    叶纶笑容微僵,手上却毫无撤回之意,道:“薰师妹,你的嘴虽臭,但身子还是香的,我可舍不得撒手。再说,这可是我的报酬,就这么点时间,你是打发叫花子吗?”

    贺紫薰昂首道:“相比于你,我宁愿选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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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纶不禁腹诽道:“这什么情况?你这副模样,连奶子都被我抓在手里任意玩弄玩,怎么也该是我居高临下才对,怎的反倒是我在一直吃瘪?”索性闭口不言,只专心把玩揉捏着手中的那对硕大玉乳,心道:“你尽管说就是了,说破了天,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掌心!”但单纯的抚弄已满足不了他此刻被言语刺激的怒心,于是一俯身,嘴已凑向了那亭亭玉立的乳首!

    就在叶纶的嘴唇即将触碰到女捕高耸的胸峰之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竟是贺紫薰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叶纶冷不防受这一下,脸上顿时

    显现出五条通红的纤细指印!

    “你……!”叶纶吃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住眼前半身赤裸却面带怒意的秀美女子,却听贺紫薰道:“报酬你拿完了,好滚蛋了!”

    “我……”叶纶还想争辩,只听贺紫薰咄咄逼人的道:“今日说好的诊疗酬劳,只是不隔着衣物摸胸而已,你上嘴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有爹生没妈教,没学会‘摸’字是什么意思?”

    她本就恨极叶纶趁火打劫,出口毫无遮拦,惹的叶纶勃然大怒,正欲发作,转念一想,这是在缉罪阁中,二人深夜会面,贺紫薰又是那般狼狈的模样,若被人瞧去自己脸上也不大光彩。他之所以要挟贺紫薰不可让别人知晓他二人之间的交易,否则将停止对贺巽霆的医治,就是害怕此事如果传出,会坏了药花一脉的威名,为父亲仕途

    添加阻碍,自己未来加官进爵之路必然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若非他真的对贺紫薰爱极喜极,断不会行如此凶险之事。

    想到这里,叶纶深吸几口气,强自整理心情,竟而笑道:“有点意思,太轻易得手,倒显得没那么多趣味了。左右后续治疗时间还长,我倒要看看,你能这样坚持到几时!”说罢,叶纶整理好衣衫,头也不回的迈出医馆。

    贺紫薰忙将身上凌乱的衣物穿好,坐在床边急喘不止。她方才表现虽是强硬,出口毫无遮拦,心底却紧张不已,那些话一经说出,她便察觉不妥,万一那些话真正惹怒叶纶,那贺巽霆之性命,岂不是亡于她的一时意气?好在叶纶并未多做刁难,她也暂且松了口气,望着床上昏迷的贺巽霆,她之思绪,又回到了今日上午——

    “三哥,其实……”医房之中,正欲向贺梓菘吐露实情的贺紫薰,忽的听见门外脚步急促,一名公装捕快飞也似的跑了进来,大叫道:“贺头儿!青山队紧急传报!发现双流行踪了!”

    “嗯?”贺梓菘眉头一皱,问道:“在何处发现的?”

    “就在西都往南,天梁往西,距落松不远处!”

    “好啊!”贺梓菘一拍大腿,兴奋道:“终于让我寻着你们这两个畜生!这次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贺紫薰不禁问道:“三哥莫不是在追寻那个强奸双流?”

    贺梓菘恨的钢牙直咬,答道:“不错,正是那两个禽兽!此次我定要捉住他们,祭你三嫂在天之灵!六妹,此间事暂且搁下,待三哥将那两个畜生抓捕归案,定来阁中助你!”

    贺紫薰自然知晓贺梓菘口中的“双流”为何人,这两人乃是道门败类,更冒充真武双壁的名号,以谐音“强奸双流”自居,专做奸淫掳掠的勾当,当年贺梓菘身为天字捕快,常年不曾归家,不料发妻竟被这“双流”入室奸淫,事后,其妻不堪受此失贞之辱,悬梁自尽,待到贺梓菘归家想共聚天伦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红颜消陨,残落枯骨,以及一封冰冷的遗书。自此之后,贺梓菘便专注于缉拿这两名案犯,但那两人出身道门,武艺颇高,极难对付,纵然贺梓菘费尽心力,亦是数年不得与之交锋。

    贺紫薰知晓这是贺梓菘最为心系之事,纵然自己有万般不愿也不好拒绝,只得道:“那三哥小心,小妹等你的消息。”

    望着急急奔出门去的贺梓菘的背影,又看向再次昏迷过去的贺巽霆,贺紫薰顿时心力交瘁,只觉所有的希望都随着贺梓菘的远去而被生生剥离!

