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表达出不满,对方伸出小狗狗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虽然身体疼,还是露出肚皮面对屈修燃。
这副乖顺的样子果然取悦了屈修燃,他没有再对一条不懂事的小狗恶语相向,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沉,梦里反反复复,屈修燃去系统那里询问了关于盛玉的事情,对方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就有一次机会。
“如果把他从妖兽和人类共处的边境驱逐到只有妖兽生存的境地外,恐怕哪怕是主角也很难再从边境跑回来。”
“但想把他弄过去就没那么容易了,盛玉命里没有这一趟劫难,就算有机会,成功的概率也太小。”
屈修燃一时间没出声,隔了半晌才问:“如果是尉迟渊去做这件事呢?”
系统:“……这,成功的可能性大概有一半。”
“非要治他于死地吗?”
屈修燃没理会系统劝和的行为,盛玉不死,盛父就不会死心,两人非亲非故,在这种事情上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仁慈。
他相信,如果是盛玉面对同样的处境,也会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也会治他于死地。
月光下的少年脸色惨白像只厉鬼,安静注视着床上的人。
妖丹被毁以后屈灵一直在发热,身体热的要命却一直感觉到冷,同时心口处隐隐约约有些痒,浑身上下没有用一处不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他的心脏跳动异常奇怪,分明应该是心跳加速,可手心即便贴近心口也无法感觉到心跳,那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块石头,闷闷堵堵的。
他从半蹲在床边。
睡着的屈修燃眉头紧锁,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美梦。
屈灵贴近他放在床边的手掌,少年脸上面无表情,发丝贴近屈修燃的手心,凑近了,他喜欢被屈修燃抚摸的感觉,贪婪地感受着屈修燃身上的味道。
他不自觉捏住那双手,脑袋里却回想起那天在温泉附近看到的画面。
他手指顺着手掌滑到屈修燃的袖口,握住那人有些纤细的手腕。
那天的画面里,屈修燃就是被人拉住了手,被抓着手腕控制住。
屈灵忽然凑近了去看这人的脸,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和他比起来,屈修燃身上凉丝丝丝的,他忽然低头,停在距离屈修燃嘴唇只有一点点距离的位置。
呼吸可闻,他可以看见这人露出的锁骨,完全将人笼罩在身体底下的感受原来是这样的。
屈灵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他嘴唇碰了碰屈修燃的脸。
说他像狗狗,其实并不太对劲,从前也好,现在也罢,他的行为都不像狗,从来没有人可以驯服他,他和人不亲,不喜欢人,只要看见人类就想把所有人都撕碎。
他是不折不扣的野兽,身体里流淌的是妖兽的血液,以人为食,只要想到人类痛苦的脸,都足够让他的血液沸腾起来。
就算是面对屈修燃,他也从来没有一刻真的服从过,装作顺从也是聪明的妖兽会做的。
一旦有机会,他将头埋进屈修燃的颈窝,他会反咬住这人,将所有东西都撕碎。
当然,他并不打算要屈修燃的命,他喜欢这张脸,带着些破坏的欲望,他也喜欢这个人。
太漂亮了,即便看过无数次还是会感叹,屈修燃实在很漂亮。
下一刻,身下的人忽然传来的动静,屈修燃翻了个身,从系统里出来以后察觉到什么似得,他感觉到不安稳,睁开眼。
他想象中的画面,身边应该只有一只大狗,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狗却变成了人形,忽然趴到了他身上,压得屈修燃喘不过气。
屈灵没有睁眼,看起来是睡得很熟的样子,屈修燃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脸,这人也毫无动静。
熟睡中的屈修燃并不想动,他指尖都睡得酥软,只翻了个身,躺到了床里侧。
屈灵身上温度很高,这点屈修燃已经意识到了,可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主人,可别觉得他会照顾什么人,不仅没有反应,还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屈灵已经不在他房里了,听说是早上有人来侍候,发现屈灵已经奄奄一息,才赶紧给人带了出去。
屈修燃没有多问什么,他难得去了石栗的住处,因为平常在身边侍候,两人住的并不远,只一会儿功夫屈修燃就到了。
石栗正趴在床上和人斗蛐蛐,一见屈修燃来了,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小主子,你怎么来了。”
屈修燃略带嫌弃地坐在他屋里唯一一张椅子上:
“看你这伤好的不慢,都有力气斗蛐蛐了。”
石栗见到屈修燃是高兴的,可一听对方的语气又觉得不妙:“都怪奴才自己不小心,着了那妖精的道,没法去小主子身边侍候……”
屈修燃点点头:“确实怪你自己。”
石栗没想到屈修燃会这样说,又顺着说:“奴才该罚。”
屈修燃又点点头:“你确实该罚。”
“那就去领罚吧。”
这下石栗不出声了,看着屈修燃,吞了口口水:“小主子……”
“不该罚吗?”
