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一直没再说话,听到阿霜活动的声音,就让她送了热水和早膳来。他仔细帮柳绡清洗g净,扶着她走出木桶,又找出自己过去的短衫,披在她身上。
她的那些衣服是没法再穿了,而他的衣衫,虽然布料粗糙又宽大,至少能遮蔽她的身t,不让她太难堪。
柳绡由着他给自己洗漱穿衣,也知道他没有回应,多半还是不赞同她的话,但无论如何,她都已经表明态度,她并非有意再嫁,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从来没分开过。
两人刚安静地吃完早膳,床上的何宁因为饿了,哭着醒来。柳绡就坐到床边,拨开一边衣襟,给他喂n,嘴里还轻声哼着简单的小曲,一遍遍拍着他的后背哄他。
何崇装作没看见,自己倒了茶喝,盯着茶壶上福字花纹的眼神,却有些呆滞。从他回来之后,心里那些翻涌不息的痛感,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习惯了。
小儿的哭声渐渐消失,柳绡是个很好的母亲,但现在她所拥有的这一切,都不是他给的,甚至他的出现,搅乱了她安稳的生活。
见孩子睡着,何崇起身,走到柳绡面前,“绡儿,你回西院吧。”
“为什么?”柳绡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回去好好换身衣服,何岩也该想孩子了吧,让他看看。”何崇努力装作自然地挤出一丝微笑,劝她。
“他才懒得管宁儿。”柳绡反驳,她想起昨天何岩那副不管不顾的做派,还有这个经他设计而降生的孩子,他未必真的记在心上。
“原来他叫宁儿,”何崇又笑了下,“我回来之后,几乎没彻底休息过,你就当为我考虑一下吧?”
柳绡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们本就是夫妻,再亲密的事都做过,而且他说的是实话,那她脸红什么?
“夫君,我和宁儿不会影响你,你只管睡觉就是。”柳绡瞥他一眼。
“你在这里,只怕我很难睡着。”何崇坐在她身边,捏了下她腰间的软r0u,凑到她耳边说,“而且,你恐怕也要好好睡一觉。“
柳绡脸上又是一热,她转头看向何崇,仿佛看到了那个和去年一样的夫君,只是他因日晒雨淋而加深的肤se,还有伤疤,提醒着她,过去真的是过去了。
“我知道了,那夫君你好好休息。”柳绡抱着孩子下床,何崇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她到院门处,才对她挥了挥手。
柳绡向他点点头,走进西院。
何岩几乎整夜没睡,也没有心思去药铺,他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盯着床顶上鱼戏莲叶的帐子发呆,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忽然,他一个鲤鱼打挺,跳到地上,直冲房门而去。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孩子咿呀的叫声。
柳绡刚走到门口,就见房门忽地打开了,何岩难得的头发有些散乱,衣衫看上去也还是昨天那件。
“我以为你早就去药铺了。”柳绡走进房里,坐到桌边。
“今天没什么要紧事,正好我也想休息一日。”何岩扫了眼她的衣着,不疾不徐地倒了两杯茶水,在她对面坐下。
已经彻底清醒的何宁,笑着看向何岩,扭着身子,张着小手,要让他抱。
何岩见柳绡没有反对,起身从她怀里接过何宁,“来,爹爹陪你玩……”
他抱着何宁边走边晃,何宁趴在他肩头,乐得直哼哼。
柳绡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过既然他愿意和宁儿玩,那她也乐得轻松。
“你看着宁儿,我小睡一下。”柳绡说完,往床边走去。
何岩看着她宽大衣裳也遮不住的身姿,还有x前颈后所露出的痕迹,状似无所谓地说:“嗯,宁儿交给我就好。”
柳绡没再回应,和衣躺在床上,这两天身心所累积的疲倦一并袭来,她很快就陷入沉睡。
何岩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他发觉柳绡睡着了,悄悄地跟仍然乐不可支的何宁说:“宁儿,娘亲睡觉了,我们不打扰她,你是不是也有点饿了,我带你去找n娘吧。”
何宁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笑个不停。而何岩其实也并不在意这孩子的反应,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把他送到了凌妈那里。
柳绡是因为身上泛起的阵阵凉意而醒来的。她一睁眼,就发觉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一旁,何岩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沾了白se的药膏,仔细对着那些红痕涂抹r0u按。
察觉到她醒了,何岩对她笑了笑,直起身,“弄疼你了?”
