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名留在了宫里,还派人把自己的夫人给接了来。
白一弦跟柳天赐倒是没有留宿,而是返回了王府。
这也是白一弦想让慕容楚晚上好好休息休息的缘故。
他若是留在宫中的话,慕容楚激动之下定然会拉着他说大半宿的话。
到时候想休息都休息不好。
到时候精神不好,再影响了第二天的治疗那就糟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一弦就跟柳天赐就入了宫。
当天自然又是免了早朝。
慕容楚中毒这件事,之前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和朝局动荡,所以并未往外宣布。
这让一众大臣们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在皇宫里,承亲王也在京城,反而三天两头的不上朝起来了。
承亲王还一直往皇宫跑,总觉得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由于没有了在皇宫内的那些探子,他们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又因为帝王最近非常反感宫外之人打探宫内的事情,所以就算他们有心想要找几个比较相熟的公公,先打探一下发生了何事,好早做应对都不敢。
不过那几个被迫‘主动进献’药材的大臣,倒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只是他们也不敢随意往外传。
不论宫外的人如何猜测,宫里慕容楚跟柳无名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慕容楚找了一个单独的宫殿,屏退了除小六之外的所有人。
白一弦跟柳天赐赶到的时候,慕容楚跟柳无名已经准备开始治疗了。
慕容楚看到白一弦过来,不由说道:“八弟,你们来了。
等一会儿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白一弦惊讶的说道:“我以为我来的够早的了,还想着差不多能再过半个时辰才会开始呢。
没想到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要是迟到一点,都赶不上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宫殿中央看了过去。
他看到宫殿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装满了药水。
柳天赐已经好奇的走了过去。
白一弦跟慕容楚说了几句话之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木桶里的药水,不是想象中的褐色,而是呈现出微微绿的颜色。
上面还漂浮着许多的药材,有的是碎碎的,有的是一整株都给扔进去了。
柳天赐在一边碎碎念,仔细分辨着里面的东西。
他本身对这个就十分感兴趣,对于比不过自己老爹的医术,也从来没有什么气馁的心理。
白一弦摸一摸木桶,还是温热的。
便不由问道:“这是要准备药浴吗?”
柳无名点点头:“药浴,也要配合内服,针灸。”
白一弦突然就兴奋起来了。
他以前看电视,武侠片的时候,就经常看到这一幕。
大侠受了重伤,垂死之时,就会发展成两种情节。
一种是遇到美女。
美女不但出手救了大侠,还非得脱衣服才能救。
然后两人就各种不可描述。
一种是遇到盖世神医,然后就是泡药浴了。
对这样的情节印象太深刻。
以至于每每看到类似的场景就忍不住的会想起来。
而且总有一种自己也置身江湖的感觉。
纵然不能练武,但白一弦的武侠梦,一直深藏心底,时不时的就热血中二一把。
慕容楚看着莫名兴奋起来的白一弦,不由问道:“八弟怎的这么兴奋?
看上去热血沸腾的样子,就好像你恨不得进去一样。”
&nbs>白一弦嘿嘿一笑,说道:“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
你不懂,你不懂。
对了,要泡多久?”
慕容楚伸出三根手指。
白一弦问道:“三个时辰?这么久啊。”
慕容楚摇摇头:“三天。”
“三天?”白一弦有些惊讶:“那不得泡浮囊了么。”
“泡浮囊了是啥意思?”慕容楚有些好奇。
白一弦说道:“就是泡肿胀了的意思。
而且,三天,吃喝拉撒怎么办?
都在桶里吗?
咦……。”
白一弦想想那场景,心生嫌弃,顿时发出的阴阳怪气的咦的声音。
“去你的。”慕容楚都有些无语了。
白一弦说的这些话,想想都觉得恶心。
慕容楚说道:“要泡三天,但三天并不是全在桶里的。
又不是不能出来。”
“哦。”白一弦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还好。
哈哈哈。”
两人说着话,柳无名那边说道:“好了,开始吧。”
柳无名早就交代过慕容楚该如何做。
听到他如此说,慕容楚就把外衣脱了,只身着里衣,就打算进入木桶。
白一弦突然说道:“要泡那么久的话,那脱了衣服,是不是效果比较好,也比较舒服点儿?”
白一弦觉得穿着衣服,进出木桶的时候,那药,不都跑到衣服上了么。
柳无名淡淡的说道:“穿着里衣,倒是不妨碍效果。
不过在水里,穿着衣服,确实有些不太舒服。”
白一弦闻言便笑着说道:“这里都是大男人,大家都有,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然你就脱了吧。
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因为要进行的是泡药浴,所以就连太后都不在这里。
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确实没啥不方便的。
不过慕容楚是皇子出身,如今是皇帝,总要秉持身份,不会轻易在人前脱光衣服出现。
那真的十分不成体统。
但如今听白一弦这么一说,他转念一想,衣服湿哒哒的粘贴在身上,确实是不太舒服的。
有心想要脱掉衣服,但白一弦跟柳天赐这两货,就那么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本来脱了衣服也没啥,大家都是兄弟。
就像是白一弦说的那样,都是男人,大家都有,怕个啥?
有啥不好意思的。
但如今看这两货的表情,慕容楚如何还能脱的下去?
他摆摆手:“转过去转过去,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白一弦跟柳天赐哈哈大笑起来:“这还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不看,不看就是了。”
两人一边嘻嘻哈哈,一边转过了头去。
不过,经过两人这么一闹腾,慕容楚的那种紧张感倒是没有了。
等身后传来水声,听着像是慕容楚正走进木桶的声音的时候,两人转回了身子。
慕容楚已经坐在了木桶里了。
浅绿色的水,正好到了肩膀处。
白一弦走到木桶前,作势就要往里看,一边还说道:“让我瞅瞅,药浴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楚翻了个白眼,他那是瞅药浴么?
这家伙想瞅啥,他还不知道吗?
手一划拉,水面上漂浮的药材就全部聚拢到了身前,将水下的光景全都遮掩了起来。
白一弦笑嘻嘻的来了句:“挡啥呀?
大男人还怕看。”
白一弦一边说,一边伸手,作势想要拨开药材。
慕容楚急忙伸手格挡,无奈的说道:“八弟,你可有点儿正形吧。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跟市井上的混混泼皮一样的。
这要是传出去,谁能相信这是堂堂承亲王能说出来的话?”
白一弦并不在意,只是笑道:“这话说的,这里就我们几个,这话还能传出去不成?
我可很难想象到七哥跑出去到处传闲话八卦时候的情形呢。”
慕容楚自然不会去传什么闲话,闻言只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好在白一弦也只是说说,作势吓唬吓唬他而已,还不至于真的将那些药材拨开,非得看看水下光景。
白一弦又问道:“七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容楚说道:“水是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却是身体清清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白一弦点点头:“那应该是药材起了作用了。”
两人在那说着话,柳天赐时不时的插几句。
三人聊的正欢呢,柳无名突然开口说道:“你感觉身体冰凉?”
慕容楚点点头:“是啊。
水明明是温热的,但我感觉就是很清凉。”
柳无名皱着眉,说道:“那不对。”
几人顿时紧张起来:“不对?
哪里不对?”
