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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趣阁 > 重生后道侣成了死对头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但就是具备这般资本的人,居然都会因感情怀疑自身的吸引力,或许唯一的原因,就是对方各方面比他更加优秀。

    这样想着,闻宗也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装模作样地在卿子扬的杯沿上轻敲一下:“确实,他胸有大义,看上去也不是耽于情爱之人。”

    卿子扬眼眸微颤,陡然意识到什么,也没再开口,只是随意将手中杯盏聚起,与闻宗对碰一二,一切尽在不言中。

    酒过三巡,他的话也多了起来。想想自己这四年的进展,简直是有苦难言:“你是不知道,他真的很严格。每每我以为只是切磋,他都是发狠似的朝着命门处打,不顾及我也罢,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常常弄得浑身是伤。还是有次我不小心撞见的,他的上臂斑驳纵横,若不好好处理,恐怕还得留疤……你以为我这渡劫期是怎么来的,还不都亏得他这一天天的教化。”

    “那他这不是走了极端?揠苗助长实不可取啊。”闻宗听了都觉得他惨,一时间啧啧出奇。

    这二人,一个成天想着卿卿我我,恩恩爱爱;一个却满脑子武功修炼,登上巅峰。连思维都对不上,真正把心思说开又谈何容易。

    “没办法,我畏手畏脚,还不是得事事顺着他。就算是充当沙袋也好,陪打也罢,总归都得护好了他。否则直到今日,我都还被关在那水云锏,既见不了你,又喝不了这酒啊。”

    这厢两人你来我往,谈得火热,殊不知门外身影早已驻足多时,将方才交谈听了个清清楚楚。苏杭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衣袍,脑袋里浑浑噩噩,不断重复着卿子扬所说的那些锥心之言。

    他只听得半截,因而落到耳中便全成了嫌弃和敷衍,话语中的心疼也纷纷转为埋怨,就这么一刀一刀地,仿佛直接从他心口挖下一块,血淋淋地剖出来,踩在脚下。

    或许是仗着前世卿子扬对他的喜爱和纵容,苏杭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的真心。但今日这番话,却着实让他产生了动摇。

    是否正如卿子扬所言,一直以来,对方只是在忍耐,其实心里早已经受够了他,不过面上还维持着微末的平和。

    苏杭面上的表情维持不住,差点连站立都不稳,好歹撑着门柱才没让自己滑倒。他近乎失魂落魄地抬腿,正打算装作自己从未来过,静悄悄地离开。

    楼梯处,店家领着位箜篌女子上来。他只好侧身躲到转角,想等到来人远去后再现身。

    谁知两人于卿子扬的雅室门前停留,店家压低了声音,对着那女子道:“进去之后好好伺候那两位公子,要是他们有些「额外」的吩咐,你也一并从了便是。”

    起初苏杭还没听明白,怔忪片刻,忽然由胸口蹿起一股火,烧得他眼冒金星,又惊又怒,浑身都发起抖来,指甲嵌进门柱之中,连眼睛里都生起了红血丝。

    原以为卿子扬没去花楼,只是在酒楼消遣,哪怕是在暗自埋怨他苏杭都认了。但箜篌女子的出现彻底崩断了苏杭脑子里的弦,让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溃不成军。

    卿子扬身为一个绝对掰不直的断袖,如今招妓却还要掩耳盗铃地碰女子,这已经算不上挑衅,分明就是在恶心他!

    苏杭能清晰地听见歌妓乖巧的应答,以及房门被推开的响动。他再也无法忍受,一掌劈开房门,直接跃进雅室,在短短几秒钟之内便攥住了卿子扬胸前衣襟,陡然将人从凳子上提起来。

    后一步进入的歌妓被这个突然窜出、还气势汹汹的男人吓懵了,直接尖叫出声,嗓音震耳欲聋。

    好在闻宗意识到场面不妙,连忙飞身几步,点了那突兀出现的女子的睡穴。

    尖叫声戛然而止,他看着面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还是觉得这事让当事人自己处理比较好。于是放轻脚步,抱着那昏睡的歌妓走出雅室,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直到现在,卿子扬整个人都还是傻的,原本因为醉酒有些混沌的脑袋也被方才的尖叫声给惊醒了。他被提领得肩颈发痛,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却只是一味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苏杭,正对着青年暴怒的表情,竟莫名其妙地咽了口唾沫。