    “小墨……我该怎么办才好……”失却最后的倚仗,前路顿陷茫然,一向坚强的女捕终是承受不住,再次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来。

    悲伤情绪,从早至夜,弥留整天,却不得方法消散,无力面对的现实,究竟要怎样,才能摆脱那般令人难堪的厄运?

    ***********************

    且说墨天痕、籁天声与柳芳依会同另两名三教弟子沿着锄狼河东岸一路南下,行至天梁附近,前后遇上过两次鬼狱邪人,却都是散兵游勇,墨天痕还未及出手,便被籁天声瞬间料理,使得他一路虽是戒备,却更为无聊。

    “籁道长,墨师弟,前方再三十里便是天梁城了,城中三教之地不少,不如今晚就在那里留宿吧。”说话之人名叫楚青云,乃是儒门南天书院的弟子。

    籁天声道:“据其他队伍传来消息,邪人一般难近人口密集之处,多是潜伏在人烟稀少松散的乡村野间,我们此行是为诛邪,在城中居住固然安全,却也失了此行的目的。”

    柳芳依道:“往南再行十余里便有村庄,那一带人烟稀少,说不定能觅到邪人踪迹。”

    籁天声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再歇息片刻便动身吧。”

    见籁天声办事如此一丝不苟,楚青云不禁腹诽道:“这牛鼻子,你出家之人,一路上风餐露宿早习惯了,可我哪吃的消?”转而看见正在收拾的墨天痕,上前问道:“墨少侠,你的枪剑皆是沉重,一路走来却连个像样的休息之所都不曾赶上,你不觉得劳累吗?”

    墨天痕笑道:“哪有的话,这一路有大师伯护持,比起以前要安逸太多,哪会有劳累之感。”

    楚青云自然不知他曾经受过何种苦楚,风餐露宿不说,还时时得提防有人追杀,如今身边既有籁天声护持,又有柳芳依照料,比之从前,真的是宛如身在天堂了。

    见提议无果,楚青云自讨没趣,心道:“早知道便不跟这一路了,原来想着这一路两位领队,武艺高强,自己安全无虞,不料竟要吃这种苦头。”

    此时,一名年轻僧者从不远处朝众人走来。墨天痕见到,起身打招呼道:“怀谦大师,这里!”

    僧者怀谦正是另一名同行之人,他武艺不高,但精修佛法,佛门内元浑厚,耐力不俗,故而担起联络之任,此刻刚从设定的联络之处回来。

    “籁施主,此是最新的情报。”怀谦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与籁天声。籁天声接过纸条速看了一番,又递给墨天痕几人传阅,待到众人看罢,他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墨天痕喜道:“各队皆传捷报,伤亡甚小,可见我们南下扫邪之任务已初具成效。”

    籁天声却是眉头微锁,不似旁人一般高兴。墨天痕不禁问道:“大师伯,怎么了?”

    籁天声道:“总觉得哪里不妥,似乎我们此行……太过顺利。”

    听此话语,墨天痕与柳芳依似是想到什么,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随后道:“大师伯你是担心敌人在故意引诱我们深入?”

    籁天声点头道:“确实有此疑虑,但眼下形式,总令我捉摸不透。”

    “为何?”墨天痕不解道。

    “来,你看。”籁天声取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在其上划出一片区域,道:“若按战场常理来算,欲诱敌深入,必是有合围之机,方能集中兵力,起到歼敌之效,且一般只留一条窄道供敌人进入,以求缩减合围所耗兵力,而我们以邑锽为中心兵分五路,是呈扇形排开,范围极广,这样一来那些邪人若想在如此广阔的地域上进行合围,所需人力将会是天文数字,且这些地域地形复杂,即便被围,我们也可轻松寻路突破。”

    “如此说来,敌人或许会有些非常规的后手。”想到当日在醉花楼时,花千榭便是用此手法引的飞燕、回雁两派被围在狭小楼中,柳芳依不禁提道:“比如……用毒?”