柳无名摆摆手:“你们都让开,我看看。”
白一弦跟柳天赐急忙退到一边。
柳无名走了过去,伸手入水,感知了一下水温。
这水的温度是正好的。
他的手在水里浸泡了一小会儿,并没有感受到冰凉的感觉。
柳无名开口说道:“把手伸出来,我试试脉。”
慕容楚急忙伸出手,被柳无名三根指头捏住手腕,就在那里试脉。
白一弦等人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本来以为泡了药浴就能好的,谁知道还有不对的地方。
他们也是十分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因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无名,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柳无名试了半天脉,放下了慕容楚的手,轻抚下颌胡须,下意识的微微点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之后,他突然说道:“天赐,去将为父的银针取来。”
“奥,好。”柳天赐急忙走到不远处的桌子旁,将柳无名摆在上面的药箱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一套银针,双手捧着走了过来。
“打开。”柳无名轻喝一声,同时出手,已经将手伸到水下,在慕容楚的背上快速轻点了起来。
随后就又轻喝一声:“趴在水桶边缘,把脊背露出来。”
慕容楚微微抬起身子,往水桶边缘一趴,露出光洁的脊背。
柳天赐此时已经将盛放银针的布包打开。
柳无名的手指在慕容楚背上连连轻点几十下之后,探手快速的夹起一根银针,在慕容楚的背部穴位上扎了进去。
接着,他就施展手法,快速的拿取银针,接连不断的扎在了慕容楚的身上。
那手法之快,看的白一弦都眼花缭乱,有些目不暇接的。
他心底惊呼不已:我勒个擦,这都出残影了。
这手速也太快了。
手速快,找的穴位也准,真的就是稳准狠,厉害非常。
最后不仅仅是后背扎了银针,就连前面也有,整个人像是个刺猬。
此时,柳无名才收了名才收了手,让慕容楚带着这些银针,坐回了木桶里。
随后,又命人取来了一些木柴,放在了桶下面,并点火开始加热。
白一弦一看这情形,顿时乐了起来:“嘿,这个我熟啊。”
他以前的时候身中七日冰心。
一旦发作起来,浑身差点结冰,冷的要命。
当时柳天赐就让人将他放在热水里,下面架火烧。
还要把握一个度,不能真的给烧开了,那无异于活煮嘛。
没想到,这回倒是让慕容楚也尝试了一番。
水温渐渐升高,不过还是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慕容楚的头顶却开始冒烟了。
确切的说,是冒出来一些白气。
慕容楚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柳无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探手试了一下水温。
然后命人将火焰熄灭掉。
最后出手,将慕容楚身上的银针全都拔掉。
然后,在不急不缓的徐徐问道:“如何?
这回是怎样的感觉?”
慕容楚说道:“这回感觉体内火热。”
柳无名又是轻抚下颌胡须,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
方才有一味主药的药性没有激发出来,所以才会感觉冰凉。
好了,你在这慢慢泡着吧。
我要去找夫人了,有什么事儿的,再去喊我。”
白一弦无语,转头看了看柳无名,问道:“柳老庄主,我们也不知道,何种情况,才应该喊您呢。”
柳无名一指柳天赐:“问他,他都知道。”
柳天赐也不满,嘀咕道:“我也想回去看望我夫人啊,她还有孕在身呢,怀的可是你的大孙子,我们柳家的种。”
柳无名翻了个白眼:“你小子,不孝顺。”
说完扔给了儿子一张纸,然后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白一弦无奈的探口气:这老头,还真是跟夫人一刻都不想分离呢。
柳天赐那边看了看纸上的东西。
因为本身医术就十分不错,这纸上的只是提点了几个比较重要的地方。
柳天赐也是一点就透,收起纸,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轻松愉悦了许多,开口说道:“放心,有我在,没事儿的。”
白一弦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天赐坐回了椅子上,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随手拿起一个果子,一边啃,一边努嘴冲慕容楚那边说道:“等呗。
等他泡着就行了。”
白一弦点点头,也走了过去坐着:“吃喝拉撒怎么办?”
慕容楚转头冲白一弦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提这茬儿了?”
怪恶心的好吗。
白一弦嘿嘿一笑:“我说的这个,可都是人生大事儿。
我这是关心你呢。
不然你一直憋着,该多难受?”
慕容楚没好气的说道:“我可谢谢你了,我一点都不憋。”
柳天赐正吃着果子呢,听着两人的对话,在旁边都恶心的吃不下去东西,嫌弃的看着白一弦,说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像是一个堂堂的王爷没能说出来的话吗?
粗俗,粗鄙。”
白一弦翻了个白眼:“不说就高雅了?
感情你天天都不吃喝拉撒的么。”
柳天赐丢下啃了一半的果子,说道:“真是够了,有些人能不能不要在人家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话题?
这东西我是吃不下去了。”
白一弦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果子吃了起来,还感叹的说道:“那是因为你的心理不够强大。
你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强大起来,那无论面对什么情形都能吃的下去。
话说我就很好奇,你们在江湖上,见多了打打杀杀。
就那伤口,血肉模糊的,你看到的时候,也吃不下去东西吗?
你是大夫哎,若是一直这样,岂不是要饿死?”
柳天赐没好气的说道:“谁像你啊。
不过说起来,我第一次见的时候,确实恶心的有些吃不下去东西。
吐了好久,难受了好几天。
不过后来,倒也习惯了。
就不觉得什么了。”
白一弦问道:“习惯了什么?
拉撒?”
“滚。”柳天赐怒了:“我说的是伤口,伤口。
你是王爷,亲王,咱能不能别这样。”
“哈哈哈。”白一弦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那不就得了么。
还是个习惯问题。
你现在受不了,等习惯了,就能受得了了。”
柳天赐忍不住了:“我可不想习惯这种。
谁爱习惯谁习惯去。”
白一弦啧啧说道:“你看看,这就叫不专业。
你是大夫嘛,早晚会遇到的嘛。”
柳天赐立即吼道:“你可别胡说八道了。
我是大夫,又不是下人。
我只管给人诊脉看病,哪里需要面对那种情形。”
白一弦刚要开口,柳天赐立即打断道:“你你你,你闭嘴,你可别说了。”
柳天赐立即转移话题:“我们不如来谈谈你的王妃们,为什么还没有孕的事情吧?
你看,皇后有孕了,我媳妇儿也有孕了,你成亲那么早,媳妇也不少,为啥就没有孕呢?
我怀疑你有问题。”
慕容楚那边惊讶的问道:“天赐,你媳妇儿,也有孕了?”
柳天赐很得意:“那是,我是谁?
厉害着呢。
铁瑛刚有孕两个月。”
果然,慕容楚也问道:“两个月,你就带她来京城了?”
柳天赐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解释了一番,又说道:“不过幸好来了,不然你这毒,也有些难办呢。”
慕容楚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还是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冥冥中帮了我。
若不是他的到来,你们现在还在游山玩水。
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你们才会来到京城。
正赶上给我解毒。”
柳天赐一想,是这么个理儿啊。
慕容楚此时又说道:“这不得封赏么。”
柳天赐笑嘻嘻的问道:“加官进爵?”
慕容楚点点头:“必须安排。”
柳天赐开心起来,说道:“那感情好,这一趟没白来。
我这孩子,命好啊。
还没出生,就要有爵位了。”
慕容楚笑道:“你媳妇儿坚持来京城,不也是功劳么。
这诰命自然是跑不掉了。
还有柳老庄主夫妇,都是大功一件。
儿媳妇儿都有诰命了,这柳老夫人,自然也得安排上。”
柳天赐急忙说道:“那我要替我父母和铁瑛,多谢皇上恩典。”
慕容楚笑着说道:“这有什么?
都是自家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咱们兄弟的地位,可不能比任何人低才是。
这人间富贵,合该咱们兄弟一起享受。”
说完了这个之后,慕容楚跟柳天赐又开始调侃白一弦的三个王妃都没有怀孕这件事,两人开始质疑白一弦到底行不行。
 p;柳天赐非得让白一弦伸手,给他把把脉,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问题。
让他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白一弦自然不会遂了他们的愿,奈何柳天赐有武功啊,直接抓住了白一弦的手腕,就开始试脉。
最后发现,白一弦的身体很健康。
按理说以前中毒,而且中毒的种类多,时间长,就算是治好了,身体也多少会有些虚弱的。
毕竟是奇毒,对身体造不成一点伤害是不可能的。
一般中毒之后,解了毒,也会留下点儿病灶,让身体一直不太好。
柳天赐跟慕容楚看似是在插科打诨的调侃白一弦,但他们心中多少也是有这样的担忧的。
害怕以前中毒,给白一弦的身体留下了什么隐患,让他身体虚弱。
所以才借着这个由头,让柳天赐给他把把脉看看。
如果身体真的不好的话,也好尽早的调理调理。
没想到一把脉,这才发现,白一弦的身体十分健康。
要知道,这具身体,以前可虚。
也就是在白一弦穿越过来之前,那个原身,可是个吃喝嫖赌的草包,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可如今,这身体半点不虚,十分康健,连点儿小毛病都没有。
柳天赐这才放了心,点头说道:“嗯,可以确定,你还是行的。”
白一弦翻了个白眼:“我当然行。
我厉害着呢。”
柳天赐:“是是是,你厉害着呢,就是媳妇儿还没怀孕。”
慕容楚得知白一弦身体无碍,也是放了心。
这才想起来,人家的两个媳妇儿,可是鼎鼎有名的毒女。
医毒不分家,毒术顶级,那医术自然也是懂的。
要给自家的亲亲老公,调理一下身体,让他身体健康,还是做得到的。
也确实轮不到他们担心,人家两个媳妇儿,就绝不允许自家相公的身体有恙。
白一弦被两人调侃半天,决定报复。
他看着慕容楚,突然问道:“你饿不饿?”