    “卿子扬,你若是恨我、怨我,直说便是,我会离你远远的,大可不必做出……”也许是嫌弃那词汇污浊,苏杭咽喉滚动数次也没能开口,最终只能别开脸含糊过去,他的嗓音沙哑,隐藏着深深的失望和愤怒,“做出……这种事来侮辱我。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卿子扬彻底懵了,完全没听懂苏杭在说什么,甚至怀疑是自己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

    否则苏杭怎么会说出一堆他完全没有做的事情,言之凿凿般谴责他,还要与他恩断义绝。

    苏杭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期冀能从其中窥探到哪怕一丝的悔意,虽然他并不会因此回头,至少能算作后半生的安慰。

    但直到最后,卿子扬也没能说出什么解释。苏杭心口闷痛,觉得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事已至此,他失望透顶,却只能松开攥着卿子扬衣襟的手,强迫自己不去再想其他的,悬挂在眼眶的水珠忍着没让它落下,只行尸走肉一般背过身去。

    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放在身侧的手仍旧在轻微的颤抖,背影亦摇摇欲坠。

    苏杭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欲多言,正准备迈步离开,忽而听见「扑通」一声闷响。

    ——谁知那卿子扬,竟就这么顶着张迷茫又恐慌的脸,面朝他跪下了。

    作者有话说:

    卿子扬:就是说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啊……不管了,先跪再说。

    第38章

    我喜欢的明明是

    其实直到现在, 卿子扬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下跪这个行为,大约是在看到苏杭通红的眼睛时,他下意识做出的举动。

    手指也不知何时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深色懵懂, 仿佛在苦苦哀求薄情郎。

    不光是他, 就连原本怒不可遏,准备拂袖而去的苏杭也愣在原地,迟迟不知作何反应。

    恰在此时,悬挂在眼眶的泪珠恐怕是承受不住, 借由主人转头的动作,直直坠落下来。

    卿子扬顿时一个激灵, 微醺的头脑彻底清醒,他试探地问:“你别生气……但能告诉我, 我是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苏杭何曾见识过这般情形, 与他心中预想完全不符,直接僵在原地, 根本什么也说不出口。

    见人不答,于是卿子扬开始自我猜测:“是我今日多喝了酒?对不起, 是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喝了……还是方才那个女子?我发誓,我与她根本不识。”

    苏杭还是有些不信, 但看着卿子扬眼中尽是真诚, 心中亦开始生疑。他的手指仍旧攥着自己的衣袍, 分明已经有所松动, 却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撇撇嘴, 若无其事地敛下眸子,不再让人看见自己眼中的动容。

    紧接着,故作凶狠一般,踢了踢卿子扬的膝盖,低声道:“起来说话。”

    卿子扬哪里敢动,与生俱来的求生欲让他根本不敢动弹,双腿像扎了根似的贴在地面,像是生怕苏杭跑了似的。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吧,但在老婆面前,没有,也不是不可以。

    觉察到苏杭态度的松动,卿子扬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猜测正确,半点不敢再耽搁,接二连三地自证清白,甚至不惜把闻宗也拖下水。

    “原本闻宗想带我去花楼,可那地方乌烟瘴气,我哪里愿意,这才改为酒楼的。若是你不想我多喝,以后我滴酒不沾便是,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千万别因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还有那个女子,说不定也是闻宗招来的。况且你清楚得很,这四年来,我可都跟你朝夕相处、抵足而眠,怎可能多分出些心思去找女人,若是你还这么想我,我可真就是比窦娥还冤了。”

    说着,他还装作被误会的模样,面上挂满委屈,偏偏手指紧抓着苏杭的衣角不放,活生生把自己凹成了个苦情角色。

    但苏杭就吃这一套,否则上一世也不会被卿子扬哄成那副模样。听了这番解释,苏杭的神情彻底动摇,思量片刻,半蹲下身,强势地扶着人站起。

    骂归骂,他还是无法适应卿子扬这般任意糟践自己的行为。

    “我……”

    不曾想,他刚想开口却被卿子扬打断。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就跟那些浪荡子没什么差别。若是你想打我骂我,我随时都能承受,但是你别因为我难过,也别冤枉我。”