    “用毒?”墨天痕思忖片刻,道:“如此广阔的地域,无论合围或是用毒,皆难起效,但我们同样也在分散状态,如若敌人集中人力,则能轻易将我等各个击破。”

    籁天声亦是沉思片刻,道:“我们身处中原腹地,一方开战,随时会有多方支援,想集中兵力各个击破非是易事,但当日天地庭之变,邪人能够大批聚集在邑锽周边,此事我很是费解,虽说中原如今邪患肆虐,但战略要地皆在朝廷与三教掌握之中,倘若有大批的邪人行动,定然无法隐藏行踪,他们是究竟怎样安然藏身的?”

    墨天痕道:“当日侵入天地庭的邪人中,不少都是身穿百姓服装,想来是伪装成普通百姓,分散潜入,方才能避过朝廷耳目。”

    籁天声摇头道:“那也不对。这些邪人身上邪气弥漫,相隔数十丈便能感知,为何能在高手如云的邑锽中潜伏,甚至避过三教掌教与诸位师叔伯?”

    怀谦道:“众生逐利,百姓或被利益驱使,也犹未可知。”

    籁天声道:“此事太过蹊跷,难按常理推算,我们此行虽至此仍是安稳,但今后之路扑朔迷离,仍需步步留心。”突然,他眼神一凛,小声对怀谦道:“有人跟踪你?”

    怀谦苦笑道:“确实有一人。”

    籁天声疑惑道:“你已发现,却不说破?”

    怀谦到:“来人并无敌意,且是名女施主。”

    想到天地庭之事,籁天声不敢怠慢,随即不动声色的对墨天痕道:“难保不是鬼狱邪人,先将她擒下!”

    墨天痕当即会意,伸手摸过墨武春秋,问道:“在哪里?”

    “西北方一百五十步的树后!”

    籁天声给出方位,随即单足一踏,腾空而起,背后“清音”飞旋而出,指动弦挑,一声崩响,道音成刃,飞射而出!

    树后那人惊觉不对,不及逃离,身前酒缸粗细的大树已被拦腰斩断!树断之刻,墨武春秋已挟数道凌厉剑气席卷而来!然而就在墨天痕看清树后之人面容之刻,却急忙收剑,惹的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远处籁天声见墨天痕出招无果,只道来人武力高强,他难以敌对,忙奔踏上前,一柄湛蓝长剑从“清音”之中尖鸣而出,正是“弦剑”!霎时,漫天道威,呼啸而来,籁天声护人心切,毫无保留,直取树后之人!

    却听墨天痕突然大吼道:“师伯且慢!”竟是一转足,拦在那人身前,挡住弦剑去路!籁天声大惊失色,但他一式是为救人,势若奔雷,狠而快疾,眨眼已逼至近前,哪还来得及收招?

    眼见快剑加身,墨天痕别无他法,急运阴阳天启,墨武春秋立地成关,强挡籁天声雷霆一击!刹那间,火光迸射不绝,金铁嘶鸣不绝,二人无意之冲突,剑意却已如狂澜泛涛!随后,弦剑落地,墨剑倒倾!

    一瞬交锋,籁天声力道只收回不到两成,直到两剑相击,放才来得及弃掉弦剑,墨天痕完受他八成之力,只觉面对狂涛怒澜,威不可挡,内息不禁一窒,口中朱红四溅!

    “天痕!”籁天声不知他此举为何,但见他受伤,不禁自责万分,也不顾不得管那树后之人,忙上前查探他之伤势,但见墨天痕面色惨白,喘息急促,显是受有内创,忙运气为他调理起来。而那树后之人似乎已被方才二人之战吓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时,柳芳依、楚青云、怀谦一并赶来,围住树后之人。

    那女子见三人来势汹汹,兵锋以向,忙解释道:“不关我的事!”

    籁天声这才发觉这声音有些耳熟,抬头望去,竟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郡主?怎会是你?”

    来者不是被人,竟是龙影郡主——千兰影!

    “郡主?”柳芳依三人未见过千兰影容貌,听籁天声如此称呼,不禁狐疑道:“哪位郡主?”

    千兰影见籁天声认出自己,松了口气,恢复了些往日神采,道:“我乃镇西龙皇府龙影郡主千兰影。”

    “阿弥陀佛!”怀谦不禁问道:“郡主为何一路尾随小僧?”

    千兰影支支吾吾的指向躺在籁天声怀中的墨天痕道:“我……我是来找他的!”