柳绡闻着遍布周围的清凉药草味,淡淡看了他一眼,“宁儿呢。”
“我见他哼唧几声,应该是又饿了,不想打扰你,就送到凌妈那边了。”何岩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话。
柳绡没有回应,起身准备去穿衣服,却被何岩揽进怀里。
“你再多睡会儿,药膏我也还没涂完,你要是觉得冷,我去生个火盆。”何岩吻着她的鬓角,笑着说。
从看到她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开始,他心里就火烧一样,她和何崇之间发生了什么,完全可以想象。他也恨不得再扑到她身上,从里到外,重新彻底占有她。
但是他不能,一想到昨天柳绡跑着离开的背影,他就心生烦躁。总之,先留住人,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其他一切就还有希望。
b起何崇,他和柳绡之间的牵绊更多也更深,他没有必要患得患失,柳绡和何宁离不开他是事实。
柳绡稍抬起上身,看了他一眼,“药我可以自己涂。”
“你还是好好休息,这两天辛苦了……”何岩说完,顺着她的脸颊,亲到颈间。
柳绡没有动,既没推开,也没迎合,平静地说:“他总归是你兄长,你应该去见见他。”
“在这里不要提别人。”何岩啄吻着她的锁骨,像是漫不经心地说,“我看了你让阿霜买的布和香,你是特意打算给我做些香囊吧。”
“柳绡,我们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继续过日子么。”何岩t1an过她的肩头,顺势往下,去吻她的xr。
“回不到过去了,何岩。”
“当然可以,只要何崇离开,自己放手,再远走高飞,就不会再打扰我们。”何岩理所当然地说着。
“他可是你的兄长。”柳绡瞪着他,忍不住又说。
“他能从高州边境活着回来,说不定是得了什么罕见的际遇,”何岩仍然不在乎,继续说,“他停在巷口的那匹马,是军中良马,绝非普通士兵可以驾驭。”
“如果他真的得到贵人赏识和提携,只会过得b我们更好,到那时,也自然会有一众人热心为他张罗家事,包括妻子人选和宅邸位置,你完全不用替他担心。”
“相反,你要为自己考虑,他是不是还能看上你的出身,会不会介意你对他的背叛。”何岩说完,冷笑了下。
“他不是……”柳绡匆匆辩解。
何岩打断她,“军中乃至朝廷命令,他敢违背吗?就算他心里还有你,万一上峰塞给他几个nv人,他能拒绝吗?”
“而那时,柳绡,你能不能接受?你能看着他妻妾成群吗……”何岩边说,边含着她的rt0u,玩耍似的吞吞吐吐。
“只有我们两个才是最般配的,柳大人根本不在乎你,何崇自有他的光明前途,柳绡,不要去做别人的踏脚石,也不要做绊脚石。”
“但是他说了,他要去田庄住,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什么赏识和重用。”柳绡抬手挡在x前,试图阻止他继续作乱。
她想起何崇说这些话的样子,心里又泛起一片苦涩。现在的何崇看起来,没有发达的迹象,只是一个刚从边境返回故乡的平民而已。何岩或许说的没错,但何崇会那样做吗?妻妾成群?怨恨她琵琶别抱?
他不是这种人,如果他真的恨她,想报复她,绝不可能提出要同她和离,成全她和何岩。
柳绡眼里有点sh润,而何岩从听到她说那句“去田庄”时,愣了下,随即眯起眼睛。
他这位大哥是什么意思?yu擒故纵,还是真的放弃柳绡了?
“何崇怎么跟你说的……”何岩抬起头,不疾不徐地扫了柳绡一眼。
柳绡不疑有它,轻轻x1了下鼻子,“他说要给我写一封和离书,我拒绝了。”
何岩低叹一声,还不等他再说话,柳绡又说:“怎么,你失望了?”
“我知道你从以前就放不下他,更别说他现在回来了,”何岩轻笑着回答,“但是柳绡,你要多为自己考虑,哪怕是为了宁儿。”
“你是什么意思。”柳绡话里一派平静,但何岩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有些生气。
“跟他和离,当然,”何岩忙说,“你还有时间考虑,不急于一时。”
既然大哥有意放手,那他这个弟弟也就不用把柳绡b得太紧,反正人总会是他的。
柳绡瞪着何岩,但他说完之后,就沉默下来,又拿起瓷瓶,往她身上涂药膏,既没有催促,也没有放着她不管,倒真像是耐心等她自己做决定一样。
直到他的手落在她腿间,柳绡抓住他的手臂,何岩抬头,笑得无害,“我只是给你上药,你和他重温旧情,我不会说什么,也知道你这几天疲累不堪。”
“你放心,你我才是长久夫妻,不在于一朝一夕的床笫之欢,我不会打扰你休息。”
柳绡一直瞪着何岩,但他果然没使什么手段,安分尽心地给她涂了药,只有她自己脸上又红了。
“你昨天离开之后,我也没睡好,能不能陪我一起睡,就当你赏脸……”何岩边说,边抱着她倒在床上。
“你说了,不会胡闹。”柳绡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有些艰难地说道。
“当然。”何岩蹭了蹭她的头顶,没再有任何动作。
柳绡见他真的安分了,才阖上眼睛,不出片刻,疲乏的她就沉入梦乡。
何岩睁开眼睛,吻了吻她的嘴,和她相拥睡去。
此时,一家人并不知道,无论是落霞镇,还是关河县,关于何崇“si而复生”又返乡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也没少了对柳绡,这个先后嫁给两兄弟的妇人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