慕容楚点点头:“因为要药浴,所以从昨晚就没有用膳。
今天早上也没有,确实是有些饿了。”
白一弦说道:“泡药浴,是不是不用膳会比较好一点?”
“来人……。”
白一弦命人上了许多的吃的,就摆在木桶旁边的桌子上,带着柳天赐一起,坐在那里又吃又喝了起来。
慕容楚本来只是稍微觉得有点饿,这会儿看着他们吃的香,又闻着那股子香味,唾液分泌,顿时饿的有些厉害了。
但他十分有骨气,绝对不开口。
不然若是一开口,这两货绝对不会给他吃,还会更加诱惑他。
白一弦跟柳天赐两个货,一边吃,还一边啧啧有声:“嗯,这个鸭子,太入味了。
啊,这个酒酿圆子,十分香甜啊。
嗯,这味道绝了,太好吃了。
天赐,要不我们晚上吃火锅吧?”
柳天赐一边吃一边猛点点头:“哎,这个注意不错哎。
到时候,把我爹娘,铁瑛,还有你娘子他们都喊来。
人多了才热闹嘛。”
慕容楚越听越气,他就知道这两人是故意的。
慕容楚心生报复之念,没好气的说道:“我也不是不想吃。
就是怕吃多了喝多了,万一真的憋得慌了咋整。
总不能跟八弟所说的那般,吃喝拉撒都在桶里吧。”
“呕。”柳天赐受不了了,瞬间没了食欲:“你是个皇帝啊,咱有点体统能行吗?
你听听这是皇帝能说出来的话吗?”
慕容楚说道:“该,谁让你跟着他,非得诱惑我的?”
柳天赐气坏了:“我不吃了。”
慕容楚开心了,又问白一弦:“刚才调侃你的明明是我们两个,你为什么只报复我,不报复他?”
柳天赐心中一凛,白一弦这家伙要是报复起来可不是人。
他的下场绝对惨兮兮啊。
所以他立马搂住白一弦的肩膀,大声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关系好呗。
他可是我的小舅子。”
慕容楚口气略凉:“他还是我亲弟弟呢。
论关系,也是我比较亲近一些,关系也要好一些。”
白一弦瞥了柳天赐一眼,说道:“急什么?
一个一个来,这不是还没轮到他呢么。”
柳天赐闻言,心都凉了半截,看着白一弦,颤声问道:“你想如何报复我?”
白一弦嘻嘻一笑,说道:“我哪有那么傻,还会提前告诉你。”
柳天赐指着他,颤声说道:“你不厚道。
你还不如直接报复呢。
这么提前告诉我要报复我,却又不告诉我如何报复。
那岂不是会让我一直提心吊胆吗?”
慕容楚也开心了起来,说道:“嗯,不错不错。
我就喜欢看你提心吊胆的模样。
我这心理啊,瞬间就平衡多了。”
三个人笑闹间,时间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自然也不能真让慕容楚饿三天,还是让他吃了饭。
不过慕容楚脑子里想着白一弦所说的恐怖情形,硬是只吃了一点点,只觉得腹中不那么饿了,就不肯吃了。
不过,就算只吃一点,但整个人泡在药浴里,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吸收了水分还是怎么的,还是有了想要解手的欲望。
转头看了看正坐在椅子便上聊天吹牛的两人,慕容楚觉得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八成又得笑话一阵子。
他瞬间觉得自己还能憋会儿。
不过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承亲王妃,还有柳少夫人来了。
白一弦跟柳天赐互视一眼之后,跟慕容楚打了声招呼,让小六看好他。
他们就走了出去。
慕容楚这才急忙出来,匆匆穿了件外衣。
他想着难受就难受吧,这里衣裤子是不能脱了,省的让那两个货笑话。
由于心里记挂着慕容楚,白一弦跟柳天赐很快就回来了。
既然是入了宫,自然是要拜见一下太后跟皇后。
白一弦让苏止溪带着胡铁瑛去拜见了太后她们之后,就直接去找了柳老庄主夫妇。
等晚上方便的时候,再通知她们来大殿中。
慕容楚已经坐回了木桶之中。
白一弦跟柳天赐说着话走进来,看了慕容楚一眼,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出来过?”
慕容楚点点头,又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白一弦指了指地面:“水还没干呢。”
慕容楚点点头:“果然还是没瞒住你。”
白一弦偷笑道:“怎么?
是不是憋不住,趁我们出去,就赶紧起来解决去了?”
慕容楚老脸一红:“你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直白。”
“哈哈哈。”白一弦大笑了起来:“你要去解手就说嘛。
实在不必憋着,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慕容楚翻了个白眼:“谁还不了解谁?
你要是不笑话,那才有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出去了一趟的缘故,重新坐回木桶之后,慕容楚逐渐感觉之前体内的那种火热感,渐渐的消下去了。
转而又开始慢慢的冰凉了起来。
慕容楚急忙说道:“天赐,我感觉,现在体内又开始冰凉了。”
白一弦也有些紧张起来。
谁料柳天赐点点头,说道:“是该冰凉了,那水不是凉了么。”么。”
慕容楚一楞,不由失笑,也是啊。
时间过了这么久,中间又没有加热鬼片,水自然就慢慢凉下来了,身体里也就开始感觉到冰凉了。
其实水温早就凉了。
只是之前体内火热,水温凉下来,反而很舒适,所以他没意识到。
如今体内没有方才那么火热,这才感觉出来了变化。
他是有些紧张了,才没试出来水温的变化,只注意到了体内的感觉。
白一弦不由问柳天赐道:“那需不需要重新加热?”
柳天赐抬头看了看时辰,又计算了一下时间,最后摇摇头:“不必。
接下来,还会继续凉。
那是因为之前那味药的药性过去了,而另外一味主药的药性,开始被激发出来。
这一味药,是凉性的。
所以接下来,你还会感觉到有些冷。
不过也没办法,只能坚持。
大约坚持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慕容楚点点头,想着些许凉意,还能坚持不下来么。
但不要忘了,如今是三月底,现在天色又渐晚。
天气本就寒凉。
坐在冰凉的水中,那药性被激发出来,让身体内外都是凉的。
这种滋味,可并不好受。
慕容楚觉得自己能忍受。
但没过一会儿,当体内的火热渐渐被凉意完全替代的时候,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开始还好,随着时间的过去,越发的寒凉起来,冻的他唇色都有些发白了。
白一弦看他有些哆嗦,就忧虑的走了过去。
一看不得了,那水,居然有些细碎的冰碴子。
手伸进去,捞起来一些冰碴子,在白一弦的手心里,很快就融化开来。
白一弦有些震惊:“这什么药啊,居然还能结冰。
这不会被冻坏吧?”
柳天赐也走了过来:“这也不算什么吧。
比之前你中的七日冰心的那种寒,可差远了。
你都能忍耐下来,他只需要忍耐一个时辰而已。
放心,没有大碍的。”
慕容楚也点点头:“我可算是感受到了那种由内而外的寒冷了。
跟体内的寒比较起来,体外的冷,倒是算不得什么了。
这实在是太难受了。
天赐说,比你之前的七日冰心要差远了。
八弟,我是真佩服你,当初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白一弦眨眨眼:“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我当时不是昏迷了么。”
慕容楚不由一笑:“也是。
我现在倒是想昏迷,可惜啊,昏不过去。”
白一弦笑道:“也不难。
只需一根棍子,敲晕了也就是了。
你要是同意,我可以帮帮你。
免费帮忙哟。”
慕容楚急忙说道:“别,我宁愿忍着寒冷,也不愿意挨你一棍子。”
慕容楚说话都有些哆嗦颤抖。
白一弦见状,也就没有再引他说话,只是说道:“好了,你再忍耐会儿。
我这就命人去准备一下火锅。
等过去这阵寒凉的劲儿,我们吃火锅暖暖。”
柳天赐问道:“今晚还真打算吃火锅啊?”