    此时墨天痕受籁天声之助,内息已的平复,不

    禁问道:“郡主,你来寻我做什么?”柳芳依却好似明白了几分,八成是这位心善的墨公子又做了什么“侠义”之举,让人家小姑娘心甘情愿前来追寻,就宛如自己一般……

    籁天声正色道:“郡主,贫道早言,我等是在行扫邪诛魔之任,非是儿戏,你这般冲撞,误伤了我们是小,若是被邪人撞上,又该如何是好?”

    千兰影不禁道:“本郡主不过是想与你们同行罢了,你个牛鼻子为何总是推三阻四的!”

    籁天声脸上隐有愠色,指了指怀中的墨天痕铿然道:“若不是你,天痕怎会受伤?我答应过他母亲,此行要定会护他周全,不想却因为你,令他伤在我的手里!”

    千兰影忙争辩道:“打伤他的明明是你,为何会赖到我的头上?你果然是姓‘赖’!”她自然知晓此“籁”非彼“赖”,但她从小到大,鲜遭拒绝,如今却受无端指责,也难再多想。

    “好了……”见二人争吵起来,墨天痕这“当事人”忙伸手叫停,道:“你们莫再争了,郡主,不妨先告诉我,你为何非要与我们同行?”

    想到自己前来的原委,千兰影瞬间俏脸一红。当日武演终演之时,她便隐在人群中偷偷观看,至渎天祸突袭天地庭,她经历人间惨景,又亲眼目睹了墨天痕与晏饮霜挺身抗邪。所谓怀春少女羡英雄,墨天痕那日雄猛之姿,竟是深烙千兰影心中,直到回营她才发现,自己的脑海当中,已无时无刻不会想起那曾经数度击败自己的玄衣少年。而后,当听说三教整编,出发靖邪之时,她便寻到千鎏影,欲同行而去,不料千鎏影却极力反对此事,不准她前往,更使亲兵将她软禁起来,不容她踏出将星营半步。可千兰影岂是个会乖乖就范的女子?她捉准千鎏影麾下亲兵不敢对她动武,又算好千鎏影外出巡查时刻,一举制服两名看押的亲兵,换了身衣物,取了些银钱,仗着对兵营路熟,趁夜悄悄摸出,改换了装扮,等到天明时分,混在百姓当中一齐出了邑锽。正巧路上遇上三教出发的队伍,便一路尾随而行。三教势力遍布中原,人员众多,自然不可能个个熟识,千兰影跟在其中,也未有人说破,只道是哪家弟子随行,她也趁机打听道墨天痕一路的所在,直至队伍抵达锄狼河畔,准备分兵而行,终是被她寻到,却不料又被籁天声严辞拒绝。千兰影别无无法,只得又尾随他们身后,一路跟到此处,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只是原因虽然简单,但如何启齿倒成了难事,千兰影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我只是……那个……嗯……”

    见她说话支支吾吾,含糊其词,籁天声哪还不知道她是不愿说出真正原因,在那现编先排?于是道:“但此处荒山野岭,你一人在外太过危险,就暂且先与我们同行吧。”

    千兰影大喜道:“你这牛鼻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嘛!”

    却见籁天声再次正色道:“但当我们抵达天梁后,贫道会立即遣人将您送走,无论如何,也请您别再跟来。”

    原本正叹这牛鼻子非是一无是处,却听如此斩钉截铁之决断,千兰影脸上笑容顿时一滞:“你……”却又别无他法,心道:“本郡主想与人多处一段时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拒绝!罢了,就先妥协几日,到了天梁再做打算,我倒不信,到时候本郡主若是不走,他还能像大哥一样把我软禁不成!哼!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她方才正以此“老赖”的称呼驳过别人,却不想此刻暗地里满是老赖的盘算,于是答应下来道:“好,本郡主便依你,到天梁再说!”

    墨天痕本想拒绝,但籁天声说的在理,此地非是西都左近,若把千兰影一人孤零零的丢在下,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带她同行才是稳妥做法,于是也起身道:“郡主,邪人不知何时便会突然出现,届时你定要顾好自己。”

    千兰影昂首道:“那是自然,你害怕本郡主没法自保吗?”心底却是暗喜:“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墨天痕虽是受创,但经籁天声一番引气调息,已无碍行走,便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启程,先往天梁吧。”

    众人皆是答应,收拾好行藏,继续上路。楚青云更是开心积极,不单是因为路上多了个养眼的小郡主同行,更因为他终于可以找一间像样的房间,睡上像样的一觉了!