    看着面前的青年因为委屈越垂越低的脑袋,距离过近,苏杭甚至能数清卿子扬的睫毛。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耸拉着眼皮的大狗狗,让人忍不住用手呼噜呼噜。

    思前想后,苏杭认为自己着实过于草率,没有了解前因后果便出口伤人,说不定是真错怪了他。

    于是犹豫片刻,又坚定地上前一步,紧紧怀抱住卿子扬的脖颈,胳膊用力得很,好像在借由力道传达自己的歉意。

    “抱歉,是我冲动了。”说着,手指还触上了卿子扬的发冠,安慰似的在其上抚摸几下。

    苏杭的话语中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哭腔,此番由凶人到哄人的转变让卿子扬十分惊喜,狠压好几次才没让自己的嘴角翘起,身后不禁都摇起隐形尾巴,强忍好几次才没让自己丢人。

    卿子扬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苏杭的背上,又不动声色地收紧。这样亲密的触碰,他足足克制了四年。

    早些时候尚且不能控制自己,通常都是打地铺。久而久之,修炼累了,就可以借由帮苏杭搽药的契机留在床榻。否则依着对方那般对自己伤口草草了事的性子,几年过去,身上指不定增了多少疤痕。

    “我得知师尊失联,一时心急,将火气撒在你身上,都是我的错,不怪你。”

    甫一听闻这个消息,卿子扬也没藏住惊讶,微微侧过脑袋,吐息喷洒在苏杭的耳畔:“仙尊可有要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大师兄已前往边境找寻,我与他约定每半旬传讯一次,应该能有所获……现在,我只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苏杭耳朵颤了颤,却没躲开,只是默默收紧了怀抱,右手反扣在卿子扬的左肩,将自己的下颔也搁置在上,轻声道,“你可是喜欢姑娘?”

    苏杭不得不开始自我怀疑起来,问出自己四年前没敢开口的话。也心知,若是青年当真应下,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话。

    他们前胸紧贴,于是心脏的跳动愈发明显,不知是哪一位过于紧张,几乎快要蹦出来,激得人站立不稳。

    可卿子扬闻言,却惊得霎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微微撤出苏杭的怀抱——也许是这个动作的缘故,让苏杭心下一沉,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但下一刻,便听卿子扬坚决地反驳:“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喜欢姑娘?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我喜欢的明明是——”

    话音戛然而止,有人敲响了雅室的门。两人齐齐看去,正巧传来闻宗的试探之音:“两位,说清楚了没?要不让我先进去,咱们好商量商量那女子该如何处置啊?”

    卿子扬看着面前美人微红的鼻头,最后那个字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但如今这么气氛也被闻宗破坏,他只能囫囵咽下喉咙,憋着气打开房门。

    闻宗端着一脸笑意,谁知当面迎上卿子扬黑如煤炭的脸,顿时意识到自己坏了兄弟的好事。眼神飘忽,下意识往内里望了望,这才试探道:“呃……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等?”

    卿子扬倒是想,但苏杭已经整理好情绪,率先背过身去,开了口:“进来吧。”

    卿子扬只好使劲给人眼色,示意对方千万别开口说些有的没的,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跑掉。闻宗悄悄挑眉颔首,暗示自己明白。

    苏杭自是不知道,这短短几秒间两人已经通过眼神交流数次。但通过方才卿子扬的辩白,他已先入为主地认定,闻宗才是那个企图带坏卿子扬的人,因而语气不算客气。

    苏杭端坐于木椅之上,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斟了杯茶水,刻意凹出自己冷静自持的假象。等到酒气扑鼻,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蠢事,这才掩饰性地放下:“这歌妓若是你叫来的,便送回原处去罢,后续事由也不必再与我二人知晓。”

    闻宗愣了一瞬,随后简直是难以置信地瞥向卿子扬,似是不相信在自己不在场的时间内,这家伙给自己安下了何等罪名。

    始作俑者卿子扬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将目光放在自己的鞋上,就是不与之对视,可气坏了闻宗。

    他哪里肯愿意扛下这口黑锅,连忙向苏杭撇清自己:“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是那店家收了银两,觉得我俩大方,便想由着歌妓之事捞点油水,没曾想被苏兄你给撞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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