慕容楚哆哆嗦嗦的说道:“现在吃能行吗?
现在吃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温暖点儿。”
白一弦说道:“这个我也不懂,你得问天赐了。”
不等慕容楚询问,柳天赐直接摇摇头:“不行。
这味药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寒呢,也不是让你暖的。
如果可以为你取暖,那就没必要给你加这味药了。
你只能忍着点儿了。
一个时辰而已,很快的。
你看,这会儿功夫,不救已经过去两刻钟了么。
快了快了,再坚持坚持。
然后你就……。”
柳天赐没有说完。
慕容楚哆哆嗦嗦的问道:“然后就不会冷了,就正常了么?”
柳天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然后你就会很热。”
白一弦问道:“很热?
是什么意思?
有多热?”
柳天赐想了想,说道:“体表的感觉,比夏天的时候,光着膀子,在太阳地里暴晒,干苦力,还要热。
而体内,就好像内心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要把人焚烧殆尽一般。”
白一弦有些惊讶:“竟是这样?
这都是啥药啊?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柳天赐说道:“不管啥药,反正能保命就行了呗。”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那倒是。”
随后他看向慕容楚:“你也只能忍着了。”
慕容楚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冰,火,两重天了。
能怎么办?
还想多活几年,那也只能忍受着了。”
晚膳的时候,白一弦果然交代下去了要吃火锅,让御膳房准备了许多涮锅子的食材。
御膳房的刀工是真不错,那片片羊肉切得,比后世用机器切出来的薄厚也差不了多少。
关键是这羊肉好啊。
本来就是贡品级别的羊肉,涮锅子那叫一个香嫩。
让人想想都流口水。
除了羊肉片,还有其它的食材,都是白一弦交代下去的。
调味品更是他以前抽空研制出来的。
在这寒凉的时节,大家聚在一起,吃着火锅,别提多惬意了。
慕容楚还在冰桶里冻着呢,那锅子和食材,就都被搬运了过来,全都准备好了。
他中午本来吃的就很少,这会儿真是又冷又饿。
看着眼前的火锅食材,就更难受了。
等食材准备好,白一弦就把所有人都给叫了来。
慕容楚有气无力的说道:“八弟,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现在开始。
总得等我这寒凉劲儿过去了吧。”
白一弦嘿嘿一笑:“放心,我很有良心。”
慕容楚点点头:“嗯,有点良心,但不多。”
白一弦又一笑,说道:“七哥,你可放心吧。
针对你的报复都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不就轮到天赐了么。”
柳天赐正坐在那里,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个梨片吃呢。
闻言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啥意思?
这又关我啥事儿了?
我一下午多老实啊。”
白一弦冲他一笑,就凑到了胡铁瑛的面前,摆出一副哭丧脸:“姐,天赐欺负我。”
柳天赐都傻眼了:“你不讲武德,我啥时候欺负你了?”
胡铁瑛眼神凉凉的看了柳天赐一眼:“他怎么欺负你了?
你跟姐姐说,我跟他算账。”
白一弦摇摇头,一脸委屈隐忍的表情:“不不不,他没欺负我,我说错话了,他真的没欺负我。
啊,姐姐,你可千万不要为了我,去找天赐算账啊。
别为了我,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这样我会很难受的。”
说完之后,他就一脸落寞的走到了一边……偷笑去了。
胡铁瑛冲着柳天赐一瞪眼:“你怎么欺负我弟弟了弟弟了?”
柳天赐围在她身边,大呼冤枉:“媳妇儿,我冤枉的。
你还不知道那小子吗?
他不长好心眼儿,他就是报复我呢。”
“报复你?”胡铁瑛柳眉一挑:“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欺负他了?
不然他为何要报复你?”
“啊,这……”柳天赐哭丧着脸:“我真没欺负他,媳妇儿,你可要相信我呀。”
“我弟弟被你欺负了,还不肯说出来,怕影响我们福气感情。”胡铁瑛伸出食指,点了点柳天赐的额头,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可算是我娘家亲人。
你要是敢欺负他,我饶不了你。”
柳天赐急忙说道:“娘子,我哪儿敢啊?
你可千万不能生气。
我真没欺负他。
他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
我疼他都来不及呢,爱屋及乌,我也不会欺负他啊。”
胡铁瑛说道:“这还差不多。”
柳天赐又撒娇道:“媳妇儿你不知道,我可想你了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这一下午没能见到你,都想死我了。”
白一弦在一边偷笑,慕容楚坐在木桶里看着这一切,不由冲白一弦伸了个大拇指:“八弟,还是你牛啊。
不过你刚才的话语和行为,有点像是你所说的,绿茶行为?”
“咳咳。”正在喝茶的白一弦闻言不由干咳了一声:“说啥呢?
啥绿茶?
这绿茶确实挺好喝。”
一个时辰,时间说短不短,说长倒也不长。
除了慕容楚自己觉得时间过得慢,有些难熬之外,别人聊天拉呱吃东西,倒是觉得时间过的挺快的。
很快,那味寒性药的药性过去了。
木桶里的水开始回温了一点儿,里面的冰碴子也开始慢慢的融化。
不过虽然没有冰,但也还是凉。
只是慕容楚不需要再遭罪了。
柳无名此刻也在这里,他走过去,伸手试了试水温,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问道:“现在倒是可以加加热,或者是倒点儿热水进去。
你需要吗?”
慕容楚就觉得,柳无名问的那句“你需要吗?”,这句话,有点奇怪。
柳天赐正哄媳妇儿呢,闻言几步窜了过来,在慕容楚的耳边嘀咕道:“劝你最好不要。
一会儿你就会觉得热了。
而且是非常热。
有这些冰水在这里,你还能好受一阵子。
要是现在水温上来了,你会难受的非常快。”
慕容楚正想点头同意呢,闻言,不由一个激灵。
难怪柳无名问他需要吗。
现在他不需要了。
于是慕容楚便说道:“区区冰水,我还能受得住,并不需要加温。”
柳无名点点头,便走到桌边,跟自家夫人说话去了。
慕容楚这才悄悄问柳天赐道:“这热,要热多久?”
柳天赐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
可能得挺久。”
慕容楚惊问道:“可能得挺久,是多久?
连你都不能确定吗?”
柳天赐说道:“这个要试脉。
看看药效如何。
有可能,效果十分好,一两个时辰,就可以给你降温了。
也有可能,效果慢,没有想象中的好,那就得一直热着。
到时候,得让我父亲给你试脉再决定。
而且,如果一直达不到该有的药效,说不定还得在下面给你加把火呢。”
慕容楚生无可恋,又突然说道:“快快快,现在就开始用膳吧。
趁着还没热,我可得赶紧吃。
不然一会儿热起来了,再吃这热乎乎的火锅,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皇帝中毒这件事,不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不论中毒深浅,能救与否,皇帝都会大发雷霆,然后开始彻查,然后死一批人。
皇宫气压会很低,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圣颜。
可能因此小命就丢了。
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
因为有承亲王在,宫里的不但没有愁云惨雾气压低,甚至还时不时的传来欢声笑语。
只是慕容楚这药浴泡的多少有点惨。
不是冷,就是热。
关键是,这还不算是最折腾的。
当泡到第三天的时候,柳无名就拿出了念月婵留下来的那枚丹药,让慕容楚给吃了下去。
经过前两天的药浴,他体内已经有不少的药性渗透了进去,这颗药丸现在吃下去,效果是最好的。
当所有的药性都被激发的时候,药丸,加上药浴的作用,再加上体内所中的毒,互相作用,压制,反应。
最后都表现在了慕容楚的身上。
具体的表现就是痒。
真的就是浑身上下,抓耳挠肝的痒。
因为寒冷跟火热已经过去了,所以反倒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如今感觉到这种奇痒难忍,慕容楚瞬间觉得,与其这么痒,倒还不如继续寒热交替好受一些呢。
慕容楚骨子里的涵养让他不会做出那种崩溃嘶吼的表情,最后也只能皱眉咬牙努力忍着。
白一弦看他忍的都青筋暴起了,不由有些同情。
走了过去一看,慕容楚的身上都已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疙瘩。
白一弦忍不住的问道:“柳老庄主,这……真的没问题吗?”