    ***********************

    镐京西南百里处,正是丘陵起伏,丛林茂密之所,山中人烟渺茫,仅有几处僻静村落。时值正午,烈阳当空,树荫短小,村民们经历一上午的劳作,此刻正三三两两的坐在村口边的大石山旁。几名光着膀子的汉子正用平时遮阳的草帽不住的扇着,不时用毛巾擦拭着不断从脸上滴落的汗珠,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王老七,瞧你那脸,怎么皱的跟个苦瓜似的!”一名削瘦的汉子朝着身边一名精壮的汉子道。

    王老七苦着脸道:“别提了,我家的鸡昨晚死绝啦!”

    一旁一名微胖的汉子惊道:“你家的鸡也死了?”

    王老七道:“也?怎么?你家鸡也遭瘟了?”

    微胖汉子道:“是啊,就昨晚,全死光了,毛都没剩,我看八成是遭瘟了,连我家的狗都无精打采的。”

    “不对啊?”削瘦汉子道:“我家的鸡早上看还生龙活虎的,这要真是遭瘟,我们这小地方,早该全村染瘟了呀!”

    正说着,只听村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几个汉子一听,顿时对削瘦汉子道:“孙察,这不是你婆娘的声音吗?”

    削瘦汉子一跃从大石上跳下,往村里跑去,王老七等人生怕出事,也各自抄起农具,跟着孙察一道跑去。

    孙察家就在村口,众人不出几步便已到达。孙察一脚踹开院门,急道:“婆娘!怎么了!”却见一名妇人坐在地上捶胸哀嚎:“咱家的鸡啊!方才才好好的!怎么就洗个菜的功夫,全死绝了呀!”

    众汉子面面相觑,他家的鸡也死了?

    微胖汉子咋舌道:“这鸡瘟也太厉害了些吧?没听说过遭瘟的鸡会死这么快的。”一旁汉子们也纷纷附和道:“是呀,这死的也太快了些。”“这么厉害的瘟,怕不是能传染给人吧?孙察,你还是快些把你家的死鸡烧了的好。”

    孙察无奈,打开鸡笼,正欲把那些死鸡拎出火化,却见不远处,家里的那条大黑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显然也是死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接着跳出个念头,破口大骂道:“这他娘的哪是鸡瘟?这分明是有人在投毒!”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孙察又道:“哪有那么厉害的鸡瘟,这么快死鸡不说,连狗都死了?真要这么厉害,不等火化,我们全都得先遭瘟!”

    这下,人群里炸开了锅:“哪个狗娘养的,竟然毒老子的鸡!”“定是村西姓吴的那个小王八蛋,平时看的就不像好人!”

    就在众人正义愤填膺,把各自怀疑的对象拎出来一阵臭骂之际,突然,只见孙察一个踉跄,竟扑倒在地,一旁的孙察婆娘竟也在同时晕厥过去!

    “坏了坏了!瘟染人了!瘟染人了!”众人惊叫着四散逃开,然而最里的几人脚下一软,竟是也栽倒在地!其余人尚未跑开,也是如先前众人一样,尽数软倒!刹那间,原本热闹的孙察家院口只剩下躺倒在地不断的哀嚎呻吟人群,宛如一片末日惨境!

    “又是一批不错的容器。”一名浑身散发诡异邪光的黑帽黑袍之人从孙察屋后缓缓走出,望着满地呻吟不止的人群,竟是阴森冷笑一声,即便暑天酷热,也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陆续又有四五名同样身着黑帽黑衣之人伴着缭绕黑烟从四面八方出现,随着他们不断靠近,地上的人们顿感五内俱焚,如坠火坑,惨嚎更剧!

    “动手吧!”为首的黑袍人手一扬,诡异紫光浮现,其余人纷纷做出同样动作,小小村落,顿被死光笼罩,而地上的无辜村民只敢末日临头,鬼门关近,却如俎上鱼肉一般,只能烹宰!

    (乐2)就在此时,天外忽来飚空锐光,剑雨飞散,两柄神锋前后掠至!

    “不好!”众黑衣人惊异间,纷纷撤手回退,避开取命锋芒,随后,只见两剑伫地,一剑厚重沉稳,浩气震荡,一剑秀美纤长,润白如玉,正是儒门七锋之——

    锦绣河山!

    “是三教的人!”黑衣人大惊:“他们怎会寻到此处!”不及多想,一剑一枪,前后袭来!剑者巧快,枪者霸烈,正是儒门曲怀天、方昭!