原因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再多多余的话都是无用,既然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已经被识破,石栗干脆闭嘴,说的越多越是容易被屈修燃反感。
下午石栗就被拖出去打了二十个板子,这事情秘密进行,没有多少人知道,原因更是谁都不太清楚。
但屈灵还是听说了,他整天躺在床上,窗户外头飘过几层云彩他都数的清楚,周围只要有人传闲话,总能被他听见。
屈修燃是为了什么才会罚石栗,恐怕也只有几个人清楚。
这人从他躺倒床上养病开始就再也没有来见过他,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
屈修燃去找了尉迟渊。
这些天他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尉迟渊,不管是能利用的还是不能利用的,这些人对他来说更像是无聊的消遣,只有无聊的时候遛出来玩玩。
往常的尉迟渊会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但今天屈修燃去的时候没有在书桌前见到这人,尉迟渊只穿着里衣,就和屈修燃平常的样子一样衣冠不整,披散着头发。
美的像是画中人,和屈修燃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这人好像也学会了屈修燃身上的坏习惯。往日里端庄到有些死板的人身上却有了人气。
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冷,两人在院子里对视,他朝着屈修燃歪歪头,那模样可以说是有股子妖气。
顺眼多了,尉迟渊比从前让屈修燃觉得顺眼多了。
他知道尉迟渊现在很不稳定,有时候看起来是正常的,有时候又很反常。
对方看起来有些好奇似得打量屈修燃,可其实却很清楚他是来做什么的。
屈修燃朝他招了招手,有些时候他们见面就会打架,但不管见面是种什么氛围通常都是屈修燃主导的,是屈修燃的态度决定了两人的关系。
尉迟渊果然乖乖走到了他身边来,一直从房间门口走到院门口,这人没有穿鞋子,赤着脚的样子也很美。
“师尊怎么一个人,不害怕吗?”
尉迟渊摇头。
想杀他的人不少,可自不量力一次又一次去尝试结果还能全身而退的应该只有屈修燃一个。
往常他身边总是跟着师兄弟,可这段时间却一个人都没有。
尉迟渊在屈修燃对面站定,忽然凑近了鼻子,在屈修燃周围闻了一下又立刻离开:
“你身上有股狐狸味儿。”
屈修燃笑嘻嘻的,挑起尉迟渊的下巴:“想想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到了让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手往下,又捏住尉迟渊的喉结,感受着对方的视线,那充满侵略性,却又对他听从的视线。
真好玩,控制别人的感觉很有趣。
尤其是控制尉迟渊这样的人。
尉迟渊离开宗门的事情,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个人以外,很少有其他人知道。
尉迟渊走了以后,大师兄有事没事就会来屈修燃院子里坐一会儿,屈修燃在的时候,尉迟渊大殿里总是会准备一些山下的零食,一开始大师兄是不会吃的,但他是个节省的人,屈修燃一直不去师尊那边,师尊也不吃,东西就快放坏了,大师兄就会在东西变质之前收拾到自己嘴里。
屈修燃一直没有去找过尉迟渊。
可尉迟渊准备的吃的却一直没少,慢慢地他也喜欢上了山下的零食,又剥开一颗盐水花生,放在距离屈修燃比较近的盘子里,他和屈修燃套话:“那段时间他就只见了你一个人,一直闭关来着,师尊看起来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屈修燃很给面子把这人辛辛苦苦剥的花生扔进嘴里,含糊道:“一般。”
“你知不知道师尊是准备去哪呀?”
“师尊的话,当然是做大事了。”
每次想和屈修燃套话,这人都在打太极,大师兄慢慢的也不耐烦了,可偏偏他又拿屈修燃没有办法。
打也打不过,还有可能被屈修燃再一次给绑起来,想想都害怕,只能哄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