柳无名淡淡的说道:“这是体内有毒的表现。
若是没有中毒的普通人,泡这药浴,吃了那药丸,是不会感觉到痒的。
起了这层红疹,就代表药丸,药浴,与他体内的毒素正在互相反应,压制。
等疹子消退的时候,其体内的鬼仙散,也就会被压制住,不会再出来作乱。
如此,方可保他三月平安。”
白一弦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七哥也只能忍着了。
啊,对了。
敢问柳庄主,鬼仙散被压制住之后,在这三个月内,他能否运功?”
柳无名说道:“自然是尽量不要运功的好。”
白一弦说道:“我也是有些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预防万一。”
柳无名说道:“他是皇帝,身边高手无数。
若是遇到什么意外,非得逼迫他自己亲自动手,那这些侍卫,也未免太无能了些。”
小六闻言,不由微微低头。
两人在旁边说着话,木桶里的慕容楚已经顾不上听两人说的什么了。
他只感觉越来越痒。
并不是单纯的体表痒。
那种痒,是由内而外的。
就感觉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都痒的要命,却又偏偏抓不到,那才是难受。
慕容楚的这种表现,正说明之前的鬼仙散,已经进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及奇经八脉之中。
若不是及时发现,等真正发作出来的时候,怕才真是鬼仙难医了。
毒素所存在之地,都会痒。
没有毒素的地方,则不会痒。
这也直接表现在了他的体表。
内里有毒,痒痒的地方,在体表对应的地方,都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看上去可怖异常。
别的不说,白一弦就只看到那层红疹子,都能想象出来,慕容楚现在到底有多么的痒。
慕容楚难受的要命,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行等以后,他也找个会解毒的媳妇儿吧。
br/>省的以后再中了毒而不自知,受这些的罪。
又或者,实在是不行,就自己学一下毒道也成。
这中毒解毒的滋味儿,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啊。
柳无名在木桶边站了一会儿,看着慕容楚双手紧紧的抓住木桶边沿,一口牙齿都要咬碎,青筋暴露的模样,突然说道:“其实你可以抓一抓的。
我并没有说,痒了不允许抓。”
慕容楚差点内牛满面:他不是不想抓啊。
是八弟说,越抓越痒。
而就他现在这个情况,要真抓起来,还不得把皮肤给抓烂了么。
到时候,那就是又疼又痒。
但是,有一个问题。
柳无名不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容楚觉得自己还能忍住。
他一说了这句话,慕容楚就再也忍不住了。
很快,整个皮肤都抓红了,血红印子一道一道的,比之前更加可怖了。
而且这东西,真的是越抓越痒的。
尤其是,五脏六腑抓不到。
越是痒,越是拼命抓,那无疑会越是加重身上的血印子。
白一弦都实在有些担心慕容楚把自己给抓坏咯。
他忍不住问道:“柳庄主,这大概得痒多久啊?
这样下去,可把自己给抓坏了怎么办?
实在不行,能不能想办法给他止止痒呢?”
柳无名却看了白一弦一眼,说道:“抓破了,效果其实更好。”
“啊?”白一弦没听明白,迷惑的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柳无名淡淡的说道:“抓破了,药性更容易进去吸收。”
“额。”白一弦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吗?
这实在是有些变态啊。
非得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抓破来增加效果吗?
而且,确定抓破了,不会感染吗?
这个不是白一弦专业,因此也不敢胡说什么。
人家柳无名是天下医绝,他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没问题了。
慕容楚此刻身上已经有些地方被抓破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皮肤被抓破的地方,居然渐渐的不怎么痒了。
而没有破溃的地方,还是奇痒难耐。
被抓破的地方,被水一浸润,确实是疼。
但在慕容楚看来,疼,都比痒要强多了。
慕容楚开口说道:“抓破的地方,不怎么痒了。
没破的地方,还是奇痒难耐。”
白一弦惊问道:“还有这种事儿啊。”
柳无名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口气:“我说过了,抓破了,药性比较容易进去,效果会更好。”
慕容楚一咬牙,说道:“有刀吗?
干脆直接都划破了算了。”
之前奇痒难耐的时候,慕容楚就恨不得拿刀子啊,针啊之类的来扎一扎。
如今破了地方会慢慢的不痒,他就更想划破这些皮肤了。
白一弦有些迟疑,柳无名却点点头:“倒也不是不可以。”
慕容楚闻言则直接下令:“小六,拿匕首过来。”
慕容楚想让小六直接出手划破皮肤。
小六很快拿来匕首,心中却也迟疑:“主子,真要这么做吗?”
慕容楚没好气的道:“快些拿来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由于太痒,导致了慕容楚现在的脾气并不怎么好,甚至还有些暴躁。
小六无奈,他虽然听命行事,但这种事情,他哪里敢动手啊。
只好将匕首递给了慕容楚。
慕容楚用不争气的眼神看了小六一眼。
小六急忙低头。
给皇帝身上动刀子,就算是皇帝的命令,但他只要敢动手,那事后也可以自杀谢罪去了。
慕容楚接过匕首,倒也狠心,哪里痒就划哪里。
很快身上就鲜血淋漓了。
看的白一弦一阵龇牙咧嘴的。
这些血液,就直接融入了那些药浴里面。
浅绿色的水,颜色都开始起了变化。
但效果也是真的有。
凡是被割破的地方,真的就渐渐地不那么痒了。
当然也不是立竿见影的,这得有个过程。
白一弦皱皱眉:“这得止止血吧。
不然在水里,血流不止,我怕他失血过多。”
柳无名淡淡的说道:“先不用着急,过一会儿。
等他不痒了再说。”
柳无名都这么说来,白一弦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
按理慕容楚中了毒,那他流出来的血,应该也有毒才对。
这些毒血都进了这药浴之中,再被身体吸收,恐怕也不太好吧。
白一弦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柳无名,再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人家柳无名是专业的,享誉武林冠绝天下的医绝,如果连这点都想不到,那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名声。
在医术这方面,应该是不用自己操心了。
慕容楚将身体划破,后背够不到的地方,小六不敢动。
不止小六,就在场所有人,也都不敢动。
毕竟是皇帝,就算性格再温和,平时关系再好,这种事情,不比别的事儿。
最后白一弦接过匕首,帮他划破的。
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慕容楚就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那种难以忍受的奇痒,终于缓解了。
甚至开始感觉到皮肤被水浸润的疼痛感。
确实疼。
但相比较那种痒来说,这疼痛,实在算不得什么。
哪怕这疼痛再加重一倍,慕容楚都不愿意再忍受那种疼痛。
而此时的药水,都已经变成了一种墨绿带灰的奇怪颜色。
柳无名走了过去,示意慕容楚抬起胳膊,先把了把脉,然后问道:“还痒吗?”
慕容楚有些虚弱,微微点头,声音都有些弱:“还有些许的痒,不过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柳无名点点头:“嗯。”
他冲外面拍拍手,外面很快进来一些人,抬着一个大木桶。
白一弦伸头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桶浅绿色的药液。
原来柳无名早就知道慕容楚忍不住,会割破皮肤来缓解奇痒。
也知道药浴会被血水污染,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桶新的。
木桶摆放好之后,一众宫人就立即退下了。
柳无名让慕容楚站了出来,又让小六帮他擦干净身上。
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取出一个药丸让他服下,然后才让他重新进入了新的药液之中。
柳无名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回效果很是不错。
再泡今天一个晚上,基本上就可以了。”
慕容楚现在流血过多,还虚弱着呢。
闻言忍不住问道:“不会再出现之前那几天又冷又热又痒的情况了吧?”