    “区区两人,也敢来寻我们的麻烦!”只见为首黑衣人一伸手,扯去身上罩袍,竟是毫不避讳的露出本来面目!一旁黑衣人也纷纷扯去衣袍,亮出兵刃,四面围住方昭、曲怀天!

    “就让十凶恶鬼·煞刀再度领教儒门之功!”为首大汉身量高长,体格精壮,面色凶恶,其余之人也不是平善之辈,曲怀天却毫无紧张之意,好整以暇的先数了数在场邪人,道:“连领头的一共七人,二对七,我们稳赢!”

    “夸口!”两旁邪人率先发难,挥舞两柄钢刀,踏杀而来!方昭一踢枪尾,精钢长枪腾空旋跃,拨开邪人刀式,随后一把枪神,道:“行天府方昭,代天行道!”他此回并未如先前武演时用剑,而是换了长枪,以便战阵之需,只见空中寒芒飞射,枪走横霸,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另一边,曲怀天亦持剑接战。他之配剑已被师尊要回,此时使的却是自身配剑,虽不及“金玉满堂”一般切金断玉,却也锋利无比,面对两名邪人夹杀毫不畏惧,更有压制之势!

    就在此时,煞刀双臂一展,首现动作,氤氲紫气汇成两柄巨大砍刀之状,脱手飞射曲怀天、方昭二人!

    强招临身,曲怀天、方昭逼退身前邪人,同挡邪刀,只听铿然两响,二人各退一步,脸上皆有震惊之色!

    “此邪不同以往!”未及反击,一旁邪人再度攻而来,这回,余下两名邪人也加入其中,欲一举击杀双儒!

    就在此时,伫立在地的锦绣、河山二剑突灿光华,拔地而起,飞旋而舞,一举逼退众邪人!随后,两道身影加入战团,各取其剑!

    “宇文师叔,晏师妹,你们再不来,我们就要交待在这了!”曲怀天笑道。

    来者正是儒门七君之一,河山之主,武胆剑魄宇文正与锦绣剑主——晏饮霜!

    “玩笑话先搁一旁,诛邪要紧”宇文正河山一横,浩气倏出,直取敌首煞刀!

    煞刀却是兴奋道:“哈!儒门七君!早有领教!”说着,手边邪气再聚,化为两柄厚背大刀,正面迎上武胆剑魄!

    “你与七君交过手?”煞刀双刃虽是厚重,河山剑亦非轻巧,两相交接,声响铿然!宇文正心惊对手能为同时,亦在思索,究竟哪位师兄弟曾遇上此邪,

    竟不能将其斩杀?

    “你之思考,纯属无用!”煞刀一眼看穿宇文正疑虑,大叫一声,双刀过顶,一举劈下,势如开山!但大好河山,岂能请容邪佞肆虐?宇文正身正剑横,不动如岳,一招祭出,正是正气虎胆剑——卫山河!

    就在宇文正、煞刀激战同时,晏饮霜独对两名邪人,但见锦绣华光璀璨,锐不可挡,儒门绝式熠熠生辉,杀的敌手难以招架,节节后退!方昭、曲怀天亦抖擞精神,全力以战,六名邪人低敌不住,且战且退,不出片刻,四儒七邪挪地远分,各自为战!

    宇文正与煞刀再对数招,几已摸清对手能为,正欲全力一击击杀对手,然而回转只见,却见三名弟子已不在附近!

    “不妙!孩子们离我太远,恐有不意之险!”

    一瞬分神,空门已露!煞刀见状,毫不留情,左刀横架,右刃斜劈,直取武胆剑魄要害!

    同一时间,远离众人的晏饮霜亦发觉不对,正欲抽身,却见面前两名邪人一转倾颓之势,凶猛反扑!未及应变,身后再有厉风响起,一柄邪刃从阴森一角突然袭来,晏饮霜顿陷合围,瞬眼刀剑临身!

    第二卷`第四章`完,待续

    下章预告:

    墨天痕承接圣枪天命,三教兵分五路靖扫河山,他们能顺利击破鬼狱邪人,还以中原安宁吗?千兰影千里追寻墨天痕,他们之间,又将发生怎样的故事?锦帝钟铮,又在暗中排布何局?贺紫薰深陷胁迫漩涡,难以反击,她是否真会落入叶纶之手,任其鱼肉?晏饮霜伏敌反遭算计,她的命运又将如何?

    千鬼逆杀三教劫,血染江湖墨锋鸣!预知后事,敬请期待部第二卷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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