柳无名见他有些惊惧的眼神,也是忍不住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说道:“不会了。
痒消下去之后,就代表你体内的毒已经被开始被压制下去了。
过会儿,等完全不痒了,就是完全压制住了。
现在泡上一夜,相当于收尾,也是为了再巩固一下,不会再像之前那么难受。”
柳天赐在一边补充道:“基本上,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不过凡事总有万一嘛。
你要真的觉得难受不舒服了,可别觉得能忍受,就一直忍着,一定要及时的说出来。”
慕容楚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再难受,他就放心了:“放心吧,如果难受,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喊起来。”
不过柳无名既然说了不会有事,当天晚上,自然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很是平安的度过了。
慕容楚终于可以从木桶里走出来,用清水清洗干净之后,换上了衣服,走了出来。
白一弦好奇的走过去,掀开的他的衣袖往里看。
慕容楚问道:“八弟,你看什么呢?”
白一弦说道:“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人被泡了三天之后,会不会被泡的浮囊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慕容楚的皮肤上戳了戳,又按了按,想看看会不会按出来一个坑。
慕容楚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收回自己的手臂,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回家自己泡三天呗。”
白一弦笑嘻嘻的说道:“有现成的例子在这里,我干啥还要自己亲自试验?
我又不是傻。”
柳天赐也凑了过来,跟白一弦叽叽咕咕:“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泡的有点肿了。
你想想,他这几天,吃的那么少,按理应该瘦啊。
我这么一瞅,没看出来瘦,反而好像,比之前还胖了点儿呢。”
白一弦点点头:“说的是呢。
这衣服好像是有点紧了,不那么合身。
果然是泡浮囊了。”
慕容楚受不了了,这两人叽叽咕咕的声音那么大,就站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生怕他听不见似的:“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我现在可出来了,可不是之前那几天被困在木桶里不能动,只能任凭你们为所欲为的时候了。”
“哈哈哈哈。”白一弦跟柳天赐两个哈哈大笑了起来。
慕容楚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绕过了这两个货,径直走到柳无名的身边,坐在那里,让他给自己试脉。
柳无名检查了一下,说道:“不错,毒素已经被压制住了。
三月之内,保你安然无恙。”
慕容楚松了一口气。
白一弦不笑了,走了过来问道:“倒不是我想扫兴。
只是凡事总有万一,所以想问一下,如果三月之内,没有找到婵儿她们,我岳父也没能及时赶来。
那是不是可以再次泡一泡药浴,压制一下?”
柳无名算了算时间,说道:“说三月,只是保守的说法。
估计可以坚持三个半月。
若是坚持到三个半月,我自己就能帮他治疗了,倒也不必等她们回来了。”
白一弦一想,也是,于是放下心来,说道:“那这几个月,还得劳烦柳老庄主,待在京中了。”
柳无名似想起了什么,竟然笑了起来,说道:“倒也没什么,待上几个月,正好给铁瑛养养胎。
我大孙儿,喜欢在这里。”
胡铁瑛在这里挺开心。
她开心了,柳夫人就开心。
夫人开心了,柳无名就开心了。
毒素被压制住之后,慕容楚感觉神清气爽,那种活动一会儿就会疲惫的感觉果然没有了。
一切都好的就跟完全没中毒一样的。
他一好,白一弦就摆烂了。
他果然就开始睡懒觉,不上朝,不入宫,不处理奏折,全都丢给了慕容楚。
并美其名曰:这本来就是你的活儿。
气的慕容楚大骂自己这个八弟,实在是没有良心,不知道心疼自己哥哥毒还没解掉呢。
居然就会偷懒,一点都不知道分担了。
亏自己对他那么好,真是白疼他了。
白一弦那边丝毫不为所动:任你说破大天去,干活也没有摆烂来的快活。
慕容楚对他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
你说他懒散吧,但真有事儿的时候,这个弟弟是真能上的。
但你说他勤快吧,你看看他现在这副摆烂的模样。
从还是七品官的时候就想方设法的偷懒,就没见过他这样对权利如此不上心的。
算了,谁叫是自家兄弟呢,也只能宠着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派去南疆那边的人总算来了回应。
他们说已经找到了金蚕寨,但是巫高卓寨主并不在寨子里。
据寨子里的人说,是两位师姐回去了,好像要去大山深处找什么东西。
寨主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跟着她们一起去了。
侍卫留了几人在寨子里等候,其余的人,也进山寻找去了。
白一弦也就明白了。
这必然是自己岳父大人不放心两女去大山深处,所以才跟着去的。
毕竟依照巫高卓疼爱女儿的程度,要是放心让她们前去才有鬼了。
如果在之前收到这个消息,白一弦可能还有些着急。
不过如今柳无名就在京中,并刚刚出手压制住了慕容楚的毒性。
就算巫高卓和婵儿他们回不来,到时候柳无名也能出手为慕容楚解毒。
所有的珍稀配药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三伏天的中伏里的那一味药。
而那种药,据说漫山遍野都是。
所以白一弦如今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而派去楚国调查刺客事件的人也回来了。
按照白一弦的吩咐,他们去了之后,就重点调查楚国王室的人。
黄庸收到白一弦的命令之后,就遵照办理,并未苛待楚国王室的人,只是将他们监押了起来。
整个王室的人都是被关押在一处的。
且并不是在监牢这样的地方,而是监押在了军中,并派有重兵把手。
平日里也并未苛待,好吃好喝的供应着。
甚至还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活动。
由于都关在一起,所以司镜门的人调查起来倒也方便。
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谁都不承认的。
甚至这些楚国王室的人的脸上还满是惊愕之色,仿佛这件事当真跟他们没有关系一般。
不过司镜门是什么人?
严青虽然没有亲自去,但他派去的人,自然都是深受信任,并且深谙此道的。
可不会被轻易的给糊弄过去。
而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取证,最后矛头直指楚国太子楚云轩。
而最终,楚云轩也承认了,此事的确是其所为。
楚云轩是个能力非常强,也很有手腕的人。
由于样貌丑陋,所以他以前在楚国,并不受楚王待见。
以前的楚国太子是另有其人的。
可楚云轩硬是在楚王立了太子之后,短短几年时间,就将前太子,从这个位置上拉了下来不说。
&nbbsp;还从一众兄弟之中脱颖而出,被新立为楚国太子。
可见其手腕之厉害。
楚国以前在燕朝的一系列布置,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个楚云轩做的。
他的野心很大,不仅仅只是想做楚国的国君,他还想彻底吞并燕朝。
楚国后来频频挑衅燕朝,并做出攻击之举,这位楚国太子的功劳很大。
他之前的时候出使燕朝,见到了慕容楚。
因为慕容楚答出了他最后一个难题,便被他视为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后来得知,原来那题目,是白一弦教给慕容楚的。
于是白一弦便成为了楚云轩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楚云轩原本想要笼络白一弦,让他为楚国效力。
后来由于要匆匆回国,以至于此事不能达成目的。
而他并不甘心给燕朝留下这样的人才,于是便以感谢为由,宴请白一弦,并趁机在酒中下了毒,想要毒杀白一弦。
可惜这件事,被杜云梦给破坏了。
楚云轩不知道白一弦已经吃了解药,离开燕朝的时候还以为几个月后,白一弦死定了。
没想到,白一弦还活的好好的。
这件事,他不解了很久。
只是当时忙于进攻燕朝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在白一弦那边多投精力。
他只想着只要灭了燕朝,一个白一弦,不足为惧。
想杀想留,还不是他一个念头的事儿么。
结果后来,正是这个白一弦,研制出了炸药,导致楚国大败。
楚云轩又气又急又不甘心。
他满身的才能,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而慕容楚,已经成为了燕朝的皇帝。
白一弦,也成为了承亲王。
楚国,竟是灭在了他们两人的手中。
早知道,当初就该先杀了白一弦的。
也不至于他后来能研制出来炸药,导致楚国国灭。
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可是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楚国被灭,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楚云轩不甘心之下,就不想让慕容楚跟白一弦好过。
慕容楚不是已经做皇帝了么,那就让他短命。
而承亲王,靖康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要让他们与皇帝被刺杀这件事扯上关系,从而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也就是宝庆王不在,否则也是逃不脱的。
反正就是要让所有燕朝皇室子弟都不好过。
没想到,慕容楚并未怀疑靖康王,更没有怀疑白一弦。
更没想到,燕朝卧虎藏龙,号称无药可解的鬼仙散,都没能要了慕容楚的命。
反而让慕容楚跟白一弦更加信任,关系更好了。
当然,现在的楚云轩,还不知道慕容楚的毒已经被压制了,而且也有药可解。
他还以为,自己的计策凑效了,慕容楚死定了。
所以,刚开始还否认这件事情的他,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狂笑的点头承认了。
还十分嚣张的说,就算楚国国灭,他也要燕朝国丧。
楚国王室的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芳华公主,更是愤怒的冲出来大骂楚云轩真的是疯了。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黄庸大军之所以留着他们,完全是因为当初白一弦对她的承诺。
要保她和父王母后一条性命。
可楚云轩给燕朝皇帝投毒,愤怒之下的白一弦,必然不会再信守承诺。
楚云轩这么做,不仅仅是害了他自己,更是害了她,还有父王母后。
楚云轩并不以为意。
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白一弦是答应芳华公主留她,以及父王母后一命。
甚至于她的幼小的胞弟,也有可能在此列。
但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他啊。
他和芳华公主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相信芳华也不可能为了他,再去费力讨好白一弦一次,留下他一命。
再说了,他是楚国的太子啊。
野心勃勃又有能力,燕朝怎么可能会留下他?
所以,他做这件事会死,他不做这件事也会死。
反正都会会死,对于他来说,下场根本没什么分别。
所以,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痛快呢?
至于芳华的性命,乃至他父王母后的性命,又与他何干呢?
楚云轩骨子里其实非常凉薄。
除了他自己,其实他根本,谁都不在意,包括他的父母。
楚云轩罪行被揭露,在那里笑的猖狂。
哪怕芳华公主愤怒的大声斥责,他依旧毫不在意的大笑着。
他只求自己痛快。
“疯了,你真是疯了。
你就算不在意自己,不在意我这个妹妹,难道你连父王母后都不在意了吗?”芳华公主斥责怒骂,根本毫无用处。
“小妹,事到如今还在喊父王母后?
小心让燕朝人听到不高兴啊。”
楚云轩言语之间颇为嘲讽。
一瞬间,芳华公主突然就累了,不想再与他争吵。
她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这一生,幸与不幸,都叫她赶上了。
她容貌极盛,风情魅惑,人人觊觎。
幸而她出生便是公主。
别人就算觊觎她的美貌,也忌惮她的身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这是她的幸运。
可她又是不幸的。
因为她成为了亡国公主。
一个容貌艳丽非常的亡国公主,会有怎样凄惨的命运和下场,其实她比谁都清楚。
可又幸运的是,她遇到了白一弦,得他承诺,不但可以保住性命,甚至于下半生,还可以安稳度过。
可如今,这一切,都叫自己的亲哥哥给破坏了。
楚云轩对燕朝皇帝做的事情,如果燕朝能容忍下来,才真是奇迹了。
芳华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因此心中十分的惶恐。
可能会死,可能,会生不如死。
芳华公主觉得,与其以后会生不如死,倒还不如现在死了来的干脆。
不管芳华公主和楚国人那边如何想。
司镜门的人将事实真相调查出来之后,由于涉及楚国王室,又曾得承亲王之令,不得取他们性命,要将他们完好无损的带回燕朝京城。
所以司镜门的人也不敢评判。
所以才快马加鞭的赶回,将结果呈现上来,并将当时的情况完整的复述了一遍,让皇帝定夺。
慕容楚看完经过勃然大怒,心中对于这个楚云轩已经是厌恶至极。
这上面说的清清楚楚。
之前楚国在燕朝搞的那些小动作,包括陷害宝庆王,靖康王,还有给黄庸下毒,乃至当初江湖上的那个突然出现的天下盟,都有这个楚云轩的影子在里面。
有的只是参与其中,比如天下盟。
那些高手,都是精心培养了好多年的。
有的,则是楚云轩一手策划。
如今派刺客来行刺,给慕容楚下毒,也是他的手笔。
更遑论,他之前的时候,还下毒害过白一弦。
这每一桩每一件桩每一件,都足够判处他死罪,甚至是诛灭九族的那种了。
这种人,是绝对不能留的。
楚云轩对于楚国国灭这件事,必定是不甘心的。
若是留着他的性命,那未来几十年,他在暗中不知道会搞多少小动作,妄图复国。
所以,是绝对不能留着这个祸害的。
必须要除掉。
至于楚国王室的其他人。
慕容楚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的白一弦。
白一弦往后依靠在了椅子上,轻声说道:“七哥不必顾及我,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就是了。”
慕容楚轻声问道:“我记得,楚国的芳华公主,跟八弟颇有些渊源?”
“别,没有。”白一弦矢口否认:“我跟她可一点关系,半点渊源都没有。”
慕容楚微微一笑:“怎么没有?
她不是专门求上门去找你来着?
我记得,你是答应了她,如果楚国国灭,你会留她,以及她的父王母后一条性命的?
之前你给黄老将军,不也去过这样的命令么。”
“给你下毒的人还留着做什么?死不足惜。”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这位芳华公主,巾帼不让须眉。
我对她,是十分敬佩的。
本来也确实不想让这样的奇女子香消玉殒,或者下场凄惨。
所以出于同情,便答应了她。
奈何她那个哥哥搞事情,竟给你下毒。
若不是这次运气好,早早发现,又正好柳老庄主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样的人,留不得。
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他心中不会放弃复国之梦的,杀了便是了。
而他所犯之罪,桩桩件件都是能颠覆我朝国本的大事。
诛九族也不为过。
所以,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楚云轩做出了这种事,那芳华公主也怪不得我无情了。”
“八弟竟这样绝情?”慕容楚微微一笑,说道:“说起来,那位芳华公主,确实堪称风华绝代的美人。
我记得,你之前救过她的性命。
说不定,她是对你芳心暗许,所以才求到了你的头上。
你如今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绝情了。
那样一位美人,若是杀了,让她香消玉殒,倒是可惜了。”
白一弦懒懒的说道:“你又来了。
这位公主对我可没意思。
她心中大约只有楚国,所做的一切也不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罢了。
况且我说过,我已经有三位夫人,知足了,并不打算再收一个。
你若是觉得可惜,大可以把她收到后宫之中。”
慕容楚撇撇嘴:“我后宫之中,可不敢要一个有异心的亡国公主。
罢了罢了,容我再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楚云轩,立即杀了。
至于楚王、芳华公主,还有楚国王室的其他人,让黄庸即刻派人送来京中,再做决定吧。”
白一弦点点头:“随你,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只说一句话,你到时候如何判处,都随你自己心意便是了。
可千万不要顾念我,更不要顾及我当时答应那芳华公主的话。
从楚云轩派人刺杀你开始,那件约定,便一笔勾销了。
这一点,想必芳华公主自己也清楚。”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位芳华公主是聪明人,我倒是觉得,她不会甘心自己的命运会落得凄惨的地步。
你若现在不杀她,或许她会想到别的办法,来保住自己性命和她后半生的命运呢。”
“或许吧。”慕容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无论她想出什么办法,杀与不杀,都在他一念之间。
计策有时候,在权利面前,挺没有用的。
慕容楚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转身对白一弦笑道:“你对她这么了解?
还说跟她没渊源。
八弟,别不好意思,也别害羞啊。
你要真对她有意思,我这做哥哥的,留她一条性命,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毕竟咱们兄弟两人的关系,这都实在不算事儿。”
慕容楚一副你和她分明就是有一腿的模样,就差把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白一弦急忙说道:“别,打消你的这种念头吧。
尤其是这句话,你可千万别在止溪面前说。”
慕容楚也放下奏折,学着白一弦身子往后倚靠在椅背上,笑问道:“又咋的了?”
白一弦叹道:“这不是,天赐和他媳妇儿住在我家么。
自从止溪知道了我姐身怀有孕之后,就别提多羡慕了。
她总是担心,是她自己不能生,所以才导致一直没能有孕。”
慕容楚有些惊讶:“担心她自己?
你有三个媳妇儿,都没能有孕,她不该担心担心你么?”
“我厉害着呢。”白一弦还挺骄傲,又说道:“你也知道,婵儿跟如梦,是玩毒的。
止溪虽然不好意思明说,不过我知道,她心里,也是多少有些担心,那些毒素,会影响婵儿跟如梦的身体。
导致她们不好受孕。
而她则觉得,她也没能有孕,是她自己的问题。”
慕容楚笑道:“你这媳妇儿是真不错,竟是半点不肯怀疑你。”
白一弦翻了个白眼:“有啥好怀疑的?
你不是找天赐给看过了么。
我健康着呢。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儿啊。
你的皇后有了身孕,我姐也有了身孕。
所以止溪又羡慕又着急,总觉得是她的问题。
所以最近这几天,她言语间,又流露出了想要给我多纳几房妾室的想法。”
虽然因为之前冬晴的事情后,苏止溪这次没有再自作主张。
但跟白一弦说话聊天的时候,却不免潜意识里流露出这种意思,想要试探一下白一弦是什么意思。
白一弦是真不想纳妾,所以听到刚才慕容楚的打趣,他急忙阻止,并告诫他,千万不能在苏止溪的面前说。
否则话,难保苏止溪不会产生什么真的把那芳华公主也给他纳进来的想法。
慕容楚打趣道:“多好的娘子啊。
难得不拈酸吃醋,主动帮你纳妾,你还不肯。
你这多少是有些不识好歹,不识抬举了。”
白一弦笑道:“是啊,多好的娘子啊。”
也是多好的优良传统啊。
身为正室,还主动给自己的相公纳妾,这么好的优良传统,可惜到了现代的时候,就失传了。
而更可惜的是,白一弦觉得自己还挺矫情。
都穿越到这个时代了,明明娘子都一心主动的想要给他多纳几房美妾了,他居然还给拒绝了。
哎,他要是个老色批该多好呢。
别的不说,就柳天赐那个家伙,都不知道羡慕成什么样儿了呢。
柳天赐对胡铁瑛,虽然确实是真心实意。
但毕竟,这小子从小的梦想就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娇妻美眷环绕。
所以,真心归真心,梦想归梦想,他还挺想体验一把群芳环伺左拥右抱的感觉的。
有可能真的让他体验了之后,他大约就会熄了这个想法了。
但奈何他这个梦想,这辈子都不子都不可能会实现了。
本来柳夫人就不同意他纳妾,加上他对胡铁瑛也是真心。
更加上胡铁瑛如今怀了孕,这个想法,他更是连冒头都不敢冒头。
要是让胡铁瑛知道了,她生气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不说。
就连他娘,估计都会打死他。
而且,你要真让他为了别的女人而放弃胡铁瑛,他自己也不干呢。
所以,对于白一弦不但有三个娘子,甚至娘子还想为他纳妾这样的玄幻之事,柳天赐别提多羡慕了。
慕容楚说道:“你身为王爷,多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既然你的娘子们都同意,你就都纳了又如何呢?
你看我,将来也要充斥后宫的。
这也是一种快乐。”
白一弦瘫坐在椅子上,说道:“不是我矫情,我是真没这样的想法。
关键家里娘子太美了,你说怎么办呢?
看惯了自家娘子的绝世容颜,再看别的美人,那都是庸脂俗粉一般的。
就连芳华公主那般风情,都不如我的娘子美丽。
谁还会对她感兴趣呢?”
慕容楚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的,有点欠揍,让人很想打你啊。”
“哈哈哈。”白一弦大笑了起来:“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嘛。
毕竟任何人,都不能否定我娘子们的美丽。”
慕容楚又说道:“虽说你的娘子是很美,不过世间美人众多,各有各的美法,也各有各的特色。
芳华公主那样的风情,毕竟还是独一份的。”
白一弦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要收,你就收,别来游说我。
我没兴趣再多一个女人,有她们三个我是真的满足了。”
“好好好,不说了。”慕容楚说道:“等黄庸派人将他们压入京城再做打算吧。”
慕容楚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份奏折,说道:“宝庆王叔,可能不出几日,就要回到京城了。”
“哦?”白一弦来了兴致:“现在他们到哪儿了?”
“不远了。”慕容楚说道:“你也看看。
也就还有四五天的路程。
他们也是有些担心耽误了棉花的种植时节,所以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
白一弦笑道:“何必那么着急?
派人送回来就是了,他们实在不必也急着赶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桌子上的奏折查看。
慕容楚说道:“兹事重大。
棉花之事,事关百姓民生,王叔也不敢怠慢,非得要亲自护送回来才放心。”
白一弦笑道:“宝庆王叔,还是比较有责任感的。
他那么贪玩的一个人,这次要不是有这个任务在身,恐怕他到现在还不肯回来,还要继续游玩呢。”
慕容楚也笑了起来,说道:“说的是。
我猜,王叔这次回来,在京城恐怕呆不了多久。
出去游玩了这一次,知道了外面的精彩,他那样的性格,哪里还能在京城呆得住呢。
加上天气回暖,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节啊。”
“倒也是。”白一弦听的有些向往,他这一直说要出去,却也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导致最后没能成行。
之前给几位夫人的承诺也是一拖再拖。
这次实在是不能拖了。
等七哥的毒解了,婵儿跟如梦她们一回来,他就一定要带着一家人出去游玩去。
到时候,可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了。
慕容楚看着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心中不由得一叹。
虽然不舍,但八弟生性自由,向往外面的世界,他是拦不住的。
之前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将他束缚在京城,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八弟总有一天,是会离开的。
而且,他一直将八弟困在京中,也确实是过于自私了些。
八弟这样的性格,以往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出了事,八弟抛下一切都护在他左右。
他又岂能一直这么自私。
慕容楚想到这里,这次便没有再说什么反对挽留之类的话,而是幽幽的说道:“八弟若是外
出,可要时时记得我这个做哥哥的。
你若出去,我倒也不反对,不过,你可得时时送消息回来才行。
而且,若是玩的爽快了,也需早些回来,省的叫我孤单又挂念。”
白一弦听着十分不是滋味。
若是慕容楚跟以往一样,不想让他出去,倒还没什么。
但他现如今这么一同意,又说出这样的话,到叫他心中听得有些难受起来了。
如果可能的话,白一弦也挺想带上慕容楚啊。
可问题是,对方是皇帝,国不可一日无君,他若长期离开,也确实不合适嘛。
长期离开?
白一弦转念一想,对啊。
不能长期离开,但短时间离开,应该无什么大碍啊。
前世历史上,那些皇帝还时不时的出去游玩一番呢。
那谁谁谁,不六下江南么。
而且这还只是比较出名的六次。
据说有人统计,这位皇帝,前前后后或远或近的出巡,不下一百五十次呢。
人家能去游玩,七哥为什么不可以?
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楚国已灭,外患已除。
楚国灭了之后,回棘已然构不成威胁。
而周边国家都忌惮于燕朝的强大,纷纷主动称臣纳贡。
没有内忧外患,为什么不能出去玩?
白一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兴奋。
这么一来,倒是可以带着七哥出去玩耍玩耍,也是让他放松放松。
七哥一定会高兴的把。
嗯,就等他解毒之后吧。
那时候,婵儿她们差不多也就回来了。
到时候,大家一起出去玩耍。
白一弦想的正入神,旁边慕容楚轻声唤道:“八弟,八弟?”
“啊,七哥。”白一弦回神。
慕容楚酸酸的问道:“你想什么呢?
想的这般入迷?
我喊了你许多声,你都没有回应。”
慕容楚还以为是白一弦想到了出去游玩的事情,以至于已经迫不及待想的入迷了呢。
白一弦嘿嘿一笑,并不打算现在就将他的想法告诉慕容楚。
主要还得好几个月后呢。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说了,到时候万一再有什么变化,以至于不能成行,那七哥得多失望啊。
俗话不是说么,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如果一直期待,到时候却不能出去,那可真是太难受了。
所以,还是等临近的时候再说,也算是给七哥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嘿嘿一笑,说道:“自然的。
到时候,我不论去了哪里,都会记挂着七哥。
一定时时给七哥送信回来,把当地的民俗风情,饮食文化,奇闻异事,闻异事,都写上,给七哥送回
来。
而且七哥放心,我也肯定会早早回来的。
别的不说,总得回来陪你过年吧。”
慕容楚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记得,可千万别忘了。”
“放心放心,忘不了。”白一弦满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什么,慕容楚坐直了身体,又开始批阅奏折。
想了想,又写了一封密信,派人快马加鞭的给黄庸送去了。